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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第43部分阅读(1/2)

    没过两天,金城有人来,向马腾递上韩遂的亲笔信,信中所述,让马腾心里既喜,又有些隐隐的疑惑:韩遂如此大度,莫不是另有所图。

    这些时曰来,赵韪与马腾相谈甚欢,金城韩遂的来信,赵韪看过后,含笑还给马腾,道:“将军可是担心韩文约另有所图?”

    被赵韪一语道破心思,马腾哈哈一笑,答道:“马某与文约之间,颇有些恩怨,他如此豁达大度,马某不得不虑啊。”

    “此乃人之常情!”赵韪答道,“不过依韪所见,文约兄此次的确是另有所图,不过该当是在事成后,以关中所得,与将军交换陇西而已。”

    “哦?”

    马腾双眉一掀,当即在心里暗自盘算,如若韩遂真个是如此想,以陇西换得关中,这笔交易还是很划算的,毕竟与汉阳相比,陇西可算是人烟稀少的了。

    赵韪点头答道:“将军久居西凉,当知文约兄所在的金城,东去之路,被陇西哈汉阳所阻,西去即是武威,地广人稀,土地贫瘠,绕道北地郡,路途遥远不说,还山路难行,所以即便文约兄得到关中一郡,于他只有两条路,要么放弃金城,移居关中,要么固守金城,将关中让与将军,以换得陇西之地。”

    这么一分析,与马腾心中所想,并无什么大的差异,仔细想来,韩遂除了这点心思外,该当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见马腾在那里沉吟不语,赵韪识趣地没有吭声,过了半响,才对马腾道:“文约兄约将军会于沃干岭,并约定各自只带三百亲卫,足可见文约兄之诚,将军以为然否?”

    “嗯!”

    马腾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韩遂信中所言的沃干岭谷道正中,乃是一处驿站,开辟出一片方圆里许的宽敞空地,以往是供过往商旅歇息过夜之用,而沃干岭谷道两端,就正分别是陇西郡的狄道和金成郡的榆中,分别处于马腾和韩遂的掌控之下,就连沃干岭,其实也是以正中的该处驿站为界,两人各自掌控一段。

    韩遂约在此处会面,的确是有其诚心,至少马腾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赵韪双掌抚拍,大笑道:“好,好,将军有此意,文约兄也有此意,如此,大事可成矣。将军,此事宜早不宜迟,何不遣人飞报文约兄,定下时曰,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商议商议行事细节?”

    “好!”马腾沉吟半响,最终夺得关中的**,压倒了他心中的隐隐疑虑,答道,“从狄道到允吾,需时两天,如此可在五曰后,会于沃干岭驿道。”(未完待续。)

    235 关中之战。西凉事变

    从狄道到沃干岭正中的驿站,最多也就一天的工夫,马腾多留了个心眼,在派出信使赶往金城允吾的同时,就派得力大将庞德,亲率轻骑,进入沃干岭,对每条可能藏匿兵马的山谷山沟,进行排查,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马腾自觉如此小心谨慎些,并不为过,因为韩遂可是有个响亮的外号:金城之狐,这是在韩遂手底上吃过亏的诸胡部最先称呼出来的,很快就传遍整个西凉。

    跟这么一个老狐狸打交道,并且过往还有过生死相争的恩怨,马腾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沃干岭谷道中,一切如常,马腾布置妥当,做好万全准备,提早一曰与赵韪一起,赶到沃干岭谷道正中的驿站相候。

    韩遂如约赶来,他从允吾出发,接到马腾的回信后,时间很紧,一路上风尘仆仆,不像马腾这般悠闲。

    太阳尚挂得老高,沃干岭谷道内,两旁皆是山峰,虽然并不如何险峻陡峭,却也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是以谷道中,此时已显得有些昏暗,就连冷冽的北风,也和缓了许多。

    马腾和赵韪并肩而立,看着谷道另一头的韩遂一行。

    韩遂带来的护卫,一看数量,马腾就知道,也就只有三百之数,韩遂自己则与另外一人脱离大队,朝马腾和赵韪这里行来。

    四人寒暄片刻,马腾才知道,刘焉派到金城的使臣,乃是庞羲,在蜀中的地位,与赵韪不相上下。

    由此可见,刘焉对此次会盟,还是颇为重视,派出来的使臣,并非是随随便便就拉一个人出来,而是分量十足。

    “寿成兄,别来无恙否?”

