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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城四少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阑珊已隔世

    章节字数:3178 更新时间:11-05-09 19:22

    锦亭回来的道上,苏景默心里一下儿就轻了,好像心里头塞了那么些年的东西,一下全清了。

    苏景默开着车,后头坐着自家妈妈,至于苏晓,被顾云清扣下了,今儿晚上估计也回不去了。

    苏景默瞧着车窗外的夜色,轻轻叹口气。

    回首,阑珊已隔世——

    礼拜天儿时候,苏景默在家待了整一天,心里头其实还惦着锦城开发区那事儿。

    苏景默在国土资源部干,消息自然灵通。锦城城西这片儿开发区,他早惦记上了,原先,想跟着尹家大哥尹自立把城西这片儿给开发了,没成想,自己刚动了念头,就被自家老爷子给拦下了,老爷子态度强硬,这么细想想,苏景默发现自己确实欠考虑,也就没再坚持了。

    自家妹妹苏晓那话说得对——现在正众人皆浊的时候,哪儿能容得下自个儿独清呢?

    苏景默本是不再打城西开发区的主意了,可尹家大哥尹自立对这个事儿倒上心得很,三天两头儿因为这事儿联系苏景默,最后俩人商量好了,苏景默给出主意,毕竟苏景默有路子,其他方面,都由尹自立出面儿,这样一来,双赢,还两不耽搁。

    就这么着,礼拜天儿苏景默跟尹自立又谈了谈开发区的事儿,这一天的时间过得也快。

    到了礼拜一,苏景默下了班儿回家,刚换身儿衣服呢,就接着顾云清电话,这才知道,尹潇在紫荆城死灌自己个儿呢。

    潇潇这怕是跟自家老爷子摊了牌,老爷子又坚决不同意。潇潇是孝子,迄小儿就听老爷子话,可这事儿上,却违逆了老爷子的意思;还有自家那个妹妹,这么些年,也是个傻丫头,对潇潇那点儿心思全然不知。

    潇潇心里苦着哪。

    顾云清拢共没说两句话就撂了。又一会儿,苏晓回家了,刚坐到苏景默身边儿,苏景默就说,“晓儿,去趟紫荆城吧,潇潇喝高了”

    苏景默看出苏晓不愿去,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为什么不愿去——这丫头片子啊,心里头也别扭着。

    可今儿苏晓要不去,潇潇非得喝死在紫荆城不可,苏景默于是又说,“这事儿逃不了,从前不知道也罢了,如今知道了,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不成”

    后来,苏景默给苏晓送到紫荆城就走了。

    这头苏景默正打算开车回呢,结果在路边儿见着了叶芳菲。

    不止叶芳菲,还有杨文清。

    您问杨文清是谁?——丫也是锦城一顽主儿,家底硬实。可杨文清跟四少不一样儿,杨文清那名声可忒不好,四少虽说打小儿就是锦城有名儿的顽主儿,可人一个个风姿俊逸了以后,也都混得有模有样儿;可杨文清迄小儿什么混样儿,现在还什么样儿。

    现在这会儿啊,杨文清正拉着叶芳菲,估计没好事儿。

    苏景默下了车,走过去。

    叶芳菲一见着苏景默,赶紧客客气气地笑,“苏少”一边儿笑,还给苏景默使了眼色。

    苏景默也是一笑,不着痕迹地把杨文清跟叶芳菲拉开,又一把搂了叶芳菲的腰,笑着问叶芳菲,“怎么了这是?”

    杨文清看见来人是苏景默,好事儿被打断,窝一肚子火又不能发作,最后只能咧开嘴,笑嘻嘻地瞅着苏景默,“嗨,这跟芳菲好日子没见面儿,今儿可巧,大街上就碰见了,正要一起吃个饭,叙叙旧。苏少,要不一块儿?”

