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五集(2/2)

不好闻,却更有一种令女子为之兴奋发热的冲动。

    更教绛仙难以承受的是,随着赵平予双手到处,她的玉腿原已敞开,任由他的手指热辣的逗弄,此时他的手更是不住刮搔着绛仙敏感至极那幽谷口处的小蒂,勾得原已情热难挨的绛仙谷中更是春泉泛滥,偏是在他的手下想夹都夹不住,只能任他的手指一把把地刮发了谷中情。

    突地,赵平予的手一抽,手指竟已离开了被他搓弄的水滑淋漓的幽谷,时机把握的真是恰到好处,正舒服到快泄出来的绛仙猛地一凉,那将近快感巅峰却又达不到绝顶的感觉真是难受到了极点,偏偏她的腿儿已被赵平予魔手的勾挑弄得酥软了,想夹紧幽谷,磨擦一下稍解欲火都没办法,只能任由自己软挂在他身上,此刻的绛仙完完全全是只待宰的羔羊,只待他的蹂躏。

    “啊…好…好美…啊…”

    被绛仙这般挑逗许久,逗的赵平予什么都忘了,只余体内那本能的冲动支使着躯体,尤其在被绛仙脱光之后,他整个人都贴紧了她,绛仙娇躯仍黏附的泉水那烈火般的摧情功用,令他体内的火烧得更旺了,才一抽手让绛仙软瘫下来,他马上调整了角度,一口啣住了绛仙肿硬了的蓓蕾,一边支使绛仙玉腿大开,分挂在自己腰上,腰身重重地一挺,将绛仙的幽谷充的满满的,那充实满足的感觉,令绛仙再也忍耐不住,娇柔甜蜜的哼叫马上出了口。

    与前面几次的经验相较之下,这回的绛仙心存享乐,比较放得开来,既不想逃也不觉得羞怒,芳心和体完全沉溺在被男人攻陷时的体快感当中;何况赵平予的,可比那几人还要厉害哩!才一开始被他入,还没怎么动作,绛仙便感觉到了他的厉害,无论长度和壮都比她曾经受的大上不少,加上也不知是赵平予体内的“九阳脉”作祟,还是他的功力又有长进了,他身子的热力竟如此炽烈,那在感觉上,竟是如此火烫,才一贴上就令绛仙酥了三分。

    何况欲火焚身的赵平予虽没用上什么手段,只是重重地、深深地入,犁庭扫般直捣黄龙,彻彻底底地充实着绛仙的空虚,然后再长长地拔了出来,待得退到了底,只留下那火热的端烧灼着绛仙的幽谷口时,再重重挺入,这简单而毫无花巧的动作,反更凸显了他壮雄长的优势,绛仙只觉他的像是火一般,一入便深深地抵入了她的心窝,烙的她幽谷当中没一寸嫩能逃过此劫,那强烈的欲火焚的她全身都鲜活了起来,爽的如此酣畅淋漓,当真痛快之至!

    “哎…平予…好师弟…唔…好弟弟…你…啊…你好…你好厉害…唔…哎…就…就是那儿…再…唔…再狠一点…哎呀…你…你真是好…好…好长…哟…你…哎…你好烫…唔…这么烫的…弄得绛仙…唔…弄得绛仙快…快烫酥了…哎…你…好…好厉害…美…美死绛仙了…哎哟…”

    “好…好平予…你…你呀…怎么…怎么会…会这么长……的好深…喔…你…你这么强…要…要弄死绛仙了…唔…真…真厉害的子…哎…好平予…你…你呀…真…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坏…坏蛋的…哎…绛仙怎…怎受得了你…这么强悍的…猛的要玩死人一样…啊…好…好…好猛…美…美死绛仙了…你别轻…别轻手…再…唔…再重一点…让…让绛仙爽…啊…又…又要美了…”

    原本绛仙还不想叫出声来,此处虽是人迹罕至,就算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的,她又是那么想一口气把所有的郁结全排泄出来,才藉这“优谷昙”的花粉诱发荡的本能,但身为师姐,便是不想也有一丝最后的矜持,绝不愿意放怀呼叫。没想到赵平予床笫功夫如此厉害,一触之下她竟是再无抗力,只有任凭宰割的份儿,就连想要保留也有所不能,再加上原本她就已压抑了够久,此刻一旦解除禁制,体竟浪到连她自己都难以想像,句句不堪入耳的言浪语,竟像背熟了般脱口而出,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是声行相辅,随着绛仙娇声愈发骚浪,水蛇般缠在赵平予腰间的玉腿也缠得更亲蜜,纤腰不住娇颤扭挺,迎合着他的动作,开放着让他更深入,尤其是幽谷当中更似自己有意识般,将赵平予的愈吮愈紧、愈吸愈深,简直是缠紧了不愿松上半分!而那放浪当中带来的绝顶欢乐,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更令绛仙的矜持着着败退,樱唇中媚态横生的浪声更加荡漾难收了。

    何况赵平予所带来的快乐,还不只是幽谷当中而已,他的大嘴犹似初生婴儿一般,吸紧了绛仙那丰挺媚耸的玉,吸得绛仙酥透周身,虽没生育过竟都像要被他强力的吸吮给吸出了汁来,贪婪的他更不肯放过绛仙,一边吸完了便换另外一边,左右来回之下,只吸的绛仙中爱意满怀,胀得像要爆开似的,一双丰挺的娇竟似比以往更加饱满了,此刻她的心中只渴想着他怎么不生出两张嘴来,那他大力吸吮她一边玉、咂咂有声的时候,另一边就不用被凉待了呀!

    给赵平予这般了一会儿,绛仙只觉娇躯慵然欲泄,一身媚功对他竟没半点用处,彷彿给他一,浑身上下的经脉就要散架了似的,那练了不久的媚功更在他的攻势下全然崩溃,再使不出半点来。

    本来绛仙也不想用媚功来对付赵平予,最多是想稍稍用上一点儿,好带给彼此更美妙的享受,没想到赵平予的厉害处远超她想像之外,被他抽之下,绛仙只觉自己美的快要崩溃,不由自主地运起媚功,就算撑不住他那勇猛的攻势,至少也可多拖上一点时候,不要丢丢的那么快。

    没想到他的如此厉害,绛仙的媚功本运不起来,整个娇躯都像是无法控制般,只有随着他的行动翩翩起舞,他想让自己爽自己便爽上了天,他想让自己空虚自己便无法满足,真正只有任他全盘控的份儿;尤其一试之下,绛仙方知不妙,赵平予深深顶入之下,不只令她美的神魂颠倒,连那谷底花心,竟也被他一步一步地侵犯到了,在那强烈的刺激之下,只舒服的绛仙怦然欲泄,美到再也禁制不住关,那高潮一波波地将她灭顶,弄得绛仙几是飘飘欲仙。

    也幸好这般本能推送,纯依欲本能,大违阳双修之道,赵平予抽送虽凶,採补之技却只有护身之功,没有吸之能,否则以两人内力相距之大,绛仙又已爽的再无禁制之力,连花心要害都已陷入对方的冲击刺激而不可自拔,关早临崩溃边缘,若换了一个想用採补之术的人,绛仙纵没被採到枯竭而亡,功力也要大受损伤。而现在呢?两人欲火交融,阳气息自然而然的相吸之下,绛仙纵是被情欲灭顶,最多也只是欢娱之后难免的腰酸骨软而已,绝不至大伤。

    虽是如此,但绛仙花心已然暴露,赵平予虽无採补之意,抽送之间,对绛仙的刺激却是锦上添花,那前所未有的高潮快感,令绛仙关终於大开,尽情欢泄,愈泄愈爽、愈爽愈泄,那一波波的只淋的赵平予的也是麻的直透背心,既没运上阳双修之术,那在撑了几回的浇灌之后,终於也登上了巅峰,一泡灼热的,深深地打的绛仙更加欢叫起来…

