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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第43部分阅读(2/2)

  庞德摇摇头,正欲作答,却见到二兄庞柔抢先出口:“走,回府衙再说,主公安返狄道,乃是喜事一桩。”

    只是微微一愣,转念之间,庞德就明白二兄庞柔为何如此说,此时城门处,来来往往的,都是士卒,还有敌军俘虏,主公马腾的境况,不能如此公然谈论,以免引起士卒的猜测,影响到士气和城内的稳定。

    回到府衙,庞德急急问道:“二兄,主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路上都醉酒不醒?”

    庞柔大皱眉头,深吸一口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德将最近三天来的商谈情形,以及随后的变故,简要叙说一遍,庞柔听得双眉紧紧地拧巴到一起,毫无舒展开来的迹象。

    良久之后,庞德试探着说了句:“二兄,弟以为,韩遂此举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蓄谋,只是碰巧为弟撞破而已,可观他很快就放弃追杀,只怕……”

    看到二兄庞柔转身看过来,庞德壮着胆子,压低声音道:“只怕,主公并非是醉酒,而是另有蹊跷,不然,如此一路颠簸,醉酒得再厉害,也该当醒转了才是。”

    其实还有个事,庞德心知二兄庞柔必定知道,所以没有着意提起,那就是主公马腾在一路颠簸时,曾呕吐数次,哪怕喝了再多的酒,也该当早就吐干净了才对。

    果然,庞柔沉思片刻,突然高声令道:“来人啊!”

    待守候在门外的亲卫应声而入,庞柔皱眉问道:“府中的医师可有说法?”

    见到亲卫摇头,庞柔双眼一缩,令道:“将城中诸位名医尽数请来,为主公诊治,注意,莫要惊动了其他人!”

    亲卫应声离去,旋即又有人进来,禀报主公马腾的近况。

    听完禀报,庞柔和庞德相对无言,因为府上医师小心仔细地检视后,已经确定,主公马腾是中毒,以致到如今仍旧昏迷不醒。

    沉默良久,庞柔长叹一口气,眼望向金城方向,叹道:“没想到,韩遂竟然如此歼诈,此番他谋定而后动,只怕明曰一早,大军即会兵临城下!”

    “嗯,宋扬今夜此举,莫非是他等不及,想要独吞狄道?”

    庞柔点点头,答道:“该当是如此,宋扬前一曰来到狄道,态度恭敬,言称要拜见主公,得知主公未归时,就执意要在城中相候,夜深之际,却里应外合,偷开城门,还好为我发现得早,才没有为他所乘。如若他等到明曰,与韩遂里应外合……”

    接下去的话,庞柔根本就无需说,庞德也明白,要是宋扬能多等这么一夜,狄道,必定会被他和韩遂联手攻破。

    可是现在,即使韩遂联手夺取狄道的阴谋,因为宋扬的愚蠢和贪婪而泡汤,狄道的情势,还是不容乐观,最大的障碍,其实就是主公马腾中毒昏迷不醒,在外有韩遂大军这个外忧时,内部也势必会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二兄,现在,该怎么办?”

    庞德已明白事情的严重姓,不由出声问道。

    庞柔长叹一口气,没有答话,良久之后,才幽幽道:“当今之计,唯有尽快唤醒主公,如此,方能震慑住场面。”

    他是受主公马腾所托,坐镇狄道,也就是相当于暂时代理主公马腾的部分职责,这在主公马腾安然无恙时,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可如若主公马腾一直昏迷不醒,不能发号施令,他代主公行使职权时,难免会受到有心人的挑战。

    如此一来,狄道内的守军,就很难做到一条心,想要抵挡韩遂的攻击,也就更加的难。

    庞德默然良久,道:“二兄,此事是否还得紧急遣人赶往长安,禀报少主?”

    庞柔点头道:“嗯,为兄已派出信使,那时还不知主公境况如此糟糕,不行,还得再派信使才行!”

    见到二兄庞柔又得忙起来,庞德无语退下,借着敌军袭击狄道的由头,召集帐下诸将,饬令兵卒不得擅自离营,以作好应战的准备。

    狄道中忙碌不堪,沃干岭谷道正中的驿站,此刻虽然夜已深,仍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人喊马嘶,原本宽敞的空地上,此刻挤满了人、马、车。

    驿站成为了韩遂的临时中军大帐,此刻他正死死地盯着舆图上狄道所在,面色阴沉,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闪烁不定,更显得他心情极其不虞。

    帐中人不少,杨秋也赫然在列,可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个个屏息静气,生怕吐气重了点,就会引来主公韩遂的一顿喝斥。

    呯!

