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笑,眠儿。”
神珞忽然惊醒,坐了起来。
是梦吗。
哥哥。神珞不明就里地叫出生来。
哥哥,是哥哥吗?
神珞一惊,他是我的哥哥?
那沉睡在神珞脑海中的记忆,缓缓的打开了一扇窗户,一缕轻柔绵长的翡翠色记忆飘逸了出来。
在一个云蒸雾绕的山巅上,一个满面笑容的少年正低着头看着她。
一个温婉的不可方物的少妇则牵着他的手,少妇微微一笑,道:
云天,这个是妹妹,这是是——
少年问道:
妹妹要什么时候才能成人呢?
少妇解颐一笑,天地间仿佛都为之失色:
还要再过两年哦,等到十二岁的时候,就能拉着云天的手叫哥哥啦。
再过两年,再过两年是什么意思呢。
少妇的声音若有若无,神珞刚要自信聆听,却又怎么都听不清。
“不,不,哥哥,把我现在就摘下吧。”
神珞大声的喊着,但无奈怎么都开不了口。
少年和少妇仿佛听不见神珞的大喊,转身离去。
是梦吗?
那恍恍惚惚的景色,的确只有梦才那么迷蒙吧。
是梦吗?
可那深刻的鼓动心脏的笑容,就像是千万枚银针扎在记忆深处。
神珞站了起来。
已经不是先前的石室了。
她躺在一间有软榻和熏香的明亮亮的厢房里。
阳光透过支起的落地长窗,满满地洒在屋内,一架黄花梨花几上放着一盆荷瓣素心春兰,茎细瓣净,清幽耐赏。
就在神珞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着。
唐青钱就走了进来,一个黄面瘦弱的少年跟在身侧。
唐青钱伸手一挥,两名白衣黄裳襦裙的少女就将神珞的钳住。
“运儿,去吧。”唐青钱对少年吩咐着。
少年显得有些迟疑,嗫嚅道:“可是这位姐姐——”
神珞见少年身形羸弱,长相秀气,但偏偏眉宇间竟然和唐青钱有着几分相似。
神珞微微一笑。
那少年叶枫运一愣,突然间似乎颤抖起来,歪歪斜斜的抖动的手脚,几乎就要站立不足,那唐青钱眉头一皱,扶住少年,厉声道:
“还不快去。”
少年目光涣散,木然走了过去,但一走到神珞跟前,那双无神的眼睛立即像是躲在暗处的猛兽,抓住神珞的一只胳膊,张开就是一咬。
少年像是失去了理智,双齿咬住神珞纤细的小臂,用力的允吸着,鲜红而透亮的血顺着嘴巴流了下来。
蓦然间,少年松开了嘴巴,急急地退后,一下子撞到了那放着荷瓣素心春兰的花几上。
那羸黄的面色,瞬间似乎有了些许血气,不似刚进来时候的枯槁了。
神珞顿时明白,这是自己吞下的海云天那颗虹丹的缘故。
打这日后,神珞没有再被关入石室,一时间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只是,每隔几日,有时是唐青钱,有时是秋一寒,有时是那冷面的叶见轩,会带着这个少年来这里咬上一口。
只是,那秋一寒来的时候,总要在她总算丰盈起来的脸颊上再加深上一刀新痕。
神珞看着镜子中那半边深深的痕迹,因为虹丹的效用,本该结疤退掉了,但那秋一寒却堆着满脸的不满意,皱着一对刀眉,惋惜道:
你这完美的小脸加上的刀痕,竟然总是这么快愈合,简直是大煞风景。岂不知那完美的事物就是要残缺一点才能臻于极致?
简直是浪费我的苦心。
神珞苦笑。
海云天本来也是不打算将这虹丹给她的,知道自己若是吞了虹丹吗,遭受这份非人待遇。
但是神珞是庆幸的,因为每当叶枫运咬她之后,她那尘封的记忆之门就打开一些,自己百思不得,想要窥视的那些被云雾所掩盖的记忆,仿佛就在眼前了。
只差那一步,慢慢的,慢慢地接近着。
......
出咸阳城三十里,入秦岭,沿古道向东又三十里,一座静谧的山峪,两骑携带起一路风尘,快马入谷。
在道路两侧的关卡守卫,远远看见两骑士腰间所系的红绸绢带,随风飘逸,立即喊道:快,放行。
这边的拦路栅栏刚一抬起,两骑就刷一下入关,也不勒马减速,一瞬间没了踪影。一路上,经过的此类关卡多达二十多处,但这两骑也是一路长奔,畅通无阻。瞬间就来到城门前。
进城后,策马到一座庄严的石墙铜门古宅之前,只见左右各罗列两排总计三十二名兵士。两人翻身下马走瞥了一眼那威严铜门上的写着“奉天一等藩盟府”的字眼,便跨入那高高的门槛之内。
两人还未入室,停在一临水的船舫凉室前,道:
“南方有令,得传盟主。”
李乘风从凉室走了出来,其中一人便是上前在李乘风之侧耳语数句。李乘风听之即刻又如愁云压顶,喝令两人退下,又走入凉室。
室内另有两人,一人宽面圆目,颇有福相,一人长身而立,如一尊石像,只是头戴着一面铜面具。
那宽面圆目的正是天下十八寨的总寨主叔胜己。
叔胜己见李乘风面有忧色,问道:“李兄何故不欢,莫非刚那两探子有何情况汇报?”
李乘风回到石室,坐下,叹息一声:
“你我本以为那叶边农死后,反叛的十二城也会有所变动,谁知今日得知,唐青钱将于十五日后于芜城大会十二贤,将这十二人事前与叶边农的协议正式昭告天下。”
叔胜己惊道:“果真如此,对我方极为不利。”
李乘风道:“本想将其逐个击破,岂料此事进展如此之快。”
一面转身对着那尊站立的石像说,“当日叶边农之亡故,我还以为是叔兄所为。今日想之,当如先生所言,必为那唐青钱下手。”
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