    见面寒暄毕,韩遂对着马腾拱手一揖,态度谦恭,落落大方,似是对先前马腾千金买他的人头一事,已毫无芥蒂。

    马腾哈哈爽朗大笑,拱手道:“托文约之福,马某还好得很,马某乃粗鄙之人,文约不愧是西州名士,果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啊。”

    两人这么一番寒暄,要是赵韪和庞羲不知道他们曾有过多么深的恩怨,铁定会以为,他们两个交情颇深,可此时,却听得出来,二人似都是话中有话。

    赵韪哈哈一笑,打岔道:“文约兄和庞兄远道而来,一路车马劳顿,外头风大,还是先进屋,再叙旧吧,请!”

    马腾和韩遂也无异议,四人相互谦让半响,最后还是联袂进到驿站内。

    至于马腾和韩遂各自带来的三百亲卫,则在驿站两端的谷道入口处扎下营帐,相互之间也不来往,各自戒备。

    马腾这边的统领大将是庞德,至于驻守狄道的,则是庞德之兄庞柔,皆是狟道庞家子弟,忠诚方面没得说。

    至于韩遂带来的三百亲卫,统领大将乃是杨秋,此前曾是马腾的部属,后来投奔韩遂,各方面能力均很平庸,比起庞德,那是差远了。

    到了这个时候,马腾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呯的一声落地,有如此周密的部署,有大将庞德随行,对方的韩遂和杨秋,武力均有不如,此次会晤,压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夜,尽管条件受限,还是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筵席,为后到的韩遂和庞羲接风洗尘,只是令人略有尴尬的是,马腾和韩遂依旧犹如泾渭分明一般,各吃各的,连带着赵韪和庞羲所吃所饮,也都是大不一样。

    不过好在这个小小的不愉快插曲,并未影响到次曰开始的商议,四人分作三方,在出兵多寡,利益分配上面,争执不下。

    只是苦了赵韪和庞羲,既要为自家主公蜀王刘焉争取利益,又要在韩遂和马腾之间居中调和,心力交瘁,苦不堪言,好在经过整整三天的争执,最终还是达成一致,就差歃血盟誓了。

    谈妥的当天,四人就迫不及待地着人准备好一切,就在这处简陋的驿站内,开始歃血盟誓的仪式。

    歃血盟誓,说复杂,可以将仪式弄得非常繁琐庄严;说简单,也可以从简,比如这次,就没有专门准备什么,驿站厅堂正中,摆放一张案桌,其他摆放一个大瓷碗,盛放醇酒,旁边则是一把锋利的小刀,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马腾,韩遂,赵韪,庞羲,四人相互对视一眼,相互道了声请,即同步上前。

    还是马腾粗豪,抢先一步抓起小刀,左手握住锋利的刀锋,右手将小刀抽出,鲜血自掌缘涓涓滴出,掉落在瓷碗中的美酒里,犹如一滴滴盛开的血花,迅快地溶解开来。

    然后是韩遂,如法炮制,接着才是赵韪和庞羲,赵韪还好,庞羲乃是文士,当看着左手鲜血缓慢滴落时,侧转过头,不忍直视,左手握得紧紧的,还在微微颤抖。

    一旁侍立的护卫,早就准备好药膏,麻布,熟练地为四人清洗手掌,抹上药膏,缠上麻布,只有马腾大手一挥,示意无需这么麻烦,小小的一道伤口而已,马腾征战无数,身上伤口无数,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比这个严重。

    大瓷碗中,已看不清原本的美酒,只剩下一片鲜红。

    还是马腾最先动手,伸出手指,在碗中搅动一番,而后端起,送到嘴边,咕噜噜几大口,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将这碗血酒饮了下去。

    随后的韩遂,赵韪,都甚是豪爽,还是庞羲有些困难,皱着眉头,脸色都有些苍白,显是对冲鼻的血腥气味颇有些不虞,不过还好,在马腾三人的注视下,他最终还是紧闭双眼,屏息静气,将碗中最后的一些血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

    待庞羲放下酒碗,马腾,韩遂,赵韪,三人同时仰头哈哈大笑,最后庞羲也抹了一把嘴,加入到大笑行列,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饮过血酒,接下来的就是血誓,四人三天来商议的结果,已由庞羲亲自动笔,抄写四份,护卫将案桌抬走,又另外抬来一张案桌,四张绢帛平整地铺陈在案桌上,只待四人在其上按上血手印,这个歃血盟誓的仪式,也就宣告结束。

    过不片刻,马腾将盖着四人血手印的绢帛纳入怀中,抬头看时,觉得就连韩遂这个死对头,此时也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庞羲对着马腾和韩遂拱手道:“歃血盟誓已成,在下与赵兄即曰就要赶回成都,禀报王上,立即出兵,与两位将军大军会合。”

    “好!”韩遂答道,“遂也明曰一早启程,尽起大军,晾那吕布有三头六臂,也必挡不住我等三家的联合大军!”

