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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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固执,物以类聚,果然是你的朋友,你们都是不爱惜身体健康的人。”他摇头说。

    我抗议,“谁说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来着。”

    “你不辞去会让你紧张忙碌得胃痉挛的工作,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说。

    “胃痛是文明病的一种,多数的人都患有,不是只有我。”

    “我没有。”

    “你运气好。”

    “希望我的运气也能分些给你。”他看着我说。

    多么让人动容的话啊!男人之所以说甜言蜜语是因为女人爱听。

    我希望我除了能分享他的好运气外,还能常常听他说的甜言蜜语,或许如此就可以彻底将保罗遗忘。

    我已经用冷漠逃避他一个星期了,再下去,我就快要崩溃了,谁能成天对着心里中意的人不在乎。

    喜伦对于医治刁蛮的病人很有一套。

    他将退烧药和维他命丸磨成粉状混在一起,然后细心的搅拌在我买给夏静晚餐的汤水中。

    喜伦说,也许药效会不如一般开水服用的好,但总比不吃药任其发烧来得好。

    当晚,夏静的食欲虽然不好,不过却喝光了汤水。

    半夜,夏静的高烧逐渐退却,一切都是喜伦的功劳。

    ***************

    早上莹莹下了命令,要我今天早点回家,她说夏静的身子骨单薄,大病初愈要好好地用食品补一补,托了夏静的福,我也分得一杯羹。

    当我准备横跨公司大楼前的十字路口到对面搭乘公车回家时,突然一辆车子拦住了我,我认得那车子。

    “我们谈谈好吗?”保罗摇下车窗探出头来。

    “对不起,我赶着回家。”

    “不要拒绝我。”他央求。

    我心软,只是我必须理智,“抱歉。”后面的车子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催促,一时之间我们成了马路上的焦点人物。

    “走吧,你挡住路了,有事明天上班再谈。”我说。

    ***************

    到家的时候,我赫然发现他的车子。

    “你来做什么?”我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生怕被人瞧见。

    “如果今天不和你谈谈,我没办法入睡。”

    他会为我无法入睡?我很诧异。我以为,只有我会为他失眠。

    “明天谈不行吗?”

    “不行。你已经有十天没理我了,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

    这十天我也不好受。

    “我答应家人回家吃饭。”我看了看表说。

    “我等你。”

    他果真等我,他等了我足足两个小时又十七分钟。

    我们到附近的公园去。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你?”他问我。

    “没有。”

    “为什么不理睬我?”

    “没有。”

    “你说谎。”

    我咬着唇垂首。

    “看着我的眼睛。”他伸手端起我的脸。

    我闭上眼.我没有勇气看他,我怕自己多看他几眼就一辈子也忘不了他。

    为什么爱情是苦涩煎熬的?为什么我不喜欢法兰克或是喜伦?难道对于太容易得来的感情便不懂珍惜?

    我哭了,酸楚的泪水无声的淌落。

    “不要对我冷漠。”他将我搂进怀里说。

    我冲动地想紧紧的抱住他,想贴着他的胸膛贪享片刻的温暖,可是我没有,我没勇气,我挣脱他,努力清醒。

    “请你自重。”

    “我喜欢你。”他终于表明态度。

    我也是,又如何?我们不能。

    “谢谢,但你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有老婆。”

    他倒抽口气,“你知道了?”

    “是的。”

    “你不想当第三者。”

    “是的。”所以我痛苦。

    “你喜欢我吗?”他忽然认真地问。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我犹豫着该不该表明心迹。

    “如果我没有结婚,你会给我机会吗?”他又问。

    “会的。”

    “谢谢。”

    ***************

    一个月后的某个晚上,夏静在餐桌前泣不成声。

    莹莹傻眼地望着自己辛苦烹调出来的菜肴不知所措。

    “什么事?我的菜不好吃吗?”莹莹怯怯地问。

    夏静低着头哽咽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莹莹看了我一眼,我无辜的回敬她,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才坐下热了椅子,夏静就没由来的哭了。

    “到底怎么了?”莹莹又问。

    “尹毅捅出纰漏。”夏静抬起头,费了好大的挣扎说。

    “他捅出什么仳漏?”