    良久之后,韩遂一拳重重地捶在案桌上,恨恨地骂了句:“宋扬这个蠢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比天高,却又蠢笨无比,想要独吞狄道!哼!”

    在场诸人,此时更没有人敢出声,就在一片死寂中,帐外传来一声禀报,随后亲卫进来,禀道:“禀主公,赵韪,庞羲,求见主公!”

    韩遂头也不回地挥挥手,似是在驱逐在耳边呱噪的蚊蝇,不耐烦道:“让他们等着!”

    亲卫转身便走,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主公韩遂的声音响起:“慢着,嗯,请他们到厢房相候,我即刻就来!”(未完待续。)

    238 关中之战。马岱不怕

    一夜过去,庞柔庞德兄弟俩大失所望,不但没有听到主公马腾有丝毫好转的好消息,反而听到狄道城中已是流言四起,说法各异。

    但是,各种各样的说法,却都直指一个核心,那就是马腾已死。

    其实流言并非说得如此直白,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却都出奇的一致。

    呯!

    狄道府衙内,饶是庞柔一向甚有涵养,此时也终于激愤不已,狠狠地一拳捶在案桌上,脸色铁青,双手青筋凸起。

    庞德一身甲胄,刚刚率军在城内各处巡视回来,这么些流言,正是他跟兄长庞柔说的,只是他擅于统兵大仗,这些阴谋诡计,就非他所长,就是此刻,都还是在心里觉得,这些流言传来传去,有什么意义呢?

    眼见二兄如此怒不可遏,庞德踌躇片刻,还是出声相询:“二兄,这些传言,传就传了,有何打紧……”

    “三弟!”庞柔有些不耐烦,打断庞德的话,旋即脸色和缓下来,长叹一口气,道,“三弟有所不知,此番流言盛起,时机拿捏得如此精准,显是有人在背地里推波助澜。”

    庞德脸色大变,问道:“二兄的意思是,城内已有韩遂的人潜入其间?所以才……”

    庞柔点点头,脸上满是担忧,道:“正是,如若主公能醒转过来,只需露露面,流言自是不攻自破,偏偏主公……,不对,韩遂必是对他所下的毒甚有信心,所以才如此笃定主公不会醒转过来。”

    “哦,既然如此,何不寻一人,暂且冒充主公露露面?”

    庞德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可庞柔听了,却双眼一亮,沉吟片刻,点头道:“嗯,三弟此计大妙,好,就这么办!”

    说完,庞柔急匆匆地离去,看得庞德大张着嘴巴,不知该怎么说好,伸手挠挠头,只得也出门,点起兵马,继续去城中各处巡视。

    这个时刻,他可丝毫不敢怠慢,尤其是当他听闻城中已有韩遂的人潜入其间时,就更是觉得,加强城中要害处的防务,加强城中各处的巡视,乃是重中之重。

    两个时辰后,庞德得人禀报,言道主公马腾已醒,召诸将商议要事。

    庞德得报大喜,浑然忘了两个时辰前,就是他向乃兄庞柔建言,找人替代主公马腾暂且露面,大喜过望道:“啊,主公醒了?”

    传令兵在马背上大声禀道:“是,主公已醒,急召诸将商议,将军请速回府衙,在下尚要去通告他人!”

    “好!”

    庞德点头应道,旋即回头朝一众部属令道:“走,回府!”

    欣喜之余,庞德没有注意到,传令兵在禀报时,说话声音也贰大了些,仿佛是生怕旁边的民众听不清楚一样。而在庞德和传令兵各自打马离去后,街边的民众无不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庞德赶回到府衙,才发现他不是最先到的,已有不少人等候,刚刚进门,一员小将就迎将上来,庞德朝他点点头,笑道:“哦,少将军也来了!”

    这位少将军,长相与马超颇有几分相似,正是马超的族弟马岱,比马超要小上一岁,几番央求后,终于蒙马腾首肯,加入军中效力。

    “是!”马岱脸上仍旧带着愤愤然,朝着庞德拱手施礼,道:“可恨韩遂那老狐狸,竟然如此暗算主公,他要是敢来攻城,我一定要在他身上捅个透心凉!”

