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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1/2)

    第二十六章

    薛霏霏的回归除了让沈慕情终於结束“大姨夫来了”的狂躁状态(天知道实验室的学长学姐们这周来到底经受了多大的神折磨,每天都在祈祷他们可爱的小师妹赶紧回来救人於水火之中啊T_T!),也总算让程诺放下了心。

    不过在和霏霏聊过天,知道事情始末真正原因以後,程诺瞬间保持当机状态在电脑面前愣了足足有三十秒,然後──

    “沈慕情那个混蛋!!!”温顺的小白兔扯开嗓子,愤怒地涨红了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秦深端著盘刚切好的水果走过来,就见程诺啪地盖下电脑,霍地转身,秀气的眉毛紧紧拧著,凶巴巴瞪向自己,半晌,沈下声音兴师问罪:“你早知道你表哥对霏霏……对霏霏……做了那麽过分的事情?”

    一副你敢说“是”今晚就别想上床的高傲女王范儿。

    秦深慢慢踱过去,将果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居高临下望著某只气呼呼地鼓起腮帮露出獠牙,却反而呆萌加十分凶狠全没有的可爱小兔子,长眉一挑绕了个圈子回答:

    “沈慕情是霸道的男人,霏霏有本事得到他的爱,就要有觉悟付出相应的代价。”

    程诺微愕,脑中嗡嗡作响,心神俱乱,想也没想仰起头傻乎乎地冒了句:“那……我呢?”

    无比熟悉的高度和角度差,让程诺第无数次无可抗力地沦陷进秦深那一双墨玉般漆黑幽深的眼睛无法自拔,短暂的无声却像永恒的沈默,万物退去的安静里他只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狂跳,口干舌燥话不利索。

    “因为你,我、我要……付出什麽代价?”

    秦深并不立刻回答,反而弯腰从旁拿起一瓣苹果抿进自己嘴里,含住一半露出一半,凑上去张唇一递,温柔地放进程诺那两瓣与之相得益彰的淡色粉之间。舌尖微微一卷往前一送,不容抗拒地将果抵进去,又顺势舔吮了遍对方温暖柔软的口腔。

    豆腐吃了个遍,心满意足地退出,他才低低地笑:“你会知道的。”

    “……”

    略有沙哑的嗓音和唇齿缝隙突如其来的暖湿香甜瞬间形成一股强大的电流飞快窜遍程诺的全身,四肢百骸都僵硬得不能自已。

    唯有一个地方逆流而行,可耻地彰显它不同於别的特殊反应。

    这具本就畸形的身体已被秦深开发调教得敏感至此,那个男人的一切对於现在的程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每一个细节都可以成为它兴奋的开关。

    当察觉自己身体的细微变化,程诺原本白嫩的脸蛋霎时变得比盘中的果皮更红,鲜豔得几欲滴血,黑白分明的双眼缓缓浮出一层雾霭般湿漉漉的水汽。

    秦深摘下眼镜,倾身吻住了这一双柔波荡漾的眼睛。

    他不能直视这样一双明明写尽一切却仍一碧无垠的眼睛。

    那里面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清澈。连欲望,都清澈得见底。

    而他竟然不能说服自己,那是装的。

    浑然天成的羞涩比曾经遇到过的很多企图勾引他的男男女女那些欲擒故纵的老把戏高明了不知道多少个段数,没有华丽的技巧也不会刻意的挑逗,然而就是那些最简单最直接的反应,竟反而能激发出秦深心底某种比欲望更多的东西。

    可是那种东西,他总是回避。

    所以他总是错过。

    冰凉的优唇轻轻贴在程诺汗微湿,微微战栗的眼皮。那儿有著令人惊叹的热度,高温像火山喷发的岩浆,几乎将他灼伤。可秦深不在乎,中了毒似地含住深吻,霸道地往里探入流连吮吸,仿佛发了疯那般,永不满足的齿唇在程诺满目清澈的眼眸印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烙痕。

    他不要看……他不想看,那里面,如此单纯的爱慕。

    那样不顾一切的痴狂迷恋,如同疯长的藤蔓,紧紧缠住了秦深所有的感官。

    他的呼吸也不稳了。

    “为霏霏冷落了我这麽久,”对著程诺的耳朵徐徐吹气,十分满意地感受到怀中的小东西全身一震,最为脆弱的腰部骤然收缩僵硬,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都是自己再明显熟悉不过的敏感反应,秦深低低一笑,嗓音沙哑诱惑,沾满情欲,“我要进去。”

    “……”

    程诺简直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烧了,身子一扭不禁往後扬起雪白纤细的脖颈,低低喘息著抗议:“不、不要说这麽变态的话啊……啊!”

    一声猝不及防的轻呼,他只感到自己脚下一空天旋地转,秦深一个打横将他抱起转身往回,稳健却略显急促的脚步,隐隐透露出些许迫不及待的凌乱。

    将程诺小心放在卧室宽敞柔软的大床上,小兔子已然衣带尽开下体不蔽,雪白的肌肤表面细细泛起一层仿若烹饪煮食後的娇嫩粉红,好一副秀色可餐任君享用的美味模样。

    “今天我们换个姿势。”秦深眉眼含笑,慢条斯理解开自己的衣衫随手往地上一甩,那动作贵不可言而又野十足,落在程诺呆若木**的眼神里就只剩下三个字儿可以形容:帅、毙、了。

    脱光衣服露出壮健美的身躯,程诺眨巴眨巴眼睛,萌萌的表情微妙地混合了羡慕和得意两种情绪。

    啧啧,宽肩窄臀,细腰长腿,曲线绷直,肌匀称,连叉腰肌都那麽感那麽帅!唔……当、当然还有那……那个地方……好、好大,好壮观,好雄伟( ⊙ o ⊙ )!

    程诺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就懵了,一边咽口水一边捂鼻子而且满脑子都在嗡嗡叫著“天哪这怎麽可能进得去进得去进得去进得去……无论前面後面都会死的好麽好麽好麽好麽!”

    结果……他爽了整整一个晚上……p(# ̄▽ ̄#)o

    而副作用则是未来三天的腰酸背痛腿软脚麻以及……那里微微一动就不可遏止的酸胀。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再这麽无下限地回想下去他真的会自燃而死的!

