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11-20(2/2)

,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男人身体力行地教会她一件事,就是再也不要交出真心。

    她恐怕再也鼓不起勇气,去接受其他人的好意…她已经失去所有家人,而逃离闵允程的那段日子里交到的朋友,也个个因为对她好而付出惨痛的代价。俗谚中好人会有好报,那本全是谎言…

    他们的人生全都毁了,就只因为选择帮助她。而桑棠却无法阻止一切的发生,闵允程刻意让她目睹所有经过,只为在她崩溃的那一瞬间,慢慢走到她面前,蹲在她面前,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不是说过了,俞桑棠——你的世界里,永远只能有我。」

    当时,她真恨不得往他脸上用尽全力甩他一个耳光,像疯婆子般对他尖叫,叫他去死,说他这种人一定会下地狱…但俞桑棠做不到,在他面前,她永远都只能屈辱地跪在原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又再次活生生化为乌有。

    ☆、16报答

    闵允程平静地把手机放回一旁的桌上,喜怒无形的冷淡脸庞,反而让看到的人更加恐惧。但这个男人是这广告的金主,以身份来说,在全球整个电影界也算举足轻重的魔王角色,说什麽都不能得罪。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导演默默地咽下口水,搓着手,陪着笑脸讪讪开口:「噢,您那麽忙,还给夫人打电话啊…真是叫人羡慕——」

    话还没说完他就住嘴了,因为眼前这个欠揍的亚洲小子,居然一个眼神,就让平常在片场上嘶吼如野兽的导演彻底吓呆了。

    闵允程抬头盯着他看,嘴角微勾,算他运气好…把俞桑棠说成是他夫人这一点,成功取悦到他。

    「还要多久?」他的发音非常完美,却能把以浪漫深情闻名的法语,说得不带一丝感情。

    导演呆了十秒才反应过来,「再、再半天就好了!」他比手画脚地指着天空道「之前因为天气太无法顺利拍摄!但现在的光线非常完美,您只要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保证可以拍摄出最彩的艺术品!」

    「不,我不需要彩的艺术品。」允程轻松地从导演椅上站起来「导演,我请你来拍这辆车的广告,唯一的目的,是为了成功宣传电影。」

    由於高级进口车厂商担任今年的赞助,因此,这支由他们公司负责拍摄,并在年前准备播出的广告,目的即是抢先在电影上映前达到宣传。

    「所以,比起什麽鬼艺术质,请你把重点放在情节和角色的融入。」他露出一口白牙「还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没有…」这种从头到尾笑容满面的威胁,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啊,导演没命似的猛摇头,连头上的帽子都快掉下来,遮不住微秃的地中海。而得到满意答覆的闵允程,则轻松自在地点着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广告拍摄现场在RoutedesCretes上,由石子坡往下俯瞰,山路蜿蜒,一旁红黄土的峭壁接连着碧蓝的海,而宽广无尽的天空晴朗无云。高低起伏的山壁上铺满一片绿绒,裸露出的灰白石痕斑驳无际。

    很美的地方,但他无心欣赏。

    闵允程转身,身後的秘书和驻法的代表便很快地迎上来,这儿风极强,连话都说得巍巍颤颤:「您累了吧?离晚上坎城的试映会还有一段时间,您、要不要先去附近的Marseille喝点螃蟹汤或鱼汤呢?」

    「不了,我这次出差不打算做行程以外的安排。」他深沉的眼中,还残留着方才那地中海的绝美风情。

    他今天千里迢迢地飞到法国,不是为了观光,而是为了公司。晚上出席当地重要的活动,顺道来巡视汽车广告的拍摄进度。才三十岁不到的闵允程一肩扛起了这个电影帝国。他一接任总裁的位置,便展现出异於常人的意志,果决、残酷且狡猾——像极了马基维利《君主论》中真正的王,完美而不可一世的,帝王。

    闵允程把那只哥哥留给他的钢笔放进口袋,穿上风衣,大步往石阶路下走,那里停着的一辆礼车正在等他。

    ※

    远在台湾的俞桑棠终於狠狠摔上话筒,像要把那股怒气发泄在无辜的电话上一样。

    「妈的,闵允程你这个混帐王八蛋去死吧!」反正变态当事人目前不在家,她偶尔发泄一下也情有可原吧。

    她碰地躺在大床上,床用力晃动了一下,开始无所事事地在上头打滚。她记得中国清代词人有这样一句词——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呀,如果她跟闵允程的相遇,能永远停在那一霎那该有多好?

