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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抱进怀里,紧紧拥着,仿佛要将他深深镶进身体深处似的,由于太过紧迫,抱着他的手竟有丝丝颤抖,顾适忍不住轻咳几声,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又放松,“对不起对不起,你身体没事吧,刚才他们给你喝了什么?没打你吧?”

    说着又紧张地上下打量他,神色焦虑,顾适怔怔地看着他,一直认为,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像荣思城一样有着化冬寒为春水的眸光,可眼前这个人,虽不及荣思城变化莫测的冷俊迷人,但眼眸中却似有一潭深水,清澈、干净、温和,只要他定定地望着你,你就能深深的映在他眼底。

    顾适轻叹,摇了摇头,“没事,我现在挺好的,大概喝完这杯咖啡就能走路了。”

    陈行深担忧地望着他,道:“你说你可以离开他了?真的吗?”

    顾适点点头,微微一笑,目光远放至绚丽的大宅天空上,礼炮震响,映照出一片火树银花,他喃喃地道:“是啊,我明天就可以走了,带着哥哥和妈妈一起走,离这远远的,过我想过的生活。”

    “可他会让你走吗?”陈行深蹙眉问道。

    “这可不是他说了算,我真想离开谁也挡不住,行深,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我离开后,会找个时间给你新地址,我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

    陈行深定定地望着他,顾适顿了会,他一直没有说话,只听得他的气息越来越重,片刻,他再次紧紧抱着他,呼在耳边的温息带着暖暖的味道,“我一定会去找你,我们不会只是好朋友,我想要的人,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绝不会就这样让他消失。”

    顾适心底震荡,他不想拖累这个男人,陈行深虽是陈家二少,但实际上,外头很多人都传他才将是陈家的继承人,陈云深跟他比起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像这样一位锦绣前程的男子,日后的道路必然会像荣思城一般走的坦荡且富贵,他们都是一样的人,生活在花团锦簇的云端,不是常人所能及的伴侣。

    凝着这样的男人,顾适的心却在一下一下的抽疼,而陈行深的目光在这幽暗空间里灼灼发亮,这个男人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正如方才艾伦所说的,全城名媛都等着与他相交,而家族里早已为他定好气质优美的女友,陈行深,他不应该找自己。

    顾适不由回忆起前世初见陈行深时的情景,虽然短暂,一幕幕全在这时涌了出来。

    大学时意气风发的团委书记,第一次见面时对自己说的那句话:“这位同学,你的饭卡丢了吗,那用我的吧。”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窘迫的拿不出那笔费用。

    当常丽为难自己时,他第一个站出来义不容辞地替他说话:“除非小顾自己愿意,谁也不能让他出去…….”

    鼎盛荣氏中,一把扶起筋疲力尽的自己,声色严厉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米丽,快去COLL警局!”

    同一夜里,下着雪的街道,他放弃与M国晚宴,驱着车四处寻他,在找到他时,将大衣披在他身上,双手暖暖地捂着他脸庞。

    医院里,生生替他受了那一耳光,而他却对这个人说,我想我不会再有需要你帮助的那一天。

    现在想来,尽是讽刺,顾适垂下头苦苦地咬着唇,如果没有荣思城,如果没有这些纷乱的过往,如果,陈行深只是个平常人家的人,那么他真的想紧紧握上那双手,可…….这人终是浮华世间中,那道最绚丽的风景。

    “谢谢你,我们只能是朋友。”

    光线晦暗的车内,顾适淡淡地说道,而陈行深却依旧紧紧扶着他的肩不放手,这时,不远处的大宅里突然冲出好几个黑西装男人,他们左顾右望,似乎在找着什么,停靠在大宅两侧路边的车辆也一一探寻。

    “他们在找谁?”顾适忍不住问。

    陈行深蓦地回头,微一思虑,便伸手熄了火,而后又搂着顾适将身体矮下,两人缩坐在车后座底下,好在车里空间较宽敞,两个男人拥挤着倒也不难受,陈行深紧了紧顾适身上的大衣,微小距离里,他低着声道:“别出声,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找你,先躲着。”

    顾适抬眼快速看了车外几眼,那几个黑西装男人看着面熟,不太像是艾伦身边的人,待看到大宅门内又奔出几个人,为首一个四处焦急张望的高个男子正是菲力时,顾适就明白大约是荣思城已经察觉到自己的离开。

    他苦笑着垂下头,心中只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楚在翻滚纠缠,时至如此,满腔的憋屈、怨忿、不甘,统统涌上心头,他恨,真的恨不能将所有欺压自己的人还以颜色,包括常凡、艾伦,还有家里那些形如陌路人的亲戚,可他偏偏又不能!

