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最后的温柔 02(1/2)

    两个他

    蝶儿一回来就拖亦俊拍广告。亦俊已问准了她老板方达才,方达才不但没有留难,还一口欣然答应。

    「做广告明星也不错,不过得更努力为我工作。」他说。

    亦俊拿了三天假。别看熒光幕上出现几十秒钟的画面,拍起来真是一丝不苟,比拍电影犹有过之。

    「送你这份大礼也太辛苦了,我好像做了十年苦工。」亦俊忍不住埋怨。

    傅笨吹綗晒饽簧夏愕墓愀娲蠛飑

    o人人都在谈论你时,你就会有很大的满足感了。」

    「我没有虚荣心。」

    「到时候就会有,尤其当一些小朋友要你签名时,你会当自己是大明星。」

    亦俊笑着推开她。然后,她发现有道视线长长久久地停在她脸上,鍥而不捨地追着她移动,她惊觉地集中注意力,偷偷找寻视线的主人。

    她发现一对含笑的眸子,潇潇洒洒的一个男人,大约和君杰差不多年纪。

    她不是和男人乱搭讪的人.连忙移开视线,但那潇洒的身影的确令她怦然心动。

    拍完一组镜头,遵演要再打灯,她坐在一边休息。

    潇洒的身影拿着一杯果汁走过来。

    「你好,我是文耀扬,蝶儿没跟你提起过我吗?」含着微笑。

    「蝶儿的朋友?」

    「同事。我是创作总监。」文耀扬笑。哦,这潇洒的男人是蝶儿的上司。

    「是你同意蝶儿用我的?」亦俊笑了,「你可知道我完全不会做戏?」

    「我们要你的气质风度。」文耀扬挥挥手,这男人全身上下都有说不出的气质,涼爽得那么自然,浑然天成。

    「对工作执着,一丝不苟的气质。」

    「总之你是最合适的一个。」

    「我并没有试镜。」

    「我在蝶儿办公桌上看见你的照片,我选广告女主角只凭感觉。」

    感觉。他是一个讲感觉,或者也懂感觉的人。

    「我是章亦俊。」她向他伸出右手。

    「蝶儿已介绍过你。你是她婚礼中的伴娘。」他真是熟知一切。

    「婚礼中我们见过吗?」

    「没有。我才从美国开会回来。」他怡然笑。「今天见你不会太迟吧?」

    「刚才拍的镜头你满意吗?」

    「创作意念是我的,导演却不是我,他满意就行。事实上你做得极自然。」

    「我只做回自己。」

    「正合我们需要。」他向她扬一扬手中果汁。「晚上公司请你吃饭,谢谢你帮忙。」

    「好。」她欣然答应。

    刚兴起要拍拖的念头,他就出现,而且很吸引,大概这就是缘分。

    亦俊在晚饭桌上被安排坐在文耀扬旁边,他殷勤地帮她布菜,他的视线并不长长久久停在她脸上,他含蓄而温文,令亦俊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连一向挑剔的君杰都没话说。

    蝶儿神秘地望着亦俊笑,颇不怀好意。

    「你又做了什么好事?」亦俊笑问。

    「好事不怕做,文耀扬不错吧?」

    「很好。他很潇洒,气质很好。」

    「心动了?」蝶儿傻兮兮地说。

    「哪能这么快心动?」君杰说:「亦俊不是姣婆。」

    ***

    文耀扬的约会来得很自然,周五的下午他的电话来了,「明天可有空?我们一班朋友出海打漁,有没有兴趣?」

    「冬天打漁?」亦俊心情愉快。

    「这儿的冬天怎与美国东北部比?比春天更暖。我担保夜晚回来有靚鱼吃。」

    「什么时候?在哪里集合?」亦俊的感觉是大学里同学一起约出街的情形。

    「我来接你。我们住同一区。」

    他不说「顺便」,也不说「特别」,只表示住得近,这个理由太好,谁都欣然接受。

    于是,星期天亦俊上了文耀扬朋友的大游艇,出海打漁。

    打漁不过是几个男人的事,他们大夥儿不过在游艇上聊天、听音乐,还有人跳舞。游艇提供他们一个不为人打扰的清静地方,那些年轻人都是一群知识水准较高,看来像留学生家庭环境较好的人。

