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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温柔 02(2/2)

位子。」亦俊喜悦。她极珍惜他们之间这种和諧、温暖、雋永的兄妹情,她没有哥哥,她真当他是亲人。

    「秘书已经订好。」他望着她。「不怕冷落男朋友?」

    「文耀扬算不上男朋友,我挑剔又苛刻也顽固,不要逼我吃死猫。」

    「想想他也不错了?」他若有所思。「若适合,不妨发展发展。」

    「发展发展?」亦俊笑得前俯后仰。「生意可以发展,事业可以发展,甚至友谊都可以发展,爱情能吗?你说。」

    君杰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好像被人抓住小辫子的犯错小女孩。

    「也许不是一见钟情,但必须有那种强烈感觉,由心底发出,绝对无法发展,」亦俊再说:「别再说这种笑死人的话。」

    他只是笑,很开心的。

    在鏞记,气氛极好,君杰的话特别多,一反平日的沉默。饭后还有点时间,他提议去喝咖啡。

    「不行,半小时不够。」蝶儿说。

    「到快餐店喝。」他说。

    「没有气氛,最不喜欢那种地方。」蝶儿摇头。

    「有我们在,气氛就在,不许挑剔。」君杰不由分说的拥着蝶儿走。

    总是这样的,君杰若坚持一件事,到后来必然做得到,蝶儿定很依顺,很遷就他。

    或者,文耀扬说得对。

    「昨夜节目丰富。」耀扬一早打电话来。「怎么没有我的份儿?」

    「我只是客,不能反客为主。」

    「今夜呢?郭守业家有个派对。」

    「我不能晚晚玩,明天一早开会。」她拒绝得极自然。

    「还是对守业有成见?」他问。

    「绝对不是。只是星期六,星期六我们见面。」她说。

    ***

    星期六,亦俊为一些要急办的公事加班。她以为只有自己一人在公司,没有人肯星期六回来,香港人愈来愈现实,也愈来愈享乐主义,周末是用来玩乐的。

    连续工作了三小时,猛然抬头,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她想,喝杯咖啡,做完案头的一点点手尾,就可以回去了。

    她去士多房为自己沖咖啡,突然看见君杰的办公室仍然有光亮。君杰也在?看见正埋头疾书、手边大叠文件的他,那种不期而遇的巨大喜悦湧上来。「君杰﹗」她叫。

    他抬起头,有几秒钟时间还真没把她认出来。然后,笑容从嘴角扩大,他用力扔开笔。

    「怎么你也在?」他下意识地站起来。

    「一直在,下班后没离开过。」

    「怎么不通知我,」他极高兴。「还以为今天我是孤军作战。」

    「真好。蝶儿会来接你吗?」

    「蝶儿回了娘家,她陪什么三姨妈或四姑妈什么的过生日。」他说

    「你呢?」

    「半小时后可以做完工作,原本想打道回府,」她笑,「现在可陪你吃晚餐。」

    「陪我?或是敲我?」他大方地说:「去鏞记。」

    她去沖两杯咖啡,匆匆结东工作,两人步行去鏞记。

    也许是工作之后,他们都觉得特别轻松。

    「我以为今夜要捱公仔面的。」他说。

    「你若想吃什么,可以打电话找我,对食物的义气我是有的。」她开玩笑。

    「文耀扬没约你?」

    她呆了一下。文耀扬?定是,今天是星期几?六?是,文耀扬约了她,他们一早讲好的,怎么在见了君杰之后全然忘了,就这么跟他来了鏞记?文耀扬还在家里等地电话,他--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必张扬。

    「没有。」她吸一口气。

    没有埋由令君杰不安,而且这个时候再把文耀扬找来也不妥当,徒令两个男生都不高兴。

    算了,暂时忘掉这件事。一二三。

    「你们进展如何?」

    「没有进展,」她坦然,「男性朋友,像许多人一样,也不想有进展。」

    「我知道他是很认真的。」

    「与认真无关,要有感觉,」她指指心口。「许多人都很认真,我该怎么办?」

    「愈来愈不懂你,」他笑,「在美国读书时你好像没这么顽固。」

    「错了,从小顽固。」她像个顽皮的妹妹。「妈妈生我时一定给了我一个铁石心腸。」

    「蝶儿说你太挑剔。」

    「你说呢?你认为我是不是太挑剔?」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我--唉,」他避开眼光「说实话,我并不懂这些事。」

    「答非所问。你不懂什么事?」

    「感情。」他说得十分奇怪

    她呆了。没听错吗?感情?他是一个已经恋爱成熟又结了婚的男人,还说不懂感情?

