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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以假乱真黄盖受刑 认虚为实鲁肃说情(1/2)

    周瑜与黄盖商议好苦肉计,黄盖起身告辞。都督嘱咐他一路之上不要被人发觉,否则明日用刑时,大家就要起疑心;为何昨夜黄老将军从都督那里出来,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会不会他们暗中已定下的计谋?那事情就麻烦了,黄盖遵嘱而去。周瑜亦然安歇。

    一宵已过,直抵来朝。今天是十一月初十,是打黄盖的日子。周瑜一早起身,梳洗己毕,吩咐起鼓升账,同时命人去请诸葛亮。

    孔明听说周瑜请他上帐,立即猜到周郎今天要派人去诈降曹操。心想,我要识相,只带眼睛、耳朵,不要带嘴巴,天坍下来,与我无干,用不着我开口。所以先生今天是怀着不出铜钿看白戏的心情而来的。到中军大帐,见周瑜已经居中坐好,文武两旁站立,直至虎案之前,施礼道:“亮见都督。”

    “先生坐了。”

    “告坐。”

    军师在老位子上坐定。

    周瑜对他看看:我今天打黄盖,你或许会出来劝阻,因为你们是好朋友。那末,我打黄盖是假的,打你诸葛亮就是真的了。虽然,我目前暂时还不能杀掉你,那末先揍你一顿再说,解解我心头之恨也是好的。

    孔明坐在那里,眼梢的余光中发觉周瑜看着自己。心想,怎么?你又在动我的脑筋啦?嘿嘿!你也不看看我今天是什么面孔,这是一副看猴子出把戏的面孔!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我诸葛亮没有关系。

    都督见人已到齐,便开口道:“众位先生,列位将军,屯兵三江已久,至今末破曾兵。服看时将隆冬,风雪交加,更非长江决战之际。故而,本督意欲暂且休战,操兵两月。少停停众位将军前往粮营,向黄老将军领取本标人马两月军粮。待等来年春和日暖,再与曹操决-死战。列位看来如何?”

    站在武将班最后面的两个小奸蔡中、蔡和,所到周瑜打算关营闭寨,操兵两月。心想,很好,一俟机会马上要把这个消息密报丞相、请相爷率兵杀过江来,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哪里知道,今天周瑜这出戏主要就是演给你们两个看的。要你们中计,先将打黄盖的消息禀知曹操,使他事先有一个思想准备,然后这里再派人去献诈降书。这就是要你们将第一号假情报递过江去。二蔡如在梦中。

    两旁文武听到都督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却感到非常意外。大家心中不辨真伪,都不敢多讲。当时,毕竟是封建社会,等级观念十分严重,是谈不上什么军事民主的。大帐上讲话,须有一定的身价。身价高的,说错句把话,周瑜也情让三分,不与计较;身价低的,即使讲对了,面子攸头,都督当场也不会接受。所以,一时帐上寂静。周瑜连问两遍,毫无回音。作为统帅,坐在中间讲的话,讲得对,两边齐称“好啊!”讲得不对,大家也要应道“是啊”那么,这主将才有威信。现在,两旁一声不响冷了场,周瑜觉得没趣了。所以手往案角上一搭。头一低,两根雏尾挑在前面。

    诸葛亮一看,周瑜这个姿势是在等别人来抓他的辫子,站出来指责周瑜的,就是挨打的人。何以见得今天一定是用苦肉计呢?因为方才周瑜眼睛对我看一看,送过消息了,这就说明今天有人要挨打,故而他想把我拉进去,趁机也揍我一顿。既然要用苦肉汁,诈降者必是老将;既然还想把我也带进去,那挨打的人必定与我是相好。那末,看来周瑜选中的人,与我所想到的人是一般无二的。不知我猜得对不对,待我来看他一看,便有分晓。孔明听得铠甲锵锵之声,眼光一瞟,但见武将班中闪出一员大将,头上金盔显三叉,身上金甲放光华,胸前的胡须似银丝相仿。果然不出所料,老将黄盖。的确诈降曹操只有他最合适,但只因他年过花甲,曹操未必肯信,故而非打不可。孔明又对文官班中的鲁肃看看:想必你今天就是劝客了。因为此地三江口大营之中,找不出一个既有资格当劝客,又有能耐献降书的人物来。相比之下,还是你当劝客最为妥贴些。

    不料,周瑜没有你孔明想得那样周到。他根本没有安排劝客,踱头完全蒙在鼓中,所以,反而请葛亮料错。不过,不让鲁肃知道底细,倒也有好处。如果有意安排他做劝客,这老实人恐怕没有这么好的表演艺术,弄得不好露出马脚,就很难收场了。现在他以为是真的,所以他的感情也是真的。本来周瑜这出戏只演到七分,幸亏鲁肃这么一跳,假戏圆满收场。所以,鲁肃这个人物称为东吴书的书中之胆,每件重大事情都不能少了他。

    此时,黄盖走到虎案之前,一手撩须,一手驾宫指头对周瑜一凿,道:“都督,此言差矣!”

