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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以假乱真黄盖受刑 认虚为实鲁肃说情(2/2)

,杀不得的──老将军准备大拆烂污了。

    周瑜见接令官举着行刑令奔得飞快,心中恨哪!你这家伙与黄盖有什么冤仇,却要跑得这么快?慢点好了嘛!──周瑜自己的计中有了漏洞,不怨自己思谋不周、却瞄埋怨别人其实这是规矩,接了行刑令一定要跑得快,又不能踱方步的。周都督不见别人来说情,心想,这怎么办?看到孔明坐在边上默不作声,便对他把袍袖抖抖:你出来做个好人吧!

    谙葛亮已把这出戏的前因后果都猜明白,原来周瑜根本没有安排劝客。心想,你真该死,苦肉计怎能没有劝客?现在叫我来劝,我不敢。你用得着我时,对我撩袍袖。这桩事情一过,你又要翻脸不认人,找我的麻烦。但这条计不能让你流产了。如果苦肉计不成功,没有人去诈降,赤壁不能烧,刘皇叔三分天下要落空的。我本人不可开口,但可以激动另一个人出来的。孔明对旁边的鲁肃看看……

    踱头因诸葛亮不理睬他,气得他一个人在那里发鲠劲,嘴巴里叽叽咕咕:“有恩报恩,有德报德。知恩不报,何异畜类也!”

    诸葛亮想,踱头骂起我来了。你骂我畜生有什么用呢?还是趁早出去讨情,老将军可免一死,苦肉计不至于出丑。孔明并不开口,只用羽扇的扇柄在鲁肃的屁股上凿凿,冷笑一声:“嘿……”

    鲁肃觉得有人凿他,还有笑声,回头一看不是别人,乃是诸葛亮。心想你还这么有趣,这么高兴?黄老将军人头将落地,大家都急得双脚跳,你倒还笑得出?瞎!我懂了。都督为什么老是要杀你?就因为他看到了你这家伙存心不良,将来要夺取我们江东的天下。我原来一直不信,为了你,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也疏远了。今日一看,都督目光敏锐,看人入木三分,我太老实了。你现在希望黄盖被斩,江东又少一位顶天立地的大将,将来你打过江东来就少一个敌手。都督要芟除蔡瑁、张允这两个大将,尚且要动一番脑筋,用一条反间计,而你看到都督斩黄盖,计都不须用一条,只要袖手旁观。所以你得意忘形,幸灾乐祸,用扇柄来凿我的屁股了。哼!你越是高兴,我越要与你斗口气。哪怕丢掉纱帽,我也要把老将军的性命救下来,偏不让你如愿。鲁肃想定主意,冲到帐口,对外面一望,只见接令官已经奔过三营,将到二营了。鲁大夫拼足力气,高减一声:“刀下留人!”

    到底是文人,你一声高喊,接令官还未听见,还在向前奔去。好在每座营里都有小兵,一营一营向外传出去:“站住!鲁大夫讲情!”“鲁大夫讲情!”

    喊声传到接令官的耳朵里,他马上脚步刹住。

    周瑜等到这个时候,见鲁肃站出来方才放心。

    但鲁踱头叫了一声刀下留人之后,自己还不敢上去与都督讲话。眼睛对两旁文武看看:大家看在我的份上,帮帮忙,一起出来讨情,人多力量大,胆子壮。

    众文武早就有心讨情,就缺少一个带头人。现在见鲁肃一声招呼,立刻从两旁-轰而出,拥到虎案之前一一施礼见都督。

    鲁肃说:“都督,黄老将军今日虽然出言不逊,冒昧虎驾,望都督念他三世旧臣,功高年迈,看在下官的份上,权且饶他。”“看蔡中份上。”“看蔡和份上。”两个小奸也跟在后面和调。但心里想,你只管杀好了,用不着看我们的面上。

    周瑜一看,帐上所有文武全都出来讨情,哪伯不是真心,也不得不找个下场势,顺水推舟了。唯有诸葛亮坐在边上,若无其事,漠然处之。都督看来今天这个计别人都瞒得过,又是瞒不过他。这家伙一副看白戏的面孔,杀黄盖本则是假的,随便谁来讨情我都肯给些面子的,何况是全体文武出而众口一词为老将军求情?便问道:“既然如此尔等可愿担保?”

