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八、正论(2/2)

道、行礼义、兴办利国利民之事,除掉天下共同的祸害,所以天下自然就归顺他们了。桀、纣并不是离弃了天下,而是因为他们违反了禹、汤的美德,扰乱了礼义的名分,行动如同禽兽,罪行滔天,恶贯满盈,所以天下人民离弃了他们。天下归顺他,就叫他统治天下,天下离弃他,就叫做灭亡。所以桀、纣本来就没有天下,而汤、武也不曾谋杀君王,就是由此得到证明的。汤、武是百姓的父母;桀、纣是百姓的仇敌。现在世俗有一种说法,把桀、纣看做君王,而认为汤、武是杀了君王的人,那么这就等于杀了民众的父母,而把民众的仇敌当作国君,祸害没有比这个再大的了。如果认为天下人心所归向的人就是君王,而天下人心从来没有归向过桀、纣,那么那种认为汤、武杀了君王的说法,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只不过是污蔑罢了。

    所以是不是天子,唯有看他本人的德行如何。治理天下责任最重,不是强有力的人是不能担负的;范围最广,不是最有能力的人是不能治理得井井有条的;民众最多,不是最英明的人是不能使民众和睦一致的。这三种最出色的能力,不是圣人就不能完全具备。所以不是圣人就不能称王天下。圣人是道德完备、尽善尽美的人,是衡量天下的标准。至于桀、纣,他们思虑最险恶,思想最卑下,行为最**,亲人疏远他们,贤士鄙视他们,百姓怨恨他们;他们虽是禹、汤的后代,却得不到一个人的帮助;剖杀比干、囚禁箕子,最后自己身死国亡,成了天下最大的耻辱。后代的人一说起坏人,就一定要以他们为例,这是连妻子儿女都保不住的一类人。所以最贤能的人能保有四海,汤、武就是这样的人;最不贤的人不能保住妻子儿女,桀、纣就是这样的人。现在世俗有一种说法,认为桀、纣拥有天下,而汤、武是他们的臣子,这岂不是大错特错了吗?打个比方说,这就像驼背的巫婆跟瘸腿的男巫自以为很聪明一样。

    所以可以攻打别人的诸侯国,不可以攻夺别人的天下;可以窃取别人的诸侯国,不可以窃取别人的天下。用武力夺取的,只可以占有一个诸侯国,而不可以拥有天下;用巧诈窃取的只可以得到一个诸侯国,而不可以得到天下。这是为什么呢?回答是:诸侯国,只是个小器具,可以被小人所占有,可以用不正当的方法获得,也可以靠较小的力量来维持统治。而天下则是大器具,不能被小人所占有,不能用不正当的方法获得,也不能靠较小的力量来维持统治。诸侯国,小人可以占有,但未必不会灭亡;天下是最为广大的,不是圣人就不能拥有啊。

    世俗有一种说法是:“古时的太平盛世没有肉刑,而只有象征性的刑罚。用黑墨画脸代替黥刑,用头戴草帽代替劓刑,割去腰间的绂代替宫刑,用穿麻鞋代替剕刑,用穿无领的赤褐色衣服代替斩首。古代的太平盛世就是这样。”事实并非如此。如果天下大治,那么人本来就没有犯罪,不单是不必用肉刑,就是象征性的刑罚也不必用了。如果有人犯罪的,而直接减轻刑罚,那么就会使杀人的不处死,伤人的不受刑了。罪恶极重而刑罚极轻,平常人就不知道什么叫罪恶了,混乱没有比这样做更大的了。惩罚犯人的目的是:禁止凶暴,反对罪恶,而且惩戒以后不再犯。如果杀人而不处死,伤人而不受刑,这叫做给凶暴以恩惠而宽恕盗贼,这就不是反对作恶了!所以象征性的刑罚,恐怕不是发生在古代的太平盛世,而是兴起于当今的乱世。

