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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第37部分阅读(1/2)

    虽然没有说话,可郭图还是只能任由吕布的亲卫牵着他的马缰,跟在吕布身后,斜斜向下,朝山丘下麹义的军阵行去。

    相隔有着一百五十步,吕布停下,朝着麹义高声喊道:“车骑将军,领并州牧吕布,有请麹义上前搭话!”

    连喊三句,麹义仍旧策马立于军阵之中,一点出阵叙旧的意思都没有,吕布哈哈一笑,转身对着郭图道:“真没想到,这位还真是一根筋,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唉,四庭柱,今曰竟然一下子就要折损一半。”

    吕布这话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可郭图却深信不疑,此刻的麹义,的确是难以逃回邺城,尽管此地距邺城,恐怕也就十来里的距离。

    郭图悄然松了一口气,可旋即心底里,却又有些失落,既为麹义的决绝,又为自己的贪生怕死。

    吕布没有拨马回转,而是手中方天画戟一举,在他身后,三千骑卒,还有张燕所率五千贼兵,高声呐喊一声,缓步逼上前来。

    过不多时,大军止步,吕布对着张燕一颔首,只见张燕率军再往前数十步,正停在距麹义大军一百二十步处,将手中的高览首级高高举起,高呼道:“高览首级在此,麹义,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嗖!

    回答他的,是麹义射来的羽箭,还好张燕反应迅捷,往旁侧跳一步,避让开来,不过在他身后,立时有人惨呼一声,显是中了一箭。

    紧接着的,却是嗖嗖嗖三声,正是吕布亦开弓放箭,还一放就是连珠三箭,对准的,正是麹义。

    麹义反应更不慢,人虽然躲开了,却护不住他的战马,一声悲鸣后,战马中箭倒地。

    “哼!”

    吕布冷哼一声,对张燕令道:“人头扔过去!”

    一声令下,张燕吆喝一声,将手里高览首级,朝着麹义的军阵掷去,在他身后,一众贼兵则纷纷吆喝出声,将早就拿在手里的耳朵,用力掷去。

    这正是此前一战,斩杀的高览兵卒,为计算军功,贼兵都是割下冀州军的双耳,这个时候,既然吕布已经认可他们的战功,刚好就可以派上用场,拿来打打心理战。

    可是麹义到底不愧是四庭柱大将之一,麾下先登营兵卒,这个时候,忍受着如同下雨一般纷纷掉落下来的同僚耳朵,仍旧不为所动。

    张燕有些无奈,转头看向吕布,吕布冷笑一声,道:“张燕,如此艹练弩兵的大好时机,可不要错过了!”(未完待续。)

    203 吕布为刀俎

    打从看到张燕献上高览的首级,吕布就有种感觉,张燕这个贼头,兴许有指挥弩兵的天分。

    他武力不咋的,麾下贼兵的战斗力还算可以,吕布从太原大老远带过来五百具强弩,当时只是想着,能在对敌时,提高点远程火力支援,减少兵卒折损,没想到交给张燕后,他竟然就能将之发挥出这么大的功效,射杀高览,击溃高览的三千兵马。

    而且从刚才张燕所述来看,他对弩兵的三段式射击,掌握得也相当不错。

    唯一可虑的,就是他麾下的贼兵,一贯散漫惯了,而弩兵,则需要有着更为严格的纪律,镇定自若的素养,不然,一到临敌对阵时,看着敌军冲杀过来,有些心理素质差的,或是有组织无纪律的,一下子就会转身逃跑。

    故而趁着麹义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凭蹂躏的大好时机,吕布是想看看,张燕麾下的贼兵,到底有没有培养成弩兵的可行姓。

    张燕得令,脸现喜色,大声号令:“弩兵上前,预备,射!”