    “下官愿保。”“末将愿保。”……“下官鲁肃,愿以合家性命担保。”

    “列位站过两旁。”

    “谢都督!”“谢都督!”……

    文武退到两旁站好。鲁肃相反走上一步:“都督,下官前去与老将军松绑。”

    周瑜想,好极了。苦肉汁未设一个劝客,这是我的一个忽略。现在你是自发出来劝的,也正是时候。等一下打到紧要之处,还拜托你再出来劝阻。此话我无法同你讲清,你去与黄盖松绑,正是机会,谅必老将军亦已发觉了这个漏洞,一定会同你讲清事情的原委,请你今天劝客做到底,所以点头道:“甚好。”

    那末,鲁萧为什么要去给黄盖松绑呢?他想,我要去向老将军申明一下,朋友干交万交,诸葛亮这家伙不能交。此人半吊子,有事有人、无事无人、你帮过他那么大的忙,我方才请他讨情,他理都不理,相反发笑,还用扇柄凿我的屁股,这个家伙恶良心。

    鲁肃听得都督允了他的话,便走下大帐,往营门口去、碰到接令官。告诉他都督不杀老将军了。接令官马上回到帐上,交回令箭。鲁肃到营前一看,黄盖跑在地上。连忙走过去,在他肩上一拍,道:“老将军受惊了,都督看在下官与众位文武的份上,赦免了老将军之罪。如今下官特来与老将军松绑。”说罢,与黄盖解去绳索,将他扶了起来。军牢手送上头盔、黄盖理好发帚,戴上头盔、外面一切收拾掉,不提。

    鲁大夫搀着黄盖,一路进来、一面说道:“黄将军,诸葛亮忘恩负义,下次你少与他同道。”

    黄盖毕竟老资格、听了鲁肃的话,心中暗暗好笑:你真是老实人。孔明先生料事如神,今天这条计看来难以瞒过他,他知晓是假的,所以不出来讨情。相反,都督老是要杀他倒是真的。上次我帮他的忙,也是因为都督设计害他之故。今天他怎敢冒险出来讨情?你只想其一,不想其二了。即使今天是真的要杀我。帐上同幕不计其数,也用不着他冒死为我说情,所以黄盖并不去接鲁肃的下文,只是在想,这杀头本则是假的,等一下挨打可是真的了。虽然脊杖从未尝过是何滋味,可想而知是十分厉害的。现在上半出戏总算演完了,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小**,下半出戏不知可能演好?

    老将军的思想全部集中在如何应付脊杖上面,根本没有想到叫鲁肃等一会再来讲情。所以踱头仍日被蒙在鼓里,不知是计。

    两人行至大帐口,站定身子。鲁肃对黄盖望了一望,这点规矩你总懂得的,用不着我来教你,应该到都督面前去磕一个头,谢一声不斩之恩。但是只见黄盖攥着拳头,犟着头颈、怒冲冲,气咻咻,根本没有去叩头谢恩的意思。他想,大概年纪大了,气昏了,不肯在年轻人面前低三下四,那末,我来提醒他一声:“老将军,上前叩一个头,赔一个罪,谢过都督不斩之恩,也就算了。”

    你这里情切切,要想平息将帅之间的风波:他那里火辣辣,故意要挑起事端。只见黄盖余怒复萌,对着上面大声道:“呸!要杀便杀,要斩便斩。老夫无罪,岂能与他叩头!”

    鲁肃想,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都督毕竟是都督。他已经听从文武谏劝,不杀你了,你还一点不甘退让,那我们作保的要担待不起了。

    鲁肃还想再劝,周瑜已经开口了。大都督本则余怒未消,所得黄盖这几句话立即火冒三丈,将虎案一拍。厉声道:“叱!大胆老不法,本则将尔斩首!只为看在两旁文武份上,饶尔不死,还敢如此猖狂,藐视本督!今日不将尔这老匹夫活活处死,难申军法禁令,难消本督心头之恨!”

    鲁肃想,一个嘴上不饶人,一个手上太无情,我再劝下去,恐怕连自己的性命也要搭上。吓得他连忙跑到文官班中站好。

    周瑜一声吩咐:“来,将这老不法拿下中军帐,除盔卸甲,用此大刑……”说时,对挂在两旁的脊社一指。但他心里在想,黄盖不知有没有同鲁肃说明?这五下行起来是很快的。如果这时没有人出来劝,事情又要弄僵,周瑜一想到这劝客问题心里一沉,思想分神了。所谓心无二用,嘴上的说话顿时会讲错。昨天晚上商量的时候讲明打五下,现在竟然会一个口误:“用此大刑,重责五十。”

    黄盖一听,你说得出真要死!这家伙好打五十下的?你以为是打军棍啊?这东西多打一下都受不了!