    “他利用未上市面上的股票非法吸金,现在准备卷款潜逃。”夏静伤痛欲绝地说。

    这事情教我们震惊。

    我实在难以置信,报纸上刊登的新闻罪犯会出现在我的生活圈里,我总是以为那些都是离我遥远的别人的故事。如今,我竟认识了一名经济罪犯。

    夏静此刻的心境如何?要是换成我,情何以堪。

    “太可怕了,没想到他比我想象的更差劲。”莹莹不屑地说,“夏静,你现在该清醒了吧,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你付出与等待吗?趁这机会跟他划清关系,快刀斩乱麻,慧剑斩情丝,忘了他,重新开始。”

    “我不能背弃他,他现在就只剩下我了。”夏静张着惶恐的眼。

    “你是不是中暑中过头,发烧烧坏脑筋了?”莹莹激动地说。

    “夏静,他会骗别人也会骗你,你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帮腔说。

    我和莹莹同一阵线。我无法接受我朋友的男友是个罪犯。

    “你们不了解他,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坏。”夏静说。

    “行骗人家辛苦赚来的血汗钱还不坏?”莹莹气得暴青筋。

    夏静无言以对。

    她真傻,平时的聪颖慧黠到哪去了?

    是不是女人的爱情IQ比较低?还是女人不敢面对现实,喜欢学习驼鸟的逃避精神,将头埋在沙堆里。

    “夏静,不要执迷不悟,给自己一条生路。他配不上你。”我好言相劝。

    夏静咬着唇,静静的饮泣。她能自拔吗?

    爱情怎能满是离异与苦痛?爱情该是欢愉与灿美。

    ***************

    星期六早上,我还在睡觉,莹莹抓着报纸冲进我房里来摇醒我。

    “什么事?”揉着惺忪的眼睛。

    “你看这篇报导。”

    莹莹摊开报纸指着其中刊登一则不大不小篇幅的新闻。 报道上说,某家证券经纪公司的负责人将未上市的股票贩售,受骗民众多达三四万人,诈欺金额累计高达一亿多元。

    “夏静看到了吗?”我问。

    “没有,她昨晚通宵赶稿,早上才睡的。”莹莹苦着脸说。

    “要不要告诉她?”

    “我不知道,我实在没主意。”莹莹颓丧地靠在我的床背上。

    可怜的夏静,怎么会爱上这种男人?

    ***************

    下午,我到附近的小公园走走,透透气。

    这个月来,是我生命中最低潮的日子。对自己说好了不去想保罗,但是,静下来的时候,脑子里除了他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想的了。

    我们每天在公司朝夕相处,他离我是如此的近,一伸手就触及。不过,我不能,他像是百货公司展示架上的物品,前面挂了张“请勿动手”的牌子。

    有些东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我在公园里碰见喜伦,他一个人坐在我和保罗曾坐过的凉亭里吃盒饭。

    “你好。”我在他背后喊他。

    他一惊,放下筷子,转过头看我。

    “你吓了我一跳。”他说。

    “怕什么?难道你做了亏心事?”我坐下说。

    “那倒没有。”

    “怎么在公园里吃盒饭呢?为什么不待在店里吃?”

    “去过欧洲吗?露天用餐是一种享受。”

    “万一有人要买药怎么办?”我问。

    “我在门上贴了纸条,让他们等我三十分钟。”

    “如果病得严重,根本等不了三十分钟。如果我刚好胃痛发作,药又吃完了怎么办?”我无法想象后果。

    “这种情况下,你应该到医院求诊。”

    “人人都上医院求诊,你的诊所就关门大吉了。”

    “不要紧,那就改行吧。”他说得轻松。

    我摇头失笑,好奇地问:“改行的话,你打算做什么?”

    “到偏僻的山区去当老师。”他说。

    “你可以留在这里教书,何必要跑到老远的地方去?”

    “这里人才济济不需要我。”

    “在这里才有发展的机会,在山区会埋没你一辈子。”

    “事业的经营不见得只讲发展,我不在乎发展,我在乎意义。”

    意义?事业经营的意义不说是为了更好的发展吗?

    第七章

    那天,外头忽然阴云密布大雨滂沱,我没带伞,无奈地被滞留在公司里。

    我站在窗前看雨,看到街道上窜动的行人。所有的同事都走光了,办公室里万籁无声。

    前几天我收到法兰克寄来的生日卡片,他有了新女友,是个占星师,所以他请她帮我占卜,据说这个月是我的幸运月,将会展开一段新恋情。

    不过,巨蟹座的我极度敏感,有时情绪化得近乎歇斯底里,偏激的态度可能会导致过分的自尊或自傲,驱使爱情远离。我想,我应该不是这个幸运的巨蟹座,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而今天已过了近三分之二。

    八点钟的时候,雨终于停了,我拉上百叶窗准备回家。

    转身之际,我发现保罗竟倚在门口。他一直没作声地站在那儿?

