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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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剩,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两年前那事儿,是人有意算计,且这人儿还不是别人,您问是谁?——您接着看。

    锦城四少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悲催的真相,浑身的心眼儿

    章节字数:3132 更新时间:11-05-12 21:24

    付苗苗把事儿原原本本告诉我后,这要依着我两年前的性子,非得上去给丫一耳刮子不可;可这毕竟不是两年前了,那事儿虽然是我心里一疙瘩,过去也就过去了,再者说,我这年纪越大,火气是越小,也懒得跟丫动手。

    我笑着对付苗苗说,“丫行啊,如意算盘打挺好啊,今儿跟我这摊牌,敢情是在紫荆城喝多了,酒后吐真言,这事儿让我哥知道了吧”

    付苗苗没说话,我又看一眼尹潇,“你丫今儿来不是打算拉架吧,你还怕我扇苗苗不成?”

    “以防万一”大尾巴狼一句话给我逗乐了,我笑,嘴角刚扬起来又扯下去,梁浅浅那妞儿真是一点儿没说错啊,我身边儿还真没几个干净人儿。

    两年前那事儿啊,其实是这么的——当年,顾从月她爹顾志刚出了点事儿,顾志刚也是国土资源部的,位子还不低,那时候,锦城城西开发区正开发呢,后来也不道是强拆还是怎么的,就死了人,出了事儿,当年那事儿闹得还不小。

    您问我怎么不知道那事儿?——嗨,一是因为我压根儿不关心顾从月的事儿,她爹的事儿,我更不可能刻意关心了;至于二嘛,那时候我正沉浸在准备跟陆子言结婚的喜悦里头,哪儿还有心思想别的。

    城西开发区那事儿动静儿挺大,上头震怒,说是要一查到底,结果就查呗,嘿,没成想,顾志刚首当其冲,成了被枪瞄上的出头鸟。

    顾志刚出了这么大事儿,顾从月自然不能干瞪眼儿看着,顾从月这么一合计,能帮她爹一把、淌这趟浑水的,也就四少了,且这四少里头,顾从月能开口的,也就我哥了。

    那程子,因为顾志刚的事儿,我家老太太一直给我哥施压,让我哥跟顾从月分呢,我哥顶着压力,挺天真的以为,过了这一阵儿,一切就能原还原;后来,顾从月就跟我哥开了口,指望我哥能跟自家老爷子提提,让帮帮忙,看能不能保下顾志刚。

    我哥那时候是左右为难,一头是顾从月他爸,一头是自家老爷子。您甭以为,让我家老爷子保顾志刚是件小事儿,这么说吧,当年顾志刚那事儿,闹得太凶,压根儿没人愿意淌这浑水,除非脑子进了浑水的。

    虽是左右为难,可我哥当年对顾从月那叫一个喜欢、心疼啊,看不得顾从月为她爸的事儿难受,到底还是跟自家老爷子提了这事儿。结果可想而知,老爷子自然是不能同意,老太太则因为这个事儿,更反对我哥跟顾从月了。

    顾从月走投无路,这时候,付苗苗给出主意了,丫跟顾从月说,我有一招儿,看你乐不乐意了,但你可想好了,你要是一旦点头,你跟苏景默,估计就得黄了。

    顾从月当时心里头虽然挣扎,可还是同意了,为嘛?——丫已然走投无路了,顾志刚到底是亲爹,丫哪儿能看着自个儿亲爹下半辈子在牢里过啊?绝对不能够!

    要说顾从月这人,其实没什么心眼子,丫当年倒是个风风火火、能疯能玩儿的主儿,可心思那是真简单;不像人付苗苗,丫浑身都是心眼儿。

    就这么着,付苗苗给顾从月领付家二哥付凡那儿了,说是付家二哥有主意。

    您问付家二哥有啥主意?——嘿,别说,还真有,有啥?——人直接强着上了顾从月,完事儿告诉顾从月,陆子言那小子,从前对你有点儿意思,你丫这次要想保你爸,就得把陆家拉下水,还不能便宜了苏家。

