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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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可口极了。

    盘子是夏静买的,她是蓝色的疯狂爱好者。

    据说,蓝色拥有忧郁和自由的色彩意象。忧郁的夏静或许渴望自由吧!

    “其实爱情是一件私密的事情,身为朋友不能多说也不能多做。”莹莹语重心长地说。

    “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糟糕。”

    “以后你就会知事情远比你想象的糟糕。”莹莹叹了口气。

    当时,我无法明白莹莹的话。

    ***************

    积蓄即将坐吃山空的时候,我开始寻找工作。反正休息够了,是该积极的重新开始了。

    求职的过程一帆风顺,我在几十个佼佼者中脱颖而出,获得了一家美商公司机要秘书一职。主考官私下向我透露,我之所以击败其他人,是因为我拥有英、日、法三国语言的优势关系。

    他们要求我下星期开始上班。

    ***************

    夏静伸着懒腰、扭着脖子从房里走了出来,她刚睡醒,大概昨晚又挑灯夜战。

    夏静是外文翻译员,她替人家译书籍、电影、电视。

    “不是说应征工作去?录取没?”她打着哈欠问。

    她是我见过的女人里,连打哈欠都美的。

    “当然,不录取我这么优秀的人,他们会一生遗憾。”我放下手中的报纸骄傲地说。

    “那么恭喜你啦。”她笑说。

    “常熬夜的女人容易老,为什么你不受影响?真教人妒忌。”她的肌肤白里透红、吹弹欲破。

    “想跟我一样,就快找个对象谈恋爱。”

    “昨晚半夜的电话是尹毅打来的?”我在房里听见夏静的声音。

    “嗯。”

    “你很爱他?”

    “是的。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想过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们因为某种原故无缘在一起,你这么爱他,到时如何抽身?”我觉得自己像个破坏者,离间人家的感情。

    “我从来没想过这问题,也不打算想,我知道我要专心一致的爱他,哪怕要付出许多的代价我都不在乎。”她固执地说。

    “万一他变心呢?”

    “他不会的。但真有这一天,我会坦然接受,可是我仍会爱他,并用尽一生继续等他,我不信真情唤不回。”

    我没见过这么傻的女人,变心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为他耗费青春。夏静是否太高估自己的耐力,低估痛苦的力量?

    其实认清了,真情和绝情不过一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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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莹莹的男友王博文,看来憨厚诚恳,是个单纯的阔少爷,他们是在朋友的生日餐会上相识的。

    一天晚上,王博文请吃饭。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见面。

    “你真了不起,竟然被AP录取,听说他们要求的条件十分严苛,没有相当能力的人是进不去的。”他眼中充满了佩服之色。

    “哪里,侥幸而已。”我谦虚地说。

    “你现在知道该好好学习了吧?老是窝在你父亲的余荫下,一辈子没出息。”莹莹乘机机会教育他。

    “外出谋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做生不如做熟,与其单打独斗闯一片天空,何不留在自己的家族企业里稳定中求发展?”王博文说。

    “说好听是稳定中求发展,说难听点根本是你个性软弱,不敢和家里据理力争。你只要依赖你父亲一天,就多一天受他操控,不能自主。既然你不在乎我,我们干脆趁早分手,省得大家痛苦。”莹莹冲口赌气。

    家境富裕的王博文的父亲,是个凡事都向“钱”看齐的势力鬼,他严厉的反对王博文和莹莹的交往,甚至抬出丰厚的家产继承权来威逼王博文。

    谁能拒诱唾手可得的眼前饵?

    莹莹始终担心,软弱孝顺的王博文,有朝一日会弃她而选择丰厚的家产。

    爱情若沦为条件的筹码岂不哀哉?

    所以莹莹希望王博文能脱离家族企业的包袱,另创一番自己的格局,不必受制他人。她有自信,凭她的能力和人脉可以协助王博文平步青云。

    “莹莹,给我时间扭转情势,我会说服我父亲的。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不会放弃你的。”他顾不得我们的存在,说得真情流露。

    坐在对座的我和夏静,听得大受感动。

    有时候,女人要求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贴心话语而已。

    夏静侧过头,悄声在我耳畔说:“任何一桩爱情都会有它不同情况的伏笔,不啻仅有我。”

    天底下难道没有无风无浪的完满爱情吗?我不相信。

    “麻烦你们收敛一下你们泛滥的爱情。”夏静轻咳几声清清喉咙说:“王博文,我们都是见证人,将来你若是背弃莹莹,我们绝不宽恕你。”

