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最后的温柔 05(1/2)

    郭守业来接她时,她的情绪好不起来。

    「真情绪化,今天昨天相差何止千里。」

    「世事没有永恒。」她说。

    「不能一概而论,有人的感情可以永恒,这是原则和信心的问题。」他认真地说。

    「我持怀疑、保留的态度。」

    「你将会看到。」从未有过的严肃。「我自己,还有君杰都会是这种人。」

    君杰。她觉得莫名的心痛。

    「不讲这些事,真闷。」她皱眉。

    「有趣些的是,我们几对朋友正计盖去欧洲玩,最后一站去地中海,你可有兴趣?」问得小心翼翼。

    「顺便问我,没有诚意。」她故意说。

    「我还没有答应他们,你去我才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我去。」她根本不考虑,大方答应。「我去申请假期,把时间告诉我。」

    他狂喜。

    是不是他们的感情又迈进一大步?

    郭守业的生日,朋友家人为他搞了一个大派对,大家都好热心,亦俊无法拒绝参加。

    她想,这样也好,他们的事公开落实之后,君杰也该死心。

    君杰已死心,她知道。当那夜她一口拒绝他时,他不但立刻心死而且还恨。

    恨,从何说起呢?她和君杰这么多年的兄妹感情从友谊至一笔勾销,难道男女之间真的没有其他感情可言?

    她还是记挂着他的,每日每时每刻。开会或在公司相遇时,她还是偷偷望他,他从没反应,当她透明。

    她从来不知道君杰是爱恨分明,也是这么极端。

    深深怀念他们曾经拥有单纯的快乐时光。

    「在想什么?」郭守业分分秒秒全神貫注于她身上。

    「没有。」她恍惚地说。「什么也没有。」

    的确,想也是白想,她和君杰.怎样令人啼笑皆非的关系。

    ***

    郭守业的生日派对在君悦酒店举行。很多平日出现八卦杂志的名公子名女人都出现,还有名公子带来的闪闪星星。

    从来没感觉到的压力令亦俊不安,她怎么一直记不起郭守业原来有一个这样的背景?如果他愿意,他和她从此也变成杂志上的人物、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话资料,变成一个透明人,不再拥有自由自在的普通生活。

    她吃了一惊,她不是那种人,她无法接受那样的生活。

    整个晚会中全人类都在注视她,郭守业的女朋友,不是吗?这令她紧张、敏感,下意识地往后退。

    「你怎么了?」他问。一派神色自若。当然,他原属那阶层,那圈子。

    「不习惯。」坦然相告。「无论如何,我不可能变成

    [派对动物]。」

    「我们都不是,」他想也不想,「你不喜欢,此后我们不再搞。」

    她疲倦地笑。这派对令她如打一场仗。

    一星期后,她和郭守业的照片果然出现在各类杂志上,那晚果然有记者。虽然心里勉强,照片中的她却神采飞扬,自然端庄,贏得杂志记者们的一致好评。

    记者们说她气质、风度、修养、学问都一流,是最标准的豪门媳妇人选。

    她感觉到公司同事异样的眼光和神情,她也听到女同事们的议论纷纷。

    她关心的只有一个,却看不到君杰的任何反应,永远一张阴沉木然的脸像一座用巨石封死了的古墓。

    这个时候,接到蝶儿的电话。

    啊﹗蝶儿,怎么她好像忘掉这个人似的。

    「下班后有没有空?想跟你吃晚饭。」

    「没问题。」亦俊的心一下子抽紧了。晚餐?那么君杰……

    「只是我跟你。」蝶儿再说。

    抽紧的心放松,只是她们两。只是她也不敢问君杰,她心虚。

    「这么特别,我们两?」她故意说。

    「见面谈。下班后在公司楼下等你。」蝶儿的声音冷静却低沉,完全不像平日的她。

    东窗事发?亦俊极度不安。否则蝶儿怎么连公司都不肯上来?

