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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程已渺 第七章(1/2)

    毕群?!毕群竟然失踪了三天。三天之内没有人见过他,他没有回宿舍,也没有上课。卓尔悄悄去教务处查过,他请了病假!?他生病了吗?

    卓尔又担心又生气,担心的是他生什么病?严重吗?又不知道他家的电话,想问一问也不行。生气的是他竟然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连个话也不留下,他难道不知道她会担心吗?

    而且

    ——韦成烈的话也影响了她,毕群——并非他口里所说的那么重视她?他曾经有过无数个女孩子,有过无数经历,她对他并不那么重要

    ——刘芸说的,他只喜欢她的开朗爽直,喜欢她家的温暖,喜欢母亲的慈爱,喜欢她父亲的名誉地位,因为

    ——这些全是他所欠缺的?

    是吗?因为她拥有他所欠缺的一切?

    卓尔内心是震惊的,毕群接近她是因为她背后的一切?而不是她?那

    ——那——

    今天到校比较早,她想看着毕群回来了没有,趁没上课之前去男生宿舍走一趟。

    她实在是关心他的,纵然他的背景不好,以前的纪录也不好,但是她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男孩子,她的感情已付出,可能再收回呢?

    她开始烦恼。如果毕群真是韦成烈和刘芸所说的那样,她该怎么做?她会不会变成悲剧人物?象毕群以前的女孩子一样。啊

    ——她根本已经相信毕群曾有过那些女孩子,她已经相信了!

    穿过小径,走上男生宿舍必经的那片竹林,才走两步,她就听见毕群的声音。正想招呼他,又听见了刘芸的声音,是刘芸,她们是太熟的朋友,她对刘芸的声音闭着眼睛都可以分辨出来。

    只是

    ——刘芸和毕群这么早在竹林里讲什么?他们

    ——该是全无关系的两个人。

    “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看电影的事告诉卓尔?”刘芸问。

    “这是小事,也正大光明的,卓尔不会介意。”他轻松地说。

    “我不这么认为,她开始对我有敌意。”刘芸再说。

    “怎么会呢?她是个单纯的人,永远不会想那么多!”毕群有十定的把握。“而且

    ——你不愿意跟我去看电影?”

    刘芸沉默了一阵,才慢慢说:

    “总之

    ——这样下去不好,谁都知道你是卓尔的男朋友,我

    ——不太好,以后你别再找我。”

    毕群常常找刘芸吗?站在不远处的卓尔呆往了,这是

    ——怎么回事?

    “我们之间是一种友谊,”毕群放柔了声音,他的温柔总是特别动人的。

    “说句真话,在我心中你们是同等的,我喜欢你们,这并不是罪过,是吗?”

    “但这是卑鄙,你脚踏两条船。”刘芸不同意。

    卓尔也不同意,毕群若不是向其中一个人说谎,他就真的有点卑鄙。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他轻叹。“你不该把感情看得这么狭窄。”

    “感情原本就是自私的,相信没哪个女孩子能这么大方,可以与人分享感情。”刘芸说。

    他们

    ——也谈到感情?什么时候开始的?那次看电影?怎么这样快?卓尔

    ——开始轻颤,她实在有上当、受骗的感觉,毕群怎么能这么做?刘芸是她的好朋友!

    毕群沉默了,他可是无言以对?沉默中,卓尔是难受又好奇的,他们在僵持吗?

    “或者一你说得对,”毕群终于开口。“我会回去好好考虑这件事。不过

    ——刘芸,我真诚的告诉你,我并没有欺骗你,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我可没有卓尔和她家庭那么多的好条件。”刘芸说。“但你比她成熟,你更能懂我,了解我,”毕群说。他那种真诚简直不容任何人怀疑。

    “你能使我安定、平静。”

    “但是

    ——你终究要有所选择。”刘芸说。她是比卓尔成熟多了,

    “至少她能讲这样的话。

    “那不是目前,”他说:“目前我只希望和大家做好朋友。”

    “我不想再这么鬼鬼祟祟的,”刘芸似乎很坚持。“我觉得你对我不公平。”

    “我对你们俩是一样的?”他说。

    “你敢公开跟我走在校园里?”她反问。

    “为什么不可以?”他笑,“只是,你肯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好一阵子才说:

    “你不在意卓尔看到?”