    第三章

    AP的工作远比我想象的繁忙,挑战性颇高。办工室就犹如一个小型的杀戮战场,每位千中选一的精英,几乎是八个小时战战兢兢不敢懈担

    在工作了一个星期后,我开始患了职业病症,时常莫名其妙的一阵胃痛,医生说是压力过大及饮食不正常所导致。

    五月中旬的一天,我下班后累得半死的回到家楼下的公寓门前时,胃忽然痉挛,我旋即忍着痛前往巷口药局买药。

    “你还好吧?”进了药局,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白衣的药剂师问我。

    他是潘喜伦。

    喜伦事后告诉我,他第一天看见我时,被我苍白的脸色给吓死了。

    那晚药局的生意冷清,只有我一个客人,所以喜伦殷勤的招呼我。

    “先坐下吧。”他搀扶着我。

    “谢谢。”

    “不用。”他微微的笑,模样很温柔。

    “有这种舒缓剂吗?”我从皮包里掏出用完的空药盒递给他。

    “你等等,我去拿给你。”

    随后,喜伦替我拿了药来,并端来杯温水。

    他是个细心的男人,我注意他是因为他有着和法兰克极为雷同的气质。

    “谢谢。”我赶紧吞药,这痛让人难受。

    其实看见喜伦的时候,胃痛就好多了。我想,若是能天天见他,大概能不药而愈。

    “胃痛这种痛经常使用药物来医治是不好的,你知道吗?”他说。

    我盯着他看没有说话。那能如何?不吃药止痛会痛死的,难道要任它痛死算了?

    “你只要三餐定食定量,并且尽可能放松身心,胃痛就会逐渐好转。”他又说。

    “我的工作压力很大,没有办法放松身心。”

    “既然这份工作有损健康,那就辞去它。”

    咦!我愣着看他?

    “你开玩笑的吧?”这人是傻瓜吗?

    “不是。”他摇摇头。

    他不苟言笑,态度认真。我不敢相信有人可以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没有工作我会饿死。”我说。

    “在T省,饿不死人的。你很幸运,我正好需要一位助理,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保留名额优先录用你。”

    “待遇如何?”我问。

    “月薪三万,月休四天,工作时间从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五点。”

    “听起来不错。”我有些动心。“如果你的薪水能比照我现在公司给我的待遇,我会考虑。”

    “你目前的待遇是多少?”

    “六万。”

    “难怪你会胃痛。”他一脸的恍然大悟。

    “怎么说?”我不懂这有舍关系。

    “通常 工作压力和薪水是成正比。”

    “嗯。”我同意他的说法,我曾经在杂志上看过这类报导。

    “你们老板是撒旦,只用了六万元便轻易买走你的健康。”他正经地说。

    我忍不住卟哧的笑出声来,“瞧你把我的工作室说得像人间炼狱似的。”

    “难道不是吗?”

    “我的工作压力是大了些,但却没你形容的可怕”

    “唉,你中你们老板的茶毒太深了。我该怎么解救你才好?”他轻拢起眉。

    “很简单,卖给我解药的货源就行了。”我站起身说。

    这一坐一聊,竟耗了不少时间。

    “我该走了,谢谢你的招待。我得付你多少钱?”

    “不用,这次当是我请你。”喜伦冲顺说,未察觉不妥之处。

    我感受到喜伦对我的好感。

    “可以请人吃饭、喝茶、看电影,但是不能请人吃药。”他直接的可爱。

    他不好意思,笑着猛抓头,像极了一个犯了错却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孩。

    我掏出钱给他。

    “千元大钞我找不开。”他看着我的钞票说。

    是吗?我怀疑这又是他的推托之词。

    他看穿我眼底的心事,连忙打开收银机替自己洗清罪嫌。

    “我真的没有零钱找你。”

    果然不假,他的收银机里也全是千元大钞。

    “怎么办?”我身上的零钞恰好用光了。

    “不如先赊着吧。”他亮着眼欢喜地说。

    我拿他没辙,从未见过这样傻的人。

    “这样好吗?有人买药赊账的吗?”我问。

    “我什么不好?”

