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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治不从国教者的捷径或为确立国教提出的建议(2/2)

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倒非常满意,而且毫无疑问,我们必将在准备对付敌人的同时也要对付他们。没有他们比有他们要好得多。

    而且,如果说我们有大敌当前,那么为安全起见,就越发需要先清除私敌。既然有了外患,就更不能容许有内忧。

    在反对废除旧币的时候,就曾有人提出一项重要的理由:现在正值战时,国家这项措施过于冒险,万一我们不能控制全局,那就要天下大乱了。可是结果证明,危险并不象估计的那样严重,局面是可以控制的,得到的成果是合算的。同样,镇压不从国教者并不是一件比这更困难的事情,而且对于公众来说也一样是当务之急。辉格党主义、宗派组织、分立主义,这些东西象旧币一样一天不被摒除,我国就一天不能出现稳定、持续、统一而又平静的局面。

    如果尽谈困难,就会把他们这一党的力量想象得过于强大可怕,因而使自己减了勇气,其实他们已经完全无权无势了。远远看来,往往是困难重重,可是当我们冷静地对它们加以仔细的分析,剥去它们那唬人的外衣以后,它们就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们不会被困难吓倒。有了我们自己和他们的经验,现代的人们要比过去聪明多了。国王查理一世要是采取更加审慎的措施,早就把这一党人镇压了下去。总之,论武力他们不值一提,他们的蒙茂斯、沙夫兹勃里①和阿吉尔②这辈人已成过去,他们的荷兰避难所也已完蛋大吉,上天已经为他们的毁灭安排好了条件,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天赐良机,就是我们莫大的罪过,等日后我们想起当初本来有机会根除自己的死敌,为英国国教做一件天大的好事,而我们却白白放过去了的时候,可就悔之莫及了,到那时,恐怕我们就只有悲叹“时乎时乎不再来”了。

    ①沙夫兹勃里(1621—1683),辉格党的政治领袖。——译者

    ②这里可能指的是苏格兰贵族,威廉三世的积极支持者阿契鲍德·坎普尔·阿吉尔(1651—1703)。——译者

    在这方面还有一些很普遍的反对意见。

    第一,女王已经答应让他们继续享有信教自由的权利,并且她也告诉过我们她将严守自己的诺言。

    女王陛下愿意做什么,我们当然无权过问,但是她作为教会领袖应当怎样做,却是另一回事。女王陛下已经答应保护和捍卫英国国教,实际上,如果不消灭不从国教者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她当然就得撤回一项诺言,以便遵行另一项①。但是,针对这种吹毛求疵的说法,更有效的回答是:女王陛下从来也没有答应过维持信教自由可以损害国教,相反地,它恰恰是从这样的假定出发的,即:信教自由决不能和女王陛下宣布过要特别加以保护的国教的昌盛和安全相冲突。如果这二者不能并存,很显然,女王陛下的意图便是支持、保护、捍卫和确立国教。而我们认为这二者是不可能并存的。

    ①玛丽·安娜于1702年即位后,在第一篇演说中说,她将保护一切臣民,但她又说:“教养与心趣使朕忠于英国国教,故最热心于国教者,朕将最加眷顾。朕保护臣民虽一视同仁,对此等人将格外照顾”。——译者

    也许有人会说:目前教会并没有受到不从国教者的威胁,因此一切可以从长计议。但是这个理由也站不住脚。

    1.假如危险的确存在,那么,我们非但不能因为它还要隔些时候才发生便不加过问,反而要尽快防患于未然,不然的话,以后再动手,时间便可能太晚了。

    2.眼前摆着大好良机,也许还是教会巩固自己消灭敌人的空前未有的唯一良机。

    国民的代表们现在已经有了机会,一切善良的人所盼望的,英国绅士可以为英国国教效力的时刻来到了。现在,他们得到了一个信奉英国国教的女王的保护和鼓励。

    当有人来给你的妹妹提出婚事的时候,你打算替她怎么做呢?①

    ①据圣经《创世纪》第34章,希未人示剑先强奸了雅各的女儿底拿,然后才向雅各来说亲。底拿的两个哥哥为了替妹妹报仇,用计杀尽了示剑族的男人。——译者

    如果你想建立世上最好的基督教会,

    如果你想镇压狂热的异端精神,

    如果你想把那些长期以来一直吮吸着母亲鲜血的小毒虫从我国消灭干净,

    如果你想使自己的子孙后代不受宗派和叛逆的危害,

    那么,现在是时候了!

