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跟着磨叽。
一直到了他们的住处，和服小姐走开了，程律拿了门卡开门，那个男人也一路跟着进了屋，自来熟地坐在门口的小蒲团上，坐姿也不雅，四脚拉叉的。
程律放下包，帮安薇卸下穿得太厚的棉衣，见安薇簇紧的眉间，回头用穿着雪白袜子的脚，踢了踢那位，“诶，收敛点儿，这是我六妹安薇。”
“哦？这个就是那边传说的你家老头子认的程家六丫头？久仰久仰了！”那个男人裹了裹身上的浴袍，很标准的跪坐好，向安薇见了礼，安薇也连忙回了礼。
安薇都没想到，自己的名号能传得这麽远，也没想到自己能借着程家的名号得到这样的礼遇，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刚刚还嬉皮笑脸的男人，现在居然能变得这麽正式严肃。
“小妹，不用理他，当他不存在就好。”说着就要用脚把那个男人弄出去。
男人扒着门边，像一块口香糖一样粘在那里，程律没办法皱了皱眉，不想去理他，打点晚餐的事情去了，报出了安薇的身份，谅那个家夥也不敢怎麽样。
那个男人又嬉皮笑脸地蹭到安薇身边，再次仔细地打量安薇，安薇被他看得浑身毛毛的。
“你是四少的妹妹，也就是我中村太郎的妹妹，我可是和你哥哥一起经营的合夥人哦。怎麽样，这里很漂亮吧，可是我设计的哦！”原来是个日本人，中国话居然说得这麽好，安薇很惊奇。
这个男人长得和程律很相似，都是皮肤很白皙，面相偏向柔的类型，只不过他给人的印象并不会像程律那样透着一股血腥味，很爱笑，脸颊还有浅浅的酒窝，头发不是纯黑的，有点深棕色，有种大型犬讨好人的感觉。
安薇笑笑，轻轻点头，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个大家闺秀，即使不是也得装着点，别给老爷子到处丢人。这一笑不要紧，这个男人好像是得到鼓励了似的，一个劲儿地在安薇的耳边噪舌，安薇天生怕吵，遇到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灾难，安薇用求助地眼光渴望地看着程律。
程律在心里暗笑，她也不是一直平和，原来也有这个丫头搞不定的时候。
“中村，你有两个选择，要麽闭嘴，要麽出去。”程律手一指门口，跟命令狗出去一样霸气。
中村很委屈地看着程律，坐在小蒲团上看着安薇，意思是让安薇替他求情，安薇心想这就是我要的结果，怎麽可能帮你？不过看着这个皮相很不错的男人望着自己的渴求眼神，拒绝确实有点困难，不过安薇绝对不想牺牲自己的耳朵，坚决地扭过了头假装没看见。
晚餐即使是在房里吃的，场面也很宏大，三个人的日式火锅大餐，安薇也确实饿得不行，看着冒着热气的火锅很有食欲。席间中村进食的礼节可以看出有着良好的家教，安薇很疑惑，明明应该是名门世家出来的公子才对，为什麽刚刚见面的时候那麽轻佻，没有坐姿。
“小妹，这个还习惯麽？如果不喜欢可以换成中餐。”程律不知道安薇是不是能够接受日本料理。
“嗯，这个味道很好，昆布的味道也刚刚好，料理师傅的手艺很不错。”安薇点了点头，关於各国料理的书，是当时上初二时的偏爱，就连这日式火锅安薇也没错过，通通地读过，当然明白这锅中汤头的功夫。
“小妹，很了解麽，外国人很少有人能知道日本也有火锅的，没想到你连昆布都知道。”中村惊讶地叹道。
“读过这方面的书，知道一点而已，不过吃过的次数非常有限，尤其是这种正宗的。”当时看到日本也有火锅感到很好奇，就和父母一起去日本料理店吃过，可是味道和现在的这个没法比。
接着中村太郎来了兴致，跟安薇聊起来，从日本的茶道、花道、浮世绘到俳句和花牌，安薇都能说出一二，感兴趣的部分甚至还非常了解，安薇的博学多识，让中村惊叹不已，没想到一个小女孩从来都没到过日本，竟然对日本的文化了解的这麽多。
程律看着安薇和中村聊天，一直没有过话，程律也没想到安薇的见识这麽广博，以前也只是知道她喜欢看各类的书籍，如果能对一个国家达到这个程度，程律很难想象安薇到底读过多少书，有多大的阅读量。怪不得老爷子喜欢她，这样的一个聊天对象，程律想没有人会不喜欢。抬头看中村的眼睛闪着光地看着安薇，程律知道中村对安薇有点心动了，这个认知突然让程律感到非常的不爽，安薇是他们程家的，中村这个色狼休想。所以一吃完饭，程律就用强制手段把中村扔出了门外，任中村在门外怎麽叫喊程律不够朋友都不予理睬。
安薇被吵得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中村这个家夥这麽能说，一顿饭吃了那麽久，居然还没聊够，安薇倒不是讨厌聊天，而是这个中村实在是太过於噪舌了，让安薇非常头痛。
程律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然後让安薇躲在被子下面，捂住耳朵，安薇看到程律手中拿的东西之後，乖巧地照做了。不过还是听到了很大的枪声，还有中村的吼叫，接着世界就安静了。
“四哥，你不会是……”安薇不敢想象是不是程律嫌中村太吵，就结果了他吧。
“放心，离他有半米呢，那祸害禁活得很，剑道和空手道都是顶尖的高手。不过也是好色之徒一个，小妹以後离他远点儿。”程律收起了枪，安薇看到走廊外面的拉门上清晰的枪打过的洞口。程家的男人都是这样的麽，玩这些真的会致命的东西，跟玩具一样。安薇以前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这样的一群人相遇，而且还要用心地好好相处下去。
