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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城四少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锦城旧事

    章节字数:3409 更新时间:11-05-15 21:34

    我猛地想起来,紫荆城里边儿,付苗苗曾今告诉我,顾从月在一年多以前流过产,两年前,顾从月掉的那孩子是付凡的,那一年多以前那是谁的?

    我推开陆子言,死死揪着他衣领子问,“顾从月一年前掉那孩子是你的?”

    陆子言没言语,我拼命地晃他,“你丫倒是说话呀!到底是不是你的?你丫跟顾从月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事儿?”

    陆子言被我晃得跟张薄纸片儿似的,末末了儿,才说,“付凡的”

    “付凡的?”我这下儿脑子更懵了,“两年前那孩子是付凡的,一年多以前那孩子还是丫的?”

    “这里边儿到底还有付凡什么事儿啊?”我声音带着哭腔,我觉着刚燃起来那点儿希望,又要被浇灭了。

    陆子言忒反常了,我觉着事儿没有中午付苗苗告诉我那么简单,丫指定还瞒了点儿什么。

    后来陆子言告诉我,这两年里,付凡压根儿就没放过顾从月,甭管顾从月躲哪儿,丫都能找着,一年多以前,付凡不但又强着上了顾从月,还给顾从月从楼梯上推下去,让顾从月又流了产。

    两年前那次,再加上一年多以前那回,两次下来,顾从月被折腾地就剩半条命了,所以现在的顾从月看起来,才会那么没生气,整个儿就一行尸走肉,就剩这副皮包骨头的身子了。

    陆子言之所以娶顾从月,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的下顾从月,要不然,顾从月铁定要给付凡玩儿死。

    您要问,这付凡什么来头?连陆子言都治不了丫?——嘿,还真就治不了!在这锦城,整个付家,靠的就是付凡他爹撑起来的,付凡他爸来头可不小,说出来能吓死人。陆子言还真就拿付凡没辙,除非陆子言娶了顾从月,这么一来,顾从月就是陆家人了,付凡就是再想打什么注意,也得悠着点儿,毕竟,陆家整个儿家底也硬实。

    我又问陆子言,付凡丫到底为的什么,非要整死顾从月?结果陆子言也不清楚,只说是上一代的恩怨。

    我现在算是闹明白,刚陆子言那个吻里边儿,为什么会有绝望的味道了——丫得护着顾从月,没了陆家护着,顾从月横竖就是被付凡整死的下场;可陆子言心里边儿又放不下我,要不然,今儿晚上陆子言也不能带我来这儿摊牌。

    这两年,我一直觉着自个儿苦,我哥苦;直到今儿个我才知道,最苦的,是陆子言。

    您要问,锦城当真只有陆家护得了顾从月?——这个是当然。尹家跟顾家压根儿不能够插手这事儿;至于苏家,也不能够,更何况,顾从月心里边儿指定也不愿拉我哥下水,算来算去,也就陆家有这能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顾从月欠陆家的可忒多了,当年她爹出事儿时候,要不是陆家伸手拉了一把,估计下半辈子就得在牢里边儿待着了;现如今,还是因为陆家护着,顾从月才算是逃过一劫。

    我松开陆子言衣领,觉着心里边儿开始隐隐地疼。我拉起陆子言的手,转身就走。

    大四那年的垂杨柳、清溪河,永远只能是回忆,我这辈子一去不复返的感情,也永远留在了垂杨柳下、清溪河边。

    我拉着陆子言朝前走,心里边儿那疙瘩是解开了,可心里头更疼了。

    今儿晚上,旁的我都不愿再去想,只有我、只有陆子言;过了今儿晚上,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清溪河跟河边儿上的垂杨柳,忽然特想扇自己一嘴巴子,觉着自个儿嘴特欠——当年陆子言在清溪河边儿上跟我说,就是你心里那意思时候,我还非得死鸭子嘴硬,别别扭扭说了句,我一直拿你当亲哥呢。

