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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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星光熠熠,霓虹璀璨。

    浓浓夜色下,一辆银灰色INFINITI在车水马龙里优雅地穿梭。、

    不过,坐在车里的人,可就没这麽优雅了。

    陆宝贝沈著他那张桀骜不驯的俊脸,表情超级不爽地看著前面副驾驶座上那个简直壮得像头牛的黑人大个儿,目光愤怒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黑人兄弟似乎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回头朝陆宝贝咧嘴一笑。昏暗的车厢里立刻亮出了一口明晃晃闪得人眼瞎的大白牙。

    他口气特友好特实诚:“小少爷,您别瞪我了,都瞪了好几个月了,您不嫌累,我都替您累得慌。您也得体谅体谅我不是?你们中国人讲究忠心为主,诚信为道,嘿您看哪,大少爷给我工资,让我好好看著您,那我可不得卯足了劲儿把这工作给做好吗。”

    陆宝贝:“……”

    每次从一个黑人嘴巴里听见这一口古里古怪酸不拉几的民国大管家口气,陆宝贝都=口=

    自那天在A大拦截程诺结果却被半路杀出的大哥给硬生生拉回家後,这近两个月,陆宝贝就没能从Bob的视线里离开过一步。

    名义上Bob是他的保镖,但实则是什麽身份,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对此陆宝贝既觉得丢脸,又觉得愤怒,当然更多的,还有不被理解的委屈。尤其这不理解他的人,还是他向来十分敬重爱戴的大哥。

    陆宝贝确实没想到陆阳竟然会这麽做。虽然从小到大,陆阳都对陆宝贝十分严厉,所谓长兄如父,和老来得子几乎把陆宝贝宠上了天的陆兴华比起来,在陆宝贝的成长过程中,陆阳的确承担了绝大部分严父的职责,可是……可是……

    工作学习也就罢了,怎麽处对象这档子事儿,也归他管起来了!?连他们的亲爹亲妈都还没说什麽呢!大哥他、他……他这是著的哪门子的急啊!

    陆宝贝怒!

    那天的事情让陆宝贝有生之年破天荒头一遭,有些怨恨他的大哥。

    因为……他实在,有点喜欢程诺。

    说出来可能都没人信,虽然陆宝贝是典型的豪门公子哥一个,绝对的高富帅一枚,但在他近近二十年的人生中,他还一直是一个纯情少男呢。(传说中的魔法学徒什麽的……)

    别说开荤了,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程诺是第一个让他在有生之年产生出心动这种情绪的人。

    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与程诺见面时,程诺弯著眼睛,朝自己露出的那抹笑容。

    就是那一抹轻轻浅浅若有若无,两腮还带著微微红晕的羞赧笑容,干净纯粹,绚烂夺目,像一汪荡漾著满满柔情的清澈春水,又像江南杏花微雨时节一阵惊鸿照影的和煦暖风,一瞬间,就温柔淹没了陆宝贝那颗紧闭多年,也确实没见过什麽大世面的小心脏。

    那滋味玄妙得难以形容。

    不是爱情,不是迷恋,甚至,大概也还不是喜欢,就是──

    怦然心动了。

    在此之前,陆宝贝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可以喜欢男人的。而在那一刻陆宝贝突然觉得,男人喜欢男人,好像,也不错。

    以後每次见程诺,都像第一次见那般舒服。

    这好像是程诺一个独有的特质,和他接触,总是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哪怕脾气再坏格再糟的人,在他面前,都情不自禁地卸下了情绪,收敛了子──而且还不觉得被迫,就是不知不觉,被他潜移默化。

    那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侵略。点点滴滴,滴水穿石,长年累月,入骨融血。

    程诺的身上,总萦绕著这股和风细雨似的清雅高洁。

    要陆宝贝就此舍弃程诺,与程诺老死不相往来,陆宝贝光想想都觉得难受,是万万做不到的。可是大哥那边……

    该死!大哥到底是怎麽知道的!?他表现得有那麽明显吗(└_┘)#!

    (Bob:有……)

    陆宝贝想得入迷,进退两难,纠结不堪,忽然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之前狂飙的车速牵出巨大的惯,车身狠狠往前挫了一挫。

    饶是系了安全带,陆宝贝也重重往前一载,差点儿一头撞到前排的椅背。

    “嘶……靠!怎麽了!谁他妈那麽不会开车啊!”

    眼疾手快扶住车把好不容易稳住身体,陆宝贝的心情本来就差,况且那个具有安定人心的力量的人还不在这儿,於是陆宝贝骨子里的急暴躁统统一股脑儿地借此机会爆发出来。

    他砰一声大力打开车门,顶著一脸“老子现在心情很不爽”的凶恶表情,骂骂咧咧下了车。

    Bob训练有素反应奇快,早就速度打开车门站在後排,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跟门神似地守著了。

    陆宝贝:“……”

    扶额,连他这麽浮夸的人,都觉得Bobo也忒夸张了。

    定神往前一看,才发现导致车子骤停的原因竟是一个喝醉的女生。

    那女生满脸潮红。浑身酒气,走路歪歪斜斜,估计神志都不清了,竟直接从路边一下子蹿到马路中央,倒也难怪司机。

    陆宝贝再扭过脖子往右边一瞅──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旁边就是大名鼎鼎的【宠儿】啊。

    【宠儿】是S市的一家夜店,背景深,後台硬,设施豪华,美人顶级,名流云集。陆宝贝一直久闻其大名,但从来没去过。

    第一,他本身是个“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的好孩子,自己不会主动来这儿。第二嘛,他那把他管得严得跟什麽似的大哥也不会准他来这儿的,要知道了,非剥了他的皮打断他的腿不可。

    从前就对它没兴趣,现在有了心上人,就更加对它没兴趣了,所以陆宝贝只随意瞥了一眼,就很快将视线收了回来,转头看向前方那个喝得醉醺醺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低声嘀咕著什麽的女声。

    而越看,陆宝贝的表情就越惊异。

    咦?怎麽觉得……有点眼熟呢?

    Bob瞧陆宝贝这样,以为他是对这女人有兴趣,不禁嘿嘿一笑,正想出声调侃几句,陆宝贝就突然一拍脑门儿高声叫道:“啊!想起来了!原来是她!”

    正是失踪多时的薛霏霏。

    一瞬间,陆宝贝脑子里已经电光石火转了无数个圈,把那天在A大拦截程诺时的场景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

    啊!眼睛猛地一亮,他想到了一个既可以瞒过大哥又能光明正大联系程诺的绝妙好方法。

    嗯……这个女人,可以利用。

    陆宝贝著下巴,努力装出一副看起来颇为为难的样子,其实心中早就激动得要跳起来了!

    哦活活活活!真是天助我也!这个女人也出现得太及时了!

