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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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见不得人

    荣思城黑眸如墨,冷凝中带笑,一手搂过顾适,对艾伦道:“你们几位是来祝寿的?我不记得有请你,艾伦,请问是谁邀你来的?”

    艾伦一见到荣思城,身姿都似压了半分,他上前急急道:“思城,我……”荣思城眸色一凛,他立即缩了缩,低声改口道:“荣少,我是启城二少爷邀来的…….”

    荣思城淡笑,“可你的所作所为很让我的客人不安啊,艾伦,有你这样在寿宴上扰乱人心的宾客吗?我看,你不如……”

    “荣少,我是太想见你了,思城,你听我说……”艾伦露出惶恐之色,他怕荣思城又像上回一样将他赶走,忙想解释一番,这时,只见人群中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大哥,又出什么事了?”

    荣启城步履潇洒地走过来,他今天穿着一身深绿色亮光西服,英俊帅气,只是略带轻浮,笑意殷殷地上前后,插着口袋看了看众人,道:“怎么了,又出什么新鲜事?”他又看了眼艾伦,目光了然,说:“大哥,艾伦是我带来的,呃,你可能不知道,他现在替我做事,不是说要成立新公司吗,我就把他召来了,这会又是怎么了?”

    荣思城望了艾伦一会,移开目光,淡淡地道:“启城,你还欠我个解释,上次在鼎盛荣氏那件事,你没跟我说明白,今天这事,你也得给我个交待,我说了,凡是荣家的大小事,不管在公还是在私,只要是关于荣家的,就必须让我知道!”他缓缓侧过脸,看着荣启城,不冷不热地道:“荣家的规矩,你应该懂吧,别说二妈没教你。”

    听他这一说,荣启城挂着玩世不恭笑意的脸霎时有些变化,不过他很快展颜一笑,“大哥说的是,我这不才回国吗,有很多事一时半会的还没缓过神来,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今天是爸的寿宴,大哥您就再给我个面子,回头我一定给您好好交待,呵呵呵,其实就是场误会罢了,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啦!”

    荣思城冷着脸,并没有回应他,而是侧头对身后站着的菲力道:“今晚谁要是敢对我朋友不利,你尽管出手,不管是谁带来的,一律按荣家的规矩办!”

    此话一出,荣启城脸色微变,绷了绷嘴唇,终是没有说话,菲力微微躬身,算是明白了,荣思城揽上顾适的肩头,没有再看艾伦他们,却轻斜了陈行深一眼,那一眼含着几分冷凛威慑的意味,然后揽紧顾适兀自离开。

    顾适忍不住回头望一眼陈行深,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直想帮自己的人,几步之外,陈行深持着高脚杯,抱着双臂,璀璨灯火下,声色犬马中,他长身玉立,俊朗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是静默地目送他,宛如一付华丽寂寞的油画。

    寿宴时辰即将开始,而荣思城却揽着顾适快步穿过人群,进了大宅侧边的客房时,荣思城步履一转,陡地将他带进房里,身子一靠就关上了门。

    “干什么?外头不是要开始了吗?”顾适才一开口,就感到眼前一暗,荣思城的唇如疾雪般落在唇瓣上,又快又温柔,几分霸道几分呵护,顾适微惊,忙推开他,“你做什么?这里是荣家大宅!”

    荣思城愣了愣,少顷,便笑开了,“荣家大宅又怎么样,这是我的家,我的地头做我想做的事,有何不可?”

    话落,他的唇又轻轻吻上顾适的耳垂,带着青柠味的暖和气息迅速将怀里人包裹住,低低地耳语:“小适,刚才的事真抱歉,我没想到艾伦会来,更没想到他会对你做出那种事,不过不会再有下一次。”

    顾适微微闭了闭眼,推开他,道:“没什么可抱歉的,艾伦是你的旧情人,现在又是启城二少的帮手,他对我的恨大概是因为你吧。”

    荣思城凝着他,双手不紧不松地将他圈进怀里,“你还在为鼎盛荣氏发生的事耿耿于怀?我说了,这事我一定会查,也一定会让启城给我个满意的答复,小适,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顾适瞳中微缩了一下,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受委屈?这男人知道自己受过什么委屈吗?就算知道了常凡的真面目,他又能对曾经的白莲花下得了手吗?