    现在回想起来,又是一语成谶,过了今儿晚上,陆子言只能是我哥,我只能是丫头片子苏晓儿。

    我拉着陆子言,从北门儿出去,又一路往北,走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停下来。

    眼前这地儿也是个小夜市儿,从前是条胡同儿,在我们都是屁大点儿孩子、穿着开裆裤在地上打滚儿时候,这里还是条老胡同儿,叫“平安胡同儿”,胡同儿两边儿是四合院儿,都是小四合院儿,一般是祖孙三辈儿都住里边儿,小四合院儿一般是北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南房三间,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这样式多少年都没变过。

    四合院儿里边儿多种的是枣树,每年八九月份时候,树上结满了暗红色的枣儿,原先,尹潇家一亲戚住这儿,我们这帮丫头小子,三不五时地就跟着潇潇往这儿跑。起先是大人领着,后来大点儿了,就自个儿来,成群结队的,一个个儿整的跟要给锦城现代化建设出一份力似的,殊不知,我们其实就是来捣蛋的。

    四少打小儿就是顽主儿,那时候,调皮捣蛋的事儿更是没少干过——今儿上这家儿偷俩枣儿,明儿上那家顺俩石榴。运气好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就能顺点儿东西回来;运气不好了,指不定就被主人发现了,一溜烟撒丫子就跑,那速度,就跟被狼撵了似的。

    再后来,我们都长大了,这条平安胡同儿也被推了,说是城市规划,得建高楼,当年就为的这个事儿,闹得还挺凶,住惯了四合院儿的人,谁都不愿搬走,尤其是老人家,世世代代,根儿已然在这儿扎下了,这要一走,等于是被连根拔起。

    可到最后,这条老胡同儿,到底是被推了。我还记着我刚来东大那会儿,心里就惦着这胡同儿,拉着陆子言来看,结果一瞧,胡同儿被推了不假,可高楼是至今也没盖起来。

    当时我那文人气质就上来了,“哇”地一下就哭了,跟陆子言说,以后秋天再也吃不着枣儿和石榴了,然后我就在陆子言怀里头哇哇哭。

    现如今,这条破败的胡同儿再也看不出往日的生气,和记忆里儿时的平安胡同儿差着十万八千里都不止,依然没有高楼,反倒被小商小贩改造成小夜市儿。

    我拉着陆子言朝里走,耳边儿净是各个摊主的吆喝声。

    刚在清溪河边儿上,心里忒不得劲儿,拉着陆子言就走,结果出了北门儿,脚下不自觉地就走到这地儿了,连我自个儿都纳闷儿。

    我跟陆子言说,你看,说是城市规划,要盖高楼,这么些年了,净看着推那些个老胡同儿,可愣是一座高楼没看着盖起来。

    陆子言笑笑说,你要是还惦着那枣儿跟石榴,我给你种。

    我愣了一下儿说,得,当年我送了你两盆文竹,结果你丫整个一屠夫,养一盆死一盆,这辈子是指不上你给我种枣儿和石榴了。

    陆子言又笑笑,没说话。

    我拉着陆子言,我们俩顺着巷子继续往里走,我一路就这么拉着陆子言,心里边儿真希望一不留神,我俩就这么走完了一辈子;可现实告诉我,我俩这么一不留神,就走到死胡同儿里边儿了。

    要么说现实就是没有想象浪漫。

    曾几何时,我以为自己能把想象照进现实,可后来现实告诉我,那是纯扯淡,于是乎,等我反应过来以后才发现,我已经在扯淡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这辈子就俩爱好——一是八卦,一是扯淡;您还甭觉着我没出息,我可以很明确地说,世界上绝大部分人,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两件事儿——且男人喜欢扯淡,女人则爱八卦。男人扯淡,是为了给女人提供八卦的资本;而女人,则是以男人的扯淡为原材料,进行加工再创造,这过程,学名就叫“八卦”。