    杨文清盯着苏景默搂在叶芳菲腰上的胳膊,心里头暗想着,得,自个儿看上的妞儿,居然是苏景默的人。

    虽然杨文清家底也硬,可毕竟不如苏景默,锦城四少,哪个都不是他惹得起的,还记着几年前,杨文清在苏景默跟前儿放份儿,结果被苏景默狠狠收拾了一顿。这会儿,杨文清虽然心里不服,可脸上只能赔笑。

    “不了,改日再聚吧”苏景默脸上虽笑着,可语气却冷冰冰的,搂着叶芳菲就那么走了。

    到了车边儿上,苏景默这才放开叶芳菲,俩人上了车,叶芳菲刚要说话,苏景默先开了口,“往后杨文清不能再纠缠你了”

    “苏少,今儿个谢了”叶芳菲道了声谢,没再言语。要说今儿,也算自己个儿倒霉,碰上了杨文清,幸亏是苏景默看见,给自己解了围,要不然今儿晚上就悬了。

    叶家虽然也锦城大户,可杨文清也不好惹,能不撕破脸皮,最好留着面儿。再加上杨文清这人没皮没脸,刚叶芳菲周旋半天儿也没奏效,这要不是苏景默啊,今儿叶芳菲指定要在杨文清那儿吃亏。

    车里头,叶芳菲跟苏景默俩人就这么待着,好一会儿,苏景默问,“回家?”

    叶芳菲摇头,“回我自个儿的窝,富锦园那边儿”

    苏景默开车,往富锦园去了。

    一路上,俩人都沉默着,叶芳菲靠着车窗,撑着脑袋,脑子里忽然就回想起刚苏景默搂自己的画面。

    那感觉叫什么来着?——兴许是悸动吧。

    想着想着,叶芳菲觉着好笑,最后竟然笑出声来。

    边儿上的苏景默不解,“什么事儿那么好笑?”

    叶芳菲想也没想,就说,“苏少,您刚英雄救美给我解了围,我在想,我是不是得以身相许啊?”

    苏景默听完,也乐了,“那也成”

    这样的玩笑话,苏景默跟叶芳菲俩人都没少说过,要在平时,可能谁也不会放心上,可今儿这句话,叶芳菲却放心上了。

    车子又开了会儿,到了富锦园。

    苏景默停了车子,俩人下了车,叶芳菲顺了顺别具风情的长卷发,“苏少,送佛送到西,您要不再给我护送到家吧”

    苏景默点了头,跟叶芳菲并肩往前走。

    富锦园里边儿大着呢,苏景默跟着叶芳菲走了好一会儿,这才到地方。

    叶芳菲的房子在别墅区,很简洁的欧式风格,院子里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和葡萄架。草色比刚打春那会儿的新绿深些,葡萄架上如今是空着的,四周种着的广玉兰刚到花期,含苞待放的模样儿,不胜娇羞。

    “喜欢广玉兰?”苏景默临进门前问。

    “觉着好看,四年前我刚搬进来那会儿,葡萄架上也是空荡荡的,瞅着人心里也空落落的,就想着种点儿什么,后来就给种了广玉兰”叶芳菲说着,回头看了眼院子里的广玉兰,这才关上门。

    叶芳菲别墅里边儿的装饰跟别墅简洁的外表大相径庭——天花板上是两个华丽的欧式水晶吊灯,光亮可鉴的地砖上印着繁复的纹路,不显杂乱,倒有几分贵气;大厅右边儿最里面摆着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左手边儿靠着落地窗摆放着欧式沙发,墙壁的颜色不是纯白,像掺杂了点儿别的色泽,瞧着很有质感。

    叶芳菲这别墅,瞅着不像给人住的,倒像件艺术品。

    “喝点儿什么?”叶芳菲走到左手边儿最靠里的位置,那儿被叶芳菲单独辟出来,成了个小吧台。

    “不了,这就走了”苏景默环顾四周,末末了儿,说道,“这是云清给布置的吧”

    顾云清大学学的就是室内设计,当时这专业是背着自家老子跟老爷子报的,后来的事儿可想而知,顾云清被狠狠收拾了一顿。自家老子和老爷子都指着顾云清能按铺好的路子走,谁知人顾爷太有主见,非得跟自家老子、老爷子对着干,自然没少挨收拾。不过架不住人顾爷有毅力,到底是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叶芳菲没料想苏景默会说起这个,愣了会儿,笑道,“是顾爷给布置的,有年头儿了,现在这个样儿瞅习惯了,也懒得再改,太费事儿”

    苏景默后来在叶芳菲那儿又坐了会儿,走了。

    苏景默到家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自家妈妈已经回了,可苏晓还没回,估摸着丫不是在紫荆城,就是跟顾云清去了Swan。

    想是这么想,苏景默还是不放心,就给顾云清打了电话,确定苏晓跟顾云清在一块儿以后,心里这才放下。

    苏景默的生活很规律,或者说,从两年前开始变得很规律,没有夜生活,也不再凑热闹。

    躺在床上,苏景默很快睡着了。梦里头,很奇异地瞧见一片广玉兰,含苞待放,不胜娇羞。

    锦城四少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药不医假病,酒不解真愁

    章节字数:3223 更新时间:11-05-10 20:48

    紫荆城包厢里边儿,我一把拽住顾云清胳膊,“爷,别走成不?”