    如果不是顾著形象,他简直要忍不住扯开喉咙在大街上仰天狼嚎一声了。

    想做就做!陆宝贝一锤拳,一副急色模样,转头对Bobo急吼吼地吩咐:“快快快!!!你你你!快把她带到车上去!快……”

    他顿住,眨眨眼,面皮微微涨红,凶凶地瞪回去。

    “你……你这是什麽表情!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们西方人思想就是龌龊!这!这……这就是我一熟人!为了朋友道义,她醉成这样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呀!你说你说,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喝醉了,大晚上的在外面晃,多危险啊!你看刚刚不就差点儿出事了吗?多亏她幸运,碰见的是我,如果碰见的是其他心怀不轨的坏人怎麽办?我必须好人做到底,把她送到安全地方呀!”

    “……”Bob无语。小少爷,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心虚就说会变身话唠的习惯吗……

    不过陆宝贝的话也对,这小姑娘醉成这样,放著不管也不是个事儿。Bob耸著肩执行命令去了。

    薛霏霏虽没酒量,但酒品意外的不错,喝醉了也并不大吼大叫乱发酒疯,只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再加上她人又娇小,Bob这个黑人大块头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轻轻松抗起来送到了车边,待陆宝贝挪开一点,正要将她放进车里──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满是戏谑的低沈男声,故作夸张地轻轻笑著:“哦?宝宝你终於开窍了啊,第一次就这麽劲爆?恩?这是要强抢民女的节奏吗?”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低沈戏谑的轻笑声。

    ……陆宝贝脸一垮。

    除了家人,敢这麽明目张胆而且还故意玩笑著称呼他“宝宝”的人,所剩无多。况且这个声音实在太有辨识度了,今天下午还在电视上听到过…………

    他黑著脸转身,果然看到李一南那一脸熟悉的贱贱笑容。

    李一南是现在炙手可热的电影明星,因为跟他二姐陆霭霭同处娱乐圈,两人又合作过几次,这样你来我往的,两次三番下来,所以陆宝贝也跟他混熟了。

    损友见面无须客气。陆宝贝正要开口损回去,目光一斜,就傻眼儿了,眼底惊豔之色尽显,表情呆呆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连身後的Bob也不禁倒抽冷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扁起嘴巴吹了声意味深长的口哨。

    李一南身旁站了个五官致得简直不像话的漂亮男人,饶是陆宝贝这种自诩为锺情专一的好男人,就算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也没办法很快对他移开眼睛。

    妈妈呀,眉目如画,这个成语第一次在真人身上应验了。

    那美人看样子已经对别人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反应习惯了,漫不经心地瞥了陆宝贝一眼,本不搭理的。但那小眼神儿却是千娇百媚,仅仅一个余光,陆宝贝就觉得脑子已经晕乎乎都不听使唤了。

    美人仰起弧度迷人白皙优美的下巴,伸手扯扯李一南的领子,皱著眉直催:“快点,饿死我了。”

    声音懒洋洋的,带著一种酥麻痒痒的沙哑,撒娇和命令的口气各占了一半,非常感,挠得人心肝儿值颤。

    李一南赶紧低头,抱著美人蹭啊蹭:“嗯嗯嗯,这就走。”

    ……哈!?

    陆宝贝睁大眼睛下巴掉地。

    他什麽时候见过李一南对别人这麽低声下气温柔顺从过?两人能一拍即合成为损友,格上必然是有些相同之处的。李一南的脾气跟陆宝贝一样,是个急子,有时候对他的“衣食父母”──粉丝和影迷,态度都十分不耐烦。

    现在看他这样,陆宝贝啧啧称奇之下,不禁浑身打个哆嗦,起了一身的**皮疙瘩。

    不过……陆宝贝实在忍不住又偷偷瞄了那美人一眼,再度惊豔之余不免心想,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果是为了这种级别的美人,他突然发现,自己也不是不能理解李一南。

    难怪他说最近怎麽都不见李一南呢,敢情都是耗到这儿了。

    李一南美人在怀,神清气爽浑身通透,意气风发地挥手,和陆宝贝潇洒地做了个拜拜,笑著打趣:“我走了,你今晚可千万悠著点儿啊,别把人家小姑娘给伤著了。”说完也不等陆宝贝反驳,便搂著怀里的心肝宝贝儿坐上了停在旁边的一辆跑车。

    “你……!!!”陆宝贝气得七窍生烟,跺脚!

    这损友……= =|||

    而Bob伸长了脖子,远远遥望刚刚惊鸿一现的绝色大美人,又低头看看怀里醉得鼻涕唾沫一起流的小女生,再抬头看陆宝贝时,那一脸的痛心疾首啊……

    意思再明显不过:同样的起跑线,瞧瞧人家找对象儿的这境界,你的审美都被狗吃了啊小少爷……

    陆宝贝:“……”

    肤浅!!!

    ……额不对,这不是他对象好吧!!!(└_┘)#

    把薛霏霏送进後座,Bob却死活不肯让陆宝贝跟她同坐。理由居然是这女的毕竟来路不明,万一是故意骗人要对小少爷你不利呢?

    陆宝贝:“……”

    听完这奇葩理由他彻底风中凌乱了,觉得Bob简直有被害妄想症,尤其那一口不中不洋酸不拉几的古怪腔调更是罗嗦得陆宝贝脑仁儿疼,索大手一摆不再跟他理论,乖乖坐到前面去了。

    一路上,喝醉的薛霏霏反反复复低声呢喃著一句:“沈慕情你个混蛋……”

    她醉得舌头打结,口齿不清,陆宝贝竖起耳朵凝神听了好几遍才听明白。

    沈慕情……哦,大概就是上次站在秦深旁边的男人吧。

    哼,好吧,他承认那模样确实是挺不错的,但就是太妖孽太勾人了!要不得要不得!

    瞧那一双尾角尽往上挑的桃花眼哟,活脱脱就跟秦深一模一样,光芒慑人,又黑又深,险狡诈,不怀好意,总给人一种这人脑子里想的尽是怎麽害人骗人的感觉,眼珠子稍微一转就跟表面结了层冰的钻石似的,虽明亮堪比星辰,却冷得教人浑身直打哆嗦。

    ……反正,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这不,把人家小姑娘欺负了吧。

    陆宝贝压儿没想其实薛霏霏年纪比他大多了。人家是研究生,他一个小本科,才应该规规矩矩尊称薛霏霏一声学姐来著……

    一刻锺後回到陆宅,陆宝贝大步下车走在前面,Bob一把扛起薛霏霏规规矩矩跟在後面。

    本来这种情况如果被陆阳看到了,他是一定会严加过问,甚至大发雷霆的,陆宝贝本该能避则避,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但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早对大哥对他毫无人权惨无人道的监视行为积了一肚子怨气,正瞅著找不到机会发泄,於是打定主意,等会儿大哥若是问他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的话,那他就破罐子破摔地回敬一句:“哼,你不是不准我接近男人吗,那我找女人,总可以了吧!”

    他这麽想著,卯足了劲儿,雄纠纠气昂昂地推开门──

    泄气了。

    陆霭霭穿著件米白色的宽松浴衣,作为明星,身材那是绝对没话说的,深V领下的饱满沟若隐若现,细长别致的腰带在腰间勾勒出一条令人血脉喷张的完美曲线。

    她一边走,一边往头上抹著价值不菲的护发油,听见声响转头一看,愣了一下──

    “……呀!!!”