    与以恨报仇相比,他顾适眼下更愿意做的,却是独善其外,带着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亲人,远离是非之地,过着平淡温馨的日子,再也不要踏进这繁华险恶的处境。

    细雪纷飞的车外,数名西装男子在菲力的指挥下,围绕着大宅奔走搜寻,陈行深搂着他背部的手轻轻地收紧,他眉头微拧,嘴唇紧抿,双眼灼灼地盯着车窗外,那神情像是个生怕被夺去宝物的孩童般,顾适见了不禁失笑,这世的陈行深竟会有自己不曾知的一面,还有那料不到的情深。

    幽暗静默的车内,咫尺鼻息间,顾适默然地看了看紧搂自己入怀的男人,或许他是好的,也或许他是真心想保护自己,只可惜……他闭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蜷缩着没有动。

    车外零碎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大概是找不着踪迹,菲力又安排黑西装男人返回大宅找寻,只在门口留三两个继续守着。

    顾适轻轻吁口气,看天色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盘算着要不要现在就找机会离开这里,去医院带着哥哥回旧街找妈妈一起走,父亲那个赌徒没得到他的钱,这会时间肯定跑外边躲债去了,此时正是好时机。

    正当他兀自想着,舒心一笑时,一股温热的气息如暖风扑下,轻而准确地盖在他唇上,他蓦然一怔,陈行深低醇微哑的声音缓缓传来,“别动,让我亲亲你。”

    唇瓣小心冀冀却带着无尽的渴求,它是那般灼热,柔软,像是隔着千万年的期待,又像是失而复得般的珍惜,一点点的舔着外唇,进而再缓缓延伸进口腔内,轻轻的吸吮。

    他的吻不像是荣思城的霸道,纵使最深情时的荣思城也是带着不可违逆的占有和命令式的吻来入侵他,如果说荣思城是暴雨侵城般的占据,那么陈行深则是细雪下的那抹春花,又暖又轻,让人心醉。

    顾适怔怔然地呆着没动,他并不是被陈行深的话给定住,而是没料到他竟会……呵,该是料到的吧,毕竟他温润的眼睛早已说明对自己的倾慕,气息越来越热,而两人相拥着也越来越紧,吻已经不再是暖春般的柔和,而是如暴风雨来临前般的炽烈如火。

    吻到浓处,陈行深双手捧着他的头辗转吸吮,恨不能将他整个人彻底融身体深处,舌滑进了口腔深处,越来越缠绵纠结,顾适惊觉不妥,想闭紧牙关,而陈行深却强硬地撬开他的唇舌,重新缠上舌尖,深深地吸/吮,舌尖仿佛带着湿润的温热风息舔遍了他口腔的每一寸地方。

    呼吸急迫,两人从相吻渐渐演变成身体的磨擦,顾适用力忙推开他,退后连挪几步,大口喘着气瞪着他,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

    陈行深微愠红着脸,许是意识到自己也有些过度失态了,他自嘲一笑,便伸手拉着顾适的手,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他舔了舔唇,沉吟片刻,又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他道:“小顾,我们在一起好不好,荣思城给不了你的,我可以给,你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带你离开,有什么需要我能帮你,小顾,我不要做什么好朋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顾适怔怔地看着他,眸光流动,唇闭的紧紧的,一言不发。

    陈行深见他这模样心里又急了,他知道这个男生经历了太多是非,从破碎的家庭,恶人般的亲戚,到荣思城这样气势冷凛的人,现在又加上荣家豪门里数不清理还乱的暗斗,他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陈行深不相信艾伦对顾适的出手只是简单的妒忌或报复,荣家两房太太间的角逐,谁是决定鼎盛荣氏的最终掌门人,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股恶缠的漩涡,在突兀间将这男子旋进涡中。

    顾适的想法他很清楚,远离荣思城,远离荣家,将自己好好包裹起来,重新过一种平静自在的生活,而正是如此,陈行深才更为担忧,且不说荣思城是否真的会放过顾适,就是荣家那些人怕是也不会对顾适善罢甘休。

    越是想到这里,陈行深就越发的想好好保护这个人,即使是藏,也是由他来藏,对顾适他真的不能放手。

    想到此,他再度紧紧抱着顾适,把头抵在他肩头,低声哑道:“小顾,我知道你心里有荣思城,我承认我很妒忌他,为什么他能用钱买到我最想的东西,而我却始终得不到你,我们之间并不是朋友这么简单,我想帮你,也想得到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试试?”

    顾适愣愣地听着,心口堵得慌,一时说不出话。

    “荣思城究竟哪一点吸引你了?你不是为财的人,那么,你为什么这样爱他?我想不出来,你能告诉我吗?”