    手忙脚乱把被子捡起来抱在口,遮住大半张热气腾腾的红脸,只露出一双咕噜噜乱转的黑白眼睛,程诺跟只刚喝饱的小猫一样心满意足地偷窥,那股子小心翼翼又羞又喜的傻乎劲儿,实在可爱爆了。

    面前的男人无论看多少次他都不会觉得腻。如此完美的男人他永远也比不上,程诺很清楚,但是,他是他的。

    ──这样一个万里挑一天下无双的好男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程诺的。

    这个念头一起,仿佛甘甜的细浪温柔涌来,口蓦地就一片潮涨。

    原本宁静的世界逐渐习惯动荡。秦深,这个男人,这个名字,在程诺死水一般的灰败生命里,召唤出一种惊天动地的力量。

    将程诺脸上那点儿既纠结又骄傲的小心思尽收眼底,秦深觉得好笑,仿佛看见一条毛茸茸的小尾巴在程诺白嫩圆滚的小屁股後巴巴地摇,两只长长的兔耳朵也兴奋地竖得老高,心底突然下陷的柔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大喇喇往程诺旁边一躺,秦深伸出双手轻轻托住对方毛发稀疏的腋下,那儿已然有了微微的濡湿。黏腻缠绵的触感让秦深忍不住垂下眼睛,喉咙深处憋出一阵闷闷的低笑,彼此心知肚明的意味散在空气,暧昧旖旎,难以言表。

    程诺蓦然涨红脸庞耳烧得滚烫,努力瞪大眼睛鼓起腮帮,竭力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恶狠狠瞪著秦深,试图挽回一点面子。

    然而秦深却分外享受地欣赏著面前的小白兔这一点格外可爱但注定徒劳无用的垂死挣扎,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臂膀使力往上一抬,便轻轻松将程诺整个儿捞起稳稳放坐在自己结实悍的大腿上,不给他留任何喘息的机会,马不停蹄地撑开那两条纤细雪白的长腿,掐住同样汗湿的膝窝啪得往前一折,紧紧交叠在自己壮紧实的後腰,皮摩挲肌肤紧贴,不留一丝空隙。

    “啊……”程诺始料未及一声惊呼,但他不知更要命的还在後边。

    秦深伸出右手往後探去,温柔而霸道地撬开那两瓣雪白嫩滑的臀,修长的手指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天赋异禀得天独厚,极富技巧地滑入臀缝挤进臀丘,在那一片娇媚的软两边按摩挤压辗转流连,褶皱的花蕊呼之欲出若隐若现,缝隙尽头的紧致而火热,仿佛发出窃窃私语的荡邀请。

    左手则毫不客气地摊开成掌,以一种“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谁也别想来”的气势,在前方的“一线天”里占地为王,晃荡打圈。

    “唔……唔恩……啊……啊哈……”前後夹击,上下轮攻,程诺的双腿猛然夹紧,呼吸急促,轻吟出口,不自觉地往後高扬起头,露出一小截沾满汗珠蒸著粉色的纤细脖颈。

    後面的花瓣蜷起收缩,前面的花蕾抖动颤栗,真是无与伦比让人惊叹的默契。

    秦深自然感觉到了手下身体的敏感变化,抬起上身,吧唧一声重重亲在对方已然变得汗涔涔的湿润额头,向来清雅温润的眉眼此刻却染满邪气,懒洋洋地问:“乖,看在你今天表现得这麽好的份儿上,给你机会选择被吃方式。是要我进後面的小,还是──”

    微妙地一顿,秦深坏心压低声音放轻语气,暧昧的口吻犹如撒旦引诱夏娃犯禁““还是,前面的小洞呢?”

    “……”程诺差点儿直接羞晕过去,涨红了一张小脸扑腾起双手,张牙舞爪想要去捂秦深不干不净的嘴,“你、你闭嘴!不要说……不要说啦!”

    “不要说?”秦深头一歪躲过,露出一脸天真无邪的纯情,半晌,恍然大悟高深莫测地笑了,冲程诺眨眨眼睛,那个坏呀,“哦……那诺诺的意思是,都来吗?”

    “……”程诺闭眼装死。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唔……咦?啊,诺诺,真诚实啊,看,你的身体已经替你回答了呢,前面湿了哦。”不安分的食指在紧致炙热的小洞里坏心地绕了一圈,再出来,薄薄的指腹便布满了令人遐想的粘。

    “……”

    #¥%%#@&*……谁也别来打扰他装死!

    秦深眸色漆黑目光灼灼,抬起食指覆於双唇,舌尖探出,将上面的东西一口一口尽数蹭了个干净。

    程诺大惊:“喂你……你干嘛!多、多脏……”

    秦深邪魅一笑:“别急。”

    程诺:“……啊?”

    秦深很快解答了他的疑惑。

    撅起两瓣水润濡湿的唇,秦深从程诺圆润白皙的肩膀,致纤美的锁骨,小巧殷红的尖,单薄的膛,以及下面那好大一片白花花嫩滑滑的柔软腹部,轻扫掠过,无一例外,满满当当地涂抹上从他自己体内分泌流出的浓热情。

    “唔……!”程诺身子一颤,终是一个没忍住闷哼出了声。咬牙暗想:秦深你好样儿的……这一招真是太狠太绝了……装死失败……!

    下面的花蕊颤动得更加厉害,不仅瘙痒难忍空虚无比,疯狂叫嚣著填满和入,而且收缩绞紧的粉还不断往外送出愈来愈多的汩汩白流。呜……让他真的死了算了吧……!!!

    秦深圆满地完成了他的大作。

    程诺整个白玉无瑕的上半身可以说是每一寸旮旯角落都没被他放过,此刻在床头橙黄色的台灯照耀下,正密密泛起一层莹润透明的光辉水泽,再配著前那两颗在一层薄薄的情滋润下而显得愈发透亮欲滴,娇豔妩媚的红润珠,实在是迷人又诱人还勾人,感媚惑得要命,秦深不过抬起头随意瞄了一眼就已经一时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嘶──

    从没有一次做爱,能让他像这一次,这一刻,这样情不自禁,血脉狂张。

    表情目光一下子狼变。

    伸出舌尖暧昧地划过唇瓣,秦深伸出一指头,在那含羞露怯欲拒还迎的娇嫩花心轻轻拨弄了两下,瞬间果不意外地感觉到身上的小情人那难耐异常却又极力克制的一扭。

    他一顿,然後低低地笑了。平日温润温润的声线徐徐镀上了一丝令人浮想联翩的情色欲望,沙哑低沈,磁幽长。

    “诺诺,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诗,给你念念好不好?嗯,满园春色不住,蓬门今始为君开──怎麽样?”

    “呜……”再也承受不住身与心的双重煎熬,程诺也没工夫更没力气去吐槽秦深那语文一定是体育老师教出来的诗词混搭,低低低咽一声,两手交缠紧紧挂在秦深的双肩,乖巧地将头埋进对方微微起伏的口。

    濡湿的黑发顺从地四散贴落,强悍与柔弱的鲜明对比朦胧地勾勒出一种让忍不住想狠狠蹂躏的美感。

    秦深眼眸一暗,凸出的喉结如同一个按下开关的称砣那样饥渴难耐地往下狂吞狂咽,小腹燥热,下体肿胀,欲望翻江倒海再也无法忍受。

    茂密的黑林里硕大的雄物已不知勃起了多久,坚硬似铁高昂抬头,连皮下的血管都似乎无法克制兴奋地凸凸狂跳,喷薄欲出,大到恐怖。

    火热的後两颗浑圆饱满的球来回不断地碰撞挤压颤栗收缩,欲海滔天情潮汹涌,天昏地暗的浮沈,秦深仿佛能感觉到一波接一波一股连一股的粘稠在那其中孕育生成,起伏翻滚,宛如再不能等的海浪,狂怒拍打著他欲火焚烧的身,催促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终於长吐口气,举手扶住跃跃欲试的刃,那儿胀痛得都有些狰狞,水淋淋的扭曲掩盖了锋锐粝的腥气,甚至有几分狼狈地对准程诺早已分泌旺盛布满,在一层粘稠透明的雾下一张一合盛情相邀的幽深湿,徐徐深入,缓慢前进。

    终於吃到期待已久的美味,蜜汁淋漓的小欣喜而放荡地收缩著,羞涩却贪婪地,毫不客气吞入了整蠢动的。

    直到完全包裹的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松软和久未体验的温暖,像一汪连绵起伏温情脉脉的潮水,柔柔荡漾著香豔浓郁的春意,柔情拍打,纵情涌漫,有如及时雨般恰到好处的舒缓感让即使自控如秦深,也一时间感到难以免疫的恍惚迷离。

    “诺诺,我一直很好奇,进这里,你会怀孕麽?”他失了神,亲昵而缠绵地吮上程诺因为涌上红潮而变得充血滚烫的耳垂,喃喃道出在他心中酝酿许久,也困惑了他许久的,一个惊世骇俗的构想。

    程诺一怔,咬牙忍过下体被异物侵略入的不适感,等这一阵儿过去,才深呼吸闷闷地问:“唔……啊……你、你喜欢……孩子吗?”

