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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一抹遥远的海上云天(1/2)

    秋一寒什么时候出去的,神珞已经不知道了。

    她只记得昏迷前秋一寒说的那些让她震惊的事情。

    他说:如何不该打?

    你身为下任影主,却说不知道影子,如何不该打?

    那夹板传来锥心的痛,神珞看着自己那纤细的几乎已经快扭曲的手指,也还是勉强挤出一朵微笑:

    你说我是下任影主,不知又是从而听来?

    秋一寒笑道:“小姐若不是相干,又何须问我这些。”

    “又怎是不相干,我何以受这锥心之苦。”

    秋一寒倒是显得很惊讶:“小姐竟不知道我用心?”

    神珞苦笑:“当真不知。”

    那秋一寒一面令两名少女将神珞架着,一面缓缓说道:

    “小姐在那石室,想必天天枯索,百无聊赖,如梦似幻,但人生在世,还当活的实在些,在下这些鞭笞,实在是出于惋惜之心。”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把冰针,食指一弹,那些针就瞬间进入了神珞体内,神珞只觉得一凉,又浑然不觉。

    “这是我的冰针,又叫笑针。它会自动被吸入体内,随着你的周身移动。”

    秋一寒柔声道:“但是你放心,这不会要你命的,只是在每月初三那天让你笑个不停而已。”

    神珞不知道,她的笑,时时刺痛着某些人的恨意。

    笑容,也不一定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

    当东风璟玠这么说的时候,神珞摇了摇头,若是笑都不能解决,哭就更不行了。

    疼的时候笑一笑,就不疼了。

    伤心的时候笑一笑,就不伤心了。

    人的一切感知,都是来自于心的,若是你的心很自在,那么,无论身处何地,你都是自在的。

    但并非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有时候明白了,却也不一定赞同。

    东风璟玠是如此,秋一寒也是如此。与东风璟玠相同的是,他实际上是喜欢神珞的笑的。

    从见到她的一刻起,他就觉得她是个有趣的姑娘。

    但与东风璟玠的摇头相比,他是点头的。

    看着神珞一边痛的冷汗直流,一边勉强笑着的样子,他觉得愉快极了。

    他觉得这件事可以变得更有趣。

    于是他拿出他的独门暗器,阳冰叶。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暗器?”他笑着问。

    神珞点了点头:“因为很漂亮。”

    “那我就送一个给你。”

    “真的?”

    “真的。”他点了点头,又说:“但是你现在手又没空着。所以,我决定帮帮你。”

    “怎么帮我?”

    秋一寒神秘一笑。叶见轩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把抓住秋一寒的手。

    “适可而止。”

    秋一寒却是身形一晃,闪了开去,道:

    “你知道我是不会杀死这丫头的,对不?”

    叶见轩皱眉,不说话。

    “那么,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吗,是一个大胆的尝试?”

    就在叶见轩走近之前,那位被锁住的人一直平静的脸上,似乎氤氲着一层冬日凌冽的霜气。

    神珞脸上是笑着,看着叶见轩阻止秋一寒,心底是高兴的。

    她知道这个看起来很冷淡的人,心肠实际上要比这个一直笑着的青衣男子要好上很多。

    但是她也是知道的:叶见轩并不是真的要帮她。

    他佩戴的那柄黑色长柄的剑或许很锋利,但他的心却像春风里的柳条般飘忽不定。

    他归根结底不过是个懦弱的人。

    神珞看对了,因为秋一寒也已经看透了他,当秋一寒对他说,如果你想帮上雪儿的话,就不该在这里待着。你要是不喜欢,大可离开。

    于是,叶见轩还是离开了。

    他至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

    秋一寒看着叶见轩走出石室,笑着舔了舔他的阳冰叶。

    那幽蓝的冷光映在红色的舌尖上,有着一种异样的寒意。

    接着他解开了神珞原本被锁着的手,将阳冰叶放在她的手上,与那手腕处流出的鲜血融为一体。

    神珞只觉得双手一麻,而那又麻又痒又蚀骨的痛,很快传遍了全身,神珞只觉得再也笑不出了。

    看着神珞僵硬的脸,秋一寒伸出双手拉着她的脸颊,帮她堆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看我,对你多好,知道你笑不出,可心里还是想笑的。”

    神珞只好哆哆嗦嗦地蹦出三个字:

    “是,多谢。”

    那昔日光彩无限,天门人每每看到都觉得暖洋洋的笑容,如今变得异样的可笑,也异样的丑陋。

    那昔日自诩为美少女的神珞也只能在心里苦笑了。

    但秋一寒似乎并不满足。

    神珞的那句“多谢”让他觉得这件事可能可以把玩一辈子。

    于是他又拿起神珞手中快要掉落在地的阳冰叶,慢之又慢地舔了舔,又闪电般扬手,瞬间在神珞大小姐暗淡无光的脸上划了一道血口。

    大概是阳冰叶上的毒的缘故。又或者神珞小姐这十天来已经没有剩下几分血气了。

    那血口中的血渗出的极慢。

    许久才慢慢泯出几点细小的血粒,又过了许久才慢慢汇聚成米粒大小的血珠,只待那血珠悄无声息地又仿佛蹦的一声,突然间流了下来,那白雪地里的沟壑这才如岩浆般爆发了,瞬间流淌到了螓首之下。

    此时的神珞已经没有知觉了。

    她想到了很多事情。

    她还没有对爹爹说,不要老是这么板着脸,一点都不帅。

    她还没对雪樱说,你一直想要的那只机关小鸟,我送你了。

    她还没对流银说,以前总爱埋在你的怀里,其实我也没那么嫉妒你的胸啦。

    她还没对东风小人说,你若是不这么装模作样,说不定我还真的会喜欢你呢。

    这些她想说的话,像春日里纷飞的杨花,飘飘洒洒,落在了环香小筑的凉亭上,落在了清冽的水井里,落在了举杯未喝的杯子里,落在了她抬头看白云朵朵的眼睛里。

    最后又迷迷蒙蒙地融化在暖暖的春风里。

    ......

    “喂,丫头,丫头。”

    神珞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

    “小银,再让我睡一会吧。”

    但是不对,小银都是叫她珞珞的。也不是雪樱。

    是谁,是谁在叫她?

    神珞吃力地睁开眼睛。对了,这里是那间石室。

    叫她的是那个对着她笑的被锁着的怪人。

    “你别叫啦,我困死了,你再叫,小心我咬你。”

    神珞懒懒地道,吃力地爬着,最后靠在墙角,找到一个好姿势,又准备睡去。

    “你别睡。”怪人叫道,“你过来咬我。”

    神珞简直想翻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