    比方说,我刚才想着,能跟陆子言一不留神,就这么走完一辈子,这就是纯扯淡,事实上,过了今儿晚上,我跟陆子言就得彻底划清界限。

    其实我觉着这个事儿就忒扯淡——两年前,我以为陆子言干了什么对不住我跟我哥的事儿,于是乎,我一下儿把陆子言推得老远;然后陆子言带着顾从月,一走就是两年,再回来时候,我发现我根本放不下丫,结果人是回来结婚的;好容易我觉着我放下了,付苗苗又跑来告诉我,当年压根儿没陆子言什么事儿,他才是被算计的那位,然后我心里边儿又燃起点儿希望,以为能怎么地;可到头来,陆子言把事儿都告诉我了,为了让付凡不再跟疯狗似的缠顾从月,丫跟顾从月也就那么回事儿了,且我也知道了,其实这个事儿到最后,压根儿是没我什么事儿,我就是个路人罢了。

    年少时候,我总以为自个儿是故事的主角儿,我就是独一无二的,所有人都得围我转,我就是太阳就是中心;可现在我算知道了,其实这世界上,就连任何一头猪都是独一无二的,我身上压根儿就没一点儿独一无二的特别气质。故事发展到最后,真正应该谢幕的是我,且我还得微笑着、优雅地谢幕。

    我跟陆子言走到死胡同儿里时候,我觉着是时候放手了,且这地儿也合适,这不正象征着,我跟丫这辈子,也走到死胡同儿了嘛,于是乎,我放开陆子言的手,扭头走了,丢给陆子言一句话,让丫甭跟着我,接着又给顾云清发了信息。

    顾爷今儿这把,可算玩儿大发了。

    锦城四少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富锦园一夜

    章节字数:3196 更新时间:11-05-16 21:43

    我出了胡同儿,站马路牙子边儿上等着顾爷,心里憋着一股邪火,觉着没地儿发,待会儿非得跟那位爷闹会儿不成。

    顾云清来得忒慢、忒没效率,我这心里边儿憋的这股火都快消了,顾爷才慢慢悠悠开车过来,大晚上还得得瑟瑟开什么敞篷,怎么瞅怎么不顺眼,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现在是瞅什么都不顺眼,因为嘛?——不顺心呗。

    我觉着自个儿现在特像一怨妇加泼妇,我朝顾爷走过去,没上车,跟丫说,“爷,您先下来,问个事儿”

    顾云清痛快儿下来了,我狠狠瞪着丫,“爷,今儿这些事儿您是不是早都知道了?”

    “知道点儿”这位爷还是那么云淡风轻,我这下儿更怒了,“知道点儿?你丫还有什么不道的?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中午还假惺惺地等着看我表态呢?你丫是不是觉着,这么耍着我特好玩儿啊?你们成天介正事儿不干,净耍人玩儿了是不?”

    吼完了,我心里边儿也痛快了。这痛快了以后,我就意识到一挺严重的问题——其实我这儿跟顾云清发火,挺无理取闹的,这里边儿,压根儿也没人顾爷什么事儿,我心里憋那火,有对付苗苗的、也有对付凡的,可跟顾爷倒真没多大关系;再者说,人就真想看我表态,那也不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现在冲丫发着一通火,反倒显着是我无理取闹。

    我瞅顾爷两眼,脸色还成,反正是没变脸,我正寻思着,是继续发扬我冲这位爷发火的骨气呢,还是赔着笑脸儿讨好丫时候,顾爷发话了,“上车”

    话音刚落,我立马儿麻利儿上车了。

    车里边儿,我跟顾云清俩都没说话,我没言语,主要是在自我检讨刚才的恶劣行径,同时权衡一下儿这后果——冲顾爷一顿吼,吼时候倒是豪气干云,但我估计,顾爷待会儿指定得收拾我。

    我不道顾爷为嘛没吱声儿,兴许正琢磨着,怎么收拾我呢,我偶尔瞟顾爷一眼,嗬,瞅这正襟危坐的样儿,忒有气势,估计就是摆给我看呢。

    车又开了会儿,我觉着不对劲儿,就问了句,“不对啊,爷,您这是上哪儿啊,Swan不是这方向啊?”