    软绵绵地偎在赵平予的怀抱之中,绛仙娇柔的喘息声犹未宁定,她酥软地挨在他的前,任由那美妙的余韵继续游走周身。一来尽情欢乐之后,娇躯仍酥软的不想动,二来她虽是主动挑逗於他,但赵平予在这方面的实力之强,当真厉害到令绛仙无法想像,方才两人云雨欢合之际,她的体力消耗极大,现在纤腰仍是酸麻无力,别说起身了,就连离开他的怀抱都是那般艰难。

    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连指头都无法动弹,被男人“征服”之后的绛仙犹然酥软,娇弱地甚至连腿都夹不住了,在温热的水中一双玉腿柔弱地轻分,任由那一丝丝混着的余沥黏在腿间,那柔弱娇慵的艳媚姿,实是诱人之至,也在在显示出绛仙方才所受的,必是极峰欢娱。

    虽说仍卧在他的怀中,但高潮后的肌肤感觉何等敏锐?光从他体温的高低,绛仙几都可想见他的神情变化,连眼儿都不敢望向他一眼,只能软在他怀中,任泉水波光燐燐,时间慢慢流过。

    虽说年纪还轻,但绛仙可不是笨蛋,她原就是心思灵巧的女孩,加上这一年来的帮主经历,虽说限於年岁仍不成熟,但察颜观色的本事倒是进步了不少,才一上得山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赵平予和蓝洁芸那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这回诱赵平予交欢,一来是因为绛仙“睹物思人”一见到此处景观,就想到了当日被赵平予所救时的景象,一时欲大起;二来也是受那小俩口的甜蜜所刺激,闷了许久的芳心不由得暗想,若当日这师弟没考虑那么多,用什么听都没听过的拔毒密技,而是大逞威,将自己和绛雪一同佔有,自己后来也不会承受到那么恐怖的经验。虽知这样想不啻迁怒,但一想到自己一年前那恶梦般的经验,在排帮中偏又得要强忍体内那本能的欲火高烧,夜夜都不得安宁,看到赵平予和蓝洁芸如此甜蜜,绛仙的心中就不由得一股火在跳,那强欲忘却的经历,又不住在心中翻江倒海,这才下定决心,不顾一切地诱赵平予野合,一来缓解情欲的交逼,二来也出了心中之气。

    但心中那没来由的妒火,随着无比强烈欢乐的高潮过后,与那夜夜煎熬着她的欲焰全盘泄出,整个人犹似脱胎换骨一般,一回复理智,绛仙心中就不由得昇起了一丝不忍,自己这样任而为,舒服是够舒服了,可被她所诱的赵平予呢?以他那死格,这样对蓝洁芸不忠,天晓得他会怎生自责?若只是因为自己一时之快,让他和蓝洁芸闺房勃谿,自己岂不害苦了这师弟?

    “对…对不起…”

    “不…师姐…是平予的错…平予一时忍不住…竟然…”

    “不是的…”

    伸手按住了赵平予的嘴,绛仙抬起头来,眼波盈盈,竟是泫然欲泪,“你也知道,那时候的余毒…还留在绛仙身子里头,才…才改变了绛仙的体质。这段日子在排帮里,绛仙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好过,这种事又不好和绛雪商量…所以…所以好不容易回山上来,又回到这儿,想到那个时候的事,绛仙才忍不住主动…主动诱惑平予…哎,总之你别责怪自己就是了…”

    “关…关於这件事…”

    看绛仙还很无力地瘫在自己怀中,随着呼吸和泉水的波动,娇嫩温热的肌肤在自己身上不住轻磨,完完全全是一幅毫无防备任由侵犯的媚态,若非自己才刚发泄过,怕又要忍不住翻身大搞她一轮了,绛仙的姿色虽逊蓝洁芸三分,但这成熟的媚态却教人尤为心动。嗫嚅了半晌,赵平予心中的话才断断续续地说了出口,“洁芸她…她跟我说过,若有机缘巧遇,能再遇到你,平予该…该当负起责任,若…若蒙师姐不弃…平予愿…愿意娶师姐过门…”

    一边说着,赵平予的心中一边痛了起来,原本自己只想忠於蓝洁芸,虽希望见识过人的她能为自己拿出意,但对这种广纳美女,助人解毒实如猎艳的手段,本心却是并不赞同;没想到自己表面上说要忠於蓝洁芸,一幅对收纳妻妾绝不愿意的样儿,私下却…却先背叛了她,而且还不是要纳人为妻,竟是连问都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便难耐情欲地强奸了绛仙,这好师姐虽是谅解自己一时糊涂,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对他并不怪责,但自己竟打蛇随棍上,在强奸了师姐后才说要娶她,这和贼的先奸后娶,看似负责实则好色,只是大饱色心而已,又有什么不同呢?

    “还是…还是别了吧…”

    轻轻推了赵平予一把,绛仙倚壁坐起,将散在池壁边上,一部份还浸在水中的赵平予的衣物全送到了外面,幸好在脱衣时她有所注意,欲火尽泄后两人又是相偎已久,他的衣物已乾了大半,否则若衣履尽湿,到时候可要怎么见人?“绛仙知道师弟是好人,也知道你其实不是见色起意而已,但是绛仙…绛仙实在还…还不想嫁人…等以后再说,好不好?”

    “可…可是…”

    “这次没关系的…”

    肢体犹是乏力,离开了他的怀抱时,竟似连手都举不起来了,绛仙不由惊诧於赵平予的床功之强,竟连以媚功吸死了沙图等人的自己都承受不住,若自己真能嫁给他,尔后夜夜欢爱,滋味岂不美哉?那被征服时的绝顶快乐,真教人死了也愿意。但无论如何,她虽知赵平予绝不像郑平亚一般可能会在乎她已非处子,但绛仙却还不愿这样嫁他,“就当是…就当是你赔绛仙一次,让绛仙中的烦闷暂解,至於…至於这件事…等到以后再说好不好?”

    “这…”

    看赵平予还在沉吟,绛仙知道自己非下决断不可,若自己不表现的乾脆一点,再让赵平予这样考虑下去,只会愈拖愈麻烦,“够了,这次就算你赔绛仙一夜,如果…如果你觉得赔得绛仙不够,以后找时间我们再来。至於婚姻之事,现在先别说了,等到此次天门事了之后,我们再研讨看看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出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你的…啊,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担心呢?”

    勉强把“你的洁芸姐姐”这半挖苦半逗人的话儿收了起来,绛仙暗叫好险,方才好不容易移开了话题,总算没让赵平予继续沉浸在“背叛了蓝洁芸”的想法当中,若自己竟不晓事地提醒了他,天知道这死子的师弟又会自怨自艾到什么程度了?若非赵平予深爱着蓝洁芸,怎么也不敢去面对自己背叛妻子的事实,恐怕她这样的拖延之计,还真没办法拖住赵平予哩!

    虽是勉强将事情拖了过去,但心中藏着事的感觉,还真是难受到难以想像,幸好没两天郑平亚他们就押着白宁枫回来了,玄元门中的众人都雀跃於大计将成,连本对此事不甚热衷的蓝洁芸,都为了此事而尽心竭力,没注意到赵平予和绛仙神态中难免的异样,倒让赵平予松了一口气。

    也幸好白宁枫年轻艺高、自视极重,虽对师父忠心耿耿,但对於天门中那几个武功智识不如自己,却排名在自己之前的堂主们却颇有不满,尤其是那个京常,平日什么事也不管,什么力也不出,武功也那么差,可到了外头,遇事时自己还要受他指挥,教他年轻的心中实难服气,百般言说、威胁利诱之下,白宁枫终於松口,说出只要郑平亚等人同意他的条件,白宁枫便心甘情愿地为郑平亚一方作事,成为郑平亚一方伏在天门当中的一颗棋子,与攻进天门总堂时的内应。

    不过这松口也不是毫无条件的,白宁枫虽是身陷敌手,但他在天门当中掌理一堂,天门对外的情报蒐集全由他负责,地位当真重要,若是能得他相助,破灭天门可说是举日可待,因此他们也不得不考虑他所提出来的条件,也就是诛杀杨乾等人之后,由白宁枫与其师杨巨初重整天门。