    桑棠忘不了在走廊上和那少年的初次相遇…紧张、无措但却又熟悉。

    那个一头黑色软发,肌肤苍白的清秀少年,从书房那走出来,和她不经意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心脏竟异样地狂跳失序起来。

    闵允程那时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有些弱不禁风。没有表情的脸庞,衬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他的眼睛非常漂亮,就像森林里跑出来的小鹿一样,长长的睫毛下是凝深的一潭池水,彷佛镜子似的清澈明亮。

    他看着她,有一晃而逝的惊讶。他还不知道家里搬进陌生人,但闵允程并没有质疑的意愿,他只是淡淡地打量着桑棠,从头到脚很快地瞄了一眼,然後拿着书躲回自己房间。

    十六岁的时候,闵允程把自己关在二楼房里,不肯和外界互动。姨丈请了最好的医生想治好他,但各种方法都试过了,他仍旧是死也不讲话。

    小阿姨对这个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小叔也是莫可奈何。她虽然也处心积虑地想帮助他,每天都会做饼乾或热粥,亲自端到楼上问他要不要吃,但在门外敲门敲了老半天,脾气古怪的小叔说什麽就是不肯回应。

    这样的好意,却三番两次地遭受到冷淡对待,阿姨想必非常受伤,但她还是强颜欢笑,没有放弃。

    俞桑棠那时很敬佩小阿姨的毅力,但现在回想起来…比起说是毅力,她只是太过天真罢了。因为从小被人捧在手掌心上呵护,所以把施舍的同情心,当成一种乐趣在实践——对闵允程也好,对她同父异母的姊姊,也是这种的心态吧。

    但无论如何,那时的俞桑棠打定了主意要接近这个少年。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地接近一个男孩,怎麽看都好像在倒追人家,但桑棠不在乎,她向来不管那些没意义的矜持。她国中时就开始偷偷打工,看尽世间冷暖,她早晓得这世界上本没有免费的东西…而闵允程,是她报答姨丈夫妇的机会。

    但最重要的是,这个少年和她有种相似的遭遇,他们都是一夕间失去至亲,那种天塌下来般一无所有的感觉,她彷佛找到了能够倾吐的知己,有些异常的期盼……能够互相慰藉、彼此疗伤,像朋友那样谈天说地的交心,该有多好?

    一开始,闵允程本不理她。她在房门外嘻皮笑脸地搭话他当没听到,她自告奋勇给他端来热腾腾的晚餐他要她放在门口…而且还不是跟她『说』,而是从门缝下递了张笔迹疏远的字条,写着滚。

    作家的话:

    小禽兽的过去~~

    ☆、17对她的贪念

    如果说她连女人的自尊都不要了,桑棠大概没办法反驳吧。她成天跑去闵允程的房门前『串门子』,房里的人当然还是一声也不吭,但她知道,就算他没有回应,他还是听得见的。

    俞桑棠原本不是太长舌的人,但自言自语一久,话匣子就不自觉打开了。她靠在门上,边翻着手上的书,有时是参考书或英文单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她小时候一些糗事、曾经去哪里玩过、今天吃了什麽好吃的,或分享些觉得好笑的笑话,有时候她话都还没说完,自己就忍不住先笑倒了。

    那种互动很奇妙,明明其中一方一句话也没说,她却觉得放松。他并没有拒绝她的靠近,虽然两人间仍然隔了一扇门,但房里偶尔走动或翻书的声响,她感觉得到房里的那个人,在听。桑棠一点也不了解闵允程人,但相同遭遇下的亲近感,让她无形中对这个同龄的少年有种纯粹的熟悉。