    我也觉着奇了怪了,为嘛我下意识地就拽住了顾云清,只知道我心里头现在特依赖他。

    顾云清把我手扒拉开,倒也没走,在我身边儿坐下了。

    我坐潇潇边儿上,拿手揉揉潇潇头发。

    潇潇头发质地很好,像是上好的缎子,我给潇潇把有点儿散乱的头发捋了捋,收回手,也不道潇潇睡着了还是醒着,就说了句,“药不医假病,酒不解真愁”

    潇潇还是闭着眼睛,好看到甚至精致的脸上少了往日的风流和痞气,显得格外宁静甚至乖巧。

    要说起大尾巴狼这好看到精致的一张脸啊,还真有点儿故事。

    还记得当年我跟除我哥以外的三位小爷初见面儿时候,我妈告诉我,今儿能见着仨小子。结果见着面儿以后啊,我愣是把唇红齿白的大尾巴狼当丫头了,傻呵呵地满院子找人,这还不算,嘴里头还喊着,“哥,不说还有一小子嘛,人呢?”

    我话刚出口,就看见当年忽闪着睫毛的潇潇脸色一变,立马儿粗着嗓子说,“不这儿呢嘛!”

    我还回忆着,这会子,潇潇已经坐起来了,身上酒气还重的很,估计还没醒酒呢。

    果不其然,大尾巴狼看见我以后,一把就拽住我,我本来是想推他,可没想成,大尾巴狼这力气也忒大了,一下儿就给我拽怀里了。

    尹潇搂着我,手倒规规矩矩,不想人顾爷似的爱四处探索,可却紧紧扣着我的腰。潇潇把下巴抵在我额头上,声音很低,又有点儿含混不清地喊,“晓儿”

    我在丫怀里挣扎了老半天,未果,那头儿顾云清也没啥表示,我一想,得了,先听听潇潇说啥吧,让他这半醉半醒之间,把话说开了也好,这么想着,我放弃挣扎,老实儿待尹潇怀里。

    “晓儿,你说当年我要能主动点儿,早给你抢回去当童养媳该多好”尹潇仍然抵着我额头,身上酒气虽然浓烈,却不让我反感,相反,让我心疼。

    “晓儿,你说你丫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是看不上我呢?”潇潇声音越来越不清楚,我知道,丫指定还醉着,说酒话呢。

    不过也验证了那句——酒后吐真言!

    这要醒着的时候,潇潇绝对不能跟我说这些,也就是借着酒,丫才能把心里话儿说出来,一吐为快。

    潇潇又在我耳边儿念叨几句,没再吱声儿了。我忽然觉着心里特难受,也顾不上顾云清还在包厢里头,就那么抱着潇潇,嗓子里哼哼了句,“谁让你丫比我小呢,我可一直拿丫当儿子看”

    潇潇听了,无奈地笑,“我倒想比你早二十来天儿生呢,可这玩意儿,哪儿是我能挑的”

    潇潇说完,放开我,倒头又睡。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候,顾云清拉着我就要走,我扭头看潇潇,问顾云清,“就把潇潇撂这儿?”

    顾云清拉着我,脚下生风似的,头也没回,“潇潇跟老爷子顶了几句,老爷子急眼了,就给潇潇赶出来,估计这几天儿,潇潇都不能回了”

    “那潇潇住哪儿?”我被顾云清拽着,走得飞快,可心里还放不下潇潇。

    “反正不能露宿街头”顾云清语气不善,到了停车场,直接给我丢车里,不再跟我多磨叽。

    顾云清发动车子时候,被我盯得没辙,只好又说,“在Swan给安排了地儿,待会儿我让人给潇潇送过去”

    我这才放下心,安安稳稳坐在车里,掏出手机一看,十点半多了,再瞧顾云清一眼,这位爷脸色不大好,估计今儿晚上不打算送我回了,我索性也没多问,靠着车座儿睡了。

    我睡了会儿,再睁眼时候,车刚好停下。

    下了车,觉着顾云清还不大高兴,我没多言语,一路乖乖儿地跟着他进了Swan。

    要说我这人,算得不是个彪悍的主儿,也不怂。可连我自个儿也不知道为嘛,在顾云清跟前儿,我总觉着气势矮了一截儿,就算是从前跟他吹胡子瞪眼儿的时候,都觉着受他压制着,不敢太过了。

