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听蝉(2/2)

勇气,是对存在之第一声呼唤的回应。

    所以,在 1986 年夏天,我是蝉的人质、诗的傀儡,我的心灵必须在下午三时的林子里,回答蝉声。

    这蝉声在我的手心里通过全身和我的呼吸在同一个时间回到树上这蝉声浓浓地遮住了我一遍一遍褪去我身上的颜色最终透明地映出我来我已是一个空蝉壳写《听蝉》时,活得很清净,世界拒绝打扰我。那个夏天,一切在空中飘行,我幸福地加入众蝉的合唱中。

    在 1986 年之夏听蝉的岁月中,我身心俱枯,在蝉声与禅宗的意境中,陷入华兹华斯所提倡的“保持一种聪悟的被动”,以至于在谈对象时,仍然以禅示人,蝉禅辉映,差点儿没误了终身大事。

    记得我跟一个对象漫步于蝉声回荡的白杨林,对象问我:你觉得我怎样?我立马想起法国现象学大师胡塞尔的名言——我可以直观一棵树,想象一棵树,哲理化一棵树,但树之为树本身不变。

    于是我说:我可以直观一个你,想象另一个你,哲理化下一个你,但你之为你本身不变。

    304对象问我 :你什么意思?我说:没什么意思,所有意思一经分解,便没了意思,是对意思的谋杀。对象说:那你就谋杀去吧。

    我在 1986 年的对象,就这样跟我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