    顾云清笑道,“找地儿收拾你丫去”

    “别介”顾爷那笑,笑得我浑身起**皮疙瘩,虽然到底去那儿我不清楚,但我觉着,丫指定不能带我上什么好地方,于是乎,我立马儿蔫儿了。

    我也不道是怎么了,平时跟大尾巴狼在一块儿时候,我特能摆谱儿,且横着哪,哪回大尾巴狼不得屈服在我的“yín/威”之下?

    可到人顾爷跟前儿,我这气势立马儿就被压下了,潇潇一直就对我这点儿特不屑,说,“晓儿,你丫也就能欺负我,整个就一欺软怕硬的主儿,有能耐,你丫倒欺压云清去!”

    大尾巴狼说这话时候,我把头一扬,特理直气壮地说,“那不成,说我说不过他,论打架,我更不是丫对手,我拿什么欺负丫去?”

    结果从此,我就被大尾巴狼鄙视了。

    顾爷这车开着开着,我就发觉不对劲儿了,“爷,您这是要上富锦园?”照顾云清车现在这方向,要么,这位爷打算把我拉富锦园去;要么,人打算给我扔荒郊野岭,当然,这俩比起来,我宁愿选前者。

    顾云清应了声,我又说,“您上那坑爹地儿干嘛去?您啥时候在那儿又顺了套房子?”

    顾爷懒得搭理我,继续开着车。

    又过了会儿,果然到了富锦园,顾云清继续往里开车,到了别墅区,先把车开地下停车场,接着,拉着我就往别墅区走。

    顾爷这别墅,真是忒……特别。

    您问为嘛?——得,我给您解释一下儿,您就知道,顾爷这别墅到底哪儿特别了。

    要说一般人那别墅院子里头,要么种玉兰、杜仲,要么种银杏儿。可顾爷倒好,人居然在院子里,一头儿种枣树,一头儿种石榴树,这是多么彪悍而又特别的组合?我真怀疑,这玩意儿在这地儿倒能不能活。

    我打量会儿院子,绿草如茵,且修剪地极为齐整,看着很有生气,我又绕到院子后边儿,看见竹制的葡萄架上,缠绕着色泽尚浅的藤蔓,要单单是这样,这院子瞅着还算是挺有情调;可在这院子两头,忒不和谐地杵着几棵树——一头儿是枣树,另一头儿是石榴树。

    我看了半天,愣是没想好该怎么赞美顾爷独特的品味,绞尽脑汁,才说了这么句,“爷,您这院子……忒有情调,这也就是您,一般人,压根儿不能这么干,瞧这枣树、这石榴树,这繁华锦簇的,锦城一绝”

    听我这明着赞美,实则挤兑的话,顾爷倒也没跟往常似的,再跟我针锋相对,反倒丢了句,“苏晓儿,你丫不是一直惦记那枣儿和石榴嘛,往后甭惦着,爷给你种”

    顾爷丢下这话,就进了屋子。

    顾云清这话里有话,我心里边儿当然清楚着,我看着院子的枣树跟石榴树,忽然就觉着,这俩玩意儿越瞅越顺眼。

    我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工夫,也进了屋子。

    虽说顾爷别墅院子里那独特风格不是我这俗人能欣赏的,但这别墅里边儿的装饰,还真叫我惊艳了一把——偏欧式的设计,脚底是光滑细腻如缎面的大理石,我不道是什么材质的,反正指定金贵;我瞅这地面忒滑溜儿,半天儿没敢抬脚动地方儿,顾云清笑了笑,“苏晓儿,你打算今儿就搁那儿站一晚上,给我看门儿?”