    「对面那个穿浅蓝色运动衫的是我的大学同学,同在威斯康辛大学四年。」耀扬介绍。

    「他旁边那位小姐可是明星?」亦俊问。

    「是吧。那不是他固定女朋友,女朋友莎丽飞去伦敦,那女孩只是位女伴。」

    「女朋友是空姐?」

    文耀扬点点头。又指指船艙那个高高的、带点难以解说、这个年龄不该再有的稚气的男人。

    「他是郭守业,游艇主人。」

    亦俊随便望望,官仔骨骨,一眼望去就是公子哥儿样,但神情友善,没有不可一世的气势。几个女孩子正围绕着他。

    她对这种人并没有好感,视线很快转开。

    「不要小看他,哈佛毕业的,

    HBS哈佛商业管理学院,功炉很棒。」耀扬说:「他不同一般豪门子弟。」

    亦俊应酬似的抬眼再望望,刚巧郭守业望过来,他立刻举手微笑,并「嘿」了一声。

    「你们是同学?」

    「中学同学,圣保罗男女。」他笑。

    「他能进哈佛是否因为家世?」她不服气。

    想想一般家庭子弟,除非超级优秀,否则打破头也进不了哈佛大学的情形,那郭守业捐两百万美金买个学位的事也不出奇。哈佛一向优先考虑大商家、大企业家、大工业家及政要的子女。

    「别的富豪子女也许是,但守业肯定不是。他中学毕业第一名,托福考满分,

    SAT高到一千四,加上家庭背景,哪间大学不抢着收他?」

    亦俊十分意外,下意识地又抬眼望望,那郭守业正一本正经地向那几个女孩解释游艇的各种设备。他那认真的样子,令亦俊感觉到文耀扬并非胡乱吹捧。

    「他是好人。也希望朋友用普通的眼光看他,他在父亲公司从低做起。」

    「HBS毕业的人,全世界一流公司都会抢着用,他又何须从低层做起?是否有些矯情?」

    「不要这样看他,他很真诚,绝对不是装模作样给人看,他说要瞭解公司全盘业务,每个部门他都去学习几个月,谁都知道是真的。」

    「不须向我证明什么,」亦俊笑,「我跟他根本没关系。」

    「我们是死黨好友,不想有人误会他。」

    亦俊潇洒的掠一掠头发,自然的转开话题。

    OK,郭守业再好、再优秀、再出色关她什么事?她不和这种人交朋友,

    她要的朋友是相处自然又和諧的,绝不高攀任何人。

    整段在游艇上的时间,她都站得离郭守业远远的,很刻意地避开。什么心理呢?她也说不出,彷彿是一丝妒忌之意,为什么一个人的条件可以好到那样?上天太不公平。

    黄昏游艇回航,到浅水湾郭守业家一处别墅靠岸,大家都在这儿上岸,湧到大花园里开始他们的野火会。

    食物饮料多得不得了,那打回来的几条鱼可怜兮兮地被冷落在一旁。他们只不过为打漁而打漁,消磨时间的,哪在乎什么收获。

    亦俊虽在微笑,显然不喜欢这种场合,她比平日沉默。

    文耀扬把一切看在眼里。

    「有的事不必太执着,我们只不过出来消遣一个假日。」他说。依然意态潇洒。

    她呆怔一下,然后笑起来。「有时候我死钻牛角尖而不自知,谢谢你的一言惊醒。」

    广告推出,反应十分好,亦俊突然间变得街知巷闻,大家虽然叫不出她名字,那张有性格的美丽脸庞却像明星、艺员般广为人熟悉。街上的人都在向她行注目礼。那天在餐厅和君杰一起吃午餐,真的有女学生请她签名,令她面红。

    「蝶儿的形容不错,你好特别。」

    「固执,甚至可以说顽固。」

    「择善固执,那是好事。」他说。

    「善恶标准是我自己定的,我也有偏见。」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怕,」他轻拍她手背,「其实你的性格很可爱,如今社会少见。」