    本来郑平亚对这条件连想都不愿想,别说答应了,连讨价还价都不愿意。首先天门与他关系不同,尚光弘等人只是忌杨乾一人而已,他对天门却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再说这回擒下白宁枫之役,尚光弘等三人只为他们掠阵,由郑平亚、蓝洁茵和蓝玉萍三人出手拿人,这手下败将竟还敢提出条件,中不由得恨火猛昇,气得差点想先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痛打一顿再说。

    自上次铩羽而归之后,郑平亚等人自知不足,不仅用功更深,在赵平予入天门查探消息的时候,他们也特意研究联手之术,功力深进不说,对尚光弘等人所传的绝世武功招式也愈加熟习,连名列风云录的三位师父,都不由得对他们刮目相看,虽仅相隔月余,但就算单打独斗,白宁枫要胜也要费一番功夫,何况是研习联手合击之术后的三人联手?原本心存轻敌之意的他,待得知道对手已非吴下阿蒙时,为时已晚,又兼外围有三大高手分守,绝无逃出之路,在一阵剧战之后,终为三人所擒。

    那时毫无花巧,乃是真功夫动手,白宁枫照说该是无话可说,偏到这个地步还眼高於顶,提出一些有的没的条件,教郑平亚真是腹里有气。若非赵平予出言暗示,认为答应白宁枫的条件,至少可以从内部分裂天门,征讨之事事半功倍,便是征伐不成,至少也可以重创天门声威,借力使力令天门内部自相残杀,尚光弘等人自是力赞此议,大条道理之下,郑平亚想要反对都难。

    大厅之上,众人正当议论纷纷之时,想到当日家破人亡的悲惨,心中火起的郑平亚竟顾不得众人环视之下,连桌案都翻了,直冲到了白宁枫眼前,大声戟指怒喝,“白宁枫你…你倒真有这厚脸皮,连这种条件都说得出口!当日你天门灭我湘园山庄之时,杀的我郑家**犬不留,你以为我还要留你天门的后路?别想得美了!你若想降就降,不想降就得死,扯这些条件都是废话!”

    “湘园山庄?”

    看郑平亚冲着自己怒骂,白宁枫虽有些恼羞成怒,若非道受制,还真想和这人当真见个输赢,若是一对一的决战,他才不会输这小子!只是他也不愿揹这黑锅,事情总要先说明清楚再打。说来白宁枫还真有点佩服自己,在这状况之下,自己竟还能如此沉着应付,果然不愧是天门的后起之秀,“湘园山庄郑家一案,可不关我事,姓郑的你可别怪错人了。”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从身边响起,本想一巴掌打下去的郑平亚陡觉身边一阵风过,一只手掌已祥和地阻住了自己。只见身边一个鬚发皆白的老和尚慈眉善目地对自己行了一礼,认得是少林的空灵大师,郑平亚忙不迭地缩手回了礼,这空灵大师与名登风云录的空明大师同辈,乃少林寺中的前辈高僧,极受尚光弘等人敬重,郑平亚自不敢无礼,只是还想问清他为何要阻止自己,这白宁枫真不是个东西,竟到了此时还空言应付,想把事情推得一乾二净,教人不由怒发。

    “平亚失礼了,不知大师有何赐教?”

    “这位白施主所言不差,”

    空灵大师淡淡一笑,“二十年前武林大会当中,传来了郑家灭门惨案,当时天门才是初创,声势尚弱。待得湘园山庄之事在武林中传开后,天门趁势招兵买马,杨巨初杨施主也是那个时候,才携徒加入天门的,此事在场诸位大多知道,非老衲胡言乱语。”

    “师…先回来吧!”

    一句师兄差点出了口,赵平予慢慢将被郑平亚推翻的桌案摆正,一边招郑平亚回来,两人虽说原是师兄弟,但自郑平亚投入尚光弘门下后,这师兄师弟的称呼倒也不好用了,只他一时改不过来,私下还是这般称呼郑平亚,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称呼上头倒不能出错,否则脸面可丢得不小哩!“他也不过三十出头,湘园山庄出事距今已有二十年了,那时候恐怕他才只是十来岁的小伙子,连武功都怕还没练好呢,湘园山庄之事,自非他亲手所为…”

    “哼!”

    虽不敢对空灵大师无礼,但对赵平予他可没那么多顾忌了,郑平亚冷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么…当时的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还请大师惠予告知,平亚不胜感激。”

    “当日武林大会,”

    空灵大师闭上了眼睛,像是坠入了回忆之中,“杨乾老施主与他两位徒弟均有参与,那时杨逖小施主和这位白施主也是差不多的年纪,筹谋那次惨案的,据老衲所想,该是杨老施主的其他弟子吧?”

    “我也不知道,”

    吐了一口气,白宁枫偏过了头,看也不看郑平亚一眼,一幅看你能奈我何的样子,那神态真让正气满膛的郑平亚差点想再去揍他,若非空灵大师还未回位,他真不晓得自己能否忍住,“我是之后才入的天门。何况天门里的老人们,对当日之事都讳莫如深,宁枫连想问都问不到人。不过既然门主和季韶他们都去了武林大会,干这事的多半是京常没错了。”

    “当日武林大会,本来郑老施主也要参与,听说路都已经走到一半了,才得到有人趁虚进攻湘园山庄的消息…”

    空灵大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时天门和湘园山庄争斗正烈,双方争持不下,武林大会本也想解决这问题,杨老施主甚至为此早到,老衲与掌门师兄本以为可以和平收场,没想到…哎,没想到杨老施主虽早到十来日,连天门大队也带来了,却是调虎离山之计…”

    “那时郑老施主也是得到了杨老施主亲到少林,连天门的大队人马也随之驻在少林山下的消息,才率队前来,却没想到中途得讯折返后,从此便…便消失了音讯,随后便是郑家灭门消息传来。郑老施主向来豪迈,为一方之主,没想到一家竟就此湮灭,还幸有郑施主承继门墙。”

    听空灵大师娓娓诉说往事,郑平亚已是热泪盈眶,只强忍着不肯放声,一边的蓝玉萍忙安抚着他,将他劝回了座上,其余几位也曾参与当日少林寺武林大会,德高望重的武林耆宿,也像是随着空灵大师的回忆想到了当日之事,一时大厅之中一片寂静,竟没人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一边听着空灵大师诉说往事,冷眼旁观的赵平予却融不进那哀悽当中。他一边坐在那儿,似是无话可说,心里却推敲着天门那一战的用兵之道。其实杨乾亲自率队前往少林参与武林大会,还连季韶等两大弟子都带去了,还一早就把消息透露出来,本是特意展现出来的姿态,虽只是旁听,可赵平予也猜得出来,这招多半是调虎离山之计。以杨乾的大队引开郑家人的目光,京常好趁机突袭只存老弱残兵留守的湘园山庄,再在郑家人马回程路上设伏,一举歼灭郑家势力。

    这计策本身其实简单得紧,并不难猜,郑家长辈在离庄赴少林时,多半也猜到了有这个可能,不过惟一教郑家的长辈错估情势的,该就是天门的真正实力了。从空灵大师所言听来,那时不只是杨乾自己,连季韶和费清瑜也带去少林,天门部属更是前呼后拥,留下来仅余京常和部份人马可以自由行动,多半湘园山庄也是因为如此才放松了戒备,致使一失足成千古恨。

    京常虽会用计,不过这还不是最教赵平予戒慎恐惧的一点,更令人惊讶的是,那时京常竟隐藏了如此强大的实力,不仅一举摧破湘园山庄,连郑家长辈所率的归师,也是一网打尽。那可是二十年前啊!天门的实力大举扩张,乃是湘园山庄事后和杨巨初等人合并,再加逐步扩展的结果,二十年前的天门实力虽也不弱,但说要一方面大队人马上少林去,一方面又能一举击破湘园山庄的营垒,和郑家的大批人马,却是在所难能,京常究竟凭什么办到这么不可能的任务?