    “她看到也不会怀疑、她是单纯的,我知道一定有人跟她讲过我的闲话,她一句也不信。”毕群把握十足的。“只要我们大方、坦然,她决不会怀疑。”

    卓尔的心往下沉,她的单纯也错了吗?毕群竟把她的单纯当成弱点,以为她好欺骗,这

    ——

    她的脸色变得好白、好白,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掉下来,他们一一简真欺人太甚!把她当成什么?

    可怜她付出全心全意的感情,竟会

    ——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其中一个竟还是她的好朋友!

    她的心因疼痛而变得僵硬,变得

    ——破碎。她是单纯些、天真些、幼稚些,但也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毕群太看轻她了;

    她正想走出去揭穿他们的一切时,刘芸又说:

    “你以前——真如传说中那么坏?”

    “传说总是传说,他们只说他们看见的一面,没有问过我的痛苦和苦衷,不过我不解释。也不分辩,真金不怕人炼。我始终站在这儿没倒下去。”他说。很有一点顶天立地、满身傲骨之感。

    但

    ——他欺骗了卓尔的感情,是不是?

    “我很佩服你,”刘芸的声音也变得温柔。“我不能忍受别人硬加给我的冤枉。”

    “我是绝对自我的,我不怕别人冤枉,别人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他说。

    “这不是太自私!”刘芸笑。

    “当然,对自己身边的一切,自己喜爱的一切。”他补充着。他的脑筋实在快。

    “如果卓尔知道我们的事,你预备怎么办?”刘芸又转回这个问题。

    “我会坦白告诉她一切,这并不是罪过。”他肯定的。

    “她不接受呢?”她追问。

    “你担心什么?”他笑起来,笑声里竟带着轻佻,这种笑声从没有在卓尔面前出现过。

    “这是她和我之间的事!”

    或者,他对自己隐藏了太多,没有在卓尔面前暴露过?难怪她觉得永远摸不清他的一切,他根本

    ——根本还是个陌生人,不是吗?

    卓尔吸一口气,心中疼痛已消失,变成一片麻木、空洞,她受的伤害远比想像中还要大。

    她是

    ——爱他的。爱!怎样的爱情?那样的不真实,那样的虚伪,那样的不稳,就像无根的植物,风一吹,它就倒了。

    “我可不承认是破坏了你们!”刘芸又说。

    “我的感情,我的一切会由自己控制,谁能破坏得了?影响得了?”他说得很傲气,想深一层,又觉得冷酷,他除了对自己,对任何人可有真感情?

    “很了不起啊!我等着瞧!”刘芸笑笑。“我回去上课了!”

    卓尔想抢先离开,一双脚却仿佛生了根,怎么也移动不了,直让他们走到她面前。骤见卓尔,他们都大吃一惊,谁也想不到她竟在这儿,而且脸色这么难看,又像流过泪,摇摇欲坠似的。

    “卓尔

    ——”毕群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或者内心里他对卓尔好些,他爱卓尔多些,那么一刚才他岂不是骗了刘芸?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刘芸是聪明人,她知道再留在这儿没有什么好处,她不看卓尔,也不看毕群,低着头大步走了。

    “卓尔,”毕群急切的奔到她面前。“你怎么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们?

    卓尔看勾勾的望着他,仿佛看到了他灵魂深处,但

    ——她看不见,依然看不见,依然一片空白。

    “卓尔

    ——”他抓住她的肩。“你怎么了?”

