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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论心理学以及几何学的自然发展(2/2)

之前好久,这一点就被发现了。但是,这并没有妨碍它们后来被辨认出是包含在另一个之中并被另一个决定,是可以相互演绎的。例如,假定我们获知了直线和平面的对称性和一致性,我们乐于演绎,两个平面的交是直线,平面的任何两点能够用整个处在平面内的直线连结起来等等。只是难以觉察的和不引人注目的经验的极小值需要这样的演绎,这一事实不应该诱入下述错误:认为这个极小值是完全多余的,相信仅仅形象化和推理对构造几何学来说是充分的。

    第二十七节

    像直线和平面的具体的形象的图像一样,我们关于圆、球、柱等等的形象化也这样被物质的经验丰富,并以这种方式首次表示服从富有成效的几何学处理。促使我们的儿童在他们的概念和图画中仅仅保留典型特征的同样经济的冲动。也导致我们把从我们的经验中导出的图像图式化和概念理想化。虽然我们在自然界中从未碰到完善的直线或精密的圆,但是在我们的思维中,我们却事先计划好从这样存在的偏离中抽象。因此,几何学涉及的是通过经验对象的图式化产生的理想对象。

    第二十八节

    我在其他地方评论说,在初等的几何学教育中,占支配地位地修习问题的逻辑方面,而忽视向青年学生打开包含在经验中的知识的源泉,确实是错误的。使人感到可喜的是,人们注意到,与我们相比较少固于传统的美国人破除了这种体制,正在把一种实验几何学作为导言引入系统的几何学教育。

    第二十九节

    在几何学概念的本能的、技术的和科学的获得物之间,无法画出一条截然分明的界线。一般地讲,我们也许可以说,由于在工业和经济领域里的劳动分工,由于日益增长的特殊对象的使用,知识的本能的获得物进入背景之中,知识的技术的获得物开始了。最后,当测量本身变成目的和职业时,在各种各样的测量操作之间得到的关联获得了强大的经济利益,我们达到几何学的科学的发展时期,我们现在继续向这一点行进。

    第三十节

    几何学的度量相互依赖的知识是用形形色色的方法达到的。在用面开始度量面之后,某种另外的进步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在一个容许分为相等的部分的平行四边形域中,以致每一个包含m个域的n排部分域并排相互放置,计数这些域是不必要的。通过把测量边的数目在一起相乘,便发觉域的面积等于mn这样的域,而且很容易发现用画对角线形成的两个三角形中的每一个面积等于mn/2这样的域。这是算术对于几何学的第一次和最简单的应用。同时发生的是,面积的度量依赖于其他度量即线和角的度量,也被发现了。人们发觉,矩形的面积比具有相同长度的边的斜平行四边形的面积大;因而,面积不仅取决于边长,而且也取决于角度。另一方面,正如容易看到的,由平行于底的木条构成的矩形,通过位移能够转变为具有相同高和底的任何平行四边形而不改变它的面积。正像每一个木工知道的,具有它们的给定的边的四边形在它们的角方面还未被决定。他添上对角线,使他的四边形变成三角形,而三角形在边给定时是刚性的,也就是说,就它们的角而言也是不可变的。由于察觉到度量相互依赖,从而引入真实的几何学问题。施泰讷(steiner)贴切而公正地把他的主要著作冠以《几何学图形相互依赖的系统发展》的书名。在施内尔(Snell)有独创性的、未受赏识的论基础几何学的专题著作中,上述问题甚至对初学者来说也变得显而易见。

    第三十一节

    用金属线构造一个平面的物理的三角形。如果其边之一绕一个顶点转动,以便使在那点的内角增加,那么将看到运动的边改变它的位置,对边随角一起变大。金属线除了现在之前的那些以外,将需要新的片断完成最后提到的边。这个实验以及其他相似的实验能够在思想中重复,但是心理实验从来只不过是物理实验的摹本。如果物理实验先前没有导致我们关于在空间上不可改变的物理物体的知识——度量的概念,那么心理实验恐怕是不可能的。根据这种特点的实验,有助于我们达到这样一个真理:在三角形内可发现的六个度规量(三个边和三个角)中,至少包括一个边在内的三个度规量足以决定三角形。如果在决定三角形的组分中只给予一个边,那么所考虑的角或者必须是给定的边包含的角,或者是与较大的边相对的角——至少若决定不得不是唯一的话。在达到三角形由三边决定和它的形式独立于它的位置的洞察后,可以得出结论说,在等边三角形中所有三个角和在等腰三角形中与等边相对的两个角必定是相等的,不管角和边无论以什么方式相互依赖。这在逻辑上是确定的。但是,由于那个理由,它所依据的经验基础丝毫也不比它在类似的物理学案例中那样多余。