    闵允程大抵也是如此。他不知不觉开始习惯她的陪伴,在房门外,盘着腿说个不停的女孩子,最初觉得她很吵,但渐渐的,她的声音变成一种陪伴,不知不觉地,开始让他依赖。

    这是要命的惯。

    闵允程坐在门边,头靠在墙上,他想像这个嗓音的女孩究竟长得什麽模样…俞桑棠的声音很好听,柔和却坚定,咯咯笑起来时像个孩子。她说出来的故事都有种魔力,比文字更能牵动他的心、他的眼…每当桑棠描述外面世界所发生的事情时,那些人、事、物,拂面的微风、粼粼的湖面,晒得暖和的阳光,闵允程觉得自己彷佛真正亲身感受到了那一切。

    父母发生空难双双死去後,他就把自己关进狭小的房间。门咿一声掩上时,他的世界便化为一片黑暗。他不想说话,不想跟别人互动,只想让自己沉浮在黏稠的回忆里,一个人慢慢咀嚼从前的画面。

    但俞桑棠的声音,让他对外在的世界再次产生的好奇。他忽然有点想看看,想走出去。因为这个女孩所诉说的景象,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美好的不可思议。

    所以,他开始产生了对她的贪念。

    ※

    「俞小姐,您今天没什麽胃口呢。」早上八点十五分,俞桑棠一如平常随便挑了件蓝白横纹的裙子穿上就走出房间。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哭过了,内双的眼睛似乎有点肿。方管家关心地仔细瞧着,收拾桌上几乎没动的早餐。

    平常这种状况不太可能发生,因为只要那个变态在家,他就一定会强迫桑棠把她的餐点全部吃完。吃到吐也要吃——上次她胃不舒服,不小心把东西全吐出来,闵允程乾脆押着她去打点滴,简单而言,连饿死的半点可能也不打算给她。

    他不希望她死,因为她死了就没什麽能玩的了。

    「嗯,不太饿。」她手扶在乔木桌子上,把玩着自己没有涂指甲油的指尖「方女士,您知道闵少爷什麽时候会回来吗?」

    「这个嘛,详细状况我也不清楚呢。」有点暧昧不定的语气,试想就算管家知道他的行程,那禽兽也很可能交代过不能告诉她。嗯…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不对,给一个惊吓吧。

    闵允程向来有各式各样的恶趣味,吓她这一块永远都是推陈出新,像去年的万圣节,他拖着死活挣扎的她千里迢迢飞到洛杉矶,参加邮轮玛莉皇后号上的恐怖派对。

    桑棠在船上本失控,不顾颜面紧抓着允程的手拚命尖叫,连甲板上扮死尸的美国人都被她吓到。那个晚上闵允程心情非常好,除了带她到品店里,挑了好几个包包送她。回饭店的路上居然还注意她会冷,特意叫司机停车,亲自下车去买了杯热巧克力给她喝。

    闵允程的体贴,总在她毫无准备的瞬间——就像猛地想起来似的对她伸出手,桑棠总对忽如的温柔感到受宠若惊。该接受吗?还是选择逃开…他的好,他给予的温暖,她真的承受不起,而且她怕,接受後的不久,他就会加倍拿回去。

    「是吗。」桑棠姑且保留地点头,并不想太为难管家。毕竟,在这个家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仰人鼻息?招惹闵允程这种事,谁也承担不起。

    「您等会打算做什麽呢?」方管家把餐盘收拾到餐车上,又替她盛了一杯现榨的柳橙汁,在落地窗下耀眼的阳光中格外黄澄「今天天气挺好的,您要不要去温室那散步,还是叫司机带您去兜风——」