    “二十年前,师…京常究竟是如何设谋对付湘园山庄,白兄总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吧?”

    心中千回百转,怎么也想像不出当日京常究竟使出了什么手段,才能旋乾转坤,一举将那时实力绝不弱於天门的湘园山庄摧毁於一旦,赵平予也不管回座后的郑平亚看出他并不因湘园山庄之事而有半分难过,连普通的客套话都不安慰一句,正冷冷地瞪着他,寻思之间,这问题已忍不住问出了口。也幸好赵平予念头转得快,师尊二字没真的出口,否则一让京常与他曾有师徒之缘的事儿暴露出来给郑平亚知道,别说是对付天门了,只怕现在在这里就要先出大乱子。

    “别问我,我可真是不知道。”

    一脸气鼓鼓的,却不是对着郑平亚或赵平予,反而像是对着不在此处的京常一样,看得出白宁枫身为天门五大堂主之一,对当日之事却是一无所知,这事实在极伤他的自尊,“入天门后我也曾问过,但老三死就是不肯松口,连师父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那时随他动手的人也受他严令,不肯透露,这事本变成了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知道多半没法从白宁枫这儿套出更多当日的事情,郑平亚不快地瞪了赵平予一眼,暗骂他多事。只是心中虽对赵平予全不把他家门深仇放在心上仍有怨怼,却没那么怒火勃发了,一来自己现在仍要仗他出力对付天门,不好和这个自己人太过冲突,二来他之所以分心,听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大仇,才要推算清楚敌方的手段,郑平亚心中虽仍难以释怀,总没有大发雷霆的理由了。

    第三章 魔高一丈

    答应了白宁枫的条件之后,郑平亚等人可没那么容易就放他走人。一来兹事体大,在没能弄清此人是否出於真心之前,若纵虎归山可是一大败笔;二来前次赵平予虽潜入天门打探消息,但天门防守严谨,他又为了要把消息传递出来,没过四五日就逃了出来,所得并不甚丰,如今有这么大一个情报来源在此,便是年轻的郑平亚忽略了,老经验如尚光弘等人又怎肯轻易放过他?

    因此众人将白宁枫留在山上盘桓了半个多月,尽量从他口中套取情报,并与赵平予所探的片断资讯对照,而白宁枫也真是乾脆,既确定了要投入郑平亚这边,对於天门的机密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简直就把天门的事务说明的乾乾净净、无所遗漏,让勉强答应他重建天门的条件时,心中难免忿忿不平的郑平亚,到后来也不禁转了向,心中不由暗叹此行不虚,光从现在所探得的情报来看,逮着这人所花费的神和力气,和之前的废寝忘食修练武功,可都是值得的。

    这一日,正当众人还在堂上磨审白宁枫的当儿,突地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郑平亚抬头看处,只见一个仪容俊美的中年文士,随着守在外头的少林弟子快步而入,原该在女子面前尽显风采仪容的俊挺面容,此刻却是尘沙满面、神情惶急,一进来便东张西望地寻人,显见是赶着来此。

    “风长老,怎么回事?帮里出事了么?”

    见是风采旬来了,绛仙柳眉微蹙,一边让他落了座,一边着急地问着。光从名列四大长老中的他,竟不守在排帮,跑到玄元门来寻找自己,她心中就没来由的发急,看来帮里真的是出了大事,恐怕还是赵平予所说,天门里头的京常对本帮下手了,否则以管桓之老成持重,非十万火急之事,怎会派出像风采旬名位这么高的人来报讯?

    “不…不是帮里…”

    好不容易喘过了一口气,风采旬举手拭了拭面,一边扫去扑面尘沙,一边向绛仙报告着,生爱洁又好风流的他,光这样弄得身上髒污,对风采旬而言都是难以忍受的不快,“鄱阳那边传来的消息,三日之前天门京常和杨逖两位堂主率人偷袭,一口气将鄱阳三凤在鄱阳湖一带的势力连拔起,鄱阳三凤全被生擒,正解回天门,现在鄱阳湖的航运已完全落入天门吉州分堂之手。事关重大,管长老特派采旬前来通知帮主,请示帮主是否回帮处置?”

    “什…什么?”

    听到鄱阳三凤被擒,郑平亚可真吓了一跳,也不只是他,厅中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吵得再也静不下来。

    当日在入武夷山的路上投宿之时,郑平亚和赵平予巧遇之下,曾在天门堂主杨逖的手中,救过鄱阳三凤之首的“金衣凤凰”黄彩兰一回,加上鄱阳三凤原就和天门互不投机,双方算得上颇有缘份,乃己方头一个盟友;若非知道长江航运乃天门命脉,鄱阳三凤又是这航路上惟一不服天门的势力,必在天门的严密监视之下,只要鄱阳三凤一有异动,必会引发天门的警觉,若因此而暴露实力,便是功亏一篑,以郑平亚的子,对付天门的联军,怕第一个就会找鄱阳三凤合作。

    虽说鄱阳三凤只是据地为王的普通势力,武功不算顶高,又是自行结帮,与各大门派毫无渊源,和少林等名门正派的关系并不好,但据地结党,财力却是不弱,郑平亚一方虽因尚光弘等人身为风云录高手的名望,可以招徕各大门派组成联军,但要应付远征天门的财源,筹措经费方面却是大为不易,也因此鄱阳三凤的掩护和财力的协助,对郑平亚而言实是计画中极重要的一项。

    不过也幸好郑平亚一方是由老经验的尚光弘主事,不敢轻举妄动,虽先派人和“金衣凤凰”黄彩兰打了招呼,要她准备支应远征天门的大队人马,却没泄漏己方的计画,她也只知自己打算和天门动手一事而已,其余事项全盘不知,黄彩兰虽是落败遭擒,对自己一方的打击还算不上致命,只支撑的财源方面要另寻管道,这倒不是对经济之道一无所知的郑平亚等人所能搞定的了。

    不过最麻烦的是,从白宁枫身上得知天门的机密,对付天门的大队人马正打算在数日之中开拔入蜀,而天门竟选在这么个好时间出手,一举歼灭鄱阳三凤的势力,断去郑平亚一方的重要支援,难不成天门已经发觉了自己一方的行动,这才突然下手,好给郑平亚一个重重的下马威吗?

    “白宁枫…你…”

    看郑平亚气的眼中都要冒出火来,被这消息震的目瞪口呆的白宁枫忙不迭的摇头,紧张到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不…不是我…我之前本不知道有这回事,真的…”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气得踏前了两步,若非梁虹琦见机得快,及时阻止了郑平亚,怕他早已揪住白宁枫的衣领,要和他见个真章了。

    这也难怪郑平亚怒火填膺了。在尚光弘一开始的计画当中,他们从玄元门出发,然后取道吉州,在蓝家与鄱阳三凤会合,得其供应财货之后,再走山路入衡州,在湘园山庄故址与其余应邀而来的高手会合,做最后的休息之后,才越山入蜀,直捣天门总堂所在。这一段走的全是山路,虽是绕了个大圈,沿路偏僻,距离又远得多,却可以躲过天门的哨探,达成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目的,虽说比起水路来辛苦得多,但若能瞒过天门的警戒,这么点付出该也是值得的。

    但在擒得白宁枫,得他归降之后,尚光弘和郑平亚等人商议之下,决定改採水路。反正有白宁枫归顺於己,在他的协助之下,足可掩住天门耳目,众人大可以先与鄱阳三凤会合,再逆江而上,从水路入蜀,一来距离短,行程也较为轻松,众人能够保持战力,二来有白宁枫掩住天门耳目,再加上地头蛇的排帮与鄱阳三凤的掩护,应该也可瞒过杨乾等人,无声无息地攻抵天门。

    没想到此时此刻,竟传来鄱阳三凤被天门所擒的消息,鄱阳一带变成由天门直接控制,若走此处消息绝难保密,这下子非得弃水路走陆路不可,一想到要从山路长途跋涉,到时候光偷抵天门就要多费上多少时间力,怕走到天门总堂时大家都已累得无力一战了,教郑平亚如何不恼?