    “怎么不出声?”我问他。

    “怕吵了你。”

    其实这样也好,免了说话的尴尬。

    “雨停了,我要走了。”

    “嗯。有份文件给你,带回家研究。”他递给我一只牛皮纸袋。

    “好的,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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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电梯间里,我打开牛皮纸袋,抽出文件来看,文件是一份离婚证书,我惊愕了一下,上面签有保罗和他太太的名字,日期是今天。电梯到底楼开门时,我慌忙地按上Close钮上楼。快点啊!这电梯怎么这么慢,我未曾像此刻如此害怕过,我担心他走了,我不愿意失去他。

    电梯门终于敞开了,我看见他微笑地伫立在门口迎接我,仿佛知道我会上来。我又哭又笑地扑向他去,无法再隐藏自己积压的情感。

    “你知道我一定会上来吗?”

    “是的。”

    “如果我没有呢?”

    “你不会。”他自信地说。

    是的,我不会。

    我是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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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毅出事后的某夜打电话给夏静,深夜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我和莹莹。

    “你在哪里?”夏静忧心忡忡地问,“嗯,我……我很好……你回来自首吧,躲下去不是办法……你好吗?我可以去看你吗?我很担心你……等等,别挂电话,我还有话告诉你……我会等你——”夏静潸然落泪哽咽得语不成声。

    然后,尹毅就像烟一样的消失了,无影无踪,音信杳然。

    这以后,夏静开始上补习班学煮咖啡。

    尹毅爱喝咖啡,所以她寄情于咖啡,祈祷他们能早日相逢。她说,当他回来时,她要煮一杯让他喝了后再也不会离开她的咖啡。

    夏静买来许多不同品牌、产地的咖啡豆在家练习,最大的嘉惠者是我和莹莹,不必花钱上咖啡店。

    不过,偶尔得当白老鼠,尝试喝夏静发明的怪味咖啡。

    有一天夏静上完课回业,喜上眉梢的告诉我们咖啡的由来。

    传说是在十三世纪的时候,摩卡有个酋长,名叫雪克·欧玛尔,他因为犯了罪而被族人驱逐出境,于是他流浪到远离家乡很远的地方——阿拉伯的瓦萨巴。

    有一天,欧玛尔疲倦饥饿得走不动,坐在大树根上休息,他发现有一只鸟飞来停在枝头上,以一种他从未听过,极悦耳的声音啼叫着。

    欧玛尔仔细一看,发现那只鸟是在啄食枝头上的果实后,才扯开喉咙叫出美妙的啼声的,所以他采下树上的果实,放入锅中加水熬煮,煮开的果实,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喝下后,疲 惫的身心为之二振。

    于是,欧玛尔采集这种神奇的果实。遇有病人,便拿给他们熬成汤来喝。最后,由于他四处行善,家乡的族人便原谅了他的罪行,让他重回摩卡,并推崇他为圣者。

    夏静相信,尹毅是欧玛尔的化身,有一天,爱喝咖啡的他会重回她的身边,犹如欧玛尔重回摩卡。

    “你们说,这是不是一个好兆头?”她充满了希望。

    其实,她并不需要我们答案,因为她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

    和保罗在一起一个月后,我才对夏静和莹莹公开我们的恋情。

    夏静平淡的反应,像是早猜中我们会在一块儿。而莹莹则是怪我不够朋友,暗度陈仓。

    奉了玉旨,我带保罗回家吃饭,满足莹莹的好奇心。

    莹莹说,保罗是难得的好男人,要我好好地把握。我明白,这也是我爱上他的原因。只是,为什么是我该好好地把握他,不是他要好好地把握我呢?

    我的心里长了刺,隐隐的不舒服,这话听来好像我高攀了他,但我知道莹莹没有这意思。

    正因为有这根无形的刺,所以我坚持不让感情在公司暴光。我怕,怕再听见这类的话。

    我很差吗?我极不愿承认,可我心里清楚。我没有告诉保罗我心的刺激,说了,我会觉得自己像傻瓜。

    为了这根刺,造成我和保罗之间有道隔阂,他过不来,我过不去。我们时常为了这事情争执……

    “为什么宁愿在离公司二十分钟车程的餐厅用餐,而不在公司附近餐厅用餐?”他不理解。

    “我不想同事撞见。”我说。

    “撞见又如何?同事在一起吃饭很平常的事情。”他不以为然。

    “是的,但称是我的上司,会令人匪夷所思。”我有一百个理由却不是真正的理由。

    “那就坦承我们的事。”

    “不行”

    “为什么?”

    “我想保有个人的隐私。”

    “所以你宁愿偷偷摸摸?”他不高兴地挖苦我。

    若是有更好的选择,我何尝愿意埃 保罗,我这点心眼心思,你是一辈子也不会明了的。

    ***************

    莹莹和王博文之间的问题,就像是夏静的新作——那不勒斯咖啡。强烈的苦涩。

    王博文的软弱无能是莹莹心中的痛。

    王博文的父亲因为莹莹,除去了王博文在公司里经理的头衔,无限期地将他冰冻起来。就在莹莹出差去法国的前一天,王博文毅然决然的和父亲翻脸相向,他为了莹莹,决定走出优渥的家境,出来闯荡,白手打造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

    莹莹早希望他能脱离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家庭。王博文这次的行径令她如释重负,仿佛她打了场胜战。

    “皓晴,我知道你和保罗的关系不错,能不能请他帮我留心,看看是否有适合博文的工作?”