    「你开玩笑。」

    他作状地抚弄眉心,又揉揉眼睛,很不自在,彷彿一个被老师拆穿谎言的小学生。

    「很难解释。其实--或许不是不懂感情,是--唉,愈来愈迷惑,我是指一些事,不知道是对是错。」

    「不懂你说什么哦。」

    「我也不懂自己,」他摇摇头。「有时候很生自己的气。」

    「是不是最近又看了些艰涩高深的哲学书?又令自己走进牛角尖?」

    他但笑不语。

    「看书不是坏事,但你看的那些书」她作害怕状。「那个印度作者写的什么书,看一段想三天的,真受不了。」

    「那样的书才引人入胜。」

    「看坏脑,教坏人,走火入魔的。」

    他望着她一阵,摇摇头。

    「我已放弃那本书了,与其看了令自己闷闷不乐,倒不如放弃,」她拍拍手,「我不是死缠烂打型的人。」

    「可不可以问你,上次你为什么不高兴?不理蝶儿也不理我?恼了全世界似的。」她眨眨眼,问得小心翼翼。

    他的眉心渐渐聚拢,好半晌。

    「可不可以不答?」

    「很严重的事?让我们知道做错了什么,至少以后可以不再犯。」

    「不,错不在你们我不想说,至少在目前。」他突然显得不安。「请勿再问。」

    她十分意外,这不是君杰的态度。

    「你--从来不对我隐瞒任何事。」她不满。她觉得委屈,他们是兄妹。

    「这事--我自己也不知道,到我弄清楚为什么,我一定告诉你。」

    「是突发的婴儿脾气?」她故意开玩笑。

    他拍拍她的头发,不再说下去。

    他两相处得再自然不过了,绝对像自家兄弟姐妹,全无拘东又绝对和諧快乐。

    从鏞记出来,他们都不想立刻回家。

    「看电影?」她说。

    「这个时候恐怕任何戏院都买不到票,」他看看表,「我们开车去新界兜风游车河?」

    「新界已愈来愈不像新界。」

    「去赤柱?」

    她立刻就心动,就同意。赤柱那一丁点儿外国味道,令她想起他们在美国读书的情形,她觉得亲切温馨。

    「如果赤柱也人多,我们去石澳。」她说。

    欣然取车同行。

    车廂里的气氛十分好,君杰开了音乐,是安迪威廉斯的情歌。

    「即使到现在不,也许再过二十年也一样,安迪威廉斯的情歌仍是世上最动人的。」她说。「他歌声的温柔空前绝后。」

    「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欣赏。」

    「不要要求人人懂,你懂,我懂蝶儿懂,这已经足够了。」她说得兴奋。「我看到今年安迪威廉斯的圣誕特輯,人那么老了,歌声丝毫没变,迷死人。」

    「你也会讲这个字,【迷】死人。」他笑。

    「广东话里有些字真是传神,如用其他语言恐怕用好多字解释,它一个字就足够了。」

    「其实你是哪里人?你不像地道广东人。」

    「当然我是香港人,生于斯长于斯。」她笑。「至于祖籍吗?杭州是也。」

    「杭州姑娘?」

    她点点头。

    「你呢?你是广东人吗?」

    他点点头,再点点头。

    「这样问,彷彿我们今天才认识似的。」他说:「很新鲜。」

    「也不是。这是我们大香港人主义,都是香港人,祖籍已经不重要了。」她说:「香港人就像新加坡人、马来西亚人,自成一国。」

    「这是在美国读书养成的习惯,太小圈子了,大学里只跟自己人玩。」

    「也没有什么不好,同声同气。」她说:「跟其他地方人没有共同语言、习惯、思想,用绳子都拉不到一起。」

    「男女朋友吗?用绳子拉。」

    「信不信缘分?」突然间。她自己也感到意外。

    「一半一半啦。」

    「不信。」

    「缘分或者有点道理,不是冤家不聚头,另一半也得靠自己努力。」

    「像你和蝶儿。」

    他沉默下来,从此就不再说话。

    「君杰,君杰。」她摇晃着他的手。「我说错了什么话吗?是吗?」

    他摇头,依然沉默。

    「为什么不出声?生我气。」