    不过郑平亚也不单纯是将气出在白宁枫身上而已。鄱阳三凤虽只是据地为王,三女武功并非高手,别说尚光弘等风云录高手了,比起郑平亚都差了好大一级,但总归是雄据一方的豪强势力,天门两大堂主要对之动手,主掌情报蒐集的白宁枫事前竟丝毫不知,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看郑平亚的表情毫无容让之处,其余人对他也是一脸怀疑的神态,彷彿随时都想出手杀他,白宁枫登时汗流浃背,双手直摇,连连辩解,“如果我知道的话,早就跟你们说了。相信我,这件事我事先真的毫不知情,连一点相关的消息都不知道,真的!”

    “我想,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没错。”

    乍听消息之下,一时间也惊得心慌意乱。虽也猜得到鄱阳三凤这般美女,落入杨逖虎口之中,便不伤命也贞难保,三女和自己究有一面之缘,他还救过黄彩兰一回,虽无男女之私总有些悬心,但此刻可不是自己继续心慌下去的时候,赵平予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把混乱的心情镇定了下来,出来为白宁枫辩护,“如果他事先知道此事,应该早就说出来了,否则就会想办法逃走,难不成还留在这儿,等事泄后被我们杀了吗?”

    “这…这倒也说得是…”

    若是别人说还好,给赵平予点出关键,郑平亚不知怎么着就是想出言驳斥,若非尚光弘在眼不可见处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暗中示意,郑平亚原本还想大骂出来哩!

    其实尚光弘也不是真信了赵平予的说词,只是才一见到赵平予眼光示意,他便心领神会。此时何时?此际何际?鄱阳三凤此时被擒,对众人的士气而言已是一大损害,而弥补损伤的方式,绝对不只是杀人泄愤而已,一来要鼓舞士气,二来不能自乱阵脚,再加上好不容易有这眼见就能打入天门,为他们遮掩天门耳目的白宁枫在,一旦在此诛除白宁枫,痛快是痛快了,但对自己这一方而言,少了白宁枫的内应,却绝对是弊多於利。权衡轻重之下,可也非保住白宁枫不可。

    被这消息一下打得众人如当头挨了一盆冷水,原本的兴高采烈登时烟消云散,连尚光弘这等老手,一时间也找不出鼓舞士气的良方。没扯得几句话,众人已散了场,只剩下尚光弘、梁虹琦、元真子、郑平亚、赵平予、蓝家三女、绛仙和喘息犹然未定的风采旬留在大厅之中,连骆飞鹰都託言回房休息了,一时间你眼望我眼,厅中完全陷入了沉默当中,没一人敢出言打破这沉默。

    “启…启禀帮主,采旬还有下言上禀。”

    “你…你就说吧。”

    看进来之后便坐在椅上直喘着大气,到现在才调匀气息的风采旬终於说了话,绛仙心中暗叹,连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虽说事不关己,但她的芳心原系在郑平亚身上,虽因白璧染垢,郑平亚又和蓝洁茵蓝玉萍二女有了婚约,两人已无配合可能,但对他的事总还悬在心上。真没想到人马集结已毕,事成已然在即,竟会突然传来这么严重的坏消息,打的大家原本高昂的士气,一时间竟一泄千里,犹如蔫了一般,也不知道风采旬还要传什么坏消息出来。

    “是。咦?”

    伸袖一阵抹,总算将面上的尘沙全都抹净,放松地吐了口气,风采旬抬头正要说话,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怪事一般,咦的一声之后,后头的话竟再也接不下去了。

    原本听到这么大一个坏消息之后,绛仙的心情自不会好到那里去,看风采旬张目结舌,眼睛直瞪着座上的蓝家三女,绛仙不由得在心中鼓气,早知这傢伙风流好色,却没想到这么见不得美女,蓝洁芸、蓝洁茵和蓝玉萍确实各有各的俏丽明艳,己所不及,但这傢伙竟会当众出丑,完全不顾自己身为排帮长老之尊,众人面前被美色震的连话都说不下去,也未免…未免太过份了吧?

    当绛仙心中一阵怒火,正打算出言说这全无长老风范傢伙几句的当儿,蓝洁芸也察觉了不对,只她看到的和绛仙却是大有不同,蓝家处於吉州一带,位处在鄱阳湖南方,虽和鄱阳三凤一样和天门不对盘,但蓝家传承久远,和鄱阳三凤这新起的势力也是互不相善,彼此的小冲突比和天门都多,若非有天门这威胁存在,逼得两边都不敢妄动,生怕给天门趁虚而入之机,怕早已大打出手了。看风采旬见到她们三人的面孔,竟是连话都不敢出口,这回天门突袭鄱阳三凤,虽不大可能顺道对蓝家下手,但看风采旬的神情,难不成…难不成这回的事,连蓝家也牵涉了进去吗?

    正当蓝洁芸看出情形不对,打算带着蓝洁茵和蓝玉萍託词先行离开,好让风采旬没有顾忌的说话的当儿,赵平予却伸手阻住了她,先发制人,“洁芸小姐已嫁给平予,蓝家的两位小姐和郑少侠也已有白首之约,和绛仙师姐也算得上是一家人,我想她们若留在此处,该不会有什么妨碍吧?你说是不是,郑少侠?”

    “嗯?没错啊,怎么可能有什么妨碍?”

    听赵平予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若不是郑平亚心中正混乱着,也不知天门对付鄱阳三凤的行动,只是普通平常的对外出征,还是针对着他们一方的下马威。若是后者的情况,自己一方又要有什么处置,以免击灭天门一事功败垂成,脑中正一片浑沌,以他的子,光听到赵平予说话,恐怕连想都不想,反驳的话已冲出了口去。

    “没错,”

    给赵平予这么一点,绛仙也惊醒过来,这小师弟说的的确没错,仔细一看,风采旬看到蓝洁芸时的表情,与其说是见色动心,还不如说是惊慌失措来得正确。她心中怒火虽消,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个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向来风流自喜,对女子特别有一套的风采旬竟惊呆了?她本想是不是风采旬竟和蓝家的女子有瓜葛,才会在看到蓝洁芸时惊慌失措,不过看起来又不像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吞吞吐吐的,风长老,我们都正洗耳恭听呢!”

    “是…是。”

    风采旬低下了头,不只声音变小,连说话时都谨慎了不少,生怕说错了似的,“据管长老探知,天门两位堂主在夺下鄱阳三凤基业之后,除了长江本流一带的航运交吉州分堂掌理外,往东的部份送给了建康陆家,鄱阳湖各个分流的航运之利,则全交割给了吉…吉州蓝家。另外从长江上游过来,以前本帮和鄱阳三凤曾有航利冲突的地方,也已通知本帮派员接收…”

    “什…什么!”

    不只是尚光弘和郑平亚,连一向自矜遇事镇定的赵平予,都被这句话震的脑中直发响。本来当第一次听到天门对鄱阳三凤出手的当儿,他们还可当那和他们的计画全盘无关,只是天门对外扩展的一步棋而已;但现在听到风采旬的报告,众人心下登时一凉,京常这一手漂亮之至,不只解决了据有鄱阳一带的敌方势力,让己方的吉州分堂势力大增,不但立威,还能对排帮形成夹击之势,逼使排帮更与其亲近,顺带还能结好建康陆家和吉州蓝家。

    那陆家向与天门相善,也还罢了,吉州蓝家和天门向不对盘,竟也凭空获得这么大一笔利益,若是蓝洁芸当家,权衡轻重之下或许还可以抗拒这笔利益的诱惑,蓝元清也该有此见识,但现在却是蓝元清的两个弟弟当家主政,以蓝元素和蓝元权的为人,见到这么大利益上门,和郑平亚一方合作又未必能一举歼灭天门这么大的势力,那有不立即弃郑平亚一方而投向天门的道理?