    秦深开始了强悍的抽动,刚刚短暂的狼狈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此刻在它生而为之如鱼得水的专属领地里,它气势浑然当仁不让,无冕也是王。

    而他宽大的手掌就在程诺平坦光滑的小腹轻缓地一圈圈打转,动作之流连缱绻宠溺疼惜,仿佛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娇嫩脆弱的小生命。

    “如果你能生,我就喜欢。”他偏头,一枚若有若无的亲吻,轻轻落在程诺潮湿凌乱的发鬓。

    程诺被秦深“上下不一”的区别对待搞得飘飘欲仙欲生欲死,前面的小洞湿成一片汪洋,稀疏的黑丛里隐约可见绯红豔丽的嫩与肆意流淌的汁。

    和正常女相比稍显发育不良的唇在浓浓情欲的带动下反而焕发出一种残缺的诱惑,随著秦深那儿愈发大力的抽摩擦,那濡湿娇媚的唇瓣也不断地收缩张合,像极了一张濒临干死拼命吐纳的鱼嘴。

    粘稠白的体顺著同样雪白的大腿缓缓地往下,四面八方交错融汇,绘成一幅令人鼻血狂喷活色生香的河流地图。

    偌大的房间除了秦深如野兽般沈闷的低喘和程诺间或高亢的尖叫,便是这抽之时不断溢出的让人脸红心跳心知肚明的噗噗水渍声,辗转连带出一股令人销魂的浓浓情香。

    欲望渐攀巅峰,幽狭的被硕大的硬热撑得满满当当,充实却也酸胀。体内电光石火地划过一丝难以形容的快感,却仍是无法满足的不满。

    按照往日的经验,程诺知道自己是快到高潮了,一时间情迷意乱神飞天外,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挥打出去伸向半空,想要找一个能够借力供他发泄的东西。

    谁知胡抓之下竟一把抓住了秦深的头发,顿如溺水之人逮住最後一撮救命的稻草那般死死抱著不肯松手,纤细的五指猛缩绞紧,毫无章法地缠绕撕扯起来。

    小小的头颅用力抵在秦深的前拼命拼命地顶,湿润的黑发紧贴在对方健美的肌上,脚趾蜷缩,全身随著体内巨物抽顶送的频率抽搐地抖动。

    他大著舌头低低地叫:“别、别这麽敷衍我!呜……啊!慢、慢一点……嗯……你老实告诉我秦深,你到底……到底……喜不喜欢小孩子……嗯啊!”

    秦深头皮发麻下身胀痛,气息重满脸戾气,眼底欲火焚烧烈焰灼灼,一句句压抑难耐地低吼:“小东西……我这麽卖力,你还说我敷衍!嗯!敷衍!”

    顿了顿,雄物忽然摩擦著往外抽出几寸,退得干脆而决绝。

    程诺感觉出来,正纳闷儿呢,又还高潮未至,仍旧处於欲求不满的混沌状态之中,这时候这个要命啊,又急又气又羞又恼,恨秦深不解风情的同时更恨不得古今中外所有的娃荡妇狐媚骚货都赶紧上他的身附他的体!让他能大大方方不要脸地迎上去!

    正苦恼纠结著,哪知道下一秒,那东西却忽然停在了半道儿,短短停滞的数秒,程诺几乎能感觉出它在自己体内又突突涨大了几分,简直不是人类该有的尺寸,以及上面那每一筋脉的走向和每一条纹路的形状,暴涨凸出的齿痕深深印在他海绵一般无限包容的嫩里,是专属於他的独家记忆,刻骨铭心,永世不忘。

    今生今世,他的身体,只容纳身上这一人。也只有这一个人,看得上他这一副残缺畸形的身躯。

    全身高温蔓延细汗淋漓如雨,程诺涨红著脸不动声色地夹紧双腿。

    我夹,我夹,我夹夹夹……啊,啊,好麻,好爽,好舒服,可是还可以更麻,更爽,更舒服……唔……死秦深!臭秦深!你倒是快顶进去,快动一动啊……

    就在程诺恬不知耻地聊以自慰时,那东西似乎也深通人,竟然听懂了程诺这难以见人秘而不宣的荡心声,弱不可察地轻轻一动,带著股谋得逞的狡黠奸,然後──

    猛地往里雷霆万钧地一顶!

    “啊……噢!嗯啊……噢!!!!!!”

    被困多时的浓热情欲猝不及防得到远超预料的解放,来势汹汹不可抗力,实非凡人所能抵挡。程诺哪有这个预料,再也装不下去,情不自禁陡然爆发出一声止也止不住的浪荡狂叫。

    “说!这下还敷不敷衍,还敷不敷衍了!嗯……个小混蛋,你再说,你再说!”

    秦深一字一句恶狠狠地吐气。大腿内侧的肌硬邦邦地拱起,形状漂亮而无情,带著一股仿若绞杀的肃气,好像轻轻一戳都能折断人一指头。

    涨得发痛,头烫得惊人,似乎都感觉到体内那一大把狂乱灼热的在结实坚硬的小腹底下蠢蠢欲动呼之欲出,迫不及待地汇聚凝结咆哮酝酿,顺著笔直的轨迹一路向下,即将喷涌而出的蓄势待发。

    然而这一切,都还不是此刻最让秦深感到难以忍受的。

    比困兽之斗的欲望更让他无法控制欲罢不能,兴奋到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每一寸皮肤每一骨头每一个毛孔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狂抖动的,是这种开疆扩土,辟天裂地的感觉。

    他身下的这一个人,这个让他又怜又惜,又宠又疼,又爱又恨,曾经恨得有多咬牙切齿不共戴天,如今就爱得有多炽烈炙热奋不顾身的爱恨交织的爱人啊,此时此刻,他正在侵略他,他正在占有他,他将会永远地拥有他,而他也已全部地属於他……

    他在他的身体里,他的体内只有他,两具明明分离的的身体此时此刻却仿佛两块焊死的金属般紧紧地连在一起,合而为一,任凭天崩地裂,哪怕海枯石烂,也寸步不移,永不分离──是这种感觉,是这种感觉!让秦深忘却所有不顾一切地迷恋沈沦,发狂发疯!

    他是他的,只是他的,唯一,永远──光是想到这一点,痉挛般的快感便排山倒海地将他淹没在欲望的沙滩。他感到自己的肾上腺素正在以无法想象的神速狂乱攀升,下一秒就要高潮到!