    她安静地啜着果汁,「二楼打扫完了吗?」

    正把东西放到餐车上的方女士忽然暂停了动作,停格几秒後才道「是,女佣已经打扫完了。您要上楼吗?」

    「嗯,我想去书房看书。」

    「好的,我明白了。」

    用完早餐,桑棠交代其他人别上楼来後,才独自爬上楼梯。走廊上两排奢华的壁饰搭配挑高的天花板,即使光线暗,还是让这栋房子散发出十九世纪浓浓的殖民气息。

    廊底的窗帘紧闭,虽然打扫的一尘不染,仍然散发出毫无生气的孤寂感。露天台子上的泳池早被抽乾,留着一片灰色的水泥凹槽,阿姨和姨丈原本住的主卧房也一律锁上,现在的二楼,只剩书房还有在使用。

    平常允程在家时,她不太敢上楼。又或者应该说,她不常一个人单独上楼…那个男人在书房熬夜办公时,往往不会放过她。光是脚轻轻踩过地毯所发出的声响,就足以让桑棠回想起那无数恶梦般的场景——那赤身纠缠的抗拒、尖叫,男人如蛇般滑行在她肌肤上的指腹,她後背因为接触绒毛地毯而激起的一片疙瘩…她忍不住环住自己,像觉得冷似的缩紧脖子,用力地摇摇头。

    别想了,俞桑棠。她告诫自己,真的别想了。

    想了也只是让自己更加痛苦而已,不如不想。

    她正要推开书房的门,手忽然倏地顿住了。桑棠的目光不自觉转往身後同样紧闭的房门…那是从前闵允程的房间,她就是在这里,亲手放出了那个魔鬼。

    「呵…」桑棠忍不住嘶声地笑了,有点踉跄地走上前,手扶在门把上,出乎她意料的,门没锁,只稍稍用力推了下,便再度打开了房门。

    她好久没来这了,因为怕,因为恨…这扇门後有着俞桑棠最屈辱,最不愿重温的可怕回忆。

    多年没使用的房间,散发着淡淡的樟脑气味,空气是沉滞的、冷冰的,一系列深色的窗帘被套,一点人味也没有。只有浓烈的黑暗包围着门口的桑棠,她站在原地,被影吞噬的脸庞有种半疯狂的狰狞…她在笑,扭曲地牵扬起嘴角,咧出一口洁白的贝齿,失控地嘲笑着自己。

    ☆、18取悦他的方式

    她呆呆地望着这个房间,直到窒息地痛楚朝她袭卷而来。後方的楼梯忽然传来脚步声,她几乎是反地回过脸,尖声问道:「谁在那?」

    那脚步的主人被她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映在走廊上那长长的影子像雕像般停顿,过了几秒才传来熟悉的嗓音「是、是我。俞小姐,我是方管家。」

    桑棠松了口气,她也不确定自己为何会那麽激动…或许是想起了闵允程,也可能是因为沉浸在回忆後的遗症。她讨厌那倒数似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越来越接近的强烈压迫感,让她心跳失速地鼓噪起来。她整理好自己的呼吸,才开口「哦…方管家,怎、怎麽了吗?」

    「是,刚才少爷打电话来。」方管家吞吞吐吐地,手里拿着手机「真的很抱歉打扰您,因为您把手机放在房里,我只给拿上来…」

    「手机?」她叹了口气,他明明很清楚她哪都不会去就只会待在家里,干嘛还要特意打手机呢?几个小时前他们的对话并不是愉快收场的,看来这变态现在打来绝对是不怀好意。

    绝对是来算帐的。

    桑棠伸出手,「给我吧。」

    「是。」方女士把那个男人一个月前,买给桑棠的订制手机递过来——那无声却拗直震动个不停的来电。这支新手机和闵允程是相同款式,连号码都只有末尾数字不同。

    她不太情愿地接起,管家也极为识相地转身离开,留下俞桑棠一个人站在空荡宽敞的走廊上。

    接起来时,她没说话,他那儿很安静,只有熟悉的乐曲和男人平静的呼吸声。普契尼的歌剧蝴蝶夫人中〈美好的一日〉,是闵允程最喜欢的曲子之一,而且她很确定,是由卡拉丝所演唱的版本。