    古代的太平盛世不是这样,凡是爵位、官职、奖赏、刑罚,都是恰当的。善恶各得其所。如果有一件处理不当,就会引起混乱。德行与地位不相称,这就是最大的祸害了。过去武王惩罚殷商,杀死纣王,割下他的脑袋,悬挂在红色的旗子上。征讨残暴,诛杀凶悍,本是大治时代的盛事。杀人者处死,伤人者受刑,这是历代君王所相同的,没有人知道它的来源。

    刑罚与所犯的罪行相称,社会就安定,刑罚与所犯的罪行不相称,社会就混乱。所以治世刑罚就重,乱世刑罚就轻。触犯治世的罪行本来就重,触犯乱世的罪行本来就轻嘛!《尚书》上说:“刑罚有的时代轻,有的时代重。”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世俗有一种说法是:“汤王、武王不能使天下人都服从他们的命令。”这是怎么回事呢?有人说:“因为楚国、越国不接受他们的统辖制约。”事实并非如此。汤王、武王,是最善于使天下服从其法令的人。汤王住在亳,武王住在鄗,都不过百里的地方,可是天下统一,诸侯称臣,凡是可以到达的地方,没有不恐惧服从、接受教化而归顺的,怎么能单单楚国、越国不接受统治呢!

    王者的制度是,根据不同地形区域而制作器械用具,衡量距离的远近而规定进贡的物品,何必要一样呢?所以鲁国人用碗盛食物,而卫国人用盂,齐国人用皮袋子,地区间环境风俗不同,器械用具和各种装饰品也应该有差异。所以中原诸侯国同属于天子管辖的一个范围,制度也相同;蛮夷戎狄等四方边远地区的属国同属于天子管辖的另一范围,制度却不同。京城周围五百里之内属于甸服,甸服以外五百里之内为侯服,侯服之外的侯圻、卫圻等地方为宾服,蛮夷地区为要服,戎狄地区为荒服。甸服内的地区供给天子每天祭祀用的物品,侯服内的地区供给天子每月祭祀用的物品,宾服内的地区供给天子四时祭祀用的物品,要服内的地区每年向天子进贡物品,荒服内的地区每逢新王继位时进贡一次。每日的祭祀、每月的祭祀、四时的祭祀,每年的进贡以及新王继位时的进贡,这些就叫做根据不同地区的形式制作器械用具,衡量距离的远近来规定进贡的物品,这是王者的制度。

