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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童生,寿星举人(1/2)

    俗话说得好,“七十二行,官为首行”。几千年来,“官本位”一直是中国皇权社会的特征。

    皇权社会里,享有特权的“官位”具有“收益高、稳定性强、风险小”的行业优势,因而成为许多人追逐的对象。一旦捞到“一官半职”,马上就能成为“人上人”,光宗耀祖,人前显贵,那份荣耀真是令人羡慕。

    从隋唐以后,历代王朝大力推行科举制度为了能够挤进官场,成千上万的读书人倾尽毕生精力,在浩如烟海的经书中苦苦攻读,那种悲壮精神就连皇帝老儿见了,也会为之动容。

    为了能在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多少年来,中国的读书人“前赴后继”地埋头于“四书”、“五经”,一方面极大地缓解了读书人的“逆反”心理,强化了知识精英对于**皇权的依附,造成对普通大众弱势群体的有力统治;另一方面,科举取士也为官僚队伍增添了许多新鲜血液,促使官僚集团更新速度加快,从而巩固了皇权**制度。

    古人云:“十年寒窗苦!”中国古代的文人之所以要皓首穷经,埋头在故纸堆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金榜题名”。一旦金榜题名,就意味着他们可以飞黄腾达,享受富贵荣华。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在金榜题名的背后,却隐含着无数莘莘学子艰难、苦涩的故事!

    漫漫科举路

    几千年来,中国人一直奉行的是“学而优则仕”的方针,书读好了就可以做官,而衡量一个人学识的依据就是科举考试。自从隋朝以来,这种开科取士的制度就成为**帝王选拔人才的主要方式,也是天下读书人获取功名利禄的主要途径。

    不过,要参加科举考试,也不容易。打个形象的比喻,科举考试就好像是一架伸向云端的阶梯,士子们只能一级级地向上爬。下面以清代科举考试为例加以简单说明:

    第一步,是考童生(就是考秀才)。要取得秀才的资格,考生们必须要“过三关”——县考(由知县主考)、府考(由知府主考)和院考(由本省学政主考)。

    只有考中了秀才,才可以去省城参加三年一次的乡试(又叫秋闱)。乡试是本省的考试,是科举考试中的一个重要环节。考试的试题由皇帝“钦定”,监考官也是由皇帝任命。乡试的竞争非常激烈,平均10~20个人才录取一个人,考上了就成为“举人”。

    考上举人,就有资格进京赶考,参加三年一次的会试(也叫春闱)。清代会试的考场设在北京顺天府的贡院,连考9天,共考三场,录取率连10%都不到。通过会试的人,就取得“贡士”(又叫“进士”)的称号。

    考上了“进士”,就可以做官,但是究竟做什么官,却要取决于殿试的成绩。殿试起初是在紫禁城的太和殿举行,乾隆以后移到了保和殿,前十名是由皇帝“御笔钦定”。殿试的一甲录取三名,就是状元、榜眼、探花,二甲、三甲共录取100~300人不等。

    只要考中进士,就可以披红挂彩,骑马游街,那是何等风光!反之,“名落孙山”的人却是面如死灰,有的人昏倒在金榜之下,甚至找一根麻绳上吊,从此永诀考场。当然,也有乐极生悲的,就像《儒林外史》里的范进,考上举人却发了疯。

    在科举制度下,成千上万的知识分子困死在考场,读死书,死读书,最后却一事无成。

    在皇权社会里,**帝王将天下读书人视为“网中鱼”、“池中物”,竭力提倡和灌输一种“科举文化”。这不,大宋真宗皇帝赵恒就曾“亲自上阵”,作了一篇《劝学文》,公开鼓励读书人从小就为“金榜题名”而奋斗: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有女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科举考试,好就好在:“使草野寒酸登进有路,不假凭藉,可致公卿。”所以,历代王朝一再宣称科举考试为“抡材大典”,标榜“选无遗珠”,目的就是将天下贤才“咸纳于其彀中”。

    可是,科举考试的名额毕竟有限。就拿清代来说,全国秀才的名额大约有25000名左右;乡试的名额在1500名左右;会试的名额更少,只有250名左右。从童试到会试,淘汰率都在95%以上。对于那些寒窗苦读的士子们来说,层层淘汰的现实是无法绕过的。

    有人曾经做过统计:在清代,一个人从童试到殿试,前后总共要经历十几次考试。当然,这只是一种理论上的计算,是建立在每一级考试都能一次通过的基础上。在现实中,许多士子往往是在某一级的考试上止步不前,蹉跎岁月。例如,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的状元王式丹,他20刚出头就考上秀才,等到考上举人时已经是58岁的老头了。也就是说,王式丹花了将近40年的时间,才走完了从秀才到举人的路。其实,王式丹还算是一个“幸运儿”,更多的士子则可能“科场蹭蹬”,永远看不到“金榜题名”的那一天。

    对参加科举考试的士子们来说,“名落孙山”从精神到**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对此,清代大文学家蒲松龄有过一番“诛心”的描写:

    “秀才入闱,有七似焉:初入(闱)时,白足提篮,似丐;唱名时,官呵吏骂,似囚;其归号舍(即考棚)也,孔孔伸头,房房露脚,似秋末之冷蜂;其出(考)场也,神情惝恍,天地异色,似出笼之病鸟;迨望报(指发榜)也,草木皆惊,梦想亦幻。时作一得志想,则顷刻而楼阁俱成;作一失志想,则瞬息而骸骨已朽。此际行坐难安,则似被絷之猱。忽然飞骑传人,报条无我,此时神色猝变,嗒然若死,则似饵毒之蝇,弄之亦不觉也。初失志,心灰意败,大骂司衡无目,笔墨无灵,势必举案头物而尽炬之;炬之不已,而碎踏之;踏之不已,而投之浊流。以此披发入山,面向石壁;再有‘且夫’、‘尝谓’之文进我者,定当操戈逐之。无何,日渐远,气渐平,技又渐痒;遂似破卵之鸠,只得衔木营巢,从新另报矣。”

    为了能“金榜题名”,无数读书人依然义无反顾,前赴后继。在清代,“白发童生”、“寿星举人”的现象十分普遍。例如,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在曾孙的陪同下,广东顺德县的百岁老人黄章,千里迢迢地赶到北京参加会试。进入考场时,黄章还特意让曾孙打出“百岁赶场”的灯笼,轰动了整个京师。至于蒲松龄,16岁就考中秀才,但在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