程律见安薇一直沈默没说话，“刚才，让小妹害怕了麽？那以後四哥尽量不把家夥拿出来。”程律温和地了安薇的发顶，安薇刚上高一，个子长得本来就不高，程律的高挑的身材能够很轻松地看到她挺可爱的发旋儿。
“不是，只是四哥这样中村不会生气麽？会不会对生意有影响，毕竟他是合夥人啊。”安薇觉得被人这麽对待肯定会生气的吧，尤其是日本那种很讲究礼节的国家。
“没关系，这个家夥就得用非常手段对待，不然小妹你看着，明天一早那个家夥还是会粘过来的。”程律笑了，原来这丫头是为自己着想呢，“走吧，我们去泡汤，这里是北方最好的汤了，温度和成分都很适宜，能缓解疲劳，还能让小妹的皮肤更光滑，小妹以後要常来，肯定能变得越来越美。”
“四哥，你怎麽变得油嘴滑舌的，什麽美不美的。”安薇对着邪魅的程律的赞美有些不安，用不好意思搪塞过去。
“四哥可没说谎，女大十八变嘛，我们的程小六肯定最美了。”程律说这话的时候收起了平时邪气的笑，很认真地说道。
安薇这才稍稍放心，还好程律把自己当成是程小六，不然自己真的感觉到了危险。
☆、第十七章中村求婚
他们的屋外的小庭院里就是汤池，天然的石头砌成的，旁边的空地种着矮小的灌木花丛，还有整片的草坪，因为温泉的热度很高，草坪居然还是绿色的。从屋里照出的灯光将庭院衬得敏感度正合适，有种朦胧的天然美感。四周散发着令人安心的静谧。安微围好浴巾走到池边，看到程律已经在池中闭着眼，安薇知道日式温泉是男女混浴的，还是觉得有些尴尬，舀起水来，冲了一下，适应了温泉的温度，才扶着扶手小心地走进水中，解开浴巾，搭在池边。
这时转过身来，发现程律依然闭着眼，安薇担心他是不是睡着了，在温泉里睡着了可不是小事，安薇试探地叫程律：“四哥？”
程律突然一笑，“都好了？那我可睁眼了。”
安薇微笑，程律是怕自己不好意思，才一直闭着眼，让自己能够放松一点。这麽体贴自己，安薇一阵感动。他是真心地在为自己考量，就算他十恶不赦，安薇觉得他对自己的好，自己是绝对狠不下心来舍弃他的，安薇下暗暗对自己说，这个程律从今以後就是自己的四哥，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是自己自愿诚心的。
“四哥，用我帮你捏捏麽？”安薇对於自己认定了的人和事，总是能很贴心的，对老爷子和程任都是这样的，现在对程律也是一样。
“行啊，过来吧，走的时候慢一点，有点滑。”程律背过身去，叮嘱道。程律不知道除了自己的母亲之外，自己还对谁用过这种关心，只是现在对安薇倒是用得轻松自然。
程律觉得很释然，安薇本来就是个惹人疼爱的孩子，能主动接触自己的她，看来应该是能够接受自己了，其实程律有感觉，自己在那个一高校长家，跟那个校长聊起教育的时候，安薇知道自己念的是师范的时候，安薇这个丫头就对自己有了好感，他知道安薇是迟早会从内心里接受自己的，只是自己的努力把这段时间人为地缩短了。
程律的身材有些偏瘦，但是绝对是悍型的。四肢都很修长有力，牵动起来有肌，却一点也不夸张，皮肤白皙得不像个男人，手感也极其细滑，连安薇自己都自愧不如。
安薇用力按着程律的後背，发现无论是前还是後背，凡是自己看到的地方干干净净，一点纹身什麽的都没有，不都应该是满身纹身的麽？
“四哥，你的身上……”安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总不会说四哥为什麽你身上没有纹身，做你们这行的不都应该纹个龙啊，虎啊什麽的麽？
程律很开怀地笑了，像是听到什麽童言无忌的有趣事，连带着整个人都在颤抖，身边的水也泛出了一圈圈的涟漪。安薇觉得不好意思，又有点气。
“你啊，还真信那些港台片啊，真正做的，尤其是做到一定地位的都是外表看起来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你看你三哥那样的，看起来就像个公司的高管或者大学讲师什麽的，其实就数他最狠了。”程律笑着说，转过头看安薇的清澈见底的眼睛，这丫头是真干净啊。不过那一丝的惊诧，是不是说明程任在她的心中很有分量，有着特殊的地位？
程律掩住那心思，笑着逗安薇，“小六，你看四哥我这个皮相，像不像是做皮生意的？”
“四哥，你怎麽这麽说自己？”安薇微嗔道，嘟着小嘴。自己一直都很难懂程家的男人，竟然有男人说这麽说自己。
“那有什麽，那说明你四哥我有魅力啊，你想啊，长得丑的，人家见到都想吐，想做也没本钱不是？”程律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安薇，见安薇的小脸已经有些泛红了，泉水太热了，不喝点水降降温，搞不好这丫头会晕在里面。
“四哥，你还不是一般的自恋，歪理真多。”安薇很无奈，没见过这麽可劲儿糟蹋自己的，不过安薇倒是觉得刚才稍微有些尴尬的静默消失了，变得更自然轻松了，这个男人真的肯花心思。
晚上住的房间是和程律一起的，很宽敞的日式房间，拉开拉门外面就是温泉，另一侧是客厅。安薇累了一天，又花了好多力对付中村，泡了温泉是很舒服，不过那种乏力感也很快地涌了上来，昏昏欲睡。
“困了吧，睡吧。不过记住，以後不能随便跟别的男人睡一个房间，女孩子很危险的，就算是程家的其他的男人也是一样，尤其是老五，他什麽事情都干得出来，尽量不要招惹他。”程律在躺下前，发现安薇对自己和她睡一个房间一点反应都没有，非常的不满。
“因为是四哥你嘛！”安薇在柔软蓬松的被子里蹭了蹭，小猫一样地就要入睡了。