    顾从月当年跟发了疯似的,要跟付凡拼命,说要告他强/奸,结果人付凡淡定地弹弹烟灰说,你有能耐就告我,你丫去吧,我保证能让你爸吃一辈子牢饭。

    顾从月听了这话,一下儿就蔫儿了,付凡这时候告诉顾从月,你丫自个儿好好想想,顾志刚出了这么大事儿,苏家伸把手拉了吗?非但没有,还急着撇清关系。

    你这次想保你爸,难,但不是不可能,陆家在这方面儿有路子,你想法儿套住陆子言那小子,一来能保你爸;二来,也能报复苏家那闺女跟小子。

    报不报复的,顾从月当时真没多想,可一想到套住陆子言,真能保下她爹,顾从月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再者说,她已经被付凡强着上了,想告他的确是异想天开,自个儿也的确不干净了,已经失去了这么些,总要得到点儿什么。

    于是乎,顾从月就从我嘴里边儿套出来,我啥时候挑婚戒,那程子,我也是乐昏了头,啥也没顾忌,就连瞅平时不怎么待见的顾从月,都觉着异常美好,所以也没瞒她。

    可没成想,丫居然就在我挑婚戒那时候,勾/引了陆子言。

    这段过程,是顾从月亲口说的,丫使了浑身解数,陆子言那小子也没把持住,可关键时候,陆子言停下了,陆子言说,不能对不住晓儿,也不能对不住景墨。

    顾从月看陆子言没有继续的意思,也停下了,可心里头还盘算着,到底怎么能让陆子言上套儿。

    要说陆子言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酒量差点儿,顾从月那会儿奸哪,就说,那咱俩就喝两杯吧。

    要是平时,陆子言绝对不能喝了,可看顾从月那模样儿,知道丫心里担心顾志刚的事儿,陆子言心就软了,寻思喝就喝两杯,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儿。

    陆子言多喝了两杯,正中顾从月下怀。

    再后来,顾从月布置好现场,还拿陆子言手机给我发了短信,说给我个惊喜,让我赶快过去。

    要么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为零呢,我那会儿脑子就不大好使,颠儿颠儿地跑过去,一见着这场景,我上去,“啪”就给了顾从月一耳光,顾从月也没还手,任我打。

    那时候,我以为顾从月是觉着对不住我,所以任我打;现在想起来,我才知道,其实顾从月觉着最对不住的,是我哥,所以才任我狠狠扇了几个耳刮子。

    我扇了顾从月三个大耳刮子,正要上去扇陆子言时候,丫突然睁眼睛醒了,醒来时候,还一脸的错愕,我也不道怎么了,我看着陆子言,举起来的手,怎么也扇不下去。

    我收回手,跟疯了似的往外跑,到了楼梯口,我玩儿命地往楼下跑,跑着跑着,我摔了一跟头,从二楼滚下一楼,撞了脑袋,胳膊肘也蹭破了几块儿皮,但我一点儿没觉着疼,我出了酒店,还是玩儿命地跑,我不知道我到底要往哪儿跑,我觉着这锦城平时瞅着挺大,可这会儿,居然没有一个能让我去的地儿。

    再后来,顾从月跟陆子言摊了牌,说自个儿怀孕了,还把医院证明都拍桌儿上了,由不得陆子言不信。

    后来俩人吵起来了,吵得挺凶,陆子言一个没留神儿,就推了顾从月一把,就这么着,顾从月流产了。

    再往后啊,估计是陆子言内心愧疚,又兴许还因为点儿别的,反正陆家是插手了顾志刚的事儿,顾志刚从先前的位子上退了,原因说得挺隐晦,可到底也没进牢里,打那时候起,顾志刚这号人物儿,就算是在锦城销声匿迹了。

    说到这,您要问,当年顾家至于这么凄惨?顾家自家就没人能保的了顾志刚?——这得解释解释,其实啊,这顾家在锦城压根儿排不上号儿,再说那顾志刚,就是个草根阶层,一步步向上爬,好些年,才爬到那个位子上。

    顾志刚当年基本等于是孤家寡人,顾家也没什么有身份的主儿,所以当年顾志刚出了事儿,顾从月才会走投无路下,干了那些事儿。

    两年前的事儿,到这儿就结了。

    要说那有心眼儿的人啊,可不就付苗苗嘛,付苗苗当年看出自家二哥付凡对顾从月有点儿意思,再加上付凡本身也不是啥君子,索性就让付凡出面儿,当了恶人。

    而两年前,陆子言压根儿就没碰过顾从月,顾从月流产掉的那孩子,其实是付凡的;再说两年前,顾从月跟陆子言在酒店被我撞见那事儿,最后也是付苗苗耍了点儿小聪明,传四少其他三位爷耳朵里了。

    我们这群人哪,恨的恨、走的走,其实说白了,都是被付苗苗耍着玩儿呢。

    “你丫干这么些事儿,都是因为我哥,可现在我哥都知道了,还不得恨死你”我盯着付苗苗,丫现在倒不像刚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儿了。

    我再去看顾从月,心里头已经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了。

    锦城四少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原点,一切归零

    章节字数:3279 更新时间:11-05-13 20:52

    我忽然就想起曾经听过那么一笑话儿——说刺客跟朋友在背后捅你一刀的区别:要是刺客在背后捅你一刀子,你一转头,会说,“啊,你是?”可要是朋友在背后捅你一刀子,你一转头,会说,“啊,是你!”