    陆霭霭兴奋地尖叫起来:“宝宝终於想通啦?决定要破处啦?来吧来吧趁著大哥今晚不在家!我去吩咐人煮红豆稀饭!”

    陆宝贝:“……”

    好吧,原来大哥今晚不在家。陆宝贝有点郁闷,说好的反抗封建势力……(行了你别别扭了,松了一口气就直说……)

    和严厉冷峻的大哥相比起来,陆宝贝和二姐陆霭霭的关系才比较符合兄弟姐妹之间的那种亲密,从小到大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不理会二姐的无节调侃,陆宝贝先吩咐Bob把薛霏霏送进楼上的一间客房,又叫了两个女佣分别去给她洗澡换衣服喂醒酒汤。

    陆霭霭交叉叠起一双雪白的长腿,往沙发上感优雅地一坐,抄手看完这场好戏,才纳闷地问:“你不是喜欢那个程诺吗?怎麽今天又带了个女生回家?”

    陆宝贝斜她一眼,发出一声嗤之以鼻的轻哼,口气不满:“喂!你弟弟我是那麽三心二意的人吗。我、我只是有事情叫她帮忙而已啦!本质上还是为了程诺的!”

    “……”陆霭霭翻个白眼儿,伸出两只手去扯陆宝贝的脸皮,“我就不懂了。那个程诺到底好在哪儿?虽然模样是长得不错,但不过就是比一般男生稍微漂亮秀气点罢了,看起来还软绵绵的,没什麽格呀,也值得你这麽念念不忘?啧啧,要我说,宝宝你呀,就是世面见得太少,没见识过什麽才叫真正的美人吧。真该多带你去我们圈子晃晃的,提高一下你的审美水平,也不至於随便见个小美人就被傻乎乎地勾走了。”

    说著神情微动,眸底闪过一丝情绪,不知是想到了谁。

    陆霭霭的话让陆宝贝瞬间想到了刚才遇见的那个美得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超级大美人,不想被二姐看轻,嚷嚷著高声抗议:“谁说我没见识过?我今晚就见了一个!哼,绝对的绝色美人,你看到了羞都要羞死你!”

    陆霭霭见宝宝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急得脸红扑扑,可爱死了,不禁挑起指尖去勾他的下巴:“哦?是吗?那说来听听。”

    陆宝贝啪地打掉二姐那不规矩的手,低头想了想,就难免有些扭捏,支吾道:“就、就看了一眼啦……名字我还没来得及问呢……不、不过!我是在【宠儿】门前碰到他的,他跟李一南在一起,你要真不怕羞,就自己去问李一南吧。”

    “……哈?”这下轮到陆霭霭震惊了,捂著嘴巴惊叫,“【宠儿】?李一南?呀,那不就是林烟吗!我要说的也是他!”

    “……”

    接下来陆宝贝被迫听了整整一个小时陆霭霭对李一南和林烟的八卦。

    陆宝贝从不知道他二姐还有这等天赋。如果有天不做明星不拍电影了,去当个娱乐记者混饭吃,绝对不成问题。

    说到最後,陆霭霭叹著气,睡眼朦胧地感慨:“哎,虽然我很同情李一南,不过那林烟确实是太美了,连我再多看几眼,恐怕都要忍不住沦陷了。”

    陆宝贝点头承认:“是啦,他是长得漂亮,”顿了顿,正襟危坐,口气坚定,“不过,就算我有机会再多看他几眼,我也还是喜欢程诺。”

    陆霭霭一怔,这一下,表情就有些复杂了。沈默著看了陆宝贝一会儿,她抬手揉揉宝宝的脑袋,摇头轻笑:“呵,你啊,我该夸你痴情呢,还是骂你没眼光呢。”

    说著慢慢站起身,十分不雅地大大打了个呵欠。反正在自己家里她也用不著像在外面那样时刻都必须保持明星的样子,她挥挥手哂笑道:“行了,别自恋啊,那是因为你压儿就镇不住人家。就算你喜欢林烟,林烟也未必看得上你。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该睡觉去了。不然这几天休假反而把皮肤搞坏了,不知道又要被Ada姐骂成什麽样子。哎,明星也不是好当的啊。”

    说完便一步三摇地扭著细腰施施然上楼,睡她的美容觉去了。

    陆宝贝洗漱完後抽空去客房看了薛霏霏一眼,见她正抱著被子呼呼大睡,也满意地睡觉去了。

    嘿嘿,有这女的在手,不怕见不到程诺!

    第二十二章

    此章BG熟预警!BG!!预警!【严肃。

    似梦非梦将醒未醒的感觉是很难形容的。

    浑浑噩噩朦朦胧胧中,薛霏霏有著非常清醒的意识。她知道自己此刻是在睡觉,并且只要睁开眼睛就能迅速醒来,但可恨的是,她偏偏睁不开。

    头痛欲裂,浑身无力,眼皮重得好像上面压了一万斤铁。突然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逐渐幻化出一幅让薛霏霏倍感熟悉,而又万分痛苦的画面:

    奢侈豪华的房间,宽敞柔软的双人床,一地凌乱撕毁的衣衫,以及……

    视线尽头,那个有著一张堪称顶级的妖孽容颜,可致的眉目间却写满一片狰狞的,恐怖的男人。

    猝不及防,那一夜的记忆又擅自不请自来,愈想忘却愈忘不了的惊魂片段,劈入她的脑中。

    沈慕情用力到本就是疯魔了,死死抓住薛霏霏那两只娇嫩雪白,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折便脆的纤细胳膊,手背指节激凸,青筋暴起,条条紧绷,状如满弓。

    他的力气怎麽会那麽大,在一阵阵仿佛天崩地裂世界末日般的剧烈摇晃里,薛霏霏恍惚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要被眼前这个力大无穷的男人给震碎了。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不是她认识的沈慕情。在薛霏霏长久以来的认识里,沈慕情都应该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而那一晚的惊涛骇浪狂风暴雨,却分明像极了一头嗜血夺食的凶猛野兽。

    他暴地撕毁了她的衣服。春天的衣料本是不薄的,但在他的手中却只像是一张张轻柔脆弱的纸片,哗啦一声,便碎裂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他轻松地压住了她胡乱扑腾的双手和不停向上拱起的膝盖,宛如对待一只蝼蚁那样不费吹灰之力的简单。

    他铺天盖地在她的全身种下了密密麻麻啃咬舔吮的红痕,骨子里的霸道一览无余:他要让世人皆知,薛霏霏,是他的女人。

    他还温柔而强硬地掰开了她拼命想要夹紧合拢的双腿,雪白的嫩间,巨大坚硬的器像是一柄杀气逼人的利剑,一柱擎天挺立毛丛,那令人惊呼的雄伟尺寸,泛著热气的紫红头,壮硕勃起的黑,上面筋脉交错经络盘绕,如一片生机勃勃的雨林,万物暴涨,张扬著赤裸裸的欲望。

    密密麻麻的青色点缀著充血到极致的暗红,看起来狰狞骇人,刀光血影,淬血开锋,不由分说,连一丝温柔的前戏也没有,就这麽狠狠顶进了他们俩曾经一起在实验室看过无数无数次,对他们而言本没有任何神秘和新意的湿润巢里。

    ! ! !