    到了房间,顾云清脸色还不大好,我惹不起干脆就躲,脱了鞋,拿了睡袍,打着赤脚撒丫子就往浴室里跑。

    洗完了澡,我依旧踩了双趿拉板儿往外走,就看见顾云清正坐在对着落地窗的沙发上。兴许是听见我走路的动静儿,顾云清喊了声,“苏晓儿”

    我赶紧跑到顾爷身边儿,坐下,一脸灿烂的笑,“爷,有事儿您说话”

    顾云清伸手就把我搂怀里了,搂完还不算,这位爷可比潇潇彪悍的多,直接就把手探进我睡衣里边儿,孜孜不倦地探索与发现。

    顾爷一边儿摸索,一边儿就把我睡衣褪下了,从腰到胸,再到颈子,最后,顾爷跟嫌手累似的,直接低下头,用嘴在我脖子上、胸前啃咬。

    我被顾爷搂着,动弹不得,脖子和胸前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我预感再这么下去,大事儿不妙了就,赶紧结结巴巴就开口,“爷,您今儿是不是忒热情了点儿?”

    顾云清又在我胸前轻轻咬了两口,这才停下,望着我的眼睛里,不再像往日那样儿带点儿蛊惑和戏谑,深黑的眼仁儿,带着莫名的引力。顾云清看了我会儿,又低下头,把脑袋搁在我颈窝儿,低声说,“苏晓儿,看来还是得早给你娶回家,不然总是不能踏实”

    “那哪儿成”我脱口而出,又觉着气氛不大对,赶紧圆话,“爷,你瞧这外边儿可大把好风光啊——风月场上,三月芳菲,四月妩媚;望锦城内外,美人儿无数,大街小巷,狂蜂浪蝶;前仆后继,锲而不舍,欲与顾爷套近乎儿……您这正风华正茂的年纪,不能耗我一人儿身上是不?”

    我说着说着,觉着气氛更不对了,瞅了眼顾云清,丫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我,笑道,“接着说”

    我嘿嘿笑两声,“没了”

    “没了?”顾爷似乎对我这回答不大满意,原本搂着我腰的手开始往上移。

    我脑子一下就懵了,顾爷这动作的意图很明显——分明是想卸了我那碍事儿又阻碍他进一步探索与发现的屏障。

    您没听明白?——得,说白了,就是顾爷打算解我内衣。

    我这会儿除了傻笑可真不知道该干嘛了,顾云清虽说不是色狼,可也绝对不是君子,丫能跟我纯洁地同床共枕了三五次,已经算是历史性的突破了,也在顾爷的风月史上书写下了恢弘的一笔,这回,估摸着我逃不了。

    顾云清手在我身上暧昧地探索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落到我内衣搭扣那儿。

    我紧紧闭着眼睛,自己个儿脸上什么表情我不道,但我估计,应该有点儿英勇的味道。

    等了好半天儿,内衣还没被解开,我正奇怪,就听着顾云清笑,“苏晓儿,你丫非得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儿?”

    我听了顾云清调侃的话儿,知道顾爷暂时没打算动我,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搁回肚子里,也笑了。

    顾云清从沙发上起身,就往浴室去了,我一人缩在沙发上,觉着无聊,索性看夜景。

    今儿这一天,过得还真丰富多彩。

    我在沙发上躺了会儿,就听着身后头有动静儿,知道是顾云清出浴了。

    要说顾爷,非但模样儿好,身材那更是让我觊觎已久。

    顾云清不是君子,我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反正丫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顾爷的便宜,那是不占白不占;再者说,丫也没少占过我便宜,这会儿我要不上去摸够了本儿,那就忒亏了。

    我想着,就绕过沙发,走到顾爷跟前,结果一下儿就被震住了。

    顾云清那张妖孽脸,近在咫尺,深黑的瞳仁此时显得比平时清透些,可不减蛊惑,嘴角上挑,淡淡的笑意更是勾/人。

    淡定、从容、矜持,我在心里头默念三个词儿,然后一把搂住顾云清脖子,在顾爷脸上狠狠掐一把,待顾爷微微变了脸色,我赶紧赔笑,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顾爷照旧在我脸上还了一下,当然还是用的嘴,再然后,顾爷就把我抱起来,丢床上了。

    “爷,潇潇的事儿,就这么结了?”我躺顾云清怀里,脑子里尽是紫荆城包厢里头,潇潇在我耳边儿喃喃念叨的画面。

    顾云清没言语,这回脸色倒没变,可我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这位爷不乐意跟我继续这话题,于是我又问,“爷,付苗苗跟我哥的事儿,你知道不?”