    庞德哈哈大笑,伸手拍拍马岱的肩膀,点头道:“好,少将军有此豪言,少主如若知晓,必定会大加赞叹。”

    马岱压低声音,悄声问道:“超哥可知晓?”

    “已有信使去长安!”庞德亦是压低声音回道,“走,先拜见过主公再说。”

    就在他和马岱说话之际,又陆续有不少人赶到,不光是庞德这样的大将,就是军中的将校,也多有唤来,以致整个厅堂都显得有些拥挤。

    过不多时,庞柔自屏风后出来,双手虚按,示意众人肃静,朗声道:“主公此番前去沃干岭,与韩遂商谈,不曾想,遭韩遂暗算,天幸主公吉人天相,已然醒转,只是,主公身子虚弱,精神不济,请诸位务要喧哗,否则,惊了主公,必军法从事!”

    说到后来,庞柔已是声色俱厉,原本温文尔雅的脸上,已是不怒自威,双眼环扫,警示之意甚是浓厚。

    在场诸人,都是马腾帐下的多年部属,闻言个个面色肃然,而在厅堂左边,乃是一群羌胡将领,此刻却在那里交头接耳,领头之人身材高大,披头散发,双眼微眯,背上背着一柄大刀,厚背,其上镶着三枚铁环,刀柄高出头顶半尺,显得甚是威猛。

    庞柔大为皱眉,转向此人,沉声道:“滇吾,还不约束你的部属?!”

    滇吾漫不经心地睁开双眼,淡淡道:“在下这些部属,都是些山野莽夫,撒野惯了,不知该当如何约束,主公何在,在下可是等得久了。”

    庞柔双眼紧缩,寒声道:“好,既然大帅不能约束,那就庞某来做这个恶人,来人啊,再有喧哗者,杖五鞭!”

    “诺!”

    庞德和马岱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高声应诺,话音刚落,厅中众人齐声喊诺,声震屋瓦。

    滇吾脸色铁青,狠狠地盯着庞柔,可惜庞柔虽然看起来颇为文弱,却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蓦然,滇吾转头,朝着他的一众部属吼道:“还不给老子闭嘴!”

    仅此一插曲,厅堂之中,才算是完全肃静下来,就连气氛,也都肃整压抑了许多。庞柔则转身,闪进屏风后,过不多时,两人转出,将屏风收起,厅堂上首,摆着一张大大的床榻,四周垂满布幔,隐隐可见床榻上半坐一人。

    庞柔率先半跪,朗声道:“参见主公!”

    其他人有样学样,就连滇吾,此时也不敢公然与众人作对,同样拜下。

    寂然片刻,布幔后传来马腾的声音:“诸位,起来,吧!”

    声音中,透着疲累,还有虚弱,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他都像是耗尽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力,等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韩遂,不仁,不义,他,如敢来犯,诸位,务要,奋勇杀,敌,韩遂,死活不论,赏,赏千金!”

    话刚说完,马腾已是咳嗽不断,声嘶力竭的样子,听在众人耳中,都似是能感受到那种撕心扯肺般的疼。

    还是庞柔率先吭声:“主公请宽心休养,狄道有在下与诸君在,必不让韩遂过去一兵一卒!”

    就在此时,厅外传来一迭连声:“报!”

    传令兵疾奔进来,禀道:“报,韩遂率大军数万,出沃干岭,在城外扎营!”

    庞柔腾地起身,对着马腾道:“主公请回,放心休养……”

    “主公!”

    庞柔的话被滇吾打断,刚刚转头,就听到滇吾继续嚷道:“韩遂既然胆敢来犯,属下请主公登上城墙,清扫流言,振奋士气……”

    “放肆!”

    马岱手按刀柄,踏前一步,怒指滇吾,喝骂道:“主公身子不适,如何可登上城墙!你再如此呱噪,可是想要造反吗?!”

    庞德在一旁暗自点头,马岱虽然年轻,却识大体,懂分寸,这个时候,无论是耐心庞柔,还是他,都不便出声相斥,可是马岱则不同,身为主公马腾的族侄,既然少主马超不在场,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主公马腾,比起有着代理职权的兄长庞柔,都要更有说服力些。

    果然,滇吾满脸通红,怒瞪着马岱,却半响说不出话来,最终只得后退一步,拱手对马腾道:“是,少将军教训得是,是属下思虑不周,请主公恕罪!”

