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鱼菜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晚晴 > 晚晴 第六章

晚晴 第六章(1/2)

    放学之后,心馨独自搭公共汽车去医院探望浣思。昨天答应要去的,因为秦康的黄牛而没去成,今天无论如何也该去了,她不放心浣思一个人任院,也不喜欢家中冷冷清清的,如果真没什么病,应该回家休养才是。

    她坐在车上着窗外的街道,她的脸色有些阴沉,就像窗外的暮色,她看来有心事而且不快乐。

    秦康要和韦梦妮订婚,她表面上已说过不在意,然而——她的的确确在伤心,她喜欢秦康,那种喜欢不同于对普通人,也不同于对秦铠,或者——她是爱秦康?她不知道,她也分辨不出,这——罢了,不管是喜欢、是爱,秦康都要和韦梦妮订婚,以后秦康就只属于韦梦妮了,她怎能不伤心。

    心馨把这伤心放在心中,原是无望的事,她何必再苦巴巴地令秦康不安?何况这种事又不能勉强,她又怎能强迫秦康爱她?

    心馨觉得自己似乎突然长大了许多似的,她在流了一阵眼泪之后,竟然理智地分析这事,然后竟能若无其事地站在秦康面前,这——的确是长大了,以前地是绝对做不到的,她一定会一辈子也不理秦康。

    医院到了,她默默下车、默默走进去,心馨从来没有这么沉默过,以往的她即使独处时,脸上也有跃然生动的光彩,今天——她沉默。

    走到浣思前天住的那间病房,敲敲门,里面没回音,再敲敲门,仍然一片沉寂,她有些意外,轻轻旋开门柄,面对着的竟是一张空床,浣思呢,出院了吗?

    心馨着了慌,她只是个毫无经验的小女孩,她一直被保护在父母的温室中,不曾面对任何困难和问题,一看浣思不在,她已六神无主了。

    关上病房门,转身就跑,她想到哲凡,她的父亲,那是她惟一可以去找的人,哲凡会在吗?一转身,才跑一步,她整个人撞在一个迎面而来的人身上。她惊叫一声,晃眼中看见被撞的人穿着白袍,医生白袍,哲凡吗?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那人的衣襟,大叫:

    “爸爸,妈妈呢?妈妈怎么不在病房?”

    “小姐,你弄错了,”温文的声音、有教养的微笑,竟是个年轻的陌生医生。“谁是你爸爸?谁是你妈妈?说清楚些,我可以帮你。”

    心馨怔一怔神,难为情地放开双手,她怎么胡乱抓人的衣服,胡乱叫爸爸呢?她的脸红了,少女的娇羞在她眼中扩展。

    “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心馨结结巴巴地说,“我妈妈本来住在这里,我爸爸是刘哲凡医生。”

    “哦!刘大夫。”年轻的医生立刻露出尊敬的神色,“他们搬到三楼病房了,请你跟我来,刘小姐。”

    一声刘小姐叫得心馨全身别扭。她怎么是小姐呢?那些装模作样像韦梦妮那种人才是小姐。

    “我是刘心馨,不是小姐。”她稚气地说。

    “星星?”年轻医生看她一眼,“天上的星星?我是戴克文,见习医生。”

    “是心馨,心脏的心,馨香的馨,不是天上的星星。”心馨解释着,一边跟戴克文进电梯。她又想起秦康,秦康也叫她小星星,是吧!

    “心馨!”戴克文点点头,记下了。“刘大夫看来那么年轻,我没想到会有你这么大的女儿。”

    “我还有一个姐姐呢!”心馨笑一笑。她喜欢戴克文话中对哲凡尊敬的意味。

    克文看心馨一眼,想说什么,电梯门开了,他的话没说出来,领先出去,停在三

    0 二号病房前。

    “就是这里,”克文很有礼貌地替心馨敲门,然后退开。“很高兴认识你,希望能再见到你。”

    他留下一个令人喜悦的微笑,匆匆去了。

    心馨抑郁了整天的心情突然开朗了些,她发觉戴克文并没当她是小女孩,他说话的口吻是很是“平辈”呢!她傻傻地对自己笑一笑,推门进去。

    “我来了,妈妈!”她叫。带着满脸的憨笑。

    然而——笑容僵在脸上,心也直往下沉,浣思坐在床上——带泪,为什么?她的脸色那么苍白,眼睛也红红肿肿的,难道——病属严重?前天不是说中暑吗?