    这种骚扰治安的异教徒莠草长期侵扰着教会的安宁,侵害了良好的谷物,现在是根除它们的时候了!

    但是,另一个没有主见的反对者说:这样做岂不是要重新恢复火刑,恢复火焚异教徒的法令了吗?这种举动性质未免有些残酷,在全世界面前显得太野蛮了。

    我的回答是:这是一种对冷血的毒蛇或癞蛤蟆的残酷,因为从它们那种有毒的本性来看,弄死这些东西就是对邻人的仁慈。我们要弄死它们,并非由于自己受到了什么损害,而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并不是为了它们已经干出什么坏事,而是为了它们可能要犯的罪恶。

    毒蛇、癞蛤蟆这类东西会伤害人的身体,毒死娇嫩的生命;而这些家伙们却毒害人的灵魂,侵蚀我们的子孙,诱惑我们的孩子,破坏我们的真正幸福和未来吉运,使普天下的人全都受到玷污!

    难道对于这些虫豸还要讲什么法律吗?有些野兽是行猎取乐的对象,狩猎者给它们以奔跑的余地,但是对于某些野兽,人们却要尽可能使用一切狠毒的方法冷不防地给它们当头一击。

    我并不提倡火刑,但是,正如斯奇庇奥①在谈到迦太基时所说的一样:“我们一定要消灭迦太基”。如果我们想过太平日子,想做上帝的仆人或者享受自己的权利,就非得把他们从这片国土上消灭干净不可。至于方式问题,那些有权替上帝执法惩罚国家和教会之敌的人自会斟酌,我就不多谈了。

    ①斯奇庇奥(公元前185—129),罗马大将,于第三次布匿战争中毁灭了迦太基城。但是这句话却是老人加图说的,他在出使迦太基时看到该城的繁荣,认为它和罗马的利益不能两立;因此主张毁灭迦太基,他在元老院每次演说结束时都要说一句“迦太基一定要被毁灭”。笛福在这里弄错了人。——译者

    但是,如果我们受这些似是而非的理由所蒙惑,害怕得到一个残暴的恶名,因而不敢对他们执行正义的制裁,结果便会一无所获。这对于我们的后代,我们心爱的儿女来说,将是一种更加残酷和野蛮的行为,就象我们责怪自己的先辈一样,他们也要责怪我们,埋怨说:“你们在一位真正信奉英国国教的女王的庇护和恩宠下,本来有可能把这帮该死的蟊贼从世界上消灭掉的,可是你们却出于愚蠢的怜悯,饶恕了他们;当然囉,这是因为你们不愿意太残忍。而现在呢,我们的教会却受到了压迫,我们的宗教被人践踏,我们的财产遭到抢掠,我们的人横遭抓捕,被投入监狱,送上绞架和断头台。你们宽恕了这些亚摩利人①,却害苦了我们。事实证明,你们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你们可怜的后代的残忍”。

    ①据圣经,这是在巴勒斯坦和埃及之间专事抢掠的一支游牧民族。——译者

    当我们的子孙后代落到这伙凶残的坏蛋手中,当我们的教会被一片宗派、分立、狂热和混乱所吞没,当我们的政府为外国人所窃据,我们的君主政体退化成共和国,那时候,这种谴责将是多么公正啊!

    如果我们执意要饶恕这伙恶人的话,那倒不如让我们自己把子孙召集到一起,进行一次大屠杀更加来得合理,因为既然是我们把他们带到世界上来,让他们过自由生活,那么也该由我们把他们打发走,而不要由于我们的因循苟安和疏忽,使他们遭到别人的杀戮,却还要嚷什么“这是慈悲啊!”

    温良慈悲的摩西②,是那么愤怒地冲进营帐,杀掉了三千零三名他心爱的以色列人当中的偶象崇拜者,这是什么缘故呢?杀一儆百以防止全军复灭,这就是对其余的人的仁慈。

    ②据圣经记载,以色列人先知摩西,听说有人拜金牛偶象,便摔碎法板,怒不可遏地杀了三千人。事见《出埃及记》第32章。——译者

    如果我们把眼前这些灵魂受了毒害的人从国土上肃清,日后将会使多少万个灵魂免于被沾染、诱惑而得救啊!