    我记得当初我听这笑话儿时,笑得还挺欢实,可现如今想起来,我可再也笑不出来。

    我跟四少还有付苗苗,那是迄小儿就结下的交情,我身边儿朋友一直不多,或者说,真正的朋友不多,您问为啥?——就因为我姓苏,打小儿就受着特别照顾,真正交心的朋友,一只手就能数全乎儿。

    付苗苗心眼儿多,我不是不知道,但我从没想过,付苗苗会有算计我的一天儿,虽说是顺便儿,人主要目标也不是我,且我琢磨着,我也没那么大面儿;但付苗苗这事儿办的,还是让我忒寒心。

    “我哥什么都知道了?”我问付苗苗,付苗苗今儿跟我说得可详细,但丫在紫荆城里边儿,醉酒状态下,估计说得跟今儿个还有点儿出入。

    “估计差不离”付苗苗想了会儿,又说,“晓儿,对不住”

    我笑,“你丫要真觉着对不住我,当初也不能那么干,话说回来,有一点我倒好奇,当年顾从月走了以后,你怎么反倒按兵不动呢?”

    付苗苗没言语,顾从月也没吱声儿,我这时候心思倒透了——丫定是没想到,顾从月能在我哥心里边儿占那么重的位置呢,两年多了,我哥还是没放下。

    我盯着付苗苗那张我瞅了十来年的脸,突然就想抬手扇丫一耳刮子,可手还没抬起来,又作罢了——我估摸着,我就是真把手抬起来,也不能扇她,我下不去手!

    付苗苗聪明,一直以来,许多事儿我都靠丫出主意,尤其自个儿拿不准的事儿,我对付苗苗,那真是无条件信任,结果丫倒好,把我、我哥、顾从月还有陆子言我们四人,耍着玩儿呢。

    至于那顾从月,我现在对着顾从月,心里头已经说不清是啥滋味儿了,丫为了她爹顾志刚,牺牲倒不小。

    还有陆子言、陆子言,我刚觉着我放下了,结果又给我整了这么一出儿。

    其实我觉着这事儿真特可笑、特坑爹,想当初出了顾从月跟陆子言那档子事儿以后,我经常在紫荆城喝得跟滩烂泥似的,好几回,还是付苗苗陪着我。现在回想起来,我倒真好奇,当时付苗苗心里怎么想的——是觉着,苏晓,你丫真是一傻逼;还是心里边儿偶尔也能那么愧疚一下儿。我不知道,但我宁愿相信后者。

    对付苗苗,我可是掏心掏肺了十来年,结果今儿我才知道,丫真是没心没肝儿。

    我不想再对着付苗苗跟顾从月,索性站起来,拉着潇潇先走了,也没跟桌儿上那俩人打招呼,本来也没那必要。

    我一路拉着潇潇出了门,“你丫那得瑟的迈巴赫呢?咱俩换个地儿,你不能吃辣,我今儿没心情吃辣,随便上哪儿解决一顿得了”

    尹潇给我拦下,不让我再往前走,“晓儿,还有事儿没结呢”

    “啥事儿?”我不解,“该说的不都说了,我也没动手,还啥事儿没结?”

    尹潇朝前边儿扬扬下巴,我顺着望过去,嗬,还真有一事儿没结呢——陆子言。

    我见着陆子言,脱口而出一句话,“哟,陆爷知道这事儿了?那陆爷跟顾从月不是打算离了吧?”

    我其实就随口一说,平时就嘴皮子利索人儿,有时候嘴快了点儿,我也管不住,可今儿这话,我真是无心,没成想,尹潇回了句,“横是要离”

    我被尹潇这话惊着了,咳嗽两声,“净扯淡!”