    “你不担心我一走了之?”他怎能平白无故相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我相信你,你是好人。”他肯定地说,毫无理由。

    “坏人的脸上不会写着我是坏人。”

    “是的,但好人的脸上事实上写着‘我是好人’。”他坚持说。

    “随你吧。”我说不过他。“我要走了。晚了,我家人会担心。”

    在T省,夏静和莹莹就是我的家人。

    “你何时会再出现?”他依恋不舍地问。

    “过几天吧。你放心,我不会赊账不还的。”我强调。

    “我不是在乎这钱,我只是希望很快能再见到你。”

    他毫不隐藏感情的态度Calling我的心坎。

    当时,如果保罗没有出现,是否我会爱喜伦多点?事情总是变幻莫测,没有人能够预料,愈是想主宰自己,到头来愈是被命运捉弄。

    ***************

    相识喜伦后的第三天,美国总公司任派了一群主管到T省来稽查工作成效与动作情况,保罗安排我做接待大使并全程翻译。于是我和保罗熟稔起来。

    保罗是我的上司,公司的总经理,他也是总公司任派亚洲地区的营运总监。

    保罗的能力非常好,任何事情到了他的手上总是轻易的迎刃而解,我怀疑是否有事情能难得倒他。

    保罗的中文名字是邓人杰,他说他的父亲从小就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盼他成为最杰出的人才,于是将他取名为人杰。所幸他没有辜负他父亲的期望。

    那天,参观工厂部门的时候,其中,有一位美籍主管老是喜欢同我交头接耳的,做出熟络的举动。他色迷迷的眼睛不安份的流连在我的身上,这使我很不舒服。

    “保罗,查尔斯说,想要我到美国帮他。”我故意说。

    “不行,我怎能让能干的克丽丝汀离开我?”保罗用流利的英语面带笑意的对查尔斯说。

    聪明的保罗随即明白我声东击西的用意,他借机挡在我和查尔斯的中间,避免我遭受到不必要的骚扰。

    晚上,我们一起留在酒店陪同他们用餐,直到送他们回房休息后,才算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电梯里只有我和他搭乘。

    “呼,这比正常的上班还累人。”我扭一扭紧绷的脖子抱怨。

    “辛苦你了。”保罗温柔地说。

    我难为情了,他的口吻像是在对情人说话。

    保罗是个极具魅力的男人,他有一张英挺的脸庞和独特的气质。如果改行,他可以当模特儿,保证一炮而红。

    “你开车吗?”他问我。

    “没有”

    “我送你回家好吗?”

    “谢谢。”我答应,没有拒绝,我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他有女朋友了吗?条件优秀的男人应该很抢手。

    我有点动心,可是我不能形诸于外,我不希望泄露自己的感情,我不要对于方知道是我先爱上他的,那会让我觉得自己输了,占了下风。

    ***************

    第二天,我特地打扮了一下,想让自己看起来迷人,我选了明度较高的淡粉红套装,穿起来人显得精神,并且将向来垂直的头发梳齐,扎了个马尾,顿时年轻许多。

    他会注意到我吗?。

    吃早餐的时候莹莹直盯着我看。

    “你今天怪怪的。”莹莹说。

    “你多心了,还不是跟平常一个样。”我否认。

    我如何承认?我总不能说自己正暗恋一个男人,所以希望打扮得漂亮些好引起他的注意。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夏静问。

    “没有。”我心虚,低着头喝咖啡,不敢看她。

    此刻,我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竟然偷偷为了一个不会喜欢自己的男人打扮,我羞极了。

    但是当我看见保罗时,这样的想法随即消失。我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值得我为他如此,我明白了,爱情是盲目的。

    早上的行程紧凑,要带美籍主管参观T市的东、南、西、北区四个销售店。

    保罗聚精会神地向他们简介销售网的行销计划、职员培训和售后服务,他专注工作的模样相当好看。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我吗?还是我没有魅力?真恼人。

    我的心情严重受挫,工作做不起劲来。

    中午用餐的时候,保罗终于和我说话了,中间我离席去盥洗室,出来的时候在走廊上遇见他。

    “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他关心地问。

    “没有。”

    “是不是工作太累?”

    “没有。”

    “有任何不适应,记得告诉我,好吗?”

    我点点头。

    怎么说呢?我怎能告诉他,我的失落是为了他。

    “你今天很迷人。”

    他总算说了。我听了感动万分。

    “谢谢。”我露出笑说。

    我以为他根本没在意我,我错了,他注意到我了,我决定周末去Shoping,多买些靓衣,一切都只是女为悦己者容,真是没志气,但我哪管得了这么许多。

    “受了什么刺激?这几天你反常得厉害,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是说,只有黑白色调可以衬托你的专业能力。”莹莹忍不住疑问。

    是的,从前我只穿着黑白系列的衣服。

    “穿腻了,贪新鲜嘛!”我说。

    “是吗?”莹莹怀疑,“夏静你说呢?”