    面对陈行深的问话,他张了张嘴,声音却哽在喉间,最终只得一声深叹,顾适闭上眼,周围变得一片黑暗,他怎么能跟陈行深说,他上辈子就爱上了荣思城,而重活的这一世,他明明想放下,却始终做不到云淡风轻。

    “算了,不要再问了,这些事现在都不重要了。陈少,你不用在我身上费什么心力,我不过只是个普通男人,哪怕没有荣思城,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更何况你…….”他叹息,接着道:“名媛还是更适合你一些。”

    车内瞬时寂静的可怕,只有车外匝匝密密的雪花贴着窗户不停地落,许久,陈行深伸手拧开了车内小灯,微弱的光线映在他英俊的脸上,剑眉紧紧皱着,眸底却是满满的温润如玉,一如平日的灼灼深情。

    他凝视着顾适,一言不发,单是那对眼神就已经让顾适触到痛感,顾适垂头双手不安地握了握,而那两道也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似乎要从他脸上盯出个洞似的。

    终于,顾适抬起头来,对他绽出个微笑,主动引开话题,“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也没说错,今晚那些漂亮的小姐们有好几个都围着你转呢,呃,听说你也即将有一位名门女友,见过面了吗?一定很漂亮吧,有好消息时记得告诉我,我一定…….”

    “顾适,你知道吗?”陈行深突然打断他,勾唇浅笑,“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自欺欺人,你爱着荣思城,对他有企盼,却知道他爱的是常凡,心里很痛苦,才想着要放弃他,而现在,你对我说这些话,是不想让我再缠着你,在你心底始终放不下荣思城,也不愿接受我,顾适,这样的你很令人讨厌你知道吗?”

    他定定地望着顾适,唇角依然挂笑,眉宇间的温柔在慢慢地一点点消失,“可我还是喜欢你,我知道你们所有的内情,我也恨我看破了你们几个人之间的暗战,但我抽不出来,因为你把我拉下来了,可我不想做君子好人,我也不是这样的人。”

    顾适怔怔地看着他,突然间,陈行深抬手将灯给关了,四周又是一片墨黑,紧接着高大的身形猛地将他压在车内门上,头抵着玻璃窗,炽热的吻很快就落了下来,挟着霸占的气息,疾风般吻着他的唇,下巴,这时的陈行深似乎变了个人,浓重的情/欲和渴望将他想要的想占有的念头尽数倾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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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了大家的评论,真心是心里不好受,也反思了很久,从写这篇文到现在,似乎改变了不少初衷,我能说,原本不是这么个现状的吗?唉,都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写成这样,事已至此,但我仍想继续自己的想法,希望有人能陪我到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

    ☆、38·断裂的亲情

    顾适怔怔地看着他,突然间,陈行深抬手将灯给关了,四周又是一片墨黑,紧接着高大的身形猛地将他压在车内门上,头抵着玻璃窗,炽热的吻很快就落了下来,挟着霸占的气息,疾风般吻着他的唇,下巴,这时的陈行深似乎变了个人,浓重的情/欲和渴望将他想要的想占有的念头尽数倾泄出来。

    “看着我,小适,我比荣思城更爱你,我不是圣人,我也很想得到你”

    灼热的吻和温润的双手解开了顾适身上的衬衣,他边吻边颤抖着去拧开细小的扣子,顾适呆呆地怔着没动,许久,才叹息道:“陈少,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跟荣思城不一样,也没必要非得变成他那样。”

    陈行深蓦地停下手上的动作,深深地凝看着他,接着,他颤抖地伸出手,发热的指尖细细描绘他的唇瓣,原本灼热的目光渐渐还原成温和色,最后,终是笑叹了一句,松开他,“真不好意思,还是被你看破了,你说的没错,这种事我对你做不出来,我不是这样的人,但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幽幽暗夜里,那抹笑中的孤寂和无奈让顾适备感刺眼,他跪坐起来,轻轻拥抱他,贴着颈部,喃喃道:“你会是我最好的兄弟。”

    陈行深身体一僵,随之又是一声笑叹,深呼吸几口气后,洒脱地拍拍他的肩膀,岔开话题道:“好了好了,兄弟就不要说太多,对了,你今晚就想离开这里吗?”

