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四章(4)(2/2)

属于在古巴和中亚为美国政府工作的哈利伯顿公司。还有很多公司的名字不为人所知,像Dvn Corp,属于汤普森·拉莫·伍尔德里奇公司的Vinnill公司和属于诺思罗普·格鲁曼公司的Logicon公司等。

    自然,雇佣军的收入也往往非常丰厚,因为在全球,这类市场总金额高达1000亿美元。

    “MPRI由此获得丰厚的收入,其年收入超过1亿美元,主要来自五角大楼和国务院的合同。为其工作的退役军事人员获得的薪金是他们从五角大楼所获数额的2~3倍,外加退役津贴、购股选择权和401(k)方案之类的公司津贴。”①

    值得注意的是,这类私人雇佣军不仅仅参与政府行为,也参与黑暗的牟利活动,“在波斯尼亚,Dvn Corp被雇员发现操纵是一个逼迫年轻妇女充当**隶的集团。他们没收这些妇女的护照,然后逼她们卖淫。在克罗地亚,由MPRI训练的当地武装利用所学,制造了最恶劣的‘种族清洗’事件,造成一万多人无家可归,数百人丧生。”②

    为什么雇佣军开始大行其道?因为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人们尽量避免大规模战争的爆发,全球化中的国家利益也是多元化的,每一个国家都需要把触角伸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大国。跨国公司既是独立的商人又是谋利的最好工具,它的触角与国家不谋而合,它的利益与国家紧密相连,这就是复杂的网络中的游戏。

    为什么提及这些?在这里不得不简单提及跨国公司和它的雇佣军,是因为中国如果走向世界,发展自己,那么中国就不得不面对这些——无论是跨国公司诱人的技术还是丑陋的行为,都是我们需要认真考虑和处理的问题。

    ●家族利益与国家利益

    “中世纪后期,以卢卑克为中心的汉撒同盟和奥格斯堡等南德城市里以富格尔为首的家族式商社,分别从事北欧地区和阿尔卑斯山两侧的转口贸易,使14到16世纪的德意志成为欧洲最富庶的地区之一。富格尔家族在雅各布这一代曾垄断欧洲的银、铜和水银矿。该家族出资55万盾帮助马克西米里安一世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1493~1519年),皇帝授予他铸币权。在15~16世纪,德国农民的所有封建义务都逐步转为用货币支付。1470~1530年间,德意志在经济方面处于欧洲首位。”⑥

    这就是家族利益与国家利益之间的关系。

    这是一个利益纷争的世界。在这复杂的舞台上,家族又是一个贯穿整个文明史的主要演员,家族为了权力、利益、名誉和传承而在舞台上极尽所能,他们的表演和实力绝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伟大帝王——其实,任何一位帝王也是一个家族的成员。利益家族化自古就是一种趋势,而家族历史往往成就了世界历史。

    自从人类社会形成以来,家庭就成为社会基本的单元。人类社会就是由千百万个家庭组成的,以家庭为核心和模式,逐渐形成了以父与子、师与生、主与仆等关系而构成的权力—利益网络。自古至今,社会文明和科技一直在进步,但这种网络却没有什么改变。在历史中,往往形成一个地区为一个家族所主宰,而整个国家又为更强大的家族所控制,形成众多家族围绕一个核心家族运转的情况,而这个核心家族又通过这些众多的家族支配整个民族和国家,而这个国家又进而对周边的国家施加影响,这就形成了一个体系。

    在历史上有许多著名的大家族,如欧洲的哈布斯堡王室、霍亨索伦王室、被誉为欧洲第六帝国的罗斯柴尔德家族、中国的蒋宋孔陈四大家族、美国的肯尼迪家族、杜勒斯家族、洛克菲勒家族以及现在掌控美国的布什家族等。威斯特法利亚体系的建立标志是欧洲的神杖落地,从此开始了一个王冠之上的时代。哈布斯堡王室算是最灿烂的——在1348年,哈布斯堡家族首先成为奥地利大公国的大公,然后一直被选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一直到19世纪初(1806年)才黯然退出欧洲舞台的中心位置。在中国和欧洲,甚至是继承希腊共和思想的罗马帝国,“家天下”的统治思想一样根深蒂固。在中国曾经有着世界最典型的家族统治。每当统治国家的核心家族改名换姓就意味着改朝换代。在欧洲尽管实行的是迎请异地君主治理国家的方式——这种方式对中国人来说颇为不可思议,但在本质上并没有多大区别,欧洲的各个王室是有着严格的通婚规定的,也就是说整个欧洲的各个王室实际上都是处在一个姻亲网络中的,如英国女皇伊丽莎白患有血友病,这成了验证她是否具有欧洲真正的皇族血统的鉴定标准之一。另外,从拿破仑统治欧洲时任用了众多其平庸的兄弟和亲戚也可以看出,拿破仑妄图成就拿破仑家族一统欧洲的野心。

