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005能否忘年(1/2)

    005能否忘年──轻闭双眼,能否忘年。

    005

    英昭元年,北方大寒,一荏冬麦受冻害死绝,愁苦一干农民,与此同时,边关战鼓再响,耶律一族联合北方大族萨尔一族进犯边关。

    耶律一族因连年进犯大齐战败后不得好,粮食亏损惨重势力亦因战败而衰弱,几乎快被旁支族人併吞,反到寻求三大北族之一的萨尔一族庇护,一直寻机鼓吹萨尔一族再犯大齐,除了报仇,也为暗里谋夺萨尔一族势力。萨尔一族对大齐本就有野望,耶律一族退败后,又听闻齐武帝新丧,有意趁机追击,使大齐衰竭,可奈何冬雪阻路,给了大齐休生养息的机会。

    没想到,这**过早来临,又太晚离去的寒流,带来了毁灭的灾难。耶律一族的蛊惑和莫可奈何的粮食危机,土地富饶粮食充足的大齐便成为肥羊,使萨尔族连同耶律族举兵进犯大齐边关。

    朝中动乱,有人谏言,陆大将军不将国家安为放在心上,竟然还在闭关怠忽职守,始有一波对陆云霄不利的言论,趁势逐澜推波者拥立自己派系,欲要抢功安人手者各个面目狰狞,其心机不言可喻。

    「陆大将军早在五日前已向朕自请回边关,现人已不在京中,算算时日当已回边关主持大局。」齐仁帝看着这些跳樑小丑,冷冷开口,那些危言耸听的朝臣,突然像吃了苍蝇一样扼住声音。

    「朕亦知众卿为欲为大齐出一分力之拳拳忠心,故爱卿若有人选亦可上奏向朕推荐,做何将朝堂作为闹市喧哗怒骂?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因为争斗,寒了人民百姓托付之心。当知倾巢之下无完卵,朕今见此景甚为忧虑!」这是齐仁帝上位以来,第一次在朝堂中公然发作怒气,一时间各朝臣噤若寒蝉,恍然想起,这位帝王在上位之前便对战务十分关心,不论任何政策的提出,最终利得都回归到战务之上,先帝亦是因为战争而劳心过度导致心神鬆懈染病驾崩,遭此打击后,关于北方战役当是成了齐仁帝逆鳞的存在。

    触之必死!

    不过齐仁帝也将话摆在明面上,并没有将安人手这件事堵死,他们还是有机会可以一试。

    一些还在观望,没有加入势力党派的官员,也都暗自琢磨,齐仁帝究竟是因为年岁小扛不住压力放路使他们通行,还是其实另有安排?不论怎幺想,都觉得帝心难测。

    有些思绪较为敏捷灵通的臣子,看向齐仁帝的眼神瞬间变化,却更加沉默不语。

    帝心!

    上位不过多久,亦不见辅佐之人,此前除知此人灵慧以外没有他处显眼,此时观之却行事莫测千变,心思越发难以琢磨,假以时日,帝威积深,这一干不成器候的乱臣,岂有生还余地?

    只是这些权术无人教导,岂能自通?如若真是自通,那幺……也只有天生帝王,才有可能吧!

    在朝中蹦踏凌乱之际,已有一部分人开始归心天子,自成势力。

    ※※※

    长廊外,春雪融,青松疏芽,绯樱待放。

    齐仁帝下朝,因心中有事,遂不赶往御书房,来此处散心。

    身后跟着李桐,默不言语。

    恍恍想起前些日子,才推算出北方气候异常,按历史借镜,恐有天灾**,还在想如何预防或者降低危难,对外宣称闭关有一段时日的陆云霄竟连夜晋见。

    陆云霄此来,是带着快马军情,自请回边关镇守。

    当初让耶律一族带回的俘虏当中,有陆云霄安的探子,春雪停霎便冒着生命危险,回国稟报耶律与萨尔心怀不轨,已集兵练队,恐不日出兵大齐。

    看在大殿上,一身银灰战甲,威武不凡的陆云宵,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心忧,心惧,彷彿陆云霄此去,将有什幺会失控,却如何能以自己这一面私心,去寒陆大将军耿耿忠心?