    娇嫩的喉咙像被庞大的车轮狠狠碾过,破碎喑哑,猝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蓦然睁大的瞳孔盛满无处可逃的惊骇。二十年苦苦坚守的天真付之一炬,心保留的浪漫万劫不复。娇弱的薄膜葬送在男人毁天灭地的侵略中,刺目的鲜血一点点从两人紧密粘合的部位缓慢地渗透出来,蜿蜒淌过彼此错综交缠的黑丛,濡湿之後更显情色地贴著,细密的毛梢摇摇晃晃地坠著从上不断陨落的血滴,无力反抗的腿间或颤抖,一片雪白的嫩痉挛著被迫染上一条条细细长长的红流。

    这景象真是美得人口干舌燥,惊心动魄。

    剑气流转,龙啸轻吟。阳交合实在是老天爷最完美的杰作──

    再锋锐的利剑,也需要一柄包容它的剑鞘。

    他终於成功占有了她。她终於完全属於他了。

    沈慕情长吐口气心满意足,这是他已在脑内幻想了千千万万遍的湿地,而他是一只眷恋故里,逐暖南飞的归鸟。尽

    管他本动都还没有动一下,爱的高潮和的快感远远未到,但他已经恍惚地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铺天盖地俘虏了他的五官攫住了他的心脏。

    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愉悦,那太肤浅了,而是一种远胜於身体更远深於身体的东西。那是从灵魂深处泛起的,至高无上的梦想。

    如果你也曾渴望一个东西很久很久,当你费尽心尽千辛万苦终於得到了它,你也一定也会和此时的沈慕情一样,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唯唯诺诺,下不去手。

    既不愿狼吞虎咽太快享用完它,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弄坏了它,唯有久久,久久地停留,让那种得到的感觉在心里持续得久一点,更久一点,仿佛只要这样,片刻的霸占,就能变成一种永恒的拥有。

    这是多麽折磨的享受。

    沈慕情慢慢仰起头来,伸直自己有如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面青筋隐约细汗绵密,沈沈发出一声舒服至极而又隐忍爱怜的叹息。微湿泛红的眼角显得他本就致无暇的容颜愈发妖娆豔丽,倾城之姿倾国之貌,天下无双风华绝代,那居高临下的俯视,更让他看起来眉目倨傲俊美有若神只。而她却卑微匍匐瑟瑟颤抖,犹如雨里残花风中草芥,无飘零惨被蹂躏。

    这不是沈慕情第一次和女人做爱,但这一次的爱却让以前的无数次都不值得再存在。恍若从未发生,大脑一片空白,他什麽都想不起来。

    “霏霏,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注定是我沈慕情的。”

    “不……不……不不不!沈慕情……沈变态……沈老板沈老师!我……我是薛霏霏……是霏霏……是你的学生啊……!”

    “学生?哈!不,霏霏,你是──嗯!我的女人!”

    “……啊!不!不!!疼……好疼!沈慕情!!!你出去……出去……我求求你……求求你……呜……出去,出去……出去啊!”

    “出去?呵呵,不行哦霏霏。现在要我出去,你这不是存心要我死麽,而且还会断了你後半辈子的福。我疼你宠你,很多要求都能答应你,但是这个不行,不行……”沈慕情低低一笑,喃喃地道。

    而仿佛为了验证主人的话那般,下面那火热硬挺的大也立刻听话地往深挺进了几分,开疆扩土势如破竹,直捣黄龙势不可挡。

    沈慕情将头深深埋进对方弧度圆润的脯。老实说霏薛霏霏材纤瘦并不大,至少比沈慕情许多年来,在他那些年少轻狂尽情放纵的荒唐时光里,玩过的很多女人都要小,小太多。可那两团雪白柔软的嫩,带著那片肌肤常年不见阳光不受磨损的滑腻娇柔,却刺激得沈慕情浑身猛一战栗仿佛瞬间电流狂击,小腹一紧差点没把持住,几乎就要了。

    他可从没这麽快泄过,刚刚的“差点”简直是对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高超技巧最致命的侮辱。薛霏霏这个女人,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他的克星。

    他想起自己曾在家人面前夸下海口,当著他的父母,舅舅舅妈,一个表姐以及两个表弟的面,信誓旦旦地笑言,他的审美永远只会是丰翘臀身材火辣的感尤物,不是女王至少也要是御姐。如果他沈慕情这辈子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那麽请各位做好天天喷鼻血的准备。

    当时大家都笑,唯有父亲沈如风淡淡瞥了他一眼,凌厉英气的眉峰掠过一丝隐忍不发的警告和不以为然的轻嘲,而後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转到了母亲阮眉身上。

    那一刹,天地变色,刚刚还带著薄怒的表情,转眼就柔情脉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是了,那时候的沈慕情因为下定决心选择妇产学为专业,顺理成章走上妇产科医生的康庄大道以此来实现自己打小立下的看遍天下女人的豪情壮志──而正与父亲沈如风闹不和。

    所以他当时这麽说,分明是在和沈如风的审美倾向与择偶标准公开唱反调。当然沈慕情绝对爱他的母亲,这一点毋庸置疑,可他总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自己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会喜欢像母亲这样……说好听点是端庄贤淑,说难听点那就跟白开水似的平淡女子的。

    於是那一段日子,他近乎疯狂地泡夜店钓凯子,每到一个游乐场所的第一件事不再是开酒点烟拿骰子,而是大肆搜刮身材火辣的感美女!荷尔蒙狂飙乱飞到处勾引,弄得整个S市夜店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家情大少爷的择女要求。

    废话,他那声势浩大的网罗行动就差没在他自己脑门儿上刻下“我爱大”这四个字了!很多豪门名媛富家千金卯足了劲儿修身塑形,就算原本的家教一直是清纯玉女路线,知贵族气质,但为了这位镶金带钻儿的顶级美男子,她们也一咬牙,狠狠心把自己往成熟欲女那条路上整。

    哦对了,还据说那一年S市的丰事业成绩喜人,一举击败了多年以来一直位列NO.1的D城,取冠军而代之。

    这是一段多麽荒谬荒唐的过去。

    如今想来,当年他因为赌气而做出的,明明初衷是证明自己和父亲并非同类的疯狂行为,却反而成为了他试图违抗本,但终究兵败如山的铁证。

    这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沈慕情无疑是强悍的,但姜,还是老的辣。时间和经历的沈淀摆在那里,他不服不行。

    那阵子家里对他这种看似享受实则自虐的风流行径不怎麽管(阮眉是被沈如风保护得太好了,压儿就不知道),只要他不染上艾滋或者搞大对方肚子,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反正沈慕情有的是资格和本钱,他们也很理解。

