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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的朋党之争(1/2)

    在许多人的心目中,文人知书达礼,应当“识大体”。其实,读书人也是一个“排外意识”很强烈的集团。古人云,“文人相轻”!此话一点都不假,读书人经常是心高气傲,喜欢目空一切,仿佛天下之大,只有他最行。于是乎,拉帮结派、“党同伐异”也就少不了了,而且手段毒辣,不见得比那些政客们差。

    在排他性上,知识分子总喜欢搞“小集团”、“小圈子”。就像同业有行会,流氓有黑帮,读书人也有许多“同气相求”的小圈子。特别是,这种“小集团”一旦和“权力”沾上边,麻烦就来了。为了“小集团”的利益,许多文人可以不问是非黑白,不分青红皂白,攻击异己,庇护同类。到最后,这种“小集团”可能发展到“朋党”的地步,双方往往是斗得不可开交,甚至达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就算文人们都是“高风亮节”,一心为国家和老百姓着想,也容易产生矛盾:你说要开疆拓土,张扬国威,他说要休养生息,安定民心;你赞成改革旧制,他却坚持“祖宗之法”;你说要慢慢来,他偏偏说要下猛药……吵来吵去,单纯的意见之争就难免发展成为意气之争,谁也不肯让步,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因为在皇权**体制下,皇帝说话最管用,所以大家都争相讨好这个“最高裁判”,**帝王乘机拉一派、打一派,将他们都捏在自己手心里。

    在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党争,莫过于北宋后期的新党和旧党之争,起初不论变法派,还是保守派,都是一心为民,吵来吵去反而变成扰民了,最后竟然让蔡京这个大奸臣浑水摸鱼,当上了宰相,将大宋帝国推向了深渊。

    “君子”也结党

    到了宋仁宗庆历年间,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日趋尖锐,财政危机日益加深,出现了“冗官”、“冗兵”和“冗费”的局面,使北宋政府陷入了“积贫积弱”的困境。同时,在与辽国、西夏的战争中,北宋也是连吃败仗,被迫向他们缴纳“岁币”,也加重了人民的负担,农民和士兵的反抗斗争是“一年多如一年,一火(伙)强如一火(伙)”。

    面对严重的社会危机,一些士大夫感到必须实行改革,以摆脱困境。于是,一些官员主动上书朝廷,对当时死气沉沉的官僚政治提出批评,提出了改革弊政的主张。景祐三年(1036年),范仲淹上“百官图”,讥讽宰相吕夷简任用亲信,并劝仁宗疏远他。吕夷简勃然大怒,指责范仲淹离间君臣、引用朋党,下令免去他的“权知开封府事”一职。从此,“朋党问题”成了宋朝政治斗争的一个重要内容。

    在范仲淹遭受排斥时,余靖、尹洙、欧阳修、蔡襄等人仗义执言,结果都被罢官,但斗争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当时,欧阳修写了一篇著名的《朋党论》,呈献给皇帝,认为:朋党之说自古有之,君子、小人各自有朋;希望仁宗借鉴前朝的兴衰治乱,“退小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在这里,“真朋”与“伪朋”的对立,实际上就是改革势力同守旧势力的斗争。

    眼见改革的呼声越来越高,连吕夷简也感到改革已经是大势所趋,无法阻挡,便来了一个“顺水推舟”,主动辞职,并推荐范仲淹等人回朝执政。庆历三年(1043年)春,章得象、晏殊出任宰相,贾昌朝、范仲淹为参知政事,杜衍为枢密使,韩琦、富弼为枢密副使,政治局面为之一新。

    当时,宋仁宗也意识到了改革的重要性。这年九月,他亲自召见8位中枢大臣,赐座,并请他们畅言军国大事。在宋朝,天子亲自赐座,可是“无上的荣耀”,所以大家都惶恐万分,不敢说话。一个月后,范仲淹挺身而出,领衔条陈“十事”上奏,揭开了宋朝历史上崭新的一幕。在东京汴梁的政治舞台上,一个惊心动魄的改革**即将到来!