    比起其他接受过正统教育的专业女高音,卡拉丝的技巧并非完美,但相比之下,她的演唱却能让歌曲充满真实的情感,彷佛真正深陷在角色里。和闵允程一样,桑棠对卡拉丝非常熟悉——因为,那是小阿姨生前最喜欢的女歌手之一。

    那哀伤而激昂的颂唱,在空中静静地流淌着。他们两人的短暂沉默,竟晃如一世纪的漫长。

    最後是俞桑棠妥协,才打破这场沉默,她知道他在等她先示弱:「闵允程,你不知道国际电话很贵吗?」

    对面一头,坐在沙发上,领带随意扯掉,露出猫般慵懒韵味的男人微微抬起眼,那对始终冷淡的眸子一瞬间,冬暖花开。他的宠物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喜欢这种拉锯後得胜的感觉,迎刃有馀。

    「你现在在做什麽?」他和方管家通过电话,晓得她今天早餐没什麽吃,一个人躲在二楼不知道在做什麽。

    她想了想,不甘示弱地冷冷一笑。

    「这个嘛,醒了後吃了点饲料,然後跑了一下转轮。」怎麽样,标准宠物的美好一天不就是这样嘛!

    「呵,」闵允程听着女人不痛不痒的讽刺,优雅地扬起手,关掉正在播放的音乐「桑棠你的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

    妈的,胆子不大还敢待在你身边,当你的情妇吗?说不定哪一天一觉醒来已经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她不只胆子大,她俞桑棠本是胆、大、包、天好不好!她偷偷翻白眼,开始装傻:「呃,有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允程的声音相当温柔,但每一个停顿,都有越来越增强的恶寒朝她袭来「你最近老是故意激怒我。」

    她拿着手机的力道加紧,男人的声音轻柔地像在哄诱。如果硬要形容,就像海上礁岸间的人鱼,以歌声引诱船上的水手。其实并不是因为人鱼的声音具有魔力,而是那美妙的旋律吟唱的是水手梦中的故乡…他让她想起过去,那些丑陋到极点的回忆,光是一句话,就足以让她起了一身疙瘩。

    「我…」他生气了,出於本能,即使俞桑棠没看着闵允程的脸,她也很确定…他很生气。他总是这样喜怒无常,说变就变…但她承担不起,惹恼这个男人的下场,是一场毫无胜算的赌局。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除了那灵魂深处的一丝执着,她还有什麽呢?

    不,或者又该说,她还怕什麽呢?

    「说吧,闵允程…」桑棠深吸一口气「你要我做什麽?」

    他语气提起一点兴致,「哦,你终於想起自己的本份了?」

    她没回答,咬着下唇才忍住没爆口。F*CKYOU!这个姓闵的死变态,只要是他想要做的,她有可能拒绝吗?认命听话总比先被虐待到体无完肤,再被就地正法好那麽一点点吧!毕竟是没骨气的人,硬要抉择的话,她还是宁愿选择比较不痛苦的那一条路走。

    手机那端传来男人满意的笑声。

    「我想听你的声音」因为他睡不着。

    「呃,那你现在听到啦…」她尽可能不让语调有太明显的讽意,他今天吃错药还是喝错水了?一直说些言情系的甜言蜜语是怎样「你那里…现在是晚上是不是?很忙吧?」

    听着那有些敷衍的关心,闵允程还是忍不住微笑。

    他依赖她、需要她、渴望她。为了得倒她,什麽卑鄙的手段都狠得下心…不择手段。闵允程还记得,她很甜,这个女人身上有种无与伦比的香气,洁净衣服晒过太阳後的暖和味道、似有若无的香、薰衣草烫衣水的清新香味。肌肤柔软的触感,起伏的娇小肩膀,当她睡着的时候——

    他好想她。

    真的,好想抱她。

    「不够。」

    「啊?」

    「俞桑棠,没有你在我怀里,我睡不着。我想听你的声音,」男人压抑的甘醇嗓音细不可闻地颤抖着「还不懂吗?我要你用声音来取悦我。」

    哭着、喘息着,迷离沾染雾气的眸子倒映着他满是**的面孔…在他身下,因为**而哆嗦晕过去前,像那样难耐而欢愉的喟叹。

    闵允程恶质地补充道——「像每个晚上那样,在**中叫着我的名字。」

    ☆、19前戏

    「你…」她咬住下唇,长长叹了口气「你一定要这样吗?」好好的人不做,闵允程,一定要当禽兽当得这麽彻底吗?