    在现代国际政治中,以民主和自由思想为基础的现代社会,丝毫没有影响家族在社会和国家政治中的作用——实际上只要有财产等利益的私有化存在,就会有家族的存在。这很明显,财产的转移首先就是在家族内部开始的,家族在社会中是最有共同利益和权力的共同体,因而也就形成了最严密的家族体系。从西西里岛的黑手党到美国的肯尼迪家族,都证明了现代社会中家族的重要性。

    自然,家族社会并不一定就是一个高效、稳定的社会,家族中的每一个成员并不都是杰出的管理天才,如拿破仑家族中除了他本人以外,其他的都属于只能给家族带来负面影响、甚至麻烦的人;中国的皇帝中也经常见到毫无作为的家族成员。但更重要的还是在于这种家族利益并不都是和国家利益一致,导致家族利益与国家利益失衡的状况出现,这是家族统治的必然现象,因而,这种矛盾就成了国际政治中可资利用的一个因素。

    当然,家族利益与国家利益有时也是一致的,如日本天皇家族与日本的战争命运就是相一致的。同样,上世纪20~40年代,中国的利益与蒋宋孔陈四大家族的利益大体是相一致的——如果日本占领了整个中国,必然要大大削弱这四大家族的势力。英国皇室也同样面对纳粹帝国的考验。但更多的时候,家族讨论的是如何巧妙利用统治权力为家族谋利,以及怎样规避家族利益与国家利益相冲突时的风险。对任何居统治地位的家族来说,最好的状态都是家族利益与国家利益双赢,最差的情况就是无论怎样都会导致两者相冲突,并且难以保全其中任何一者。如菲律宾的马克斯家族在身败名裂的最后时刻,整个菲律宾不但因此流失了上百亿美元的财产,而且马克斯家族在菲律宾的势力也从此不再辉煌。

    上溯布什的家族史,可看到这个家族原来具有英国国王亨利三世的血统,而且老布什在二战结束复员后,在进入耶鲁大学学习前,与芭芭拉·皮尔斯结婚。芭芭拉·皮尔斯是美国第14任总统富兰克林·皮尔斯的后代,也属名门之后。因此可以说布什家族是当之无愧的名门望族。布什家族到了现代达到了家族的巅峰,父子二人相继成为美利坚帝国的总统,使这个家族成为美国名副其实的第一家族。其声望及权势实际上已经超越了60年代声名显赫的肯尼迪家族。老布什的严谨刻板与小布什的朴实无华使这个家族更具有平民风范,与肯尼迪家族那种显赫、富贵、风流与命运多舛截然不同。小布什的祖父是普雷斯科特·布什,其在1952~1966年间就一直担任参议员;老布什在1966年间当选参议员,先后担任过中央情报局局长、驻联合国大使及副总统等要职,一直是处于美国的政治权力核心之中;从1989年到1993年担任美国第41任总统。而布什总统的弟弟杰布·布什则是现任佛罗里达州州长。可见,布什家族对政治的领悟比肯尼迪家族更为深刻,也更为深入美国的政治核心。

    布什的祖父普雷斯科特所在的哈里曼财团,不仅在德国从事金融投资的活动,也同样从事间谍的活动,这和老布什后来出任中央情报局局长一职不无关系。就是在布什没有从政之前的商业活动中,也有众多间谍的影子,如1948年,老布什从耶鲁大学毕业后,在从事建设的联合大企业德雷瑟工业公司下属的一家子公司工作,这家子公司实际上就是中央情报局的一个情报源。还有老布什与人合作经营的石油公司也一直与中央情报局合作着。因而,老布什的情报资历颇为深厚,在福特政府时期,老布什就任中央情报局局长;从1981年开始,布什在两界里根政府中担任副总统,同时兼任国家安全委员会内设置的危机管理系统的负责人,他实质就是情报与秘密活动的总协调者。