    不幸的是,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范仲淹就享受到了自古以来一切改革家的所有遭遇——酸、甜、苦、辣、咸,什么都有,最后也和他们一样落得一个“无疾而终”的下场。大宋帝国持续近半个世纪的改革运动,竟然从一开始就染上了一种凄壮、悲凉的色彩。

    论起道德操守,范仲淹当然是没得说。平时,范仲淹做事也相当谨慎,虽然致力于改革事业,但他也知道一切并非“唾手可得”。至于范仲淹倡导的“庆历新政”,更不是什么激进的改革,比如:他提出的“十事”(十条指导方针)——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在原则上也都能站得住脚。在具体的措施上,范仲淹也并不一味追求“天翻地覆”的效果。例如,为了澄清吏治,他曾修订“磨勘法”和“荫子制”,但也没有对原来的制度一概否定,只不过是对官僚阶层的特权稍加限制罢了。

    但是,范仲淹在本质上仍然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虽然具有政治家的胆识和气魄,却不善于玩弄政治手腕,把人际关系搞得一团糟。最麻烦的是,范仲淹和他周围的一些人过于冲动、直率,这在无形之中便把自己孤立起来了。在中国传统的政治观念中,过分的慷慨激昂总会让许多人无法理解,更不用说那些小人们会“嫉妒眼红”!

    其实,范仲淹本人也并不欣赏这种孤芳自赏的“名士习气”。庆历三年(1043年)四月,国子监直讲石介作了一首《庆历圣德诗》:“众贤之进,如茅斯拔,大奸之去,如距斯脱。”显得过于狂放。范仲淹看后,很是忧虑,告诉好友韩琦:“这些怪鬼之辈要坏大事!”

    这时,吕夷简虽然已经致仕,但反对派仍然大有人在,三司使夏竦就是一个“急先锋”。说起来,夏竦是一个典型的“小人”,他喜欢结交权贵,为人又反复无常。庆历四年(1044年)初,夏竦带头攻击欧阳修、范仲淹等人结党,又一次掀起“朋党”之论。

    对此,仁宗很疑惑:“难道君子也有朋党?”范仲淹毫不畏惧,立即站出来答道:“过去,臣在边塞时,就曾亲眼见到勇敢的人自成一党,怯懦的人也自成一党,在朝廷里自然也有正党、邪党之分。如果结党从善,又怎么会危害朝廷呢?”

    不过,范仲淹的这番话简直是“对牛谈琴”,并不能打动高高在上的天子。在皇权国家里,**帝王最害怕的就是“朋党”,因为他们在骨子里相信“朋党必然危害君权”这个古老的箴言。

    同年六月,夏竦又以石介为对象,发起新一轮攻击。这一次,他的手段非常毒辣,竟然伪造了一份废黜宋仁宗的诏书,署上“石介”的大名,并大造谣言:石介的后台是枢密副使富弼,而富弼又是范仲淹的得力助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夏竦此举的真正目标是不言而喻的。在封建时代,“图谋废立”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尽管宋仁宗似乎不太相信这份诏书与石介有关,但是人言可畏,也让范仲淹、富弼大为紧张。

    就在这时,辽国和西夏发生战争。原来,在宋、夏议和后,西夏国主李元昊志得意满,非常猖狂,辽兴宗担心李元昊从此坐大,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便亲率10万大军讨伐西夏。

    面对这种局势,北宋帝国又面临新的抉择。这时,范仲淹力主增派军队保卫河东,防备辽军的突然袭击,并主动请缨,出任陕西、河东经略安抚使。其实,他这次出京,主要是为了离开汴梁这个“是非之地”,暂时避一避朝廷上下正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自己这一走,“庆历新政”也就夭折了。

    在奔赴河东的途中,范仲淹顺道拜访了已经退居林下、安享晚年的吕夷简。吕夷简见到他很奇怪,就问他:“你有什么急事要离开京城?”范仲淹淡淡地答道:“去查看一下陕西、河东两路,事毕即还!”吕夷简急得一跺脚:“既已出京,又岂能再入?即使要处理边事,也是在朝廷里方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都不懂啊?”

    “姜还是老的辣”!吕夷简到底是在宦海中沉浮了大半生,这些话一针见血,说得范仲淹脸色大变。

    不久,富弼就被贬为河北宣抚使,改革派的势力大减。这时,反对派的骨干、御史中丞王拱辰得意洋洋,忍不住手舞足蹈,发出了要“一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