    他笑得俨然绅士,「俞桑棠,同样的话,你明知道我讨厌说第二次的。」

    她当然清楚这点。就像以前一样,闵允程的话,没有协商、转圜的馀地。

    「我交代过方姨,现在所有佣人都回後房了,这里没有其他人。」男人嘶哑地如蛇信「现在立刻去书房。」

    那里有他特意为她准备的『礼物』。

    桑棠走进书房,反锁上门。喀恰一声,透过通话,清清楚楚地传进闵允程耳里。他笑了,俞桑棠不管什麽时候…即使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她也会固执地要他关灯。

    她想逃避吧,逃避被他玩弄的现实,就算身心饱受折磨,只要闭上眼睛,她就能假装什麽都没发生过。

    没开灯的书房,只有窗帘缝那一道细长的光线走漏入室,从落地窗笔直延长,将地毯、书桌和她面前的一切一分为二,桑棠站在原地,心脏一连漏跳了好几拍,失控而骚动着。

    背贴在门上,让自己淹没在黑暗中。那男人虽然不在她身边,但她的身体,却依然僵硬到微微颤抖。沉重的吐息间,耳膜敲响着闵允程沙哑的呢喃——

    「把衣服脱掉。」

    凭藉微弱的阳光,她低头一看,蓝白条纹的棉质长裙,一如往常,是闵允程偏好的款式。露肩缀荷叶边,露出半截手臂的七分袖口刻意做成娃娃袖,细微的牵制住上半身的行动。收腰身的剪裁,有点乡村风格,然下摆整片的蕾丝,却又明明白白地彰显出那男人爱慕虚荣的浮夸。

    桑棠握紧拳头,直到指关节早已泛白,颤抖的指尖索着扯掉系在腰後的蝴蝶结…划开拉链,雪白肩头随着衣料的滑落而一览无遗。

    他闭上眼睛,几乎听得见…柔软的衣服掉在地毯上时,灰尘细不可闻的飞扬起来。

    高中时候的俞桑棠,是个爱笑到没道理的奇怪女孩子。明明完全不好笑的事,她也可以抱着肚子笑上好久。她十六岁时的容貌并不出众,唯一的优点就是白,她的皮肤非常的白,衬得颊面上的红晕,像从雪地上染成一片赤红的艳,让人荡漾。

    未蜕婴儿肥的脸颊圆滚滚的,眨着一对大大的眼睛,因为天生内双,注视人的时候会微微撑大眼,有点迷茫的傻气。

    她笑的时候,神采飞扬——彷佛那一霎那,她的世界就只有你一个人存在着。

    闵允程的呼吸不知不觉因为兴奋而停滞着,吊着,蠢动的渴望,悬在半空中摆荡。

    「想像我把你的罩解开,随手扔在地上,然後手指沿着你的小腹往下,扯下内裤…」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桑棠笨手笨脚地照做,脱的时候,还差点被自己绊倒…整个空间里,还飘散着那男人习惯使用的古龙水香味,清淡的麝香。

    「唔…」一下接触到凉意的空气,她忍不住缩起肩膀,混杂着畏缩和羞耻。

    光是熟悉的气味和声音,她的身体,就已开始产生反应。

    「你怕冷,所以我会用嘴唇从你的颈子往下吻过,说也奇怪,这时候你即使拚命抗拒,身体却还是不争气地发热起来。当我的手抚你的时候,你会抽搐,觉得痒,但为了面子,你总是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别…说了…」好险他不在她面前,否则他一定会嘲笑她的不知所措。桑棠脸红到耳,一部份为自己如此容易摆布感到无奈,另外一部份,却又异样地有些躁热。