    除了阮眉以外,他们都是人上人的出身,年轻时谁没当过几次人渣,负过几颗真心,玩过几个好人。

    所以他们也都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他们当了别人的负心人,而这世上,注定也有能让他们伤心的绝情人。因果循环天道轮回,以後总会有那麽一个人,来替别人报仇雪恨。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只有一次,沈若水到底护犊心切终於看不下去,忍不住把沈慕情单独约出来偷偷提醒他:“啧啧,我说你乖侄儿,这大半年过得辛不辛苦,难不难受?你现在呀,和最初没遇上我嫂子的我哥实在是太像了!我可是一路跟著我哥长大的,他一开始也玩波霸,可那些都只是玩玩!萍水相逢本不是真爱!你个混小子还大言不惭说什麽只爱尤物,我呸!承认吧你对大妹本没感觉!我们不会笑话你的,长辈吃过的盐都比你啃过的米都多!一句话信舅妈不?信舅妈就听舅妈的,别想著违抗基因了,就算是你也难违天意哦,老老实实地等著吧,有句话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以後,会有人来收拾你这花心大萝卜的。”

    当时沈慕情不信,面露不屑,嗤之以鼻。谁能收拾得了他?或者说哪个女人能让他动情到被伤的程度?呵,他不相信。结果後来,结果现在……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薛霏霏,她站在自己去教研室的某个必经路口傻乎乎地等著自己,大冷天的穿了身俗不可耐简直俗爆了的桃红色羽绒服,一条宽大松垮的黑色休闲裤,并且以沈慕情多年混迹风月阅女无数的毒辣眼光来看,他目测那裤子里边儿大概还套了不下两条从姥姥辈儿就传下来的秋裤或毛裤。

    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个子矮,身子瘦,没,腿短,屁股被长过膝的大衣摆挡完了看不出弧线,但就凭眼已见的部位推断,估计也是不能抱期望的。

    当然如果硬要挑优点的话也不是挑不出来,一头黑长直发不烫不染自然顺滑,让人很有覆手上去揉一把的欲望,小小的鹅蛋脸五官分开来看非常一般,但组合在一起居然勉强算过得去,尤其眼睛笑起来弯弯亮亮的,很纯很甜,落在被火辣感妩媚妖娆这些形容词打上标签的流水线美女狂轰滥炸了好几年的沈慕情眼睛里,乍一看,确实有那麽点让人眼前一亮怦然心动的清新味道,总而言之她的长相属於中游偏上……一点点那种吧,这还是看在他妈阮眉的面子上,毕竟同属於温润纤细类型,沈慕情怎麽著也得给点儿面子不是。

    两颊被冻得通红衬出她皮肤不错,白,嫩,滑,好像一掐就能滴出水来,最後一点是她瘦嘛,估计那小腰也很细,捏上去手感应该不错。

    沈慕情对於女人的腰的执著仅次於对,要求极高,不说缓缓一嫋楚腰吧,但绝对一丝赘都不能有。

    最後综合考量,凭良心说──好吧其实不管凭不凭良心说,事实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真是沈慕情在进入A大以後,在来来往往无数企图围堵他的女人或女生当中,(不管是为了什麽目的),质量最差,最次的一个──没有之一。

    最让沈慕情不能忍受的是她背上还背了个傻啦吧唧蠢毙了的双肩包!

    靠,这TM都什麽年代了,女大学生不化妆不打扮不懂时尚不会穿衣也就罢了,居然还背双肩包!?是要蠢死自己还是雷死别人啊……而且也笨得要死!凭沈慕情多年以来的被堵经验他知道,这小丫头一定花了很长时间去求人要他的课表并观察他的作息规律。只是……真的他不懂遍地英的A大怎麽会有这麽笨的人!怎麽考进来的这是!而且进的还是最为牛逼的医学院!……这条路明明那麽多地儿,她怎麽偏偏就选了个风最大的路口?

    ……搞得他现在也很冷!!

    沈慕情神色不善脸沈著,但过於高傲的格让他也不好表现出来,别提有多郁闷了。可以想象他在心里把这个脑子有病的罪魁祸首用最残忍的医学手法分尸解剖了多少遍。

    可薛霏霏那时年纪小,二十岁都还没满,特单纯,不会察言观色,见到憧憬已久的沈慕情来了,脑中一嗡赶紧几个箭步窜上去,立正弯腰超标准的九十度鞠躬,牙齿冷得打颤儿不说还一直不停地哆嗦,结结巴巴道:“沈、沈教授您好!我、我叫薛霏霏……薛宝钗的薛,雨雪霏霏的霏霏,学号XXXXXXXX,是、是咱们学校医学院妇产科大三的学生,非、非常想做您的研究生!今天就……就先来拜访您一下……我、我一定会努力的!”

    一口气说了这麽多,等不到沈慕情开口,她腰不敢直头不敢抬,就这麽干侯著。但沈慕情不知道,这比她最开始删删改改无数遍终於打好的草稿,其实已经少了太多太多。她太紧张,以至於激动得全忘了。

    哦?这次是走学术路线的?沈慕情蓦一挑眉,风流的桃花眼劈啪一转,漆黑的眼底很快划过一抹了然的冷光。

    嗯,最近用这个法子接近自己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看来不立个下马威是不行了。於是他直接开门见山不留情面,迷人一笑笑里藏刀,慢吞吞地问:“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做我的研究生,到底是想勾引我做沈太太呢,还是真心想来学习的?”

    “……”薛霏霏石化了,脑子一片空白条件反地回答,“学、学习……”

    “哦?嗯,那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沈慕情点点头,眼神怜悯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儿,如此恶毒地评价。然後从怀里抽出几本A4大的砖头书,毫无怜香惜玉之意重重扔进她怀里。

    薛霏霏那麽娇小的身子瞬间往下一沈,手忙脚乱环住摆好,十分吃力地抱稳。直起身抬头,红通通的小脸写满无辜的迷茫。

    沈慕情下巴眼底光闪过,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喜欢看她这副吃瘪无措的傻样。

    打个呵欠懒洋洋地挥手:“去吧,先把这几本书看完了搞懂了,再说想考我的研究生这种话,”顿了顿,垂下视线在她的腰腹盆骨大喇喇晃了一眼,冲她嘿嘿一笑,满脸邪恶地道,“或者你先去生个孩子,提前实践一下也行。”

    “……”

    “不过我看你这骨架生孩子也凶多吉少,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要难产的。”

    “……”

    然後沈慕情裹紧大衣头也不回地离开。表面上看是他对她厌烦了,但实际情况是,他冷得再也受不了了……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不管印象是好是坏,但沈慕情总归是记住了。

    在A大,在他从实验室回教研室的必经之路,而且还很奇葩的是在那个风最大的路口,一个冷意逼人的冬日,天下著鹅毛细雪夹著零星小雨,有一个说要做他研究生的女生,她的口吻真诚,表情认真,态度诚恳。

