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三年五月直奉战争时)
夕阳将诗人付给烦闷的夜了,
叮咛道:“把你的秘密都吐给他了罢!”
紫穹窿下洒着些碎了的珠子──
诗人想:该穿成一串挂在死底胸前。
阴风底冷爪子刚扒过饿柳底枯发,
又将池里的灯影儿扭成几道金蛇。
贴在山腰下佝偻可怕的老柏,
拿着黑瘦的拳头硬和太空挑衅。
失睡的蛙们此时此刻应该有些倦意了。
但仍旧努力地叫着水国底军歌。
个个都吠得这般沉痛,村狗啊!
为什么总骂不破盗贼底胆子?
嚼火漱雾的毒龙在铁梯上爬着,
驮着灰色号衣的战争,吼的要哭了。
铜舌的报更的磬,屡次安慰世界,
请他放心睡去……世界那肯信他哦!
上帝啊!眼看着宇宙糟踏到这样,
可也有些寒心吗?仁慈的上帝哟!
烦闷的时代只能塑造出烦闷的诗人,烦闷的诗人用忧郁的目光关注着时代的惨痛。他那被泪水和血污浸泡了的灵魂,与韶光将尽的夕阳尚且不能合拍,只能向沉闷压抑的暗夜诉说自己的“印象”。虽然诗人的印象还在心中浇铸,尚未在字面上出现,但那阴森可怕的形象却已通过象征性的语言烘托,凸现在读者面前了。
接着,诗中出现了一连串彼此独立的奇幻诡谲的意象──“紫穹窿下”纷飞的细雨,象“碎了的珠子”,“该穿成一串珠子挂在死底胸前。”“阴风底 冷爪子刚扒过饿柳底枯发,/又将池里的灯影儿扭成几道金蛇。”“贴在山腰下佝偻可怕的老柏,/拿着黑瘦的拳头硬和太空挑衅。”无知无欲的大自然在诗人眼中处处颤动着死亡的力量。碎珠、阴风、饿柳、枯发、金蛇、老柏,一系列冰冷阴暗的物象,共同构成了一个静默、苍凉的死亡境界。死成了这个世界核心,它象在萨特名剧《苍蝇》中的朱庇特一样,具有着主宰一切的阴森可怕的魔力。平和恬静的大自然被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