    楚国、越国是属于按四时、一年或新王继位时向天子进贡一类的国家,难道一定得与天天、月月供给天子祭品的国家一样,才能说是接受王的统辖制约吗?这是胡乱猜疑的说法,这种知识肤浅的人,不值得和他谈论王者的制度。俗话说:“肤浅的人不值得和他谈论深奥的道理,愚蠢的人不值得和他谋划计策,废井中的蛤蟆不值得和它谈论东海的快乐。”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世俗有一种说法是:“尧、舜禅让天下给别人。”事实并非如此。做为天子,权势地位最尊贵,天下没有谁能和他相匹配,又能把帝位让给谁呢?道德完备、智慧显明,朝南坐在帝位上,决断天下事,所有的百姓,没有不恐惧服从,接受教化归顺他们的,天下没有隐居的贤士,没有遗漏的好人,和天子一致的就是对的,和天子相背的就是错的,又为什么禅让天下呢?又有人说:“尧、舜死了就让位了。”这又是不对的。圣王在上位,根据德行而决定位次,衡量能力而授予官职,使人民都担负起适当的责任,各得其所。如果不能用礼义克制求利的**,不能用人为的努力去改造本性,那就都属于普通百姓。圣王已经死了,天下没有能接替的圣王,那么本来就没有人能接受禅让的王位。天下有接替的圣人,而且是圣王的后代,那么天下就不必归于别人,朝廷官吏不必更换,国家制度也不必变更,天下平平安安,与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这就等于让尧继承尧,又有什么可改变的呢?接替的圣人如果不是圣王的后代,而是王公大臣,那么天下人心归向,又重新振兴起来,天下平平安安,与以前也没有什么两样;这也就是尧一样的圣王继承尧,又有什么可改变的呢!只有改朝换代变更制度,才是困难的。所以天子活着,天下就会只尊崇天子,人民顺从、社会安定,根据德行而决定位次;天子死了,那么能够胜任天子位置的人,必然会出现。礼义的名分都已完全做到了,哪里用得着禅让呢!又有人说:“天子年老体衰了,所以就禅让帝位。”这又是不对的。天子血气筋力可能衰弱,至于智慧谋略和判断能力是不会衰减的。又有人说:“天子年纪大了,受不了劳累而退下来休息了。”这又是怕辛苦的人的议论。作为天子,权势地位最重大,而身体最安逸,心情最愉快而意志不受阻碍,所以身体不会劳累,地位至高无上。穿着五彩的衣服,配以各种颜色,绣上华美的文彩,又装饰着珠宝玉器;饮食则是牛羊猪肉俱全,山珍海味齐备,最好的味道应有尽有,一边奏乐,一边进献食物,敲着锣鼓来助兴进食,然后奏着《雍》乐,撤去酒席,祭祀灶神,成百人端着餐具食品在西厢房侍候着;居住则是设置帷帐,背靠着屏风坐着,诸侯在堂下小跑着前来朝见;出外则有巫觋为他祷告拔除不祥,一出城门就有宗祀为他求神求福,乘着大辂车。垫着薄草编的席子,来满足身体的**;车旁放置着香草,用来满足鼻子的**;车前有金色彩绘的衡木,用来满足眼睛的**;车上的铃声与马蹄声相应和,慢行时合于《武》、《象》乐的节奏,急驱时合于《韶》、《护》乐的节奏,用来满足耳朵的**。大臣们扶着车辕,拉着缰绳,诸侯们有的在两旁推着车轮,有的扶着车厢,有的在马前引导。大国王侯跟在后面,大夫又在其后,小国的王侯和上士又在大夫之后,军士穿戴盔甲在道路两旁护卫,老百姓隐藏回避不敢张望。安居如同大神,行动如同天帝,保养身体防止衰老,还有比这更好的吗?老了需要休息,而休息还有比这更愉快安逸的吗?所以说诸侯有告老退休的时候,而天子没有;有诸侯禅让国家的事,而没有天子禅让天下的事,古往今来都是这样。说尧、舜禅让帝位,是无稽之谈,是浅薄者的谣传,是鄙陋者的胡说,他们不懂得对和不对的道理,不懂的小国与大国、天子至尊至愉与诸侯不至尊不至愉的不同,所以没法和他们谈论天下的大道理。

    世俗有一种说法是:“尧、舜不能教化人。”这是什么意思呢?有人说:“朱和象就没有受到教化。”事实并非如此。尧、舜是天下最善于教化人的,他们面朝南坐着,处理天下大事,百姓没有不惧怕服从而接受教化归顺的,然而独独朱、象不接受教化,这不是尧、舜的过错,而是朱、象的罪过。尧、舜是天下的英豪,朱、象是天下的猥琐之徒,当世的卑鄙小人。现在世俗上的一些人,不责怪朱、象而非难尧、舜,岂不是大错特错了吗?这就叫做奇谈怪论。羿、逢门,是天下最善于射箭的人,也不能用歪斜的弓和弯曲的箭射中微小的目标;王良、造父,是天下最善于驾驭车马的人,也不能用瘸马坏车到达遥远的地方;尧、舜是天下最善于施行教化的人,也不能使猥琐卑鄙的小人受到教化。什么朝代没有猥琐之徒?什么时候没有卑鄙小人?从远古的太皞、燧人氏以来,就没有哪个时代没有这种人啊!所以编造这种世俗之说的人不怀好意,听信这种邪说的人就受了祸害,而反对这种邪说的人值得庆幸。《诗经》上说:“老百姓受灾又遭殃,不是从天降下来的;当面说笑背地恨,竞相残害是人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世俗有一种说法是:“远古时实行薄葬,棺材板三寸厚,衣服被子各三件,埋葬在田里却不妨碍种田,所以没有人盗墓。当今的乱世实行厚葬,棺木装饰讲究,所以有人盗墓。”