    我看顾云清走得自在潇洒,也没再多顾忌,兴许这地儿就是看着滑溜儿,要不然,丫也不能走得那么自如。果不其然,我换了鞋子,走了两步以后发现,这地儿果然不滑。

    没了顾忌,我又在顾云清别墅里头转悠两圈儿,从大厅往里走,左边儿摆着欧式布艺沙发,地上还铺着华丽的波斯地毯,忒华贵、忒得瑟;我在布艺沙发上挨个霍霍,接着又朝大厅右边儿走,那边儿是块儿独立的空间,靠着窗,我琢磨着,大概是喝下午茶的地儿,有点儿情调;再从右边儿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楼梯口,要说顾云清这位爷,人能挣钱,更能花钱,一个楼梯都非得修得金贵且有艺术性,您说楼梯这玩意儿,它不就踩脚底下的东西,能踩就得了呗,还多费那心思干嘛?

    顾云清这时候也不道上哪儿去了,反正是他家,我也不担心丫能丢了,趁丫不在跟前儿,我又上二楼参观了一圈儿。

    这位爷似乎对纹路特别地执著,我上上下下把这别墅逛了个遍,发现好些个地方,都有繁复的纹路,不显杂乱,却很华贵。

    我这正从二楼下来呢,就看着顾云清穿着睡衣,擦着湿头发。

    我走过去,笑,“爷,您这打算色/诱我呢?”

    顾云清也是一笑,头发上偶尔有些水滴,顺着偏白皙的颈子淌进衣服里头,这场景,那甭提多蛊惑人了,得亏我这是定力好,要一般的妞儿,早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顾云清盯着我看,可就是没说话,我被丫盯得不自在,咳嗽两声,“我洗澡去了,浴室哪儿呢?”

    顾云清一抬手,我以为丫要给我指方向呢,结果这位爷一抬手,直接把我搂怀里了,嘴唇贴着我耳朵边儿,喊了一声,“苏晓儿”

    “嗯?”我觉着耳朵根子有点儿发烫,推了顾云清一把,可这位爷愣是没动弹。

    “我这儿没睡衣”顾云清仍然搂着我,可好歹是跟我拉开点儿距离了,笑着看我。

    “怎么可能?你丫骗谁呢!”我不信,“再者说,就算没有女人的睡衣,你总归还有别的睡衣吧”

    顾云清放开我,悠悠地坐到沙发上,耸耸肩,“真没有”

    我回回看着顾云清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儿,就觉着气不打一处来,而通常这个时候,我都是口不择言,且说出的话,大多是丢自个儿的人,今儿也不例外,我一句话刚说出口,立马儿就后悔了,我说,“那你丫让我光着睡啊!”

    顾爷依旧淡定从容,看了我一眼说,“也成,那浴室就在右手边儿”说完,这位爷就上楼了,末了儿,又转回头问了句,“要不爷陪你一块儿洗?我这浴室你可能不大熟悉”

    我虽然心里边儿忒想脱下趿拉板儿朝丫扔过去,但我没那个胆儿,只好笑着说,“哪儿能麻烦您哪,通常我自个儿能做到的事儿,从来不麻烦旁的人”

    “那成,我在卧室等你”顾云清这回说完,头也没回地上楼了。

    锦城四少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十年,不悔?

    章节字数:3163 更新时间:11-05-18 19:54

    顾云清上楼以后,我在一楼找了一圈儿,丫果然是一件儿衣服没给我留下,实在没辙,我只好先进了浴室。

    洗完澡,我又把来时候穿的衣服套身上了,上了二楼,直接进了主卧。

    我进去时候,顾云清正坐电脑前头,也不道看什么呢,反正横竖跟我没关系,我略瞥了一眼,就直接朝床去了。

    原本我估摸着,这位爷可能正忙,没工夫搭理我,我也好睡个安生觉。谁知道,我这刚躺下没一会儿,身边儿就多出个人儿来。

    顾云清躺下还不算,还非得扒拉我衣服,给我衣服扒拉完以后,扔到一边儿,又把我搂怀里了,“苏晓儿,你丫倒真舒坦”

