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鱼菜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笛福文选-英-笛福 > 惩治不从国教者的捷径或为确立国教提出的建议

惩治不从国教者的捷径或为确立国教提出的建议(1/2)

    ①“不从国教者”主要指的是不信从英国国教的其他基督教新教教徒。这个名词在1688年以后,特别是“容忍法”通过以后才开始流行于英国。尽管不从国教者和国教派之间的斗争极为错综复杂,但是主要反映的是资产阶级和贵族之间的冲突。——译者

    罗格·莱斯特兰治爵士②在他的《寓言集》中给我们讲过一个公鸡和马的故事。有一次,人们把一只公鸡放到马厩里,让它和几匹马住在一起。看来马房里并没有为它预备的鸡架或别的设备,于是公鸡只好栖息地上。结果,几匹马挤挤撞撞地抢地盘,那只公鸡眼看生命难保。因此便郑重地忠告它们说:“先生们啊,为了避免你们踏伤我、或者是我踩坏你们,咱们大家都安静点儿不要乱动吧!”

    ②罗格·莱斯特兰治爵士(1616—1704),英国复辟时期保皇党短文作家,曾经翻译过许多世界文学名著。——译者

    现在世间有些人已经丧权失势,无枝可依,不再高人一等,他们成天提心吊胆,生怕进一步受到应得的惩治(他们这样想确实有其理由)。因此开始和《伊索寓言》中的公鸡一样,大谈什么“和解与团结”,鼓吹什么“基督徒的温和之道”。可是他们忘记了在他们执掌权柄的时候,这些美德却是被他们拒之于千里之外的。

    到今天,世界上最纯洁和最昌盛的教会横遭摧残已经将近十四年了①。它的光荣和安宁受到了威胁、攻击和侵害,有那么一些人趁着一时好运,对它百般侮辱,把它踏在脚下。但是它以不可战胜的坚韧精神忍受着恶人的辱骂。结果,上帝终于听见了它的祈祷,把它从异邦人②的压迫下解救出来。

    ①本文写于1702年,“将近十四年”这句话指的是从1688年威廉执政以后对不从国教者较为宽容的这一段时期。——译者

    ②指威廉·三世,他在1688年来英国之前是荷兰的亲王。——译者

    现在,这些人发觉大势已去,他们的好日子完结了,我国已经有了一位英国国教的忠实教徒和朋友,真正的英国皇族贵胄③即位。他们看出英国国教的正当愤慨将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于是大声疾呼,叫嚷什么和解、团结、宽容、仁爱等等,好象国教对她的敌人纵容得时间还不够长似的,应该对这一窝险恶的毒蛇继续哺育下去,直到它们咝咝地反噬养育着它们的母亲。

    ③指詹姆斯二世的女儿安娜女王,这里着重提出她是“英国人”,其实暗含着对贵族集团的讽刺。笛福在1701年写了一篇讽刺诗《真正的英国人》,嘲弄贵族这种可笑的观念。——译者

    不,先生们,讲宽容的时期过去了,宽容你们的期限已经结束!如果你们当真盼望和解、温和与仁爱,那你们早就该以身作则。

    在以往的十四年中,我们从来也没有听到过这种教诲,我们所领略到的只是你们那个“容忍法”①的威胁和恐吓。你们曾经告诉我们说,你们和别人一样,同样是依法建立的教会;你们曾经对着我们的教堂门口修建起你们那些虚伪的异教徒礼拜堂。国教和它的教徒受尽了指责,被迫立下各种誓言和书面誓约,发誓断绝原来的各种关系等等;那时候,你们的“怜悯、宽容和仁慈”到哪里去了?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恩惠施给英国国教敏感的良心呢?要知道,英国国教发起誓来不会象你们制定誓约那样迅速,当他们宣誓效忠自己的正统合法的君主②以后,在这位君主还在世的时候便不能背弃原来的誓言,向你们那大杂烩式的荷兰政府宣誓服从。你们夺去了这些人的教会俸禄,迫使他们一家老小忍饥挨饿。你们对他们的产业加倍征税,用这些钱去进行一场不容他们过问而你们从中也一无成就的战争③。你们凭什么理由用你们新创出的那套诡辩政治迫使民众违背自己的良心,象法国的叛教者④一样,为了吃饭不得不犯背教之罪。现在形势转变为不利于你们了,你们却来这一套“切不可对别人迫害啦,这不是基督徒的精神啦!”等等。