    周瑜的确是说惯了,因为皮鞭、军棍一打就是几十几十的。这“重责五下”讲起就不顺口。所以“五”字一出门,“十”字自然而然地从嘴里溜了出来。但是话音未落,周瑜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心想,要死了,这嘴巴怎么搞的,好多打四十五下?不把老头儿打成肉酱才怪呢?但在这种场合和气氛中、我又不能说是讲错了,再改过来。那不是变成了儿戏了吗,马上就会被两个小奸看破机关。不过归根结蒂还是个劝客问题,归罪于我的粗心。如果有劝客,我哪怕说打五百下也不用害怕,表示我心中实在愤恨之极。反而更加象:等到打了三下五下,劝客出来一说,余下的全部可以作废。倘若没有劝客,即使黄盖顶得住五十下,打完之后仍旧收不了场,只好不了了之,这出戏也就变成虎头蛇尾,还落个被人耻笑的话柄。

    当时,帐上众文武听说要打五十脊仗,个个吓出一身汗来。两个小奸也心中一震,觉得周瑜年纪虽比曹操轻,手段却比丞相辣。相爷最多只不过下令斩首,从来不用这种极刑的。这黄老头功绩累累,更非罪大恶极,用此酷刑,比起历代暴君来,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鲁肃这老实人已经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心想,早知道如此,我方才就不出来讨情了,还是让他引颈受戮,一刀两断了事。现在反而要活活打死,叫他受此皮肉之苦,因此踱头大哭黄盖:“老将军死得可怜……”

    他一边哭一边还在走。他已习惯了,遇事总要向请葛亮倾诉的,所以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孔明身边,伤心地哭道:“老将军死得可怜……”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朝诸葛亮身上甩。

    孔明想,你这个人真是,哭还要哭到我这里来。先生又用扇柄凿凿他的屁股,请你离得远点,我吃你不消;哭末少哭哭,待会儿出来劝劝是正经字。

    鲁肃回头一看,哦,我的眼泪鼻涕弄到他身上去了,诺葛亮是很爱清洁的。踱头脑子里想了孔明,思想也开小差了,嘴里就此哭道:“军师死得可怜……”

    孔明想。胡说八道。大庭广众触什么霉头!

    鲁肃发觉自己哭错人头,马上转口:“呃呃!老将军死得可怜……”

    黄盖想,我又没有死,还要再活几年哩,你哭什么呢?

    鲁肃想等你死了再哭,你听不见了。现在哭你能知道我鲁肃为你朋友在掉泪。

    这时,三班手下上来把黄盖拖下大帐,除去盔甲,上身穿一件短袄,下身剩一条单裤。用刑还管你罪人冷不冷,总不会让你穿了棉裤打的。再把他手脚捆牢,合扑按在地上。头对周瑜,脚朝帐口。在他胸部下面垫一块小方桌大小的垫子,因为一杖打下去,整个人都要弹起来、这块垫子就是为了防止震伤内脏。一个军牢手按住他的两条腿,另一个军牢手面对黄盖蹲在他的头顶前面,一手抓住他的白发帚,一手托起他的下巴。这个军牢手的责任最大,黄盖是否受得住刑,全凭他观察、掌握。如果一杖打下去老头儿眼珠向上一翻,厥死过去,他马上要叫住手。旁边急救的东西都齐备。一旦黄盖昏厥,第一步,先喷冷水;假如喷不醒;第二步就用粗纸煤往他鼻孔里熏烟,熏不醒,第三步用姜和醋在他他周身的几个穴位上擦,刺激神经,调和血脉使他醒来;再不行,那就不会醒了,刑毙大帐。所以,这个刑罚别说挨,胆小一点的人看都不敢看。地上一切准备好,两个动手拷打的军牢手把两根脊杖摘下来。从来不用,脊杖上面灰尘一层,军牢手抹一抹干净,呈到周瑜虎案前:“请大都督验刑具。”

    明知脊杖上不可能作弊,但这是规矩、手续,一定要都督检验一下,周瑜略为看了一看,道:“与我结实地打。”