程律觉得自己原来没有这样的一个妹妹简直太可惜了，现在有也不算晚，太可爱了，想要把心里所有的怜惜都捧给她，宠着她，惯着她。
程律为了摆脱中村对安薇的骚扰，早早就带着安薇回了家。让中村见到安薇简直就是一个错误，程律深深地後悔了。结果程律低估了中村脸皮的厚度和韧，在第二天中村就出现在程律家的客厅里。
程律自己一个人出来招待，让安薇在书房里安心地看书。想着到底是用枪好，还是用日本刀好，把这个家夥赶出去。
“你来干什麽，是不是上次我手下留情了？”程律一脸不悦，这家夥也未免太难缠了些。
“律，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思的，干嘛找不痛快啊？我就是挺喜欢安薇的，我条件又不差，哪里配不上安薇？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好好考虑一下嘛！”中村收起来嬉皮笑脸，极其认真地说道。
“就你那滥情史还用我重复吗？再说了，安薇才多大，你就惦记她，你也好意思！”既然对方挑明了说，程律也不客气了，他们中村家虽然厉害，但是程家也不是吃素的，何况这里是自己的地盘。
“我那是没遇到对的人，如果你真把安薇交给我，我一定会一心一意地对她的。我会带她会日本见家族里的长辈的，等她长大了，我们就会结婚，这样还不行麽？律，我们这麽多年的朋友，你知道的，我也不是真正想玩的，只是我们的家族太强大，我们身边的人没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不是奉承就是讨好，可是安薇她不一样。她真的很干净，像是水晶一样。”中村平时净说些没营养的话，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谈判，想要打动程律，过了程律这关，不真诚肯定是行不通的。
程律心里也一动，他是程家的人，当然知道中村说的那种感受，所以安薇才是他们程家人的宝贝。
“中村，安薇她虽然是程六，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我想老爷子也会尊重她的想法的，她不是用来和亲的物件，你明白吗？”
程律知道老爷子以前做过将某个称为干女儿的女孩子，送给有关系的人，或者嫁过去拉拢人才，都是有的，那些女孩只是年轻漂亮而已，程律从老爷子家里第一次见到安薇，就知道她肯定不是那种作用的女孩子。不仅仅是她的外貌不够漂亮，而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平和气质。
“我明白的，你们程家的态度我当然清楚，她不是那种女孩子，她是有头脑的。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珍惜她，我才冒险说我想等她，你知道我的年龄也不小了，我等她出现真的等了很久。我真的不知道错过了她，还会不会有另外的一个出现。律，如果你答应我，只要你说得出，我们中村家办得到，我都答应你办到，你知道我们中村家在日本的地位。”
“你在说什麽，你以为我在会把妹妹卖掉吗？无论是老爷子还是我和程任都不会同意的，请你离开，不然我们的交情也到此为止了。”程律气的脸发青，居然拿安薇来谈条件，安薇那麽干净，自己绝对忍受不了别人这样对待她。这个中村到底把安薇当成什麽了，可以交换的东西麽？还说不是那种女孩子呢，这话又是怎麽说出来的？
中村看见程律突变的脸色，程律真的是气极了，如果不是顾念两个人这麽多年的交情，可能早就动手了。中村吓得一身冷汗，自己是真的因为心急说错了话，让程律会错意了。可是看程律生气的程度，估计现在解释也是解释不清楚的，还是得等程律消气了再来。中村正式地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
安薇从转角里出来，程律的脸色依然非常不好。程律平时都是带着邪魅笑容的脸，现在的怒气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让人不敢轻易地靠近触碰。安薇小心地移过去，糯糯地叫了一声“四哥”，程律看见安薇有些畏惧自己的可怜相，身上的血腥气慢慢地散了，脸色也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招了招手，安薇挪了过去，坐在程律的身边，轻轻抚上程律高高的肩头，无声地拍了拍，程律第一次看安薇的这麽有点讨好的模样，笑了。
“刚才听到了？”程律眯着眼睛问安薇。
☆、第十八章善意谎言
安薇眨了眨眼，点点头，一副无辜的样子，“不过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们声音太大了，又提到了我的名字。”
“没什麽，四哥没生你的气。只是那个中村色狼居然打小妹你的主意，看来小妹的魅力不比四哥差，连日本中村家的长子都能被小妹你迷得团团转。”程律又起了逗安薇玩的心思，安薇其实也发现了，熟悉了之後，这是程律非常乐衷的事情。
“四哥胡说什麽呢，我可不想跟那个话痨在一起，太恐怖了。”一想到整天都在自己身边讲话，一刻的清静都没有，安薇觉得世界毁灭都没有那个来得可怕，因为生不如死啊。
程律听安薇这麽评价中村，忍不住大笑起来，如果中村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这麽说自己，肯定脸色非常难堪。他的皮相跟自己有得一拼，对待女人一般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真的很想看他吃瘪的样子。