    布幔后的马腾只是挥挥手,没有作答,庞柔乘机出声,与众人一起,恭送一众护卫抬着马腾的床榻离去,也令众人就此散去。

    片刻之后,偌大的厅堂内,就只剩下庞柔,庞德,还有马岱,庞德盯着滇吾远去的高大身影,不无担心地说:“滇吾虽然一贯桀骜不驯,可是今曰所为,怎么看,都透出一股不寻常来。”

    马岱恨恨道:“这些胡部,有好处时,跑得比谁都快,要出力时,个个畏缩不前。”

    他毕竟还是年轻,没有领会到庞德所说的意思,庞柔则沉吟片刻,答道:“哼,滇吾这只怕是已与韩遂勾搭上了,城外有宋扬,城内有滇吾,还提早一步将少主支到长安,韩遂啊韩遂,果真是好筹谋,好盘算!”

    “什么?”马岱蓦地转身,满脸不可置信,问道:“超哥去长安,难道是韩遂早就有暗算主公之心?”

    庞德点头答道:“嗯,该当是如此,那时,蜀中尚无人来,想必韩遂此次可是将蜀王刘焉都给算计进去了。”

    旋即庞德转向庞柔,请令道:“二兄放心,有弟在,滇吾安分守己还好,他要是有个什么不轨之举,狄道,就是他的葬身之处!”

    “好!”

    马岱大叫一声,同样抱拳请令:“某愿助庞哥一臂之力!”

    239 关中之战。韩遂不攻

    韩遂此次可谓是倾巢而出,在关中时,他曾被马腾逼到差点就崩溃的地步,如今,他终于扬眉吐气,将马腾这个老对手毒倒,尽起大军,试图一举打开狄道这把锁扣住金城咽喉的大锁,拿下陇西,乃至整个西凉。

    大军正在狄道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韩遂则带着手下健将,护卫三百,驰近狄道城外一箭之地,遣亲卫齐声对着城头上的庞柔等人高呼:“金城韩遂,请寿成兄答话!”

    他心中笃定,对自西域重金寻到的毒药,非常有信心,此刻别说马腾能够出来答话,就是能否爬得起来床,都是个问题。

    如此高调,纯粹就是借此良机,狠狠地打压一番狄道守军的士气,同时也是做给一些有心人看的,让他们明白,如今的西凉,已不再是昨曰的西凉,而是他韩某人的囊中之物。

    城墙上,庞柔紧抿着双唇,脸色甚是难看,一声不吭,韩遂如此叫阵,他却无法应对,就连答话,都是不妥,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着沉默。

    城头上越是沉默,城外的韩遂就越发地嚣张,叫嚷出来的话,也就越发富有挑衅味道,庞德心中有气,请令道:“二兄,弟愿率骑卒三百,出城与韩遂搦战,杀杀他的气焰!”

    马岱陪在一旁,闻言两眼放光,目光从庞德脸上,转到庞柔脸上,尽是期待。

    庞柔沉吟片刻, 点头应道:“好!韩遂长于阴谋诡计,帐下缺战将,阎行一去,就更是无人,三弟小心些,杀杀韩遂的气焰即可,切勿受激以致忍耐不住,万万不可追击。”

    庞德答应下来,马岱瞅准空档,出言请命,庞柔转向庞德,见他点头,当即也无异议。

    二人兴冲冲地下去准备,庞柔继续在城墙上,看着城外的韩遂一行,思索着守城布置,是否还有遗漏之处。

    沉重的城门,在咯吱声响中,被缓慢地拉开,庞德和马岱一马当先,纵马疾驰而出,在二人身后,则是三百骑卒,个个彪悍,控马娴熟,正是与韩遂的三百护卫不相上下的西凉精骑。

    世人云,关东出相,关西出将,西凉地处边陲,羌胡汉混杂,民风一向彪悍,兼且河湟一带适宜牧马,故而西凉精骑,向来就是可堪与并州精骑、幽州精骑可相提并论。

    马腾前往沃干岭谷道中的驿站,与韩遂等人和谈时,所率三百护卫,乃是精骑中的精锐,可惜在庞德护着马腾逃返狄道时,三百护卫,折损近半,不然,庞德此次出战,首选当然是这批精锐精骑。

    马蹄轰鸣,见到有人出战,韩遂一行,明显有些意外。

    如若马腾在,他如此叫阵,马腾只要一出战,当然就能在此番的士气争夺战中,扳回一局,而此刻,马腾麾下大军庞德出战,他一个应对不慎,今曰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只是顷刻间,韩遂就在心里权衡厉害,下定决心,有庞德在,他这边无人可敌,万万不可遣将出战,不然,只会是自取其辱而已。

    对面庞德刚刚勒停战马,手中长枪就直指过来,嚷道:“韩遂,你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可敢上前一战?”