    尹潇没再多说话,就推我,让我上陆子言跟前儿去。

    我心里其实不大乐意,今儿这事儿吧,我还没消化呢,现在对着陆子言,我真不知道说啥好;再者说,听付苗苗把当年的事儿说清了,我心里头倒觉着对不住陆子言。要说丫当年做了什么对不住我跟我哥的事儿,也就两样——一是酒店里头,自己个儿没把持住,但节骨眼儿上,人好歹是打住了;再一个,就是带着顾从月跑了。但要真说起来,陆子言倒真没犯什么大错,至少跟我给丫定的罪比起来,轻太多了。

    顾从月为了保顾志刚,坑了陆子言;而我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陆子言推得老远,现在这么细想想,我心里是忒不得劲儿。

    我还在原地没动弹,陆子言走过来了,“晓儿”

    陆子言几乎是习惯性地伸手要拉我,反应过来以后,又把手收回去。

    “晚上一块儿吃个饭吧,我这午休时间也差不多了,下午上班点儿快到了”我跟陆子言说完,推大尾巴狼,“给我送回去”

    大尾巴狼跟没听见似的,还杵那儿,跟一迎风伫立的电线杆子似的,我正要一巴掌拍过去,丫伸手一指,“云清那边儿等着哪,且我今儿没带车,车送去洗了”

    我损了大尾巴狼一句,“您那车,原本那色(shai,三声)儿就挺藏污纳垢,哪儿用得着洗啊”

    尹潇咧嘴乐,“晓儿,你丫真是一天不挤兑我,心里就不痛快”

    我没再磨叽,冲尹潇、陆子言摆手,又朝顾云清那儿去了。

    我刚坐上车,顾爷就一脚油门,车子“呜”地一下儿朝前去了。

    我敲敲额头,脑子乱、心里更乱,一般我心里头乱的时候,就管不住嘴,啥都往外说,“陆子言跟顾从月要离?”

    我心里塞着一堆事儿,可也不怎么的,脱口而出就这么一句话,一下儿给我自己个儿都整懵了。

    就在我觉着已经放下陆子言时候,结果人付苗苗、顾从月跑过来告诉我,陆子言这丫从头到尾都是被人设计了,压根儿也没怎么地,那些罪名,都是我给陆子言强加上的。

    顾云清好半天没言语,直到车在财政局门口停下时候,顾爷才说话,跟大尾巴狼说的一样儿,“横是要离”

    顾云清说这话时候,一直盯着我瞅,我知道丫在等我表态。

    “这才过几天儿,也忒儿戏了”我感慨,是真感慨,虽说顾从月跟陆子言这婚,打开始就挺悲催,也没人指望俩人能白头到老,可起码,也不能刚结婚没两天儿就离了,不带这么儿戏的。

    顾爷还盯着我,脸上没啥表情,对我的话不置可否,我想了会儿,又说,“晚上打算跟陆子言一块儿吃个饭”说话的功夫,我下了车,最后想了想,说了一堆,“爷,我觉着我还是放不下,先前我以为自个儿放下了,是因为我在心里头就给陆子言定下了那些个莫须有的罪名,可今儿我才知道,陆子言才是被坑苦了的那位,昨儿下午,我下了班儿,觉着心里头烦,就跑东大了,当时我看着东大,就觉着心里头憋那些东西全涌上来了,昨儿我在东大还见着陆子言了,我跟在陆子言后头,一路从东大北边儿绕到正门,那感觉,像是又回到大学时候,他没变,我没变,什么都没变”我一口气说完,正要走,就听顾云清说了句,“随你”就开车走了。

    我回到局子里,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回科室了。

    科室里头,梁浅浅还跟早晨那样儿,不时挖苦我两句,念念叨叨,我也懒得理,实在给我说烦了,我就回两句,给丫噎得说不出话儿来。

    下班儿时候,我给陆子言发了短信,约出来吃顿饭。

    陆子言原本跟潇潇一样儿,不能吃辣,可因为我无辣不欢,最后,在我的谆谆教诲下,丫也能吃辣了。

    我懒得跑远,索性就告诉陆子言,在我局子边儿上那川辣子混一餐,陆子言倒没什么异议。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种错觉,觉着好像又回到大学时候。

    那时候,甭管我说什么,陆子言都没异议,我说一,陆子言绝对不能说二;那会儿啊,陆子言身边儿偶尔也有朋友打趣儿,说“陆少,看不出来,你丫还是一妻管严,媳妇儿说一,你不敢说二”

    结果陆子言笑笑说,“她说一就一呗”

    那人跟陆子言杠上了,不依不饶的,“你丫敢说二不?”