    她跟A大里很多人一样深深地崇拜他,又有一点微妙地敬畏他,但她又不跟A大里的很多人一样疯狂花痴他的长相觊觎他的金钱,接近他只为了处心积虑地得到他。

    她的外形不很出色,不是他一直催眠自己认为喜欢的火辣类型,但那时候他突然觉得纤巧婀娜和甜美清纯……好像,也不错。

    最後,她的名字,叫做薛霏霏。

    雨雪霏霏,跟那天的天气,如出一辙。

    人一回头就能发现命运那可怕的准,和让人绝望的无所不能。

    後来的见面便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第二次,薛霏霏来还书和问题。

    第三次,薛霏霏保研入选,被他面试。

    第四次,薛霏霏保研成功来跟他道谢。

    第五次,薛霏霏成为XX届他唯一收下的研究生,跟著师兄师姐一起每天出入实验室,名正言顺地叫他,沈老师。

    而越来越多次,沈慕情都不受控制地被这小丫头吸引注意。

    今天她好像把头发剪短了一点,不过还是长发翩翩黑亮顺滑,很不错。

    今天她问的问题真是蠢死了,这种脑袋怎麽考上A大的?不会被潜规则了吧。

    今天面试她表现OK,嗯哼,开玩笑,被我辅导还有问题那这书也不用读了。

    今天为了给她讲懂一道题花了我半个小时!真是,早告诉她自己去生个孩子就什麽都懂了!……不过她那身材生孩子真的挺危险的,而且……她为什麽要给别的男人生孩子?她是我的学生!给我生孩子就好,我来接生一定能保她大小平安……咦等等,我是不是搞错了重点……!!!

    今天……靠搞什麽!今天她穿的比那一天还丑!不行我得找个机会送这白痴一件衣服!不……是全套!不会搭配真的会死人的好麽!这不是为了她,这是为了我的眼睛!这是我作为老师的正当福利!

    今天……

    今天……

    今天……

    每一个曾经如过眼云烟般转头就忘的今天,因为有了薛霏霏的参与,在最挑剔的沈慕情眼里,却凝固成了永不褪色的昨天。

    她不是惊豔的女人,没有让人一眼定住的魔力,焕发不出璀璨夺目的光晕。她就是笨笨的,拙拙的,偶尔有些执拗天真的傻气,但内心坚强不息,永不放弃。这些不甚出彩的特质汇聚成一圈弱不可见的光环淡淡围绕在她的四周,微弱却恒久地,闪烁出温润的光泽。

    她是一颗与世无争的明珠。说不上价值连城,但爱她的人,会懂。

    沈慕情又不是傻瓜。所以他很快就明白,原来,他爱上了一个傻瓜。

    是的,想他沈慕情纵横情场风流半生,最後却沟里翻船得了现世报!就是***对这个一无大二无屁股三无美色四无脑子的小女生该死的一见难忘二见中意三见锺情四见倾心五见就***非她不可非她不要非她不娶!现在更是埋在对方实在上不了台面的小里不可自拔无比满足!

    果然他们沈家的基因是强大的,不爱波霸爱平的遗传是不可逆的……

    那一刻,沈慕情只想溺死在这一片梦寐以求的香里,别叫醒他。

    沈慕情不知道对於别的男人来说是不是这样,但反正对於他来说是这样,房其实是女人全身上下一个甚至比下面的小更让他痴迷狂乱的地方。

    高耸饱满的峰,小巧殷红的尖,淡淡娇粉的晕,依稀散发出一股来自久远记忆的香,澎湃著一种原始的,生命的力量。若有若无的香气悄然流窜在男人不断凑近的鼻尖和流连啃咬的齿缝里,让他意乱情迷,欲罢不能。沈慕情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异恋男人,简直无法抑制地疯狂迷恋著这块女人独有的圣地。

    双峰之间传来的沈闷低音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委屈控诉,还是在喃喃自语:

    “你知道我忍了多久,霏霏,忍了多久……我沈慕情是什麽人,以前都是别人乖乖地来倒贴我,我要谁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可是为什麽,为什麽……我偏偏就看上了你,喜欢了你呢?呵呵,你说你也不是什麽大美女,我见过的美女太多了,表姐,舅妈,还有过去无数个跟我有过一夜春宵的女人……哦对了,秦深那小混蛋还说连我都比你漂亮呢,呵呵……而且你的格又这麽拗,脑子也笨,还、还……哎,你说,我怎麽就惦记上你了呢。”

    “而你这个不识时务的小东西,居然还不领情,不受我的诱惑,不懂我的心。”

    他深吸口气,任由它闷闷哽在口幽灵般飘荡游走,一寸一寸的分裂切割仿佛是在凌迟他的五脏肺腑,钻心蚀骨的剧痛。沾染情欲的嗓音感得前所未有,忽停忽喘,带著点情意绵绵的温柔,缓缓吐出缠绵悠长的词句──

    “霏霏,我爱你。”

    是的,爱。

    这是沈慕情第一次对除了家人以外的女人说爱。

    他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这世上能让他沈慕情放下身段心甘情愿爱上的女人究竟会是什麽样子。

    软弱的,强悍的,温柔的,泼辣的,热情的,冷漠的……每一种,无数种,他都想过。可是他从没想过,他第一次郑重真心的表白,竟是在伤害,他这一生的至爱。

    他当然不愿意这麽做,可是他是沈慕情。沈、慕、情。这个姓氏注定了他与生俱来的霸道──他们沈家的男人,既然爱了,那就一定要得到手。

    於是他如脱缰的凶兽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奔跑驰骋,说著连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情话。可那个女人却一直拼了命地抵挡反抗,声嘶力竭发出一声高过一声歇斯底里的求饶哭泣,紧攥的拳头发了疯似地在他的口乱捶乱打,又或抓住他的头发死命用力地撕扯。

    但无论她做什麽那个人都好像完全不疼。依然风驰电掣,抽生猛。

    呵呵,也对,那种时候,他疼……他怎麽会疼。比起下面的爽来那点儿疼算什麽!他是在让她疼……他是在让她疼!

    那句本来情深意重的我爱你,说的人神思恍惚百感交集,而听的人,也没有在意。

    到底,薛霏霏渐渐地没了力气,形容枯败,面色惨白,黑发乱贴,涕泗横流……闭上眼睛──接受命运。

    她终於死心,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全身瘫软如同暴雨过後的土地里一捧胶著缠绵的春泥,只能任由摆布在沈慕情强悍如斯的掌心。早被咬破的殷红双唇分分合合像极了一只离开了水拼命呼吸夺取空气的鱼,沙哑干涩的喉咙断断续续发出小猫一般的抽噎呻吟。

    她紧紧闭著眼睛,乌黑长密的睫毛梢坠著一滴滴令人心碎的璀璨晶莹。当“我恨你”这三个字轻轻响起在沈慕情的耳边,他的动作微微一顿,似乎有那麽一瞬间不知所措的停歇,骤然眯起的双眸或许划过了一秒锺转瞬即逝的疼惜,然而很快,漆黑旋转浓墨如织,短暂的酝酿片刻便催生出一场撕扯骇人的暴烈──混合著痛不欲生,斩钉截铁的决绝。

    像沙漠里卷起尘土摧拉枯朽的龙卷风。像海面上惊涛拍浪声势浩大的飓风。那双妖娆魅惑的狭长瞳眸,一望无际的深邃眼底,正刮起一场永不停歇的狂风。

    “那就恨吧。”