    顾适点点头,陈行深侧头看了眼车外,道:“你一个人逃不走的,更何况还要带上你哥和你母亲,这样吧,我想办法送你出去,为了保险起见,让我带你们一家人去个地方,那里会更安全些,是兄弟就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

    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温暖有力,而注视着自己的男人更是坚韧不可摧,顾适望了他好一会,咽了咽喉咙,才道:“我是想现在就走,不过,我不想连累你……”

    陈行深握紧了他的手,绽出个微笑,道:“说什么呢,刚刚还说做兄弟,如果现在想走,我马上带你离开这。”

    大宅里依旧灯火辉煌,人声喧哗,黑色奥迪驶过大宅门前时,站在门前的两个黑衣保镖伸手拦了拦,待看清里面坐着的陈行深时,方挤出个笑,挥手致礼,“不好意思,是陈少的车,慢走。”

    缩坐在车后座底下的顾适轻吁一口气,车辆平稳的向外驶去,数十米后,他抬起头回望身后一派繁华的盛地,璀璨烟火如彩霞映了大半个天空,顾适缓缓坐在车后座上,默默地凝着那片被映红的天空,终于还是离开了,荣思城,从此彻底离开这个男人,前世的种种,今世都不会再有。

    这样一想,他又隐隐觉得心口钝痛,垂头平喘了几口气后,抬眼才见着车镜中,陈行深正忧虑地望着他,顾适微微一笑,裹紧了大衣,道:“专心开车吧,陈少,我要快点去医院。”

    陈行深迟疑了一会,问:“还需要回别墅区收拾行李吗?”

    “不用了,那地方没什么值得我拿的。”他望向车窗外,目光所经之处,均是一望无尽的黑山白雪,近处几丛积雪的参天树木枝节盘错,看着令人心悚,而远方天幕深邃,细雪似有若无般飘飘洒洒。

    顾适顿觉有些累,头抵在车窗上,闭上眼沉默了,陈行深见他这样,也不再说什么,加快油门在夜色中飞驶而去。

    医院里已经到了谢绝访客的时间,陈行深也不知找了谁,值班医生亲自领着进了住院部,踏在走廊上,顾适的心情全然被即将来到的兴奋感所替代,他快步跟着医生来到病房门前,轻轻推开门。

    “哥!”拧开灯,刚躺下的顾枫被他唤醒,怔怔然起来环顾他们后,不解地问道:“小顾,你怎么来了?”

    “哥,别问这么多,我现在就带你出院。”顾适边说边帮着收拾衣服,“妈呢?她回家了吗?”

    “刚回去不久,小顾,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顾枫见他忙不迭地收拾,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配合着换好衣服,穿好鞋,又问:“怎么选在这个时候办出院,不是说还要观察两天么?”

    医生与陈行深对视一眼,然后扶了扶眼镜道:“原本是要观察两天,不过既然你家人要带你出院,也没什么大碍,我会开几天药给你带回去,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也会写清楚,你们回去后留心点就行了。”

    顾适忙道:“谢谢医生了,那个费用…….”

    “不用了,你哥哥的手术费是荣家出的,就连医生团队都是荣少从国外请来的,你看这几天打的药,也是他请来的那个团队拿来的进口特效药,呃对了,你们出院的事荣少知道吗?”

    说着,医生询问地看了他们几眼,顾适咬了咬下唇,并不回应,只垂头倾身道:“谢谢医生。”

    拿好药,拎着行李,陈行深又多交待了几句医生,大概是暂时不要放出风声的意思,医生莫名地看了看他们,但在陈行深稍带威慑的眼神下,他还是闭紧了嘴。

    陈行深又打了个电话,话里意思像是在订机票,接着,就带着顾适两人匆匆离开医院。

    街头旧屋门前,顾适让哥哥顾枫先坐在车里,然后自己下了车,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屋里潮湿阴冷,生活了数十年的小屋里依旧是杂乱一片,光线晦暗,隐约可见地上掉落了数个黑烟头,有些竟还冒着烟气,顾适心里一惊,难道那个赌鬼爸爸没出去避难,还待在家里?

    他呆怔在厅中央,寻思着该怎么去找母亲,这时,听见房门紧闭的卧室里传来杂乱的翻响,其中还夹杂着低低的隐泣声,顾适心里顿惊,这是母亲的哭声!他快步上前一把推开门。

    幽暗的房内,只有床头亮着微弱的台灯,母亲蜷缩在床底下,瑟瑟地抱着胸发着抖,她的脸上清晰地映着几个鲜红的掌印,衣裳也破旧不堪,额头和下巴还淌着血水。

    而房里的另一侧,父亲顾之中正背对着门口,手急地翻着柜子,他叼着烟头,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妈个逼!臭婆娘你到底把钱放哪里了?!家里的钱呢?!快说!”

    母亲瑟瑟地抖动着肩膀抬起头,正要回答时,却一眼看见突然出现的顾适,她惊怔住,顾适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提步上前一把揪起父亲的衣领子,用力甩了出去,怒吼道:“顾之中!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你把我妈打成这样,还想着把家里的钱都掏空吗!?”

    顾之中重重撞到床边,他这才回神来,定睛一看是小儿子,怔了半响,火气陡地上来,他教训了二十年的小儿子居然敢这样对自己?嘴里烟头“呸!”一吐,张嘴就骂起来:“娘的,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崽子,怎么着,被人捅了屁股胆儿倒大起来了啦?我呸!老子我白养活你二十年,你倒敢打起老子来了,你真当你成了那些个男人的活宝贝吗,贱货!”