    年少纯净的感情,不管是友谊还是真爱,都是刻骨铭心,顾适不指望知道真相的荣思城能对常凡做什么,这一切与他无关,寿宴过后,他顾适即会离开这纷乱的地方。

    他淡然一笑,还是推开了荣思城,轻松侃道:“看你说的,荣少,只要过了今晚,我就不会再受什么委屈了,你放心吧。”

    “小适,你还是要离开我?!”荣思城一把拉过他,目光里多了几分痛意,他硬声道:“为什么?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合同也撕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接受我,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顾适垂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嘴角挂着丝讽笑,良久,他抬起头,轻轻拔开荣思城的手,微笑道:“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荣少,是你说的,一切随我喜欢,我就喜欢离开你远远的,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他顿了顿,目光透过房间里古色古色的窗户,望向外面浮华暄闹的人群,淡淡地说:“今晚过后,我将自由了,欠你的手术费我会尽快还清,荣少,我不欠你,你也不必强留我,谢谢你的好意。”

    荣思城心中一紧,刚想说些什么,门外头传来菲力的声音:“荣少,时辰要到了,老爷和太太们都到齐了,就等你。”

    顾适转而微笑道:“我们出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说罢,他先拉开门,冷风霎时扑面而来,荣思城侧身挡在他面前,紧了紧他的手,温声道:“一起出去吧,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不放开。”

    尔后,吻就落了他嘴角,丝毫不介意房门已大开,他只顾自己旁若无人地吻着怀里人,外头纷纷绕绕的人群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一时若干声音不绝于耳,思绪微乱中,顾适仿佛听见有人低低碎语:

    “原来传闻是真的啊,荣少真的养了小情儿。”

    “那个男人就是他带来的?啧啧,不怪得刚刚看他牵着那人进来呢,今晚可是有好戏看了”

    “呵呵呵……”

    闲言碎语下,顾适想推开荣思城,可这男人却像是早就料到他的举动,只凭单手的力量就困着他不得动弹,顾适又急又羞,幸好荣思城也不愿多费时间,片刻便轻轻分开,而后,还用长指在他唇上细细摩挲了一圈,顾适的眼睛都瞪大了,这男人安什么心?故意让他爆光在众人面前?

    时辰已到,近千米的露天宴会厅燃放起绚丽多彩的烟火,一时间,雪净的天空,漫天烟花如彩霞满天,人群里中爆发出阵阵喝彩声,荣正东一身唐装在众人拥簇下气宇昂扬的走进来,他紧紧挨着的右边,是华贵盛装的二房太太许秀蕊,而左边,稍空出些距离,则是一位面容清秀略带病容的妇人,她一身素净,唯有领口那抹鲜红的围巾才突显出些喜庆。

    这妇人便是荣思城的母亲——谭沁,紧挽着她手的是穿着小礼服的黑发女孩荣思玉,粉面樱唇,像个纯洁的天使。

    几位荣家的世交和高官都慢慢围上来,纷纷向荣正东道贺,荣启城跟随母亲身边,收敛起平日花花公子的德性,谦逊有礼地跟着一一回谢,而高官富商们的眼光显然并没有过多的留在他身上,谁是荣家的继承人和现今掌门人,他们再清楚不过,言语相谈间,眼神却是四处搜寻。

    “各位世交能来,荣宅真是蓬荜生辉!”朗朗声音下,众位高官富商均不约回头,荣思城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踱来,他神采飞扬,清俊高贵的逼人不忍移开视线,而这种时候,顾适识趣地慢慢松开手,退至一角。

    正踱步的荣思城稍稍顿足,但只侧了侧脸后,就再次走向众人间,身边立即有制服笔挺的侍应生端着晶透酒杯递上,荣思城抬手取起,单手插着裤袋,姿态风流洒脱,不一会,便和各位高官富商寒喧起来,他的到来,令荣启城的光环尽数褪去,仿佛今晚的宴会他才是主角般。

    也是难怪,现今城中谁不知荣思城的大名,近几年能把持住荣家的只有这位大少爷,平日里巴结还来不及的商人官员这时都像苍蝇似的,纷纷围上,人人笑容可掬。

    而这时,令顾适怔住的人出现了,宴会厅另一侧,常家两位小姐,常宁和常丽盛装出席,而走在她俩中间的,一身雪白修身西装的清秀男子不正是常凡么?

    他笑颜如孩童般天真可爱,浅浅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无论走到何处都招来名门小姐们的目光,他缓步走到荣思城身边,举起手中酒杯,稍稍躬身轻碰了一下,浅笑在灯光下更为迷人。

    荣思城也回了个礼,两只晶透高脚杯在相交的瞬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常凡倾身上前,不知道跟荣思城说什么,窍窍私语中,笑意更堪。

    顾适转身取了杯香槟,大步离开衣香鬓影的人群,天幕深邃,他只身一人走向避静处,淡淡地独自饮着酒水。

    不过一会时间,宴会厅传来一阵骚动,顾适回头一看,呵,是周宁教授来了,荣正东大概是没想到周教授会来到,欣喜的主动上前迎接,周教授还是穿着学院里朴素的素色夹克,架着金边眼镜,一派文人的彬彬气质,对荣正东的倾身接见,也不过只是礼节性的握了握手。