    京常这一下直截了当地将蓝家拉了过去,硬是在他们之中狠狠下了一刀,蓝洁芸已嫁赵平予,蓝洁茵和蓝玉萍又和郑平亚订下婚约,夹在敌对双方当中的她们难做人还是小事,若此事传了开去,众人不对她们的立场有所疑惑才怪!赵平予还可抽身事外,但事关郑平亚家门深仇,妻家却变成了天门的盟友,这下子教郑平亚还怎么领袖众人去对付天门?真是想想也头痛了。

    “这…这个…我想…”

    整颗心都慌了起来,尤其当他撇见蓝洁芸那发白的脸色时,赵平予的心中更是绞在一起,一阵阵强烈的痛楚传了上来,连想说话都变成了结结巴巴,辞不达意。搞到了这个地步,京常都已擒下鄱阳三凤,用鄱阳航利来结好蓝家,简直就像是已知道了他们的敌意,才若无其事地来了这一招下马威,逼的他们非得先安定内部才行。赵平予便想安慰郑平亚,认为京常这下只是错有错着,才对他们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但这话头却是怎么也提不起来。

    原本赵平予虽是行事沉稳,但绝非心思如此缜密之人,动脑筋其实该是蓝洁芸的工作,她经事的多,对形势的发展和控制,比起赵平予来她还较有经验;但自从知道京常是站在天门一方之后,赵平予也只能逼着自己尽量动脑筋了,以往京常虽和他只有百余日的相处,教导自己的也不过是些最基本的东西,但对这人的才智,赵平予却忍不住要佩服到极点;如今他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己方虽不缺高手,但天门实力也不弱,若自己还想把握胜机,就非得小心翼翼不可。

    看到厅中的众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那沉默的压力比原先还要强烈,连在江南一带向是最出名宁定沉着的“雪莲香”蓝洁芸,竟都有点儿坐不住的样子,风采旬不由得暗自佩服管桓的远见,这老傢伙的日子果然不是白活的。“启禀帮主,属下尚有下情上禀,是管长老的分析。”

    “嗯…你说…”

    “在得到消息之后,管长老考虑良久,才做出决定要采旬转告帮主,”

    望了众人一眼,确定全部人都在注意自己,风采旬清了清嗓子,放大了声音,“管长老说这次天门出手,一来是杨逖立功心切,二来是想以此立威,震慑本帮,顺道结好…结好长江一带的各个势力,应该和郑少侠无关。由此推知,天门对郑少侠的计画该仍瞒在鼓里,诸位大可放心,只是为兹万全,入蜀路线最好是重新设定,长江本流一带现在几乎都已在天门俯视之下,若走水路入蜀,必无密可保。”

    “对…是这样没错,”

    听到风采旬转述管桓的话,赵平予差点高兴地跳起来。倒不是他真信得那么实,天门对郑平亚的计画仍是一无所知,而是现在最重要的,便是鼓舞己方士气,减少京常这一击对己方的损害。若能让大夥相信,天门对己方仍是一无所知,此次对付鄱阳三凤,也非针对他们而来,劳师袭远仍有取胜机会,这一仗才有办法打下去,否则若众人这样消沉,未出师便可未卜先知必败无疑,还不如取消这次的计画算了。“我已向绛仙师姐报告过了,天门里头确在商议如何不战而能威慑贵帮,只没想到天门会使出这种手段来,你说是不是,师姐?”

    “嗯,没错,平予你是这么说过。”

    虽不知道赵平予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但绛仙何等心思灵动之人,一看厅中众人闻言之后的神情,虽不致大喜,却也有些解脱之感,和方才的窒闷直如天壤,便知管桓和赵平予的剖析必是深中要诀,虽还不甚了然其中关键,现下却也只能随着他的话头扯下去,总好过众人继续这样消沉。

    听绛仙也这么说,郑平亚脸上的霾总算散了不少,只他虽信得及蓝洁茵和蓝玉萍绝对站在自己这一方,不会和蓝元素他们一样变成天门的盟友,但吉州蓝家别说是走到了天门一方,便是严守中立,不协助自己这一边,少了他们和鄱阳三凤的财务援助,自己该伤的脑筋可还不少哩!

    “关於蓝家之事,郑少侠也可放心,”

    看到郑平亚的表情变换,赵平予大致也猜得到他在担心什么,他虽不怎么想为他排纷解忧,但此事关系到蓝洁芸,他就不能不出面说话了,“虽说新得了鄱阳湖各支流的航运之利,但蓝家和天门关系本来并不甚好,不会这么快就变得融洽无间,我们倒不必担心蓝家会扯我们的后腿。至於此番远征所需财力嘛…不知排帮能不能加以协助?”

    “这个…”

    望了绛仙一眼,风采旬踌躇了一会,才回答了这个问题,“本帮历年受天门苛索,财源方面并不充裕…但这次各位系为维护武林正义,决定对天门动手,义行受武林景仰,也为本帮除去一大桎梏,本帮自应倾力相助。至於能出多少嘛…此事关乎本帮兄弟生计,还要重新估算许多财力上的配置,恐怕…恐怕要请帮主回帮后和管长老商议才能决定,请帮主英断。”

    “若…若真能这样就好,平亚在此先谢过帮主了。”

    郑平亚轻吁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财源的问题虽解决了些,但身上的重任犹在,他还得先去和其余人解释,不让蓝洁茵和蓝玉萍的角色变得太尴尬呢!蓝元素和蓝元权竟如此不知好歹,实在教人生气,偏又是妻家长辈,想骂也骂不出口,他只能在口中嘟嚷着,“都是天门不好,堂堂一个大门派,竟是如此欺善怕恶,专挑弱小之辈下手,大一点的门派就连碰都不敢碰了,如此畏首畏尾的小人行径,实为武林同道之耻…”

    看着郑平亚出去的背影,尚光弘眉头微皱,原先收这徒弟的时候,他一来见郑平亚资质极佳,乃是个可以造就之材,二来郑平亚报仇心切,那番心意也着实令他感动。但郑平亚实在太过年轻,遇事又没有细想,在他的倾囊相授之下,郑平亚武功虽已有所成,在见识方面终究要吃亏,竟到此时也只当天门是欺善怕恶之辈,却看不出天门在这行动之中,所隐藏的高明意图。

    本来鄱阳三凤虽只是地方势力,和各个武林名门正派也没多少渊源,即便天门将其歼灭,本来倒也不用顾忌其他门派的干预。但鄱阳三凤久据鄱阳湖,又兼时当大乱之后,朝廷极为倚重东南财赋供应,简直以之为生存命脉,不只是经营北向运河的漕帮,连掌握鄱阳湖这长江流经之地的鄱阳三凤,也让人看高一线,便不重其武林地位和威名,也不敢轻视其所掌握的财赋。

    天门以长江航运为其重要经济来源,对长江一带的势力向来最为重视,十余年经营之下,除了鄱阳三凤以外,洞庭一带的排帮和长江下游的建康陆家,均与天门相善,特别和天门不合的鄱阳三凤自是天门的眼中之钉、中之刺,必拔而后快;与其相较之下,吉州蓝家非位於长江本流,天门和蓝家的关系虽不算好,比起其与鄱阳三凤的关系更差,但蓝家倒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本来鄱阳三凤也非笨人,自知以己之力,绝对不足与天门长期对抗,因此长久以来都在尽力寻找能与天门抗衡的势力作为外援,是以若天门轻举妄动,势必成为不少地方门派的众矢之的。

    但京常简简单单的一个手段,便将这危机排除在外。攻灭鄱阳三凤之后,其原有的势力范围,除了长江本流一带分由排帮、天门与陆家三分外,最华、也最有利益的鄱阳湖各个分流,全划给了与天门向有夙怨的吉州蓝家。表面上天门吃了点亏,但这下子天门对付鄱阳三凤的行动,从本门大举变成了和排帮、陆家与蓝家的联合行动,原与鄱阳三凤相善的几个地方型的小门派实力都不强,想与这四派联合相对抗,实是癡人说梦,便连想要出手干预,怕都没了理由。

    不但如此,京常这一仗下来,一来和原本与天门相善的陆家关系更佳,二来也能震慑有离心之势的排帮,教排帮中人不敢不亲附於天门,最重要的就是原本和天门关系不佳的吉州蓝家,在这么大的利益诱惑之下,便是不变成天门的盟友,至少也不可能再与天门为敌。去一劲敌增一友方,这利益恐怕比解决鄱阳三凤,使长江本流变成全和天门相善的势力掌握这点还要大哩!