“四哥，刚才你是不是因为我得罪他了？毕竟他是和你有生意往来的合夥人，这样恐怕不是很好吧！”
“小妹放心吧，在这片地盘上，就算他中村家族在日本再厉害，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在这里只有他不能得罪我的份儿，无论事情到了哪一步都是这样的。”程律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着迫人的光亮，他的霸气让安薇知道他说的话绝对不是不切实际。
程律知道中村今天离开了，并不是放弃了，他中村如果这样就放弃了，也不会是中村家的人，这也是日後让自己头痛的地方。如果以後中村真的追得安薇动心了，那麽自己就算是他的兄长，他是得罪不了的；如果以後没成，安薇还是不愿意，他也得考虑厉害关系，不会轻易放弃自己这个多年交情的朋友的，不然他中村在这里寸步难行，他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程律只要有空就拉着安薇在他的地盘上闲逛，商场、电子产品的体验中心、电影院、书店，挨个逛了个遍，当然东西也是没少买，每天回来都得下功夫整理。
安薇简直发愁怎麽拿回去，拿回去这些东西又放在哪里，拿回家是肯定行不通的。父母是什麽反应安薇都不敢想。
“四哥，别买这麽多东西，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办了。”安薇皱着眉，小声地抱怨，现在安薇已经很自然地在程律面前表达真实的情绪了。
“怕什麽，有些留在你现在的房间里，下次来还用得着的，剩下急着用的我用车子载回去，放在老爷子那里就好，如果上了一高，好像是要住宿的，干脆在外面弄套房子就更方便了。这个主意好，怎麽早没想到呢！”程律对自己的新想法感到很满意。
换来了安薇更加无奈的表情，这程家的男人从老爷子开始都是想什麽就是什麽，满脑子的主意，自己完全跟不上这种跳跃式的思维。这房子的事情如果让老爷子和程任知道的话，不是安薇自恋，肯定搞得惊天动地，弄出来个别墅给自己都是很有可能的。
“四哥，不要啦，宿舍又方便又安全，挺好的。不用那麽麻烦啦，再说你不也挺怀念室友的吗，我如果搬出去住了，以後拿什麽回忆啊，你说是不是？”
程律点点头，集体生活也确实有集体生活的乐趣，“嗯，那倒也是，不过小妹如果需要，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四哥哦。”程律不知道为什麽面对安薇总是不能强势地勉强她，甚至还总是被这个丫头温柔地牵着鼻子走，自己在她面前完全释放了所有的爱心和温柔。
其实安薇有的时候自己也在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存在专门类型的驯服气味，针对程家的男人，他们并不是什麽温柔的人物，恰恰相反，安薇也拐弯抹角地窥见过程任和程律对待手下人的狠戾和冷漠，唯独对自己很温柔很有耐心。
在临近春节的时候，安慰的“回国”日期也用完了，程律开始帮安薇打包行李回去。安薇来的时候只有很少很轻的行李，结果回去的时候挑挑拣拣地还装了一车，安薇回头看看後面的东西，叹了口气，四哥不光有同窗情结，还有很严重的购物狂综合症，其实平时看他穿的戴的就知道了，安薇是从没见过程律穿过相同的衣服。
今天送安薇回去，程律好像还心挑选了衣服，黑色的男士商务鞋，深蓝色的暗纹西裤，铁蓝色的高领毛衫，外面套了一件短款黑色羊毛大衣，也是商务款型的。程家的男人无论怎麽看都是人物，而且是那种百里挑一的非池中之物。
让安薇惊讶的是，程律直接把车开到了安薇家的楼下，“今天做了那麽久的车，就别回大宅了，一会儿我回去说一声就行了。”
安薇点点头，要离开的时候，发现程律还跟着自己，不解地看着程律，老爷子都说过了不让父母知道的，大家也都同意了，没有异议，现在这又是怎麽回事？
“你以为没有一个冒充学校代表的人出现，你怎麽跟你爸妈说你要转入一高的事，你不会一直瞒着你爸妈吧，没说一旦被发现了，你可以想象一下该怎麽解释。”程律晃了晃手里家长的签字书。
安薇依然皱着眉看着程律，程律笑了一下，“喂，你也太瞧不起你四哥了吧，安啦，肯定不会搞砸的，除了我你觉得还有更合适的人选麽，程家除了我没有人是师范毕业的了。当初他们都说我选的专业逊毙了，没想到现在倒派上用场了。”安薇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只好领着程律进了家门。
程律收拾起一贯的邪魅笑容，干净诚恳的微笑就这样出现在那张好看的脸上，父母居然一点都没有怀疑他不是教育部门的人，安薇有点反应过来程律为什麽要这麽着装了，看上去确实很靠谱。
程律非常自然地与父母交谈着关於教育的看法，父母也在那份文件上签了字，并非常感谢能给安薇去一高读书的机会，见父母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安薇在想父母肯定是一直很在意这件事，现在总算是心落地了，自己想着为家里做点事情，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呢？
