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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童生,寿星举人(2/2)

中他却是“屡战屡败”。直到72岁,他还顶风冒雪去赶考,总算博得了一个“举人”的功名。在悲喜交加之余,他写了一首《蒙朋赐贺》:

    “落拓名扬五十秋,不成一事雪盈头。腐儒也得宾朋贺,归对妻孥梦亦羞。”

    考场如战场,瞬息万变,有时还会发生一些“乐极生悲”的事情。在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武科殿试后,举行隆重的传胪大典,状元徐开业、探花梅万清居然没有来参加。这时,兵部尚书丰绅济伦的脸可就挂不住了,奏请严加处分。最后,还是刚刚即位的道光皇帝“开恩”,没有砍掉他们的脑袋,但是“鸡飞蛋打”,他们的状元、探花还是丢掉了。

    读书人苦啊!且不说漫漫长夜浸泡了多少凄清、寂寞,就是那一场场噩梦般的考试也够人受的。例如,乡试和会试都是连考三场,每场三天,吃喝拉撒睡全在考棚里,就连大小便也要在棚中“自行解决”。在考场四周,岗哨如林,戒备森严,任何人不得出入。对于那些富贵子弟,倒也不用发愁,因为他们可以多带一些补品(如人参);至于那些寒士,就只能靠干粮充饥了。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的状元李幡,因为出身寒微,殿试时只在篮子里放了36个馒头。在考试时,因为高度紧张,加上疲惫,许多人实在是撑不住,还没有考完,就病倒了,被抬出考场。不过,这一切还是挡不住天下读书人“义无反顾”的脚步!

    可叹的科场黑幕

    因为科举考试竞争激烈,录取率非常低,一些考生就想方设法地作弊。对于那些作弊的考生,清政府的处罚十分严厉:一旦发现,按照《大清律》,就要杖100,枷号三个月示众,还要发往边疆充军。

    尽管如此,作弊之风依然屡禁不止。2003年2月,在苏州发现了一本清代考生作弊的小书,只有半个巴掌大,竟有9万个字的考试内容,一粒米就能盖住6个字!

    此外,出钱请“枪手”冒名考试的现象也十分普遍。当时,甚至出现了一批专门代人考试的“枪手”,这些“枪手”风险大,报酬也很高,代考一次就可以得到白银30两,如果考中了,还有重谢。

    在考场外面,许多人也没闲着,他们积极运作,经常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找同乡、拜老师、走后门、打关节,甚至行贿考官。

    清代的科场**,主要来自官员。例如,嘉庆六年(1801年),刑部尚书张若廷帮亲戚夹带考题;嘉庆十六年(1811年),湖南学政徐松带头倒卖官学名额,还亲自主编了一本“科场宝典”,高价卖给学生;咸丰八年(1858年),顺天乡试又出丑闻,主考官、内阁大学士柏葰等人收受贿赂。东窗事发后,咸丰皇帝震怒,柏葰等人被处死,其他官员也受到了严厉处分。

    至于科举考试的“头把金交椅”——状元,那更是多少人争夺的“焦点”!例如,咸丰六年(1856年)殿试时,翁同龢与孙毓汶都有才学,两家又都是官宦之家,还是“世交”。于是,就在场外展开了一场“明争暗斗”。

    据说,在殿试前一天,孙毓汶的父亲亲自出马,请翁同龢去他家吃晚饭。碍于“世伯”的面子,翁只好去孙府赴宴。这天晚上,孙毓汶的父亲陪着他聊天,一聊就聊到后半夜,便留翁住下。既来之,则安之,翁同龢也就答应了。哪知道,他刚躺下,门外就有人放鞭炮,而且一放就放到天亮。所以,翁同龢一夜没有休息好,殿试时无精打采。幸亏,他还有点“小聪明”,带了两支人参救急,最后还是考中了状元。从此,翁、孙两家就撕破了脸皮,翁同龢与孙毓汶更是成了政治上势不两立的“死对头”。

    在科举考试时,官员们进行“暗箱操作”,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例如,张謇是我国近代著名的实业家、教育家,但他能考中状元,却是仰仗上层人物的幕后活动。原来,张謇的殿试成绩不理想,收卷官黄思永是他的朋友,就悄悄给他补上了一处空白,并纠正了一处错误。在阅卷时,张謇的同乡、光绪帝的老师翁同龢想提携他,便仗着自己是“帝师”的特殊身份,经过一番周旋、运作,终于将张謇“提拔”为状元。

    有时,就连“皇帝陛下”也难免要搞一点小动作。例如,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新科状元本来是江苏人赵翼。但是,乾隆看后,摇了摇头,说江苏、浙江出的状元太多了,便大笔一挥,将赵翼改成第三名,陕西人王杰白捞了一个状元。

    更荒唐的是,最高统治者有时因为迷信而重新决定金榜的排名。例如,光绪三十年(1904年),清朝举行最后一次殿试,本来第一名是朱汝珍,第二名是刘春霖。一看第一名是广东人朱汝珍,慈禧太后就不高兴,因为慈禧害死过“珍”妃;而洪秀全、康有为、梁启超以及当时正在海外闹革命的孙中山都是广东人,而刘春霖是直隶肃宁人,正好当时直隶大旱,“春霖”这两个字很吉利。于是,慈禧便“御笔圈定”刘春霖为状元。

    中国的科举考试,是以“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五经”(《诗经》、《尚书》、《易经》、《春秋》、《周礼》)为主,这些都是流传了数千年的典籍,题目都是从这些书里出。在考试时,考生要以八股文的固定格式来写作,不允许自由发挥。这样的考试脱离社会实际,势必会“选拔”出许多思想僵化、因循守旧的庸才,而那些具有真才实学和创新精神的人却被拒之门外。

    例如,晚清名臣曾国藩,虽然考中了进士,但在殿试时却名列三甲末等,最后靠走后门才进入翰林院。从后来的表现来看,曾国藩至少算得上“一代能臣”,其才华和功绩远在许多状元、榜眼之上,这岂不是对科举考试的最大讽刺?

    特别是,到了鸦片战争以后,科举制度已经是气数已尽。当时,西方自然科学迅猛发展,已经开始了第二次科技革命,而中国的知识分子们还在青灯下抱着老祖宗留下来的“四书”、“五经”咬文嚼字。对于这种已经腐朽透顶的科举制度,人们逐渐认清了它的本质,开始猛烈地抨击它,最有名的是龚自珍的一首诗:

    “九州风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

    到最后,连最高统治者对科举制度都失去了信心,光绪皇帝就曾掩卷长叹:“这样选拔人才,难怪所学非所用呀!”

    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在朝野上下的一片呼声中,科举制度终于寿终正寝。从此,“金榜题名”永远成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