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三章(2/2)

性,反倒让穆风十分放得开。他没有什么公子哥架子,对身边每个人都非常客气有礼貌,很快便与公司上下打成一片。

    罗启蒙可不这么看。她总觉得穆风那假装温顺的声音本身就是一个陷阱,而他整个人则是一只白眼狼。他的到来是有目的的,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吃掉。因此,她必须随时随地提防这只“披着羊皮的狼”。

    罗启蒙对穆风的抵触情绪是与生俱来的,她打心底十分痛恨这种善于左右逢源圆滑之人。更可恨的是周围那些向他不断献殷勤的人,罗启蒙厌恶他们骨子里的那种恶俗成分。

    反观武贝勒,他开始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没想才坚持住几天,也跑到那群献殷勤的人当中。而且,他的方式有点与众不同,或者说更让人可恨。只因穆风在电脑制作网页上教了他几下,武贝勒便对其顶礼膜拜。他是被穆风的魅力征服过去的,而之前那个对大学生不屑一顾的武贝勒哪里去了?想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武贝勒没事便摆出一副讨教的姿势,以便拉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如果不是还有武贝勒这号人在眼前提示她,罗启蒙差点忘了穆风原来还是个大学生。据说他念书的学校还是名牌大学。罗启蒙以前只将他简单看作是老板的儿子。好在穆风在她面前表现得还算必恭必敬,扫地、倒水、打饭等大小事无一不做。

    中午,三个人在一起吃饭。

    罗启蒙故意问他:“你爸爸将你安排在我们两个人身边。不是因为我们年纪相仿有共同语言吧?”

    “确有这方面的原因。”穆风说,“本来我身份特殊,我是不想来我爸爸公司实习的。我担心大家会对我另眼相看,从而忽略了来这里的最初目的,到头来反倒什么都没学会。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妈妈病了,家里需要一个人照顾她,我自然要旁无责贷地替爸爸挑起这份重担。所以,我不能因为一己私利而置大义于不顾。来之前我与爸爸反复沟通过,以他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和判断能力,我尊重他给我这样的安排。同样,我也尊重你们。”

    “那将来呢?你没考虑过?”她问。

    穆风说:“将来看看再说吧!我的最初打算是去国外留学,在这样一个竞争激烈的大环境下,我想先多学点知识,以便让自己更充实。以后妈妈的病是个关键。就像现在情况这样,如果我爸爸没有精力再做下去,我自然也会选择接过他的重担继续留在公司。从大的道义上讲,个人的得失还是微不足道的。”

    “祝福你妈妈早日康复起来!”

    “谢谢!”

    罗启蒙则各呢不能不理会他的这些小伎俩。按照武贝勒的话说,眼前的这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与他的老到世故父亲说话的方式如出一辙。他的这些话都是有预谋的,博取同情,以便收买人心。那个之前还不相信大学生有三头六臂的武贝勒,与眼前这个对穆风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武贝勒简直判若两人。这真是一种对现实无情的嘲弄。这嘲弄还包括公司上下对穆风唯唯诺诺,而穆风则对罗启蒙唯唯诺诺,她开始有点“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尽管对穆风没有什么好感,可是与他简短的谈话还是引起了罗启蒙更深层次的思考。一个人到底是为了理想不顾一切,还是该为顾全大局而放弃自己的理想?她开始思考穆风说过的话。罗启蒙觉得自己在为了追求理想拒绝爱情、不惜与家人闹翻未免有点自私,但这其中的辛酸不是穆风那种生来衣食无忧的富家少爷所能体会得到的。也许是两个人成长的家庭背景、所受文化教育经历不同,她深信穆风是不能够体会出一个贫民家里走出来的小女孩不甘继续重复如祖辈一样大多数人那种生活,为出人头地,甚至有点不择手段的无奈。这本身就需要很大的勇气。

    罗启蒙不愿让任何人与事动摇了她追求理想的决心。她始终固执地以为,生活仿佛就是一个泥潭,安于现状几乎等同于死亡。与其大家一起等死,倒不如有一个人奋不顾身地爬上去。也只有这样,大家才可能有一线生机。罗启蒙就是那个一心想爬上去的人。当然了,这种挣扎同样是要付出代价的,有可能是踩着前人的肩膀与尸体,从而伤害到对方,甚至死的危险都有。她想,所有的过错与不对,只能等到来日方长,我会用双倍去报答你们的。所以——请原谅,她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

    穆风对她的客气,非但没有换取罗启蒙的好感,还不时会招致她当众发火。这让在旁边的武贝勒同样不能理解。

    武贝勒说:“你这样大吼大叫对人家总归是不好吧?人家好歹也是老板的儿子,又是一个男孩子,总是要尊严的。”