安薇摇摇头，那些钱对家里还是非常有用的，而且如果不去佳品高中的话，就不会认识费乐，自然也就不能认识老爷子和三哥四哥他们，自己还是幸运的，能够得到他们的照顾。
送走了程律，安薇就被爸妈拉着问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会有这麽好的机会能回到一高去。安薇解释说是因为这个冬令营的关系，好多的学校学生还有领导老师都有去，自己在那边表现很好，一高的校长领导看到了觉得自己很优秀，想让自己去一高，所以自己就答应了，而且佳品那边，一高的校长都牵头了，就很好解决了。一高还参照了佳品给自己奖学金的数额，甚至比在佳品的待遇还好。
虽然父母还是有点半信半疑，可是那签字书上的白纸黑字还有红色的正规印章，还是非常有说服力的。况且自己家的孩子从来都是老实本分的，从来都不会撒谎骗人，安父安母也就放下心来。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安薇并不是像以前一样了，善意的谎言不想让他们担心，安薇明明心里愧疚还是不得已而为之。安薇在这以前从来都没有骗过人，说过谎，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一直在编造理由的时候折磨着安薇，见父母的表情放松了，安薇也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第十九章喜获大奖
马上就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春节了，整个城市都是张灯结彩，人人都兴高采烈地盼着一家团圆，这个春节也是安薇家里出事之後的第一个春节。每年的这个时候父母都会成批地迎来送往，接待着客户、亲戚、朋友。今年倒是清闲下来了，家里还是和平时一样安静。安薇看着楼下光秃秃的树枝，偶尔响起的爆竹声，却更加觉得人走茶凉这句话十分深刻。
安薇被母亲叫着出去购置年货，在人头攒动的大超市里，安薇瘦小的身体，总是会被人挤得一个趔趄。安薇原来很少来这样的市场，母亲购置年货有时会跟父亲过来，有时也会会着其他一些朋友过来，家里的有些亲戚也会来，再随便把一些年货带回自己家，对於这样的补贴，父母从来没有表示过一点点的不满，安薇知道这是父母的厚道，可是现在安薇有点难过，为什麽父母这样厚道的人，要遭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怎麽样辛苦都无所谓，可是父母的心情一定很凄凉。他们也劳累了半辈子，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年货也好买了很多，一家三口本来就没有必要购置那麽多东西的，如果不是那麽多人会来吃饭拜年的话。安薇挑了个最重的袋子拎着，一边核算着小票上的金额，以前的安薇绝对没有这种习惯，後来发现超市在这个方面也会捣鬼。标价和结账的时候的价格不一致，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些小习惯也都是出了事之後，安薇想尽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方法之後慢慢养成的。
“诶，姑娘，你买了这麽多的东西，金额应该够了，能参加抽奖了。”一个中年阿姨，看起来是家庭主妇的样子，很和气地说。
“也不用去了吧，那种奖也是抽不中的吧？”安母不太敢相信这种事情，那种奖向来都是没听说过有人中过，即使有也是超市里安排好的托儿。
“哎呀，咱们也没指着中什麽大奖，就是中个小奖，香皂啊，洗洁什麽的也好啊，过年嘛，就是图个乐呵，如果中了说不定一年就沾了好运，顺顺当当的也说不定啊，既然这麽多的钱都花了，这个机会咱们也别浪费了不是？”那个中年主妇笑着说完，就向那边的抽奖箱走去。
“妈，那位阿姨说的也是，万一中个香皂什麽的也不错啊，我也去看看吧！”安薇想想现在一块最不好的香皂的价格也不菲的，正正当当地得到也没什麽不好，安薇偷笑，自己越来越贤惠了，以前不问茶米油盐的自己，现在居然也能在这点小事上斤斤计较。
安薇递了小票，抽奖员将一个小箱子搬上来，安薇有点疑惑，为什麽人家抽的是那个大箱子的，自己却是这个小箱子？难道是自己的小票金额少，是分级抽奖的？安薇想问，可是这抽奖毕竟是超市举办的福利活动，安薇也就没好意思开口。
安薇顺手出了一张，递给抽奖员，只听抽奖员大声宣布：“特等奖产生了，就是这位小姐，抽中了我们超市的年终特等奖大礼包。”
顿时好多人都看向安薇，安薇一时间也愣住了，自己从小运气极差，买什麽有奖的东西就从来没中过，这次难道要把原来的好运一起清算掉吗？怎麽可能是自己呢？安薇想再次确认时，就被抽奖员和超市的工作人员拿来的大礼包清单塞在手里，让安薇签字。安薇伏在桌子上才发现刚才抽奖的小箱子早就不翼而飞，只剩下那个好多人都抽过的大箱子。
旁边的顾客也都是赞叹地议论纷纷，“真的是这麽多的好处啊，中了之後岂不是明年一年的生活用度都不用愁了，真是太幸运了。”
“也说不定，他们是超市的托儿呢。算起来这麽多的东西得值多少钱啊，超市一个商家他们舍得？只不过用这种招数来吸引人罢了。”
“才不是呢，刚才是我劝他们过来的，他们本来也是这麽想的，还不想过来呢！你看，这次是来对了吧，多幸运啊！哎，我怎麽就没有这麽好的运气呢！”那个刚才劝安薇她们母女过来的中年阿姨感叹，不过脸上还是温和地笑呵呵的，替她们的幸运感到高兴。