    ①“容忍法”于1689年通过,规定给不从国教者以自由礼拜的权利。——译者

    ②指被驱出国的詹姆斯二世。——译者

    ③指英荷联盟的对法战争。这次战争受到英国资产阶级的支持拥护,在安娜女王即位后这场战争仍然继续进行。——译者

    ④路易十四于1685年废除确立信教自由的“南特勅令”,法国的新教徒中有人迫于威胁,只好改变信仰。——译者

    你们杀害了一个君主①,废黜了另一个君主②,又立了第三个伪君③,却居然还有脸来希望得到第四位君主的重用和信任。一个人要是不知道你们这一派的习性,对于你们这种厚颜无耻和愚蠢透顶的打算一定会万分吃惊。

    ①指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查理·斯图亚特,他于1649年1月被革命法庭判处死刑。——译者

    ②指1688年政变中被迫退位的詹姆斯二世。——译者

    ③指1688年进入英国的威廉三世。——译者

    你们把你们那位荷兰君主完全变成了一个俱乐部国王,这种做法,已经使日后任何王子看透你们的原则,引以为戒而避免被你们操纵。谢天谢地,当今的女王没有落在你们的掌握之中,她知道你们的根底,会留神你们的。

    毫无疑问,一个国家的最高权威本身对其治下国民中的任何一部分人都具有执行法律的权力,也有资格具有这种权力。我国的那个狂热的党派大嚷大叫的所谓“迫害”,只不过是政府执行我国原有的法律④,并且执行得不再那么软弱温和罢了。他们对这种措施极尽夸大之能事,好象连法国的胡格诺教徒⑤所遭受的痛苦都比不上他们似的。当初这些人自愿同意制订这些法律,后来却又故意触犯,对这种人执行国家原有的法律决不能叫做“迫害”,只能说是“公正”。但是“公正”在任何作奸犯科的家伙看来永远都是“暴虐”,因为每个人在他自己的眼睛里都是无辜的,英国最初执行惩治“不从国教者”的法律是在国王詹姆斯一世的时代,说真的,那时他们最坏的遭遇是什么呢?也只不过是依照他们自己的请求,让他们到新英格兰去建立一块新殖民地,给与他们种种优越的特权、补助金和适当的权力,保护他们,为他们抵御一切侵略者,不向他们征收一文钱捐税。这就是英国国教的残酷!唉,致命的仁慈啊!国王查理一世那位圣君就断送在这一点上了。假如当初詹姆斯国王把英国的所有清教徒都送到西印度群岛去,我们就会有一个全国一统的纯正教会,英国国教就会保持住她的完整。

    ④1689年通过的“容忍法”并没有全部明令废除对宗教的限制,但当时对宗教有迫害性的各种法律大都无形中被搁置起来,虽未废除也不执行了。这里所说的“原有的法律”指的就是这些被弃置到一边的宗教迫害的法令。——译者

    ⑤法国的基督教新教教派。路易十四废除“南特勅令”以后,对胡格诺教派大肆血腥迫害:如用酷刑逼他们改做弥撒,拆散他们的家庭,男的送上船去摇桨,妇孺被捆绑起来逼着改变信仰等种种令人发指的暴行。——译者

    看看他们是怎样报答老王这种仁慈待遇的吧!他们拿起武器来反对小王,把他打败、追捕、俘虏、囚禁,最后竟至悍然杀害了奉天承命的一国之主。他们毁灭了政府的灵魂和本质,拥立一个卑鄙的骗子①,他既没有君临天下的资格,又不懂治国的经纶,只能用野蛮的暴力、阴谋诡计和血腥而肆无忌惮的国务会议来弥补这种缺陷。

    ①指后来被推为护国主的克伦威尔。——译者

    要是国王詹姆斯一世充分执行了法律,对他们进行严峻的惩处,就可以把他们从国内清除,而结果很明显:他的儿子就决不会被他们杀害,一代国祚也不会断绝。断送了他的后嗣,破坏了国家安宁的,就是由于他对他们失之过宽。一个人一定会这样想:不从国教者的心里既然明白,他们曾以国内战争和难以容忍的暴虐迫害两次报答我们早先的宽厚,要是仍然以为我们还会听信他们的甜言蜜语和哀求而和他们讲什么“和解、宽容”的话,那他们可真够不知耻的了。

    不,以往的事实教训我们不能再对他们宽大为怀了。在他们得势的时候,他们没有一次对国教不是尽量苛刻对待和竭力排挤侮弄的:在他们成立共和国①的那段得意时期中,他们对信从英国国教的保皇的贵族讲过什么“和解、宽容”吗?他们当初又是怎样绑架英国贵族勒索钱财,而不管这些人是否真正为国王打过仗;怎样逼迫人们拿出自己的产业来免祸,害得他们全家挨饿的呢?他们当初是如何对待英国国教的圣职人员的呢?他们解除牧师的职务,侵吞教会的财产,把教会的土地拿去分给他们的士兵,把国教的牧师从教堂中逐出去挨饿……。现在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时候了!