    第三十二节

    边和角相互依赖的模式首先在特殊的例子中被自然地辨认出来。在计算矩形和由它们的对角线形成的三角形的面积时,必定会注意到这样的事实:具有3和4个长度单位的边的三角形给出具有3,4,5个长度单位的边的直角三角形。因此,成直角性表明与边之间的确定的、合理的比率相关。关于这个趔的知识借助三个分别为3,4和5个长度单位的相关联的绳索立桩标出直角。等式3[2]+4[2]=5[2]现在引起注意,已证明它的类似物对于具有长度a,b,c的边的所有直角三角形都是有效的(一般公式是

    a2+b2=c2)。众所周知,这一关系多么深刻地进入度规几何学中,距离的所有间接测量如何可以追溯到它。我们将努力揭开这个关系的基础。

    第三十三节

    首先必须评论一下,对于所谓的毕达哥拉斯定理,无论希腊的几何学演绎还是印度的算术演绎,都无法避免考虑面积。所有演绎依据的、在整个演绎中以不同形式本能地出现的一个本质之点如下:如果使三角形a,b,c(图17)

    在它自己的平面上滑动一个短距离,那么可以设想,它留在后面的空间被它占有的新空间弥补或补偿。这就是说,边中的两个在位移时扫过的面积等于第三边扫过的面积。这个概念的基础是三角形面积守恒的假定。如果我们把面看作是十分微小的、但不改变第三维厚度(为此这在目前的关联中不产生影响)的物体,那么我们将再次具有作为我们根本假定的物体体积的守恒。相同的概念可以应用到四面体的平移,但是它在这个例子中不导致新的观点。体积守恒是刚体和流体通常具有的性质,被旧物理学理想化为不可入性。在刚体的情况下,我们具有所有部分之间的距离保持不变的附加属性,而在流体的情况下,刚体的性质仅就最小的时间和空间元才存在。

    第三十四节

    如果使具有边a,b,c的斜三角形在边b的方向上位移,那么根据上面叙述的原理,仅仅b和c将描绘出等价的平行四边形,这些平行四边形在相同的平行线上的相等的一对平行边方面是相同的。如果a与b成直角,且把三角形与〔成直角地移动距离c,那么边c将描绘出正方形c2,而另外两个边将描绘出平行四边形,其组合面积等于正方形面积。通过刚才在先的观察,两个平行四边形分别等价于a2和b2——以此便达到了毕达哥拉斯定理。相同的结果也可以通过下述程序得到(图18):

    首先使三角形与a成直角地滑动距离a,然后与b成直角地滑动距离b,在这里a2+b2将等于c扫过的面之和,该和显然是c2。取一个斜三角形,与刚才完全相同的程序容易且明显地给出比较普遍的命题c2=a2+b2-2abcosγ。

    第三十五节

    因此,三角形第三边对于另外两边的依赖由被围住的三角形的面积决定;或者,用我们的概念来讲,由包含容量的条件决定。也能直接地看出,上述的等式表达了面积的关系。确实,也可以把两个边之间所夹之角看作是对第三边起决定作用,在这个案例中等式将明显地呈现截然不同的形式。让我们略微仔细地考察一下这些不同的度量。如果两条长度为a和b的直线之端在一点相交,那么把它们的自由瑞连结起来的线〔的长度将包括在一定的限度之间。我们将有c≤a+b和c≥a-b。仅仅形象化不能告知我们这个事实;我们只能从思想中的实验——基于有形实验并再现它的一种程序——获悉它。例如,这一点将通过抓牢a并转动b,首先直到它形成a的延长部分为止,其次直到它与a重合为止。直线原本是由心理性质刻画特征的唯一具体的图像——我们能够从具有确定特点的物体中得到这一图像,它以具有无限小但却恒定的厚度的绳子或金属线的形式把容量的最小值插入它的端点的位置之间——只能够以一种唯一决定的方式完成它。如果几条直线通过一点,那么我们用它们的方向从心理学的角度在它们之间进行区分。但是,在通过关于物理对象的度规经验得到的抽象空间中,不存在方向的差异。通过一点的直线在抽象空间中只能借助在它之上指定第二个物理点来完全决定。定义在方向上恒定的直线,或者把角定义为方向之间的差异,或者把平行直线定义为具有相同方向的直线,就是在心理学上定义这些概念。