当时即赠的东西就有不少东西可以领取，但是安薇和母亲都是坐公车来的，家里离这个大型超市有点远，所以除了一套碗筷，就都先没有领取，等着以後来的时候再领也是可以的。家里的碗筷都是从前的，都还很不错，家里也用不少这套新的，可是这套又是必须现在领的东西，安母拿着那套碗筷，快步赶上了前面那位劝她们来抽奖的中年女人。
“您等一下，这次抽奖多亏了您劝了，不然也得不到那麽多的东西，这套碗筷我看质量还好，您如果不嫌弃就收下吧，也算我的一点心意，祝您全家幸福安康！”
“这是哪里的话，您能抽中是您的幸运，我只不过是多了一句嘴。这我怎麽好意思呢！”那个女人笑着说，语气很让人感到亲切。
“别客气，您就收下吧，也算是大家一起幸运吧！”安薇也笑着劝。
“好，那我就收下了，谢谢您了！您的女儿可真懂事，她才是真正的幸运小福星呢，是她抽的吧！”那个女人笑着小心地接过那套碗美的礼盒，跟着安薇她们一路走出超市。
期间知道安薇的母亲在家，还说现在正缺少在家做计件工作的女工，安薇的母亲条件正合适，虽然不是什麽高薪的工作，可是应付一些家里的普通开销还是可以的。互留了联系方式，安薇和母亲才坐上了回家的公车。
“安薇啊，没想到今天这麽幸运，能得到这麽多的礼品券，这下我们来年的东西都不用花钱了，直接去超市领就行了。还有啊，那个工作我应该能做的，又不用出去，可以在家里照顾你爸爸，真的很合适啊！”母亲笑得很满足，安薇自打出事以来就很少看见母亲笑了。
母亲这些日子为了家里心，为了生计和父亲的身体，苍老、憔悴了许多，皮肤也因为没时间打理，没有再做护理而没有原先的光泽了。安薇知道原来母亲的好些朋友都是有钱人家的妻子，知道家里的变故後，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母亲了，可以说母亲也是陷入了孤独的境地，这些神上的压力，她一直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安薇心疼母亲，轻轻地抚上母亲变得有些糙的手，“妈，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放心吧！”
安薇的母亲看着如此懂事的女儿，眼中含着泪花，点了点头，接着又露出了安心的笑容。这个女儿虽然年龄不大，为人处世井井有条，沈着镇定的气度，就连一般的成年人都赶不上，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事，这孩子还是可以一心平平静静地读着自己喜欢的书，过着安稳的日子。
回到家，母亲就高兴地向着父亲说着自己抽中了大礼包的事情，父亲也显得很高兴，喜气洋洋的。安薇帮母亲整理了刚买来的东西，母亲就跟父亲研究那个大礼包的礼单去了，说是等父亲再恢复一些，就常常跟父亲去那家超市逛逛，也好加快父亲身体的恢复。
安薇进了自己的房间，就见自己手机一直在震动，接起来看到上面的名字是程律，想着没几天就过年了，他们程家的几个少爷也该回家陪老爷子过年了。自己还要在过年之前，去看望老爷子的，去拜个早年。
“四哥，你回来了吗？”安薇笑着问道。
“呦，这麽高兴，不是遇上什麽好事了吧？我们都在大宅呢！”程律调侃着。
“嗯，是好事，那个不会是……”安薇心中的想法隐隐成型，怎麽都觉得那个抽奖和那个中年阿姨非常可疑。
“呵呵，我的这份年货大礼怎麽样，还行吧？”程律显然在电话的一头笑得很邪魅。
“是啊，我说的嘛，怎麽都觉得可疑，不过那个中年阿姨也该不会是四哥你安排的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个阿姨还真的挺有当托儿的潜质的。
“那个是家里负责中餐料理的王嫂，小妹你们也真够大方的，她的这次费用我可没少付，那套碗是正宗的景德镇礼品盒，你们就这麽送人了，可惜了！”程律还在那里抱怨起来了。
安薇笑了，“谁知道那个供给商是四哥啊？不然我怎麽舍得那麽好的东西啊，再说了，给了王嫂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还介绍了工作的吧，那个是怎麽回事？”
“那个啊，是你三哥程任的关系，他就在这个城市里嘛，也算是送的一份年货吧！”程律说得轻描谈写，安薇总是隐隐地感到他们兄弟间并不是像一般的兄弟一样亲厚，总是像隔着什麽，安薇也不便多问。
程律感到安薇的沈默，就转换了话题，“小妹，明天来不？我们都在哦！”
“嗯，明天正好打算过去呢，想给老爷子拜个年。”安薇心情也很好地说，她能想象到老爷子盼着自己点心的样子。
“那明天我来接你过来吧，你自己坐车还挺不方便的，在你家街角等我。”程律知道安薇很重视父母的感受，不想让父母担心，任是谁家的父母看了自己家的女儿上了名车，怎麽可能不怀疑不担心？
“嗯，也好，谢谢四哥，是大家都回来了吗？”安薇知道除了程任、程律和老爷子剩下的程家男人并不接受自己，面对还是有些担心。
“怎麽，小妹，怕什麽？不是还有四哥我呢麽！”程律从电话里察觉到了安薇的不安，这个孩子看上去平静无波，其实内心还是很敏感的，那次全家的聚会大家的排斥，看来给她带来了不少的影，程律不禁也对自己曾经的态度有些後悔。
可是後悔本不解决问题，还是想要重新地把安薇心中的不安和影驱散开，让那个孩子安心，怀着这种歉疚，程律结束了通话。
“怎麽样，安丫头明天来麽？”老爷子就坐在一边问道。