    最后,人陆子言特淡定说了句,“我偏不说二”

    我想着心事儿,就这么到了川辣子。我原以为,局子离川辣子近,肯定我先到,没成想,我刚拉开川辣子大门儿,就在右手边儿那桌儿看见陆子言。

    直觉告诉我,丫今儿下午肯定就在附近,没走远呢。

    我走到那桌儿坐下,看着陆子言很多年没变过的笑容,忽然就觉着脑子晕晕乎乎的。

    兜兜转转一圈儿,我发现自个儿又回到原点,回到陆子言这儿;至于陆子言,在外头飘了两年,最后到底是回来了。

    锦城四少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故地重游

    章节字数:3044 更新时间:11-05-14 23:04

    跟陆子言在川辣子里边儿吃饭时候,陆子言自始至终都笑着看我,跟从前一样儿一样儿的,可我觉着这感觉特不真实,就跟做梦似的。

    在川辣子吃了晚饭,陆子言说要上东大,也不怎么的,陆子言说这话时候,我隐隐觉着有哪儿不对劲儿,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

    我跟陆子言是在东大北门儿下的车,下了车,陆子言直接就朝里头去了,我这才反应过来,陆子言打算进去,所以一车给开北边儿了——东大正门管得严,不是谁都让进,可北门儿松点儿,尤其这个点儿,门卫大哥一般都吃饭去了。

    陆子言在前边儿走着,我后边儿跟着,走着走着,陆子言停下了,我一看,这地儿啊,可有历史。

    想当年,陆子言就是在这儿跟我袒露的心迹,丫在一月黑风高的夜晚,给我拐到这儿了,然后一把给我搂怀里,刚说了句晓儿,就直接低下头亲我。

    我当时一下儿就被镇住了!

    迄小儿,我就屁颠颠儿地跟四少后头混,我对陆子言这位爷的心思,那更是打头回见面儿就有了,可刚开始那会儿,也就是一屁大点儿孩子,感情啥的压根儿不懂,就是觉着瞅陆子言顺眼,就爱缠他;好容易情窦初开了,又别别扭扭的,觉着应该矜持,这一憋,硬是憋了好些年。

    那天晚上,陆子言一个吻一下儿就让我懵了,我既没推拒,也没回应。

    等我反应过来,陆子言已经吻完了,把我搂怀里,好半天儿没言语。

    我问陆子言,你丫什么意思啊?

    陆子言笑笑说,就是你心里头那意思。

    我一直以为自个儿那点儿心思掩饰地挺好,这下儿让陆子言一语道破,觉着面儿上挂不住,脸上一红,还非死鸭子嘴硬,说,我心里边儿可没什么意思,一直拿你当亲哥呢。

    结果人陆子言说,可我一直拿你当媳妇儿呢。

    当年因为陆子言这一句话,整整三天晚上,我真是睡着又乐醒了,有时候,大半夜里头一个人儿躺床上乐呵,给寝室几个姐们儿都整懵了。

    后来在大学里头,陆子言被我压迫的血泪史就开始了,那时候陆子言身边儿偶尔有哥们儿打趣儿两句,说当时陆子言丫要能矜持着点儿,也不至于被苏晓儿那丫头片子这么欺负。

    陆子言回回听见这话就笑,笑完了,把我搂怀里说,我乐意。

    当年我跟陆子言处那会儿,丫整个拿我当佛爷供着、当闺女宠着,真是捧手心儿怕掉了、含嘴里头怕化了。

    再说现在我跟陆子言跟前儿这个地儿,既是丫跟我告白的地方,也是丫跟我求婚的地儿。

    要说长这么大,我记忆里边儿印象最深的地儿,也就这儿了——杨柳树、清溪河,我一直记着,那天儿天气很好,天蓝得跟海水似的,还有点儿透明,怎么瞅怎么顺眼儿,就是这块儿地儿,陆子言抱着我,在我耳边儿说,晓儿,我们结婚吧。

    我当时愣了,事后挺后悔,反复检讨我这关键时刻爱掉链子的毛病,要说那么浪漫时候,我居然没跟偶像剧里边儿妞儿似的,饱含泪水,深情地点头,反而是愣了好一会儿功夫;且我事后尤其后悔的是,得亏我早把陆子言吃的死死的,否则,丫当时看我愣了,要是一反悔,我不得连找跟绳儿的心思都有了!

