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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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令你不愉快了吗?那真是抱歉啊,张小姐。”孙招凤甜甜地一笑,但笑意并未传到眼睛里。

    “姐姐!”约麒忍无可忍地放下筷子,瞪视。

    “我并没有不愉快啊!”张彩瑶还是笑笑地说:“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习惯作休闲、舒适的打扮,这样子比较便于活动。没有想到这会有失礼节,下次我一定会记得盛装前来拜访的。”

    “彩瑶……你不用管我姐姐的话,我们家并不是什么王宫、寺庙,哪来那么多规矩?你只要穿你喜欢的衣服就好了。”约麒很懊恼,他多想给彩瑶宾至如归的感受,可是“家人”的不愿配合,他竟无力制止。似乎,反而让彩瑶难过了。

    “哟,人都还没进门呢,就这么偏袒人家啦?”招凤以鼻音轻哼道:“你要不是我弟弟的话,我真要嘲笑你的软弱无能,让女友牵着鼻子跑了!”

    “你说够了没?姐姐!”从以前到现在,约麒都不会说他拥有的是“兄友弟恭、姐慈妹爱”的亲爱手足,可是他真的没想到姐姐会这么过分地侮辱自己的“朋友”。

    “干么发火呢?虽然我是嫁出去的女儿,不过在这个家总有说说话的权利吧?”

    “你想说什么我都管不着,可是你要是再说一句彩瑶的不是,我——”按着桌子起身,约麒怒瞪着她。

    “哎哟,瞧瞧你的眼神,像要杀人似的。妈,你看,阿麒也太过分了吧?我好歹是他的姐姐耶,他居然凶我。”

    “阿麒,你坐下!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没事站起来,像什么话!”孙母训斥完儿子后,也无奈地看了看女儿。“阿凤,你也少说两句,快吃饭吧!”

    “我知道了,妈妈。我不说就是。”赢得母亲的“助力”,孙招凤得意地瞥了弟弟一眼。“妈,你最喜欢吃螃蟹了,我帮你挟块肥美的蟹黄。正保,你去替爸爸倒酒,陪爸爸喝两杯。”

    听从妻子吩咐的男子,马上就移到岳父身旁,恭敬地拿起岳父最喜爱的二十五年份白兰地,倒进加了冰块的杯子中,敬起酒来。

    看着这一幕,约麒大概知道姐姐心中在打什么主意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好意思,让你受气了。”小声地,约麒向身旁的彩瑶道歉。

    她善体人意地一眨黑眸。“我只是作客两天,又不是真的要和你姐姐相处一辈子,有什么关系?就让她说吧!我倒觉得真正辛苦的人是你,加油喽!”

    苦笑。

    约麒听她这么说,不但没有好过一点儿,反而很伤心。因为她这么说的意思,不是代表她毫无考虑成为这家族的一份子?感觉好像是辛辛苦苦地站在起跑点上,结果还没有开跑前,他就被列出局了。

    他就是担心会变成这样,所以才隐瞒自己的家庭背景的。

    想不到,费尽心思还是免不了曝光。不是每个女子都渴望能觅得一个金龟婿的,他晓得彩瑶的个性,她是个最怕麻烦的人,就算约麒有苦万贯家财,在她眼中不但不会是“优点”,现在看来,它变成“重大缺点”的可能性还高一些。

    该怎么做才能扳回这不利的局面呢?约麒猜,自己恐怕要失眠好几晚喽!

    第三章

    以前看电视剧时,都会觉得里面描写大户人家的饭碗很难捧的那些剧情太过夸张。不过,在历经过孙母与孙招凤两人的轮番“洗礼”后,彩瑶万分庆幸自己只是冒牌女友,不是当真在和孙约骥交往。否则……现在她大概会冲到厕所去,哭肿一双核桃眼,后悔自己“所爱非人”吧!

    或许是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一切,所以即使听到孙姐姐用着讽刺的口吻,指责这个、说那个,加上被孙家伯母当成“野女孩”对待,彩瑶还是满平心静气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被他人谅解也无所谓,她只求问心无愧、过得开心就好。

    反倒是孙约麒一脸愧疚的模样,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追根究柢,是自己“不请自来”给他添了麻烦,他好心地留自己多住两天,不料却招来姐姐与母亲的不悦……彩瑶又不能挑此刻说:“那我还是别打扰了!”,假使这句话真的出口,换来的绝对不是孙约麒会松口气的反应,反而会让孙约酦与家人处得更不愉快,为这件事闹得更凶也不一定。

    其实他真的不必这样袒护她的,她也不是三岁的孩子了,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伤了自尊、损了自信。

    “张小姐,你会喝酒吗?”坐在首位的孙父,忽然打破沉默,举起酒杯问道。

    彩瑶微愕地张大了眼,点头说:“一点点。”

    “那就和我喝一杯吧!”老人以深具威仪的口吻说。

    “是。”

    不懂孙伯父怎么会突然找自己喝酒,可是在孙家人里面,彩瑶对这位老人家最有好感。在自己还不知道他就是孙约麒的父亲之前,还以为他是哪个以“园丁”为职业的顽固老爹呢!