    吕布策马站立在张燕的弩兵身后侧二十步外,看着张燕在那里有条不紊地指挥弩兵分为三组,还会根据第一波弩箭的打击成效,对第二组和第三组弩兵进行适当调整,不由暗暗点头,觉得他于弩兵一途,的确是可造之材。

    山丘下的麹义,此时已换上了亲卫的一匹马,双眼如欲冒火,打仗打到今曰这般憋屈的程度,他还是首次,耳畔传来的,是不时响起的惨呼声,那是被张燕的贼兵射中的兵卒所发。

    张燕的贼兵手持强弩,射程比他的精锐弩兵要大,再加上占据地利优势,一时间竟然就将他及麾下兵卒当成了靶子,在那里自顾自地艹练起来,什么齐射,什么上箭,绞弦,尽可从容不迫地慢慢来。

    可是这还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压力,则是来自于手持硬弓的吕布,方才的连环三箭,可是把麹义给吓着了,以致如今他都不敢直起身,只敢躲在一众亲卫人群中,以免成为吕布射杀的对象。

    张燕的号令声不断,弩箭嗤嗤作响,惨呼声随即不断响起,在麹义看了,这本来该是一场轻松的追杀战,结果却成了一场游戏一样,只不过受伤的却是他。

    在弩箭持续不断的射杀压力下,面对着山丘的士卒,已是在不断往后退,原本是个大致的圆阵,此时已开始不断往里挤压,再这样下去,无需吕布率军冲杀,士卒就会自己先行崩溃。

    郭图跟在吕布身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几次想要开口,可话到临头,还是咽了下去。

    因为他发现,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这种境况下,即使他处在麹义的位置上,也都难以寻出一条生路来,除非,邺城能有援兵开至,那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这时,华雄策马来到吕布身旁,压低嗓门,低声问道:“主公,何不令骑卒冲杀下去,将之一举击溃?”

    吕布摇摇头,抬起手中的硬弓,指指下方的冀州军阵,道:“麹义帐下最为精锐的,其实是强弩兵,上千张强弩齐发,正是轻装骑兵的克星,如今他已是砧板上的肉,咱们玩都能玩死他,然后,就能大摇大摆地进入邺城了。”

    华雄闻言转头瞅了张燕一眼,看看弩箭齐射的情形,头皮都有些发麻,点头应道:“的确是,就连张燕这样的菜鸟,都能用强弩射杀高览,那麹义手下的弩兵,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

    吕布没有回答,心里却有答案,在他记忆中,公孙瓒与袁绍大战冀州时,就是在麹义手下吃了个大亏,帐下精骑白马义从,被麹义的弩兵射得大败,以致丧失了与袁绍争霸河北的主动权。

    此时麹义已无奈地下令缓缓后撤,可是,张燕也不是傻子,一步步地紧逼过去,五百弩兵,分为三组,始终保持着一百二十步的距离,尽情地拿麹义兵马来艹练。

    终于,有兵卒眼睁睁地看着身旁同伴中箭倒地,一时未死,在那里扭动惨呼,心里再也承受不住,扔下手中长枪,逃出军阵,大喊大叫着奔跑。

    嗖!

    麹义直起身来,张弓搭箭,将第一个逃跑的士卒射杀,可紧接着,又是嗖嗖嗖三声连响,他只来得及矮身躲在马鞍旁,就听到一声惨呼,一声悲鸣,正是一名倒霉的亲卫中箭,刚刚换上的战马又中箭,悲鸣着倒地。

    还好他见机得快,跳开来,没有被倒下的战马压住,可这个时候,即使他躲在人群中,看不清情形,仅凭声音,也都知道,外圈的兵卒已开始轰然逃窜。

    “将军,走!”

    亲卫队率跳下马,将马缰塞给麹义,大声叫了句。麹义微微一愣,还是翻身上马,伏低身躯,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夹杂在逃兵之中,往邺城逃去。

    吕布冷笑,令道:“华雄,典韦,你们率两千骑卒,追杀麹义,提他的脑袋来见!”

    华雄立时兴奋不已地大声应令,手一挥,率两千骑卒,顺着山丘掩杀过去。

    吕布此时的目光,则盯在麹义军阵正中,尚保持着阵形的数百人身上,他们原本被外围的枪兵和戟兵挡住,此时外围兵卒轰然逃散,就将他们完全暴露出来,正是麹义帐下最为精锐的强弩兵。

    他是心想着,既然未能将麹义招降,那么能将这些弩兵招降过来,可也是一大助力。

    张燕心思玲珑,当即领会到吕布的心思,号令弩兵停止放箭,而是就这么平端着强弩,保持着随时可发射的姿态。。

    吕布催马上前,与张燕并排,对着山丘下高声喊道:“我是车骑将军吕布,麹义已经扔下你们,独自逃命了……”

    “不要听信吕布的谎言,射!”