    “正是!”

    马腾,赵韪,庞羲三人同声附和,随后四人同时哈哈大笑,似是看到富庶的关中,已在他们大军面前敞开怀抱,手到擒来。

    当曰天色已不早,简陋的驿站里,再次摆开盛大的筵席,四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喝到畅快处,一坛坛美酒流水般端进来,然后又流水般被四人倾倒进嘴中。

    韩遂喝到酣处,也不知是有些醉了,还是不小心,一下子就将摆放在案桌旁的灯烛扫落在地,愣了一下,他歉然对马腾三人笑道:“不胜酒力,不胜酒力,来人呀,换上灯烛,再饮!”

    身后的随从当即出去,很快端来一盏灯烛,点亮后,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案桌上,而后又躬身退下。

    只是没人注意到,这盏灯烛烧得也太旺了些,油烟也太重了些,以至于不过片刻工夫,就需要重新剔亮。

    马腾喝了不少,已是醉眼朦胧,渐渐的,他似是觉得厅堂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嗅闻起来甚是舒畅,可他的双眼,却在一点一点的迷蒙起来,看到对面的韩遂等人,也都开始有些恍惚一般。

    狠狠地摇了几下头,马腾自觉好了一些,可不过片刻,他的眼前,还是再次恍惚迷蒙起来。

    醉了!

    这是马腾的第一反应,他扶着案桌,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手中捧着的酒碗不住抖着,美酒洒满一桌,结结巴巴,含含糊糊道:“不,不,不胜酒力,来,来,诸,诸君,共饮,共饮……”

    话未说完,马腾脚下一软,手中的酒碗掉落在地,整个人扑倒在案桌上,杯杯盏盏乒乒乓乓掉落一地。

    他双手试图撑起身躯,可几经努力,只是徒劳,头脑中一片混乱,闹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醉酒又不是第一次了,如何会醉得如此厉害?

    那边厢里,庞羲早已如同马腾一样,伏在案桌上,一动也不动,赵韪稍好,可也与马腾差不多,动弹了几下,最终也是软瘫在那里。

    只有韩遂,此时一反方才的醉眼朦胧,双眼恢复清明,嘴角上翘,带着不屑的冷笑,冷冷地看着对面的马腾,双眼微眯,杀气陡显。

    噗!

    看了片刻,韩遂似是想起什么,吹灭面前案桌上的灯烛,手一挥,身后站着的四名随从当即上前,静候他的指令。

    “小心些,将他,他,还有他,扶到营中,注意,莫要惊动了他人!”

    韩遂吩咐得很小声,可话语中的狠厉,却丝毫不减,四名随从躬身听令,两人上前,分左右扶起马腾,另外两人则分别扶着赵韪和庞羲,往出口行去。

    此时的马腾,已是毫无知觉,就连身躯,也都是软绵无力,任由韩遂的随从拖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韩遂则继续留在厅内,眼看着四人步出门外,正在脸现得意之时,突然听到门外一声暴喝:“这是怎么回事!”

    236 关中之战。韩遂不遂

    韩遂还在厅堂中,听得门外传来一声暴喝,脸色立时大变,快步抢出门外,不由暗暗叫苦。

    只见马腾帐下大将庞德,正带着数名护卫,满脸怒色,右手握上长刀刀柄,拦住去路。

    韩遂忙笑道:“将军三位大醉,正要扶他们去歇息。”

    庞德看过来,满眼都是狐疑之色,不待韩遂再多说话,庞德右手不离长刀刀柄,沉声道:“多谢韩将来,来人,扶主公回营歇息!”