    「时间久了你会发现并非如此。」

    「在今天,各位美女都在努力推销自己之时,你怎么反行其道?」

    「我爱惜自己,永不推销。」

    文耀扬笑,极之满意,极之欣赏。

    ***

    耳赤不知所措。

    「没想到广告的影响力竟有这么大。」事后她拍着胸口说。

    「后悔了?」君杰望着她。

    「也不是。人生路途太奇妙,我从来没想过会踏上广告路,真的,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前路是謎。」

    「和文耀扬在一起,讲的话也文艺起来。」君杰似笑非笑。

    「不能说在一起,他是个不错的人,我们也很合得来。」

    「动感情了?」他盯着她。

    「我的缺点是太理智。」她摇头。

    「不是我说文耀扬不好,我觉得他还是差一点点,配不上你。」

    「君杰,我不是公主贵族,也非大美女,不可能有个王子来追的。」她笑。

    「你是章亦俊,我看得你很高,公主贵族大美女都不能跟你比。」

    「你太偏心了。我只是普通人,而且是个固执的、不怎么合群的普通人。除文耀扬外,与他的朋友们也合不来。」

    她想起那条件好得不像真人的郭守业,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君杰问。

    「不。没有。」她不想讲,君杰一定会骂地无聊,那郭守业与他们全沾不上边。

    「有秘密不肯告诉我了?」君杰不悦。

    「不不,只不过想起一个无聊的人、一些无聊事。」她胡乱地说。

    「杜奕生?」

    「怎么又是他?我早已不记得。」

    「他一天到晚找蝶儿帮忙,他还没有死心。」他摇头。非常不满。

    亦俊记得他说过「勇敢而坚持」的话,这个与她没有感觉的男人倒也有他的优点。

    「君杰,到底你想找怎样的人来襯我?你去找吧﹗找到了带到我面前来,我等。」

    君杰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她没听见。

    君杰把她抬举得太高,她受不起。

    ***

    仍和文耀扬约会。

    和他在一起很舒服,他不但人潇洒,思想也潇洒,完全不给她任何压力。而且他不世故,可能家庭环境不错,环绕在身边的朋友也都是高阶层的,他也不现买。对工作也敬业乐业,可以说为兴趣而工作,所以完全听不见怨声沖天、尖酸刻薄的话从他嘴里出来。

    他令她觉得身心舒坦。

    他们之间的友谊淡淡的,像小溪流水,没有一丝激流。亦俊喜欢这种互相没有要求的交往,她是个慢热的人,不容易动情。

    「是不是我有些变态?」当蝶儿一再追问她与文耀扬的事情时,亦俊反问。「我们是好朋友,可以无话不谈,但还是没有那种感觉。」

    「你要什么感觉?惊天动地,轰轰烈烈,可以令人生令人死的?」蝶儿夸张地说:「告诉你,世界上不可能再有。」

    「电影里有,小说里有,我相信真实的世界里也找得到。」

    「你中了电影小说的毒。」蝶儿叫。

    「电影小说只不过是真实生活的艺术加工,我有信心总能找到。」

    「这叫地老天荒不了情。」蝶儿叹息。

    「我认同亦俊的话。」君杰忽然插口。对蝶儿宠爱有加的君杰,这方面思想和亦俊一致。「世界上有那种感情。」

    「那我和你呢?我们并不是,但我们相爱是不是?是不是?」蝶儿咄咄逼人。

    「别孩子气。我们不是那种感情,但世界上一定有,或者亦俊运气好,能碰上呢?」君杰相当坚持。

    「那我岂不是白活、白结婚?我并未遇上,我划不来。」蝶儿叫。

    君杰轻轻拥她入怀,像安慰一只猫般轻柔地拍她背脊,情深意波的。

    「别太贪心,各人头上一片天,各人命运不同,际遇不同。遇到你我已极之满意,我爱你,这就够了。

    ]