    我被顾爷剥地就剩内衣了,心里边儿多少有些不自在,可人顾爷倒自然得很,好像我俩本来就应该这么坦诚相待。

    “爷,付凡那事儿,我哥知道不?”我沉默了会儿,心里还惦着那件事儿,我跟陆子言,只能这么地了,可这事儿里头,还牵着我哥,我一想到我哥,还有顾从月,就觉着心里头又开始烦。

    “不知道,这事儿也不能让景墨知道”

    顾爷这话说得不假,这事儿还真是不能让我哥知道,要不然,我哥指不定能废了付凡。虽说我哥不是冲动的性子,但付凡这事儿办的,忒混蛋了!

    我躺顾云清怀里头,又是一阵儿沉默,忽然想起这位爷院子里头那忒有情调的枣树跟石榴树,就问,“爷,您这院子里边儿枣树跟石榴树,什么时候种下的?”

    “年前”顾云清说话的语气有点儿不自然,不过我没注意。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顾云清自打好几年前买下这别墅时候开始,就在院子里边儿种了枣树跟石榴树,可种了好些棵,愣是没什么成果,结出来的,也多是些歪瓜裂枣、发育不良。种了一批又一批,也不道是枣树、石榴树在这富锦园水土不服还是怎么的,也就是我现在看着的这几棵,算是发育良好的。

    “我今儿个跟子言去了趟平安胡同儿,那儿现如今被改成小夜市儿了,本来还打算跟子言再往里逛逛,没成想,这一个不留神,就走到死胡同儿里了,我记着小时候,那平安胡同儿里边儿可没死胡同儿啊”

    我话里是一语双关的“死胡同儿”,顾云清这位爷多奸的主儿,自然不会听不明白,可丫愣是不接我话茬儿,我只好继续说,“爷,您还记着从前四少偷石榴的事儿不?有一回,叫主人家发现了,追着你们后边儿就撵,当时你们四个跑地那叫一个快啊,那速度,都快脱离地心引力了”我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笑出眼泪儿来了。

    顾云清搂着我,没言语,只是手臂越圈越紧。

    “爷,我没事儿,真没事儿”我在顾云清怀里蹭两下,把眼泪儿蹭干净。

    “苏晓儿”顾云清低着嗓子喊了我一声。

    “嗯?”我应着,抬脖子看了眼顾云清,丫神色有那么点儿不自然,再感觉身子下边儿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我立马儿明白过来。

    我就穿着内衣,顾云清跟我水平也差不多,我俩这么赤诚相待着,的确是危险。

    “爷,要不咱俩保持点儿距离?距离产生美感嘛”我说着,试探性扒拉下顾云清胳膊,准备跟丫拉开点儿距离。

    我这还没溜呢,又被顾爷拽回去。

    后来,我就屈服在顾云清的“yín/威”之下了,就跟从前多少次,大尾巴狼屈服在我的“yín/威”之下一样儿。

    大尾巴狼从前就鄙视我欺软怕硬,说我就有能耐跟丫蹬鼻子上脸,从前我还不觉着什么,可随着我一次又一次被顾爷那淡定从容的气度给镇压以后,我算彻底明白了,我这辈子,估计就得被丫这么镇压了。

    后来的几天,我没再来过顾云清在富锦园的金屋。

    说这儿是金屋,倒不是抬举我自个儿就是那一娇,而是因为顾云清这地儿忒金碧辉煌,连个楼梯都非得整那么金贵,弄得我看着那楼梯时候,都不知道是走上去合适,还是倒立着上去合适。