    他当然不会让她如愿。

    「可是我喜欢听你叫,羞耻的呻吟、呜耶的哀求。」他舔了下乾渴的嘴唇,闪过侵略的兴奋,越说越快「用你自己的手指,像我每个晚上对你的那样,覆住房,又轻又重地揉它。」

    「嘶…」女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她用左手贴在口的一刹那,竟像电流般窜栗而上「…你、你这个变态。」

    他从不打算否认。

    「俞桑棠,把手机调成扩音,然後坐到书桌上。」

    允程倚着桌角,钢笔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木质桌面,充当纸镇的高脚杯里还有剩下的红酒,像淌下的鲜血,晕红了文件一片。映照在男人的眼底,难掩嗜血中益发的狠烈

    她乖乖照做,雪白的臀部碰触到冰凉的玻璃桌垫时,她脑海中忽然晃过男人冰冷的目光,而这样的联想竟让桑棠腹下灼热如过一股暖流。

    「啊啊…」她轻喘着,随即用力咬住下唇,吞下喉咙深处颤抖的情动。她感觉得到自己早已濡湿,以一种毫无矜持的速度。血在血管中急流奔腾,身体某处传来如心脏般碰通碰通的跳——变成空虚。

    「把腿慢慢张开,一开始你一定不情愿,但由不得你,我会握住你的脚踝,将你的双脚打开。你知道这时候你闭上眼睛的脸庞有多荡吗?你不敢承认,俞桑棠,其实你的身体非常渴望着我。」

    「你…」她几乎快坐不稳摔下书桌,勉强扶着边缘才没屈膝跌下。被他说中了,她是个放浪的女人,禁不住几番拨挑,甚至只要几句言秽语,她就按耐不住。

    「桑棠,我知道你要什麽的。」男人柔声开口「你想要被填满,想要伴随快感的进入,你的身体喜欢那种疼痛的欢愉,虽然你想否认,但这还是事实。」

    他把笔紧紧握在手心。

    「闭上眼睛,用指尖轻捏过你那早已充血的朱红,只要沾着体打转,就能刺激到一阵战栗。但那只是前戏,第一次**後,我会刻意用手把它掰开,像花瓣一样,湿漉漉的滑腻。你知道吗?你那里是粉色的…被手指按住的地方会微微泛白,还止不住地抽搐着。」

    他话说得实在太过了,桑棠就算闭着眼睛,那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画面,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里。

    ☆、20自渎

    很热。

    身体像有火在烧一样。

    虽然在心里无数次的咒骂闵允程,俞桑棠情不自禁想像的身影,却依然是这个男人。她坐在书桌上,发抖的手指不顾羞耻地探触自己的腿间。

    全身都在发抖,有种异样的恍惚,迷离在神智间,腰弓起,小腹紧绷着,颤抖中顺着湿意激发出难以言喻的快感。

    「哈…」她忍不住垂下脸,发出沉沉的一声喘息。

    「很空虚吧,你的身体总是贪得无餍。」他在笑「俞桑棠,你自慰过吗。」

    她瞪大眼睛,差点从桌子上摔下来。手撑在桌面上,转向手机的方向,语无伦次地:「你、你你你…」

    男人轻松地用笔头敲过桌面,若不仔细看的话,不会有人发现,此时的闵允程,全身早已因为压抑而颤抖。深沉的眼眸间,散发出如葡萄酒晕般微醺的涟漪,「没办法吗?」

    「你这变态…」她勉强拿出最後一丝魄力,对着手机喃喃道「真的让我觉得很恶心。」

    是啊,他也觉得自己很恶心。

    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你把左下角的抽屉拉开,有给你的礼物。」

    桑棠拿着掉在地上的衣服遮掩裸身,拉开左下格的抽屉,没有上锁,抽屉里放着一个长条型的黑色盒子。

    隐约的阳光下,还可以看见那纸盒质感高贵,像包装美的礼物——惊喜吗?呵,桑棠嫌恶地笑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永远只有屈辱、羞愧和痛苦罢了。她不想打开它,好像拿眼前摆的是潘朵拉的盒子来看那样。但面对闵允程威胁似的催促,最後,她还是打开了。

