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10章 “同步欧莱雅”(1/2)

    “最后一名‘活跃’的蒙面党人消失了……秘密组织至此走进历史的坟墓。”菲利普·布德雷尔这样形象地描述他对革命行动秘密委员会的调查,这已成为权威性的结论。然而,该组织的幽灵在20世纪90年代又重新冒了出来,把欧莱雅集团及其领导人往后拖了50年,一直拽进战前及德军占领期间的污泥浊水之中。

    法国及国际报刊很快便将这一事件命名为“欧莱雅事件”,它把整个克里希总部及其工作人员弄得人心慌慌,使得公司不得不经历了一系列的司法诉讼,这个家族的名声也受到玷污。除此之外,它还在全法国引发了一场到目前为止还很秘密的战争,这就是阿拉伯联盟抵制法国的公司同以色列发展贸易关系的意愿。

    最初事情似乎进行得十分顺利。那是1988年5月,弗朗索瓦·达勒和让·弗里德曼两位朋友决定合伙创立一个电影制作及发行公司,名字是:国际影视全景(Paravision International)。它的两名创立者并不是在生意上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他们更希望与重量级公司较量,比如说大阔佬(Golden papies)之类。

    这两个朋友中的弗朗索瓦·达勒在1957~1984年间任欧莱雅总裁,是法国资方的一个头面人物,也是弗朗索瓦·密特朗的亲密朋友;另一位也同样有影响力却不太喜欢抛头露面,是电视和通讯方面的重要人物,也是法国广播“欧洲一台”广告经营的创始人之一。让·弗里德曼还是以色列政界的幕后操纵者:1995年11月,他在以色列特拉维夫为了和平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活动,就是在这次活动中拉宾总理遭到暗杀。

    欧莱雅为国际影视全景提供了75%的资金,让·弗里德曼用电影胶片来支付其余的部分。电影种类非常丰富,有《公民凯恩》、《吉他手约翰》(Johnny Guitare)、《金刚》(King Kong),还有其他经典作品。在双方的婚礼进行曲中,他们的目的不是别的,而是要在市场中占据欧洲第一把交椅!

    但是蜜月过去以后,两条“巨鳄”之间的关系就开始恶化了。弗朗索瓦·达勒及他周围的人开始怀疑那些作为新婚礼物的电影胶片到底值多少钱,因为它们的艺术价值完全取决于他们未来的商业前景,而且它们大多数是黑白片。但让·弗里德曼似乎为获得财产的疯狂所驱使,让欧莱雅去银行承担一系列担保……

    慢慢地,两个阵营之间出现了财务纠纷,于是两者于1990年初分道扬镳,后来在法庭上彻底决裂。

    1991年5月6日,《焦点》(Le Point)杂志搞了一个漂亮的独家新闻。这份周刊透露,40多名法国宪兵于3月28日搜查了家族总部及好几名领导人物的家。这次“侵入民宅”的目的是为了调查一桩阴谋联合拒购组织的事件。

    20世纪80年代,欧莱雅在美国的分公司考斯麦尔(Cosmair)通过一家影视公司取得了赫莲娜化妆品公司(Helena Rubinstein)的控制权,这桩生意做得很漂亮。但是欧莱雅,这家著名的公司是阿拉伯联盟的眼中钉,因而便将欧莱雅卖往近东的产品列为危险物品。

    在克里希总部的领导层对此非常重视。他们知道在大马士革有一家抵制联合拒购中心办事处,创建于1951年5月19日,其阿拉伯负责人给人的印象是办事严谨认真,从不随便行事。福特(Ford)、可口可乐(Coca-Cola)、索尼(Sony)……很多大的国际公司都受到过他们的制裁。

    谈判在最秘密的情况下进行,并且双方互派密使。然而到了最后,欧莱雅为了防止惹怒阿拉伯联盟,向其提供了他们要求的欧莱雅领导人的身份材料。欧莱雅因此便触犯了法国于1977年颁布的一项法律,即禁止各公司屈服于大马士革的调查。

    根据让·弗里德曼的说法,到了1989年6月,他才意识到影视全景有一份他的“辞呈”,于是他指责其合作者在背后向阿拉伯人献殷勤。弗朗索瓦·达勒当然一直反驳这种说法。对他来说,这一行动是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达成的,而且只是暂时的行为。

    弗里德曼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提高了调门,尤其当他得知这一行动是受人操纵之后变得更为愤怒,这个幕后人就是考斯麦尔的总裁—雅克·科莱兹。弗里德曼说,“从他的过去来看,这个人是一个恐怖的化身。”

    科莱兹。在法国,许多人以为他早就去世了!我们前文提到欧仁·舒莱尔先在蒙面党,继而在革命社会运动党里与他擦肩而过。他的“过去”确实不那么简单。

    科莱兹于1912年2月11日出生在约讷省的欧塞尔。他原是家具销售商,但他对政治更感兴趣。受欧仁·德隆克勒的影响,他很早便成为“保皇派的一个小角色”。但是他对莫拉斯及法国行动领导人很失望,认为他们太谨小慎微,便同蒙面党的顽固派搅和在一起。他在里面的代号是“蠢材”,取意于他曾工作过的“伐木者”商店。“他是德隆克勒的亲信,也是他最忠实的助手……还参与了好几起流血事件”,最后于1938年被捕,而法国与德国一开战他便得到释放。他在一个坦克部队里参加过英勇的战斗,指挥官就是夏尔·戴高乐。他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为他赢得了1939~1940年战争的十字勋章。

    此后,我们在革命社会运动党,接着又在民众国家联盟的领导委员会中看到了他。而且,这个人做事一点儿不含糊,他还在法兰西共同体(Communaut?fran峚ise)中从事工作,其纲领在当时与极右派阵营里最反犹的宣传毫无区别。这个“共同体”还成立了有关犹太问题可怖的特派专署机构。不仅如此,1941年9月,科莱兹参加了法兰西自愿荣誉团(LVF),后来又去前线穿上军服与德国人并肩作战,并于10月5日宣誓效忠希特勒。

    我们为科莱兹所做的这个小传足可以使让·弗里德曼吃惊得跳起来!后者可是战争一开始便成为抵抗战士的,还被德国人判过死刑,他是在运输过程中跳车侥幸逃脱的。

    再回到科莱兹的介绍,二战结束后,他在意大利边境被逮捕并关进监狱。于1948年秋受到审判,就为了他当法国叛徒这一条,他被判10年劳役,另外10年是因为他参与蒙面党,这两条判决混在一起算做一条,但他只服了一半刑(从战后的1945年算起)。1950年,在两国外交缓和的大环境之下,他得以脱离在圣马丹德雷的苦役,在一家出版社找到了工作,最后又在……欧莱雅寻到藏身之处。欧仁·舒莱尔很难弃他原来的同伴于不顾。弗朗索瓦·达勒,舒莱尔的得力助手甚至还帮助科莱兹得到了这份工作。

    “我不排斥遭排挤之人,因为他已经赎罪了。”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