    「不」好久之后他长长的透一口气。「我一直在想,仔细的想,我和蝶儿是否缘分。」

    「当然是缘分,根本不必想,」她被惹笑,「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不怀疑,但要肯定。」

    「蝶儿极爱你,谁也看得出来,她对你千依百顺,还很享受你的大男人主义。」

    「我真的很大男人?」

    她做个古怪的表情来肯定。

    「有时候旁边的人都会看不过眼,想抱打不平呢。」

    「比如谁?」

    「我,文耀扬等等等等。」她强调。「我觉得我的意思是你有时可以对蝶儿更温柔些。」

    「我也有很多时候让步或听她的。」

    「感觉上,她妥协的时候多。」

    「这--并不表示我对她的感情不够她对我的多,是不是?」他涨红了捡。

    「没有人这么说过哦。」她叫。

    他们停止了这个并不讨好的话题,在安迪威廉斯的歌声中,他们从赤柱绕回来。时间并不晚,他们都知道适可而止,就回家了。

    ***

    亦俊才进门,母亲已急不及待地告诉她,文耀扬起码来了三十个电话。

    「他说你们约好外出的,吓死我,你一点消息都没有,去了哪里?」母亲气急败坏。「你该打个电话回来。

    J

    「我」她把和君杰一起的话吞回去。「加班加晕了头,什么都忘了。」

    她下意识地隐瞒了今夜的赤柱行。

    「你这孩子。」母亲拍着心口。「下次不能这样,我心脏病都会被吓出来。」

    想打个电话向文耀扬道歉,又觉得没有这必要,为什么要向他解释呢?女孩子失约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再说吧。

    沖涼,然后心安理得地上床。

    文耀扬不是男朋友,她全不担心。

    临睡前她甚至想,和君杰在一起过周末,肯定比跟文耀扬来得轻松自在。

    早晨,她被电话吵醒了。

    君杰。他一早找她什么事?

    「亦俊,我没告诉蝶儿昨夜跟你一起。」他分明是压低了声音。「没有原因,只是不想说。」

    亦俊笑起来,她何尝不是这么想?居然心意相同。

    「放心,不会穿你的堤,不过有权要求你请客。」她开心地说。

    「你告诉了文耀扬什么?」

    「什么都没说.他无权过问我的事。」

    她彷彿听见他满意的呼吸声。

    但是文耀扬却十分不满,在黄昏的时候,他直冲到亦俊家里。

    亦俊接待了他,心中却是不悦。

    即使他再生气,再不高兴,他也该维持应有的风度,他们之间完全没有「輿师问罪」的交情,远远不到那个程度。

    生了一阵,刚来时那阵冲动的脾气过了,他的神色平和下来。

    「请原谅我的冲动。」他终于说。

    她点头。文耀扬还是有好修养。

    「而且我想见到你。」他压低声音。

    「昨夜是个意外,」她也说:「忘了你的约会去了另一个朋友处。」

    「他比找更重要?」

    「他在我工作得昏头转向时突然出现,与重要无关,是时间问题。」

    「下次约你一定要学会及时出现。」他笑。「现在有可能请你外出?」

    「若你愿意,可以留在我家吃晚餐。」她很自然的邀请。

    「晚餐后我答应了郭守业去他家的派对,一起去?」

    「好。」绝不犹豫。

    并非想补偿他什么,她不想他在她家逗留太久,免得父母误会。

    ***

    依旧是浅水浅那幢滨海的别墅,依然是上次出海的那群朋友。

    大群年轻人玩得自由自在,毫无拘束,显然郭守业的父母并不住在这儿。亦俊和文耀扬到达时,郭守业正在弹鋼琴。

    令亦俊十分意外的是郭守业的鋼琴弹得非常好,是正统出身又下过苦功的。

    她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有世家公子哥儿的外貌气质,人很撕文,微胖,有张很讨好的孩子脸,就益发觉得他亲切了。

