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章(2/2)

己家里去吃。——著者

    伊加利亚是法国著作家卡贝(E.Cabet1788—1856)的理想社会,关于这个社会的详细描写,见他的有名的著作《伊加利亚旅行记》(VoyageenIcarie,1845)。这书的里封面上印得有理想社会的标语。卡贝于1848年在美国得克萨斯(Texas)州建立他的理想社会(即青年伊加利亚),后又迁到伊立诺斯州。安那玛的共产社会是德国安那玛的农民在北美建立的。当时因为美洲地价低廉,而且比较自由,许多乌托邦的社会主义者都到那里去建设新的社会。——译者

    其他的社会主义者也排斥共同居住。然而你去问他们家事如何处理,他们便会答道:“各人会做自己的工作。我的妻子整理家屋;资产阶级的太太们也应该做这一样的事务。”假使说这样话的人是一个从事社会主义运动的资产阶级,他便要带笑对他的妻子说:“我爱,在社会主义的社会里不是没有女佣吗?那么,你也要象我们的同志保罗君或木匠约翰君的太太一样劳动呢?”

    人常常叫妇女(女佣或妻子)治理家事。

    然而妇女最后要出来要求得到人类解放的权利。她不再愿意做家庭的牛马了。她牺牲了许多岁月来养育儿童,她以为这已经够了。她不再愿意做厨役,补衣妇,打扫房屋的人了!因为美国的妇女要贯彻她们的要求,结果在美国内屈身处理家事的妇女便渐渐减少了,因此便引起一般人的叹息。现在的太太们都喜欢艺术、政治、文学或赌博等;作女工的极少,至于愿意做女佣的人,在美国更不常见。结果,解决的方法是异常简单的,而且是生活本身指示出来的。家事的四分之三都是靠着机器来做。

    你擦你的皮鞋,你知道这种工作是怎样地笨。然而一双皮鞋要用毛刷刷二三十次,岂不是更笨吗?欧洲人口的十分之一都不得不卖他们身子来换得污秽狭小的住处和不充足的饮食,妇女们也只得甘于奴隶的境遇,以致几百万的女性每天早晨不得不去做这样的工作。

    然而理发匠已经应用机器来梳理头发了,不管是软发硬发都可以弄得很快。我们何不可以把这个原理同样应用到脚上面呢?现在已经这样做了,在现在欧美的大旅馆里都普遍地使用擦鞋机。而且渐渐地流传到旅馆以外。在英国,大的学校内,学生寄宿在教师家里,因为每天早晨要用机器擦一千双鞋子,便特设了一处擦鞋所,很觉便利;这可以免除那些特别雇来做这种愚笨工作的一百个奴仆了。这擦鞋所每天晚间把鞋子拿去用机器擦得很干净,第二天早晨再送回原处。

    至于洗衣物呢?没有一个地方的妇女不怕做这种既费时间又污秽的工作。这种工作大概都是用手来做,仅仅因为这是家庭奴隶的工作,是无足挂齿的。

    在美国现在比较好一点,美国有很多的城市,已经用水管送热水到各家户,就象在欧洲供给冷水一样。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这个问题便是极简单的了,而且已被一个妇人——柯黑兰夫人(hrane)——解决了。她的机器费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便可以把十二打盆子、碟子洗净揩干了。伊立诺斯州的某工厂制造出这样的机器来,以平均中等人家能够购买的价格卖出。又小家庭内为什么不象送鞋子到擦鞋所那样,把器皿也送到洗的地方去洗呢?其实连这两种职务——擦鞋子与洗器皿——都可以由同一个团体承办。

    搓洗衣服会使手脱皮;扫地板,刷绒毡会使尘埃象云雾一般地飞起,而且这样做,尘埃也不容易消除的:——这些有害健康的工作至今还是由人来做,因为妇女们现在还被视作奴隶;然而因为这也可以用机器来做,而且做得很好,妇女们已渐渐地不做这种工作了。将来所有的机器都要备置在家庭里,要是再把原动力分送到各家庭,人民不必劳其筋骨就可以使用机器做各种工作了。