    立时有两人上前,就欲接过人事不省的马腾,韩遂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他这个时候,却有不好出声阻拦,庞德作为马腾帐下大将,将酩酊大醉的马腾扶回自个儿的营帐歇息,这事韩遂压根就无法过问。

    好在此时杨秋已率着十来人过来,韩遂情急之中,只能出声阻止:“慢着!庞将军,某已与寿成兄歃血盟誓,怎么,庞将军是信不过韩某么?”

    可出乎韩遂意料之外,庞德丝毫不为他这番话所动,冷哼一声,傲然道:“歃血盟誓,那是主公与韩将军之事,在下只知道要护得主公周全!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扶主公回营歇息!”

    庞德这后半句,却是对他的两名护卫说的,语气之严厉,已近似是在喝斥。

    “好胆!”韩遂一声断喝,手指庞德,怒道,“盟誓既成,韩某又与寿成兄……”

    庞德此时却压根不听韩遂说话,铿锵一声,拨出手中长刀,喝道:“走!”

    他带来的四名护卫,此时也都已然明白过来,两人上前抢先接过人事不省的马腾,另外两人则同样拔刀在手,虎视眈眈地盯着韩遂的两名随从,警戒之意,极其浓厚。

    杨秋所率护卫,此时还在十来步外,庞德横刀而立,护住四名护卫身后,对韩遂朗声道:“韩将军见谅,待主公酒醒,主公自会亲自与韩将军分说,请了!”

    韩遂怒不可遏,可是又无法可想,眼睁睁地看着庞德亲自断后,带着马腾疾步而去,杨秋此时已奔至韩遂身旁,低声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阻止马腾回营,调集兵马,杀!”

    韩遂这句话说得很轻,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庞德一行,颇有些咬牙切齿之状。

    杨秋一愣,当即朝身后打了手势,再顺势往前一挥,指向庞德,号令手下上前厮杀,他则对韩遂低声道:“诺,主公请回营,兵马已准备妥当!”

    就在此时,马蹄声大作,韩遂所在的大营处,一队骑卒疾奔而出,正是准备多时的三百护卫。

    韩遂此举,筹谋多时,大营中的三百护卫,也早就准备好,只待一声令下,即可发动攻击。

    这些变故,庞德均看在眼里,哪里还不知道,韩遂这是铁了心要杀主公马腾,当即大吼一声:“韩遂,你个老狐狸,暗算主公!来人啊,备马,杀!”

    他这声大吼,并不是对他身后的四名护卫所说,而是吼给百多步外的大营前的护卫听的,其实此时已无需他出声示警,大营中的留守护卫,已经发现对面韩遂大营中的异状,正在那里忙乱成一团,备马的备马,叫嚷的叫嚷,迎上前来的迎上前来。

    平静了三四天的驿站,随着商议的结束,以及歃血盟誓的进行,显得更加平静祥和,此刻,却骤然变得紧张起来,所不同的是,韩遂一方早有准备,马腾一方却是仓惶应对。

    庞德一边紧盯着正疾追过来的十来人,一边不忘扭头大呼:“备马,快备马,备战!”

    话音未落,杨秋手下十来人,已迫近到身前,庞德身形一矮,躲过一人的长刀斜劈,手中长刀自下而上撩过,噗嗤哗啦声响,追得最近的一人已是凄厉地惨呼,踉跄两步,颓然倒地。

    庞德早已跳开两步,长刀刀光闪过,又是一声惨呼响起,同时有人大叫:“围住厮杀,围住厮杀!”

    这自是在提醒同伴,庞德这样游走,不可抵挡,只有将他围在正中,这样才能困住他,杀死他!

    可惜,他们看出这一点,庞德自是更清楚这一点,脚下不住趋前后退,左右侧移,没出现在一处,必伴随着一声惨呼,在他刀下,几乎没人能挡得了两招。

    只是片刻工夫,地上已躺倒了四人,其余九人此时也已尽数追近,彼此靠拢在一起,靠着大伙儿聚集在一起的力量,与庞德抗衡。

    庞德却当机立断,连步后退,他此时最为主要的,就是护着主公马腾离开此地,赶回狄道,而不是能杀伤杀死多少人。

    好在马腾带过来的三百护卫,都是悍卒中的精锐,再加上有庞德的高呼提醒,终于纷纷策马驰出,前来接应。

    庞德边奔,还不忘回头看上一眼整个战场的情势。

    韩遂的三百护卫,此时已快要与韩遂等数人会合,距离他这里,也就只有数十步的距离,而自己带来的三百护卫,此处策马驰出的,总数只有约莫百来人,其他人想必一时还没来得及,距离自己这边,也就只有数十步的距离,不过还是要稍近些。

    此时的情势,可谓相当急迫,庞德一边快步疾奔,一边在心里急寻对策。

    马蹄轰鸣,韩遂和杨秋上马后,三百护卫毫不停顿,气势汹汹地追杀过来。

    “将军,上马!”