    即便,他明白,陆云霄忠心的对象,并非自己。

    他不敢多拖延时机,即使他是国君,也无将国家至于覆灭余地的权利,只是在允许陆云霄上战场前,要了他身边一参谋的位置。陆云霄片刻的怔愣,彷彿对他的要求感到错愕困惑,但终究答应了他,没有询问。得到他应允和新虎符后便头也不回的出关,京中那时还尚在酣梦,不知战火将至。

    他不知,那一身银灰战甲背影,终成心魔,日夜浮现。

    只知,他离去,这京中……皇城当中,再也无一人可使他心暖。

    齐武帝尚有他的陪伴,不论大小政务,甚至心慕之事都能与他倾吐;而他,身边却无半人可诉说分享。

    李桐见齐仁帝怔愣多时,彷彿思绪万千,又如心魂不在其中,有些担忧,这是他长年陪伴齐仁帝第一次见到齐仁帝表现这般模样,故而开口打破沉默:「陛下可有烦心之事?」

    齐仁帝回神,轻如毫羽笑道:「李桐,朕犹记年少,你曾与朕说过,比之朝廷为官图谋,你更嚮往沙场热血,快意人生,如今尔志曾改?」

    未曾想过,齐仁帝会将问题反于自身,李桐稍有疑顿,却因本沉着稳重那一点惊讶立时收敛,默然低头。

    那时年少满腔热血毫无压力,自然嚮往快意,如今身肩家族重任,上高堂下妻儿,即使想任,也必须顾及,齐仁帝如今问他,是顾及年少几分友谊,不愿使他心生怨怒。

    即便身分有改,却还是本心依旧,这个雍容威仪的齐仁帝,始终保有年少天真的一面,终究不能狠心利用一切。

    其实,齐仁帝本不必如此,尤其是对他。

    从来都是对他太过宽容了罢!

    李桐跪在齐仁帝面前,忠心道:「陛下,李府如今尚能存在,是陛下当年暗中作保下,若非陛下,李府当不存,李桐岂能站在陛下面前,让陛下这般询问?」李桐抬头望去,齐仁帝已初显男子坚毅的面容,让他恍惚于时光匆匆,这一刻,彷彿是一切的开始,他为帝他为臣子的崭新开始,「陛下,臣之志从来都是为陛下尽一分心力,臣若有用武之处陛下尽可安排,自当抛头颅洒热血,再所不辞。」

    「朕,不希望你难为。」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一旦提出,即便只是考虑,李桐都会二话不说应允他,哪怕是倾城灭国,他也会设法帮忙。

    「陛下,臣甚唯忧,陛下太过仁慈,请陛下莫再将仁慈用在自己以外的人身上。」李桐知道,齐仁帝对自己相当严格,丝毫不仁慈,半点不任,如此个,最容易自殇而不知。

    齐仁帝看着李桐淡笑不语。

    这吃人的皇,步步为营的朝堂,只要错步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就如同,父皇当年所言,一朝入局身不由己。

    他甚至已经分辨不清,对谁的仁慈是真,对谁的仁慈是假,又如何对自己仁慈?

    齐仁帝伸手拨动松芽上一点冰晶,任由冰凉刺入指尖。

    李桐记忆许久,那画面里的人,瞬息指掌天下,身影万分孤单。

    ※※※

    英昭元年,烽火乍燃,齐仁帝心腹李桐受命率先赶赴沙场,以佐大将军陆云霄军务,京中时人有评:齐仁帝此举是为防大将军陆云宵掌军权盛,刻意安一人监督其职,且后来,京中世家子弟莫不辈出人才,受齐仁帝任命边关,更是坐实了这般揣测,一时间京中暗地譁然。

    齐仁帝亦知有此议论,眉峰一皱,便置于一旁,暂不理会。

    离间!

    此计确实不失为一好计,只可惜这计谋让当事人察觉了便作用甚小。只是破解此计其中的关键,此时却不在他身上,而是远在边关的李桐,不能急于一时。

    以李桐天生的特质,应当能尽快使陆云霄信任倚重罢!