    人群中,荣思城回头找寻顾适的身影,待看到幽暗角落里的顾适时,目光微扬,深深地望着他,唇角微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夜风穿过华丽拥挤的人群,璀璨灯火再如何绚丽也只属于那个男人,他的身边,无人能及。顾适举起酒杯回敬的晃了晃,而后淡漠转身,自嘲地笑了笑,再次隐入黑暗的角落里。

    他不需要荣思城的感谢,请周宁教授这一举动只是为了还最后一个人情,今晚以后,他们两不相欠。

    亮如白昼的露天宴会厅此时灯光突然暗淡下来,少顷,如流水般的曲子缓缓响起,是悠扬优美的钢琴曲,而这时,宴会厅周围的树柏枝头,早已准备好的彩灯也纷纷亮起,一时间,整个露天宴会厅如星辰密布,光彩闪耀,夺目非凡,置身于内的人群仿佛如被星河环绕般,每个人脸上都浮上惊喜的神情。

    轻柔曲子中,宾客们都纷纷牵起手共舞一曲,而荣思城的身边自然是围绕不少名门闺秀,人人娇艳似花朵,好几位唯恐落了空,还由自家父母亲自领着上前推荐,只盼荣家大少爷能多留几眼。

    顾适只用眼角扫了一眼,那个完美情人已经恭敬不如从命的领着一位佳人旋进舞池,雪白晚装的美人,华贵黑西装的俊公子,所到之处,宾客们纷纷让出一条道,不多时,整个宴会厅中央就只留下那对壁人的人影,琴曲与闲谈声交织,顾适耳边也传来几句嬉笑声。

    “不是说荣家大少喜欢男孩儿吗?怎么这会倒是牵起林家小姐跳起舞来了?”

    另一个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接上去道:“你当真以为荣大少会跟那些小男孩儿共度一生?呵呵呵,笑话,不过赶个时髦玩玩罢了,那种事哪能上场面。”

    “那倒不一定,我刚才还瞧见荣少进门时领着一男人进来,那男孩子看着年龄不大,像个学生样,穿着打扮十足小明星,不知道上哪找来的,你想想,荣少既能把人带来,怕不是要给荣老爷瞧瞧吧。”

    女人发出声嗤笑:“开玩笑,荣家的规矩能让荣大少这般嚣张?呵呵呵,你没听说吧,这会跟荣少一块跳舞的林家小姐,可是荣老爷跟林总暗地里订好的亲事,不管荣少之前怎么玩,甚至婚后怎么玩,能进荣家的只能是名门闺秀,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情儿最多只是个开胃小菜罢了,就像男人在外边养些十七八岁的小美女一样,带不进家门里,最多只能玩玩。”

    接着,几个女人了然般呵呵笑起来。

    顾适端着酒杯,背朝着她们,默默地饮着酒,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涨。揉着额头间,他回头淡淡地瞥了一下场上,而这时,正拥着佳人旋舞的荣思城也恰好微微侧身,目光正正与他交织上,顾适一顿,很快收回目光,背过身,往更暗的角落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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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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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白莲花的表白

    顾适端着酒杯,背朝着她们,默默地饮着酒,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涨。揉着额头间,他回头淡淡地瞥了一下场上,而这时,正拥着佳人旋舞的荣思城也恰好微微侧身,目光正正与他交织上,顾适一顿,很快收回目光,背过身,往更暗的角落缩去。

    过了不久,钢琴曲转换成更为温柔的华尔兹,四周星光似乎又暗了几分,顾适斜靠在树旁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只要过了今晚的宴会,他就解脱了。

    他心里早就盘算好,明天一早就收拾好行李,去医院带哥哥回家,然后接妈妈,至于四十多万的债务,他已经在昨天邀请周教授时,向周教授请教了办法,可巧周教授手上有个项目要做,参与的学生都能分到一笔不薄的利红,周教授爽快地同意预支给他,而卓志和言梓都为他去筹了笔钱,多多少少也弥补了些空缺。

    崭新的生活将开始,他再也不必受那个男人的困扰。

    寂静中,周围一阵碎语打破了他的思绪,怔然回头时,只见那个一袭华贵黑衣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然踱至面前,荣思城微微翘起好看的唇角,朝他伸出手,眸中光华灼灼,道:“怎么躲在这?来,跟我跳一曲!”