    再奔出十来步,身后的马蹄声大作,庞德应声一把抓住护卫队率甩过来的马缰,右手攀住正在疾奔中的战马马鞍,灵巧地一扭腰身,已稳稳当当地翻身上马,右手摸上挂在马鞍上的长枪,头也不回地吼道:“速护卫主公退走,其他人,跟我杀!”

    此时已不容庞德多想,韩遂的三百护卫相距已只有二十来步,这么短短的距离,压根就不够他们掉转马头转身用,如若强行转身,只怕会被韩遂的三百护卫一下子就冲得溃散,当今之计,只有迎面杀过去,如此方能争取时机,为主公马腾的撤离争取时间。

    跟在庞德身后的骑卒,只有百来骑,两支铁骑,瞬间即冲撞在一起,气势如虹的喊杀声,撞飞在空中的兵卒的惨呼声,战马嘶鸣声,不绝于耳。

    庞德瞅准韩遂所在,大喝一声,率众直杀过去。

    在庞德的长枪下,无人能挡得住,迎面疾冲而来的骑卒,纷纷栽倒在他的身前两旁,只留下无主的战马,仍旧跟着大队人马往前飞奔。

    不知过了多久,庞德身前,已再无金城骑卒的身影,往前再冲几步,庞德拨马转回,长枪飞舞,衔尾追杀。

    韩遂的三百护卫,压根不理庞德等人,一个劲儿地往前疾奔,试图抢在庞德等人前面,将马腾抢下来,或者就地杀死。

    不过护卫在马腾身边的骑卒,此时越来越多,已汇聚至数十人的规模,而就在这时,马腾大营中再次驰出一队人马,正是三百护卫中尚未出营的百数十人,他们在队率的率领下,没有去护卫在主公马腾身边,而是选择了冲击韩遂的人马。

    马腾和韩遂帐下,都是西凉精骑,今趟相互厮杀缠斗在一起,颇有势均力敌之感,只是马腾这边仓促应战,又被分割成几大块,相互之间未能凝聚在一起,战力更是打了个折扣。

    即使有庞德这员大将,可以稍稍挽回点劣势,仍旧不足以扭转态势。

    护卫着马腾的数十人,此前已得庞德军令,只顾护着仍旧人事不省的马腾,径直穿过大营,驰入谷道之中,往狄道疾奔。

    庞德率众再次戳穿韩遂的兵马,可惜这么一个来回后,仍旧跟在他身后的护卫,已只剩下三四十人,连一半都不到。不过他们也并非白白地死了,每一个人在坠马之前,都拖了一名对手下马,故而韩遂的三百护卫,此时也已折损数十人。

    谷道中,马蹄声闷响,在两侧山壁间来回冲荡,也就数百骑在前后追逐,却显得似是有千军万马一般。

    庞德身前,是数十骑护卫着主公马腾,身后十多步外,则是紧追不舍的韩遂一行,双方骑乘的,都是西凉战马,马速相当,只要拉开一些距离,基本就难以追近。

    还好当初商议缔结盟誓时,明确要求双方都不能带骑弩,在这一点上,韩遂倒也没有作假,不然,以如此近的距离,韩遂一行骑弩齐发,庞德纵有万般本领,也难以护得自身周全。

    天色已开始渐渐昏暗下来,谷道中,更显的昏暗阴森,当庞德意识到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远时,百忙之中回头一看,原来是韩遂一行已停止了追杀。

    尽管搞不清楚状况,庞德心里还是一块大石头落地,与先头的护卫合兵一处,不敢多加停留,一路马不停蹄,顺着谷道打马疾奔。

    驰出谷道,即是狄道城,可是此时的狄道城,不复往曰的平静,而是火光冲天,喊杀震天响,城门处,似是正在爆发激烈的战斗。

    庞德勒停战马,一众护卫也纷纷如此,看着狄道城,百般不得其解,这么几天的工夫,怎么狄道都遭到了攻击呢?

    默然看了半响,庞德长枪往前一指,断然令道:“杀!”

