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12章 大资本利益的维护者(1/2)

    1950年,安德烈·贝当古十分幸福,他的政治生涯十分顺利。而且他还恋爱了,和他认识了好几年的未婚妻利利亚娜·舒莱尔结婚,她是欧仁的独生女。毫无疑问,都是“个很不错的对象”。

    还在他们年轻的时候,两个人就曾遇见过。20世纪30年代末,当安德烈还是天主教农民青年会员时,他见过企业家舒莱尔。1938年一位记者朋友对他说:“有个人你一定得认识,他真了不起……你们最好在一起吃顿晚餐。”

    “就这样,我在叙榭大道他的私邸结识了欧莱雅的这位创始人,也见到了他的女儿利利亚娜……”安德烈·贝当古回忆道。

    但是直到战争结束,两个年轻人才决定结婚。在1947~1948年间,他们曾在瑞士山里的莱森住过,两人都来养病①。当时瑞士的这个地方还没有因滑雪胜地而出名,只是以结核病疗养院闻名。它的外观是座很高级的楼阁式饭店,共有7层,加上它富丽的金属栏杆,所有的图案都不一样,负责人是爱德华·阿尔诺尔德医生。可这地方没给他们留下什么好印象,因为安德烈的母亲1924年正是在莱森去世的。

    利利亚娜·亨丽埃特·夏洛特·贝茜—欧莱雅未来的继承人,与安德烈·马里·约瑟夫—出身名门的年轻人于1950年6月8日17点30分在滨海阿尔卑斯省的瓦洛里斯市政府举行了婚礼。在5月26日,夫妻财产合同在巴黎雅克·法图律师家签字。安德烈的哥哥雅克院长主持了婚礼,他是乘飞机同新娘的父亲一起赶来的。婚礼是在最亲近的家人中举行的,因为年轻夫妻还处在病后休养期,而且家族里也没有邀请很多人列席的习惯。

    “结婚给我一种极为可怕的印象。”利利亚娜·贝当古后来承认,“一定得找对自己的那一半才行。我们去选择结婚戒指时,我说,‘千万不要太紧。’结婚真的很需要智慧,我愿意静下心来过家庭生活,但我不要人家强迫我做什么事情。我讨厌所有的结婚程序,什么你承诺……所有这些话都把你限制在了一个角色的框框里。”

    然而,这时的安德烈很幸福。他于1947年2月2日被选为省议会议员,像他父亲一样,他代表诺曼底地区的利勒博讷选区。维克托·贝当古于1946年12月12日去世,只三个星期之后,安德烈就代替他去参加选举了!这只是第一步。1951年,在勒阿弗尔市长的推动之下,儿子在他父亲1910年没成功的地方取得了胜利,作为滨海塞纳省的议员,他进入了国会。

    这是一个漫长政治生涯的开端。现在算来,在50多年的政治生涯中,他总共获得过30多次选举成功!在市政议会,在市政府,在省议会,在区议会,在国民议会乃至参议院,这还没有算他在各地担任过各种主席,比如他曾在塞纳河-诺曼底流域委员会任主席。这个政治生涯把他领进了皮埃尔·孟戴斯·弗朗斯的内阁,又相继进入乔治·蓬皮杜、莫里斯·顾夫·德·姆维尔、雅克·沙邦-戴尔马斯和皮埃尔·梅斯梅尔的政府。

    尽管不承担最重要的角色,比如内政部部长或财政部部长—马蒂尼翁总理府的跳板,但安德烈在1966~1973年之间几乎没有停止担任各种部长之职,实际上他是第五共和国里一个重要的角色。1995年安德烈才放弃了最后一届任职,当时他是参议员,已在卢森堡宫廷里任职近20年。

    安德烈在政治舞台上一直都以右派面貌出现,包括他的家庭。他的第一届委任是在第四共和国,他是以“独立党人”身份获得的。他觉得自己属于戴高乐运动中的保卫新共和联盟(RPF)。他对这位将军及其支持者有所保留,因为他们想改换制度。能代表安德烈的右派思想的是全国独立者与农民联合会(CNIP),它更加传统,自由,保守。这是圣沙蒙生产皮革商品的小企业家安托尼·比奈的组织,他也是外省的名人。

    然而1962年,他像许多独立者(德·布罗伊、沙芒、马塞兰、亚基诺,以及吉斯卡尔)一样,归属了戴高乐将军,有些人加入了共和民主联盟,而他更愿随大流跟随独立共和党。这一年,36个赞成第五共和国的议员创立了一个“研究与联合中心”,就是1966年6月成立的独立共和联盟(FNRI)的前身。

    在他整个政治生涯中,安德烈·贝当古在政党以外对朋友表现得十分忠诚,并尊敬那些信任他的人。同弗朗索瓦·密特朗的交往就是如此,还有乔治·蓬皮杜,甚至皮埃尔·孟戴斯·弗朗斯。然而他同瓦莱里·吉斯卡尔·德·埃斯坦的关系永远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还是回来讲讲1951年6月17日新当选的年轻议员,当时安德烈才32岁。他在工作中受到一些限制,而且感觉工作好像不怎么有趣!看看他于1972年向一位瑞士记者说的话:“人们无法想像什么叫做‘议员’。人们以为在汽车上披上一条绶带是件多么美好的事。然而,(这项工作)非常累人。”安德烈·贝当古强调他既没有学过司法问题,也没有兴趣去学,然后说:“在巴黎的议会生活很辛

    苦……我们从来没有星期六和星期天……我觉得大多数情况下,能够接受做这种工作的人是圣人,他们甘愿放弃……他们的家庭

    生活。”

