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10章 “同步欧莱雅”(2/2)

年欧莱雅原总裁达勒声称。“他来的时候一文不名,而且已获得了大赦,他的犯罪记录没有任何问题。”1994年达勒又这样说。现在,被问烦了,弗朗索瓦·达勒反驳说:“别再以搅浑水为乐了。欧莱雅是个获得了巨大成功的公司,难道不是吗?”

    以弗朗索瓦·达勒在抵抗运动中所获得的奖章来看,我们相信他的好意;尽管达勒不乐意,雅克·科莱兹还是表现出了咄咄逼人的样子。当时在有关蒙面党的审理过程中,科莱兹的名字没少引起流言蜚语,“(蠢材)当时在报纸头版上的照片可是出尽了风头”。另外,当时他还没有获得大赦,是在1959年才最后获释。雅克·科莱兹进入欧莱雅时的身份是代理商,他当时38岁,升迁得很快,已着手处理大宗事务。后来他在西班牙成为多国手工业发展人之一,然后又去了南美洲,最后到了美国。在那里他被任命为考斯麦尔公司总裁,是欧莱雅独家商业代理人,也是很早的股东,最后于1966年回法国定居,科莱兹绕了一大圈。从此,他成为家族集团中的核心人物。

    那么他是如何介入欧莱雅的“联合拒购”事件,以及如何在20世纪80年代末把让·弗里德曼排挤出影视全景的呢?在1991年5月的一次股东大会上,欧莱雅总裁林塞·欧文中被这件事弄得烦躁不堪,他指出:“这件事发生时,科莱兹已经78岁了,并且是考斯麦尔的主席而非首席执行官。他在公司里已经不再参与任何事务性工作了,只是占有一个荣誉地位。”当《世界报》记者洛朗·格雷尔撒麦几天后采访有关科来兹与此事的关系时,这位老“主席”也对传言断然

    否认。

    同年6月26日,又来了一次:在他起草的一份公报(还是只签了个字?)中,躺在医院病榻上的科莱兹(胰腺癌晚期)明确指出他与影视全景公司的系列活动没有任何关系。他还说:“我将请法国司法机关来鉴定这一令人关注的事件。”

    可惜司法机关没来得及。同一天,科莱兹去世。6个月以后,12月19日,达勒和弗里德曼,两个互为仇敌的兄弟一起签署了一份“和解”文件。双方承认曾经有过“误会”,把这件事做了了结,至少免了法律程序。

    让·弗里德曼在他兄弟大卫(已去世)的帮助下深入他的调查,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并发现了一个被他称为“同步欧莱雅”的事实。在一次电视节目中,他列举了一系列在欧莱雅集团里工作过的人物,这些人名绝对能引起可怕的回音。

    媒体曾提到欧莱雅的“团伙”、“老窝”,甚至“有组织地回收”,显然有些言过其实。“不管我们在欧莱雅内部培养还是制造魔鬼,”弗朗索瓦·达勒说,“就我自己而言,我从来不知道科莱兹曾把原来与德国合作的叛国者引入欧莱雅或其分部。如果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确实有这种事发生(对此我根本不信),那也只是些没有任何重要职位的普通职员。”

    可“弗里德曼名单”也并非毫无根据,虽然里面问题不少。蒙面党的杀手让·菲约尔从未在欧莱雅供过职,然而他的儿子安德烈以其母的姓,拉米,却在家族里工作过,先是在法国,后来在西班牙分部波卡撒;同样是前蒙面党人的军火商米歇尔·哈里斯皮的儿子在欧莱雅当过司机;还有一个“继承者”,路易·德隆克勒,是1944年去世的欧仁·德隆克勒的儿子,也曾在波卡撒供职。

    同样,革命社会运动党成员雅克·皮盖,保安队士兵,似乎在墨西哥分公司的计算机部门供过职。让·阿兹马,另一个蒙面党成员,也是纳粹虔诚的吹鼓手,他曾在《我无处不在》(Je suis partout)及《民众之声》(Cri du peuple)担任过记者。他也在波卡撒待过,之后跑到阿根廷躲藏起来。在那儿他不再为家族工作,却任职于Yuste广告公司,而欧莱雅是它的主要客户之一。

    但是,先不管有多少人“死里逃生”,这其中的偶然事件已经令人十分迷惑了。这次事件演变得这么浩大,归根结底还是与欧莱雅创始人的性格与历史有关。弗里德曼兄弟俩搜罗了一下他的历史及其老关系,终于发现了这家美容大集团的棘手问题,然后转弯抹角地把它的主要股东安德烈·贝当古(我们要在下章讲述)摆在了一个极为不利的处境之下。

    不仅如此,他们二人发起的这场运动还出乎意料地在欧仁·舒莱尔20世纪初就读的巴黎国立高等化学学校引起了反响,却十分隐秘。尽管风波短暂,却具象征性,在这里有必要把这段历史讲述一下。

    这件事始于1997年,当时有一小帮巴黎国立高等化学学校的老校友被媒体炒作,欧莱雅及其创立者被弄得十分恼火,他们决定成立一个协会,希望舒莱尔不再被人作为“榜样”去追踪,也不再作为他们学校里的“典型”。1996年10月,学校内部的刊物《巴黎化学界》(Chimie Paris)刊登了一篇美化他的传记,又把他吹嘘了一番。这就像人们常说的,一滴水便会引起风浪……

    学校1995年以舒莱尔的姓氏建起了一个阶梯教室并命名了一届学生(1961届),这是给予这位老企业家的荣誉。巴黎化学史研究协会的负责人并不想审判什么,因为他们不想同欧莱雅公司作战,何况这位公司老板曾是这所学校的资助者之一,该公司也是学生们未来的求职方向。他们的目标,也是惟一的目标,就是要撤消欧仁·舒莱尔在学校里的各种名号,这是个原则性问题和意识问题。

    在学校里,这件事被弄得沸沸扬扬,还引发了种种论战,造成协会理事意见分歧和一些学生的担忧,因为他们当中有些人不想扯出陈年旧事。巴黎化学史研究协会找到了好几个大人物的支持,如获得过诺贝尔奖的乔治·夏尔帕克和让·多塞,原部长于贝尔·居里安和露西·奥布拉克。

    他们的行动最后自食其果。人们有时行事好像就是要把事情弄到荒唐之极才肯善罢甘休。以舒莱尔命名的阶梯教室及颁奖仪式完全取消,不仅如此,另外两个阶梯教室的命名和所有的颁奖仪式都被取消了!同时,德·亨利·穆瓦桑(1906年获诺贝尔化学奖)和夏尔·弗莱代尔(1896年学校创始人)的名字(本来张贴在其他教室里)也因此受到了牵连!至于由利利亚娜·贝当古以私人名义设立的欧仁-舒莱尔奖的颁奖仪式,从那以后再也没在学校里举办过。

    2001年,巴黎化学史研究协会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理由,便提出了解散的请求。

    协会名字刚好说明了问题,“没有记住历史的人将被判处亲身重历”。这是弗雷德里克·罗西夫著名的纪录片《从纽伦堡到纽伦堡》(De Nuremberg ?Nuremberg)中的解说词,这部片子是与让·弗里德曼联合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