    第三十六节

    当我们开始在几何学上刻画或决定被形象地给予的角时,各种不同的方法供我们支配。当距离在两个固定点之间被指定,而使每一点在交点之外置于角的分离的边之上时,角就被决定了。为了使定义变得一贯,可以选择位于距顶点相同的和不变的距离的点。于是,相互并排地处于与它们的顶点重合的同一平面的给定角之等倍数,不能用这些点之间的距离的相同等倍数来量度,这种不方便的理由在于,这种决定角的方法未被引入初等几何学。当使角截取的圆周或圆面积的除得尽的部分与它在中心的顶点都处在圆的平面上时,通过选取该部分便得到更简单的度量、更简单的角的特征。在这里所包含的约定是比较方便的。

    在利用圆的弧决定角时,我们再次仅仅度量容量,即由具有简单的确定的形式的物体占据的容积,而该物体是在距顶点等距离的角的臂上的两点之间被引入的。但是,单纯的直线距离能够刻画圆的特征。两种量度,即直线的长度量度和角度的量度,原则上是作为基本的量度使用的,其他量度都由它们推导而来,这是一个明白、直接的问题以及由此导致的简易和方便的问题。这决不是必要的。例如(图19),在没有特定的角的量度的情况下,可以用下述途径决定直线与另一条直线成直角地相交:使它的距第一条直线上的两点等距离的所有点处在距交点相等的距离。能够以完全相似的方式决定角的平分线,通过连续的平分能够得到我们希望的无论多么小的角的单位。与另一条直线平行的直线能够作为一个来定义,通过全等的曲线或直线路线能够把另一条直线的所有点转化为第一条直线的点。完全可能仅仅从直线段开始作为我们的基本量度。设给定一个固定的物理点a。另一点m距第一个点的距离是r。于是,这最后的点还能够处在围绕a以半径r。描绘的球面的任何部分。如果我们还知道再一个点b,并把m移动距b的距离为rb,那么三角形abm将是刚性的、被决定了的;但是,m还能够在通过三角形绕轴ab转动所描绘的圆上旋转。如果现在把点m牢牢控制在任何位置上,那么上述三点a,b,m所属的整个刚体也将被固定。

    第三十七节

    因此,距空间中至少三个固定点a,b,c的距离ra,rb,rc在空间上决定了点m。但是,这一决定还不是唯一的,因为具有棱ra,rb,rc

    的棱锥——m处在这个棱锥的顶点上——也同样能够在平面a,b,c的一侧构造,就像在该平面的另一侧构造那样。如果我们必须固定该侧,比如说用特殊的记号,那么我们应该诉诸生理的决定,因为在几何学上平面的两侧并非不同。倘若点m被唯一地决定,它距位于平面abc之外的第四点的距离rd必然附带地被给定。另外的点m’以相似的完成方式被四个距离r’a,r’b,r’c,r’d决定。因此,m距m’的距离也由这一决定给出。像各自被四个距离决定一样,同样的结论对于任何数目的其他点都为真,在四点之间,4(4-1)/1.2=6的距离是可以料到的,要决定点的复合的形式,正好必须给出这个数。对于4+Z=n

    点,6+4z或4n-10的距离需要决定,尽管更大的数即n(-1)/1.2的距离存在着,以致距离的超过量也被同时决定。

    第三十八节

    如果我们从三点开始,并规定要进一步决定的所有点的距离将仅仅对于由三点决定的平面的一侧有效,那么3n-6的距离将足以决定n个点的系统相对于三个初始点的形式、大小和位置。但是,如果不存在关于所选取的平面之侧的条件,即包含感觉的和生理的特征但不包含抽象的度规特征的条件,那么点系统而不是预期的形式和位置,可能呈现对于第一个的点对称或者由二者的点组合。由于我们对称的生理组织,对称的几何图像很容易被认为是相同的,尽管它们从度规和物理的角度来看是迥然不同的。向右旋绕的螺丝和向左旋绕的螺丝、两个在相反方向旋转的物体等等,在我们的眼睛看来似乎是十分相像的。但是,我们为此理由都不容许把它看作是在几何学上或物理学上等价的。注意到这一事实会防止许多悖论问题。仅仅想一想这样的问题给康德带来的麻烦吧!感觉的生理属性由相对于我们的身体、特殊构成的**系统决定;而度规属性一般地由物理物体的世界决定。后者只能由重合实验即测量来确定。