    吕布话音未落,山丘底下的强弩兵中,就有人在大声喊叫,可惜,却无人响应他的命令,真个射出弩箭。

    不过这么一来,此人也就露出自己的身形,吕布冷笑,弯弓搭箭放箭,势如流水,箭去如闪电,非常精准地正中那人,令他惨呼倒地。

    吕布这手神乎其神的箭技,已是第三次施展,前两次,都是将麹义的战马射杀,这一次,则是将麹义的亲卫队率射杀,令他为麹义争取些时间的意图,当场破灭。

    这一次,吕布的喊话再无人捣乱,过不多时,一人自强弩兵阵中现身,越过众人,怡然无惧地迎着吕布走上来,直到吕布马前二十步,方才止步,道:“某乃弩兵军侯田景,将军所言,可当得真?”

    吕布与张燕哈哈大笑,跟在一旁的郭图,亦是忍俊不住,可脸上笑意刚显,他就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某乃堂堂的黎亭侯,车骑将军,领并州牧,吕布之名,亦响遍天下,只是看你们军纪严整,起了爱才之心,不然,难道你们以为凭着区区数百人及强弩,就能逃得一命?”

    说完,吕布指指张燕,对田景道:“看到了没有,他就是张燕,黑山贼的贼头,如今也投入我的帐下,五百张强弩,射杀高览,击溃高览三千精锐,你们归降,就跟着他,我要打造一支天下无敌的强弩兵出来!”

    田景能代表着另一军侯李涛,上来与吕布谈归顺的事,意味着他们两个,在见到麹义丢下他们逃跑后,就已有了归降之意,如今听吕布说得如此慷慨激扬,当即双眼一亮,可脸上,却仍旧一片平静,对着吕布施礼,道:“好,且容我下去与同僚商议。”

    这其实没有什么好商议的,八百弩兵,几乎无一折损,尽数被吕布收归帐下,就连两名军侯,田景和李涛,也仍旧是官职不变。

    出兵邺城至此,吕布对取得的战果,大感满意,其实还不止,而是远超出他和贾诩此前的预期。

    张燕更是大为兴奋,主公吕布说要打造一支天下无敌的强弩兵,而看如今的情势,这支强弩兵的统领,就将是他,而关键,只怕就要着落在田景和李涛,以及归降的这八百强弩兵身上,故而对他们两个,张燕非常热情,一一为他们引介麾下将校。

    此地离邺城也就十来里,吕布干脆就令大军在此暂歇,华雄和典韦率军追杀麹义未归,他则与郭图策马远眺邺城。

    自被吕布逼着离开鹿肠山,来到邺城,郭图一直一言不发,除非吕布直接问他,否则,他绝不主动出声,而即使是回答吕布的问题,也都不涉及邺城及主公袁绍的一些隐情。

    对郭图的这般举动,吕布心里暗自好笑,其实他帐下,如今已有贾诩和徐庶,还有蔡邕、桥瑁、桥羽等人,并不缺郭图这么一号人物,之所以如此做,只是要恶心袁绍而已,顺带着削弱他的实力。

    看了半响,吕布手指邺城,对郭图道:“今夜,我们就要在邺城过夜!”

    郭图已见识过吕布太多的匪夷所思之处,此时心里真的就连半信半疑都没有,只是尚未到深信不疑的程度而已,而看山丘底下,一千精骑,还有张燕的五千贼兵,和新近归降的八百强弩兵,都没有扎营的意思,他就知道,吕布这么说,必是有所凭恃。

    果然,停了片刻,吕布哈哈笑着解释道:“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不瞒你了,邺城里,已有我的人潜入其中!”(未完待续。)

    204 邺城狂欢(上)

    听到吕布如此说,郭图心中一震,脸色一变,双眼闪过一丝异色,不过旋即就垂下眼帘,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震惊,就连脸色,也已回复如初。

    就这么短短的转念间,郭图立时醒悟过来,吕布所谓已有人潜入邺城,当是指原冀州牧韩馥的忠心部属,当时极力反对韩馥让贤的人中,就数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三人为最。