    呼──记住……诺诺,记住……嗯!记住!这种感觉!我在你身体里的感觉!你是我的!我秦深的!永远……永远!

    这种时候,就算是秦深,脑子也不大清明了。

    他喘著气眼角泛红,眸中光一闪一抹不知名的情愫在他那双堪比黑宝石般晶亮深邃的瞳孔深处浓浓乍泄开来,下一秒就见他猛地一个挺身,有如沙漠里一只敏锐矫健的猎豹,漂亮地翻转一跃,将程诺重重压在身下脸孔朝下深深埋进枕头,迅速抓住他那两只小巧圆润净白如玉的致脚踝,顺势往上一抬,一双酸软无力时而抽搐的小腿便高高架在了自己壮宽阔的肩膀。

    电光石火的神速,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让人眼花缭乱,几乎难以捕捉。而这一下突如其来的体位转换,让本就在甬道的器不仅往里得更深,而且抽的动作更是几乎能算得上强暴。

    强壮但不失灵巧的身体生猛有力而不失狡猾,不由分说地滑进嵌入程诺瑟瑟颤抖难以支撑的两腿之间,宽大湿热的手掌五指紧握筋脉暴突,深深扣住对方那两瓣因为做爱而大汗淋漓饱满圆润的臀,触手所及那两团娇嫩的柔软刺激得他本已紧绷如弦的身体更加狠狠一紧,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毛孔亦炸开来,体内激流滚荡热血沸腾,简直无法自持地动情。

    “呼……”

    他情不自禁发出一声野兽般重低沈的喘息,欲到高涨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地步,前所未有的失态,斯文优雅的皮囊早不知被他甩到了哪里去。

    他穿越时空,回归原始,只愿做一头依靠本能,抛却理智的雄狮。

    铺天盖地的热吻,绵绵密密地落在程诺那好像牛一样白皙,又还比丝绸更加柔滑的,形状优美,弧线迷人的背脊。

    秦深眸深如沼,口干舌燥,只觉得自己的双唇本就是一部被上了发条按下开关的机器,否则怎麽会一直无法停止地张开合拢,合拢又张开,一次次永不厌倦跟不要命似地吮吸舔干从对方那微粉发热的娇嫩肌肤上源源不断蒸腾而出的晶莹汗滴。

    喉头一滚用力吞咽下去,滑过食道的每一步都烧灼出欲火焚身让他颤栗的热度,落进胃里的那一刻更是在他体内骤然卷起了一场绵延不绝熊熊不灭的烽火,仿佛彼此也就在这一片足以毁天灭地熔化宇宙的灼灼高温里,合二为一,融成一体。

    一路往下缠绵吻至那一条幽深狭长曲线迷人的臀沟,秦深目光如炬火焰愈发凶猛。

    而当一滴热汗从他隐忍微拧的眉梢噗嗤滚下,重重砸在他那细细轻颤不堪一击的睫毛之上,最终辗转落进了他闪著水光情潮翻涌的湿红眼眶里时,他中激荡万千云蒸霞蔚的浓烈爱欲,在酝酿多时之後,终於再也忍无可忍地喷涌爆发。

    他要不行了。

    他缓缓地弯下腰背,弓起脊椎,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这一刻,他却做得格外艰难,仿佛电影慢镜头一样唯美深远,余韵悠长。

    定格後的线条折曲蜿蜒,在昏昏灯影之下犹如一座永恒的山峦那般优美静好,蕴含著沈默但威猛的力量,不容反抗。

    然後他虔诚地俯下头颅,张嘴一啃,便在那若隐若现有如风中弱花般瑟瑟颤抖蜷缩褶皱的蔷薇色小洞入口,逡巡吮出了一道惊心动魄,娇如玫瑰的吻痕。

    那是他油然而生,至死不渝的忠诚。

    凶悍滚烫的刃如一块烧得通红的玄铁,极高明地只认准程诺体内那个最敏感的顶点不要命似地抵死撞击,九浅一深奔腾驰骋,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狂乱靡的摩擦让不堪忍受的壁痛不欲生地绞紧,绞紧,再绞紧,本就狭窄的空间无限缩小,直到娇弱柔嫩的媚却再也忍受不了这内外夹击的疼痛实在受不住地往外翻腾,深藏肌理的水分从薄而细致的膜深处一点点被榨了出去,很快布满热气四溢的暖巢。於是狭长的甬道变得愈发火热紧致,缠绵而潮湿。

    那极致的欢愉让秦深神经断裂大脑放空,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花乱闪,闷哼一声几乎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

    “嗯!我喜欢孩子,我当然喜欢孩子──哈!喜欢你给我生的孩子,喜欢你给我生孩子!”

    “诺诺,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别让别人拥有你,也别去拥有别人。我不许你去爱别人,也不许别人来爱你……”

    “只有我……只有我!只有你……只有你……”

    只有他,只有他们。

    生时不离不弃,死亦同墓同。

    “唔……慢、不……快、快一点……呃啊!快!嗯……呼……嗯哼……我……我……狠狠地我……嗯!啊!”程诺被秦深突然发了狂不要命似的横冲直撞给顶得语无伦次连连浪叫,一张口就是扑鼻而来的情欲气息,沈甸甸的湿气混合著热腾腾的靡。

    本已极湿的甬道简直掀起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瞬间涨满了一片惊涛骇浪的狂潮。这种比电击还刺激的酥麻感实在是太爽太快活,也真的太销魂,太惊心动魄。

    程诺脸颊深埋陷进枕头,试图让那一片柔软的黑暗帮他掩去他这一刻所有欲求不满底线不再的丢人感官。

    而每一次当他无法忍耐按捺不住,抬起头来想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的时候,仿佛老天的恶作剧一般,都“及时”地被戳在体内的秦深那一力大无穷热硬凶猛,不知何时才会吃饱餍足似乎永远都不知疲倦也无法满足的狂野猛兽给顶得全身抽搐无法抬头,只能从焦渴干燥的喉咙里断断续续破碎发出喑哑破碎的求饶呻吟。

    好一场意乱情迷的激烈爱,渐渐地程诺呼吸困难几乎窒息,忘记羞耻亦浑然忘我,只觉得自己全身酥透就快要烂了──被秦深力大无穷的给绞裂捣碎,得肠穿肚烂,烧成岩浆火山。

    他甚至生出了一种他其实已经死去,然後差阳错地被送到秦深的解剖室成为其中一具待剖的尸体,而此时此刻,就正在被对方认真解剖的恐怖错觉。

    那无比准的一刀一刀,细致而缠绵地剜在他身体的每一寸皮囊肌肤血骨骼,每一次切割的瞬间都被从灵魂深处泛滥涌出的浓浓爱意给无限放大拉伸成了一望无尽的永恒,那极致的痛苦,和比极致更加凶猛的快乐,大浪滔滔,转眼便将他吞噬淹没。

    这个时候的程诺,与其说是灭顶在了这份激烈饱涨的爱快感里,其实倒不如说是,陶醉在了像他这样变态畸形的身体,竟也能让对方如此快乐的,无上快乐里。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他给出一切,实在爱得不能更多。无论能给的,还是不能给的。天上地下他的眼底唯这一人,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不再记得。