    此话一出,顾适听到周边女人们发出的暗暗惊呼,他一下子慌了神,这男人搞什么,难道还嫌丢脸的不够?他握紧了酒杯,强做镇定道:“荣少,你别开玩笑了。”

    荣思城眉峰一扬,又是一派俊美非凡,他道:“我为什么跟你开玩笑,你有跳过华尔兹吗?没有也没关系,今天可以试一试,来,我教你。”

    闲言碎语从耳际渐渐弥漫开,透过灯火辉煌的人群,顾适看到方才那位共舞的林家小姐正提着白纱裙,面露尴尬的站在舞池中央,想必是没料到一曲终了,王子也跑了。

    顾适只觉得荒唐,他失笑地问:“荣少,麻烦你开玩笑也请有个度数,这种场合………”他扫了眼四周,摇了摇头,讽笑道:“请问你是跳男步还是女步呢?我可不会跳女步啊,荣少,你想被人当女人看吗?”

    荣思城略怔,不过一会便大笑起来,他眉目英俊,笑起来如银河星辰璀璨夺目,他微微一欠身,微笑道:“如果是顾先生,那么荣某跳女步也乐意,请吧。”

    这倒是顾适万万没料到的,从前冷傲淡漠的荣思城竟有一天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顿时没了主意,怔怔然时,突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来,“荣少,能否赏脸陪我跳一支舞?”

    转眼望去,这盛装妩媚的女人竟是常家二小姐——常丽。

    她眼波流转,穿着低胸晚礼服款款而来,还没等荣思城做答,便娇柔地伸出纤纤玉手,“荣少,大家世交一场,说起来,这么多年,你还从来没有请我跳过一支舞呢,今天不但是你父亲的六十大寿,也是我的生日,荣少,这个面子你可不能不给啊。”

    说着,凤眼轻瞥一眼顾适,红唇微翘中透着些许薄嘲,顾适暗自失笑,这女人,来的真是时候,也好,省得自己尴尬,他就势道:“既然是常二小姐的生日,荣少还是陪她跳一曲吧,我还想跟周教授聊几句,你们请。”

    荣思城蓦地拉住他,十指紧握,冷凝道:“你不许离开这座宅子,稍后我就去找你。”

    顾适淡笑着轻轻松开他的手,“知道了,没荣少的车,我也回不去。”

    转身的一瞬间,他突然看见灯光不远处站着的白衣美少年,常凡正举着高脚杯,定定地望着他,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顾适轻笑,这男孩子,就这么怕荣少被自己抢走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自己不主动表白呢,还是因为本就是枚家族棋子,对荣少的感情自己也分不清是真爱还是假意了?

    懒得再去多想,顾适径直走到周教授那里,周教授身边已围了几个富家子弟,其中不泛国外留学归来的高等生,高大挺拔的陈行深在里头如同鹤立**群,他微侧身瞥见顾适到来,眸子又是一亮,但很快便转为寻常温和色,扭头对周教授微微笑道:“周老师,你看谁来了。”

    周宁正被几个富二代缠的不胜其烦,见顾适走过来,眼睛一亮,忙招手道:“是小顾啊,来来来,好一些时间没见你了,过来好好聊聊。”

    顾适举杯轻轻碰了碰周教授的陶瓷茶杯,打趣道:“周老师真有意思,大家喝香槟你喝茶,这杯子好像还是我送的吧,呵呵,你还真是走到哪带到哪啊!”

    “是啊,周老师还就喜欢你送的东西,我上回送他景德镇的青蓝瓷杯他都不用,说只能看不中用,还是你送的实在些,搞得我也太没面子了,周老师,你敢说你没偏心小顾?”陈行深故做委屈地笑着问。

    “哪里哪里,你们送的东西我都喜欢,不过行深啊,你送的太金贵了,要是我年纪大了不小心打破了,那可对不住你了。”周教授连连解释。

    “呃,原来周老师是嫌我的东西不值钱?”顾适趁势调侃他。

    “不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杯子虽不好看,但中用,中用,用来泡茶正好。”周宁教授被他讽得有些尴尬,还忙不迭地端起来喝上一大口,赞道:“是好茶好茶,呃不,这杯子也不错,不错。”

    顾适与陈行深相视一眼,均不约而同地呵呵笑起来,陈行深倾身贴近他耳边,道:“没想到你这么会逗周老师,难怪他会肯来捧荣老爷的场。”

    气息拂在耳边温温的,有种暖味的意味,顾适不觉撤开些距离,微笑道:“是荣老爷的面子大,我不过是牵个线罢了。”他沉吟片刻,又抬眼望着陈行深道:“刚才的事谢谢你。”

    陈行深浓眉一挑,问:“谢我什么?”