    ①指查理二世复辟前的共和政治时期,自1649年起到1659年止。——译者

    仁慈和博爱是英国国教一贯遵循的原则,显而易见,她对于不从国教者已经实践了这种美德,甚至都超过了他们应得的限度,直到她本身感到匮乏,实际上苛待了自己的教徒;尤其是已经提到的国王詹姆斯一世,实在宽厚得太过分,如果他早把我国的清教徒清除干净(他早就有这样做的机会),他们就不可能象后来那样欺凌国教了。

    在国王查理二世时代,国教是如何以德报怨的呢?它不究既往,宽恕了他们那种血腥的罪恶,除去僭用法庭名义的弑逆者以外①,没有一个人为那场不应有的战争所流的全部鲜血受到过惩处。詹姆斯国王皇恩浩荡,宽仁大德,抚助他们,宠信他们,任用他们,行仁政,轻刑典,有时候甚至不听议会的劝谏,给他们以信教的自由。但是他们又是怎样恩将仇报的呢?他们筹划了卑鄙的莱府阴谋②,企图废黜和刺杀国王以及他的继承人。

    ①1649年,英国革命势力为审判国王罪行,曾成立了由一百三十五人组成的最高特别法庭。复辟后,十二名曾经参与判决查理一世死刑的人被反动势力处死,而且连克伦威尔的尸体都受到了侮辱。所以下一句话显然与事实不符,是笛福的讽刺。——译者

    ②1681年辉格党人的议会被解散后,一部分军人密谋在莱府(RayHouse)暗杀查理二世,并未成功。——译者

    仁慈就象是这支皇族的先天品质一样,詹姆斯国王即位以后,也对他们特别恩宠,连他们和蒙茂斯公爵③串通谋反这件事都没有使国王对他们严加追究。这位想错了的君主打算用仁爱和温情来感化他们,明令公布给予他们普遍的自由④,宁愿委屈英国国教而不愿让他们不满,但是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以什么报答他的。

    前一朝(威廉三世)的情况人们记忆犹新,无需多加赘述。他们干了些什么呢?他们打着和国教同心协力⑤平息民愤的幌子,和一些误入歧途的绅士们联合起来把事情弄到如此极端的地步,竟至废黜了那位已故的国王,好象不把那位国王搞垮就不足以平民愤似的。这就是他们的癖性和他们所说的和解与仁爱的一个实例。而在他们的国王当政时期,他们的气焰高到了什么程度呢?他们如何钻进了一切有利可图的重要部门,怎样用曲意奉承博得国王的宠信,优先占据国家要津,以及他们如何独霸牧师的职位,特别是他们的政绩多么可怜,所有这些事实都彰明昭著,不需要我们再作任何评论。

    ③1685年,蒙茂斯公爵发动反对詹姆斯二世的武装政变,失败后,蒙茂斯本人被捕处死。——译者

    ④⑤詹姆斯二世蓄意恢复罗马天主教,他发布“信教自由会”正是为了实现这一阴谋,所以招致国教派和清教徒的一致反对(英国在亨利八世进行宗教改革后,国教与罗马教廷断绝了关系)。所谓“和国教同心协力”,指的就是这件事。在策划迎接威廉入英的时候,有一部分托利党人参加。文中所说的“误入歧途的绅士”就是指的这些人。——译者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向我们谈了这么多的“仁慈”、“宽容”和“团结精神”,而他们自己在这方面做得怎样呢?这在苏格兰表现得极为明显。如果有人想要看看不从国教者的仁爱精神,那就请他仔细看看苏格兰吧!他们完全征服了那里的教会,粉碎了各派神圣的教团,镇压了主教派教社,取得了绝对的胜利。他们并且认为战败者已经一蹶不振万难再起了,这种情况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不过他们也许会发现自己是想错了①。现在,我们可以向他们那些厚颜无耻的宣传家和观察家提出一个再适当不过的问题:请问,主教派教徒在苏格兰得到了苏格兰长老会教社多少宽恕和恩惠呢?然而我敢代替英国国教担保,不从国教者在这里仍然会得到同样多的宽恕和照顾,尽管他们理当受到排斥。