    赤裸光洁的後背仿佛承接著一场永不停息的暴雨。炽热,粘稠,沈重,且刺痛。

    铺天盖地的密吻带著不可抗力的强硬,恍惚中变成了从天而降的雨滴,劈劈啪啪滚落而下,仿佛针扎般一点点渗透进他每一个狂抖战栗的毛孔深处,在他本已翻天覆地卷起惊涛骇浪的躁动身体里火上浇油再添一剂,印下铭心刻骨的激情。

    而最後尾椎收场的那一吮,更是让程诺眼前白光一过大脑彻底当机,猛地僵直四肢弓起背脊,有如一只被烤熟的虾般全身骤然爬满诱人媚惑的粉红,脚趾都快被他不断蜷缩的摩擦给磨烂了,却还咬碎了一口白牙紧绷死撑,就是倔强地不肯出声。

    他疼,难受,不舒服,但他依然承受,甘之如饴,满怀欣喜,整个身体都满涨酥透,体内血充盈沸腾,如一池雨後的春水轻轻荡漾,心脏里堆积的喜悦亦满满当当涨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腔,不为别的,只因这来自秦深──

    是神的馈赠。

    忽然眼睛一眨泪水就那麽自然而然地就流了出来,打湿脸下早被他蹭得皱巴巴的枕头,完全的生理反应,无关其他。红肿不堪的眼角跟下面的小一样濡湿火热。

    程诺哑著嗓子摇头尖叫:“好憋……好涨……要到了……要到了!啊!”

    极关键的一秒,秦深却忽然身体一顿,抽的动作竟猛地停住了。

    很难想象这种时刻,但凡一个正常的男人都做不动临场叫停,而快乐至上的秦深竟然会如此不明大义不解风情,伤人又伤己。

    “嗯……嗯?你、你又干什麽……”程诺实在太难受,十分难耐地扭动身体蹭著枕头,再也顾不上脸皮颜面,带著近乎哽咽的哭腔上气不接下气地苦苦哀求:“快、快啊!好痒……好难受……唔,好秦深,快动动,快动动……再、再深……深一点……唔,给我……快给我……啊!秦深你个混蛋!倒是快点动啊!”

    晶莹饱满的汗滴从秦深高挺笔直的鼻梁一颗一颗缓慢地滑落,眉宇微皱,喘息渐重,幽!的眼眸飞快闪过一丝痛苦忍耐的痕迹。不难看出,其实他现在,也憋得相当艰辛。

    可是有一句话,他突然很想要说。

    很想很想,想到发狂。这份突如其来的渴望,竟比此时下半身那来自原始的欲望,还要强烈得多。

    “诺诺,我不会浪费感情,去喜欢你给不了我的东西。”

    话音落下,全身的血齐齐逆流而上涌至头顶,力道之大来势汹汹几乎掀翻头皮,跟它们的主人一样自由至上天风流的子瞬间鱼贯而出争先恐後,如同一群已被关押太久的死囚,密封多年的牢门在无数双饿得发绿的目光面前,突然打开了一条得以逃生的隙缝。

    “呃……啊!”而程诺就感到自己眼前闪电般白浪一拍,花火四溅星光灼灼,几乎烫伤了他本已因暴涨的情欲而突出欲裂的眼球,传说中的眼冒金星。

    耳畔骤然炸响开一道足以将他五马分尸撕裂灵魂的惊雷轰鸣。

    他再也不能忍耐也忍受不了了,嘴巴一张陡然发出了一声短促尖锐的细叫,像一只发春动情的小猫。

    无力的身体有如回光返照般猛一阵激颤,癫痫一样抽搐几秒,终於到达了美妙的高潮,欲望的天堂,同时感到一股灼热浓稠的激流有力地喷在他体内正泛著嫋嫋热气的滚烫壁上。那温度太过烫人,刺激得他一阵痉挛,竟短暂地昏死了过去。

    几秒锺後意识恢复,全身却已瘫软融化成了一汪暴雨过後的泥浆,筋疲力尽完全脱力,连手指头都再也动弹不能。高潮过後的余韵,模模糊糊中,他只听见耳边轻轻响起的,秦深那略带虔诚的声音:

    “所以,给我生个孩子吧,诺诺。”这个时候,即使强大如秦深,也难以自持地意乱情迷。

    生、生个孩子?唔……

    闭上眼睛陷入黑暗的那一刻,程诺含糊答应了一句:

    “……嗯。”

    我给你生个孩子。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你喜欢的东西,我都要给你。

    第二十七章

    天气渐渐变热,不知不觉,学生党一年中的最大福利──暑假,又要到了。

    秦深用两张被某位研一小学妹硬塞给自己的暑期嘉年华情侣套票,好说歹说,软磨硬泡,终於成功将程诺拐进了S市最大的豪华游乐园。

    程诺长这麽大从没去过游乐园,一次都没有。也难怪,一个从小就没有家的孤儿,你怎能指望他拥有正常孩子都有的童年。

    出发之日的前一夜秦深很体贴地没有折腾程诺,只是将他静静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对方头顶偶尔柔柔一亲,低声说著:“就是猜到你没去过,所以才一定要带你去。”

    食指一抬温柔划过程诺最近胶原蛋白简直补充得有些过剩的娇嫩脸蛋(因为吃你的JY麽……)宛若凝脂的细腻手感让秦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压下心头那股忍不住想要将对方狠狠压在身下滚床单的燥热欲望:“我的诺诺这麽可爱,别人都有的东西,你怎麽能没有。”

    怀中的人睡意朦胧渐入梦境,听到耳边传来模糊的话语,身子微扭含糊支吾一声。

    虽没有清醒,但整个房间气氛,却实在美好得不可思议。

    秦深见状,顿时玩心大起,邪恶地伸出右手轻轻捏住程诺随著呼吸不断张合的小鼻子,等到对方呼吸不畅皱眉张开小嘴的瞬间,秦深立刻趁势劫色,低头张口长驱直入,深深含住这一片甘甜如蜜的泽国,饿狼般不顾一切地舔吮抽吸,扫荡寸土,攻城略地。

    “唔……”被吃了豆腐的人浑然不觉,秀眉浅皱,在梦中发出诱人的嘤咛。

    换来对方更加贪婪地吮吸。

    半晌,秦深抬起头,呼吸有些不稳,星眸熠熠,情绪翻涌,声音隐忍而沙哑:

    “我秦深的人,别人有的要有,别人没有的,也要有。”

    第二天,两个人舒舒服服睡觉睡到自然醒,方才启程来到游乐园。

    火热的嘉年华果然吸引了不少暑假在家的学生党,放眼望去只见游乐园里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就跟当天的天气一样激情四活力无限。

    在被秦深引导著带玩儿了几个只能算是开胃小菜的游乐设施以後,程诺从小缺失的童心童趣彻底被激发了出来,渐渐变得和园子里那些青春飞扬的小年轻们一样疯狂。

    跳楼机,大摆锤,旋转椅,过山车……最开始他还挺怕,但刺激感这种东西就跟毒品一样是会上瘾的,玩了一次就忘不了,一次一次不断想要。

    所以当第三次从那个号称全亚洲最惊险全世界第二高的过山车上走下来时,程诺明明已经无力得两腿打颤站都站不稳了,却仍顶著一张完全兴奋过度的红扑扑小脸,死死抓住秦深的胳膊不放,用力将他往长龙似的队伍末尾扯,两眼发光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哆哆嗦嗦道:“再、再来一次!”