    “老板的儿子怎么了?”罗启蒙问,“老板的儿子需要尊严,那其他人就不需要尊严吗?可自古商场如战场。如果你没有足够坚强的神经、百折不挠的精神,而不是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一蹶不振,你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出息。那个时候你就不会再来与我谈论什么尊严了。通过阅读《二十五史》,我终于坚信,英雄——那些改变历史走向的大人物,他们都是天生,生而为此。也就是说,以后无论怎么样,他们最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完成历史所赋予他们的使命。因为他们都一份足够强大的心志。”

    穆风站在对面低头说:“我错了,今后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将自己做错的文件一一收起,然后转身离开。周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12筑巢

    你来的时候,我还年轻

    可现在我已经老了

    ——前度刘郎

    经过一个漫长的严冬的考验,罗启蒙都顺利撑过去了。在春天即将来临之前,她还是病倒了。开始是口舌干涩,喉咙发痒,罗启蒙喝过开水后,又简单杂来一些药片来吃。第二天醒来,鼻腔里充满了浓痰,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混浊不清。

    罗启蒙是那种平时很少生病,而一旦生起病来像这种在普通人身上头疼发热之类的小病。在她身上也非要过十天半月。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记得以前每次来绿城大约一个月时间,像例行公事似的,她每年都会有一次大的“低烧”。她不知道如人们所言称之为“水土不服”合不合适。每次罗启蒙都会烧得满脸通红,脑袋也发烫,而医生则给她测试过体温后说没问题。即便是之后打点滴时,她的低烧也未见丝毫消退的迹象,有可能不减反增。

    同样,这一次罗启蒙知道自己该休息了。她让武贝勒代请几天假,一个人留在家里顺便温书。因为对她来说,四月份的考试已经迫在眉睫,容不得半点闪失。

    她不知道穆风是在怎么找过来的,这很可能与武贝勒逃脱不了干系。罗启蒙甚至怀疑是武贝勒私下里一定收穆风的什么好处,因为经受不起诱惑才说出去的。总之,在电话里听到穆风的声音,她对武贝勒已经是恨之入骨。

    穆风说:“启蒙姐,方便出来见个面吗?”

    罗启蒙什么都没有说,她直接合上手机。同时,隔着窗帘上的缝隙,她看见身材高大的穆风提着一大包东西已经站在楼下四处张望。罗启蒙的心先是一阵震惊。穆风的表情是虔诚而焦虑不安的,并最终走掉了。

    这一幕罗启蒙看在眼里。对罗启蒙来讲,穆风手中提的那些东西是多余的,她不需要那些礼品之类的。再者,她现在正温书准备考试,不想被外人打扰。所以,她选择以这种无言的方式回绝穆风的一番好意。甚至,穆风六走时发来祝福她早日康复的信息,罗启蒙也只是看看,然后很平静地放下。她又继续温书,

    让罗启蒙生气的是,晚上,武贝勒下班回来又将这些礼品带回来。尽管她一眼便认出了那些都是穆风来时手中提的东西,罗启蒙还是故意问:“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吗?咒我早点死呢。”

    武贝勒忙解释说:“这些东西不是我买的,你千万别误会。我只不过是代劳而已。”

    “代谁效劳?”

    “是这么一回事,”武贝勒故意饶着弯子说,“听说你病得不轻,大家伙也没时间过来看望你,最后一致决定兑一些钱出来买点礼品由我过去看你。所以,我就带过来了。”

    他十分清楚罗启蒙的性格。为了让她尽可能地接受,武贝勒没有直接说出来,不得不费尽心思编造出一些谎话来。

    “真有那么一回事?我自我感觉人缘还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死后为我歌功颂德的地步。”罗启蒙说。

    武贝勒说:“当然了,这其中作为你的学生,又是公司的少爷双重身份的穆风占了绝大部分。你也别太介意。无论是尊重师长还是体贴下属,这钱他都是应该出的。”

    “刚刚你说这是大家伙的意思,”罗启蒙问,“那么这其中包括你吗?”

    “这个——自然不包括我在内。由于大家的意思是有钱出钱,有力气出气力。我半来也要兑一些钱的。因为考虑到这份神圣的使命将由我来完成,他们决定不让我出钱。再考虑到我们之间的特殊关系,”武贝勒从包里取出一只烧鸡说,“我决定他们的做法有点欠妥当。所以,回来的路上另外买了一只烧鸡,让你好好的补养一下。”

    “还算你有点良心。”

    武贝勒原本要做饭的,但今天罗启蒙不顾自己生病的身体,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面条,又烧了两个菜。武贝勒第一次吃到罗启蒙做的饭菜,大受其感动,故意装出一副声泪俱下的样子逗她开心。

    吃完饭,武贝勒又泡茶给正坐在床上看书的罗启蒙,然后一个去洗刷餐具。

    等武贝勒洗刷完毕,罗启蒙确信他已经上床睡觉。

    罗启蒙问:“喂,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

    罗启蒙问:“今天我做的饭菜怎么样?”