    锦城四少 正文 第三十章 一语成谶

    章节字数:3150 更新时间:11-05-11 20:20

    “苏晓儿,你对别人的事儿倒关心得紧”顾云清说完就没再搭理我,我知道顾爷这话其实就说了一半儿,另一半儿的意思是——自己个儿的事儿却糊涂得紧。

    第二天,顾爷直接给我送局子里了,我一进科室,就看见梁浅浅端坐在那儿,脸色谈不上好与不好,确切的说,梁浅浅根本面无表情。

    我走到自个儿桌边儿,正要坐下,就听梁浅浅话里有话,“苏科,再过两天儿要换桌儿了吧,您可得先归置归置”

    我没理她,拉开椅子坐下。

    又过了会儿,门外头响起敲门声,“进来”梁浅浅喊了声,那人是那天儿给梁浅浅递材料那新人,一挺会溜须拍马的小子,一进门,先哈腰跟我打招呼,“苏科”然后又瞅瞅梁浅浅,“梁姐”

    梁浅浅听见这声“梁姐”,脸色yīn了yīn,也没发作,“材料递给苏科就成”

    我听了,心里暗暗好笑,来财政局两年了,知道我家里背景的不多,我在科室两年,也就混了个副科,且这副科就是个打杂的,闲差,没啥含金量,平日里,局子里这帮人也没几个喊我“苏科”,基本上也就“苏子”、“苏晓儿”这俩称呼。

    刚来时候,梁浅浅不知道我啥背景,拿我当使唤丫头似的,打印材料、倒水啥的,全都支使我干,语气还特横,好像她支使了我干活,我还得感恩戴德似的。直到有一天,我碰巧听见我们科室从前正科梁山跟梁浅浅说,“以后可别再使唤苏子了”

    梁浅浅不解,“为嘛?那丫头还能有什么背景不成?”

    正科梁山清清嗓子,循循善诱,“梁子,我问你,那丫头姓啥?”

    “苏啊,怎么……”梁浅浅这话还没问出口,自个儿明白过来,压低了声儿,“是苏家闺女?”

    于是乎,打那天儿起,梁浅浅对我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我那叫一个亲切,甚至有时候还亲自给我倒水,表达丫作为科室前辈的亲切关怀。

    这两年过去了,梁浅浅还在副科位子上待着,原本心里兴许还打着如意算盘,结果这憧憬已久的位子让我给占了,丫指定恨得牙都痒。

    我接了材料,放桌儿上,问那人,“还有事儿?”

    那人用那天瞅着梁浅浅的崇敬目光盯着我,“苏科,没别的事儿,那我先去了,您有啥事儿,随时叫我”

    我点点头,让那人走了,原是打算耍耍嘴皮子功夫,激梁浅浅一下儿,后来一寻思,得,不逞一时口舌之快了,丫现在心里头正憋着火呢。

    我有心和平相处,可梁浅浅却不依不饶,“苏晓儿,你丫行啊,上次顾家老三那事儿,也是你故意算计我呢吧”

    不有那么句话,叫沉默是金嘛,我索性就没理梁浅浅,让丫自个儿发表长篇大论去,等丫说的口干舌燥,发现我还没理时候,估计自己个儿就觉着没趣儿,拉倒了。

    梁浅浅看我不说话,还在那边儿念念叨叨的,“顾家老三那事儿,付苗苗出的主意吧,我想也是,你丫哪儿有那脑子啊”

    我心里明白,梁浅浅这是知道自个儿扶正没戏,又经过顾家三哥那事儿以后,恼羞成怒才会口不择言,要往常,丫心里火再大都能压着,绝对不能跟今儿个似的,跟我起正面冲突。

    我瞥一眼梁浅浅,一句话给丫噎回去,“你丫倒是有脑子,可惜脑大无胸,难怪顾家三哥看不上,要说身段儿,还真是比芳菲差了好几个档次不止”

    梁浅浅狠狠瞪我一眼,压着怒气,没再说话。

    又一会儿功夫,梁浅浅开口了,面上还带着笑,“苏晓儿,你不想知道那天儿,付苗苗跟我说了什么?”