    顾适真诚地望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道:“谢谢你一直帮助我,陈少,我们会是很好朋友。”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男人都帮助自己太多,学校里大气塞给自己的饭卡,来家里慰问母亲时强留下的钞票,还有今世一直默默承担和忍受自己所遭的困厄,医院里替自己受的一巴掌,雪地中独立深凝的身影,顾适知道他的心意,但,他终究还是属于繁花似锦的富贵圈子,与自己到底不是一条轨道。

    明天即将告别,顾适想不到跟这人说些什么才好,只能一声意味深长的感谢,希望能了却这场不该有的缘。

    陈行深静静地凝着他,唇边浅弧起一道极淡的微笑,他们之间相距不过方寸,可却有种遥遥相望的疏离横在彼此间,过了许久,他举杯轻轻触碰一下顾适的高脚杯,温声道:“对,我们一直会是很好的朋友,无论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我,别忘了。”

    顾适再度欠了欠身,礼数到位地点了点头,轻啜一口冰酒,转身离开。

    举着杯中酒边饮边走,他只想把剩下的时间安静地消耗掉,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大宅侧后方的小花园内,四周树柏错综复杂,偶听一两声积雪落枝的声响,脚下小路弯弯曲曲,干净得不粘一层雪,显然是清扫过。

    顾适仰头对着深邃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里已经空了的高脚杯轻轻放在花圃石台上,正想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会时,突然听见花园深处传来些声响,他疑惑地站直身子,别不是什么名门子弟在这地方偷情相会吧?

    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悄悄离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花草丛中幽幽地传来,“荣哥……”

    顾适蓦地一顿,鬼使神差中,他的脚步竟沿着迂回小路轻轻走进去,没多久,隔着深深的树丛,他看到一座错峰林立的假山,小池雪水汩汩,堆着积雪的枝头下,两个身影伫立在那里。

    黑色华贵西装的男人俊秀挺拔,他背着身,双手插着裤袋凝目远眺,不需多认,顾适一眼就看出这人是荣思城,而他的身后,是一身如雪般洁白西装的常凡,他微低着头,秀气可爱的脸蛋被雪夜月光映出微微绯红,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藏的深深的,唇角紧抿,似在挣扎着,犹豫着什么。

    大均是见他许久没有说话,荣思城微微转过身,英秀的两道眉毛轻扬,刚要开口时,突然常凡一个前倾,紧紧拥抱住他,这一刻,顾适和荣思城都同时吃惊的怔住了。

    曼妙的圆舞曲还在大宅天空上悠悠回荡,参加寿宴的宾客喧哗依旧,在这样的日子里,谁曾想到避静后花园里,被外边无数名门?秀倾慕的荣大少爷竟会于常家新执行副总裁常凡紧紧相拥?

    顾适怔怔地望着那两人,突然感到手指有些发冷,他低下头,闭了闭眼,夜风吹过发顶,让他有些许清醒,自嘲地笑了笑,这又关自己什么事?是真爱也好,阴谋也罢,与他都没关系。

    他转身想离开,可这时候,只见风中传来常凡清润又带着沙哑的声音,“荣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男学生了?”

    原本想离去的脚步生生地被顿住,顾适捏紧拳头,没回头,可脚下的步子也半天动不得。

    空气似乎传来荣思城淡淡的呼吸声,他回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适心口不由一紧,屏气凝神地怔在原地不能动弹,少顷,他缓慢地转过头来,忍不住望向月下那两人。

    常凡还是抱着荣思城,皎洁如霜的月光下,他仰起略带感伤的脸,深深凝着荣思城,“荣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来这里玩吗?那时候,你经常带我躲在那座假山里,让我大姐二姐找了好久,而且每次都藏到天黑了都不出去,然后就带着我缩在假山吃着带在身上的零食,我记得,你每次都会把甜的留给我,自己只喝点水。”

    荣思城轻轻推开他,唇角微微翘起,笑道:“是的,没想到你还记得。不过这跟小顾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荣哥,这么多年,你一直对我那么好,我……我心里都明白!”

    荣思城微微轻震,脸上仍是波澜不惊,他问:“你明白什么?”

    “我明白你一直喜欢着我,荣哥,那身西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二姐跟我说清楚了,那衣服的尺寸,款式,还有内衬里的字母,都是因为我,对吗?”常凡说着,咬着下唇紧紧盯着他。

    荣思城默默地望着他,神色幽暗,过了好久,才听他道:“那是过去的事了,凡凡,也许你适合更好的人…….”