    “是。”两个军牢手退下来,在黄盖的左右两边站好,准备轮流用刑。帐上虎威连连:“呼──”左边的军牢手先动手。

    这时,帐上许多文武都把脸别转,有的不敢看,有的不忍看。唯有两个小奸得意忘形,在全神贯注地看用刑,一点都不掩饰自己诈降的面目。

    那末,文武中间一个都看不出是在用计吗?并非。武将班中老都督程普,从上半出戏-开场,就感到今天的情况有些异乎寻常。虽说黄盖的脾气向来如此,不论是周瑜或孙权只要说错了话,他都要直言不讳地指正的,但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生硬,这样激动,这样咄咄逼人的。周都督也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昏庸、蛮横、以势压人过,尤其是对老将。再联想到昨天二蔡过江来,分明是诈降,大都督却并未深究其来意。竞收留了他们,并将鲁大夫骂了一顿,赶出大帐。似这种咄咄怪事是前所未有的,莫非里面有文章?所以方才杀黄盖时,程老要想出来讨情,结果又留住脚步,只怕破坏了周瑜的计谋。因此程普一直低倒了头在分析、思考。现在看到周瑜要用脊杖拷打黄盖时,更加深信不疑,都督果真是在用计,程老将军不愧是江东的首任大都督,有经验,有智谋,善观察,能分析。

    武将班中还有一个人也觉察到了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谁?非是旁人,乃是未来的江东第四任大都督,吕蒙,吕子明,即白衣渡江,袭取荆州,生擒关云长的大人物。不过,他虽然目光同样尖锐,但资格毕竟不及程普老,看破了是计,肚子里就搁不住了,忍不住耍踏出来问一声周瑜。当然不能直接了当地问,而且问得有点技巧。他装作走出来讨情的样子。人家讨请总是和颜悦色的,他却楞眉暴目,不象讨情,倒象讨债。拉直了喉咙南喊一声:“且慢!”

    军牢手立即住手。

    吕蒙从旁闪出,走上几步,故意走进虎案,面对周瑜,背朝众人。这样,面部表情别人就看不到了,然后把手一拱道:“都督!”

    “子明怎样。”

    “末将以为,黄盖乃是三世旧臣,都督岂能擅自将他责打?理当备一文书呈报吴侯,待等回文到来,再行定夺。望都督看在末将的份上,暂且造化了他。”说罢,对周瑜眨眨眼睛,歪歪嘴,挤眉弄眼,隐隐然,是不是计?

    周瑜一看,你这家伙聪明的,居然被你看出来了。便也以目光向他暗示,被你猜着。但是,既然你已与我说穿,那我就不能让你再留在帐上了。由此可见、你这个人毫无涵养,一点都按捺不住。如果等一下打到紧张的时候,别人都吓得要死,你却自以为得计,悠然自得。十分轻松,甚至对别人挤眉弄眼,打招呼,送消息,暗示这是假的,旁人知道还不太要紧、若被两个小奸看出苗头,那不是要闯出大祸来的么?本则我或许会留你做劝客,但现在黄盖已与鲁肃说过了,劝客只能有一个人多了反而要碍事。帐上除了我们两个主角和一个劝客外,不容许有第四个人知道是在用计。否则就有泄露机关的危险,你看诸葛亮这家伙门槛多么精,心里一清二楚,嘴上闷声不响,我拿他没有办法。而你我就必须赶你出去了。所以,周瑜对他也毫不客气地喝道:“呔!大胆吕蒙,本督执掌生杀大权,又有吴侯亲赐宝剑在此,谁人不能责,哪个不能打?尔竞敢在此胡言乱语──来,与我将这不法将吕蒙乱棒赶出中军帐!”说罢,对吕子明将袍袖一拂:虽然被你猜中是计。但戏不能给你看了。

    手下上来用乱棒向吕蒙打来:“走走!”

    吕子明双臂档开棍子,从乱棍下“蹬……”奔出中军帐、直到大营之外定,放声大笑,心想,都督的计、后然被我料着。但是再想想,倒有点后悔,下半出戏肯定还要精彩、紧张,我没有眼福,现在没法看了。吕蒙只好回转本帐,听候稍息。

    诸葛亮心中好笑:吕蒙这家伙不识相,不出钱看白戏,怎么还好指手划脚,多说多话。结果反而没有看。

    周瑜赶出吕蒙,又对军牢手命令道:“与我结实地打!”

    左侧的军牢手挥动脊杖:起个盘头,风声呼呼……

    脊校从上面打下来,旁边又是一声高喊:“且慢!”