    卓尔用力甩开他的手。

    “不要碰我,”她叫,眼泪又掉下来。“我听见你们所说的一切,我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不要误会,否则我宁愿你杀了我,”他仍是那么真诚,那么深懂,那么动人,只是他现在激动,不再温柔。

    “我和刘芸——只是开玩笑,不信可以问她!”

    卓尔的眼泪还是不停的流,她只是努力使自己不要像以前,哇啦哇啦的哭得像孩子。

    她受的打击和伤害令她成熟。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毕群,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再理你。”她肯定得无与伦比。”我不在意你另外有多少女朋友,但怎么是刘芸?你们令我难堪。”

    “不,不,卓尔,你误会了,我和刘芸之间什么也没有,真的,”毕群看来是那样惶恐。“你相信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只是

    ——开玩笑的!”

    “你令我失望,”她目不转睛的。“原来大家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毕群,你真的令我失望!”

    “别这样,刚才我和刘芸

    ——”

    “不要解释,”她大声打断他的话。“以后我不要再看见你,我们再无牵连

    1”

    “不!卓尔,不

    ——”

    “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她的心突然这样硬,令她自己也觉得意外。

    “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我面前,我不想再看见你!”

    “卓尔,你完全不顾我们之间的感清?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大冲动了,”他似乎痛苦地说:“我并没有做错什么,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是只喝一杯干净水的人,”她说得非常好、非常成熟。“如果水中有一滴污点,我宁愿渴死也不喝!”

    “卓尔

    ——”他垂下头,无限后悔的。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她吸吸鼻子。“别人传说的那些闲言闲语,可是真的?”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说:

    “如果是韦成烈说的,那是真的。我不想骗你,卓尔,可是

    ——我有我的理田,我相信如今再说,你一定不会相信,是不是?”

    “是!”她点点头。心中突然痛苦得无法收拾。刚才的麻木。空洞过去,她又有感觉,她的心剧痛。

    “毕群,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遗憾。”

    “你可以补救这遗憾。”他低声说。声音变得特别喑哑。

    “我不!”她肯定的。

    “我知道你不会,你是这样的人,”他轻声叹。“可是——我怎能甘心?”

    她再看他,心中又剧痛。痛得令她不能忍受。她不能再面对他了,是不是?她已经下了决定。

    “卓尔,”他则往她。“我怎能甘心

    ——我死也不甘心!”

    那

    ——又能怎样?

    卓尔高兴于自己的坚定,她真没想到打击来了居然可以如此,她真的满意。

    她不再理会毕群,也不理刘芸,她觉得他们俩都有失道义,她对她那么好,怎能抢毕群?她开始明白,刘芸和曾晴并非真的好,刘芸只不过是借曾晴过桥,避开卓尔。而毕群

    ——竟欺骗了她。

    她非常伤心,回家又大哭了一场,但她立刻抹干了眼泪,她不要把伤痕留给别人看。她也是好强好胜的!

    毕群对她那么温柔体贴,那么情深款款,怎可能全是假的呢?他可能欺骗了刘芸,也可能欺骗她。这没关系,经过此事,她决不再理会毕群。

    虽然

    ——她仍然爱他!

    想起他,她心会痛,会流泪。避开他之后,又常常念着他,想着他。她是付出了真感情,无法再收回的,她仍然爱他!

    可是

    ——她也知道不能再爱了,否则将会一辈子痛苦。她控制不了他,在感情上他是匹野马,可能永远没有人能抓住他,刘芸也不行!她知道的!

    她开始相信,相爱的人未必结婚,结婚的人也未必相爱。除了爱情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感情,都足以维持婚姻

    ——爱情不是婚姻的基础。

    毕群仍然常在校园里等她,她看也不看的扬长而去,她不能心软,她不能害自己

    ——她记得成烈说过,她的家和毕群的家配在一起会是笑话,她怎能令父亲为了她而成为被笑的对象?

    毕群是黑社会的?这大概可以肯定了,但他父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成烈会说是笑话呢?