    其中长史耿武,一直陪在韩馥身边,别驾闵纯和治中李历则在韩馥让贤当夜,携带着家眷,不知所踪,原来是去了太原,投奔到吕布帐下。

    如今,都官从事朱汉纵兵闯入韩府,打断韩馥长子韩仪的双腿,差点就杀了韩馥,此事当时可谓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虽然主公袁绍震怒之下,杀了朱汉,才将此事平息下来,可对韩馥的原部属来说,这就是个危险的信号。

    如此一来,只要闵纯和李历潜入邺城,暗地里联络韩馥那些旧部属,他们为自保计,献开邺城城门,真不是个难事。

    尤其是,主公袁绍留下镇守邺城的两员大将,高览已战死,麹义看样子也难逃出生天,城内驻军虽然尚够,却无统领大将约束。

    到了这个地步,郭图才不得不无奈地承认,吕布长途奔袭邺城,真个是一环套一环,至少从数月前的年前,就在准备此事。

    不,还不止,据说早就他率军来河内平叛时,就开始通过河内太守张扬,向张燕接济过粮草辎重,如此深谋远虑的举动,怎么会是出自吕布这么个武夫呢?

    一时间,郭图只觉得内心大为凌乱,原先对吕布的认识,现在全然被颠覆过来。

    那边厢里,吕布则对着郭图哈哈大笑,道:“先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唉,袁本初这人吧,四世三公,海内外名声卓著,可是,为人外宽而内忌,朱汉这事,虽然并非是他之本意,可是,根源其实仍在他身上,先生以为然否?”

    郭图抬起头,紧皱眉头,显是对吕布此言不太认可。

    吕布解释道:“先生想一想,韩冀州让贤后,如若袁本初能多为他想一想,就会给他一个有一定实权的高职,这样让他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以免遭到像朱汉这样的人的凌辱。朱汉此举,只是在揣摩袁本初的心意而已,他只是第一个,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此事一闹出,韩冀州恐怕是夜夜难以安眠了,更何况他的那些部属。”

    郭图心里长叹一声,转头看向邺城,此前,他为主公袁绍所器重,对韩馥及一众部属,都是带着一股子倨傲来看待的,如今细思吕布所想,岂止是韩馥的忠心部属,如耿武等人,就是力主韩馥让贤的那些人,心里也都未免有些惴惴的。

    就因为朱汉一事,主公袁绍帐下两派人马之间的裂隙,就明明白白地显露出来,而更为关键的是,这个裂隙,竟然就被吕布如此精准地给抓住,并大加利用。

    郭图相信,这么精准的谋划,必定不是出自吕布之手,而是出自他帐下的高人谋士,数来数去,也就只有凉州贾诩。

    生平第一次,郭图心里对只有过一面之缘的贾诩,大为敬佩起来,同时也意识到,今趟,他在鹿肠山苍岩谷,就是栽在贾诩的手里。

    而对太原,他更是在心里将之提到前所未有的重视程度,如若有机会,他一定要劝说主公袁绍,将吕布列为最为重要的敌人。

    想到这里,郭图心中黯然,知道他已是无法再向主公袁绍建言了,原本的满腔雄心,还有滔天大志,如今都已如晨露一般,消融得无影无踪,而要他转投吕布帐下,从心底里,他还是没法转过这个弯。

    心里谓然长叹一声后,郭图问出他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一个问题:“将军入得邺城后,会如何处置城中诸人?”

    这个城中诸人,代指甚多,既可以是韩馥,也可以是大司马刘虞,还可以是韩馥的原部属,以及是城中的民众。

    还好,主公袁绍的家眷此时尚在渤海郡南皮,并未迁到邺城来,要是连主公袁绍的家眷都落入吕布手中,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蓦然间,郭图脸色大变,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因为他想起来,这个时候,虽然主公袁绍的家眷可能尚在南皮,但其三子,除却幼子袁尚随主公袁绍大军之外,长子袁谭和次子袁熙,可都是在邺城。

    吕布当然猜不到郭图内心所想,嘿嘿一笑,答道:“这事其实很简单,韩冀州肯定会随我回朝,一应部属,愿追随我的,当然欢迎之至;至于大司马刘虞么,只怕躲我都来不及,如若他落到我的手中,我会当即将他送给公孙瓒;还有邺城民众,将会有一场狂欢等着他们!”

    “狂欢?!”

    郭图不解,皱眉问道。

    “邺城的府库粮草,该当甚为充实吧,我又搬不走那么多,一把火烧了太可惜,何不开仓开库,散给邺城民众,如此可不就是邺城民众的狂欢么?”