    这是不懂得治国之道,又不明白盗墓与不盗墓原因的说法。大凡人行偷盗之事,必有原因,不是为了补充自己的不足,就是为了多追求一些财物使自己有剩余。圣王养育百姓,使他们都富裕安逸又知足,而不追求过度的财富。所以小偷不盗窃,强盗不抢劫,粮食多得连猪狗都不愿意吃了,农民商人都能互相推让财物,社会风俗淳美,男女不私自在路上聚会,而百姓都耻于捡拾别人的遗物。所以孔子说:“天下治理有方,盗贼就先变好吧!”坟墓内即使有死人珠玉满身,绫罗绸缎堆满内棺,黄金布满套棺,再加用丹砂、曾青等各种颜料装饰棺椁,用犀牛角和象牙做成树木,用琅玕、龙兹、华觐等各种美玉做成果实,人们也没有去盗墓的。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人们贪求财物的**减少了,而怕犯罪的羞耻心增大了。

    当今的乱世与此相反,君王不根据法令役使人民,人民不根据制度随意行事,有智慧的人不能参与政事,有才能的人没机会去治理国家,有贤德的人得不到任用。这样,就上失天时,下失地利,中失人和;所以百事荒废,财物短缺,而祸乱四起。王公大夫在上面忧患财物不足,庶民百姓在下面受冻挨饿、贫困交加。于是桀、纣一类的人聚集起来,盗贼也到处抢劫,从而危害了君王的统治。他们的行动像禽兽,贪婪如虎狼,杀害大人做成肉干,抓来婴儿烤着吃。这样,又何必责难盗掘坟墓,从死人口中抠出珠玉而贪求财利的人呢!即使赤身**埋下去,也必然要被偷盗,还谈什么埋葬呢?他们还要吃死人的肉,啃咬死人的骨头呢。

    所以有人说:“远古时实行薄葬,所以不盗墓;现在混乱而实行厚葬,所以墓被盗。”这只是奸邪之人制造出的谬论,是为了迷惑愚蠢的人,而使他们陷入泥坑,以便从中取利,这就叫做大奸。古书上说:“危害别人来保全自己,伤害他人而便利自己。”说的就是这种人。

    宋子说:“明白了被欺侮并不是耻辱的道理,人们就不会发生争斗了。人们都认为受到欺侮是耻辱的,所以发生争斗,知道了被欺侮不是耻辱,就不会争斗了。”

    我问:那么你认为人的感情是不厌恶受欺侮的吗?

    宋钘回答说:“厌恶受欺侮,但不感到耻辱。”

    我说:如果这样,就一定不达到你所求的不争斗的目的了。大凡人相互争斗,必定是以厌恶对方为理由,而不是因为感到羞辱。现在的艺人、矮子、游荡逗乐的人,受到责骂、欺侮而不起来争斗,是因为他们并不厌恶这种欺侮,假如现在有人从排水沟爬到他家去,偷了他的猪,他就拿着剑戟追赶偷猪的人,而不考虑死伤,这哪里是因为丢了猪而感到耻辱呢!但是他却不怕争斗,是因为憎恨对方的缘故。即使认为受欺侮是耻辱,如果不厌恶就不会争斗;即使知道受欺侮不是耻辱,如果憎恶对方就必然会争斗。那么争斗与不争斗,并不在于感到耻辱或不耻辱,而在于憎恶与不憎恶。现在宋子不能解除人厌恶被欺侮的想法,而竭力劝说人在受到欺侮时不要认为是羞耻,这难道不是大错特错了吗?宋钘费尽口舌,说破了嘴也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他不知道这是没有好处的,就是不明智;如果知道这是没有好处的,只是用来欺骗人的,就是不仁道。不仁道、不明智,这是最大的耻辱了。自以为对人有益,实际对人没有一点好处,就只有在遭到奇耻大辱后才肯罢休。没有比他的说法更有害的了。