    两个小奸看了觉得奇怪:怎么江东的下属竟然可以对上司用驾官指头一凿?我们那里没有这种事的,丞相象阎王,两旁文武都象小鬼,见了他的影子都伯,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谁敢对他用驾官指头凿?

    两旁文武不介为奇:黄老将军的地位,别说是称年轻的都督,哪怕东家孙权坐在中间,只要说错了话,他照样也可以踏出来不客气地指正。

    周瑜听到黄盖说他错了,把头抬起来,和额悦色地看着老将军。因为是江东老前辈,都督装得卖他三分帐,说道:“老将军,本督怎样差了?”

    “大都督听了:鄱阳湖操兵一载方回,军士早已习练精锐,怎说又要操兵?苦再操兵两月,实是枉费军粮,吴侯亟望早传捷报,安定朝野,如今休战两月,必使上下人心浮动;倘被曹军顺流而下,乘虚而入,我军势成招架,反为人制、岂不可危?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朝’。纵然冰天雪地,也应为国杀敌。何况天气尚未大寒!都督,你道差也不差?”

    众文武听完黄盖这番说话,个个心中非常痛快、觉得老将军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心想,操兵本是为了作战,光操不战,操来何用?再说,军队到了战场上再来操兵,那还象什么军队?

    周瑜也感到黄盖言之有理。但是作为统帅,提出的主张一下子就被下属全盘否定,面子上下不来。所以,还要强调三分歪理,自圆其说:“老将军话虽有理,然而可知晓当初楚灵王强兵风雪,结果路毙雪中?本督身为统帅,理当体恤三军。”

    周瑜引用一段典故,来证明自己的主张不无道理。

    东周年间,楚国的国君楚灵王,在隆冬的天气,自己戴了貂帽,披了狐嵌斗篷,旁边生了火炉,而叫士兵上身赤膊,下面赤脚,穿一条短裤,在风雪中操练。表面上算是训练军队的意志,实则是在把小兵开玩笑,这就称为强兵风雪。结果军心动乱,部队哗变,一哄而散。楚灵王自己就倒毙在雪地之中。

    周瑜的意思是,前车可鉴,我应当爱惜兄弟。

    黄盖一听,马上接口道:“都督,此言又差了。”

    “怎说本督又差了?”

    “楚灵王历来暴虐兵卒,三军哗变,并非强兵风雪一次所致。吴侯一向体恤将士,都督向来爱兵如子,岂能比这无道暴君?”

    楚灵王是有名的暴君,向来把士兵当作奴隶,三军早就怀恨在心。强兵风雪只是事情的暴发点,实际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现在把楚灵工作例子,岂不是将吴侯和自己都贬作暴君了?

    “更何况为国征战,岂能与强兵风雪相提并论?”

    周瑜又被黄盖驳倒,自觉理屈词穷,无法正面与他论争,只得来个避实就虚,旁敲侧击:“老将军,本督意欲体战操兵,你莫非定要长江决战?”

    “都督此言又差矣。”

    “本督差在何处?”

    “请问都督,屯兵三江为着何来?”莫非为了操兵不成?决战决胜,破曹为国,此乃吴侯亲定之决策。如今营中上至将校,下及三军,个个摩拳擦掌,人人斗志昂扬,哪一个不想早日破了曹兵?怎说是老朽一人定要决战呢?”

    此时帐上虎威连连。两旁文武感到老将军话虽有理,但钉着都督横一个差了,竖一个差了,也太过份了。都督到底是都督,真的把他惹恼了,恐怕要与你不客气。

    二蔡此时幸灾乐祸,最好他们将帅争吵起来,事情闹得越大越有趣,对丞相越有利。所以,两个家伙摸着小胡子听得津津有味。

    周瑜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了,但又好象看在三世旧臣的份上。硬把火气压了下去,不再与你多讲,顺手从令架上拔一条令箭,唤道:“黄盖听令。”

    “黄盖在。”

    “本督付尔将令一支,任尔去与曹操长江决战。然而,可能必胜否?”

    黄盖一听,哈哈大笑:“都督,此话更差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战场风云,干变万化,岂为将者所能逆料耶!”