    怀着鬼胎,亦俊在楼下见到蝶儿。

    蝶儿神色正常,并无兴师问罪的样子。

    「好久不见,可好?」蝶儿挽着她的手。

    「还不错。」亦俊力持自然。「你呢?」

    「我在八卦杂志其看见你和郭守业的照片,不认不认终须认啦。」蝶儿明显避开话题。

    「人是会妥协的。」她摇摇头。

    蝶儿看她一眼,笑。

    「什么时候会听见你的教堂钟声?」

    「这倒没想过。不过下个月我们去欧洲,去地中海旅行。」

    「啊」蝶儿显然意外,眼中颇有喜色。「恭喜你啦。」

    「只不过旅行,一大班人。」她们很自然的,又到鏞记。

    「君杰为什么不来?」亦俊一定要问,否则是无私显见私了。

    「没有约他,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蝶儿的笑容无奈。

    「这是什么话?」

    「我们貌合神离已很久了。」蝶儿坦然。

    「发生了什么事?」亦俊恨自己虚伪。

    「不太清楚。」蝶儿摇头。

    「女人的直觉,他爱上另一个女人。」

    「不可能不会有这样的事。」亦俊吓一大跳。

    「他告诉你的?」

    「他什么都不讲,我却太瞭解他,」蝶儿苦笑。

    「女人聪明、敏感都是痛苦事。」

    「也许只是敏感。」

    「我太瞭解他,他最近看来挣扎得厉害,十分痛苦。」蝶儿说

    「真可惜,他是个好男人。」

    亦俊愕然以对。

    「好男人才会痛苦。」蝶儿耸耸肩。「如果是个玩惯滚惯的男人,连內疚都没有。」

    「你怎么不问他?」

    「他愿意讲自然会告诉我,否则问也没用。」蝶儿说:「更惨的是我这种女人还心高气傲,自尊心特重。」

    「是不是你弄错了?」

    「感情的事容不下一粒砂,感觉不对就是不对,他彷彿绝缘体,我再探不进他內心。」

    「若是另外一个女人怎样的女人?」

    「不问也不研究,变心就是变心,对方是怎样已不重要。她强过我,我伤心伤自尊

    她比我不济,我更伤心伤自尊。」

    亦俊十分內疚,虽然她没错,万般烦恼却因她而起。

    「我能帮你什么?」

    「听听我发牢骚,让我发洩一下就行。」

    她们之间出现了一段短暂时间的沉默。

    「他--每夜不回家?」亦俊忍不住问。她推心君杰,他到底在做什么?在哪里?

    「回家。只是我从不知他几时回家。有时他胡乱的在沙发上睡一夜就算。」

    「你们不讲话?」

    「一句起两句止。」蝶儿显得有些漠然。「我们心已没有溝通。」

    「你预备怎么办?」

    「他不说我不问,继续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无心破坏一切,我仍爱他。」

    亦俊心口如中百鎚,蝶儿仍爱他。「我能帮你什么吗?」亦俊不能不这么问,她极心虚。蝶儿深深凝望她半晌,苦笑摇头。

    「谁也帮不了我,但我很感激你﹗」她说得特别。「变了心的男人也如泼出去的水。」

    「也许不如你想象--他只是一阵子情绪起伏,过了就没事。」

    「会吗?」蝶儿眼中有泪光。

    蝶儿这么坚强、活泼、开朗的人也有泪,亦俊感受到她受的打击,內疚更重。

    那一夜,亦俊怎么也睡不看。她翻来覆去的想,是否她先作个決定,会令君杰夫妇的感情恢复常态?

    她发誓,只要能有所帮助,她愿做任何事,任何事。

    君杰和蝶儿都是她的好朋友,情同手足。

    情同手足?她不愿想下去,只要能帮忙,真的。

    出发往欧洲前,她问郭守业。

    「我们一起到欧洲,会不会有謠言?」

    「不会,那怎么会?我们一大堆人」忽然福灵心至。「不如我们先宣布订婚,先确定我们的身分。」

    思维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