    在君杰怀里,蝶儿满足的不再多言。

    结婚前结婚后他们都这么甜蜜恩爱,令人羨慕得不得了。他们互相決不掩饰对对方的深情,那种水乳交融的眼光和神情,会令人心头发热。

    「蝶儿的个性改变了,」文耀扬也这么说:「她不再是只泼辣的小野猫比以前温驯而安定,结婚对她帮助很大。」

    结婚。亦俊连想也没想过的两个字,彷彿远在天边,把任何男人与跟她结婚两个字放在一起,都格格不入,像笑话一样。

    或者,她属于不必结婚的那一型。

    她不知道。她对人生的看法是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只有工作才是最重要。

    她在市场部工作,令上司方达才极之满意,不只一次书面或口头嘉奖她,连老总也都知道她是方达才的得力助手。自她加入,市场部表现非常出色出位。

    「好好做,大把前途。」老总说。

    她喜欢听见这话,大把前途,事业心重的她觉得这比什么都重要。

    ***

    是不是有一天她能做到总监的位置?甚至老总?像一本小说《悠然此心》里的方蕙心一样?闲时她爱看小说,中文的、英文的都看,她这么理智的人爱在小说中找点柔情来平衡一下自己,在别人的恋爱故事中享受温摧的一刻。

    她在很小的时候,大概中一中二就开始看小说,什么书都看,也看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会很沉迷。所以她在理智之余也有爱幻想的一面,秘密地植根在心田一角,这是个秘密,秘密得连君杰也不知,甚至连她自己也不觉。只有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浪漫意识会从心底湧出,那时,她会显得特别温柔沉静。

    这一刻在他们几个老友餐聚中突然来到,文耀扬发现了,君杰和蝶儿也看见,亦俊的眼光矇隴如梦,整个人像在月光下沉澱了的清溪,安静如柔波,意识和思想彷彿已飞天外,她静静地坐着,原本有性格美的脸庞变得更柔和,更美丽。

    文耀扬看得发呆。

    「今夜你好美。」他喃喃的说。

    「你在想什么?」君杰也忍不住问。

    「啊你的神情令我有灵感,我想到一个广告题材。」蝶儿略夸张地说。

    亦俊彷彿从一个梦中惊醒,有点茫然,有点恍憾又有点难为情。刚才地在想什么?已经记不清了,那是某本小说中某个片段,男主角对女主角说了句什么话,那话触动了她心中最细微的一根神经,掀起她一阵浪漫思潮--大概就是这样,她记不真切了。属于她幻想柔情的一面总是面目模糊,似真似幻,似梦似真,她喜欢这种感觉,她不想刻意去追寻真相,这种在矇隴中探索的情形非常美丽动人,是不是就像恋爱的感觉?她不知道,但享受。

    「你们说什么?」她又恢复了平日的神情。

    「从实招来,刚才想起什么?我从来没发现她眼中也柔情似水。」蝶儿打趣。「我是女人都心为之动。」

    「胡说八道。」亦俊看耀扬一眼,他很欣赏的微笑

    ?。

    转头看君杰,他木然深思。他在想什么?

    想问,没问出口。君杰想什么与地无关,他们只是兄妹,不需要探入他的內心世界。

    「相信亦俊在恋爱了,」蝶儿故意盯着文耀扬,「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有那种眼神。」