    因地利之便,对付鄱阳三凤之役绝非普通武林争夺,而牵涉到这么错综複杂的关系,他却只一个分割地盘的小手段,便将全盘情势转而对天门有利,尚光弘细思之下,不由得不对京常改变观点,至少此人绝非白宁枫所言,只是个消极保守,任事不作的自了汉而已。

    表面上看来,京常舍难取易,只对可以轻松取胜的鄱阳三凤下手,置排帮和蓝家於不理,绝无赫赫之功,看似欺善怕恶,实则在出击之前,他便已筹备好了诸般后续措置,战胜之后天门不但可保胜果,还能顺带解除排帮中人隐伏的不满之险,和将吉州蓝家化敌为友,这人的手段只能以高明二字形容,颇有兵法所云“胜兵先胜,而后求战”之义。

    偏偏郑平亚虽是报仇心切,一心只想早日歼灭天门,却不去细思天门高手的诸般行事手段,只把重点摆在武功上头,这徒弟虽是文武双全,才智天资都非泛泛之辈,但在眼界一项,却是差得远了,别说天门这些老奸巨猾之辈,恐怕连后进如赵平予都比不上呢!偏偏这缺点现在想重新矫正却也来不及了,尚光弘只能希望这回奇袭能够成功,先覆灭天门这个强敌,至於这方面的小小瑕疵,就待以后再想办法吧!这回有自己主事,只要消息不外泄,该当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看了尚光弘的表情,赵平予嘴上不说,心下却也清楚,他必是想到了和自己正想着一样的东西,但赵平予曾为京常之徒,虽说没获传武功,但在心智的锻炼上却也不弱,如今大事临头,只要走错一步路便可能一败涂地,逼的赵平予非小心猜估情势不可,他所想到的东西,可能比尚光弘还要深入一点。

    从目前的状况看来,京常这一下大概当真是错有错着,错阳差间才重击到己方的士气,不然以他的才智之明,一知道身为排帮帮主的绛仙,竟和郑平亚原有师兄妹关系,即便以航运之利拉拢排帮帮众,也未必能将排帮从郑平亚这边拉回去,他便不全力先歼排帮,给郑平亚一个重重的下马威,至少也要大军压境,逼的排帮改立帮主,怎可能对绛仙的帮主之位全无干涉?

    本来他还不把京常对排帮的图谋放在心上,一来京常行事持重,未必会因此就对排帮大举动兵,二来据白宁枫所说,以前就天门未来的发展上,杨巨初和京常各持异见,杨巨初主张先全力攻破排帮,待长江一带全归本门之手,再论中原;京常却主张只要和排帮等长江沿岸势力保持良好关系,最差也只要不致相犯即可,天门的重心应该摆在北进汉中,直接面对中原各派的势力。依此判断,京常此次对鄱阳三凤下手,应该只是恫吓排帮或谈和蓝家的质居多。

    不过京常的心意着实难测,天门内部关系更是诡谲,虽心下直以为这绝不可能,但赵平予却不由自主地想到,若京常这次安抚排帮的行动只是表面,实则是杨巨初在背后控,依东进论调行事,对排帮至今仍未动手,只是为了松懈绛仙之心,打算等她毫无戒备地回到排帮,与几位长老会合之后,再一口气解决排帮这强大的势力…想是这么想,偏偏赵平予自己也知道,光这么毫无证据地和绛仙师姐提起,恐怕只会打草惊蛇,何况绛仙虽也是个聪明姑娘,终是年轻识浅,知道此事后神情上头绝隐瞒不住,若因此造成己方心理上的混乱,那才是因小失大哩!

    无论怎么走都可能会造成大败的后果,赵平予一时间当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偏他太过年轻,在郑平亚这一方人众当中没什么地位,郑平亚也不信靠自己,若是直接向因家门之谊而对自己颇有照拂的尚光弘商量,一来两人年纪差太多,他着实不太敢面对这长辈,二来他又怕郑平亚会以为自己找师父压他,原在心中的芥蒂更深,日后要怎么合作对付天门啊?看来这回自己只有将事情压在心中,只能期待老天保祐,我们这方保密功夫够,千万让京常别知道相关消息才好。

    鄱阳湖岸的一处港口上头,几艘大船正装载着货物,准备航行,而当中一个形制特别巨大、装饰特别豪华,一见便知是船队旗舰的大型楼船甲板上头,杨逖和京常正看着部属们忙进忙出地将此战所获大举装船。

    两人来的时候是率祥云堂高手自山路昼伏夜行,为了隐藏形迹,不给鄱阳三凤一点点警觉,当真用上不少心力,大获全胜之后,所带来的虽无一不是高手,却也疲惫难兴,回程自该走轻松点的水路,虽是溯江而上,但吉州分堂这边的人久居江岸,熟识水,这点小事也难不倒他们。

    只是吉州分堂的副堂主傅钦霖自去年神秘失踪之后,到现在还不见下落,人事上虽找得到人接位,但他和杨逖兴趣相投,向是一丘之貉,这回大胜却不能和他分享,杨逖心中自有一股难言的萧索之意。加上这回是依足了京常的计画,奇兵突出、一举克敌,照京常的谋画,众人不能在吉州待得太久,因此杨逖等人一天也不在此休息,等京常交代了些和陆家、蓝家与排帮交涉的事项之后,便直接上船回蜀。这样也好,也省得杨逖在此难受,携美游江倒也是一大快事。

    “老四,腿上没事吧?”

    “没事没事,”

    杨逖哈哈一笑,“都已经这么久了,加上还有天山的“玉蟾续筋散”相助,小逖的腿早好了,这不是?三师兄你看,这回走了这么远来到鄱阳,小逖可没叫上半声疼的。”

    偷偷瞅了瞅京常的神情,杨逖暗吞一口气,想想这事还是得由自己出口,先撇清了前次的嫌隙,两人以后才好相处,“三师兄放心,上回的事是小逖的错,小逖领罚领的心甘情愿,绝不会因此见怪三师兄的。何况这次…”

    想到此处,又正看到正被押上船来的鄱阳三凤,杨逖脸上的邪笑意再也隐藏不住,“这次小逖建功还是其次,鄱阳三凤终於落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黄彩兰还能逃到那儿去?小逖倒要谢谢三师兄给小逖这机会出口气,那里还会对往事纠缠不清呢?”

    “你也不用话里藏话,”

    京常笑笑,杨逖虽是好色,但却不是心狭窄的记恨之辈,这他倒是信得过。而去年那次也是杨逖搞的太过份了,谁不好下媚药?竟下在杨乾老友柳凝霜的两个爱徒身上,听到消息时只气的杨乾五官错位,但杨逖乃他独生爱子,依违於老友与爱子之间,杨乾本还不愿重罚,但京常却绝不放松,坚持要杨乾依门规处置,因此才有带杨逖上天山请罪之事。那次杨乾在柳凝霜面前,把杨逖的两腿都打折了,弄得杨逖这年来足不出户,最爱玩的他硬被留在总堂静养,憋都快憋出气来了。“门规虽严令不能轻犯戒,但鄱阳三凤是本门敌人,又不牵涉其他门派,既然已经生擒,对她们下手天公地道,门规也不会因此责罚你的,放心吧!”

    “有三师兄的保证就好,”

    杨逖扮了个鬼脸,“如果再那样打折两条腿,小逖可受不了。”

    “讲到这儿,”

    京常望了望已经被押上船来,五花大绑的鄱阳三凤,此刻缆绳已解,两人只觉脚下微震,楼船已进入湖中,“黄彩兰和范婉香两个人归你,那白欣玉留给我如何?”