    这下周瑜实在按捺不住了,把令箭往桌上-碰,声色俱厉道:“唗!你这也不是那也不对,莫非有意顶撞本督不成?”

    “都督,此言越发地差了。大帐乃公论之地,谁人不能讲话,哪个开不得口?只要言之有理,何为‘顶撞’二字?”你为什么要召集文武?不就是为了与大家一起商议军情么?所渭虎帐谈兵,那是要大家来谈的。如果只能由你一个人说,你讲的又一定对,那末还需要这许多文武做什么?方才你自己问我们“列位看来如何”,而我一开口,你就说我顶撞你,这不是叫大家做木头人么?”

    周瑜想,我今天错之再错,从头错到脚了?开口就错,我讲一句,你批一句。都督怒不可遏,把脸一板,对黄盖骂一声:“我把你这老不法”,这时急坏了踱头鲁肃。起初见黄盖踏出来指点周瑜,觉得应该如此,讲得很对。后来是老头儿句句紧遏,追老虎上山,感到趋势不妙了。现在果然见都督恼羞成怒,翻下脸来。鲁肃想,倘然事情闹大,只会对曹操有利。大敌当前。大家齐心协力都来不及,怎能再兄弟阋于墙?踱头急得胡须乱甩。对黄盖看看,你就少讲一句了,赶快退下来吧!

    黄盖毫不示弱听到周瑜骂他老不法,岂肯罢休?顿时亦然怒目而视:你身为大都督,竟然蛮不讲理,出言不逊。我是江东三世旧臣,开国元勋,吴侯都不敢骂我一句,哪里轮得到你周瑜来骂?你骂我老不法,那末我倒要素性在你面前卖卖老了:“尔且听了!老夫当初跟随公台老大王、伯符小将军南征北剿定山河,东荡西战创基业,功劳迭迭,威名赫赫、你竟敢辱骂老夫?!”

    周瑜见他非但不服气,反而在自己面前倚老卖老,藐视他这年轻的统帅,更加怒目切齿,冲着黄盖:“嗳!我把你这老匹夫?”

    “哈哈!你骂我老匹夫?老夫老虽老,两膀尚有千斤力,胯下能骑千里马;老虽老,能开三石硬弓,能战两百回合;老虽老,金刀不老,雄心尚在。只怕你呀,不会老呢!”

    旁边看戏的诸葛亮一听,觉得两人搭配得还不错,做也做得挺逼真,不过老头儿这句活似乎过于尖刻了些。因为周瑜患有咯血之症的、耍活到老,倒是要当点心呢。

    周瑜此时脸色铁青,气急败坏:“我把你这老贼!”

    鲁肃一听,越来越不象话了。大都督也太无分寸,怎么好骂他老贼呢?再不劝住,下面不知还要骂出什么不成体统的话来呢:真所谓吵架不劝打起来,打架不劝人命危。

    鲁肃正要出来劝阻,黄盖已经回敬周瑜了。

    “你胆敢驾我老贼?老夫在疆场杀敌之时,你还在襁褓之中呢!我把你这周郎……”

    周瑜对他看看:昨夜与你排练时,这句“周郎”没有的呀,你怎么多出一句来了?

    黄盖对他瞧瞧:昨夜排练时讲好,你也只骂我老不法、老匹夫,没有骂老贼的。你骂昏了头,多了一句,我当然要兴一句奉陪你了。

    周瑜骂人的劲头方兴未艾,还想再骂,鲁肃已经冲了出来。对着黄盖:“老将军,清清一早,在大帐上与都督争吵不你,成何体统?随下官退下了。”说着,将老头儿的战袍袖子一把抓住,拉了下去。

    要是此时黄盖怕挨打,也可以趁机收场了,只要往武将班中一站,不开口,风波就平息了。周渝也就没有办法再把他叫出来了。然而,黄盖岂是此等贪生怕死之人?既然讲定了用苦肉计,哪怕被打死,也要照计而行。而且想到昨夜都督安排好的,我十句话都说对,只要有一句说诺,他才能抓住把柄杀我,那么现在这句错活可以讲了。黄盖做得很象,好似在与鲁大夫说气话:“大夫,你可知晓,周郎明说操兵,实是惧曹。照老夫看来,他能战则战,不愿战者,不如听了张昭等辈之言,备降书降表,北面降曹。”不敢打就别装腔作势了,干脆宣告投降拉倒。