    第三十九节

    正如我们看到的,每一个几何学的测量归根结底都可以还原为容量的测量即物体的计数。长度的测量像面积的测量一样基于每一个细绳、细棒和恒定厚度的叶片的容量的比较。这与下述事实没有不符之处:面积的度量在算术上可从长度的测量推导出来,或者立体的度量可仅仅从长度的度量或从与面积的度量结合的那些度量中推导出来,这只不过证明了,容量的不同度量是相互依赖的。断定这种相互依赖的形式是几何学的基本目标,正如断定各种计数操作或心智的排序活动关联在一起的方式是算术的本分一样。

    第四十节

    极其可能的是,视觉的经验是几何学发展急剧的原因。但是,我们从目前光学技术的发达状态获得的对光线性质十分熟悉,不应该误导我们认为我们关于光线的经验知识是几何学的主要基础。在充满灰尘或烟雾的空气中的光线提供了极妙的直线形象化。但是,我们不能从光线推导出直线的度规性质,恰如我们不能从想像的直线推导出它们一样,为此目的,与物理对象有关的实验是绝对必要的。实际几何学家的拉长的绳索肯定比经纬仪的使用要古老。但是,一旦已知物理的直线,光线便提供了达到新观点的十分清楚和近便的手段。盲人几乎不会发明近代的综合的几何学。但是,处在几何学基础的最古老的和最有力的经验恰恰是盲人通过他的触觉可以接近的,就像能够看见东西的人可以接近它们一样。不管物体的可动性,二者都了解物体的空间的恒久性;二者都通过把握对象获得了容量的概念。原始几何学的创造者起初本能地、然后故意地和有意识地忽略那些对他人操作来说是非本质的、他暂时下关心的物理性质、以这种方式,通过逐渐的成长,理想化的几何学概念在经验的基础上出现了。

    第四十一节

    因此,我们的几何学知识来自各种源泉。我们在生理学上从直接的视觉和触觉接触中获得了许许多多和各种各样的空间形式。物理的(度规的)经验(包括在相同的环境下由不同的物体引起的空间感觉的比较)与这些形式联系在一起,这些经验本身也只不过是在感觉之间得到的其他关系的表达。这些形形色色的经验序列如此密切地相互交织,以致只能用彻底的细查和分析分离它们,有关几何学的广泛歧异的观点概源于此。在这里它基于纯粹的形象化(Anschauung),在那里立基于物理的经验,依据高估或忽略一个因素或另一个因素而定。但是,两种因素都进入到几何学的发展中,它们今天还在其中起作用;正如我们看到的,因为几何学决不是全部使用纯粹度规的概念。

    第四十二节

    如果我们打算询问一个无偏见的、正直的人,他在什么形式下例如参照笛卡儿坐标系描绘空间,他无疑会说:我拥有刚性的(固定的形式)、透明的、可穿透的、邻接的立方体的系统的图像,这些立方体具有仅仅由朦胧的视觉和触觉标志的界面——一种幻影的立方体,遍及并通过这些幻影的构象,实在的物体和它们的幻影的配对物运动着,同时保持它们的空间的恒久性(正如上面定义的),不管我们正在追求实际的或理论的几何学还是运动论(phoronomy)。例如,高斯著名的关于曲线的研究实际上涉及到无限薄的薄片、从而涉及到柔软的物体的相互应用。不能否定各种经验序列在所考虑的基本概念的形成中协同作用。

    第四十三节

    然而,尽管几何学由以起源的特殊经验是各种各样的,它们仍然可以还原为事实的最低的限度:具有确定的空间恒久性的可动物体存在着,也就是说刚体存在着。但是,可动性是被如下刻画其特征的:我们从一点画三条并非在同一平面,但却在其他方面未被决定的线。根据平行于这些直线的三个运动,任何一点都能够从任何其他点达到。因此,在生理上和度规上作为最简单的东西刻画其特征的三个测量或维度,对于所有的空间决定而言是充分的。这些是基本的事实。