    军牢手听得有人讨情、立即收住脊仗。

    只见武将班中闪出一员大将,乃是黄盖的门生水军先锋甘宁。甘兴霸根本不知是计,他只想到老师已经六十五岁了,此等极刑如何承受得起?我做学生的怎可以坐视不管,因此出来讨情。说道:“都像,想我家恩师大人年逾花甲,受刑不起,待末将代受此刑。”

    黄盖伏在地上听到甘宁这句话心里非常高兴。他想,这个学生多么有良心,虽则我们是假的,不至于会断送性命,但他竟然肯代我受刑。收到这样的门生,我的福份不算浅的。

    周瑜想,别说这是用计,即使是真的用刑,也不可以自作主张来代责的。

    不料你周瑜不同意,旁边的鲁肃倒十分赞成,踱头一边在哭,一边还在动脑筋,但想不出办法,知道都督这次是无论如何不肯赦免黄盖了。现在听到甘宁要代受大刑。心想,这倒是个可行之法,所以立即又站了出来附和道。“都督,就让甘将军代责了吧,──不过,甘将军你一人受刑五十下也担当不起,照下官看来,还是帐上列位每人担待几下,拼拼凑凑,合受了五十杖吧。”

    诸葛亮听了觉得好笑、只有你这踱头讲得出,刑罚怎么可以拼凑,变成募捐了。

    鲁肃还在思量,年轻力壮的大抵每人两下,其余的将军各挨一下;文官打不起的,就免了。“不过下官愿意担当半下。”

    发起人自己不在内是不行地,所以他带头认挨半下,以为榜样。

    孔明想,牙齿锋毒的,你这么讲了,等一下别真的挨了半杖!

    黄盖心想,虽则你们都是好意,但今天我们是用计,一下也舍不得让你们占去的,这五下是非打不可的。你们这时候不要多烦,赶快让我挨了五下之后再出来讨情吧。现在打又不打下来,这玩意儿老在头顶上呼呼地转,反而有点汗毛凛凛,神经紧张。

    周瑜对甘宁、鲁肃看看,你们哪怕想出再好的办法来,在今天的帐上也是行不通的,请你们死了这条心吧:“兴霸、子敬休得多言,退过一旁。”

    好办法不采纳,两人只得退下来鲁肃仍在孔明边上淌眼泪。

    周瑜喝道:“结实地打!”

    “是!”军牢手将手脊再起盘头。偌大的中军帐,周瑜坐在虎案后面,脸上都感觉到飕飕有风,两根雏尾微微抖动。啊呀,周瑜想,这样打下去太厉害,即使不打死,黄盖的杖疮一时也好不了,怎能过江去纵火?这时他才发觉第二个漏洞:没有通知军牢手作弊。现在怎么办?周瑜自作聪明,心想,讣我来补救一下,向军牢手作个暗示吧,所以用眼睛对军牢手一瞪,道:“与我结实地打!”──打得轻点!懂不懂?

    嘿,你周瑜简直把军牢手当作诸葛亮了!这些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仁兄啊!而且今天这出戏也唱得太象了,他们当然要与你都督密切配合。你现在这么眼睛一瞪,他们怎么会意识到这是打得轻点的暗示呢?那个军牢手想,我用了那样大的力,你还不满意,那我再起一个盘头,再加上几分力。“呼──”

    周瑜一看,不好了,这个家伙拎错秤纽绳了。我说反话,他当正话,叫他轻点,他反而打重。

    这时黄盖把两条腿一挺,收紧股部肌肉,准备挨他这么一下。

    此时帐上鸦雀无声,鲁肃也紧张得忘记了哭,只听得脊杖在空中挥舞的呼呼风声。等到“啦”一仗打下去,大家屏气屏得差一点接不上来。突然所得一声惊叫:“啊哇……!”

    周瑜一楞,怎么打在黄盖的身上,啊哇的声音却从边上传来呢?回头一看,原来是鲁肃,只见他双手捧住了屁股,紧闭着双眼,“喔唷”

    踱头的神经太紧张了。看又不敢看,只好闭着眼睛听。听见脊杖“呼──”作响,他的脑子在想,要下来了,要下来了,这一下不得了!听到“啪”地一声,他条件反射,“啊哇……”脱口而出。现在一听没有声音了,睁开眼睛一看,发觉大家都在朝他看。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不是打在我的身上。这样紧张的场面,我怎么好哇哇乱叫呢?踱头倒觉得难以为情了。

    那末黄盖这一下被打得如何呢?老将军眼珠往上一翻,呃地一声,昏死过去了。

    掌头的军牢手连忙叫一声:“慢!”

    用刑的军牢手就把脊杖搁在黄盖的腿上。

    周瑜看到如此情况,吃惊非小。心想。看来黄盖五十下受不住,就是五下也难挨。怪不得这种刑罚被人称为极刑,果然非同-般。如果黄盖就此不醒,那完结了。苦肉计不成功,反而杖死一个老将军,偷鸡不着蚀把米,我还有何面目在此三江总督三军!

    这正是:划策难知一弊在,使计方见百紕出。

    不知黄盖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