    在这方面的作法上,如果只是愚蠢地、不痛不痒地罚他们几个钱是无济于事的。这种办法成全了他们的面子,便宜了他们。但是如果规定:敢于参加非国教徒的宗教聚会、讲道或听道者,一经查知立即处以绞刑或罚做划船苦力,而不是只罚一笔钱缴几个小角子了事,那样一来,宗教受难者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了,殉道精神也就不时兴了。那些为谋取地方长官和市长职位而愿意上教堂的人,宁愿上四十次教堂也不愿被绞死①。

    ①根据“鉴定法”,凡担任公职者必须上教堂参加圣礼。——译者

    至于说对不参加圣餐礼的人每月处以五先令的罚金,对不上教堂的人每周处以一先令的罚金,这真是一种闻所未闻的办法,它只会更容易诱使人们背弃信仰,这是在让他们用这么几个钱来换取他们可以越轨的自由。如果他们的行为清白无罪,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给与他们充分的自由呢?如果有罪,不论出多少钱也不能了结,因为那样一来就等于在向人们出售对上帝和政府犯罪的自由。

    如果这是一件滔天大罪,侵害了国家的安宁与繁盛、上帝的光荣、教会的利益和灵魂的幸福,那么就让我们把它列入死罪,给以应得的惩处吧!

    我们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把人送上绞架,为了一些不值一提的琐事把人们流放,但是对于一件触犯上帝和教会,危害世界繁荣和宗教尊严的大罪却只处以五先令的罚金,这实在是一个基督教政府的莫大耻辱,连我在把这件事告诉后人的时候,也不禁扼腕叹息。

    如果有人敢于违抗上帝,渎犯教会仪式,反对国教,不听尊长告戒,就让我们按照这类死罪应得的惩处对他们明正典刑吧!这样,宗教才会昌隆,这个分裂的国家才可以不久再度统一。

    尽管如此,这项法律的“残酷”和“野蛮”的恶名仍然会很快消失。我并不认为英国所有的不从国教者都应该被绞死或放逐。在镇压叛乱和暴动时,只要把几个首恶分子严办一下,暴徒便会一哄而散。在这里也一样,只要惩办几个顽固分子以儆效尤,大众便会俯首贴耳了,而严刑峻法也就可以适可而止。

    为了把这样做的理由摆得清清楚楚,不容有什么辩驳,让我们再来看一看我国国民何以分裂成许多党派,看看他们主张脱离国教的理由是否正当,也看看我们说英国国教受着这一派的侮辱和侵扰是否有理由。

    他们的领导牧师之一,一个学识和他们之中大多数人相同的人,在一本题为《间或服从国教①的研究》的辩论小册子里的第27页上说:难道国教所信仰和非国教徒所礼拜的是两种宗教吗?它们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呢?它们都具有同一的宗教本质,惟一不同的只是某些无关重要的仪式和教规罢了。在第28页上他又说:宗教要义一共有三十九条,三十六条包含教义真谛的,我们全都同意;只有三条外加的附录,我们稍有二词。

    ①出自“间或服从国教法”。按照此法,凡曾在国教教堂参加圣餐而得担任国家官职的人,如再参加非国教徒的礼拜,就要被处以极重的罚金。——译者

    现在,假如按照他们的话来说,英国国教既是真正的教会,它们之间的差异又仅仅是在某些无关重要的教仪和教规上,那么我们有什么理由认为他们会因为这些小事忍受绞刑、划船苦役、体刑和流放呢?毫无疑问,他们会更加聪明的;就连他们自己的原则都不足以在这方面支持他们,因此他们肯定会奉公守法,明哲保身。所以,尽管一开始显得有些暴虐,到下一代也就觉得没什么了。这样一来,传染病将被肃清。宿疾一旦治愈,也就不需要再动手术。可是如果他们胆敢以身试法,自寻死路,那么全世界都将谴责他们的执迷不悟,因为他们从自己的原则里都找不到立足的依据。

    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必老背着“残酷”的恶名,而敌党实际也受到了镇压,他们屡次在我国兴风作浪的情况也就会得到防止。

    他们依仗自己的人多有钱而飞扬跋扈,可是这远远不是说服我们容忍他们的理由,相反地,这正是对我们的警告,我们必须刻不容缓地使他们老老实实地服从统一的教会,要不就把他们从身旁清除。

    感谢上帝,现在他们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他们之所以能够得势,也完全是我们自己的过错),如今这些破坏国家安宁的家伙有了被消灭的可能,在这件事上上帝和英国国教似乎联合起来了,因此,看来现在我们已经把握住了这样的时机。

