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36）

    齐军既败，诸侯之兵都回国了，唯有乐毅带着燕兵继续追击，一直追到齐国都城临茁，烧掉齐国的宗庙宫室，尽取齐国都城中的宝货、财物、祭器，运回燕国。燕昭王十分高兴，亲自到济水劳军，对将士们论功行赏，封乐毅为昌国君。于是，燕昭王带着乐毅所夺来的齐国宝物回燕，而使乐毅继续带兵追击齐国败军，攻打齐国其他城市。

    （取材自《史记·燕召公世家》、《史记·乐毅列传》、《战国策·燕一·燕昭王收破燕后即位》）

    98．燕惠王中反间计

    燕国上将军乐毅带兵在齐国打了五年，连下齐国七十余城，凡是打下来的齐国城池，全部改为燕国的郡县，只剩下莒、即墨两城未下。这时候，正好燕昭王死了，其子立为燕惠王（前278——前272）。燕惠王当太子时就和乐毅不对头，于是燕国国君和军事统帅之间，由于新王即位而出现了裂痕。

    当时乐毅正包围着齐即墨城，齐国守城的即墨大夫战死，城中吏民公推田单为将军以抵抗燕兵。田单原来只不过是齐国都城临菑城内的一个小小的椽吏，但是他在领导同族人从临蕾城撤退时，表现出了很高的领导能力和应变能力，使一族人都能安全地撤退，从而受到了人们的拥戴。田单利用燕惠王同乐毅之间的不和，派人到燕国去散布流言说：“齐闵王已经死了，齐国总共只有两座城池没有被乐毅打下来。乐毅怕燕国新王把他杀了，不敢回燕国，想自立为齐王。但是因为齐国百姓不服他，所以故意留下这两座城池不攻下来，争取时间收复人心。齐国人只怕燕国另外派将领来，如果另派将领，即墨城很快就会被燕国攻破了。”原来，乐毅打仗很有本领，田单巴不得燕国换掉乐毅而另派将领，这才造作这个谣言。果然，燕惠王因为原来就对乐毅不满，所以很轻易地上了谣言的当，立即派大将骑劫到齐国去代替乐毅，并且召乐毅回燕国。

    乐毅本来在燕惠王继承王位后就有些担心，现在一看，果然苗头不对。这下子他可就难了，回燕，新王关系不好，处境危险；留齐，也没有可能，只得转而投降赵国。赵国给乐毅以很高的地位，封乐毅为望诸君，利用乐毅曾经连下齐国七十余城的声望，使燕，齐两国不敢轻易用兵于赵国。

    骑劫代乐毅为将后，齐田单大败燕军，杀骑劫，收复七十余城。

    燕惠王这才感到懊悔，而且怕赵国利用燕国新败于齐的机会，派乐毅带兵攻打燕国，于是使人带信给乐毅说：“先王把整个国家的军队都交给将军，将军大败齐国，天下莫不震动，寡人是时时刻刻记住先生的功劳的。正好先王过世，寡人新即王位，左右对寡人起了错误的影响。寡人派骑劫代将军，是因为将军长久暴露于国外，过于辛苦，所以召将军回国小作休息，商量国事。将军误解了此事，因为以前与寡人有过节，便离燕而去赵。将军这样为自己打算也是寡人能够理解的，但是将军又何以报先王的知遇之恩呢？”

    乐毅于是给燕惠王回了一封信，说明自己确是受燕昭王知遇之恩，很想尽忠报答燕昭王，大破齐国，为燕国报仇雪耻的。信中说：

    “臣听说，善于做事者不一定就能善于成功，善始者不一定就能善终。过去伍子胥受信用于吴王阖闾，使吴国一直打到楚国的都城郢城，到吴王夫差继承王位时，不听伍子胥的意见，把伍子胥装在皮袋里沉入江中。吴王夫差不能认识到照伍子胥的看法可以立功，所以杀了伍子胥也不懊悔；伍子胥不能早些料到国君同自己看法相反，所以一直到投入汪中以前还不能见机而作。

    “况且立功业而自己不受害，使先王（燕昭王）的功绩得以昭明，乃是臣之上计！遭到毁辱之诽谤，使先王对臣的信任受到损害，乃是臣之所十分害怕的事！臣受先王之恩，即使身临无法预见的罪名，那些为了获取个人的好处而有害于燕国的事情，也是臣从义出发所决不肯做的！

    “臣听说古之君子，绝交不出恶声；忠臣离开了自己的国家，也绝不忍为了成立声名而说国君的坏话。臣虽不才，也一再受到过君子的教导，懂得为臣之道。恐怕大王听信了左右亲近者的话，不能深察远在赵国的臣的想法，故敢献书以闻，请君王留意！”

    这封信，引用了伍子胥死在吴王夫差手中的故事，十分含蓄而又明确地向燕惠王说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