    说着,他蛮横地冲上来,抬手就要打顾适,顾适一闪,牢牢抓住他手腕,气愤地道:“我已经警告过你,顾之中,你敢动我妈一根毫毛,我绝不饶你!”

    接着一个使劲,顾之中被他狠狠摁倒在地,顾适狠着心扇了他几耳光,“这是替我妈还你的,这二十年来,你打了我妈多少次,今天我们母子两个跟你彻底断了,我现在就带我妈走,顾之中,你以后就当没我们母子几个。”

    顾之中捂着脸歪倒在一边,瞪着两只眼,指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这小崽子,我就知道你不是我亲儿子,哪有亲儿子动手打老子的,你***就是外边的贱种!”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回过神来又急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们母子几个?什么意思,小枫可是我亲儿子,你两个贱东西要走就走,小枫得留下,我是他亲爸!”

    顾适冷笑,“你这会就承认自己是他亲爸了?那之前呢,我哥他生病时你怎么就不说自己是他亲爸?有亲爸把儿子医药费给赌光的吗?有亲爸在儿子做手术时玩失踪的吗?顾之中,二十年来,你对这个家是什么态度你自己清楚!”

    “娘的小混蛋,你小子想干什么?!”顾之中急红了眼,爬起来抓着顾适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你想走就走,别把你哥给一块拐了,他是我亲儿子,你两个贱货都***滚蛋!”

    顾适正欲开口反驳时,母亲颤颤地站起来,扶着旧桌柜,眼里全是悲切,她咬着发白的唇,许久,才哀声问道:“之中,你凭什么说小适不是你儿子,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当年出去打工一年,托着大肚子回来!”顾之中恶狠狠地指着她骂:“这些年为了这个见不得人的小崽子,我他妈受的气还不够啊,你自己说说,你凭啥大着肚子回来,啊?别说是我的,我那时根本没碰你!”

    “你,你不能这样,之中,你就因为这个不认自己的儿子,二十年来你处处为难我们母子,难道你就不能听我好好说说吗?”顾妈说到痛处,泪如雨下,整个人瑟缩着,垂下头隐忍着悲泣,顾适看在眼里胸口窒痛的慌,他不想再听这些陈年旧事,他现在只想带着母亲离开这个家,走的远远的,到一个没有恨没有仇怨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妈,别说了,我们走。”顾适手背抹了抹眼睛,搀着母亲准备离开,顾之中慌了,忙歪歪地挡在门前,呵道:“你们真想走?我他妈养了你小子二十年,你这样就想走?!娘的!你还有良心不!还有,你哥呢,他人在哪?你们会带他走吗?”

    顾适冷冷地看着他,“我肯定会带他走,顾之中,你认为你能照顾得了我哥吗?一个拿着儿子手术营养费去赌博的男人有资格配做人父亲吗?”

    顾之中愣怔住,好半天才抬起手指着他,嗑嗑碰碰地道:“你,你这臭小子,我那还不是为了多赌些钱给他日后留着吗?你凭啥这样说我,我说什么也是养了你二十年的老子!”

    顾适冷哼,扭过脸对母亲道:“我们走!”

    “等等!”顾之中又张手拦在门口,顾适冷冷地道:“走开!”

    “你…….”他气的抖着手指着顾适,嘴上话也说不利索了,“好……好…….好样的,我早料着有今天,那个…….臭小子,你不能就这样走,我好歹也养了你二十年,别的不说,就是帮人养条狗也得给点劳苦费吧。”说到这,顾之中舔了舔唇,混浊眼眸中闪烁出惯有的贪婪。

    顾适冷沉地盯着他,等着这个男人提最后的条件,无论是什么,他都必须带走母亲。

    门外幽暗的光线投射在他脸上,扭扭曲曲,更显得面目可憎,顿了一会后,他又恢复了以往蛮横的恶相,仰着头道:“臭小子,怎么着你也得给我点钱才能走出这门。”

    顾妈听了气得胸口窒急,她又气又急地指着他道:“你还有脸向小适要钱?小枫的营养费早就被你败光了,你还嫌不够?”

    “呸,你个臭婆娘还好说,要不是你把藏在你那死鬼哥那,我哪用得着动用家里的老本,喂,臭小子,你真想带走你妈,就得拿钱来,说什么我也养了你二十年,你小子不能忘恩负义!”

    顾适冷漠地问:“你想要多少?”

    “不多,起码这个数才对得起我。”顾之中见他松口,便竖起两根指头晃了晃,顾适微眯起眼,“二十万?”