    为此,当今女王陛下似乎是专为王位预备的,以便通过她的手重新恢复教会和国民的权利。

    为此,在短短的几个月中,局面就发生了空前未有的改变;政府要员、一般百姓和圣职人员都异口同声地同意下面的看法;我们的教会即将抬起头来了。

    为此,上帝给了我们这样一个从未有过的女王,给了我们这样的议会、教士会议和贵族。

    如果我们错过了这个良机,结果又将怎样呢?在王位继承方面,前途是颇不乐观的,如果再来一个荷兰国王,那时我们再希望有这样的机会就是荒唐的幻想,当然就更谈不上这样办了。即使未来入继大统的王室非常偏向于我们,他们终归也是外国人,而且为王位物色一个有利于国家的英明的外国人需要花费许多年的时间,谁能说得出,英国王位上再出现一位象当今女王对待英国国教这样热情坦率、温厚和衷心热爱的君主,这中间要隔多少年代呢?

    所以,现在是英国国教的教友们千载难逢的良机,他们应该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来确立和维护国教,使得她不会再受外国人欺凌,不再为宗派、分立主义和谬误的教义所分裂。

    我自然非常高兴能用温和顺利的手段达到这一目的,不过伤口已经糜烂,生机已经开始死亡,只有对败坏的肢体操刀一割,才能完全治愈沉疴。一切温和怜悯的方法,一切苦口婆心的劝说都不会起任何作用。

    不从国教者的影响已经非常深入人心,因此他们蔑视国教,对我们的教堂深恶痛绝。不仅如此,在他们的教导之下,连他们的子孙也对我们的神圣宗教养成了这样一种嫌恶的偏见,以致一般无知之徒以为我们都是偶象崇拜者、膜拜邪神的人,认为走进我们的教堂就是一种罪过。

    有些不从国教者对于国教教堂和教堂内的庄严礼拜仪式的厌恶,比最早的基督教徒嫌恶异教徒的神庙和献给偶象的祭肉,或者少数人的厌恶猪肉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种执迷不悟和公然自认为异教徒的情况一定要全部肃清。这伙人每天肆无忌惮地亵渎全能的上帝,侮辱对他的神圣崇拜,这种现象一天不消除,就是我们一天没有对自己的上帝和我们所热爱的英国国教尽到职责。

    假如我们坐视他们在国家内部沉溺于盲目信仰、谬见和执迷不悟之中,容许他们公然与我们为敌,那么,到适当的时候他们就可能重新作出以往的罪恶,发生我国宗教完全毁灭的危险。倘使真是这样,我们又怎能对得起上帝,怎能对得起教会和我们的孩子呢?

    现在这种情况和我们过去受罗马教会(经过改革,我们已经摆脱了它)的势力统治时期,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呢?如果说一个失之于过右,那么另一个就失之于过左。不论它们是什么性质,让迷误人的宗教在我们当中有安身立命之地,都同样危害真理。

    既然这两者都是我们的教会和安宁的敌人,为什么我们不把一个狂热派①和耶稣会会员②同样看成是有罪的呢?为什么奉行七大圣典的教皇派③就要比不奉行任何圣典的教友派①更坏呢?为什么修道院就比非国教徒礼拜堂更加不可容忍呢?——唉,英国国教呵,一边是天主教,一边是分立主义的宗派,看你一直是怎样被钉在两个强盗中间的吧②!

    ①狂热派本来是公元四世纪至八世纪美索不达米亚和叙利亚一带的一个基督教派。这个狂热的教派行乞游方,相信人只有通过不断祷告才能得救,这里泛指清教徒。——译者

    ②耶稣会是十六世纪成立的一个天主教派,在英国一贯被嫌弃。——译者

    ③教皇派是反对宗教改革、崇信罗马教皇的天主教徒,七大圣典是:洗礼、按手式、圣餐、忏悔、临终涂油礼、圣职、结婚式。——译者

    ①1650年英国的乔治·福克斯创立的一个教派,又称战栗派。——译者

    ②借用耶稣和两个强盗一同钉在十字架上的典故。——译者

    现在,让我们把这些强盗钉上十字架吧!误入歧途的人只要幡然悔悟,怜悯的大门永远是为他敞开的,让那些执迷不悟的人受到无情的镇压吧!

    我们的母亲是这样神圣,却受人欺压。一切因此而义愤填膺的、忠实于她的儿子们,硬起你们的心肠来消灭压迫她的家伙吧!

    愿全能的上帝使一切站在真理一面的朋友同仇敌忾,举起讨伐猖獗的反基督分子的大旗,使得异教徒的后代永远从这片国土上被剪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