    “妈妈——”她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心馨——你来了,”浣思显然觉得意外,她连忙抹去眼泪,勉强装出笑脸,“我说过别来的,我没事,就可以出院的。”

    心馨的心七上八下,怦怦跳着,她知道必然有什么事,浣思不会无缘无故地哭泣。她快步走到床边,紧张地握往浣思的手。

    “妈妈,你骗我,是不是——你有其他的病?你为什么换病房?你为什么哭?”心馨的眼圈儿也红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找爸爸来帮你。”

    “心馨——”浣思神色复杂,“别傻,我有什么其他病呢?换病房只为清静。”

    “不,你骗我!”心馨不傻,她看得出浣思神色不对。“你没有说真话,我——去问爸爸!”

    放开浣思,心馨转身就跑,却被浣思——惊天动地的声音叫住了。

    “心馨,回来!”浣思从来没这么尖锐、这么大声、这么急切地叫过。“回来!”

    心馨站在门边,瞪大了眼瞎发呆,她是被吓着了。

    “回来,心馨!”资思又放柔了声音“我会告诉你一切,你过来。”

    心馨再走回床边,乖乖地坐下来。浣思那声音、那神情,仿佛——天要塌了似的。

    “听着,我——只是有点病,要动一点小手术,但绝不严重,你放心。”浣思尽量婉转地说。

    “动手术,是爸爸替你开刀吗?”心馨立刻问。这是心中最直接的反应。

    “不是!是沛文,曾沛文,你记得他吗?”浣思再一次握住心馨的手,“沛文是你爸爸的同学,也是朋友,他才从美国回来。”

    “为什么爸爸不替你开刀?”心馨凝视母亲,“爸爸是台湾最好的外科医生,谁都知道。”

    “但是——沛文比较适合,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浣思颇费周章地解释。

    “妈妈,”心馨倒是固执得可爱。“专家也比不上爸爸,爸爸不同,他——会比较细心。”

    “心馨,这个问题不重要,”浣思吸一口气,“你千万别去烦爸爸,知道吗?我只要痊愈,谁开刀都一样。”

    “不!我认为一定要爸爸才行,”心馨摇着头,闭着嘴,一副坚决模样。“别人我不放心!”

    “心馨——”浣思为难地。

    “妈妈,这是生命的事,你别固执,”心馨误会了,她以为浣思不要哲凡动手术。“虽然你已经和爸爸离婚,你也不能否认他是最好的外科医生。”

    “是的,我知道,我明白,”浣思心中叹息,要怎样解释心馨才能明白?“好吧!我考虑一下。”

    心馨脸色缓和一些。

    “到底你是什么病呢?妈妈。”心馨终于问。

    “哎——一个小小的瘤,不严重,你别担心。”浣思说。

    “哦,小小的瘤!”心馨真的不紧张。“在肚子里、子宫里?是吗?小小的一个?”

    “是——哎!是的,肚子里。”浣思胡乱点头。她不愿说出真相令心馨害怕。

    “那不需要什么专家,爸爸一定行。”心馨信心十定。

    浣思微微一笑,她不愿再谈下去,主动转开话题。

    “秦康没跟你一起来?”她问。

    “他——上班!”心馨的脸色黯然,“我也不能一天到晚叫他陪着。”

    “怎么,不高兴他?前天不是好好的?”浣思打趣。

    “他——”心馨咬着唇,有些为难,“他就要订婚了,和那个韦梦妮。”