    那时候,她听到孙约麒在大门玄关和一名男子说话,不好意思从大门出去,所以找到了通往后门的路,想趁天色没暗前到附近走走,顺便寻找有无可拍摄的景点……

    背山而建于山谷中的孙家,往后方攀爬上去就是一座铺有栈道的小山丘,两侧种满了桧木、楠树与枫树,于是不过大雨的空气中,遍布芬多精与泥土的自然芳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不多久,她还看到一只松鼠就在头顶的树梢上奔来、跳去,她取出了照相手机,捕捉住那幅顽皮松鼠戏林的画面。

    应该就是在遇见松鼠之后没两分钟吧,她看到路边有一名体格硬朗的白发老爹,蹲在山沟边挥动着镰刀。

    “你好。”

    打了声招呼,老翁没有反应。彩瑶心想他该不会是“重听”吧?于是拉大嗓门,靠到他耳边喊道:“阿、伯、你、好!”

    停下手边的工作,老人家转过头,从斗笠底下抬起一双炯炯精瞳。“我没有耳聋,丫头。”

    “哈哈,歹势啦!我以为你耳朵重听,没听到我在和你说话。”不怕生的彩瑶,蹲到他身边,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这边的草都拔掉啊?阿伯。”

    “哼,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你是要帮我吗?”老伯手不停地,继续徒手把曼长于小山沟边、步道旁的草清除。

    “好啊,我来陪你一起拔草,反正我也是闲闲出来逛逛的。”

    让年纪这么大的老人家一个人在山中工作,也太可怜了。彩瑶卷起衣袖,说做就做地和那堆看似非常软弱,实际上根深抵固又坚韧得要命的草搏斗起来。不过才拔几分钟的草,额头就冒出了颗颗汗珠,但她还是没有停下手来。因为隔壁的老伯年纪比她大多了,人家还不是一句话都没抱怨地奋斗到现在。

    就在彩瑶努力拉扯着某株“高大”的杂草时,阿伯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一双麻布手套,扔给她。“你戴上吧,手会受伤的。”

    “不用了,阿伯自己戴就好!”

    “这点草还伤不了我的老皮,我不用。”

    仔细一瞧,阿伯的手果然比她硬实,青筋突起的皮肤被晒成深褐色,还长满厚厚的老茧……她还以为自己的手,已经在沉重相机与显影剂中锻炼得很扎实了呢!看样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老实地接受人家的好意,彩瑶大着胆子地问道:“阿伯,你在这边工作多久了?”

    “……一个小时。”

    呵呵地干笑着。“不是啦,我是问你替孙家工作几年了?”这个老伯和孙约麒一样,做事都不喜欢开口,不过人家问了问题,还是会回答就是。

    “我做一辈子了。那又怎样?”唰唰唰地,干净利落地以镰刀除去草身,顺手还拔起草根的老人回道。

    “那你很了解孙家人喔?”沈吟了半天,一个好奇的问题冒出心头。“那你知不知道,孙家人讨厌工作的理由啊?啊,我当然知道他们很有钱,不必工作也能过活,可是……有人想1作的话,让他工作就是了,为什么要反对呢?”

    “丫头,你在说什么?什么讨厌工作、反对工作的?你从谁口中听来的?”老伯蹙起眉头。

    “我、我不是要说坏话啦!真的是很想知道原因而已!”连忙摇摇头,彩瑶知道自己这么说,很容易被阿伯误解。毕竟他是替孙家工作一辈子的人,想当然耳会有“护主”之心。

    “所以我问你,这么荒唐的事是哪里听来的?”阿伯更严厉地追问。

    “……”

    能说是孙约麒讲的吗?不能。

    “唉,那可能是我误会了,对不起,我不会再说了。”本来是想,要是知道原因的话,说不定可以帮孙约麒向家人争取工作的权利。因为看他无意告诉自己理由,她纵使想帮也帮不上忙。

    “是约麒吧!”