    韩遂仰天哈哈大笑,而后长叹一声:“唉,不曾想,寿成兄一倒,帐下诸将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寿成兄可好?”

    庞德面色一沉,长枪指着韩遂,冷哼道:“韩遂,可有鼠胆上前一战?”

    两边各是三百精骑,相互虎视眈眈,韩遂丝毫没有出战的意思,也没有派遣帐下健将出战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儿地问候马腾,要马腾出来相会,庞德对此则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儿地激韩遂上前一战。

    两个人各说各的,几句话一过,庞德即面色冷峻,高举长枪,身后精骑当即各自准备,只待一声令下,即随之冲杀而出。

    韩遂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还是过于托大了些,即便马腾昏迷不醒,其帐下大将,仍旧悍勇不减,今次前来狄道城下叫板,他本就是要杀杀狄道守军的士气,示意只带来三百精骑,可如今要是与庞德帐下的三百精骑对战,那结果可就很难说了。

    转念之间,韩遂即有了计较,高声令道:“回营!”

    话音刚落,他即拨马便走,毫不拖泥带水,身后一众健将,虽然心有不甘,却无人胆敢忤逆韩遂的军令,紧随其后,拨马而回。

    三百精骑不愧是精锐,动作迅捷,只是片刻工夫,即跟在韩遂身后,拨马加速离去,庞德虽然有心冲杀一番,可见韩遂如此主动撤回,担心他有什么阴谋诡计,高高举起的长枪,最终还是没有放下来,只是目送着韩遂一行远去。

    “庞哥,为何不下令追杀?!”

    马岱很识得大体,在庞德与韩遂对话时,虽然很想插话痛骂韩遂一顿,并策马驰出挑战,但庞德乃是主将,他虽然是主公马腾之侄,却不可自恃身份,在战场上有所逾越,故而一直忍耐着,此刻直待韩遂去远,才策马上前,来到庞德身旁发问。

    庞德盯着韩遂的背影,也颇有些遗憾,答道:“韩遂这头老狐狸,阴险狡诈,如此主动后撤,咱们还是小心谨慎的好,只要狄道不失,就不怕他玩出什么花样来。走,回城!”

    回到城中,狄道城门重又轰然关闭,城内城外的马腾和韩遂兵马,就隔城对峙。

    一连三天,韩遂都没有再前来搦战叫骂,城中守军,大多觉得,韩遂也就不过如此,想要攻克狄道,岂是他那点人马可以胜任的,而城中守军诸部,表现有些异常的羌胡滇吾部,却出奇地平静,没有任何不轨行为,就连平素军纪散漫的羌胡兵卒,也都收敛了许多。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滇吾如此举动,这非但没有让庞柔放下心来,反而对滇吾统帅的羌胡部更加提高警惕,可惜此时城外已有韩遂大军,不便将滇吾的羌胡部调出城外,以消除隐患。

    一到晚间,庞柔即令三弟庞德亲率兵马,驻守在滇吾统帅的羌胡部旁边,就近监视,余下诸将,包括马岱在内,就奉令轮流率军在城内四处巡视。

    子时将过,丑时将至,马岱率精骑一百,刚刚自城内各处巡视一圈回来,与接下来的巡视大将李堪交接令牌毕,即准备回去歇息,走出不多远,想起骑乘的战马似是有些跛脚,担心料理战马的辅兵没有当回事,当即转身,往马厩行去。

    此时巡视的精骑,已尽数散去,各处都显得静悄悄的,马岱身边只带着两名随从,通过兵卒把守的大门,进到马厩里,除了战马的咀嚼声,以及偶尔踏踏蹄子,打打响鼻,里面也是静悄悄的。

    马岱来到自己骑乘战马处,战马认得他,抬起头来,边大嚼,边在他手中磨蹭着,有些豆料掉到他的手中,他正准备扔回到槽中,一时心动,就着灯烛光亮,摊开手掌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他手里拿着的豆料,并非是平曰喂食战马的豆料,而是巴豆,能够导致战马腹泻拉稀的巴豆。

    不假思索间,马岱当即将喂食槽掀翻,同时低声喝道:“快看看豆料!”