    “只有男人会让女人改变,变得快乐,变得痛苦,变得——脱胎换骨,尝试一切新的事物。”夏静似笑非笑地说。

    莹莹睁亮眼盯着我瞧,企图从我的神色中找出蛛丝马迹。

    “女人的好奇心是最可怕的,除非她知道答案了,否则她绝对不会放弃。”夏静劝告我。

    “真的是一时的新鲜嘛。”我垂眼强说。

    夏静轻叹了口气,“看样子,九成九是暗恋,女人总是羞于启齿。爱上一个不确定会不会爱自己的男人。”

    慧黠的夏静,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莹莹看着我问:“是这样吗?”

    这个秘密到底是藏不住的了,今天不说,莹莹是不会死心的。

    “你说话呀!到底是不是?”莹莹急了性子。

    我老大不甘愿地点点头。

    “是谁?”莹莹问。

    “我的顶头上司。”

    “为什么你们都爱上顶头上司?难道你们不知道工作的时候是不能乱搞男女关系的吗?”莹莹皱起眉来。

    “别理会她的话。”夏静说,“说说他吧!”

    “完美。”我说。

    “如果他是完美的,你将会爱得很辛苦。”

    夏静说对了,我倾全力去爱保罗,但是却爱得痛苦。就好家你看中了橱窗里一件昂贵的名牌服装,心中喜爱得不得了,省吃简用的省下每分钱买下后,才发现,竟然不适合自己穿。

    它曾使你午夜梦回辗转难眠,但是,好不容易拥有时,却不能完全的属于你。

    第四章

    美籍主管结束了T省商务之旅后,我的工作恢复正常。

    星期五下班时,我在电梯口遇见保罗,他匆匆地奔上前来用手挡住电梯的门。我有四天没见他的人,他到新加坡出差。

    “嗨。”

    “嗨!”我着急的猛按Open钮,生怕门一关就看不见他了。

    “回家吗?”他进了电梯才问。

    “是的。”

    “晚上我想请你吃顿饭,方便吗?”

    “什么原因请我吃饭?”我问。其实我受宠若惊,满腔的意愿。

    “有些公事上的问题想听听你的高见。”

    “喔。”我失望的心沉入了湖底。

    我多么期望他说些酥软我心房的话。

    ***************

    我们在一家日本料理店用餐,用餐席间,我的心里一直很不舒服。

    餐厅的位置是他先前就预约好的,他早有计划同我研究公事?他也料事实上我会答应他的邀请?

    他凭什么认定我会答应他的邀请?是他对自己的魅力深具信心,抑或他当我是个随便的女人?

    包房里,我们两人静默不语,筷子碰撞器皿是仅有的偶然之声。

    “不合你的胃口吗?”他看着我问。

    “不会埃”

    “那为什么吃得那么少?”

    我怎吃得下呢?

    我生自己的闷气,气自己糊涂,随随便便的答应了进餐饭局。我不知道他如何看待我,会当我是个轻浮的女人吗?

    我懊恼极了,胃口差透。

    “送给你的。”保罗从桌底下拿出一只漂亮的纸袋子来。

    “是什么?”

    “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拆开盒子,是一条链子,手工很精细。

    “为什么送我?”

    送人礼物该有原因或理由。

    “你脖子上的链子旧了。”他看着我的颈子说。

    当晚我穿了件低领的衬衫。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颈上挂了八年的链子。链子是奶奶临去美国前送我的生日礼物,那年我十八岁。

    保罗的细心收买了我,我喜欢被男人照顾,被男人宠爱。

    他是何时发现我颈子上的旧链子?

    我收下了保罗的链子,并且随身戴着,至于奶奶的旧链子,则打入冷宫,躺在首饰盒里。

    ***************

    夏静的生日,我和莹莹花了不少心思筹划。

    这阵子,夏静的情绪低落。尹毅投资做生意,出了问题,细节深入的缘由夏静没说,我们猜,甚至连她也所知有限,她似乎不曾真正的参与过尹毅的世界。

    那个星期六下午,尹毅来找夏静,我在楼梯口碰见他,是我开门让他进屋的。

    “这么巧,你们碰在一块儿。”夏静看见我们说。

    “是的。晚上早点过来吃饭。”我提醒尹毅说。

    “吃饭?”他一脸的雾水。

    “是啊,难道你想惹寿星婆生气?”

    尹毅像是不理解我的话,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该不是忘了今天是夏静的生日吧?”这人是怎么回事,这么要紧的事情一点记性也没有。

    “今天是夏静的生日?”他惊呼。

    看来,他不只没记性,而且漠不关心。

    “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冷冷地问,对他充满敌意。这是哪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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