    他掌心的温度是滚烫的,足以伤人化骨的热,却又诡异地覆盖了一层凉薄粘腻的汗。

    沈慕情就用这样一双冷暖自知的手掌温柔地抚上薛霏霏的脸──这一张,令他魂牵梦萦牵肠挂肚魂不守舍,日夜轮番入夜分秒不能不想的,挚爱的脸庞,蓦地感觉下体的硬物又突突胀大了几分,不受控制,欲罢不能。

    黑暗中一双亮得惊人的眸子仿佛浸染了幽幽月色落入了漫天星光,转眼就烧出一场有如天劫般惊天动地连绵不绝的熊熊烈火。

    他忽然垂下头去,壮宽阔的双肩一点一点颤动起来,两边的肩胛骨因为用力的缘故狠狠向上突出不断耸动,形状漂亮得简直让人心惊,仿佛躬成了一对展翅飞翔的蝶翼,上面还落满密密麻麻,情色无边的汗雨。唇边的弧线也不由自主地上翘,度数迷人的刚刚好,终於无声地笑了。那笑容豔丽如初妖孽依旧,只是隐约的细纹深处却带著一丝令人不忍的酸楚苦涩。

    放缓速度抽几下,沈慕情慢慢地俯下身子,微一张口,亲昵地含住身下这个让他一路爱疯爱惨,可今晚,却也被他重重伤透了的小女人那一只充血泛红的耳垂,一字一句带著近乎哽咽的沙哑,失神地轻笑:

    “你委屈麽。呵,恨也好,也好。总算,你也有感情,在我的身上了。”

    毕竟恨,也是一种感情。和爱一样的浓烈炽热,刻骨铭心。

    “我只是要让你知道,霏霏,你爱不爱我,你都是我的。”

    都是我的。

    “爱也好,不爱也罢,霏霏,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沈慕情的女人。”

    是、我、沈、慕、情、的、女、人!

    那话里仍不服输的刚强倨傲和呼之欲出的隐忍落寞仿佛从天而降的水滴,一声惊雷下去,顷刻滂沱,倾盆大雨,和著他终於喷发泄在她体内的灼热一起,将薛霏霏从头到到脚由里而外,都毫无保留地淋湿浇透。

    “……啊!”

    梦里的薛霏霏猛地张开眼睛,没有准备,一头跌进沈慕情流光熠熠的双眸。

    那眸里一片清亮连绵万里晴空,是独一无二,只留给她的风月情浓。

    那一刻心里的震动堪比天崩地裂四海枯竭,一颗心瞬间挣扎得蜷缩起来,滋味百种交集,难以形容。薛霏霏呆呆站在她自己选择的瓢泼大雨中,看著前方她至今仍然迟疑不愿靠近迈出一步的蔚蓝晴空,隔著帘帘雨幕,眼前视线蒙蒙,而她拖著满满一身重如千斤的潮湿冰冷,恍恍惚惚地想,此时此刻,她对於沈慕情,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她没有喜欢他,她觉得……她觉得!──可她竟然为那一刻他眼底无法掩饰铺天盖地的浓浓绞痛,感到不可遏制的心酸难过。

    薛霏霏终於醒了。触目所及视线里过於明亮的一切让她习惯黑暗太久的宿醉眼眶疼痛到眼角隐隐约约透出几分湿意,花了整整一分锺,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原来在现实里,也总算睁开了眼睛。

    第二十三章

    思维回归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昨晚所经历的种种零碎片段在薛霏霏刚刚醒来仍不甚清明的脑子里慢慢聚合拼凑,几经磨合终於勾勒出一副模糊的画面:

    她被某个毫不怜香惜玉且力大无穷的男人扛在肩上,硬邦邦的骨头和坚硬肌的重重顶在她装了太多酒的满涨的胃部,痛得她几乎要吐,面前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却怎麽都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的大男生。

    然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好像……恩……是她被暴地塞进了一辆车里……!?

    嘶──

    “喂,女人。”

    就在薛霏霏倒抽冷气想要尖叫的前一秒,左侧头顶忽然传来一个极力想要装作深沈霸气,但很遗憾地只显露出了几分扭捏的男人声音。

    薛霏霏吓得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子,抬头,直直对上了陆宝贝。

    陆宝贝穿著一身宽大的深蓝色浴衣,明明小屁孩儿一个却硬要装成熟大叔的幼稚心态一览无余→_→,发梢滴滴答答地淌著水,刚洗完澡。

    他天还没亮就如一头脱缰的野马那样奔出去撒开脚丫子跑步了,自以为健康又帅气,可惜眼底覆著的那层淡淡黑晕出卖了他──很明显,这孩子是兴奋过头一夜没睡,只能能靠跑步来发泄了。

    不过……哼,注意到薛霏霏逐渐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犯虚的陆宝贝立马尴尬地鼻子偷偷别过脸去,心里翻江倒海一声高过一声地咆哮:才、才不是因为可以马上联系到程诺所以兴奋得一晚上没睡著呢!他、他只是很正常的失眠而已!

    ……这样反驳的时候请先藏好自己红到充血的耳朵尖会比较有说服力好麽亲……

    薛霏霏黑线。

    她略一思索,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而跟著陆宝贝走进房间在四周忙来忙去的勤快女佣,则让薛霏霏对自己耿耿於怀的二次贞彻底放下了心。

    咦,没想到这陆宝贝明明投胎开挂,生得一个足以後无数三心二意的命,货真价实的高富帅一枚,居然是这麽一颗不折不扣的痴情种子,仍然存留的小孩子心,傲娇别扭的隐M属……喂喂喂!萌点不要太与时俱进啊亲!

    於是薛霏霏开始觉得他有点可爱了,连带著这几日的惨淡心情也竟然忘却了些。她微微一笑,在羡慕诺诺的同时,也不免替男孩感到几分惋惜。

    陆宝贝被薛霏霏那充满母光辉的慈爱眼神给看得浑身**皮疙瘩寒毛直竖……( ̄▽ ̄”)

    ……个熊孩子愣是没看出来那其实是同情和遗憾啊!

    女佣收拾出一套陆霭霭留在家里不曾穿过的崭新衣物来到薛霏霏的面前,陆宝贝好不容易找到台阶下却偏偏死不改,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仗著身长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竭力想营造出他大哥那样总裁狂帅酷霸拽的冷酷气场:

    “咳……咳咳!你、你先收拾,等会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薛霏霏听得嘴角直抽。要我帮忙就直说啊……个破小孩儿!

    二十分锺後,待薛霏霏穿戴洗漱完毕,陆宝贝推门回来,手上还端了好大一盘早点。其种类之多样式之丰,中西皆有,琳琅满目。

    只见陆宝贝吹干头发换了一身清爽休闲装,大步走到沙发边将盘子放在茶几上,然後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霸气侧漏地占据了主位沙发的最中间。

    “快吃。”陆宝贝抬抬下巴,边掏耳朵边言简意赅地命令。

    薛霏霏一开始被那过於丰盛的早饭吓了一大跳,正腹诽陆家这麽浪费豪奢?一转头看见陆宝贝仿佛掩饰什麽似的,动作僵硬地陶著耳朵,她脑中灯泡一亮,忽然悟了。

    薛霏霏眨眨眼睛,月牙儿般的弯弯笑眼里浮动著亮晶晶的笑意,意味深长地问:“你是因为不知道我到底喜欢吃什麽,所以就各种都给我拿了一点麽?”