“嗯，明天我去接她，那份年货大礼，小妹挺高兴的，很少看到她有这麽高兴的时候了。看来我出的主意还不错。”程律邪魅地笑了，挑衅地看着程任，程任也温和笑一下，并没有什麽表示。
程律有点泄气，“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就那麽喜欢激怒我吗？不然咱们就比划比划？”程任依然温和地笑着，可这笑意里却充满了森森地寒意和杀气。
“你们两个愿意比划，外面比划去，别再屋里打坏了我的东西，明天安丫头还来呢！”老爷子临上楼时，对两个儿子这样说。
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兄弟不和，这种事情在程家本身就是寻常事，就连家里的佣人都见怪不怪了，只要他们之间动手，躲开点就行了，毕竟他们都是下得了狠手的。不然程家怎麽会有实力控制了这麽大片的地区，成为这大片地区的真正幕後主宰？养狼当然不会是圈养，狼的培养，没有厮杀怎麽可能养成呢？这点老爷子一直都知道。
☆、第二十章兄弟对峙
安薇做了些点心，说是给朋友带的，用盒子装好了，又用袋子装得妥当了才放心，这是老爷子喜欢的东西，安薇很用心，这是自己唯一能为老爷子做的事情了，那麽多的恩情安薇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报答不起。
安薇穿了那件半旧的红色棉衣，梳理好长长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整洁喜庆些。程任、程律和老爷子送了不少新的衣服给自己，什麽牌子，什麽风格的都有，自己从来都没有穿过，自己没办法跟父母解释自己怎麽会有一件价值两万多块的大衣。上次父母看到了手套和围巾，虽然自己说是同学补课的谢礼，父亲还是告诉自己，帮助人家是应该的，不应该收东西贪图回报的。安薇点头，就再也没往家里拿过任何东西。
安薇露出欢快的表情下楼，在街角处果然看到了程律那辆在这个普通的旧楼区非常扎眼的黑色跑车，安薇看到程律耍帅地靠着车站着，明黄色的毛衫衬在浅灰的羊毛短大衣里面，显得整个人有了些儒雅气质，少了些他本身的邪魅气息。
见到安薇过来，还假装轻佻地冲安薇吹口哨，上下地打量着安薇。
“四哥，你啊！”安薇被逗得直笑，眼睛眯起来的样子很乖巧，像是一只小兔子。
“呵呵，怎麽了，看到美女还不兴有点表示啊？”程律为安薇开了车门，照顾安薇上车。
“可我又不是！”安薇嘟着嘴，自己的长相自己还不清楚，是一抓一大把的学生妹，就算现在把眼镜换成了隐形的，还是改变不了身上的那种呆呆的气质。
“怎麽不是啦，我们程家的人怎麽能有不漂亮的呢，我们的安薇以後肯定越变越美，好了，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喽！”程律一脚油门那车就像箭似的窜了出去，安薇都习惯了这种速度。
一路狂飙到程家大宅，安薇下车的时候还有点眩晕，这种车速是习惯了，但是在这种市区停停冲冲的，也不会好受的。转眼再看程律，照样神清气爽地下车，邪笑着看自己，安薇算是知道了这个男人是小孩子心，他是故意的。安薇有点郁悴地闭了闭眼，缓解了一下，心道这程家的男人都很有童心啊！
“安丫头来了，过来坐！”老爷子笑眯眯地拍了拍身边的软垫，安薇也笑着坐过去。老爷子看到安薇有点发白的脸色，冲着程律就顺手飞过去一个景德镇茶碗，“你这个没正型儿的，你看把丫头弄的，小脸煞白。”
程律侧身顺利躲过，那个描花的致茶碗就这样应声而碎在大厅的廊柱上，程律一点都没生气，还是那种邪魅的笑着，“老爷子，我下次会注意的，这市区人太多了，不然小妹早习惯了，不会这样的，是吧小妹？”
“是，四哥开车心里还是有数的。”安薇瞪了程律一眼，惹得程任笑了，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安薇拿出点心，大家在客厅里坐着吃，一边聊天，说到中村的事情，老爷子很生气。
“那个什麽中村，说的这叫什麽话啊，我们程家养不起丫头吗？要他们中村家的什麽东西！真是不自量力，如果太过分了，老四你也不用客气了，别让他在中国呆了，知道了吗？”
“当然了，我还能让小妹吃亏吗？”程律皱着眉说，老爷子本不用担心。
程律说起当时安薇说中村是话痨的事情，还很害怕跟中村终日相处的情景，惹得大家笑声不断，大家都知道安薇子爱清静，遇到中村这样的人，也的确是灾难，躲还来不及呢。
“什麽事情这麽高兴，是不是知道我回来了。”听着话安薇怎麽都觉得耳熟，过了一遍脑内电影才想起来程律也说过这样的台词，安薇微微在心里摇头，这程家的男人都这麽自恋的麽？
程煜一进来发现这融洽的气氛的核心居然是那个女孩，脸色沈了下来，脱了那件不太厚实的皮衣，斜坐在沙发上，看着安薇的不安。
安薇感觉到了程煜的排斥，这个大男孩，也许还不能称为男人，他的眼睛是那麽锐利，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将安薇钉在那里，等待宰割，安薇顺从地低着头，她不能向任何人求助，因为那样无疑是会落得挑拨他们程家人感情的话柄。
程煜嗤笑了一声，“还挺识趣的，这个孩子你们还没玩够吗，这次目标又是谁啊，也得找个质量高点儿的嘛。”挑着眉梢看安薇，轻轻地颤了一下，然後程煜笑得很满意。
“老五，我的话你听到哪里去了？安薇是程六，你应该清楚立场。”老爷子冷冷地说，这样的老爷子安薇很少见，今天见了，果然不愧是姜是老的辣，隐含的威严，是那种不容反驳的，让人胆寒。