    无论什么样的家族,实际上总是遵循一条“经济—家族—政治”的逻辑,也就是“利益—人—权力”这样一条准则。从布什的祖父普雷斯科特开始就是遵循从经济入手,进而深入政治,再谋求将政治与家族经济统一运筹,纵横于利益与权力之间。普雷斯科特给布什家族留下的家训是:“生为男人首先应该赚钱,接下来是养活家人,最后可酌情献身公职。”老布什严格遵守了这个家训,首先进入商界,获得金钱支持之后,然后再从容应对政治考验。而普雷斯科特本人也是走同样的路,他在上世纪20年代主要在其耶鲁大学同学罗兰·哈里曼的投资银行W·A·哈里曼公司担任董事。哈里曼是一位颇具头脑的投资者,他看到一战后一片废墟的欧洲必然要开始大规模地重建,而作为战胜国的美国必然要开始大规模地收获它对这场巨大战争的投资。因此,哈里曼购买了大量的德国债券,由此建立了哈里曼财团,这个财团也就和德国有力地直接联系起来。此时,作为哈里曼财团的德国伙伴之一的德国钢铁财团——蒂森集团,也将财团的政治投资放在了冉冉升起的阿道夫·希特勒身上。哈里曼和蒂森共同在纽约设立“联合银行”,这样可以保证有大量的资金投资在新兴的德国。普雷斯科特为该银行的重要董事之一,也就参与了这场既为家族利益获利又直接支持了德国纳粹的商业活动。商人也许没有政治主张而只有利益,但往往正是各种庞大财团的利益在事实上形成了国家政治。如哈里曼财团就认为只有在欧洲一个强大的德国,才可以有效地阻止**俄罗斯的扩张。与其说是在两个同样富有侵略性的国家中作政治选择的话,还不如说是因为家族利益在此,别无更好选择。

    “只要能够获得政治和经济稳定,即使是独裁者也可与之做出交易。”⑦这就是布什家族为美国政治选择的原则。

    这种在世界通行的家族政治标准是一种自古就盛行的标准,人类的历史可以细化为各个家族的史书。同样,老布什曾出于家族的石油利益和国家的冷战政策支持过伊拉克的萨达姆家族;而小布什也曾与本·拉登及中东的一些恐怖集团作过交易。

    在政治—家族—利益的三角中,并非每一个人都要重复一遍从经商到从政的道路,往往是开创者就已经将这个家族引入到政治环境中了。在美国的深层政治中,尤其是核心层,说其主要人物肯定和以下两点有直接关系一点也不为过:一个是美国最有权势的各个家族利益的代表者,一个是对美国政策有重大影响的人。

    就以布什家族的美国总统决策圈内的人为例,副总统切尼是老布什时期的国防部长,国务卿鲍威尔则是那时的参谋长。鲍威尔无疑是第一次海湾战争时期的重要人物——鲍威尔本人也许是布什家族外围重要人物中没有大公司背景的少数人之一,布什选他显然是出于一种弥补,即对小布什外交事务缺乏深刻理解的一种重要的平衡。而切尼则很经典地诠释了布什家族和美国众多权势家族之间的紧密关系。切尼是哈利伯顿公司的利益代表者,哈利伯顿是得克萨斯州的一家石油服务公司。在第一次海湾战争结束后,他离开政府当上哈利伯顿公司的业务主管。这是多么好的安排:切尼当国防部长的时候进行了海湾战争,然后他就看到了商机,于是辞职,进入哈利伯顿,然后等待联合国对伊拉克解禁之后,切尼的公司就承包了战后修复工程——切尼指挥军队摧毁了伊拉克的一切,然后转过身来再扮演和平的修复者,他是台上台下的演员都做了,里里外外的钱都赚了,真是绝妙的安排。不仅如此,切尼在挣到钱后又再次返身成为白宫的副总统,之后不久就再次策划了第二次海湾战争,真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同样,拉姆斯菲尔德在1983年担任伊拉克特使的时候,可是对伊拉克的化学武器视而不见,实际上他就是伊拉克化学武器的输送者,那是因为那时候美国需要支持伊拉克对抗前苏联支持的伊朗,两伊战争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美国怎么会担心伊拉克的化学武器呢?就是伊拉克真的在两伊战场上使用了,美国也当没看见。