    “……”秦深哭笑不得。他的充分利用资源引君入甕计划看起来效果那是相当的明显,好得不能再好了,但似乎,呃……把这小东西引入了另一个极端呃……囧。

    扶著额一脸挫败地任由程诺拉著,秦深叹口气认命地迈开脚步,第四次往过山车的队伍排去,眼角眉梢挂著一抹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宠溺。

    就在他们身後七八米左右,两个形色可疑的女生鬼鬼祟祟地跟著一路小跑,同样第四次排到了过山车队伍的末尾。交头接耳对话如下:

    “我勒个去我都要坐吐了( >﹏<。)~呜呜呜……那个小受是第一次来游乐园坐过山车吗!是有多幼稚才会一玩就玩四遍啊亲!”

    “→_→你说他幼稚……卧槽……我看你也差不多好麽……本来我们早就可以走了的,是谁特麽的一看到那两人就鼻血狂飙腐大发,非要跟在他们身後一起玩了这麽多次的啊大小姐殿下!”

    “咦……啊……是、是麽?呵、呵呵……哎呀!可是居然在游乐园看到他们俩诶!不是在A大!不是在A大!不是在A大啊!你难道不激动吗?你难道不好奇吗?他们这算是赤裸裸地出柜了吧!你难道没有被他们无畏流言不惧白眼的勇气所感动吗?你难道没有为他们敢於反抗世俗对抗人伦的真情所震撼吗!啊!温柔攻人妻受神马的虽然不如强强那样百转曲折惊心动魄,神马你爱我但是你杀了我的亲人所以我恨你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但是我特麽的又忍不住爱你之类的相爱相杀虐恋情深!但是但是但是!平平淡淡细水长流温馨甜蜜神马的实在是幸福SHI了幸福SHI了幸福SHI了好麽!!!

    “……亲,淡定……-_-!”

    “淡定不能啊魂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想扯开嗓子狼嚎一声──真是萌死了萌死了萌死了啊!果然好男人都喜欢男人去了啊!呜呜呜,老娘也想要男人,也想要约会,也想要浪漫,还想要高富帅优质男烛光晚餐宝石钻戒……呜呜呜,求包养,求糟蹋,求蹂躏,求QJ……”

    “-_-!!!……擦!!!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你麽……!”

    “……开个玩笑啦,饥渴女的羡慕嫉妒恨嘛……不过说起来,A大也有一枚喜欢女人的异恋优质男的。沈慕情,你知道吧?”

    “废话,医学院妇产科的恶魔硕导嘛。长得确实很帅,嗯对了,听我一个在医学院念书的高中同学讲,沈慕情的格也很梦幻,神马霸道又强势,冷酷又温柔之类的,啧啧,典型的总裁狂炫酷霸拽啊。”

    “是的,哎,可惜他名草有主了,师生恋神马的,最讨厌了……你说他明明长成这样儿怎麽会喜欢女人的?每天看著对方会不会产生别错觉啊(-_-)……而且他是搞妇产科的诶,不是说妇产科的男医生百分之九十都是gay麽?因为看女人已经看得没感觉了神马的……”

    “所以说啊,这年头表相不可信啊。看起来弯的居然是个直的,看起来直的偏偏是个弯的。”

    这麽说著,女生乙朝前方正无比亲昵地揉了把程诺头发的秦深努努嘴巴,摊开手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那意思是说:醒醒吧,亲!

    “啊!”女生甲咆哮了!……然後垂头丧气地跟上去,玩了第四遍过山车。

    第四次从过山车上下来,程诺终於没有再幼稚到要求第五次了。

    这一路他玩得很尽兴,也好开心,除了游乐园嘉年华本身的乐趣,更重要的,是此刻陪在他身边的人,是秦深。

    他想秦深真是厉害,无论多惊险多刺激的项目他都不怕,总是带著一脸轻松加愉快的温暖笑容,毫无怨言地陪著自己,保护自己,安慰自己。

    去鬼屋的时候尤其如此,面对满目漆黑风测测,偶尔还有各种做得极其逼真的鬼魂幽灵僵尸丧尸等突然袭击的窟洞墓,程诺都害怕得不顾形象放声尖叫了,但秦深仍然安之若素气定神闲,甚至特别淡定地抓住从顶部突然垂下来的一个吊死鬼面具,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来来回回仔细了一遍,看起来居然十分享受。

    然後他转过头对身旁瞪大眼睛表情惊恐,整张脸就差没写上“你是变态”这四个字的程诺无奈一笑:“拜托,想想我是学什麽的,”眨眨眼,“尸体我很熟的。”

    “……”程诺噎了一下,瞬间就无语了。

    可是又觉得特别安心,不自觉,就往里靠得更紧。

    蹭,蹭,我蹭蹭蹭……嗯,好好闻的沐浴露香,记得他们上次在浴室一起洗澡,结果一不小心擦枪走火了好像就是拿的这个当润滑……呀!想到哪里去了!

    一不留神虫上脑,那日的画面顿时被按了播放键历历在目浮现眼前,加上此刻秦深就在身旁,耳鼻口腔全都充斥著一股熟悉强悍的男气息,简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4D影片……程诺顿时小脸绯红,羞得埋头不起了。

    呜……果然一步错步步错。自从尝了味,就再也回不到光吃白菜豆腐就能满足的清心寡欲了……

    两个人一直从日头高照晃悠到华灯初上,六点多锺的时候在快餐店简单解决了晚饭,二十五六的大男人倒跟园子里疯玩疯跑的中二少年们没啥区别。

    其实不仅是对程诺──对秦深而言,这也是他一生中,非常快乐的一天。

    这一次,他没有欺骗。

    又或许,早已没有欺骗。

    他忘记了,演戏久了,现实与幻觉的界限,是会模糊的。

    十九点整,游乐园的中心广场突然盛光大作,激昂动感的音乐声随之响起,此次嘉年华里最为激动人心的活动就要开始。

    广场中心搭建了一个大大的台子,装饰得相当豪华,不过写在大横幅上的活动名字却显得十分文艺煽情,叫做“致我最爱的你”。

    这是一个虽然没啥创意但每一次总能毫无意外地吸引到很多小年轻们的情侣游戏。游戏规则非常简单,就是让小情侣们报名上台,彼此对对方说一句情话,然後现场投票哪一对的情话说得最为浪漫感人,便能获得丰厚奖品一份。投票情况会显示在左右两边的大屏幕上。

    活动开始後,台上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特别会调动气氛,现今网络上流行的各种爱情小段子信手拈来一个接一个,逗得大家捧腹大笑,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

    秦深搂著程诺站在黑压压的人群後面,低头问他:“你想去吗?”

    程诺听得浑身一激灵惊了一大跳,第一反应不是回答秦深,而是先四周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俩,才压著嗓子回答:“说什麽呢,我们可都是男的。”

    秦深挑眉:“那又怎样。”他眯起眼睛,略显沈的口气充满了老子很不爽的危险,却又矛盾地隐含著几分人家好难过的委屈:“是害怕我会连累你,被人嘲笑麽?”