    “哦——”浣思仔细端详心馨,她发觉有些不对。“他订婚——你不替他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那个脸上七彩的空中小姐!”心馨噘嘴。

    浣思眼光闪一闪,她立刻明白女儿受了挫折。

    “心馨,你——可是有点喜欢秦康?”浣思小心地问。

    “妈妈——”心馨一惊,双颊绯红。

    “我看得出,心馨,”浣思柔声说,“可是你得明白,感情不是单方面的,再说秦康比你大六七岁,他那种个性也不适合你,你还小,你还能遇到许许多多其他更好的男孩,你应该诚心祝福他。”

    “我知道,我会。”心馨垂着头,看不见表情,那声音——却有委屈的哭意。

    “孩子,眼光要放远一点,”浣思了解地轻拍心馨,“秦康可能是你生命中最早出现的男孩子,所以你对他的好感可以说是盲目的,那——并不真实。”

    “我已经祝福过他了。”倔强的小心馨收敛了最后一丝哭意,抬起头来。“他不喜欢我,自然有别人喜欢我,我不希罕他!”

    “心馨,”浣思怜爱地说,“不许用这种口气说话,没有人规定他一定要爱你啊!何况他对你好像对待妹妹一般,已经够好了。”

    心馨咬着唇,默不出声。她不喜欢听浣思的话,当她妹妹,她已经十八岁了,总不能一辈子是小孩子。

    “哎——秦恺呢?他还教你数学吗?”浣思又转话题。

    “教!他一定要帮助我考上大学为止。”心馨点点头,“他比秦康好,至少比较真诚,不讲谎话!”

    “是啊!秦康订婚,你可以找秦恺陪你玩啊!”浣思乘机说。

    “那怎么行?”心馨一本正经,“秦恺是老师,他那种人怎么会玩呢?”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他不会玩?”浣思说。

    “不行就是不行,”心馨一连串地摇头,“跟秦恺玩——不闷死才怪!”

    “那——”浣思关心地问。

    “你别担心,现在考大学第一,哪有玩的时间呢?”心馨甜甜一笑,似乎所有烦恼全在笑中消失。

    浣思着看表,她知道正伦就要来,她不希望心馨和正伦在这种情形下见面,她也说不出什么确切的理由,按理她应该拉拢正伦和心馨感情才对,偏偏——她要分开他们,她觉得惟有这样才对。

    “回去吧!四姐会等你吃饭,你晚上还要去秦恺那儿补习数学,对吗?”浣思说。

    “好!”心馨很听话。“我明天放学再来,你要不要我带些什么东西来?睡衣?”

    “不需要,我要穿医院的衣服,”浣思温柔地摇头,“你好好温习,我很快就可以出院陪你。”

    “再见!”心馨拉开病房门。“怎么爸爸还不来看你?”

    她再笑笑,大步去了。怎么哲凡不来看浣思,哲凡——他能来吗?他可以来吗?他——哎!事情怎是心馨想的那么简单?哲凡——唉!

    心馨背着书包又跳又蹦地走下楼梯,放着电梯不用,她喜欢楼梯来代替运动,高三的女孩子整天被书本绑死了,还有时间运动吗?

    走出医院大门,意外地她看见等在路边安全岛上的一个人,是刚才那年轻医生戴克文。

    “嗨!”心馨胸无城府,大方地招呼着,“谢谢你刚才的帮忙,你等人吗?”

    “不——”克文有点紧张不安,笑容依旧温文,神情依旧很有教养。“你回家?”

    “是啊!你呢?下班了吗?”心馨问。克文没穿白袍制服,当然是下班喽!