    届时,才是他能出手的时候。

    他当庆幸,陆云霄对他的臣服建立在齐武帝之上,不论离间之计影响信任与否,陆云霄都会尽守职责,不使边关大乱,使那些新晋跃跃欲试的边关将领卒仔,翻不起风浪。

    虽他本意并无利用陆云霄的意思,却也在身分地位造成的命令下,隐有其意旨,这是莫可奈何的注定。

    其实若要说本意,他不过是信任陆云霄罢了。他信他即便在战火侵扰下,也能将那群天真私心过甚的将领迅速归心,使他们成长的能担负家国重任,或者直接除去祸国毒瘤。

    他甚至在那群人中放了自己认可的人才,早已知会李桐,等时机到李桐便会暗中拉拢,使其能助陆云霄一臂之力。

    英昭元年,夏初,北方因春耕不佳,又遭逢战争侵扰,多数北方男而恨死外族落井下石之举,又因生活所逼,纷纷应召入伍,含着血泪大杀北奴。

    英昭元年,夏末,南方大涝,大雨连绵不断半月,虽有年初圣旨疏濬修筑河道、河圳之义举,可仍有多处县市受灾。

    年初时,齐仁帝便有感,为帝君者应当对气候变化导致的天灾有防备之心,北方大寒造成的欠收,置使北方人民生活困难,即是天灾无防所害,因而,他早早对南方、北方气候历代造成的灾害,了如指掌,并从过去所看过的治灾案例里和史料中命人整理方案,而后也在各地安排相关人力、物力。可惜时日尚短,以整个国家而言人手上嫌不足。惟齐仁帝下令着重受灾区,因此人力、物资还算堪堪可用。

    国家正动处荡飘渺,却有人不思团结,只故私己。

    朝堂之下渐有声浪暗指:因帝君不行仁德,逆罔天命,正统受迫,故苍天降罚,使北方争战连年,国内灾厄四起。

    句句直指齐仁帝矫诏上位,违了天命所归,苍天为导正错误,降**天灾,使他疲于国政,又民心大失。

    在朝中或有胆大者,当廷讽刺,虽话不全,却隐含逼位之意,齐仁帝听完后,并不将此事当作暗讽,反而当朝白话:「听卿这幺一说,难道是认为北方民族为苍天使者,有权有责降难于大齐?至于气候异相,却未必是君主不仁所至,历代君主治世也没有听说过因气候异常而畏惧治理,况且天地生万相的用意,岂是尔等可以勘破?」

    齐仁帝话中有话,自带了陷阱让这些人臣不敢应答,若是承认了,那岂不是说北方的恶奴是上天的使者,大齐是上天的子民,阶级所致本就应当受到压迫?或者,他们天赋异稟神力无远弗届,可以上通下达?

    齐仁帝可不会有让他们有解释转圜的余地,他们只当在朝中禁声,相信这般舆论在民间必会有宣然大波,届时任齐仁帝口舌刀剑,分辨明理,都没有作用,只能乖乖让位。

    他们所想甚好,却没有料到自己的计画早在一开始,齐仁帝便已经下了解药,只等他们出招一劳永逸。

    京中有一家翁听闻朝中之事,对着自家入朝为官的子孙说道:「平生少学,无大治之能,却也看透齐仁帝功在社稷,若非当年皇上众多建言,此时战事还不知当如何。吾弟子不求功业,做不得举国重臣,却不能不求品行,不可係不辩黑白、营营苟苟奸佞小人。」

    在乡间,受涝灾的灾民中有一老叟,接过救助的米粥,听着旁边的议论,气的将手上的杖抡在八卦的人身上,怒道:「你们可是在说戏曲中,受武帝钦点成皇的仁和王爷?他怎幺会不仁呢?不说那位分明出了那幺多利国大计,计计用在点子上,就说今年这天灾,若不是那位的手腕,咱怎幺能幸免于难?」

    拐杖被周围的人夺下后,老叟还继续说:「你们这是没真的吃过苦头不懂感恩,二十年前那场大水灾,使此地如同修罗炼狱,能活下的,谁没有看过亲人病弱无药可医?那时一把火烧的不是尸骨,是血是泪是惶惶恐惧!哪能像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