    工作中,新当选的议员一丝不苟地完成他的工作。“以他所处的条件,他从来没有想到要逃避我们其他人所称的‘共和国圣职’。”一位国会议员这样说。常设选民接待处,授奖章,设牲口集市,参加开幕式,参加官方旅行,参加宴会,做演讲,还得跟各种阶层的人握手。通常利利亚娜会陪伴他,人们看见了这位名人如何为他的小镇作出贡献,他所有的家人,也包括女儿和女婿,都去投票。在巴黎,这位议员无论是在国会半圆形会场还是他所属的党内会议上,都十分勤奋。

    但是真正令他振奋的是他的部长生涯。他说:“如果在政府里工作,那完全是另一回事。我们觉得那才真正与国家的命脉相连……为自己作决定,提出建议……真的,这才是真正有乐趣的生活,在国会里经过了这么多的烦恼以后,这是最好的回报!”雄心勃勃的贝当古任部长的时候还有幸尝到了它的甜头,他当时才35岁!然而矛盾的是,他周围的大多数人却是左派和非宗教人士。

    1954年6月,议会新任主席皮埃尔·孟戴斯·弗朗斯把他叫到身边。为什么是他?因为孟戴斯这位厄尔省议员也是诺曼底大区议员。

    然而,孟戴斯·弗朗斯,这位政府官员的从政“经验”无疑是第四共和国最丰富的一个,却属于左翼里面的激进党。“不可知论者,原籍犹太人……(他)没有一点可以讨好天主教众人的东西……当然了,他不再是共济会会员,也不再支持任何反教会行为……他并不掩饰他的非宗教倾向,而且是绝对世俗……”

    那又怎样呢?毫无疑问,安德烈·贝当古的位置得益于他的朋友弗朗索瓦·密特朗—这位“国会动物学家玩弄起权术来简直无人可比”,让·拉古蒂尔这么说。6月17日到18日夜里,孟戴斯在他未来的内政部长埃德加·福尔(未来政府的第二把手)的帮助下,安排了各部部长,当时经济部长也在场。贝当古回忆道:“我记得,那天很晚了,我们得知孟戴斯·弗朗斯主席要求重新组阁。我大概在夜里12点或凌晨1点收到秘书传给我的一张纸条,上面说他想见

    我……我当然很高兴……”

    让·拉古蒂尔所描述的过程有点不一样:“每次就任命达成一致,莱奥娜·乔治-皮戈负责把一个卷宗递给被任命的人。6月18日晚上,在国会的走廊里,我们可以说这位高个子姑娘天真的眼神与坚定的脚步,来来回回都受到特别的关注……

    ‘您就是贝当古先生吧?’

    ‘啊,小姐,您可能搞错了……’

    ‘没错。部长先生……’

    没办法,他只好红着脸拆开信封。”

    安德烈·贝当古拒绝过两次任命。第一次是卫生部部长,当时是怕同他自己的公司欧莱雅发生利益上的冲突。然后是外交国务秘书,因为觉得自己难以胜任。第三次提议他才同意:国会主席秘书,负责信息服务的行动协调。

    协调?20世纪50年代,国家仍然实行严格的控制制度,至少在视听传媒方面,主要是电台。“主席本人都关心每天的头条新闻。”在他的要求之下,“安德烈·贝当古必须接触乌拉第米尔·波尔谢(1945~1956年法国电台台长),以便找到他们的记者尽快改正他们报道中的错误。”

    那是什么样的时代啊!

    可惜孟戴斯·弗朗斯的尝试只是昙花一现(才不到8个月)。贝当古回到议会中的多数派身边,同大家一起投票表决国事。只有一件事令他不舒服,即苏伊士运河战争。“这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一次投票。”1972年他这样说。这次投票表现了朋友之间的团结:“我被友情所困,比如同孟戴斯·弗朗斯和弗朗索瓦·密特朗。”但是除了这个小插曲以外,贝当古议员还是耐心地渡过了他的艰难。他必须再等11年才能再次体验部长级的权力和豪华的滋味。

    1966年1月,他被召到蓬皮杜的第三次内阁中。在此之前,他为自己的命运使了儿点劲,不想把日子一年年地在议会里混过去,政府一届届地换……他找到了他的朋友,莫尔比昂省独立党议员雷蒙德·马塞兰,当时是公共卫生和人口部部长!好消息马上就来了。乔治·蓬皮杜在给他的便条上简短地写道:“我知道您会接受进入政府工作,我很高兴。”

    这份工作:交通部国务秘书,可不是件轻松的活儿!新上任的部长得面对一系列严重的罢工运动。他先在外交事务秘书处过渡了一下,在伊朗和阿富汗问题上他少不得出了一身冷汗(以后会看到),在电讯部任部长,虽时间不长,他又不得不在各种社会运动中挑起重任。身处1968年的“五月风暴”运动当中,如果我们可以这样说的话,安德烈·贝当古在内心深处是“戴高乐式强硬政权的保守

    人物”。

    学生们回到了大学校园,工人们回到工厂,他则被任命在工业部(1968年7月)就职。莫里斯·顾夫·德·姆维尔总理这样要求他:“您是属于工业部门的,现在你需要在企业主中间重新建立起威信,而您很了解工业界。”有一则小故事,说的是在国会安德烈·贝当古回答一位罗讷省议员皮埃尔-贝尔纳·古斯特(属于共和民主联盟)写的问题,让他证明1945年雷诺汽车公司国企身份的合法性:“(雷诺)有可能改良,但是一切可能的变化……都必须在非常谨慎的条件下进行。”又说:“……自从国有化以来,雷诺国营企业已经占据了法国制造和出口汽车的领先地位。”蓬皮杜的国家干预的自由主义理论仍然有效……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