    ①在苏格兰,长期以来存在着复杂的宗教纷争。威廉入英后,鉴于詹姆斯党在苏格兰的势力庞大,便出兵苏格兰,粉碎了詹姆斯党人的力量,立长老会为苏格兰国教。虽然其他教派受到一定的排挤,但威廉实行的主要仍是信教自由政策,而且使政教分离,以世俗人代替教士掌握政权。不久以后,苏格兰便与英国合并。——译者

    从一篇记载苏格兰主教派牧师的痛苦情况的短文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们曾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他们不仅失去了教会的俸禄,而且在某些地方亲身遭到劫掠和侮辱。凡是不信奉苏格兰国教的牧师都被赶出了教会,他们拖着一大家子人,生活没有一点着落,连勉强能够糊口的救济金都得不到。这帮人的残酷行径难以一一列举,在这篇短文里就不打算多谈了。

    现在,他们感到自己大祸临头了,为了不使那片遥远的乌云也出现在英国的上空,他们实行了真正的长老派政策,鼓吹英格兰苏格兰合并,让英国教会和苏格兰教会合而为一,让他们的长老派议员坐进我们的下议院,让他们那些装腔作势的僧侣参加我们的教士会议。假如再让我们这些狂热的辉格党政治家继续掌权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那真是只有上帝知道了。不过,我们希望现在用不着再担这分心了。

    某些异教派有这么一种打算,他们开始恐吓我们说:如果我们不和他们携手合作,他们就要在王位继承问题上和我们再启争端①,一待女王陛下百年之后,他们便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挑选一个国王。

    ①1701年,托利党和辉格党在王位问题上达成协议,通过“践祚令”,规定安娜女王如无子嗣,则以汉诺威家族入继。这说明资产阶级和贵族缙绅都反对维护罗马天主教的国王。但当时也有不少托利党人希望斯图亚特氏复辟。——译者

    如果他们不肯同意,我们就强迫他们同意,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有能力这样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到目前为止,这些王国的王室①并没有否认自己的继承权,他们可以重新继承王位。如果苏格兰不想拥戴有继承权的君主,而要自行推选政府,那么英国便可以不顾他们那个荒谬的践祚令,支持拥有正当权利的继承人,帮助他即位,因为英国并没有答应在这方面受任何约束。

    ①指兼领英国和苏格兰国王的斯图亚特家族,例如詹姆斯一世即苏格兰王的詹姆斯六世,詹姆斯二世同时为苏格兰的詹姆斯七世。——译者

    这就是这些绅士们的嘴脸,这就是他们在国内外对待教会的方式。现在,让我们看一看他们硬说我们应该照顾他们,应该继续对他们容忍所举出的理由吧!

    首先,他们说他们人数众多,在国民中占的比例很大,因此我们不能镇压他们。

    关于这个问题,可以作如下驳斥:

    1.他们并没有法国的新教徒那样多,可是法国国王却能够迅速地把他们从国内清除出去,直到现今我们也没有发现法国国王对他们有什么怀念②。

    ②路易十四对新教教徒的迫害引起人民大量逃亡国外,若干年间,偷出国境者达数十万人之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工匠和商人,使法国的国力受到很大损失。——译者

    同时,我并不认为他们的人数真有他们所吹嘘的那样多。他们的党派要多于他们的人数,那些误入歧途的教徒受他们甜言蜜语的欺骗和引诱,暂时和他们结成一伙,扩大了他们的党羽。然而,一旦政府当真动起手来,这些人便会睁开眼睛,象人们常说的那样:树倒猢狲散。

    2.人数越多,危险越大,所以就更加需要对他们进行镇压。由于我们没有及早把他们彻底消灭,上帝已经让我们受够了他们的骚扰。

    3.如果我们不准备镇压他们仅仅是因为担心我们的力量,那我们就理该先试一下,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这个力量。在我看来,这件事并不困难,如果合适的话,我可以列举各项具体实行的方案和手段,不过我深信政府一定会想出种种有效的措施,把这些祸根从我国国土上连根挖掉。

    其次,他们的另一个理由是:现在正值战时,我们需要联合起来反抗共同的敌人①。

    ①指和英国作战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四。——译者

    我们的回答是:如果不是他们挑衅,这个敌人并不会与我们为敌。人家本来挺安稳,丝毫也没有打扰或侵犯我们,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人家轻动干戈。

    此外,我们坚信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也对付得了这个敌人。因此,我们凭什么因为有外敌当前就要和他们联合呢?如果我们不和他们联合,难道他们就要倒向敌人那边去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