    “不!荣哥,你难道没有感觉吗?我对你…….”常凡抓着他的袖口迫切地又痛心地望着他,深深地喘了口气后,道:“你记得那年英国的事吗?那年圣诞节,我一个人赶到英国为你过节,你为了避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住在窄小脏乱的贫民街里,那天晚上,也是像今天一样下着小雪,我知道你喜欢吃红烧鱼,就让大姐做了这道菜,为了给你送去,还被大姐骂,我一个人怀里揣着那盘包好的红烧鱼,冒着雪跑了几条街,就是为了送给你。”

    荣思城默默听着,有些许动容,他按着常凡的肩膀,由衷地道:“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可是凡凡,我觉得我们不一定合适。”

    常凡怔怔地看着他,苦笑了一下,慢慢往后撤了几步,目光移到别处,幽幽地说:“荣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对你…….”他闭上眼轻轻叹息一声,接着道:“我不敢对你说,在去英国留学之前,我跟你最后去了一趟春落山庄,那时你在松柏枝上挂着灯笼时,你知道吗?我多想跟你说,我喜欢你,其实如果当时你只要说一句,凡凡你不要走,我肯定会留下来。可是你没有说,一晚上只是不停地折着灯笼,挂着灯笼。”

    他垂下头,雪白的西装被风吹的衣袂飘飘,语调有些哽咽,“荣哥,你知道我去了英国为什么两年都不回来吗?因为我希望你能来找我,只要你来了,我一定会跟着你,可是…….你没有,后来,我听二姐说,你要与林家千金订亲,我心里很着急,就想着早些回来,可是再后来又听二姐说,你居然包养了七八个小情儿,而且还亲自在她店里定制了一套西服,当我看来到设计图纸时,我一眼就知道,那是为我做的。”

    “从那时开始,我是又开心又忐忑,你知道我多想马上飞回来吗?要不是为了海外分公司的新电子科研项目,我早就提前回国了,现在看来,如果我当时能提前回国的话,你就不会遇见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对不对?”

    他再度仰起头,星眸似有泪光闪烁,月光映照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他哀哀地唤了声:“荣哥,你真喜欢上了他吗?如果现在我说我想跟着你,你还会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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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求正能量,结果求来了几个负分,好吧试问有谁比我更苦逼,亲们,不能因为我虐你们你们就反过来虐我啊,嘤嘤嘤,作者与小说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啊,不能混为一谈啊,嘤嘤嘤,人家好伤森啊!

    ☆、36·坦白与拯救

    他再度仰起头,星眸似有泪光闪烁,月光映照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他哀哀地唤了声:“荣哥,你真喜欢上了他吗?如果现在我说我想跟着你,你还会接受吗?”

    荣思城静静地望着他,一对冷凛惯了的双眸里,波光涟涟,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感在深湖里轻轻地纠结着,常凡身子微微地轻颤,像是伫立风中的一株小白杨,他抿紧了唇,目光幽怜地看着荣思城。

    终于,荣思城叹息了一声,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他身上,常凡目露惊喜,星眸闪烁,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开口。

    荣思城扶着他的双肩,道:“凡凡,我一直认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最美好的,最值得怀念的,你说的没错,我心里一直有你,这些年我脑海总是记着你在英国抱着那盘红烧鱼跑来我住所的样子,说真的,我很感激你,你在我心里始终是最珍贵的那个人,但……”

    “荣哥,只要你说一声,我肯定跟着你,回国的时候,我家里就说让我跟秦家二小姐交往,我都拒绝了,因为我心里放不下你,这些话我早就想对你,可我这人脸皮薄,不敢主动说出来,但是这次不一样,我看到你对那个顾适完全不一样的态度,这半年来,你身边的小情儿换了没有九个也有八个,我虽然身在英国,但我都清楚的很,你对他们都不过只是玩玩罢了。”

    他呼吸有些急促,蓦然抬起头,道:“可这最后一个不一样,在鼎盛荣氏,你居然没有听我的话,径自去理他,而且,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抚摸他的伤痕,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楼上看着有多害怕吗?我们一起长大,我对你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了如指掌,你望着他的眼神变了,说话的语调也变了,我知道,你其实心里已经有这个人了。”

    “计划书的事是我干的,荣哥你不必查了,其实那晚你带着他来酒店参加我生日聚餐时,我就察觉出来了,你和陈行深只说了寥寥几句话,我就感觉到你的不妥,之后那几天我想了很多,越想越害怕,越想就越没法停止这种忐忑,正好那时候,我父亲希望我能说服你,在利润分配上多占几分,本来那份计划书我是想亲自拿给你的,但是,那天早上,当我看到顾适出来开门时,那一瞬间我真的像天崩了一样,虽然早就知道他是你养的新情人,可,可是………就是那一刻,我才萌生出嫁祸于他的想法,荣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样,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怕你真的离开我了。”

    他低头苦笑,像是失去珍贵玩具的孩童似的,委屈的很,眼眶泛红,一睁一合的,让人看去无比可怜,荣思城的眸光越发炙沉,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但却收紧了扶着他肩膀的手,像是一种安慰,更像是少年时的一种宽恕和保护。

    顾适远远地望着那两人,不管常凡是否有什么阴谋,但是此刻,他相信他是真的爱着荣思城,如果不是,又哪会有那种拙计?只是这朵白莲花漏掉了最关键的一节,既然这事是他心生妒忌想出来的事,又怎么会跟艾伦扯上关系?而荣启城,艾伦,与常家的关系又是否真的如荣思玉所说的那样暗藏玄机?