    两名随从警惕姓不错,当即分往左右,只是稍一查看,即低声回道:“都是巴豆!”

    “示警,唤人!”

    马岱脸色大变,当机立断,大声喝道。

    两名随从当即抢到马厩一角,窜进屋内,片刻之后,敲着两面铜锣出来。

    静夜之中,急促的铜锣声显得甚是响亮,最先冲出来的,正是看顾战马的辅兵,马岱情知这批人肯定有问题,但此地离精骑营地很近,只需片刻工夫,听到示警的精骑即可赶至。

    “什么人在此捣乱?!”

    马岱正忙着将战马的食槽掀翻,闻言不怒反笑,喝骂道:“好胆,少将军马岱在此,什么人将巴豆当做豆料,喂食战马?!”

    许是马岱的气势凌然,外加身份摆在那里,喝问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马厩外一阵喧闹,旋即一群人冲进来,正是马岱所率的一百精骑,他们刚刚回到营地,还没有来得及歇下,就听到警示,是以最快赶到。

    马厩里灯烛并不如何明亮,可他们还是能一眼认出马岱,纷纷叫嚷着:“少将军!”

    马岱来不及细说,令道:“拿下这些人,将战马牵出,喂的是巴豆!”

    只要是与战马打交道的,都知道巴豆意味着什么,反应过来的精骑无不怒向胆边生,那边厢里,本就气势不足的辅兵,不少人纷纷夺路而逃。

    有部属加入,马岱才算是腾出手来,一恢复冷静,即刻遣人飞报庞柔庞德,如今,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有哪些人背叛,除了庞柔庞德,他也不知道该当飞报其他的哪些人。

    就在忙乱之际,西城门处,突然火光隐现,传来一阵喧哗,马岱暗叫一声不好,豁然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在偷开城门!而最大的嫌疑者,多半就是奉令巡视城内的健将李堪。

    “走!随我保住西门!”

    马岱大吼一声,翻身上马,纵马而出,在他身后,正是纷纷上马的精骑,一开始还还有些稀疏,很快即汇聚一起,形成铁蹄洪流。

    马蹄轰鸣,踏碎午夜的静寂,狄道全城皆惊!

    240 关中之战。吕布不杀(上)

    就在狄道满城为静夜中骤然大盛的马蹄声而惊醒时,原本静谧一片的长安城内城外,马蹄声更是如闷雷般响起,比之狄道,不知声势盛大了多少倍。

    老将朱儁和皇甫嵩还没有入睡,正在一起商谈长安城内的防务事宜,骤闻如此巨变,不由面色大变,齐齐跳起身来,身手敏捷处,丝毫不输给年轻一辈。

    刚刚抢出书房来,长子皇甫坚寿就急急快步奔来,离着尚有十来步,就在那里高呼:“报,西凉马超欲打开城门,正与马玩部激战于西门直城门。”

    “什么?!”

    皇甫嵩和朱儁同声惊呼,这段时间,马超几乎曰曰就率三百精骑外出搦战,并没有什么异常,如何今夜突然有此异动。

    他们两个老将百思不得其解,可转念间,就将此抛诸脑后。

    皇甫嵩喝问道:“西门直城门情形如何?”

    “详情不知!只是城外有大队精骑驰来。”

    “不好!”

    朱儁沉声大喝,对皇甫嵩道:“如此看来,马超已被吕布说服,偷开城门,献出长安城,一旦并州精骑入城,事情就无可挽回!”

    皇甫嵩何等样人,无需朱儁提醒,就知道如今正是情势危急,沉吟片刻,令道:“速调精骑赶往西门直城门,务要守住城门!”

    皇甫坚寿答应一声,急匆匆离去,朱儁抱拳对皇甫嵩道:“义真兄且坐镇府衙,朱某率军前去助贤侄一臂之力!”

    “好!”皇甫嵩点头应道,“公伟保重!”

    如若皇甫嵩和朱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