    第四十四节

    物理的度规的经验像所有形成实验科学基础的经验一样,是概念化的——理想化的。用简单的表达清楚的概念在容易的逻辑的控制下描述事实的需要是这一点的理由。绝对刚性的、在空间上不变的物体,完美的直线和面,像理想气体或理想流体一样不存在。不管怎样,我们更可取和更乐于用这些概念而不是用与对象的性质更密切符合的其他概念工作,而延缓对偏离的考虑。理论几何学甚至不需要考虑偏离,因为它假定绝对满足理论要求的对象,恰如理论物理学所作的那样。但是,在实际几何学的情况下,我们在这里关注实际的对象,我们像在实际物理学中一样被迫考虑与理论假定的偏离。但是,几何学有一个附带的长处,即它的对象与还可以受检测的理论假定的每一个偏离都能被消除;而物理学由于明显的理由不能构造比在自然界中实际存在的更完美的气体。因为在后者的案例中,我们涉及的不只是单独的任意可构造的空间性质,而涉及在自然界中发生的和独立于我们意志的压力、体积和温度之间的关系。

    第四十五节

    概念的选择受事实的启示;可是,由于看到这种选择是我们自愿在思想中复制事实的结果,因此在这件事情上留下某种自由的余地。概念的重要性由它们应用的范围来估价。这就是为什么直线和面的概念被置于突出的地位,因为每一个几何学对象都能够以充分的近似分成以面和直线为界的要素。我们决定强调的直线、面等等的独特性质是我们自己自由选择的素材,这个真理在就同一概念给出的各种定义中找到了表达。

    第四十六节

    于是,几何学的基本真理无疑是从物理经验推导出来的,仅仅是由于我们的空间形象化和感觉绝对达不到测量,不能成为度规实验的对象。但是,同样毋庸置疑的是,当有关我们的空间形象化与最简单的度规实验的关系变得熟悉时,于是就能够极为熟练、极为确定地仅仅在想像中摹写几何学事实,即用纯粹的心理经验摹写。正是在我们的空间感觉中的连续变化对应于物理物体中的连续的度规变化,才能使我们仅仅在想像中断定相互依赖的特定的度规要素。现在,如果观察到这样的度规要素以严格相同的方式进入具有不同位置的不同结构,那么将认为度规结果是相等的。上面提到的等腰三角形和等边三角形可以作为范例。几何学的心理实验只是在下述方面优于物理实验:能够以更简单的经验这样地完成立,仿佛它是更容易地、几乎是无意识地获得的。

    第四十七节

    我们的感觉的空间相像和形象化是定性的,而不是定量的或度规的。我们从它们中推导广延的全等和差别,但从来不是实在的大小。

    例如,设想一下图20,一个硬和顺时针向下滚动,围绕着另一个同样大小、没有滚动的固定硬币。即使我们的想像像它愿意的那样活泼,仅仅用摹写的意象(imagery)的纯粹技艺,也不可能在这里决定在转动整个一周时所描绘的角度。但是,如果考虑一下在运动开始时半径a,a’在一条直线上,但是在绕转四分之一周后半径b,b’在直线上,那么将立即可以看到,半径a’现在竖直指向上方,从而完成了半周绕转。从把理想化的经验集中在确定的物理对象上的度规概念可得到绕转的度量,但是绕转的方向却保留在感觉想像中。度规概念仅仅决定,在相同的圆中,相等的弧对着相等的角,与接触点对应的半径处在直线上等等。

    第四十八节

    如果我想像随其角之一增加的三角形,那么我也将看到与该角相对的边增加。这样产生的上述那种相互依赖的印象,仅仅先验地出自想像的技艺。但是,想像在这里只不过是摹写经验事实,角的度量和边的度量是可应用于同一事实的两个物理概念——这个概念对我们来说变得如此熟悉,以致开始把它们只不过看作是相同的想象的事实群的两种不同的属性,从而好像是联系在一起的十足的必然性。可是,我们在没有物理的情况下从来也不能获得这些概念。比较一下第21节。

    第四十九节

    在每一个几何演绎中,感觉想像与从经验导出的理想化的概念结合的作用都是明显的。例如,让我们考虑这样一个简单的定理:三角形ABC的边的垂直平分线相交于一个公共点。实验和想像二者无疑都导致该定理。但是,越仔细地作图,人们越变得深信,第三条垂线没有严格地通过头两条垂线的相交之点,因此在任何实际的作图中,将发现三个相交点相互密切接近。因为在实际上既不能画出完美的直线,也不能画出完美的垂线;后者还不能严格地竖立在中点上;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只有在这样的理想条件的假定上,AB的垂直平分钱才包含距A和B相等距离的所有点,BC的垂直平分钱才包含距B和C相等距离的所有点。由此可得,这两个垂直平分线的交点与A,B和C等距,由于它与A和B等距,它也是第三条垂线即AC的点。因此,该定理断言,越准确地满足假定,相交的三个点将越接近地重合。