    鲁肃听他说出这句话来,知道他要闯大祸了,忙将袍袖按住他的嘴巴:“老将车,你轻口些。”你没看见吗?都督虎案上供着一口宝剑。你不是不知道,这是吴侯出兵之前亲手交付给他的。并当众颁发钓旨:“从今以后,不论文武将士。有敢言降曹者,即以此剑立斩。”你怎么能讲这个话呢?不知有没有被都督听见?鲁肃旋转头来,用眼睄朝周瑜偷偷地膘着,看看苗头。

    其实你用不着偷看的,这是他们的戏中编排好的台词,两人心中有数,哪怕黄盖讲得再轻。轻得连你也听不见,只要他的嘴在动,周瑜的顺风耳朵照样能“听”到。只见大都督把虎案一拍,大喝道:“叱!老匹夫,你鬼鬼祟祟在讲些什么说话?”

    鲁肃想,啊呀糟糕,他的耳朵真尖,已经被都督听见了。连忙对黄盖眨眨眼睛:赶快赖掉,由我作证。

    哪知黄盖说一声:“大夫站稳了。”把手一甩。

    “喔唷!”鲁肃倒退三步。

    黄盖回转身来,面对周瑜。-手撩须、一手指着用瑜道:“大丈夫作事光明磊落,什么鬼鬼祟祟?老夫方才言道,你明说操兵,实乃惧曹。我看你能战则战,不能战者。何必装模作样,不如备降书降表、北面降曹!”

    鲁肃想,你何必还要重复一遍呢,这又不是什么好曲子。

    周瑜听到黄盖这句话,反倒不象方才那样气急了,因为把柄已经抓住,不必再穷凶极恶了。顿时换上一副非常严肃、正经的都督面孔来:“叱!大胆老不法,竟敢违抗吴侯钩旨,在大帐之上公然高叫降曹,你该当何罪!”说完,对虎案上的宝剑指指。

    黄盖一听,好象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我这句话的本意是讽刺他的,没想到被他抓住把柄认起真来了。

    鲁肃一听,这下完了。违背吴侯钧旨要杀头,违抗都督将令也要杀。我看你黄盖一个脑袋还不够。因为方才那句话你是同我讲的,恐怕要累及自身了。所以踱头吓得退到文官班中,一响也不敢响。

    周瑜一声令下:“来,传军政执法官。”

    顷刻间,军此执法官上帐见都督。

    周瑜道:“本督问你,违抗吴侯钧命、违抗本督将令,按军法该当何罪?”

    军政执法官就是军队里的法官,执掌军法的。听都督-问,立即问答道:“回都督,铵一十七条斩将这令,理当斩首。”

    “既然这样,来,将这老不法捆绑起来,推出中军大帐斩了!”

    三班手下应声而出,准备捆绑黄盖。老将两臂一挡,“且慢!”

    三班手下一吓,倒退几步。

    黄盖此时好象准备死了,对着周瑜破口大骂:“周郎啊,小子!老夫偌大年纪,纵然一死,何足惜哉!恨只恨未能战死疆场,为国捐躯,却屈死在你周郎的刀下。尔枉受小霸王临终嘱托。吴侯千岁倚重之恩,竞以操兵为名,暗藏降曹之心,我看你死到冥冥之中,有何面目去见孙伯符将军!”

    老将发泄了一通怒气,两条臂膀往后-剪,对三班手下道:“来来来,将老夫拥绑了!”

    捆绑手一拥而上,把黄盖五花大绑,押出帐去,一直押到陆营营门之前。黄盖单腿一跪,仍是骂詈不休,军牢手把他头盔去掉,雪白的发帚高挑。刀斧手捧着雪亮的鬼头刀侍立两旁,黄盖心里明白,杀头是假的,挨脊杖是真。所以十分镇定。

    此时,帐上阵阵骚动:尤其蔡中、蔡和这两个奸细、暗中得意洋洋,大快其心。他们想,我等昨天刚到这里诈降,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变,真是丞相的洪福,也是我等的运气。只掉三世臣粮队官,三江口肯定要军心动乱,等等消息传到赤壁、丞相就可以乘虚而入,踏平江东便可一举成功。