    “是,我们可以一起走。”克文走向她。

    “一起走,你也住士林?”心馨问。

    “离士林不远,我要去荣民总医院看朋友。”克文说。

    近了,心馨才开始打量他。他不能算特别漂亮,没有秦康的高大英俊、风流潇洒,也没有秦恺的冷漠深沉、超然出色。他——只是普通的一个男孩,五官端正,斯文有礼,还很正派,医生的正派。

    “那就一起走吧!”心馨说,“我比你先下车,等于你送我回家。”

    “哎——我有车,一部二手货的福斯甲虫车,”他腼腆地笑了,“我可以顺路送你。”

    “那就更好了,免得我头昏眼花地转车。”心馨说。

    克文带她到停车场,让她上了那部深蓝色、看来相当旧的车子。

    “我只是个见习医生,买不起新车。”他坦率地说。

    “新生旧车有什么不同?总是坐。”心馨绝不在意。她对克文印象不错,虽然他比较拘谨,可能他是医生吧!和哲凡一样的医生。

    “是!”克文小心地驾着车。“我从小就很迷汽车,曾经幻想能拥有一部飞天万能车,可是直到今天才有这部二手货的福斯!”

    “还不够好吗?秦康还没有汽车呢!”心馨脱口而出。

    “秦康!谁?”克文皱皱眉。

    “哎!对不起,秦康是我的邻居,你不认识。”心馨的脸红起来。

    “男朋友?”克文看她一眼。

    “秦康,不!”她立刻严肃地更正,“秦康就要订婚了,和一个七彩空中小姐。”

    “七彩空中小姐?”克文笑她的稚气。

    “我是指化妆。”心馨笑了,不再提秦康。

    汽车转进中山北路,是一条直路了,克文仍是驾驶得小心翼翼,他是个谨慎的人。

    “看到你的父母吗?”他随口问。

    “只有妈妈在,”心馨也不在意,“妈妈生瘤,曾沛文要替她开刀,不过不严重。”

    “刘大夫呢,他精神好些吗?”克文说。

    “什么?”心馨不懂。谁的精神好些吗?

    “我是说——刘哲凡医生精神好些吗?”他再说。

    “爸爸?”心馨困惑地盯着他,“爸爸怎么了?”

    “怎么?你没看见刘大夫?”克文很意外,“昨天你母亲送他来医院,他昏迷不省人事,就任在你母亲隔壁的病房,三

    0 四号。

    “爸爸——昏迷不省人事?”中心馨吓了一大跳,脸都白了,“为——什么?为什么?”

    克文呆呆地望了她一阵。

    “原因还没查出来,听说——并不太严重。”他柔声说。

    “回头。”心馨大叫,“请转回医院,我要看爸爸,我一定要看爸爸!”

    小脸儿埋在掌心,她哭了起来。离了婚的父亲和母亲怎么同时病倒呢?浣思的眼泪——就是示意吧!

    心馨回到医院,丢下戴克文就往三楼跑,她脸色苍白,气急败坏地奔到三

    O 四号的病房外,她知道哲凡在病着,她没有“砰”地一声冲进去,她只轻轻推开一丝房门,只是一丝——她看见闭着眼睛睡得好安详的哲凡,除了一些凌乱、憔悴外,他没有什么病容。正预备进去,又看见全神贯注凝视着哲凡的浣思,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像一个细心守护的护士,但是——她的眼光是那佯哀伤、那样温柔、那样——情不自禁。心馨推门的手停住了,欲迈进去的脚也止住了,父亲和母亲?

    她再看几秒钟,终于悄悄掩上门,悄悄退开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的紧张、纷乱、焦急全都消失了,她变得全无牵挂、全不担忧,浣思又守候着哲凡,妈妈又和爸爸在一起,她有什么可担心的?何况浣思的眼光——她又怎忍心打破那似水柔情?

    她就这么退开了,即使父亲真的病了,浣思在一边伴着,又何须心馨插手?若他们能永远在一起,心馨倒情愿这病一直存在。她真是完全不担心了,甜甜的笑容赶走了刚才的气急败坏,她快乐地大步走进电梯。

    电梯降到楼下,她正待出来,迎面碰到她最不愿碰见的人。笑容在一刹那间收敛,她硬着头皮招呼。

    “麦叔叔。”她叫。

    “心馨,他们说浣思搬了病房。”正伦毫不介意她的神色,他心中只有浣思。“为什么?她现在在三

    0 二吗?”