    郭图大张着嘴巴,用目瞪口呆来形容,都有些不太贴切,心里已完全凌乱,搞不懂吕布为何要这么做。

    可是,随着一道电光在心中闪烁而过,郭图蓦然明天过来,这是条毒计,大毒,绝毒,以致毒到当郭图想明白时,心里竟然生出浓浓的嫉妒之意来。

    这不但是条毒计,还更是个阳谋。

    一方面,开仓放粮,可以慷他人之慨,收买邺城民众之心;另一方面,又大大地打击主公袁绍,让他回到邺城后,面对此举,最大的可能,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就这么忍着。

    因为他不采取任何举动,邺城民众也不会承他的情,可如若他将散给民众的粮草府藏强力收回,名声可就一下子要大受影响了。

    夕阳开始西垂,吕布和郭图并马立在山丘上,看着两千精骑滚滚疾奔回来,过不多时,华雄纵马上来,手里拎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郭图定睛一看,正是麹义,双目圆瞪,嘴巴大张,犹自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好,斩了麹义,这亦是大功一件!”

    听到吕布如此说,华雄老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指指山丘下的典韦,道“此功属下不敢全居,全仗典韦缠住麹义,属下才能一击得手,斩了麹义。”

    吕布哈哈一笑,道:“那有何难,记你们两人大功一件即是。”

    郭图听了,心里再次有些一样起来,转头看看山丘下的典韦,见他独自一人立在一旁,虽然隔得远了,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看他寂寥孤单的身影,郭图就知道,他心里此刻对吕布,必定是充满了怨恨,而山丘下的热闹,也俱都与他无关。

    可看吕布此时的行为举止,却已经完全将典韦当做了他的部属。

    夜幕降临,月亮就已挂在天穹上,辉光清冷,郭图独自站在山丘上,看向邺城方向,心里充满了无奈,还有伤感,此时他心里想着的,其实就是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将家眷迁至太原。

    直到有人上来告诉他,该当出发了,郭图才倏然回过神来,可是一开始思索的那个问题,让依然没有定论。

    山丘下,月光映照,大队人马如同一片阴影,往邺城方向蠕动而去,十多里的路程,不过一个时辰,就很轻松地赶到。

    城墙上,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灯烛映得通亮,兵卒在城墙上严阵以待,可是,郭图却知道,这都只是表象而已,这些守城的兵卒,都是原冀州牧韩馥帐下士卒,其中到底有哪些人,已经为吕布所策反,城中的大公子袁谭,压根就分辨不出来。

    而他又不可能解除所有馥旧部的兵权,这个时候,其实最佳策略,莫如趁着吕布待在韩陵山的那段时间,立即弃城而走。

    可是这对大公子袁谭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未战而弃城而走,就意味着,他丢掉的,不光是邺城,更是他在主公袁绍心目中的地位。

    吕布大军压根就是明目张胆地打着火把,一路逼近邺城。大军抵达邺城南门没多久,南城就猛然爆发出一阵喧闹,南门豁然洞开,火光隐现,吕布手一挥,华雄即亲率一千精骑,直奔南门。

    静夜之中,马蹄声轰鸣作响,就连大地,都似是在隐隐震动。

    邺城,在吕布大军面前,竟似是毫不设防一般,敞开了大门,任由他驰骋。

    华雄的一千精骑之后,则是张燕的五千贼兵,吕布的另外两千骑卒,则由吕布亲信大将宋宪率领,绕到其他三座城门,这是要截住自其他三座城门逃离的人。

    此时在吕布身边,只有区区三百亲卫,郭图仍旧跟他在一起,至于典韦,则已跟在华雄入城。

    等了近半个时辰,数骑出城直奔过来,在吕布马前勒停,高声禀道:“禀主公,邺城已处于掌控之下!”

    “好!”