    顾之中咽了咽喉咙,发出声低哑难听的讽笑,“小子,你现在身价不菲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傍上了一个有钱又有财的金主,二十万对你来说算什么,我要的可不是二十万,是二百万!”

    顾妈霎时惊得睁大双眼,“你疯了吗?顾之中!你这个疯子!赌鬼!小适你不要理他,他就是个疯子,我们快走,不要理他。”

    顾适定定地立在原地,冷冷地望着眼前这个养了自己二十年的父亲,唇角勾起抹至冷的笑,“二百万,你能让哥哥也给我带走吗?”

    “那个,当然能,只要你出得起这钱,我就当你们母子仨个从没认识过,怎么样?”他闪烁着贪婪的眼眸,嘴角挂着渴望的讪笑,两只手还不忘拦着门口。

    顾适缓缓移开目光,环顾了一圈老旧的房子,疏落的旧式家居,散乱的碎纸和一地的狼籍,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没有一丝可留恋的地方,原来,抛弃这一切只需要两百万,只要有钱就能解除所有束缚,再也不必有回头之日。

    ☆、39·心心念念

    顾适缓缓移开目光,环顾了一圈老旧的房子,疏落的旧式家居,散乱的碎纸和一地的狼籍,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没有一丝可留恋的地方,原来,抛弃这一切只需要两百万,只要有钱就能解除所有束缚,再也不必有回头之日。

    他转过头,讽笑着反问顾之中:“你觉得,我有这么多钱给你吗?”

    顾之中被他一问怔呆,“什么?你没有,你找金主要啊,上回在医院里不是有个男人帮了你吗?就找那个人要啊!”说着,还不无讽刺地道:“你那屁股也不是白捅的对吧,嗯?”

    “顾之中,你还是不是人!”顾妈忍无可忍地怒斥道。

    顾适闭上眼,咬紧嘴唇不发一言,过了好半天,才缓慢又坚定地道:“我没有,一分都没有!”

    “你……你这臭小子…….”顾之中正要往下骂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沉着温润的声音,“两百万是么?我替他出了。”

    顾适一惊,陈行深什么时候站在门外了?他刚想阻止时,门已从外边拉开,夜风夹着细雪团团飞舞着卷进房里,迎着皎皎雪光,陈行深高大稳重的身影出现门前,许是站了有好一会,他的米色大衣上全积着层薄薄细雪,发上,双鬓,粘染着雪沫。

    唯有一对坚韧深情的眸光定定地望着顾适,情深如雪,光华灼人。

    “就是两百万是吗,行了,明天带着这个去浩海集团财务部去领钱。”陈行深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一张卡,目不斜视地扔给顾之中,而后拉起顾适的手,道:“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顾适犹豫地问他:“这不好吧,不需要给他这笔钱,我……”

    “不用说了。”陈行深轻轻以指封他唇瓣,顾适这才发现他嘴唇已经冻的青紫,顿时止言,想必是自己久没有出来,让陈行深担心了,但又不好冒然进门,只能静静地站在门外等着他,当听到顾之中威胁的话时,才忍不住硬声插/进话来。

    他只觉得心口苦涩涩地,又是一笔,欠这男人的债让他怎么还?

    陈行深拉着他们上了车,顾枫披着大衣从车里探出头来,他刚刚做完手术,一张俊脸白如糖霜,看了眼房子里,轻声问道:“爸呢?他真的肯放我们走?”

    顾适伸手给他拉紧了大衣扣子,回他个安慰的笑,“别管他了,那个男人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同意,我们走吧。”

    雪夜里,黑色奥迪车穿过窄小破旧的街道,一路的颠簸,顾适扶着母亲,朦胧夜色中忍不住撇头张望旧屋,也不知道拿了钱的顾之中怎么样了,旧屋仍是墨黑一片,或许正在乐不可支地发着赌财梦吧。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顾适蓦地抬眼望去,只见老街巷口前竟站着十多个衣着不善的男人,手里都拿着棍棒。为首的一个男人身旁站着的竟是表妹兰珠,她勾起红唇,一付得意的冷笑。

    陈行深有些愕然,他正想打开车门,顾适忙叫住他,“不要下去!他们是来找我的!”

    话才落下,只见兰珠偏仰着头,对旁边的男人说了些什么,那男人阴鸷的笑了笑,挥手做了个手势,一群男人大摇大摆地围上来。

    陈行深毫不迟疑地下车,以同样的气势迎上去,顾适惊得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得罪完了家里的亲戚,这会兰珠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回来的?