    “是!不过她开不在房里。”心馨生硬地回答。

    “怎么,出去了?”正伦掠一掠额前那绺甚有艺术家派头的头发。“她今天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心馨心中飞快转着,所有人都会自私,怪不得她,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她极不愿正伦上去破坏了浣思和哲凡之间的气氛。

    “她——回学校一阵,有点事。”心馨说谎,眼看着脚尖,做贼心虚地,不敢抬起头来。

    “哦——”正伦拖长了声言,明显地失望,他是个所有感情都写在脸上的人。“她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要很迟。”心馨一不做二不休,骗走正伦,她觉得是天大的喜事,她是孩子气,能骗到几时呢?“学校有事等她回去处理。”

    “你见到她了吗?”正伦百分之百相信,“她是不是好多了?”

    “是!她好多了。”心馨点头。

    “什么时候出院呢?”正伦再问。

    “不知道,也许很快。”心馨胡乱说。

    正伦歪着头考虑半晌,他热情冲动,做事喜欢速战速决、干净利落。

    “那我就回去了,或者去焕思学校看一看。”他说,“或者迟些再来——你跟我一起走吗?我送你。”

    “不,我自己走。”心馨极端不情愿。“我——还有事。”

    “那么再见。”正伦友善地拍拍她,“放心!浣思不会有事的,你好好用功吧!”

    正伦去了,他完全不怀疑心馨说谎,心馨咬着唇,有丝莫名其妙的内疚,她冲动地这么做,但——对不对呢?应不应该呢?或者——浣思喜欢见到正伦呢?

    她心乱地走出医院,天黑了,肚子又饿,从此地转两次车回家起码要一小时,那么长的路——她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她拒绝了正伦送她,只好挨饿了。

    走下台阶,有人在灯柱下对她笑,笑得好眼熟——

    “哎——戴克文!你还没走!”她高兴得怪叫起来。

    “反正我不急,又顺路,就决定等一等你。”克文笑。

    “要是到半夜都不出来呢?”心馨乐得心花怒放。不必转两次车、不必挨饿,太棒了!

    “医院的规矩,九点钟之前所有探病的人都得离开。”克文摇头。“顶多等到九点。”

    “到九点也还得两小时啊!”心馨看一看表。真是奇怪,克文是医生,该算是哲凡的“同事”,心馨却觉得他只是她的朋友,像秦康一样的朋友。

    “那——也不算什么。”克文脸孔红了。

    心馨也不注意这些,她总是那么粗心大意。跳上克文的车,她就放松地整个人倒在椅背上。

    “要是你不等我啊,我恐怕没力气回家了。”她稚气地说,“又累又饿,如果在冬天,简直名符其实的饥寒交迫!”

    “这么严重?”克文看她一眼。他喜欢她那毫不掩饰的纯真。稚气和那少见的好教养、好气质。

    “谁说不是?”心馨拍拍口袋,“早晨上学时忘了带钱,只有学生月票,想买个面包都不行。”

    “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打

    SOS 向我求救。”他半开玩笑地说。很微妙的感觉,他和她只是初次见面,他又比她大许多、世故许多,他身边漂亮女孩子——包括护士和女同学不少,偏偏对心馨印象特别深刻。

    “sos !怎么打?”她睁开眼睛,傻傻地望住他。

    “电话啊!”他笑了。

    “电话也要钱啊!”她振振有词。

    “下次教你个打公用电话不要钱的方法,”他比初见面的活泼多了。“百灵百验!”

    “真的?”她坐直了,精神也恢复了。“怎么打?”

    “下次!”他眨眨眼,“今天没带‘道具’。”他半真半假地。

    “道具?你们这些准医生也做这种‘不法’勾当吗?”她揉揉鼻尖,凶巴巴地。

    “不法勾当?”他摇摇头。“你还有更严重的字眼吗?我快被枪毙了呢!”

    “这次不告发你,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