    昨儿晚上来东大,最多是感慨;可今儿在知道了那么些事儿以后,故地重游,还是来这儿,心里头可不止感慨了。

    夜晚的清溪河看上去不如白天清澈,河两边儿的垂杨柳迎着风,偶尔晃荡两下,道儿上的路灯,灯光柔和得很,我琢磨着应该是学校为省点儿电,特地安的瓦数小的灯泡儿,可别说,这时候看着,还真是别有情调。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死死搂住陆子言,眼泪儿不受控制地淌下来,把陆子言胸前那块儿都打湿了。

    我就那么死死搂着陆子言,怎么也不愿松手,或者说,我觉着,无论如何,我这次也不能松手,我这下儿要松开手,我指定后悔一辈子!

    我不知道是触景生情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一早儿我也说了,我就觉着自己个儿挺有文人细胞,且特能感时伤怀,估计这会儿,是发挥到极致了。

    我越哭声音越大,这会儿,甭管是我凄厉的哭声能把狼招来,还是能给过路的学弟学妹吓跑喽,我都顾不上,横竖我现在就一个心思——我不能再放手,陆子言在我心里边儿待了十来年了,已然生根发芽儿了,我就是想拔,我也下不去那个手!

    就像两年前,当时我以为陆子言跟顾从月干了什么对不住我跟我哥的事儿,我能上去就给顾从月三个大耳刮子,可对着陆子言,我是怎么也打不下去手,因为我心里边儿清楚着,我要真打了他,我比他还疼!

    陆子言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他喊我晓儿,一个劲儿地喊,陆子言既没说,晓儿,你别哭了;也没说晓儿,你哭吧,哭出来就痛快了。

    陆子言旁的什么都没说,丫就一个劲儿地喊我,晓儿。我觉着他要再这么喊下去,我心里边儿估计就要开始疼了。

    我忽然把头抬起来,把陆子言脖子往下压,然后胡乱地把嘴唇贴上去,去吻陆子言,就像当年陆子言亲我那样儿。

    我边儿哭边儿亲,有时候甚至还带咬着,直到觉着嘴上疼,有淡淡的血腥味儿,这才松开。

    您要觉着我现在这举动特下/贱,那我也没啥说的,我只能说,在我不识愁滋味儿、在我的生活里边儿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陆子言曾今就是我的唯一,丫有多宠我,我就有多喜欢他。

    曾几何时,陆子言一天二十四小时尽围着我转,那时候我身边儿的姐们儿就特羡慕我说,晓儿,你丫也忒滋润了,敢情陆子言拿你当太阳呢,成天介光围你转了。

    我听了这话儿,心里头甭提多美了。

    外人看来,是陆子言围我转不假,可对我而言,陆子言才是太阳,我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绕着丫转的地球。

    我把脑袋埋陆子言怀里,抹了把眼泪儿。

    陆子言搂着我,一直没说话,我觉着奇怪,其实刚才我吻陆子言时候,就觉着奇怪——因为丫一直是躲着我的,刚那会儿,我是一下儿太过激动,脑子里也没想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就觉着不对劲儿了。

    我把头抬起来,“今儿中午,苗苗跟顾从月把事儿都告诉我了”

    陆子言没做声儿,我又接着说,“你昨儿是不是就知道了,所以昨儿晚上才来的东大?”

    “那,你跟顾从月是不是……”我话还没问出口,陆子言忽然低下头亲我,那感觉,跟第一回在清溪河边儿上,陆子言跟我袒露心迹时候的亲吻,完全不一样,那时候,陆子言的吻虽说热情,可基本也就是个蜻蜓点水;可现在这个吻,不道怎么的,我竟然感觉出点儿绝望的意思。

    陆子言吻着我,从眼睛、鼻尖儿再到嘴,就跟我刚死命地搂陆子言似的,现在的陆子言,几乎也是在死命地吻我。

    到最后,陆子言甚至开始咬我嘴唇。

    陆子言什么性子,我比谁都清楚,从前,丫回回亲我时候,都生怕吓着我似的,温柔得很,绝对不能跟今儿似的。

    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可还是没想通,到底哪儿不对劲儿;我想推开陆子言,可到底也没狠下心。

    陆子言还在吻着我,这回已经一路转到颈子那块儿了,陆子言在我颈子上啃咬着,微微的疼,还带着酥麻感。

    又过了会儿,陆子言把脑袋搁在我肩膀上,搂着我的胳膊又紧了些,像是要把整个人都压我身上。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是陆子言唯一的支柱,我于是也死死地搂着陆子言。手机用户访问:m.hebao.net

    忽然间,脑子里好像想到了什么。

    不对!我总算知道是哪儿不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