    制造这种机器的费用也是很小的。现在它们之所以卖价很高,是因为这些机器不能得着普遍的使用,尤其因为绅士们对于各种机器要课额外的税,这些人永远想过奢侈体面的生活,而且在土地、原料制造、贩卖、专利、税金等等上面做投机事业。

    然而要从家庭的劳役解放出来,这不是仅仅靠着小的机器就能成功的。所谓家庭渐渐地脱离它们现在这种孤立状态了;各家庭开始互相联合起来共同去做它们从前单独做的事。

    实际,在将来象擦鞋的机器、洗器皿的机器、洗衣的机器等等,不必每家都设备一架。反之,将来会有一个共同火炉送热到全区域的各家屋里,免得每家单独升火。在美国现在有几个都市已经这样做了。从一个中央火炉供给热水与各家,各屋,这是用水管流通的;要加减温度,只要把龙头扭一下,就可以得着适宜的温度了。要是想在某一个房间升火,只要把为着温暖的目的从中央贮藏室供给来的煤气点燃,就行了。所有打扫烟囱,保持火种的工作不知费了妇女们的若干时间,现在渐渐地消灭了。

    蜡烛、洋灯、煤气都是过去的了。在有些都市内,无论是到什么地方,你要光亮,只须把那个电钮一按,就行了,而且要得着充足的电灯光,这也只是单纯的经济与知识的问题。在美国,人已说到组织团体来进行处理家政的工作。每条街都必须设一个处理所。每天用一辆大车子到各家去收集要擦的鞋子,要洗的衣服,要修补的东西(倘使这是值得修补的),要刷的绒毡,到第二日早晨都弄得很清洁的送回来。在两三小时以后,热的咖啡和煮得很好的鸡蛋都会摆在你们的桌上了。从十二点钟到两点钟中间,有两千万以上的美国人还有和这个数目差不多的英国人在吃烤牛肉、烤羊肉、烧猪肉、马铃薯以及各种新鲜的蔬菜。在两三小时中间至少有八百万家在烧火烘炙肉羹烹调蔬菜;有八百万的妇女牺牲她们的时间来预备一餐饮食,把所有各家庭做的菜蔬的样数算起来,至多也不过十二种不同的样式。

    有一个美国妇人写过这样的话:“本来在一个地方烧火便够了,现在却要在五十个地方烧火。”假使你喜欢,你可以在你自己家里同你的小孩用膳;然而你试想一想,要做几杯咖啡,一餐饮食,为什么应该牺牲五十个妇女一早晨的光阴呢?两个人用一个地方的火已经足以烹调所有这些肉和这些菜蔬了,然而为什么还要用五十个地方的火呢?假使你有特别的嗜好,你自己可以随意去烤牛肉羊肉,也可以随意烹调各种新鲜菜蔬。然而你只应该要一个厨房,一处火,并且要尽力把这个厨房设备得异常精致完备。

    为什么妇女们的工作就不足挂齿呢?为什么每个家庭要一个主妇和三四个用人为着一餐饮食费去那许多时间呢?这是因为那些企图解放人类的人并不曾把妇女包括在他们的解放的梦中,他们以为想到“这种厨房里的工作”,便损失了高贵的男性的尊严,他们把这样的工作放在那些做贱役的妇女们的肩上。

    所谓妇女解放不仅是把大学、法庭、议会的大门打开了,请她们进去。因为现在那些所谓“解放了的”妇女,常常把家庭的工作放在别的妇女的肩上。真正的妇女解放,是在于使妇女不再去做象现在那样烹调饮食,洗衣物的折磨人的工作;是在于使她把家庭整理得很好,使她有时间来养育小孩,并且参加社会活动。

    这样的时代快要到来了。如前面所说,万事都是前进不已的。只是我们应该完全了解:一个革命纵然醉心于自由,平等,休戚相关的美名,倘使仍然维持着家庭的奴隶制,便不得谓之革命。假使这一半的人类仍还在做火炉旁边的奴隶,那么她们仍然会起来反抗那别的一半的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