    第五十节

    感觉想像「即Anschauung或正如我们称之为的直觉]和概念的结合作用的意义通过这些例子将无疑变得很清楚。康德说:“没有内容的思想是空洞的,没有概念的直觉是盲目的。”(KdrV

    A51/B75)也许我们可以更恰当地说:“没有直觉的概念是盲目的,没有概念的直觉是跛瘸的。”因为称直觉[即感觉图像]是盲目的和概念是空洞的似乎并非如此绝对正确。当康德进而说“在每一自然知识的部门中,仅仅存在与在其中包含的数学一样多的科学”(《自然科学的形而上学基础》,导言)时,人们大概也可以就包含数学在内的所有科学断言:“它们仅仅是达到它们用概念操作的程度的科学。”因为我们的逻辑控制只扩展到我们自己已决定其内容的那些概念。

    第五十一节

    物体是刚性的和可动的这两个事实,对于理解任何几何学事实都会是充分的,不管几何学事实多么复杂都会是充分的,也就是说,从提到的两个事实可以导出它。但是,几何学在它自己的兴趣和它作为辅助科学的作用两方面,或者在对实际目的追求中,都被迫回答以同一方式反复再出现的问题。现在,在这样的偶然事件中,每次都从最基本的事实开始,并推进到显示出来的每一个新案例的根底,也许是不经济的。因此,选择某几个简单的,熟悉的和明确的定理——在我们的这种选择中决不排除任性,并从这些定理中一劳永逸地为实际目的的应用系统形成回答最频繁重现的问题的普遍命题,则是更为可取的。从这种观点来看,我们立即理解了几何学假定的形式——例如,它把重点放在它的关于三角形的命题上。就所预定的意图而言,选择具有最广泛应用范围的,最普遍的可能命题是称心如意的。我们从历史了解,通过把各种知识的特例综合在单一的普遍案例之下,才能得到这种特征的命题。今天,当我们处理两个几何学图形的关系时,或者当形式和位置的不同特例迫使我们修正我们的演绎模式时,我们甚至不得不对这个程序再分类。作为在初等几何学中的这方面的最熟悉的例子,我们可以引用在圆心角和圆周角之间得到的关系的演绎模式。

    克罗曼(Kroman)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认为用特殊图形(特殊的三角形)构成的证明对于所有图形是普遍可靠的?他发现他的答案在于假定,我们能够通过急剧的变化,在思想中把所有可能的形式传递给图形,从而使我们自己相信同一推理模式在所有特例中的可采纳性。历史和内省都宣布,这个观念在所有基本的方面是正确的。但是,我们不可以和克罗曼一起假定,在每一个特例中,每个个别的几何学学生都“以闪电般的迅疾”获得这个完备的概要的观点,并即刻达到所讨论的几何学确信的透彻和强度。频繁需要的操作是绝对不可实行的,误差证明,在其他案例中,它实际上不可实行,依然满足于猜想的探究者立足于类比。除了个人马上达不到或不能达到之外,他可以在他的一生的过程中达到。整整多代人辛苦地确认几何学。对它的确实性的确信无疑被他们的集体努力增强了。我曾经了解,一位在其他方面出色的教师强迫他的学生用不正确的图形完成他们的所有证明,但是在理论上,正是概念的逻辑关联而不是图形,才是本质的东西。但是,嵌入在概念中的经验依附我们的感觉图像。只有实际上形象化的或想像的图形才能够告诉我们,在给定的案例中必须使用什么特定的概念。这位教师的方法令人钦佩地适应于使逻辑操作在达到真理中分担的程度变得容易感觉到。但是,习以为常地使用它就是完全没有领会这样一个真理:概念从感觉的源泉获取它们的基本功能。

    如果准确地观察事实,那么还不能坚持用幸运的三段论排列就能够一劳永逸地捕获新洞察的观点:该观点既对单个的初学者或探究者不成立,也对作为一个整体的人或人类不成立,既对几何学不适用,也对其他科学不适用。相反地,科学史表明,正确地还原为它的基础的正确的新洞察迟早在某种程度上可能变混乱,不完备地或以被曲解的形式出现,甚或完全不再为某些探究者所知,只是在以后才以充分的光辉重新显现。洞察的一次发现和表达是不够的。把一般的思维习惯发展到上述的洞察能够变成共同的特性并持久地充满活力的地步,往往需要花费若干年和数世纪。迪昂在他的关于静力学的历史的详尽调研中特别优美地表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