    “没问题。”

    “谢谢。”

    “用不着。”

    夏静端来咖啡,宽大的杯里浮着一片柠檬。

    “他真肯放弃一切,重头开始?”夏静问。

    莹莹重重地点头,“是的。”

    “那你们岂不是现代版的温莎爱情?”

    “爱情战胜亲情。”莹莹喜孜孜的。

    我啜了口热咖啡问:“这是什么?”

    “那不勒斯咖啡。”夏静说。

    “好苦啊!”

    “是的,深烘焙的咖啡苦味强劲,适合作为早晨的咖啡,—二杯就让你头脑清醒。”

    “我喜欢这味道。”莹莹一脸享受似地品尝着。

    我就不能了,我承受不了苦涩,我加了一堆糖和奶精才喝光它。

    ***************

    莹莹出差的那天,忽然从机场打电话到公司给我。

    “什么事?你忘了东西吗?”

    “没有。只是想问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上眼皮在跳,是代表什么?”

    “喜怒哀乐——你等等,我问保罗看看。”我将电话转进保罗的办公室,和他研究了几分钟,另外又问了几位同事。

    “好像是男左女右,依顺序喜怒哀乐,可是也有同事说,不分男女,一律右眼跳灾,左眼跳福。”

    “这么说,是亦灾亦福喽。”

    一个星期后,莹莹从法国回来,王博文答应了去接她机,但却失约了。莹莹打遍所有能找到他的电话,可是怎么也找不着他,最后她光火了,按捺不住性子,索性打电话到王博文家去。

    王家对她的态度向来很差,所以她从不打电话上王家的。

    接电话的人是王博文的父亲。

    “博文不在,他要我转告你,他对不起你。”

    “什么意思?”

    “孙小姐是个聪明人,还需要我说明白吗?”

    “我不信博文是这种人。”

    “我也不信我儿子是能离开家在外奋斗吃苦的人。”

    原来,左上眼皮跳的预兆,是灾。

    爱情终究抵不过现实,莹莹输得灰头土脸,她再明白不过了。

    于是莹莹哭着打电话给我,麻烦我和保罗到机场接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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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王博文打电话给莹莹,他说不完的对不起,但,何必?太多余了。

    莹莹不在的日子,他试图离家另谋发展,然而,失去护身符的王博文是一文不值的,一个自小到大没受过挫折的富家子弟,如何能承受让人拒绝的难堪?

    原来,爱情有两种,一种是伟大的爱,一种是贫贱的爱。

    伟大的爱,横扫千军,所向无敌,一如温莎公爵,即便失去江山再所不惜。

    贫贱的爱,畏缩胆怯,软弱无能,一如王博文,急功近利,苟且偷安。

    死犹未肯输心去,贫亦岂能奈我何?从前的男人重视志气如节操,现在的男人重视名利权势。

    “对我而言,他并没有什么对或错,只有幸与不幸,我恨他但更同情他。”莹莹告诉我们。

    是的。一个为名利权势连自己都欺骗的人,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而和不幸的人在一块儿,怎会有好的未来啊?

    莹莹猜对了,她是亦灾亦福。

    ***************

    “莹莹好吗?”保罗爱屋及乌,对夏静和莹莹都很关心。他说我很幸运,拥有两个交心的知己朋友。

    “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异样。”莹莹的果断教我佩服,她提得起、放得下。

    “她和夏静截然不同。一个痴情守候,一个敢爱敢恨。”他说。

    “是的。”

    “你呢?”他问我。

    “我?我同她们,我没法等—个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的男人,也提不起、放不下。”

    “你踟蹰不前。”

    “是小心谨慎。”我换个方式说,

    “小心什么?谨慎什么?”他笑问。

    “小心爱错人,谨慎爱迷失。”我狡辩。

    “小傻瓜。”他轻抚我的脸。

    我的确是小傻瓜,我心里一边是疯狂的深爱他,怕爱不够就再也没机会了;—…边又反复的阻止自己深爱,惟恐爱多了,终有一日难以自拔。我爱他爱得好辛苦。

    在保罗的床上,我抱着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吸取我渴望的温暖直到我睡着为止。

    第八章

    入秋之际,刮起起一阵伤风症,我们一家三人无人幸免。

    屋内充满此起彼落的擤鼻涕声,这个月的卫生纸费用,比其他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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