    “……”果然,小屁孩儿立马跟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刷地炸毛了,“胡、胡说!才、才不是这样!我……我是看你那麽胖所以推测你很能吃的肥婆!”

    “……”死、傲、娇……薛霏霏磨牙霍霍,“别以为你把耳朵藏到另一边挡在手心里我就不知道它红了!”

    “……”陆宝贝掏著耳朵的右手食指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卡擦一声,僵在半空。

    噗──

    薛霏霏努力憋了会儿笑,走到沙发坐下,从盘子里的诸多早点里挑选出喜欢的几样,细嚼慢咽吃起来。

    “……那个,陆宝贝,”她吃了一会儿,犹豫地开了口,“上次一定是我们相遇的方式不对,现在我知道你是个好孩纸啦……所以,我是真的想帮你才这麽说的哦,诺诺和秦师兄两情相悦情比金坚至死不渝……,所以你……你还是放弃吧……”

    陆宝贝震惊了。

    “你、你开什麽玩笑!混蛋!他们……他们……可是两个男人──”他猛地站起身子,一米八五的个子几乎将娇小玲珑的薛霏霏整个儿罩进了突然生出的宽阔影里。

    浓眉紧皱,怒气横生,双眸充血,泛起一片骇然的血红,让他这张常常故作凶恶表情的俊脸,这一次,变得真真正正有几分凶神恶煞了起来。

    他年纪还不满二十岁,还不知道,这只不过是漫漫情路的第一关,未来尚不知有多少情关等他去闯,去经历,去体验,亦去受伤。

    薛霏霏叹口气,斟酌了下,努力温和地措辞:“那个……陆宝贝你还小,唔……虽然我不想光凭年龄就妄自评论你对诺诺的感情,但是你以後的路还那麽长,还有无限的可能,谁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麽呢?所以──”

    她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放手吧,不要去打扰他。我不喜欢说教,只是这一句话我一定要说,我绝不认同不择手段强取豪夺是一种喜欢的表达方式,尤其是在别人已经有了恋人以後的夺取,只会让人觉得恶心。就算当时成功了,可事後回想起来,也永远有一道看不见的伤痕留在那里。”

    薛霏霏声音不大,然这一番话却说得自有一股不卑不亢的凛然正气,再配著她那一双炯炯有神的闪亮眼睛,竟颇为涤荡神魂惊心动魄,以致陆宝贝当场就失神愣怔了片刻。

    【不择手段强取豪夺绝不是一种喜欢的表达方式】

    【尤其是在别人已经有了恋人以後的夺取】

    【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就算当时成功,伤痕也永远留在那里】

    恶心……恶心。

    薛霏霏的话好像被按了循环播放键的电影原声,一遍一遍,重复炸响在陆宝贝的耳深处,他觉得自己被炸痛了,蜜色的脯剧烈地起伏。

    陆宝贝用力,用力地呼吸,可仍然感到那一点一点慢慢将他淹没的,无法忍受的艰难窒息。

    肺部绞痛,如同一只被捏扁欲爆的将死气球。

    他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人。程诺是让他这一生,第一次,体会到喜欢这份心情的,第一个人。

    虽然薛霏霏说得没错,他的未来还那麽长,以後前路漫漫,未尝不会遇上真属於他的挚爱和唯一,但第一次的动心,仍是特别,总是难忘的。

    失败亦刻骨,成功便铭心。

    或许它寻常或许它简单,但只因为“第一次”这三个字,就镀上了以後无论多少次,也不能取而代之的光环。

    往前的路越走越长,这一束点亮心扉的光芒被永远地留在情窦初开的地方。那火光渐行渐远微弱摇曳,但必定,永不停歇。

    陆宝贝心智未熟仍是小孩儿脾气,被薛霏霏重重刺激了一通,一个没忍住猛一挥手,便听见哗啦好大一声,低头一看,茶几上的早点竟被他尽数扫到了价值不菲的羊绒地毯上,顿时糕点滚落碗筷破碎,各种汤水更是浸了一片。

    他一个箭步往前,高大健壮的上身危险地俯低下去,双手啪地撑住薛霏霏身後的沙发两侧,用力到小臂肌全部鼓涨隆起紧致绷直。】

    对於娇小柔弱的薛霏霏来说,这完全就是一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铜墙铁壁,想要从里逃脱恐怕比登天还难。

    陆宝贝双眸怒红表情凶恶,是真的凶恶,不同於以往的故作。只是眼角处那几滴隐隐约约的水光却暴露了,其实他不过就是一个受了打击还死别扭地不愿承认现实的,脆弱的孩子罢了。

    “你骗我……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不由自主提高嗓音,天真的男孩好像觉得只要这样做就可以说服自己似的,“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上次在A大我看见的!我都看见的!程诺和那个秦深本没什麽交集!明明你和那个伪娘才是一对……你个死女人!你别想骗我,别想骗我!”

    他狂暴压抑地低吼,受伤的情绪已无力掩饰,呼之欲出,溢於言表。

    薛霏霏闻言一愣,不禁苦笑。果然时间是把杀猪刀,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识破沈慕情的本来面目狼子野心,诺诺和秦师兄则是在互相试探前期磨合,而不过短短数月,就一切颠覆,改朝换代了。

    所以,不能再心软了。

    薛霏霏,终於下定决心。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不闪不避,那样晶莹耀眼的光芒似乎穿透空气,一路直直到了对面少年那一双渐露惊恐俨然懵住,被打了措手不及,无力反击的眼睛底里去。

    “陆宝贝,我没有骗你,现在,是你在无理取闹,自欺欺人。”

    她其实口气温和,语速轻缓,但再怎麽小心翼翼,也无法掩饰内容的伤人。

    但真相毕竟总是伤人。

    “……”陆宝贝瞳孔猛缩,漆黑濡湿的双眸犹如忽然打翻一缸浓浓陈墨,蓦地翻搅出一股痛苦而绝望的凌乱漩涡。

    卡擦,脑中最後一紧绷的理智的弦,至此,也终於断了。

    “混蛋……你这女人……”他面容泛青目露凶光,与薛霏霏越挨越近,那样子简直就是要择人而噬,将她拆骨入腹了。

    突然──

    “你们在干什麽。

    一个深沈冷漠的声音,箭一般从房门处破空传来。音量不大,语气也算温和,但就是天生带著一股让人不得不听从的威严气势。

    陆宝贝和薛霏霏皆是身体一僵。不过看样子陆宝贝貌似要僵得更严重点。

    十几年未尝胜绩(=_=|||)的斗争经验让陆宝贝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先动作起来,迅速直起腰背站稳脚步,缓慢而僵硬地回过头去……

    嗷!当战战兢兢的余光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