    弹完鋼琴,他向文耀扬他们走来。

    「很高兴你来,亦俊,」他向她伸出右手。「我们见过,而且阿文总提起你。」

    亦俊只是微笑。难得他还记得她。

    「玩得开心些。」郭守业拍拍她手。「你真人比广告更有性格。」

    他说她有性格而不是靚,她很开心。

    也许郭守业真的如文耀扬所说,不同于其他公子哥儿。她看着他到人群中招呼这个、那个,非常没有架子。

    喝酒的、聊天的、唱卡拉

    0K的、玩啤牌的、打麻将的、跳舞的都各自玩得很开心,地方大、设备又好,各人都能尽兴。

    亦俊和一些人在聊天,她并不知道他们谁是谁,文耀扬一直陪着她就是。

    十点钟她回家,也不是不好玩,想着明天上班,她不想迟睡。

    「这样的派对每个周末都有,只要你喜欢我随时接你去。」

    「一次两次很好,我喜欢适可而止,」她说:「虽然你的朋友都很

    NICE。」

    「他们差不多都是一些留学回来的人,你看得出,大家都很合得来。」他颇引以为傲。「该是香港社会的青年才俊。」

    亦俊没有接腔。她也看得出他们自成一圈,并不怎么欢迎外来新人。

    「他们都喜欢你。」他说。

    她还是笑。她并不觉得这是荣幸。

    她甚至打算不再去那种派对。

    无论那些人怎么整齐,又是怎样的才俊,却不是她的选择。

    她要的是杯清淡些的茶。

    ***

    早晨回公司,桌上有大东鲜花。好意外,她并没有「送鲜花」的朋友。

    打开那附看的精致小卡片,上面工工整整写着「郭守业」三个字。

    郭守业?

    丈八金刚摸不看头脑,全无关系的怎会送花?卡片上又什么都没写,他在玩什么花样?

    十点钟,电话接进来。

    「亦俊,我是郭守业,」非常诚恳的声音,「别怪我冒昧,只是一点心意。」

    心意?不明白。

    「中午,我可否与你吃午餐?」

    「对不起,中午我例不外出。」太意外了,她不知该如何应付。「有事?」

    「我有些事想当面告诉你,晚餐呢?」

    「这」不是心动,只是好奇。什么事非当面讲不可?

    「放工时我在公司接你?或是七点钟到你家?」简直没有拒绝的余地。

    「如果在电话里可以讲」

    「不能讲。我不想冒被你挂断电话的危险。」他在笑,有丝稚气。

    「那么放工时在公司楼下好了。」她吸一口气,大方地答。「谢谢你的花。」

    「再见。」喜悦的声音。

    一直到下班都想不通郭守业搞什么鬼。想打电话去问文耀扬,又觉不妥。

    想告诉君杰,也觉不该。好吧﹗单刀赴会。

    答应了别人约会,她就不会为难人,准时下班下楼,郭守业和他的深蓝色平治三六0跑车已停在那儿。

    她上车,汽车立刻平稳驶出。

    他带她到浅水浅酒店那儿的日本餐厅。

    「你会喜欢这儿的食物,比东京的日本菜更地道。」他殷勤地说。

    「对食物我没有研究。」她淡淡地说。面对面的望看郭守业,他那丝孩子气更重。「郭先生有什么事要当面告诉我?」

    「郭先生?」他摸着额头作一个要昏倒的表倩。「我喜欢朋友叫我郭守业或

    SY,没有人叫我郭先生,我以为是叫爸爸。」

    她不出声,明显地摆出一副「听你讲重要事情」的样子。

    「别这样,亦俊,轻松些。」他的笑容亲切真诚。「我只是想我们可以是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朋友。」

    亦俊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意外和惊讶,她张大了嘴,睁大眼睛。

    他们可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和郭守业?他是这么说的吗?