    文耀扬很绝,只笑而不语地望着亦俊。

    「刚才我想起一本书的一些情节,全是虚幻的小说清节,你们不要误会。」

    她看君杰,有点求助的意思。君杰仍然陷在他的深思状态中。

    「你相不相信亦俊的话?」蝶儿问君杰。

    「亦俊说什么?我没听到。」他也彷彿梦醒。

    「又是一个发白日梦的人。」蝶儿笑。「你们兄妹两真是人有柑似,物以类聚。」

    「我在想工作。」君杰认真地说。「下午我发现有一笔预算算错了,若用另一个方式来算,可以替公司省很多钱。」

    「你愈来愈没情趣了,放工之后还想公事,我怕你以后

    MAKELOVE的时候想的也是数字。」蝶儿口没遮拦。

    「蝶儿」君杰捡色一沉。

    蝶儿伸伸舌头立刻住口。对君杰她言听计从,千依百顺,是一百分的好妻子。

    「我们去文华酒店喝杯咖啡吧。」文耀扬提议。他想令气氛好些。

    「我赞成。」亦俊欣然说。

    「好,我们」蝶儿举起右手。

    「你们去,我先回家。」君杰没有表倩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君杰﹗」蝶儿不依。

    「你跟他们去。」君杰拍拍蝶儿。「我自己走。」

    蝶儿嘟起小嘴,几秒钟过后,她说:「我陪你回家,不做灯胆。」

    她很大体。君杰看来相当满意。

    坐在文华二楼的咖啡廊,文耀扬和亦俊都觉得轻松舒适。

    「君杰是个很严、很有权威的丈夫。」他说。

    「有时候啦﹗」亦俊十分瞭解。「有时候他也听蝶儿的话。」

    「蝶儿很会做人,人前给君杰面子。」

    「他们互相尊重。」

    「我看蝶儿遷就君杰多些,他很大男人。」

    「婚姻之道在于互相协调,总有人该让步,你一次我一次很公平。」亦俊说。

    「他们个性并不相近。」

    「这也许能互补长短。」亦俊总说好话。

    「也许你有道理,不过--」文耀扬没说下去,只含蕃地微笑一下。

    亦俊也没追问。她不像其他女人喜欢追根究柢,她对八卦事全无兴趣。

    ***

    第二天蝶儿打电话给她。

    「君杰原来昨夜真的生气。」她说:「从昨夜到今晨都一言不发。」

    「我还没见过他,等他开完会我去看看。」

    「探听结果请尽快告诉我。」蝶儿紧张。从婚前到现在,君杰第一次有这表现。

    君杰到中午才开完会。「一起吃午餐,好吗?」亦俊到他办公室。

    他不看亦俊也不出声,只默默的摇头。彷彿一个发脾气的大孩子。

    「我并没有惹你。」亦俊笑。这不是她眼中的君杰,他总像大哥哥。

    「下次。我有很多工作。」他还是不抬头。

    「晚上?明天?」亦俊不放松。

    「下次。」他坚持。为了蝶儿之托,她不得不厚着脸皮。

    「下次是什么时间?」她乖巧地小声问。

    君杰猛然抬起头,亦俊看见他没睡好的发红眼睛,看见他的眼睛带有怒意。吓一大跳。君杰从来没像现在这样。

    「我有很多工作,回去。」他压低了声音,极之不耐烦。

    亦俊不敢再说,一溜烟地跑开。

    在电话里.她对蝶儿这么讲。

    「他很忙,没时间理我,你自己努力。」

    「我开始觉得原来不很瞭解他。」蝶儿说。

    「没这么严重,可能是工作压力,公司正在做全年大预算,他是主管。」

    「亦俊,你要帮我。」

    「别敏感,不会有事。晚上回来就好了。」

    「他从来没有像昨夜那样不理睬我。」

    「你们两都还是小孩脾气。」亦俊失笑。

    她没有再追问君杰夫妇的冷战,当然是雨过天青了,君杰不是对同事又有说有笑了吗?他深爱蝶儿,生气只不过一阵就过。

    果然,蝶儿轻松愉快地打电话来。

    「九点半,好不好?」

    「明天要上班,就七点半。」

    「来不及吃晚饭。」

    「不吃晚饭,买三文治进场吃。」

    「也好。我在中环,我买票。」蝶儿笑。「喉,没事了,君杰表现出奇的好。」

    应该是这样,小两口才新婚,哪有真正的隔夜仇呢?

    「下班后你上公司找我们?」

    「一言为定。下午我还得见客户。」蝶儿说:「介不介意不找文耀扬?」

    「当然不。我们并不经常见面。」

    「你的照片在他案头,所有人当正你是他女朋友。」

    「相信我,我还一点也没进入情況。」亦俊淡然一笑。「我若爱上一个人,必定很惊天动地。」

    「还在追寻你的轰轰烈烈?」

    「至少在上天堂时会很安慰的告诉自己:【我曾遇到过。】不会白活。」

    「愈听你说愈后悔.我是否结婚太早?」

    「我只说说。也许一辈子遇不到呢?或者只是给自己一个藉口。」

    「你对婚姻没信心?」

    「有你们的榜样怎会没有信心?只是不会为结婚而结婚,有那种感觉和需要时,才会做这件事,我一定要

    RIGHTTIME,RIGHTPERSON。」

    「你是有资格挑剔的。」蝶儿轻叹。不知道她叹什么。

    ***

    君杰在门外轻敲玻璃。

    「晚上看电影,蝶儿通知你了吗?」她问。

    「很对不起,我指那天。」他带着覷蝸的微笑。

    「怪过你吗?」她爽朗地笑。「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也不必吃三文治,一下班我们就去鏞记,我请。」

    「我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