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27）

    汉高祖刘邦共有八个儿子，其中梁王刘恢、淮阳王刘友、赵王刘如意都死在吕后手上。淮南王刘长死在槛车之中。不得善终者占其一半。另有汉惠帝刘盈因母亲吕后刑戚夫人为人彘而郁闷病死，燕王刘建虽因早死而得善终，但其独子又死在吕后手上。这样一个汉代开国皇帝诸子的下场，不及普通的老百姓。这真是值得后人叹息的。

    （取材自《史记·孝文本纪》、《史记·淮南衡山列传》、《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60．周勃下狱

    陈平、周勃迎立汉文帝后，陈平认为，周勃亲自带兵诛杀诸吕，功高，地位也应该高于自己，想把自己的右丞相位置让给周勃，于是称病在家。汉文帝初立，看到陈平请病假，有些奇怪，于是问其原因。陈平说：“高祖时，周勃功不如臣。但诛杀诸吕时，臣功亦不如周勃。愿以右丞相让给周勃。”汉制，右高于左，所以右丞相亦高于左丞相。于是，汉文帝遂以周勃为右丞相，位次第一，赐金五千斤，食邑万户。以陈平为左丞相，位次第二，赐金千斤，增封三千户。

    过了一阵子，汉文帝逐渐明习国家事务了，上朝时问右丞相周勃说：“天下一年之间断狱多少案件？”周勃谢说：“不知道。”汉文帝再问：“天下一年之间钱谷出入几何？”周勃又谢说不知道，汗出沾背，愧不能对。汉文帝再问左丞相陈平，陈平说：“这类事有专门的大臣管。”汉文帝又问：“什么人管!”陈平说：“陛下要问断狱的事情，应该问廷尉；问钱谷，应该问治粟内史（掌管粮食税收的九卿之一）。”汉文帝又问：“如果这些事都有人管了，而君应管什么事呢？”陈平谢说：“恕臣无罪！陛下不因为臣不材，使臣担任宰相之职。宰相的职务上辅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按万物生长的规律抚育之；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汉文帝称赞陈平回答得好。

    右丞相周勃大惭，出来以后责怪陈平说：“君过去为什么不教我怎样回答皇帝的问题!”陈平笑着说：“君居其位，不知该做些什么事情？况且倘若陛下问长安中盗贼有多少人，君如何能勉强回答出一个数字呢？”于是绛侯周勃自己知道能力不如陈平远矣！过了一阵子，有人劝周勃说：“君诛诸吕，立代王，威震天下，如今受厚赏，尊宠已极，久之祸将及身。”周勃亦觉功高自危，于是称病，交出右丞相印，要求免职。汉文帝同意了，只剩下陈平一人担任丞相。

    汉文帝二年十月，陈平死了，汉文帝复任周勃为丞相。

    周勃为丞相，每次退朝趋出时，都有志得意满之色，汉文帝对周勃态度也很恭敬，常常要目送周勃退朝。袁盎时为中郎，对汉文帝进言说：“陛下认为丞相是什么样的人？”汉文帝说：“社稷之臣。”袁盎说：“臣以为绛侯是所谓功臣，不是社稷之臣。社稷之臣应该是与主上同休戚，共存亡。①①原文是：“主在与在，主亡与亡。”过去有两种解释。一种解释是：“主，指刘氏。主在臣与主同在，主亡臣与主同亡。”另一种解释是：“主在，臣与主共同治理国家；主亡，臣坚持原主在时的政令。”我以为理解不可胶执。袁盎为人有纵横家作风，说话常过甚其辞，不如意译。吕太后时，诸吕用事，擅任相、王，刘氏不绝如带。当时绛侯为太尉，主兵权，不能纠正其事。吕太后驾崩，大臣相与共诛诸吕，太尉主兵权，正好遇到机会而成功，这是所谓功臣，不能说是社稷之臣。如今丞相有骄于主上的态度，陛下如再谦让，臣主双方都失礼了。窃为陛下所不取也。”此后，汉文帝态度就比较严肃了。丞相周勃和袁盎的哥哥袁哙是好友，后来知道是袁盎向汉文帝进言，便责备袁盎说：“我和你哥哥是好朋友，你如今却在皇上面前说我的坏话。”袁盎不肯认错。

    汉文帝在二年十月曾下诏书说：“朕听说古者诸侯建国千余，各守其地，以时入贡，民不劳苦，上下欢欣。如今列侯多居住长安，所食封邑离长安远，吏卒运输供给过于劳苦，而列侯也没有机会教训其民。自令下后，居长安的列侯一律回自己封邑，如有担任官职及有诏书指定留长安的，则遣其太子回封邑。”令下以后，还有不少列侯不肯离开繁华的长安。至汉文帝三年冬十一月，文帝又下诏周勃说：“前日诏遣列侯回自己封邑，或有未能行者。丞相朕之所重，望丞相为朕树一个榜样，首先回自己封邑。”于是绛侯周勃免去丞相职务回绛县（今山西侯马市）。汉文帝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