    「也许我太冒昧,但别骂我卑鄙,我不是「撬墙脚

    ],阿文和你交情也是普通,我打听过了,真的,请相信我的诚意。」他涨红了捡。

    「请勿开玩笑,」她忍不住说:「我并非那些明星艺员。」

    「不不不,请千万别误会。」他显得手足无措。「你是章亦俊,第一次我已注意你了,在游艇上那次,你根本不理我。我不当你是任何人,事实上我不认识任何明星艺员。」

    「郭先生」她啼笑皆非。

    「郭守业或

    SY,」他认真地说。「请当我是耀扬或任何普通人一般的朋友,甚至梁君杰」

    「你认识君杰?」她呆怔一下。

    「他从没有提起过我?我们是幼稚园同学,而且曾是好朋友。」

    「真的?」有了君杰这桥梁,一下子全部都不同了。「幼稚园同学?那么久的事怎记得?」

    「你可以问他。那时候我们都住九龙塘,我们都是基督堂幼稚园的。」

    是是。亦俊知道君杰幼时曾是基督堂的学生,这郭守业并没吹牛。

    「现在还联络吗?」

    「没有。只知道你们同一间公司工作,他结婚了。大家圈子不同。

    ]

    「但是你……」

    「我知道我很冒昧,也知道你会见怪,但是我真想跟你做朋友。」他凝望她。「全心全意。」

    她笑了。

    这富家子太孩子气,真是全心全意?或是只想逞能逞威?

    「你可以考验我,但请给我机会。」他彷彿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这事--颇荒谬,目前我接受不来。」她坦白地回望他。「我是个做事一板一眼,一步一个脚印的人。」

    「我知道,我有耐心、有时间。」

    「我只能告诉你,最大的限度,你只是和文耀扬一般的朋友,我非常挑惕」

    「你会发觉我比你想象中好。」

    「真话,从未想像过你,感觉上,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有两个世界,」他很会讲话,「精神领域是共通的,只有一个。你一定会知道,我不是一个很差劲的人。」

    「你的鋼琴弹得极好。」

    「家母逼的,」他笑。「从小逼得严,什么都要学,而且要学得最好。父母从不纵容我,我并非只在锦衣玉食中长大。」

    「也知道你读书比所有人都好。」

    「读书是责任,我有理由做到最好,」他正色说:「没有人认为家庭好些的人就可以有权胡混。父亲要求我有真材实料。」

    「很难得。」

    「我不是在夸赞自己,你将会慢慢知道。」他突然捉住她的手。「亦俊,相信我的诚意,今天我鼓了最大的勇气来的。」

    「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不论你是不是普通,你是你,这已经足够了,」他热诚地说。「我为你而来。」

    「我该说谢谢,但--实在的,我到现在仍然惊魂未定。」她半开玩笑。

    「我会为你买惊风散。」他颇幽默。

    这顿晚饭吃了三小时,主要是因为两人谈得很投契。撇开郭守业的「进攻」不说,他们相处愉快,他是个极易相处的人,加上他那百分之百的热诚,她不再否定这朋友。

    深夜躺在床上时,心中竟还有一丝奇异的漣漪,那是文耀扬或杜奕志及其他追求者所没有带来的。郭守业毕竟不是个普通人,而且他优秀。

    女孩子--连洒脱的亦俊也不能例外的有着一丝虚荣心。

    第二天以及以后的每天早晨都有不同的鲜花送到亦俊办公室,从不间断。这消息一下子传遍全公司,连最不八卦的君杰也知道了。

    「文耀扬改变攻势?」他问。眼中是关切。

    亦俊但笑不语。

    是郭守业认定了她、追她,该他把这消息公开,她是不会说的。

    郭守业的追求是巨大的,攻势排山倒海而来,几乎每天都想约会她。她只有限度地答应赴约,即使如此,也冷落了一些人,如文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