    “口味不错。”

    罗启蒙继续说:“那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明天上班将那些东西带回去,我是无功不受禄。你的烧鸡是个例外。”

    武贝勒一听大惊,以为她已经忘了这件事,没想到罗启蒙还在记着。他还是让自己内心先平静下来。他说:“古语千里送鸿毛,礼轻情义重。东西多少贵贱无所谓,关键是大家的一番情义包含在里面。而且,他们也让我请你务必收下。”

    “我心知肚明。”罗启蒙说,“我向来与大家素无来往,自然也没什么交情可言。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希望自己被人当成一个弱者去博取同情与怜悯。”

    “那穆风呢?”

    “那他就更不能够了。”罗启蒙说,“总之,我要活得自由洒脱一点不受束缚。我不想欠别人的——这样会让我一辈子不安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故意学着穆风的语气说。

    第二日,武贝勒又将礼品原封不动地带回公司。穆风也没有再来打扰。罗启蒙专心在家里温书,不想却被两只早春归来的燕子所吸引。它们飞来飞去,来来回回无数次,原来是在屋檐下筑巢。

    罗启蒙看它们忙活了几天,一个新家也跃然而出。他们从此又多了一个邻居。她已经完全康复,很快要返回公司上班。

    再次回到公司,罗启蒙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在无形中反倒给了穆风不少压力。穆风不敢看她的眼,手忙脚乱,说起话来也吞吞吐吐。只是这些武贝勒没有注意到。

    罗启蒙又开始想,当初也许不是武贝勒说给穆风的自己住在那里的。

    他们三个人吃饭仍然有说有笑,只是穆风莫名的沉默与罗启蒙的咄咄逼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武贝勒开始怀疑两个人似乎有些事情隐瞒着自己,而他又不便当面去问任何一个人。后来,他去问穆风,终于知道他一个去望罗启蒙而被拒绝的事情。

    武贝勒问:“你是怎么知道她住哪里的?”

    “这事说来话长,”穆风说,“有次我去看望一个朋友,无意中从车山海关看见了罗启蒙。我喊了两句她似乎没有听见。等公车一停下来,我马上跑回去,而她已经不见了。当时,罗启蒙手中一些生活用品。我因此判定她居住在附近。那天我去时,站上次见她的地方打电话给她,可惜她没有接。”

    武贝勒惊异上天怎么会对穆风这么眷恋,因为他当时看见罗启蒙的地方恰好是在自己家楼下。当他得知穆风的朋友也在这座城市念书时,武贝勒忽然想起了雪。而穆风的朋友恰好和雪在同一个学校。

    “你朋友是男生还是女生?”武贝勒问。

    “是一个女孩子,姓唐,低我两届,现在正念大一,学英语专业的,怎么了?”

    武贝勒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几乎要跳起来。真是工夫不负有心人。他想,他与雪相见的日子仿佛已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武贝勒将想请他那位姓唐的朋友帮忙序号早雪的想法说出来。完了,他拍着穆风的肩膀说:“事成之后,我请你们喝酒。”

    “我不会喝酒,”穆风说,“大家相识兄弟一场贵在相知,帮你做点事也理所当然。再说了,上次大哥帮我带礼品给罗启蒙,我还没感谢呢。”

    想起上一帮穆风带礼品的事,武贝勒的心中就一阵不快。他想,都怪这个该死的罗启蒙,差点坏了自己的大事。

    他说:“上次就不要提了,以后再有什么事需要兄弟帮忙,尽管吩咐就是了。”

    晚上,罗启蒙问:“下午你和穆风在那里说什么呢?那么开心。”

    武贝勒将穆风的朋友和雪在同一个学校的事,以及穆风是如何找到他们住处的说给她听。

    罗启蒙说:“怪不得他一下子就找到口下,而没有来敲门?”

    尽管说得这样轻松,罗启蒙还是心有余悸。她害怕要是穆风上来敲门的话,还不把自己与武贝勒住同一间的事情说出去。

    武贝勒说:“我觉得穆风对你有点那个意思。”

    隔着布帘,罗启蒙将手里的书扔过来。她说:“管住你那张臭嘴巴,别再胡说八道。”

    <a href="

    起点中文网<a href="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