    顾妈紧张地抓紧他衣袖,焦虑地念着:“别下去啊,别下去啊,小适,他们已经在家里守了你好几天了,你爸这些年欠了他们一屁股债,上回你在医院又得罪了他们,你表亲家里没少人想找你算账,那个杀千刀的顾之中,肯定是他通知她们了,小适,你可千万下去啊。”

    顾适心一窒,不禁回头又望一眼墨黑的旧屋,顾之中终究是不想轻易放过他们,他咬了咬唇,用力推开车门,大步迎上去。

    大雪瞬间铺天盖地,天空越发显得幽深无边,千万片雪花卷着团匝匝实实地落下,面面相对时,兰珠骄横冷笑,“顾适,你们家欠我们家的债今天我要讨个干净,包括你那赌鬼老爸的烂账,还有我姐姐姐夫的那笔数,今天算个明白!”

    说罢,她身边的男人打个响指,周围十多个男人纷纷亮出家伙,陈行深目光冷凛一闪,威慑道:“你们想干什么?小适欠你们多少钱,报上数来!”

    兰珠哼出几分嘲讽,轻挑秀眼打量着眼前这位高大男子,她认出这是当日医院里生生挨了奶奶一巴拳的男人,然后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一通电话就让姐夫家的公司完了蛋。

    不过,她并不畏惧这人,虽然出身富贵,身上却少了摄人的气场,是那种令人望而却步,冷凝至极,哪怕半个字都不露,单单是一记似冰刃般的眸光就能让人站立不安,动魄扰心。

    舞动雪花中,她仿佛从幽暗中睨见那个男人,对!只有那日超市里护着顾适的另一个男人,那才是上上品的男子,可恨的是,这百里难寻的男人竟护着顾适?!

    身旁的男人碰了碰她,她才回过神来,便道:“我知道你们陈家不缺钱,不过,今天我兰珠不要你半分钱。”说着,她手突地一指,直直对着顾适,眼中掠一道狠绝地目光,“我就要他一只手!”

    陈行深震惊地神情一凛,呵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顾适冷笑,“兰珠,你要我一只手做什么?”

    “我要看你断了手还怎么到处勾搭人!”最是可恶的是,这私生子竟能搭上那位如神祗般的男人,荣家,荣思城,单单是这三个字就已经让她心神不宁,谁不想着这位财经天地里的黄金贵公子,围绕他身边的名媛何止两三人,对持貌而娇的兰珠来说,荣思城就像是一个烟雾弥绕的锦梦,只可云里雾里观着,从没想着能靠近分毫。

    而顾适,却做到了,尽管是不耻的合同情人!

    她咬着牙再次重审,“我要的就是这个,陈二少,你拿不拿的出?如果不行,我就自己来取!”

    话落,身边的男人们全都做好姿势,摆步抬刀,目露凶光,这种情势就是陈行深再善打也招架不住人多势众,顾适咬着下唇,沉默片刻后,踏前一步,在她面前豁地伸出手,“是不是要我一只手就能放我们走?”

    陈行深震惊地望着他,急急地拉住他,“你干什么?快躲开!”

    顾适回眸淡笑,一派的云淡风轻,漆黑如墨的眸底却有着深深的悲悯,只要能告别过去,只要能有属于自由的生活,他什么都可以做,他知道数年来家里因为父亲的原因欠了不少亲戚的债务,还有种种因欠赌债而入狱找人摆平的事,这里头,表亲家没少出钱。

    纵是冷眼嘲讽,也是一笔人情债,也难怪被人看不起,也难怪窝襄的活了数年,顾适苦笑着轻叹一声,缓缓垂头闭上了眼,雪花轻落在眼睫上,凉凉的,一如此时心境。

    他原想跟这些所谓的亲人一刀两断,老死不相见,可没想到会有今晚一幕。

    车里是大病初愈的哥哥,可怜的母亲,还有身边这位一直守着护着自己的人,他顾适若是不低头,怕是连累了这些最后仅有的至亲的人。

    兰珠见他这样,笑得花枝乱坠,她得意从旁边的男人手中取下刀,行至顾适面前,仰起如花容颜,娇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顾适,你真以为我们顾家有当你是顾家人吗?呵呵呵,你就是你妈在外头偷偷托回来的孽种,你妈没告诉你吧,她当年生下你哥哥后,就出外打工,一年后大着肚子回来,这事整个顾家都知道,这些年顾家肯养活你就不错了,所以,你也别怨我,要不是我们家一直帮你爸,只怕你连饭都吃不上呢!呵呵呵!”

    她瞳孔突然紧缩,话锋霎时一转,“我们家这样帮你们,你却害得我姐夫倾家荡产,哼,这一刀算是便宜你了!”

    说着,牙一咬,挥刀砍下,电光火石间,陈行深猛地拉开顾适,刀光只在空中虚闪而过,兰珠眸光狠凛,尖叫道:“别给你路不走,阿杰,叫人上啊,打死这个小畜牲!”