    “什…什么!”

    听到京常彷若随意提起的这句话,杨逖一时间目瞪口呆,活像听到了什么怪事一般,霎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倒不是他善财难舍,鄱阳三凤虽都是美女,容姿各有千秋,但白欣玉倒也不比两位姐姐更美上一点,再说这仗用的虽都是他本堂人马,但用兵画策全由京常负责,连事后对门主交代和与其他门派的关系,也都由京常一手包揽,他只分一个美女过去,说实在话也是公道得很了。

    但真正教杨逖难以相信的是,京常向来不搞女人,至今连妻子都未娶,只收了个义女左冷芸,虽然年幼却甚是灵古怪,武功还不行,头脑方面却已颇得京常真传,杨逖虽也曾见色起意,但那次非但没有偷香窃玉成功,反被左冷芸整得哭笑不得,弄到后来他一见到左冷芸,便无法自制地先退避三舍再说。这样一个京常竟也会向他要美女?杨逖当真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呆了。给不给?”

    “给…当然给。”

    杨逖好不容易才回复了一向的神情,“三师兄既要美女,小逖自是双手奉上,只是…只是小逖没有想到,三师兄竟也对美女有兴趣…”

    “不对美女有兴趣,难不成要对男人有兴趣?”

    京常笑了笑,推了杨逖一把,“我只是因为不喜欢被女人束缚住,才不想娶妻而已,光一个芸儿就够我头痛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是…”

    眼见天色已经向晚,江上夕阳正缓缓落水,想到入夜之后,去年没弄上手的黄彩兰就要任由自己玩弄了,杨逖心中当真是迫不及待,那有心思留在这儿听京常那一开了匣就不知何时会止的女儿经?“那我就先拿这两个去泄泄火了,三师兄也请便吧!”

    抱着黄彩兰进了自己的舱房,将她放在床上,杨逖一边剔亮了灯,一边细赏着这美女那凹凸有致的玲珑体态,看得心都热了起来,忍不住伸手过去,快手快脚地将黄彩兰身上的衣物和缚着她的绳索全盘解去,只听得房内一阵窸窸窣窣声响,转瞬之间黄彩兰已被剥的一丝不挂,处女胴体完全暴露在这色狼的眼前,她虽想要抗拒,奈何手脚无力,又使不出武功,一双小手再努力也只能遮得前重点,再加玉腿紧夹,其余部位仍是难以抗拒他眼神的轻薄,只羞的黄彩兰嫩颊泛红,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连明明紧紧夹住的腿间,竟都似泛起了些许湿润的感觉,着实羞人。

    本来以黄彩兰的武功,虽尚不及杨逖,却也没有这般无力地任人轻薄之理,只是在就擒之时,杨逖也不知从那弄来的药物,粉红色的小丸,三姊妹一人一粒,一人都没漏掉。被迫吞下药物的黄彩兰本以为那是媚药,反正落入杨逖这贼之手,她早知贞必然不保,便是服了媚药也不打紧;但黄彩兰却没想到,那药物入口之后,竟没半分中了媚药的当然反应,却是浑身酥软无力,一丝内力都提不起来,全身功力彷彿都被化得乾乾净净,虽有武功却是一点也使不出来。

    看了黄彩兰的反应,杨逖嘿嘿直笑,他女无数,对这方面的要求自是严格,女子无论是被点死道,或被绳索缚紧,在床上玩起来虽是方便,不虞她反抗,但少了女子情欲如焚、欲仙欲死的本能反应,那趣味却也损失不少;因此他从域外千辛万苦求来这“凝芬散功丹”的方子,专只对女子体有效,只要一丸,便可令女子体内气脉阻滞不顺,有多深内力都使不出来,手脚动作却是不妨,虽无法运功伤人,但在床上迎合欢好的力气,还是有的,简直是为他而配的良方。

    只是这散功丹虽有药方,也毋须什么特殊药草,极易配制,但效果却是间断的,每十日便要再加一丸,若逾期未加,药效便会逐渐减退,十五日内药力便袪,因此倒也算不得什么奇毒;加上它一来只对女体有效,二来从服下到毒发颇须一点时间,只要中毒之人及时觉察,有一定内功程度之人便可运功排出,因此别说使用了,在中原一带连听说过这“凝芬散功丹”的人都很少。

    本来三女中了此毒,药效又已行开,本无须再加这绳索了,只是杨逖心中清楚,京常表面上任事不管,实则最是小心谨慎的一个人,虽不像师叔杨巨初那般无分巨细靡遗全都要管,却也不是那般好唬弄过去的,他虽对自己的药物也颇有信心,但小心起见,杨逖还是先捆了再说。

    其实以黄彩兰的高傲,就算动武,对付不了杨逖和京常,为免受辱而自尽也非难事,但杨逖肚子里的坏水太多了,竟以其余二女的命来威胁於她,若黄彩兰不乖乖就范,只怕范婉香和白欣玉两人都命难保。虽知他多半也是这样告知范婉香和白欣玉,这手段只是用以威胁居多,但黄彩兰和两位结义妹子情同手足,与亲生姊妹并无二致,在此情形下,也只能任由辱了。

    看黄彩兰虽是眼中满佈恨火,却也不敢造次,连骂都不敢骂一句,赤裸的胴体只能蜷缩床上,尽量减少被他目光轻薄之处,杨逖这才确定,此女虽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对自己却已再无抗力,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手段,能不能把这美女降服的服服贴贴了。

    他倒不急於下手,反正长夜漫漫,也不必急在此刻,何况黄彩兰形貌艳丽,灯光之下更显得佳人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在上手之前杨逖倒也乐得就着灯火,好生“观览”一番。

    黄彩兰虽是全力遮掩,但纤手如此小巧,又掩得住多少?但见灯光之下,佳人一身肌肤如霜雪凝就般雪白无瑕,虽有纤手遮挡,却也看得出前双峰甚是丰隆,加上长年习武,骨亭匀,腰身纤细如柳,隆臀浑圆上翘,玉腿修长娇润,线条之优美当真属人间尤物,若非面上神色恨怒交加,贬损了些许丽色,在灯光下看来,这黄彩兰十足风华绝代,光这样看着都令人魂为之销。

    不过更教杨逖又惊又喜的是,在黄彩兰嫩如凝脂的藕臂上头,端端正正点着一颗亮眼的硃砂红点,分明是处女方有的守砂。他原本以为前次对黄彩兰下手,却因他人横加干预,因而错失良机,恐怕这头筹已给人佔了去,那时的两人一俊一丑,那俊的武功比丑的更高十倍,为解体内毒,黄彩兰的贞多半会丧在他身上,却没想到现在解衣一看,黄彩兰臂上守朱红未褪,竟还保持着处女之身,一直等待着自己为她开苞,自己这下子可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哪!

    将自己的衣裳慢条斯理地脱了,在黄彩兰那极力遮掩,却仍是春光外泄的艳色诱惑之下,杨逖胯下的棍早已是一柱擎天,乍看之下的黄彩兰虽仍是羞愤交加的神色,杨逖却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隐而不显的期待,显然对很快就要失身一事,并非表面上的全盘不喜。若非杨逖看得出黄彩兰臂上的守砂绝无虚假,还真要以为上次那得嚐黄彩兰处女之躯的男人表面上英俊挺拔,实际上却是个银样蜡枪头,没法完全解除黄彩兰被毒诱发的渴望,这才让她一直空虚到现在哩!

    原本想要对杨逖赤身裸体的丑态来个视若无睹,甚至闭目不看,但不知怎么着,芳心深处竟有一丝难以明言的渴望,把那就要失身贼人的愤怨和心痛全压了下去,令黄彩兰的眼儿再也闭不起来、移不开去,竟眼睁睁地瞧着他愈走愈近,那愈发长大地对自己张牙舞爪,愈看愈觉得心中有一股冲动正在萌芽,紧夹的玉腿不由轻颤,里头那黏腻不去的潮湿感觉更加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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