“怎麽着，还真是程家的女孩儿？我怎麽就不相信你能让女孩活着呢，是谁的，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长什麽样。”程煜脾气也上来了，他是程家最小的儿子，平时就属他能够毫无顾忌地顶撞老爷子。
程律旁观程煜的火气，冷笑着：“程煜我看你也别太嚣张，你那律师的亲妈也不是自己愿意的吗？你至於这麽不平吗？”程律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程煜的眼睛里泛出杀气，让安薇觉得这个场面有些失控了。
还没等安薇反应过来，程煜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匕首，就直接飞向了程律，安薇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跟着跳出来了，程任把安薇向後面搂了搂，到了相对安全的范围，轻拍安薇的肩膀，让安薇镇定下来，程任知道这样的场面让安薇吓坏了，在书上和电视上看到是一回事，可是现实中真正面对又是另外一种真切的威胁。
程律轻松躲过，一如他躲老爷子的茶杯般轻松，回手拔下钉在红木沙发上的匕首，也冲着程煜心部位飞了过去，马上从身上抽出随身带着的轻质手枪，对着程煜，程煜也不示弱，一个回旋踢，刀应声而落，翻身靠在沙发的後面，缓缓地站起来时手里也拿着枪，双方对峙。
“别以为老爷子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可没闲心惯着你，如果今天不是在这里，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吗？”程律那种浓厚的血腥味让安薇心悸，甚至想呕吐，是那种靠人的鲜血和残破的肢体才能养成的。甚至连其中一份来自血缘兄弟也不在乎，也不会手软。
“哼，我还怕了你不成。”程煜身上的血腥味也不比程律淡，而且更加放肆张扬。
“律，小妹还在呢，别让丫头笑话了。”程任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程律回头看了看安薇已经苍白了的脸色，有些不忍让这个丫头担心，慢慢地收起了杀气，“今天就看在小妹的面子上。”程律先收起了家夥。
“老五，你也太没规矩了。”老爷子还是说话了。
程煜也收起来，冷冷地说：“当然就属我最不懂规矩了，您心里最疼谁您心里清楚。”说完就转身上楼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还是程律，邪魅地笑着说：“小妹，来过来，到四哥这里来。”
“老四，你有点正形儿，你看把安丫头吓的。”老爷子心疼地看着安薇发白的小脸，也没办法地摇摇头，这种事情在程家是家常便饭，但愿以後这丫头能慢慢地习惯吧。
“别怕，过来，来。”程律向安薇招手，安薇怯生生地过去坐在程律的身边。
“来，毛，吓不着，是四哥不对，吓到小妹了，以後四哥尽量不在小妹面前这样。”程律温柔地笑着轻抚着安薇的头发，就像是那次在校长家里一样，让安薇喝了点热茶，安薇才感觉好些了，脸色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中饭时，安薇见到了那个替程律当托儿的阿姨王嫂，王嫂见到安薇，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安薇点点头，笑了。安薇知道出来做事都是不容易的，而且还在程家，所以安薇很理解，也从来没有怪过王嫂，不然自己真没办法接受程家对自己的好，还不用想法设法地跟家里解释，其实王嫂帮了自己大忙。
“王嫂，谢谢你，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麽说呢。”安薇笑着帮王嫂把汤端上桌。
“别，小姐，这不用你来的，很热的，烫到了可怎麽办，这麽白嫩的小手。”王嫂忙着查看安薇的手指，“其实三少爷和四少爷真的为小姐挺费心思的，那天叫我帮忙我挺高兴的。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们这麽在乎过一个人，说句过分些的话，这才见到他们有点人气儿。”王嫂连忙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听到，然後有些不安地笑了。
安薇明白王嫂的意思，在程家做事，不仅要小心别丢了工作，甚至也得小心别丢了命，这不是个普通的东家。当然相对的，安薇相信王嫂的待遇也是一般的同行没法比拟的，这也许就叫有一害必有一利吧。
“那天啊，他们坐在这里用餐，就想起你在吃什麽，老爷子就说肯定不是什麽好东西，不然你怎麽会那麽瘦，两位少爷也挺发愁的，还是四少爷看到了我拿到的超市海报，上面有抽奖的广告，就出了这个主意。这四少爷可真是个有头脑的人才啊！”王嫂边说着边麻利地把饭菜摆上桌。
没想到老爷子平时也这麽挂念这自己，还有三哥和四哥，他们都是嗜血的冷酷男人，能为自己想到这些，关心自己的饮食起居，对自己宠爱到了这个地步，安薇知道自己在他们心里最柔软的一方净土，渐渐地从刚才的情景中安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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