    「这、这是什麽啊?」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高级的大型开瓶器。具有流线型的外观,外缘是高雅色泽的宝石绿,中间镀了圈金属的圈洞。

    很轻,拿在手上本猜不出是做何用途的。前端昂扬,包覆的材质似乎是舒适的矽胶质地。

    「喜欢吗?」他的嗓音一直都有种旋律,能一步步地迷惑人心,循序渐进的,直到让人灭顶…

    「用那个,自慰给我听。」

    「……」F*CKYOU!!!这种礼物可不可以不要嗄???

    「俞桑棠,你知道我没有耐等的。」

    是是是,她很清楚闵允程每秒是几万上下!但既然他这个大忙人时间这麽宝贵,干嘛不乾脆把美好的时光留给部下或赞助商咧!?

    一定要这样大费周章跟她耗吗?(ノд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关上抽屉,坐在他平常坐的办公椅上。

    和他这段相处时间下来,桑棠多少熟了这男人的子,基本上,虽然猜不透他的想法,可只要她不反抗,乖乖把他交代的事做完,这变态就不会再为难她。

    闵允程花样向来多得吓人,这几年,她有什麽没被他拿来玩过。他喜欢各种道具、玩具,彷佛当她也是其中之一,陈列其中的,收藏品。

    她拿起那份礼物,祖母绿的柔和色调,一点也嗅不出半分狰狞的危险。但桑棠心知肚明,就像送礼的人一样,藏在无害後头的真相,必定让人难以招架。

    他听见沉默,知道她又再度妥协了,允程轻笑:「打开开关,抵在自己的腿间。」

    她索了下,发抖地按下开关,一阵阵的震动传来,细微却拗直的,光是接触到肌肤,却如同涟漪般溅起**酥麻。那颤动有着力道,一下一下地绞着。

    实话而言,她觉得很可怕,但再可怕,都没有闵允程本人恐怖…她很清楚她今天真的激怒了他,而这个男人如今给了她弥补的机会。

    不,是施舍她偿还的机会。

    俞桑棠没有发现到,在她潜意识里,有着深柢固的奴,尤其是对闵允程这人。在经历过这麽多次的破灭後,她几乎是本能地选择服从他的要求。

    扶着握把,她听从地把那不断振动的按摩抵在腿间。

    几乎是探触到的一瞬间,她便双腿一软,人仰躺在椅背上,无法克制地发出难受的喘息。

    「呃…哈…」

    软绵绵的,有点羞涩,彷佛能让听见的人打从耳软到骨子里。允程闭上眼,想像眼前靡的景象……浑身**的她,坐在办公椅上,撩人而稚气的脸庞憋得通红。光是想像,就足以让男人血脉喷张。

    「把前端慢慢地含进去,乖,慢慢的…」

    「啊啊…」他话还没说完,桑棠的轻喘就透过手机传来「不行…太、太麻了…」

    的前端并不尖锐,甚至刻意做成收敛的弧度。但掀开两旁紧闭的同时,湿润的水意和柔嫩的肌肤便让她难以承受。

    「放进去,俞桑棠。」他的话不容反抗,她深呼吸口气,硬着头皮把仍然震动不断的按摩用力陷了进去。猛然间被扯开的异物感绞着她。桑棠摇着头,没法压抑地叫出声来。

    「捅到最深,把它全部含进去。」

    将那按摩放得更深的感觉,在润滑下,像被吞吐地剧烈吸吮住壁的分毫。

    「呜、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微弯的弧度深入其中时,壁间的褶痕和波浪般荡起快意。

    那前端的凹槽线条,竟能引起如真空般的紧吸力道,贴合住柔软的壁间,和着强大的战栗。意乱情迷间,她只能喘息、尖叫,被彷佛永无止尽的频振抛向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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