    程诺听得一愣,仰起脸怔怔望著头顶这张,在远处五彩斑斓的灯光笼罩下,显得异常俊美的脸庞,心中蓦然一疼,表情变得急切,摆著手语无伦次地反驳:“不、不是的!孤儿院的成长环境,和这种……这种畸形奇怪的身体……被人嘲笑什麽的,我、我早就习惯了……”

    他慢慢垂下眼睛,柔软纤密的睫毛像两排流光溢彩的小刷子,风一吹在夜色中细细碎碎地颤抖,抖落一地令人心碎的怜惜。深吸口气,程诺有些紧张地攥起衣角──秦深觉得自己恍惚看见了某只小兔子有气无力耷拉下去的可爱耳朵。

    “我不怕被嘲笑。可是秦深你这麽好,我怎麽能让你因为和我在一起,而被别人看不起呢。”小兔子两手一握,紧紧捏起自己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可言的小拳头,然而再抬起的双眸,却猛然迸发出惊心动魄的光芒。

    “我要保护你。”

    那一刻的秦深猝不及防被这一道仿佛来自天堂般圣洁纯粹的光芒给攫住了,神魂俱失,动弹不得。

    那是一种太过干净的力量,干净得让他不能直视,眼睛刺痛,几乎就快流出眼泪。

    而他在对方足以净化一切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黑暗和肮脏的倒影。

    程诺说,我要保护你。

    这个连自己现在正处於什麽状况都还没搞明白的笨蛋小兔子刚刚说,我要,保护你。

    哈哈哈,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秦深拼命让自己这麽想,拼命洗脑自己对方的白痴和无知,拼命告诉自己对方的真实身份和累累罪行──可是一张开嘴,却只吐出来一个,连他自己都被溺毙的温柔字眼。

    “……好。”

    他不能再说更多。他无法说得更多。他名叫秦深,却没有一片深情,来承载程诺的一句承诺。

    他许他一生,而他竟还不起他,哪怕一秒的真心。

    岁月漫长,这一刻的记忆,注定像今夜被灯火湮灭的星光一样伤。

    台上的游戏开展得如火如荼,年轻人总是好新鲜图乐子的。很多情侣报名走上台对自己的另一半说出平日或许早已说惯,又或许从未开口讲过的浪漫情话,极尽缠绵悱恻温柔缱绻,搞得现场气氛一片粉红,台下的人比台上的人激动多了,疯狂地鼓手拍掌吹口哨。

    後来台上出现了一对高富帅和白富美的俊男靓女情侣组合,男的首先特霸气地对女的说:“宝贝儿,我上星期在瑞士给你订的百达翡丽过两天就能到了。”结果女的更霸气地回答:”心肝儿,我上个月在意大利给你订的兰博基尼全球限量版跑车明天就能开到你家车库了。”

    …………

    然後台下的人就疯狂得连“安可安可”都吼出来了。

    直到两个女人手牵著手一起走上台,穿著同样款式的黑短袖牛仔裤平板鞋,只不过一个是干练帅气的齐耳短发,长得也很……嗯,抢男生饭碗;一个则是长度及腰的黑长直发,长相也是小女生典型的娇俏可爱──好明显的一对拉拉。连TP角色都分工得如此显而易见。

    台下所有人包括台上俩主持人都盯著她俩愣了足足有半分锺,远处的程诺却猛地“啊”了一声,一脸“这世界真是太小了”的不敢置信,结结巴巴道:“那个男的……额不是,那个当男人的女的……呃……好像也不对……唔总之就是那个像男人的女生,她她她……她是我以前的房客!”

    秦深斜眼,哼了一声:“你看人家多勇敢。”

    程诺:“……”低头踢石子儿,有点委屈地小声嘟囔,“我还不是为了你。”

    “……”沈默几秒,秦深伸手,头,顺毛:“乖~”

    此次嘉年华搞得极为隆重盛大,请来的主持人到底是专业的,短暂的惊愕後很快回过神来,巧舌如簧舌灿莲花,机敏地讲了几句幽默的漂亮话救了场,然後本著“女士优先”的原则,将话筒交给了P姑娘。

    P姑娘接过话筒,和她的气质一样温润婉约的好听的女声在四周几乎贯彻夜空的灯火辉煌里脉脉荡漾开来,尽管笑著,却带了一丝泛著凉气的忧伤。

    “这辈子我不能当你的新娘,那麽,就让我当你的伴娘吧。”

    “我会祝福你的婚姻,虽然我承认我因此而难过。但即使我难过,也不代表我对你的祝福,不是真心的。”

    停顿半秒──

    “亲爱的,祝你新婚快乐。

    所有的人全是一愣,随即不禁唏嘘。偌大的广场,拥挤的人潮,不约而同发出此起彼伏的感慨叹息。

    这这这……这也太特麽惊世骇俗虐恋情深苦逼哄哄催人泪下了吧!俩主持人实在是有点HOLD不住了,鼻子对视一眼,尴尬地不知该接什麽。

    却见T姑娘自觉地接过话筒完全忽视了周围的一切,只深深凝视著面前的人,胶著的四目万千情绪翻涌,难过,疼痛,绝望,不舍……一张口,沙哑的嗓音顿时泄露出浓浓的苦涩:

    “我会努力快乐,只要你过得比我更快乐。”

    …………

    死一般的安静,然後是稀稀拉拉的拍手,最後逐渐汇聚成一片恍若雷鸣的掌声。

    爱情和别无关。人心所向,便是天堂。

    眼看著台前左右两块电子大屏幕上的投票指数嗖嗖嗖地上升到一个令人发指的恐怖数字,此次游戏的冠军俨然不言而喻。

    最後活动结束,人群退潮般散去,间或夹杂著诸多稀稀落落的评论。程诺的表情若有所思似乎纠结著什麽,犹豫片刻忽然一咬唇下定决心,仰起头,拽拽身旁男人的衣袖,脸上飞快升起一抹羞赧的晕色,轻轻地问:“呐,秦深,如果我们上台去,你会……对我说什麽?”

    他仰望的角度很完美,一双仿佛被世界上最清澈的溪水洗过的眼眸恍若镀上了一层炫彩夺目的星辰,缤纷璀璨,楚楚动人,在秦深幽潭般的瞳孔深处慌乱地闪耀,折出一份名为期待的光圈。

    秦深蓦地一愣。其实他刚刚,也这麽问过自己。

    【致我最爱的你】──他会,对程诺说什麽呢。

    一低头与身下那双正痴痴凝望自己的眼睛不期而遇。那是两块纯净到几乎令人心悸的剔透水晶。

    於是秦深忽然就懵了,从尔虞我诈血雨腥风里一路走来的大男人,见多了杀戮黑暗,习惯了虚伪背叛,但此刻却像个未经情事稚嫩青涩的少年那样情不自禁,无法自已,心中大动口滚热,喉舌不听使唤,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

    话一出口他们两人都怔了怔。程诺率先反应过来,细窄的肩膀一抖一抖,捂著嘴扑哧一声,辛苦忍笑:“哈哈,秦深你、你真是……好没新意啊。”

    他捧著肚子笑得眼角濡湿几乎直不起腰,然而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失落。这句话诚然没有新意,可是相比起来,他却很想到听某一句更没新意的话。