    宋子说:“被欺侮不算做耻辱。”

    我说:凡是辩论问题,必须有个正确的标准然后才能进行,没有标准就会是非不分明,辩论无从决断。所以听人说过:“天下最高的准则,判断是非的界线,确定各种官职、等级和名物制度的根据,就是王制。”所以凡是辩论问题,或规定名称,其是非都要以圣王为师法,而圣王区分事物,是以荣辱为准则的。

    这荣辱各有两个方面:有礼义上的光荣,有权势上的光荣;有道义上的耻辱,有权势上的耻辱。思想纯洁,德行敦厚,智虑精明,这种光荣是由自身获得的,这叫做道义上的光荣。爵位尊贵,贡品俸禄丰厚,权势极高,在上是天子诸侯,在下是卿相士大夫,这种光荣是从身外获得的,这叫做权势上的光荣。邪恶下贱,放荡不羁,冒犯名分,扰乱事理,骄横凶暴,贪图私利,这种耻辱是由自身所造成的,这叫做道义上的耻辱。受骂挨揍,杖击鞭打,挖掉膝盖骨,断尸车裂,五花大绑,这种耻辱是由身外产生的,这叫做权势上的耻辱。这就是荣辱的两个方面。

    所以君子可以遭受权势上的耻辱而不可以有道义上的耻辱,小人可以获得权势上的光荣而不可以有道义上的光荣。遭受权势上的耻辱也不妨碍成为尧一样的圣人,拥有权势上的光荣也不妨碍成为桀一样的恶人。道义上的光荣和权势上的光荣,唯有君子能够二者兼有;道义上的耻辱和权势上的耻辱,唯有小人能够二者兼有。这就是荣辱的区别。圣王把它作为法规,士大夫把它作为正道,官吏把它当作准则,百姓把它当作习俗,这是永远不能改变的。

    现在宋子却不是这样,偏偏甘心自己受辱,想在一个早上改变荣辱的准则,这种说法必然是行不通的。打个比方,就像用砖头泥块堵塞江海,让矮人去背泰山一样,立刻就要跌倒破碎了。几个和宋子相好的人,恐怕不如劝他放弃这种学说为好,否则他就要受到伤害了。

    宋子说:“人的性情本来是少欲的,而现在人们都认为自己的性情是多欲的,这是错误的。”所以他率领着一群门徒,四处兜售他的学说,阐明他的比喻和引证,想使他人知道人的性情是**极少的。

    我说:那么宋子认为人的性情应该是这样的,眼睛不想看到美丽的颜色,耳朵不想听到美妙的声音,嘴巴不想吃到山珍海味,鼻子不想闻到沁人的香气,身体不想享受舒适安逸,这五种**,他认为是人的性情所不想得到的吗?

    宋子说:“这正是人的**所要求的。”

    回答是:如果这样,那么你们的学说必然就行不通了。认为人的性情有这五种**,却说人的**不多,就好比说人的性情是希望富贵而不要财物,喜好美貌却讨厌西施一样了。

    古代人不是这样,他们认为人的性情是**多而不是**少,所以赏赐就很丰厚,惩罚就用减少俸禄的方法,这是历代帝王所一致的。所以上等贤才享有天下的俸禄,次等贤才享有一国的俸禄,下等贤才享有封地内的俸禄,忠厚老实的百姓供给足够的衣食。现在宋子认为人的性情是**少而不是**多,那么先王难道是用人们所不想要的东西来赏赐,而用人们想得到的东西来惩罚吗?混乱没有比这再大的了。现在宋子俨然一副庄重的神情,到处宣扬这种学说,聚集门徒,建立一套学说,撰文著书,可是这种学说,不免把大治当作大乱,岂不是大错特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