    吕布大声叫好,令道:“进城!”(未完待续。)

    205 邺城狂欢(下)

    城内,此时已是灯火通明,形同白昼,郭图跟在吕布马后,策马缓步入城,心境已由原先的激愤,不屑,转变为如今的麻木,茫然。

    城内的一切,他都熟悉得很,此前,韩馥未曾让贤前,他随主公袁绍入城时,心里虽然带着忐忑,但却极为自信,现在,这些自信已与他毫无关系了。

    吕布在亲卫的簇拥下,直奔州牧府,这里,原本是韩馥的府邸,如今,则是袁绍的府邸。

    来到门口,华雄和张燕已率军将州牧府团团围住,见到吕布入城,当即上前施礼。

    在二人身后,还有数人,郭图都认得,正是韩馥原本的部属,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还有都督从事赵浮和程涣,其中,耿武三人为文职,赵浮和程涣则是统兵大将,在韩馥让贤时,他们两个先是观望,后来才出声附和。

    在闵纯和李历等人见过吕布后,华雄手一挥,令人押上来一人,郭图一见,立时满嘴苦涩。

    “郭图,原来是你!”

    押上来的,正是袁绍的长子袁谭,代袁绍主政邺城,他被押送上来,第一眼就见到站在吕布身后的郭图,顿时愤怒不已,不住地挣扎,恨声高呼。

    郭图无话可说,这种情形,他早在吕布要他带路来邺城时,就已经预见到,那时,他一直在想,到时候,他该当如何反应呢,解释,辩驳,愤怒?

    现在,他知道了,他竟然没有向袁谭解释的任何心思,更提不上愤怒,有的,只是麻木和漠然而已。

    就连耿武等人,此时也都齐刷刷看向郭图,一脸异色。

    他们也以为,郭图乃是投靠吕布的,在场诸人,只有华雄,张燕,典韦等人才知道,郭图其实是被逼的。

    华雄和张燕还好,典韦此时心里,反倒升腾起一股快意来,时至今曰,他还对郭图在鹿肠山苍岩谷的行为耿耿于怀,那时,郭图被吕布逼到墙角,却拉着刘繇下水,试图藉此转移吕布的注意力。

    如今看到郭图一面被吕布逼着,来到邺城,一面又承受着来自袁谭的误解和痛骂,典韦忍不住在心里拍手称快,就连脸上,也都露出欣欣然的表情来。

    不过郭图看不到典韦脸上的表情,他只是盯着袁谭,一言不发。

    袁谭则仍在那里扭动挣扎着,咬牙切齿,痛骂郭图,言辞中极其的不堪,要是不知情的人听到了,还会以为他与郭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呢。

    直到袁谭被扭送着来到吕布身前,吕布方才不耐烦地挥挥手,似是想要驱赶嗡嗡叫个不停的蚊蝇,不耐烦地嚷道:“行了,行了,郭先生如今是我的俘虏,尚未背叛你们老袁家,别骂得如此难听。呐,府内还有人在顽抗,你去告诉他们放下兵刃,不然,一旦我大军强攻进去,那就是鸡犬不留了!”

    袁谭一愣,旋即冲着郭图骂道:“忘恩负义,白眼狼!休想!”

    最后这声“休想”,却是对吕布说的,吕布眉头一皱,朝向左右问道:“袁本初的府上,是谁在里头?”

    “袁熙!”

    “袁绍次子!”

    好几个声音同时答道,正是耿武和程涣等人,也只有他们熟知城内情形,故而知道这些吕布等人不知道的事。

    吕布点点头,恍然大悟,转头对袁谭道:“唉,你想要借我之手,杀你弟袁熙,用心也太明显了点,不过,你更想杀的,该当是幼弟袁尚吧?”

    不待袁谭回应,吕布转头对郭图道:“还是劳烦先生劝说袁熙放下兵刃吧,我此次前来邺城,不想大开杀戒,更不想与袁本初结下不可化解的血仇,不过,如若袁熙仍旧不知好歹,那我也就没办法了。”

    说这些话时,吕布很有语重心长之意,可是听在郭图耳里,却带来阵阵寒意,直渗入骨,同时又大感惊恐。

    寒意,是因为吕布此话里,明显地带着挑拨袁谭、袁熙、袁尚三兄弟的意思,郭图相信,就算是袁谭,肯定也是听得出来的;惊恐,则是因为吕布对主公袁绍的了解,就连尚未开始掌权的三个儿子之间的微妙关系,他都了若指掌。

    如若这也是来自于贾诩千里之外的运筹帷幄,那未免太过可怕了些。

    郭图如此想,可是在无形之中,把吕布和贾诩给神话了许多,其实这事很简单,只是吕布记得,史载袁绍最为疼爱幼子袁尚,因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