    那一句最简单最俗气的我爱你,秦深,你为什麽说不出口呢。

    是觉得没有必要,还是仍然没有勇气。

    秦深同样很快回过了神,却往旁偏了偏头,只给程诺露出来半边光影缭乱的轮廓。

    额前低垂的黑发,微微紧蹙的眉宇,长睫覆盖的眼睑,抿成直线的薄唇……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麽,但那样子看起来,却很有一些无端悲凉的落寞。

    这边程诺就觉得双腿一软脑子一晕,既感到心揪却又很没骨气地被迷了个七荤八素,赶紧踮起脚尖凑上秦深的侧脸吧唧亲了一口,抱著他的胳膊一摇一摇,口气带著几分乖巧的讨好:“好啦,这句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

    他笑眯眯地弯起眼睛,脸红红染上甜蜜的羞涩,小声说:“你是真心喜欢我的,怎麽会……舍得伤害我呢。”

    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秦深转头看他,漆黑的眼底飞快划过一丝复杂的疼意。

    真心这两个字,像利箭狠狠穿透他的身体。

    诺诺,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伤害了你──

    他竟然不敢再想下去。

    没有如果。他一定会伤害他,深深的。

    程诺今天实在是开心得昏了头了,没能察觉秦深的异常,抱住他撒娇地蹭了蹭,仰著脸两眼发光,充满兴奋又满怀忐忑地问:“对了,你不想知道,我会对你说什麽吗?”

    献宝似的天真烂漫,比起真的小孩,也是不遑多让的可爱。

    秦深眼神一动,是有那麽点好奇。他不由莞尔,伸手捏捏程诺微微鼓起的腮帮,暂时放下之前种种浮光掠影的纷繁情绪,低低地笑:“说来听听。”

    程诺静了几秒,喉咙一滚吞口唾沫,表情突然变得十分认真。

    然後他踮脚附上秦深的耳朵,一字一句,吐出小声但却异常清晰的字句:“我想对你说,如果我可以,我一定,一定……”

    他颤抖著闭上眼睛。这一次,他把他全部的自尊和爱情,都毫无保留地献了出去。

    献给他面前的男人,献给他毕生的挚爱,献给他今生今世,唯一认定的伴侣──

    “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像是一道惊雷劈下,秦深完全被惊呆了。一瞬间天旋地转时光倒退,那一夜的记忆如同从天而降的大雪洋洋洒洒纷至沓来,一朵朵飘进记忆的栅栏。

    【嗯!我喜欢孩子,我当然喜欢孩子──哈!喜欢你给我生的孩子,喜欢你给我生孩子!】

    【我不会浪费感情,去喜欢你给不了我的东西。】

    【所以,给我生个孩子吧,诺诺。】

    记忆的最後,秦深恍惚回想起那一刻他的身体,那一份难以自持的意乱情迷,和最後郑重落在对方额头的,一枚轻若羽毛的亲吻。

    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蠢,秦深想,前所未有的白痴,可是他不能控制。程诺肯对他说出这一句话,分明是不把他自己,当成一个男人看待了。

    除了程诺本人,没有人比秦深更清楚,程诺一直为自己雌雄同体不男不女的双人身体自卑到了什麽程度。可是就在刚才,他居然主动承认了自己就是这麽一个不折不扣的畸形的怪物。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够满足秦深的心愿,仅此而已。

    他彻底地哑口无言,说不出话,秦深很明白这究竟意味著他终於拥有了什麽。不仅仅是程诺的身体和爱情──那些他早已到手的东西,还有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的人格,他的灵魂……

    一个人所有用以安身立命,成全自我的东西。

    他把他的一切拱手奉上,来回报他自以为得到的,秦深那一颗无价的真心。

    ……这个傻瓜。他不懂要得到秦家人的真心,需要付出什麽代价。

    秦深却知道他又得到了程诺的一句承诺,沈甸甸的重感坠在口,让他都有点撑不下去。

    其实承诺这种东西是一柄双刃剑,如果不能实现,受伤的是别人,实现了,伤害的是自己。

    而在很多年後,当秦深牵著他们第一个小宝贝的嫩嫩小手,小心抚上程诺第二次变得圆滚滚的大肚子时,敬畏,喜悦,感动,满足……无数情绪涌上心头,也压不下心底抽丝剥茧的悔恨怜惜。

    那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这麽多年程诺给出的句句承诺,其实,都在伤害他自己。

    秦深低头含住程诺的唇。长舌滑入,齿间厮磨,丝丝入扣,寸寸缠绵。

    这是一次缓慢的,柔软的,温情的接吻。轻盈得若有若无,美妙得唇舌留香。

    仿佛纷纷扬扬的碎雪在半空中飘落著重叠,。同舞动飞旋的花瓣在长风里身不由己地相遇。

    这个吻无关欲,无关情欲,甚至也没有谎言,没有欺骗──只有一瞬间砰然鼓噪的动心。

    他们都知道此刻的自己在亲吻的人是谁,却感觉他们好像是在亲吻一颗亘古不灭的星辰,一段天荒地老的岁月。

    前方灯火黯灭,头顶星光熠熠。

    周围的一切都远去了,两个人只管甜蜜地接吻,静静相拥感受彼此的温度,心跳呼吸和气息,什麽也不想去想,也懒得再顾虑什麽。这一夜天地万物都能作证,至少这一夜……至少这一刻,他们曾这样,忘记一切地爱过。

    第二十八章

    “唔……舅舅舅舅!你和这个小哥哥,是在亲亲吗?”

    不知道就这样浑然忘我地亲吻了多久,最後打断两人甜蜜蜜的,是一个小萝莉娇嫩清脆的问话声。

    程诺完全沈浸在这一吻前所未有的美好气氛里,这一吓非同小可,猛地睁开眼跟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用力推开秦深,抚著口大喘气。

    即便四周浓厚深重的夜色绰绰有余掩盖住了他脸上正飞一样蔓延肆虐的红晕,但他依然窘迫得无以复加,赶紧举目四望寻找声源。

    一低头,就看到脚边有一个高高仰起脸,表情好奇大眼亮亮,正目光探寻呆呆凝望著著他们的年幼小姑娘。

    好、好可爱……

    程诺立刻呆住,三个字形容他此时此刻的状态──被、萌、到!

    脑子里哗地一闪,忽然就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他刚刚对秦深说的,如果他可以,他一定要给他生个孩子,这麽恬不知耻,又异想天开的傻气混话来。

    见鬼……程诺只觉得两颊越来越烫连耳子都快火烧起来,再这麽没命地升温下去,就算周围再黑怕也是遮不住了!

    唔……他刚刚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否则怎麽就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麽不要脸的傻话来!

    唔……不、不过……

    如、如果,是这麽可爱的小萝莉的话……那、那就真的……太好了啊!

    TAT!!!

    这边程诺陷入幻想脑补过度,那边的秦深却在微微一愣之後重重叹了口气,表情看起来是难得的纠结,有点无奈又有点无语,张开双臂弯腰抱起某个早就自觉地敞开小手主动索抱的小姑娘,一边捏她的小鼻子一边往四周瞟,漫不经心而又不失宠溺地问:“谁带你来的?妈妈还是慕慕?”

    “慕慕!”

    小萝莉响亮地飙出一嗓子。歪歪脑袋,晴晴兴奋地一扭身子朝远处某个方向高高挥手,声气地叫唤:“嗯……还有霏霏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