    毕群是很有礼貌的。他等在那里,卓尔不理会他,他不会上前纠缠,只默默的目送她离开。后来他不再等,他知道再等下去没有希望,于是他改写信。

    毕群殷勤的写着,一封封的信被寄到卓尔家去。他的信写得很好,很动人

    ——他讲话原就动人。除了文笔非常的流畅以外,而且他还有本事把卓尔和毕群四个字,放在连着的四行下面,好象作对联一样。

    卓尔始终硬着心肠,她看信,会被他感动,也会流泪,只是

    ——她不愿回头,也不想回头。

    开天她在校园中又遇到毕群,她笔直地朝着他走了过去,用又冷又硬的语气对他说:

    “请不要再写信来,写了也没有用!”

    毕群当时没有什么表情,只用深沉而后悔的眼光凝望她。她被望得心颤了,转身急步而去。

    她

    ——不能再看见他了,否则——总有一天她会崩溃,变得不再坚持。她发觉,她比想像中更爱他。

    今天一早到校,她看见毕群的信端端正正地放在她惯坐的椅子上。心里不由一阵激动。一阵

    ——难以解释的怒气,她不是叫他别再写了吗?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不能拿他怎样?

    她冲动而孩子气的,一口气跑出了教室,到校门附近的布告栏,想也不想的就把毕群的信贴上去。她甚至没看信上写的是什么。

    回到教室,她有松了一口气的畅快感,瞄一瞄沉默坐在一边的刘芸,她坐了下来。

    这些日子来,她没有再和刘芸说话,是刘芸对不起她,不是她的错,不是吗?

    而刘芸

    ——也仿佛自觉理亏似的,垂着头默不出声,而且明显的苍白和瘦了!

    上了两堂课,下面是个空堂,卓尔站起来,伸伸懒腰,或者去校园散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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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教室,她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许多同学都以奇怪而异样的眼光望着她呢?且还有人指指点点,怎么回事?她脸上有花?衣服上有字?她检查一下自己,没什么不妥啊!为什么同学这么望着她?

    还在怀疑,背后忽然传来尖锐而刺耳的声音,是在叫她的名字。她愕然驻定,看见刘芸半跑着过来,满面泪痕,摇摇欲坠的,她

    ——做什么?

    “卓尔,你

    ——你怎能这样——对付我?”她颤声说:“虽然是我不对在先,但你这么做却太卑鄙了!”

    “我对你做了什么?你莫名其妙!”卓尔皱眉,她是绝对不能让人冤枉的!

    “你还不承认吗?有很多同学看见是你做的!”刘芸脸上凄厉之色,很吓人。“你不承认也不行,而且

    ——那封信是写给你的。”

    “信?!谁的信?啊

    ——”卓尔这才记起,早晨她把毕群的售贴在布靠栏上,难道这信

    ——内容有问题?她根本没有看过!“你是说毕群那封信?”

    “当然是那封,你

    ——你——”刘芸全身都在抖,是毕群的信,与她有什么关系

    “你怎能那样——破坏我!”

    “我破坏你什么?又不是贴你的信?”卓尔直率的。“我要毕群对我死心,难道这不是帮你!你喜欢他,不是吗?”

    “你

    ——你——”刘芸的表情又复杂又怪异。

    “我告诉你,卓尔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刺激。刺激?!卓尔不明白。

    她决定去看看那封信在讲些什么,早晨太冲动,没有看信就贴上去了,难道信里有涉及刘芸的?一定是这样,否则刘芸怎会对她说这些话?

    走到布告栏下,发现那封信已被人撕下了,附近还有几个同学,都指指点点的望着她,她很生气,她最讨厌这种鬼鬼祟祟的人。

    瞪他们一眼,她转头就走。

    信是谁撕的?看不过去的同学?或毕群自己?哎

    ——她是没有恶意的,只是一时的冲动,一时的恶作剧。她单纯的想,只要把他的信贴出来,他就不会再痴缠了?

    慢慢转到小径,她愈想愈不是味道,难道她这么做是错了?难道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