    在我浑浑噩噩之间,这礼拜又到头儿了,今儿个礼拜六,吃饱喝足,就约了叶芳菲看场电影儿。

    我跟叶芳菲看这电影儿叫《十年》,讲的是民国时候,一个女人等候了上战场的爱人整整四个十年。

    那是个浮华的年代,衣香鬓影,风月场上众佳人们,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那又是个真实而残酷的年代,在那层浮华的掩盖下,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电影的女主角儿叫叶子岚,正是风月场上,惹无数英雄竞折腰那位。很老套的相遇、相知再到相恋,叶子岚爱上了那时候皖系军阀里边儿,挺有势力的一位爷。

    后来,男主角儿因为军阀间派系争斗,打仗去了,女主留下了,这一等,便是十年。

    男主角儿走那年,叶子岚二十一岁,第一个十年,她等他、等不到,就去找他,这儿找不着,就上别地儿找去,到最后,竟然跑遍了大半个中国;第二个十年,她因为没有找到他,又担心男主角儿回来,找不到自己,于是,叶子岚又回到上海,等了十年;第三个十年,叶子岚仍然在等他,即便知道等不到,她也要守着;第四个十年里最后一个年头,叶子岚患了重病,临死前的那段日子,她常常坐在自家门口念叨,有时候,一说起从前的事儿就没个完,还会沉浸在回忆里,顾自地笑;时间一长,人人都当她是疯女人。

    最后,叶子岚死了,临死前,她又回到他们相遇的地方,叶子岚遇到从前一个姐妹,叶子岚把自己的故事告诉她,那人问叶子岚,四个十年,值不值?

    叶子岚说,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当年如果没有他,自己只能永远地迷失在风月场上,而他,给了自己一段平凡的生活,虽然平淡,但对叶子岚而言,那才是真正的生活。

    遇见他之前,叶子岚就是个千人跨万人骑的窑姐儿,承蒙他不弃,叶子岚才能过上那段平凡、简单却幸福的日子。

    电影最后,叶子岚说了一句话,短短几个字,却给我感动了,叶子岚说,“他不弃,我不悔”

    锦年旧事,浮欢碎影,不过回首时隔世阑珊,但这世上就是有人,愿意为了这些旧事、碎影,守一辈子。

    我觉着兴许是身上的文人气质被充分调动了,反正这电影看到最后,我是一边儿抹眼泪儿,一边儿还擦着鼻涕。

    叶芳菲也安安静静看着,但刚出电影院,丫一看着我满脸眼泪儿鼻涕的模样儿,立马儿笑喷了。

    我怒,“笑什么笑,我这哭得正欢呢!”

    叶芳菲收了笑脸儿,把脸绷起来,“晓儿,看不出来,你丫还真够多愁善感的,瞧这脸儿哭地跟调色盘似的,忒艺术了”

    “滚犊子!”我瞪丫一眼,又抹了把脸。

    “晓儿,今儿怎么想起来拉我出来看电影儿?你真想看,那也该让顾爷陪着”叶芳菲说着,递给我张纸巾。

    “得了,我跟你看场电影儿,被感动哭了,你丫都笑话我;这要让顾云清陪着,那位爷不得笑话死我”我接了纸巾,说话声还带点儿鼻音,估计是刚才哭得太厉害,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哭饿了,吃饭不?”叶芳菲绷了半天儿,到底是没绷住,笑着问我。

    “哭也是个体力活”我挽着叶芳菲,朝前边儿一西餐厅扬扬下巴,“就那家,成不?”

    叶芳菲看见那西餐厅,脸色一下儿变得有些不对劲儿,我问,“怎么了?”

    叶芳菲叹口气,“没什么,走吧”

    等我进了西餐厅才知道,叶芳菲刚为什么叹气了。您问为什么?——嗨,也不什么大事儿,就是遇着顾家三哥了。

    要是原先,遇上就遇上了,可在我知道梁浅浅跟顾三哥为嘛吹了之后,我就知道,您甭瞧这顾三哥成天介一副不着调的模样儿,丫还是一痴情种子。

    那晚梁浅浅就没留神摔了叶芳菲送顾三哥一烟灰缸,顾三哥立马儿搓火儿了,就这么着,跟梁浅浅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