    一群持刀男人闻声便身形疾动,陈行深拉着顾适迅速退到车旁,可不稍半会,那群男人便团团围住整辆车,千均一发时,几束刺眼的光束从不远处射进来,人人顿时挡眼回头望去。

    七八辆路虎急刹在老街巷口,为首中央的是一辆再熟悉不过的黑色高级轿车,不多时,路虎车内纷纷跳下数个黑西装男人,人人气势肃然,一股隐隐的杀气在空气中弥漫开。

    黑色轿车的驾驶位先打开车门,西服笔挺的菲力利落地下了车,快步走到后方拉开车门,微倾身,道:“荣少,他们在这。”

    探出身子的荣思城姿态优雅沉稳,他依旧是一袭黑色羊呢大衣,茫茫天地间一色雪白中,他的身姿尤为令人神悚,玉屑飞扬,漫天彻地,他站立在车旁,缓缓轻抚着黑色皮手套,轩眉轻挑,眸眼冷凝,目光在数人间流转,只片刻,就单单看着那个人不放。

    顾适,你真的以为可以逃离我身边么?

    薄唇在心思翻涌间轻轻抿起,带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身边的菲力趋步上前,在他侧边耳语几句,他淡淡而笑,眉目里掠过一道不经意的薄嘲,随之,双手悠悠地□衣袋中,缓步向他们走去。

    突然而来的车队和保镖让兰珠等人讶愕,她当然知道那个迎着风雪走来的男人是谁,超市一面早就让她心神失控,而此时悠然而至的冷俊男人更是令她目不转睛,周身像被点了穴般,竟怔怔地呆着动弹不得。

    “他是谁?”人群中有好奇者问出一句,就连兰珠身边的男人都平白生出些怯意,转头用眼神询问兰珠,兰珠凝了好半天才轻声回道:“他就是荣思城,荣家现今的掌权者。”

    她一语惊起,马上有人识时务地收起手中刀,还有人已经悄悄退出队伍,做好离开的准备,不说别的,单听荣思城三个字,F城里谁人不知,荣家世代尊贵,被誉为红色贵族,哪个普通人敢得罪荣家的人,那不是给自己找死吗?

    人群渐渐散离,兰珠身边的男人见状忙拉了拉她,小声道:“我们也快走吧,荣家的人得罪不起,珠珠,快走啊。”

    兰珠咬了咬下唇,回眸狠狠地瞪了眼顾适,“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会逮着你的,哼!”

    话落,被男人连拉带拽地拖着跑进老街里去,顾适默然望着她们离开,这才重重吁出口气,可少顷,男人的黑色羊呢大衣衣角,高级定制的皮靴,已经落入眼里。

    “你想去哪里?一声不吭地离开荣家大宅,是要做什么?”荣思城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眼神里几分疼惜,几分怒意,但说出的话音调还是一惯平淡骄昂,仿佛是风雪夜中即将重袭的冰霜,字字落在人心上,有种说不出的凉意和钝感。

    顾适垂手伫立,默了会,平静地道:“我不回去了,荣少,借你的五百万我只用了几十万,剩下的钱在我大舅那,我已经跟他说让他把余下的钱数给你,至于那几十万,我会在下个月还给你。”

    荣思城微微眯起眼,眸露一抹暗色,他定定地凝着他,问:“我再问一句,你真的要走?”

    “是,荣少,我已经决定好了,这事我也跟你说过,我不会再回去了。”顾适抬起头,坚决的说道。

    荣思城脸色蓦地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常态,他上前一步,气势在瞬间散发出压迫的意味,“顾适,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主动权在我而不在你,我没有同意你走,你走不了!”

    顾适从容的望着他,唇角带上一抹淡笑,语气平缓地道:“荣少,我们之间哪还有什么主动权?你不要忘了,合同已经被你给撕了,我们现在的契约结束了,走不走得了,真不是你说了算。”

    “你敢!”纵是再淡然沉稳的荣思城此刻也怒了,他猛地一震,一手抓紧顾适的手臂,硬声道:“你别忘了,我当时也跟你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敢离开,我就让你哥再进一次医院!顾适,你不要逼我。”

    顾适略惊了惊,但却垂下头,似笑非笑道:“荣少,你这又是何必,我们本就是一纸合同才拴在一起,我离开你,你可以去找更多更好的情人,又或者,去跟常少坦言你多年来的爱恋,不是更好么?”

    他仰起脸,笑容似雪地里一抹锦绣颜色,叫人看了顿时心动,只是这笑落在荣思城眼里,只感到心口隐隐的痛,不舍、疼惜、欲念,心潮翻涌好像掠起风暴的大海,他不能放开这个人,如果说之前对常凡产生的只是一种类似爱情的友情的话,那么现在,荣思城可以明确的告诉自己,对这个人,他才是真正的心心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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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人类已经不能阻止我洒狗血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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