    无论真相和结果是那一种,这都与他无关,顾适再度望了一眼那两人,转身想轻轻离开时,突然,黑暗骤然扑面而来一只大手,怔愕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那五指死死按捂住,紧接着,小腹猛然受了一击,瞬间的疼痛让顾适重重地弯下腰跪在地上,可对方并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几乎同一时刻,双手被人强行扭转钳至身后,并迅速用硬绳捆住,手脚麻利,不用猜肯定是受过训练的保镖或打手。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企图从那只大手中迸出点声音,可很快愿望就落空了,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冷冷地笑:“死小子,我早说了你不要得意太久,这会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顾适心里大惊,这声音是艾伦?他来参加寿宴就为了抓住自己?

    惊愕万分中,从黑暗中伸出几只手将顾适牢牢制住,顾适挣扎着大喊,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只要他出得了声,就肯定能获救,可是事实远远出乎他的预料,困住自己的几个黑衣人显然是刚才寿宴上跟在艾伦身边的人,而此时将他彻底后,艾伦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抱着脸,不屑地盯着他冷笑。

    “别想着荣少能听见什么,他现在被常三少迷住了,才听不进任何东西。哼,其实顾适,你说你傻不傻?你跟在他身边图什么,他根本不会爱你懂吗?!”艾伦半蹲下来,戴着黑皮手套的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他几巴掌,笑声森冷:“我们两个都是那少爷的替身,这点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不会跟那家伙争,有些人,你是争不过的,可你就不一样了,顾适,你算哪根葱?凭什么荣少非得对你不一样,你不就长得跟外边那常少差不多嘛,再怎么相似,乌**也变不成凤凰!”

    他狡黠一笑,打量顾适一番后,缓缓站起身,“说不定床上功夫了得也有可能,为了证实这点,我特地找了这几位跟你过过招,呵呵呵,你好好享用啊!”

    此话一出,顾适整个人如坠冰窖,无比深重的寒意像潮水般袭向自己,几个黑衣男人中有人发出轻佻的嗤笑声,紧接着黑暗又有几只手捂上他西装内部,在身上放肆地抚摸着。

    顾适气急,他狠命用脚踢去,却被牢牢抓个正着,这一动声响颇大,艾伦警惕望了眼花丛外,尔后对另几人道:“别在这干事,快把这人拖出去,到外边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着,顾适感到口鼻被捂着更紧,他站起来想挣脱时,又被其中一个男人狠击一拳腹部,顿时痛的猛地一颤,身体也就被人强行拖着走,一路经过灯火明亮的走廊,不时有宾客三三两两在幽暗的走廊上闲闲聊天,顾适想发出声响,可很快就有人换上潮湿的手帕捂上他口鼻。

    手帕上刺鼻的味道让他更为眩晕,他知道这是加了药水的帕子,很快,他的四肢便开始发软,被拖着经过走廊时,只听艾伦在对着那些华服宾客们呵呵笑道:“真不好意思啊,这小子喝大了,我得赶紧送他回去,见笑,见笑!”

    宾客非富则贵,见此情景纷纷投以轻笑,不置一词地移开眼神,并不想多看几眼醉鬼,艾伦等人动作更快,没一会,就行至大宅侧门,顾适模模糊糊地想,这帮人逮自己做什么?难道就因为上次计划书的事,想惩罚自己?

    在最暄哗的时候从大宅正门出去肯定不妥,艾伦想了想,改变主意,带着他们走到大宅另一侧的佣人住处,这一路走来更为幽暗,偏僻走廊上连灯火都照不进来,手脚被人捆着拖着,顾适垂着头自嘲:没想到最后一晚竟是如此可悲,难不成重生后还是要继续苦逼的折磨?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被那群人拖进一间窄小的房里,扔在床上后,就听见身后艾伦轻蔑森冷的声音,“你们慢慢用啊,我出去看看,记住,不要搞出太大声响,搞完后,把人带出来,还有事没办呢!”