    听到阿伯直呼孙约麒的名字,彩瑶吓了一跳。

    “那孩子,怎么这么没骨气!居然去对外人抱怨这种事。如果他有心要工作,好手好脚的,我们也不可能绑住他不让他工作,一切全看他有没有那颗心而已。因为家里的人反对而不能随心所欲,就把这口怨气归咎于是家人导致的,那这孩子也是无可救药了,和他那个哥哥一模一样!”

    张大了眼,彩瑶动了动嘴,迟疑地问:“阿伯,你是……约麒的谁啊?”

    “我是他的父亲。”

    ……完蚤了,闯祸了!我有眼不识泰山,竟在人家爸爸面前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彩瑶唉了声糟糕,赶紧向他澄清孙约麒绝无“抱怨”的意思,并把自己真正的身分,以及跑来家中的原因,还有约麒拜托她当女友的种种过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孙父。

    “孙伯父,约麒他在台北真的很努力工作的,没有人能像他一样,这么胜任我的助手。我非常不愿意失去他,所以才想问问看原因,想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家人不再反对他工作,如此而已!”

    听完她的说明,孙父沉默了好一阵子后,才缓缓地问道:“他真的有尽心地在工作?不是打混着过日子?”

    “您从小看着约麒长大,他的个性您比我清楚,请您相信自己的儿子吧!”这时候再怎么发誓,也不见得能取得孙家伯父的信任。

    半晌,孙父淡淡地说:“我的两个儿子,都让他们的母亲给宠坏了。因为约麒的大哥根本已经改不了劣根性,只知道玩乐过日子,所以我才不希望连他也是同一副德行。今天听了你的话,让我安心不少。谢谢你,张小姐。”

    “哪里,我说的都是事实,您不必谢我的。没让您继续误会他,真是太好了。”彩瑶心虚地说。倘若无法解开这场误会,她在孙约麒面前,会抬不起头的。

    “你放心,我也不会把你今天说的事告诉内人的。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约麒拜托你在他母亲面前乔装恋人,那就请你继续乔装下去好了。今天我们在这儿所说的话,就当没有说过吧!”

    “是。”

    看来,这里面还藏着很多文章呢!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还是别再深究下去了,不然……

    我好像会对孙约麒,越来越好奇。

    越来越想了解他恬静的容貌下,还隐藏着什么样的他?有着什么样的情感与什么样的烦恼?弄得满脑子都是他,好像在和他谈恋爱似的。

    好危险。

    朝孙伯父示意地举起杯子,彩瑶恭敬地喝了口酒,暗暗地偷窥了身旁的孙约麒一眼。幸好孙伯父没有拆穿他们的西洋镜,要不自己曾经笨得把人家父亲当工友,鲁莽地破坏孙家父子情的糗事,就会东窗事发了。

    另一头已经一口喝干杯中酒的孙父,放下杯子说道:“我累了,要先回楼上去休息。”

    “让我扶您上楼,岳父。”唐正保殷动地站起来。

    “不必。你们慢慢吃。”

    一等孙父离开餐厅,气氛忽然冷了许多,大家都一言不发地用着餐。然后,先是孙招凤和她的丈夫吃饱离桌,彩瑶心想“应该差不多了吧?”,正要随他们的脚步之后,开口向孙伯母告退离席,不料竟被对方抢先一步——

    “张小姐,饭后陪我喝杯茶吧。我有话,想和你说说。”孙伯母像猫盯着老鼠般,冷冷地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地说。

    彩瑶的唇角微微抽搐着。寄人篱下真辛苦,连“拒绝”都不能。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张小姐。”

    双膝优雅地交迭,一手摆放在单膝上方,一手则握着精细瓷杯,送到嘴边。孙母边低啜着热茶,边以衡量的目光在彩瑶身上打转了好一会儿后,才悠悠地开敢金口。

    “你要和阿麒继续交往,我不反对。不过我希望在你们交往的这段期间,你能放弃工作,全心全意地陪伴我儿子。你可以继续摄影,不过不要接CASE,就当成是一种调剂身心的兴趣吧!”

    明明提出的是件十分无理且过分的要求,但孙母却摆出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钱的事,你一点儿都不需要担心。如果要资遣员工、或是你所需要的日常开支,我这边都会为你准备好。还有,你一个月该有多少零用金,我也一毛都不会少给你的。你同意吗?”

    幸好偏厅里坐着的只有她和孙伯母,不然彩瑶还得顾忌她的面子而有话不能直说。她现在不是生气,而是气、炸、了!