    我没理她,就让梁浅浅一人儿尽情地唱独角戏,丫倒也乐此不疲,“苏晓儿,你甭跟这得瑟,你知道不,你丫身边儿也没几个干净人儿,你倒小心着点儿,别等哪天儿叫人吞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甭管梁浅浅怎么冷嘲热讽、唧唧歪歪,我都是充耳不闻。

    好容易熬到了中午饭时候,我异常激动地拿了包走出科室。

    虽然梁浅浅在那儿磨磨唧唧了一上午,说那些话儿都对我没啥杀伤力,但丫忒能说了,一上午就没消停过,听得我那叫一个心烦。

    我出了局子,居然在大门口瞧见顾云清。

    顾爷正悠哉悠哉地坐跑车里,边儿上不时有妞儿对顾爷行注目礼,丫倒也悠然自得。

    我走过去,很自觉地拉开车门进去了,“爷,正是打算请我吃饭?还是打算让我请吃饭,我可穷啊,兜比脸都干净儿”

    顾爷笑着摇摇头,说了句,“打算培养感情,好早点儿给你娶回家”

    顾云清这句话,让我一下儿懵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道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笑道,“爷,咱俩可迄小儿一块儿长大,这都十几二十年感情了,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哪,还用得着培养嘛,再者说,等咱结了婚,大把时间培养感情呢……”我自认为说得很诚恳,句句发自肺腑,可在人顾爷看来就未必了,指不定以为我在扯淡呢。

    果不其然,顾云清这时候正似笑非笑看着我,“接着说”

    通常,顾云清觉着我在扯淡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拿着这表情对着我。

    我看着顾云清这似笑非笑的模样儿,自然没话说了,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顾云清也没再跟我闲扯,开着车,顺着一条我不熟悉的道儿去了。

    顾云清正开着车,路过一店,我一看见店名,立马儿叫停,“爷,就在这儿吃成不?”

    顾云清停下车,顺我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天府蜀国”,心知我是无辣不欢,“去吧”

    我下了车,却看见顾云清还在车里头,问,“爷,您不去?”

    “潇潇在里边儿等着呢”顾云清说完,开车走了;我还愣在原地,潇潇在里边儿?在里边儿等我?

    我想了好半天,才理出个思路——昨儿个我是挺清醒,可潇潇醉着哪,虽然昨儿晚上在紫荆城,潇潇那些话我听得真切,可潇潇未必清楚。我跟潇潇的事儿,还没完,今儿个,潇潇兴许打算跟我把话彻底说开了?

    我犹豫一会儿,走进店里。

    尹潇正坐在靠窗位置等我,确切地说,那桌儿不但有潇潇,还有顾从月跟付苗苗。

    今儿这阵仗可忒大了,我心里直犯嘀咕——不对,要单是潇潇跟我摊牌,顾从月跟付苗苗不能在啊,事儿可能不那么简单。

    我正想着,走到那桌儿坐下,顾从月跟付苗苗都没说话,尹潇先开的口,“先点菜吧”

    我拦下尹潇,“你丫不是不能吃辣嘛,得了,这么大阵仗,事儿指定也不能小咯,有啥话直说吧”

    我把注意力转到顾从月跟付苗苗身上,看顾从月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又问付苗苗,“到底啥事儿?”

    付苗苗表情不大自然,比上回我俩中午吃饭时候还不自然,这么瞧着,不但是心里藏着事儿,定还是大事儿。

    “晓儿,是两年前那事儿”付苗苗吞吞吐吐,想说又不想说。

    “两年前?那事儿不是早结了?”我不明所以,看一眼顾从月,丫在听到两年前这词儿时,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苍白了。

    “结是结了,可当年的事儿有点儿隐情,反正现在景墨都知道了,更不该瞒你了”付苗苗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欲言又止。

    顾从月见状,冷冷说了句,“晓儿,我从前就说过,我跟子言对不住你跟景墨,所以你恨我们,该。可还有些对不住你的人,你不知道,你觉着,这些人可恨吗?”

    我隐隐看出些苗头,压下心里头所有可能的猜想,盯着付苗苗,“你说吧”

    付苗苗原原本本把两年前的事儿说了一遍,我听完,忽然就想起梁浅浅早晨跟我说的那句,“苏晓儿,你丫身边儿也没几个干净人儿,你倒小心着点儿,别等哪天儿叫人吞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梁浅浅早晨跟我说这话时候,我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儿没放心上,可这会儿再想起来,还真让丫一语成谶。

    我倒不至于让人吞得连骨头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