    说完,门一关,便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房间只留下那四个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淡薄的雪光从窗外照进来,映着一室清冷。顾适艰难地扭过头,看着身后伫立着的男人们,墨色的眼睛在幽暗如同狼似的灼灼发亮,他喘着气背靠着床,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

    对视许久,终于有人忍不住出手了,一个男人摸索着向他靠近,唇角挂着讪笑,“这是荣少碰过的人啊,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精糙冷硬的手抚上他脖颈,让他生出许多颤栗,他拼尽全力断喝一声:“住手!”

    男人的手霎时震住,不过随之是更为放肆的拉扯,“你以为你是娘们吗?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呸!不过是富商们包养的小情儿罢了,装什么装!

    手帕上的药效还在发作,顾适喝了那一句后,全身更为无力,他动弹不得,张着嘴又再也出不得声,只能狠狠地瞪着眼前男人们,此时的他就恨自己做什么要参加这倒霉的寿宴,如果拒绝荣思城,也许他今晚就可以顺利离开,可现在…….顾适无奈地垂头苦笑,他是欠了荣思城几辈子的债,非得两世来还?

    视线渐渐模糊,几个男人在慢慢向他靠近,他知道自己逃不过,索性闭了眼睛不去看,这一晚就当被狗咬了,他顾适若能活着出去,定不会放过这帮人!

    就在这千均一发时,只听暗室里发出几声低喝,紧接着几股劲风扫过,随之是阵阵拳脚相加的声响,顾适蓦地一惊,睁开眼时,只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肃然而立,大约是刚刚击倒那几个男人,胸膛微微起伏着,不等顾适回过神来,他已大步走过来,蹲跪至面前时,才看清,原来竟是陈行深!

    “小顾,小顾,你怎么样了?”陈行深生怕他有事,忙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顾适惨然一笑,想说话,但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只好对着他傻傻地笑,陈行深更心慌,“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小顾,你说话啊?”

    身后几位跟随陈行深进来的保镖很快将那四个男人,其中一人见陈行深着急,便插了一句,“这位先生可能是被迷药暂时困住,一时还没缓过来,先躺一会,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陈行深听了,扭头看向那四个男人,他眉眼凌厉,温润的脸上早已转变成阴沉的寒怒,四人男人见状,忙俯在地上求饶,“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先生,先生,请放我们走…”

    一个黑衣保镖走过来,贴过陈行深耳边道:“这几个都是那个叫艾伦带来的。”

    “好,放你们走对吧,那你们得把请你们的老板给叫来我面前,就说我陈行深请他到陈家一聚,如果不来,明天我就带人亲自过去找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的人是谁,这城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陈行深要找个人还是不难的事!”

    四个男人面面相睽,这种事有谁会去跟老板说,陈行深也不管他们脸色,话语一掷,便架起顾适大步离开房间。

    穿过灯火辉煌的大宅,陈行深架着顾适迅速出了门,上了不远处停的一辆轿车,他扶着顾适靠坐在车后座,尔后脱下大衣,披在他身上,看他脸色苍白,又跑过车后,打开车尾箱,取出应急的保暖被替他盖上。

    小雪稀稀落落地下着,几米外的大宅里人声喧哗,流光溢彩,顾适靠着车窗遥遥望着,仿若隔世一般。

    车里温暖如春,陈行深从车内取来备用的热咖啡递给顾适,在喝了口热饮后,顾适才真正缓过气来,清了清嗓子,终于能说话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狼狈样,自嘲地笑道:“又让陈少见笑了,我怎么倒霉的时候全让你碰上了?这叫什么,该叫孽缘吧。”

    陈行深见他这付似笑似哀模样,眉头猛地一皱,扶着他道:“小顾,你别再跟着荣思城了,他保护不了你,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你得尽早离开他才行,如果需要钱,我可以支持你。”

    话说到此,他的眼中瞬时流过一道痛色,却又很快叹息几声,将这抹心疼迅速掩去。顾适聪明,知道他想说什么,便绽出个笑道:“别担心我,我很快就可以离开他了,钱的事,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不过今晚还是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我早就……”他耸了耸肩,打趣道:“早就被狗咬了几口了,呵呵!”

    陈行深听了这笑里带痛的话,只觉胸口更痛,他突然拉近他,猛地将他抱进怀里,紧紧拥着,仿佛要将他深深镶进身体深处似的,由于太过紧迫,抱着他的手竟有丝丝颤抖,顾适忍不住轻咳几声,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又放松,“对不起对不起,你身体没事吧,刚才他们给你喝了什么?没打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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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陈行深在这篇文里就是个深情万分的男二号,呵呵,其实我也很喜欢他,不过,咳咳,那个,我更喜欢外冷内热的荣思城多点,哈哈哈哈(不会被踢吧)!!

    ☆、37·爱与被爱

    陈行深听了这笑里带痛的话,只觉胸口更痛,他突然拉近他,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