    考察家族与政治的关系,目的就是要利用这种家族与政治的矛盾和影响。如日本在二战中其实并不是像世人所认为的那样是无条件投降,如果没有保留日本皇室这一条件,很难说日本会抵抗到什么程度和什么时候,美国肯定无法和平登陆日本。而一旦日本皇室问题得以解决,日本投降也就顺理成章了。

    ● 非政府组织

    政府无疑是最有威信的社会组织,但它从来不是唯一的组织,社会往往需要各种各样的组织——从想推翻某个政府的阴谋组织到接待外星人的组织应有尽有。伴随人们个性空间的日益扩大和全球化交流体系的日益完善,各种非政府组织也日益繁盛起来。

    相反,全球化中的世界是一个使交流变得非常容易的世界,这种交流早就跨越了国界——思想、财富和技术从某一处到另一处早就没有时间和地理这个障碍了。所谓的障碍就是各国制定的不同制度,而政府这个组织的职责就是制定制度。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一个制度的制定者总是影响其他的制定者,如同全球的天气,某一地区的降雨与另一地区的干旱总是息息相关的。

    在今天的世界,由于外部的影响越来越严重和普遍,使得政府在其所控制的地理领土范围内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得心应手,对一些小国政府而言,有时简直就是举步维艰,甚至危机重重。在全球化从各个角落渗透到每一个国家的时候,国家往往不可能在所有方面都能面面俱到地应付,这就需要各种专业组织来对付。并且这种来自全球的影响也不是一个地方政府能够干预的,这需要跨越国家的专业组织进行协调和操作等。如国际卫生组织、国际基金组织,环境、河流、气候等所有方面在今天几乎都有了自己的组织,甚至有全球的漂流协会这样的组织。当然这些都是非政府组织,它们就是想摆脱政治的干扰。政府组织有时在这些方面反而表现得有些迟钝,力不从心。相比之下,一些大跨国公司要远远比这些国家强硬得多。值得注意的是,有些利益集团操纵的非政府组织实力已经达到对抗政府的水平,如果是国际非政府组织对抗某一个弱小的国家政府,那么这个政府有时甚至会显得有些可怜。这些非政府组织是一些势力庞大的团体,它们甚至可能对政府权威构成威胁,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钻石联盟、绿色和平组织等。

    全球的各种非政府组织数量非常庞大,数以万计。由于这些组织都是某些专业领域的权威或者具有很高的号召力,所以它们也往往故意掣肘某些在它们看来不顺眼的政府。这其实就是一股社会力量,它们同样代表着社会中的某种利益,因此它们的力量实际上是很强大的,并且它们往往都是跨国组织,能够迅速作出反应和组织反对力量,它们也在事实上参与国家间的各种利益,尽管可能有着慈善的面孔,但其本质是相同的,如国际红十字会和国际红新月会等。

    民族国家在今天还是世界的主流,尽管全球化带来了在某些方面已经统一的全球社会,但民族国家的权威在未来可能还是会加强的,诸如此类的各种国际组织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还只能扮演二流角色。

    也许,如同股市需要反弹一样,国家政权的权威也并不是在全球化中一冲即跨的沙滩建筑,它仍有重新树立权威的可能。如美国就在不断地强化自己的国家权威,有些小国也在忙着修复它们近乎破产的家园,如阿富汗、伊拉克和一些非洲国家等。但这决不意味着非政府组织将会销声匿迹,正相反,非政府组织在未来将会越来越繁盛,并且这些组织往往超越国家界限,也往往能做到单一政府所难以做到的事情,最关键的是,任何一个组织都是一个利益群体,而世界就是由各种利益群体构成的,所以,无论强国还是小国都不得不重视这些非政府组织,它们的作用将会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