    诸葛亮见事态己到这等地步,心想。原来如此,周瑜抓住“降曹”二字,先杀,后打;先虚后实;这出戏倒编排得扣人心弦,还有些曲折、跌宕,惊心动魄。

    两边文武包括鲁肃在内。个个急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踱头要想出来劝,但又不敢。因为黄盖的罪名实在大,无法开脱他的罪责。况且周瑜满脸杀气,这么可怕,开了口,只有弊而没有利。鲁肃想,自从和诸葛亮交了朋友以来,在都督面前,我的面子没有过去大了。他往往要训斥我。所以,我去劝恐怕无济于事,此时能够讨得下情的,一定要是都督很尊重的人。鲁肃对帐上四顾一看,只见武将班中站在最前面的是老都督程普。心想,他与黄盖是数十年的老弟兄,交宜颇深,也是江东三世旧臣,地位高、资格老、而周都督是他一手提拔,主动让贤,把自己都督的位子让给了他。程老出来讨情,都督无论如何会看在这前辈的份上,让他几分。不过再一想,不行。方才都督横一个老不法竖一个老匹夫,连老贼都骂了出来,看来他对老人很有成见。如果程普出去讨情,正好捅在他的气眼里,以为你们老家伙同老家伙搭了档、结了伙来欺侮他年轻统帅。他更要跳得八丈高,血口喷人了。而且,现在程普低着头,皱着眉,大概也有点害伯,看都不敢看周瑜呢。那么我还是别去请教他了,免得他左右为难。鲁大夫的目光到中央,看到周瑜的身边坐着的诸葛亮。顿时眼前一亮。心想,对了,还是请他出马试试吧。尽管都督曾多次要杀害他,但是,最近都督与他及庞统一起商量破曹之计两下比较融洽,对他很是佩服。再说,黄盖对孔明也有恩德,草船借箭全靠老将军帮忙。看在这一点上,孔明应该出来讨情,为什么坐在边上闭目养神,无动于衷?大帐闹到如此地步,你总不见得还有本事打磕睡?待我去叫他一声。鲁肃走到诸葛亮身边,不敢说话,又是咳冷嗽,起左手的袍袖往他身上一拂:喂,你起来讨讨情啊!”

    孔明早已察觉到鲁肃的动机。心想,你不要来害人,周瑜早就警告过我了,我一开口,就有危险。不过诸葛亮有了一个新发现;鲁肃并不是预先安排好的劝客。否则他不会急得这般摸样的。那末劝客是准呢?怎么到现在还不出场呢?难道到黄盖掉了脑袋再出场?

    正在此时,接令官奔到虎案之前。说道:“请大都督行刑令下。”

    周瑜一怔。本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计中有三个漏洞,现在听到来请行刑好似当头一样,幡然醒悟,第一个漏洞发觉了:没有劝客。到这时候,周瑜后悔不迭:我太心急了:这样一个要紧人物怎么没有安排呢?我一时疏忽,黄盖也没有想到这条行刑令一丢下去,黄盖的脑袋就要落地,这还了得!破曹没有本事,用计用得把三世功臣杀掉,我还好做人?岂不要被吴侯骂死,被天下人笑死?那末我只得说穿是计了?也不行。这样一来,下次我再用计,二蔡无论如何不会上当了。周瑜顿了一顿,立即发觉不对,唯恐被两边看穿。连忙开口。因为象唱戏一样,节奏不能脱板的。所以对着接令官高声问道:“啊,要行刑令的啊!”

    这完全是外行话了,等于现在到商店里去买东西,手中拿了商品,却问售货员:“要钞票的?”不是要招来售货员的讥刺:不要钱?你去偷,去抢!

    周瑜问得稀奇,接令官回答得爽快:“那当然。”

    周瑜也发觉自己失言了。一想。也罢!我先把行刑今丢下去,黄盖人缘好,不愁无人为他讨情。不管哪一个人出来求情,我都允准的。要做好人、这时正是机会。等一下要打的时候来讨情,那就是傻瓜了,哪怕天王老子我也不答应的,非要打满五下不可。都督横一条心,拔一支行刑令:“把这老匹夫斩了!”

    行刑令“嗖”地往下一丢。从接令官的头飞过。

    接令官旋过身去,在地上拾起行刑令,快步向外奔去。

    斩将的时候,每座营的营门都开直的,从大营口直到中军帐、都可以一眼望穿。当接令官从大帐奔到三营时,黄盖已经看见了,知道行刑令下来了。他心中一惊:都督啊,你怎么认起真来呢?这条令你怎么可以丢下来?但是再一想,他也发觉了这条计的弊端了。啊呀,没有劝客!都督弄僵了,只好把这条令箭丢下来。那末,难道我活了六十五岁就这么冤枉死掉?这倒不愿的,看来这条计不会成功了。杀了我、无人去对江诈降;不杀我,计策不击自破。干脆让我拆穿它算了。好在我是单腿跪地,手虽绑牢,脚上无镣。等到鬼头刀劈下来时,我闪身偏过,再飞起一腿,把刀踢掉。然后高喊,这是用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