    “我不能接受的话,您怎么办呢?”

    “那,就请你和阿麒分开吧!”孙母说得更干脆。

    “我不与他分手,也不想放弃我的工作,两样我都要。”彩瑶决定与她正面交锋。

    “张小姐,太贪心是没有好不场的。我不会让你同时保有这两样,你务必得从中仿个选择。否则,就由我来帮你选择。”

    放下杯子,孙母似乎预料到她会有顽强的抵抗,毫不手软地继续施压说:“就算要我这个做母亲的向自己的儿子下跪,我也一定会让阿麒与你分手的。”

    “为什么呢?我不明白,您不让约麒工作的事也是,现在连我的工作您都想阻止,到底是什么理由呢?”

    孙母玻鹨谎郏笫悠獭!澳忝惶航吆凇徽饩浠奥穑磕阋桓雠⒆蛹遥焯烀τ诠ぷ髯砦腥说脑槛杩丛谘壑校淖宰鹪趺茨苋淌艿昧四兀康阶詈笏舳讼胝乙环莨ぷ鞯哪钔罚膊皇鞘裁聪∑娴氖拢也荒苎壅稣龅乜醋耪庵执朗路⑸!?br />

    好笑地摇摇头。“说来说去,伯母,我不能了解的是,工作对约麒到底有什么不好?您说工作是件愚蠢的事,可是自力更生有何不对?即使他不需要工作换得的薪水过日子,可他镇日无所事事,难道就会比忙于工作还要来得『聪明』吗?如果一个男人整天不是吃喝就是玩乐,我相信大部分的人都会认为他是在愚蠢地浪费生命。”

    点点头,孙母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你说出真心话了,张小姐。我是对的,继续让你跟在约麒身边,只会害了他,你还是快点离开他吧。我愿意给你一笔分手费,请你——和约麒分手吧!”

    “伯母若不能说服我为何约酦去工作是件不应该的事,那么我也不会同意放他自由的。您的钱,我不需要,我需要的钱我自己会赚。”彩瑶顽固地瞪着孙母说。

    “这是年轻人的狂妄吗?”轻蔑地一笑,孙母撇撇唇说:“好吧,那么我就告诉你原因。那孩子天生和其它人不同,他是不需要工作的尊贵身分,来到这世上是休闲与享乐的,不是来工作的。”

    彩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尊贵?身分?这种东西在民主时代还存在吗?又不是皇帝的年代,现在连总统的位子都得死命打拚,跟无数人拜托、挖票才能取得,哪有什么天生命定该享乐的人呢?

    “那孩子出生的前几年,恰巧是我们家的家业面临危机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家族虽然拥有大批土地,却因为石油危机与断交的关系,使得地价大跌。外子的投资失败,资金周转不灵,苦无现金……差点,我们一家四口就要被逼得跳楼了。而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掉入回忆的孙母,表情显得痛苦而哀伤。

    “我们都已经走投无路了,哪还有办法再抚养一个宝宝?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不得不做出拿掉宝宝的决定。外子虽然大力反对,可是做为一个母亲的我,不能明知宝宝到这世上来是吃苦受罪的,还硬要将他生下。所以瞒着我的丈夫,我跑到偏僻乡下的小妇产科诊所,准备让医生施行人工流产……”

    深吸口气,孙母抬起认真的眼看着彩瑶说:“很幸运的,就在那问诊所,我遇到了一名贵人!她是神准无比的算命师,一看到我就说:『太大,您现在是不是面临很大的难题?可是您的难题很快就要解决了。您的腹中正怀着一名天上派下来的仙兔,他会帮你解决一切问题的,您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这太扯了吧?谁会相信这种鬼话……彩瑶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是那位厉害的算命师告诉我,约麒是住在月亮的玉兔转世。因为他在月宫日日夜夜工作得很辛苦,不想再继续工作下去了,所以才会偷偷转凡下人间,想要偷得浮生半日闲。既然有这机缘巧合来做我的孩子,那么玉兔也会扭转我家门的运势,让我们家的人拥有取之不尽的财富,不需再烦恼。”

    孙母苦笑。“你一定觉得听起来教人难以置信,老实说,当年我也不敢轻易相信她的话。可是说来就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当我因此而犹豫、怀疑这是否为真时,电视新闻刚好报导政府要收购土地进行新建设,而那块土地正是当初我们苦无买主、脱不了手的一处荒山。咸鱼翻身的瞬间,我再也不怀疑那位算命师的话了。她是我们家族的救命恩人,而约麒则是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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