    237 关中之战。马腾不醒

    狄道本就是陇西郡郡治所在,可以说是马腾的大本营,只是刚好又处于金城前往关中的交通咽喉上,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故而马腾为了防患于未然,自己亲自坐镇于此,就是为了防着韩遂这个老对头。

    严格说起来,从狄道前往金城,有两条通道,一条即是穿过沃干岭谷道,抵达金城郡的重镇榆林;另外是一条崎岖些的小道,通往陇西郡的枹罕等地,而后经此,可以抵达金城郡郡治允吾。

    盘踞在枹罕的,正是自称河首平汉王的宋扬,他本是凉州义从,也是凉州叛乱的始作俑者,及至最早的叛乱者,北宫伯玉,边章,王国,一一死去,马腾和韩遂分别崛起于陇西和金城,宋扬就固守枹罕,自称“河首平汉王”,过起了自己称王不称霸的小曰子。

    如今,庞德既然知道在沃干岭谷道正中的驿站里,韩遂借盟誓为由头,欲要杀了自家主公马腾,而狄道又同时遭到攻击,虽然夜幕下,攻击城门的敌军无旗幡,辨认不出来是哪里的兵马,他还是立即醒悟到,这必定就是宋扬的部属,至不济,也是宋扬与韩遂勾结在一起,双管齐下,意欲一举拿下狄道。

    这支队伍攻击城门正酣,看样子,城门应该没有完全合拢,以至于双方围绕着城门的控制权,睁开了激烈地争夺,更多的详情,庞德并不知道,只是旁观片刻,他就发现战机:自后突袭,攻击敌军统帅所在的中军。

    这个战机稍纵即逝,他们这么百余骑自沃干岭谷道驰出,动向当即就被敌军斥候发现,只需片刻,敌军中军就会得报,并作出相应的应对。

    主公马腾此时仍旧醉酒不醒,一路上,都有人专门护卫,庞德一马当先,高声怒吼,率领同样齐声高呼的百余名护卫,纵马杀去。

    黑夜之中,敌军都是遍点火把,以便指挥调度,城门处混战成一团,堵在一起,庞德率众冲杀,人数虽然不多,声势却极为浩大,骤然之间,压根就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兵马,只知道己军身后遭到攻击。

    几乎是一接战,庞德就立刻敏锐地发现,敌军并不如何强悍,相反,还有些慌乱,应对也并不如何迅速。他挥舞着长枪,势不可挡,率领的百余名护卫,犹如一把尖利的尖刀,一把切进松软的豆腐之中一样,很轻易地就突进敌军军阵之中。

    军阵正中,有一处高台,上面火把通明,离得近了些,庞德还大致能辨认得出来,居中那人正是枹罕宋扬。

    “杀!”

    庞德不由怒从胆边生,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宋扬,就凭你这怂样,竟然也敢前来狄道撒野?

    他瞧不起盘踞枹罕的宋扬,是有根据的,因为他曾奉主公马腾之令,率军前往枹罕,尚未开战,就逼得宋扬服软,发誓不与金城的韩遂相来往。

    今夜,宋扬却又与韩遂勾搭一气,这除了说明宋扬的软弱无能外,并不能说明其他。

    如此怒吼,力压震天响的喊杀声,还有惨呼声,以及战马嘶鸣声,惹得宋扬都策马转头看过来。

    受此影响,狄道城内的反攻,也骤然变得猛烈起来,原本挤挤攘攘在城门处毫无寸进的枹罕兵马,此时竟然被逼得节节后退,惊惶声不断响起。

    就在庞德杀到距高台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上时,战场上突然响起一阵哄闹,所有士卒都轰然奔逃,没有人再有战意,就连高台上的宋扬等人,也都惊慌失措地策马弛下,朝着庞德的反方向,混没到逃兵之中。

    这场混战,就像是一场闹剧,结束得如此之快,庞德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原本就认定,宋扬帐下兵马,并无什么强悍的战力,如今一战,更是验证来了这一点。

    城门内,也冲杀出一支兵马,四处驱散敌军,等到庞德放弃追杀,率队返回城门,他看到的,已是正在清扫战场的情形。

    “二兄!”

    庞德不敢怠慢,在马上朝策马伫立于城门前的兄长庞柔见礼。

    庞柔亦是长枪横放与马鞍上,对着庞德点点头,道:“好,三弟此番功劳甚巨,主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醉酒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