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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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想都没想趁着少年松懈的当头用力最大的力气使劲儿推开容远,挣脱开来,却还没爬下车就被少年摁住压在地上。

    容恒眸光紧缩了一下,看着苏以荷像一个犯人一样被容远压在地上,手紧紧地扭在后头。

    苏以荷忍不住发出的一声呜咽呻吟的痛楚被摩擦地面的声音掩盖。

    容恒听见,女孩儿反抗中咬着唇溢出的痛苦。

    潭缪晨已经不吭声了,用他的沉默谴责自己,更用他的沉默和嗤笑割着容恒的自尊。

    容恒紧抿着嘴角,额上经脉陇起,眼神里雾气浓重淹没了黑夜。

    容远,你不要让我连心疼你的余地都没有。你怎么敢!

    容恒的脸色越来越刷白,恍惚中有一种错觉,好像悲剧又开始重新上演。

    只不过对象由秦素变成了苏以荷。

    苏以荷被压在地上,脸摩挲在冰冷的地面上蹭破了一块皮,胳膊被反箍在后头,像是被扭断了一样嘎嘣作响,尖锐地疼了一下就麻木了。

    “阿光!你过来!”少年抬起头,夜里暴喝一声,俊美的脸迎着灯光像是妖艳修罗,那种堕落的畅快和不甘,全都洒在这个女孩儿身上。

    他的邪恶太抽象,总需要一个有反应的有情感的肉体来承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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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落泪

    (容恒抱着的是苏以荷,不是秦素,那么就真的过去很久了。若不是过去很久,容恒怎么会狠下心去揍那个狂妄的小子。若不是过去很久,容恒怎么会改掉冰冷的性质,搂着一个女孩丢脸地哭了。)

    容恒倏地望着容远,少年也看着他,挑衅的眸子在黑夜里铮铮发亮。

    “阿远,她是无辜的。”容恒语气森冷,眸光迸裂出凛冽的寒气。

    “容恒,她是无辜的,却是被你牵扯进来了,你记好。被你——牵、扯、进来的。”容远不为所动,依旧狠狠地按住苏以荷,一字一句地刺伤容恒。

    长得很壮实的小青年马上跑过去,屁颠屁颠地等待指示。

    容恒上前了一步,被后头的人大力扯了回来。

    容远见了,邪气地笑出声,“哟!真的是担心了啊!和当年那个秦丫头一样让你心疼了?”容远跑到容恒跟前,有些兴奋的模样,那找到容恒把柄一样的惊喜刺伤了容恒的眼睛。

    容恒看着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却还是安静地什么都不说。

    他矛盾地纠结着,怕当年的悲剧再次上演。

    容远着实是被容恒的固执给惹毛了,毫无理智地发狠话,痞痞地点了点头,“容恒,你好样儿的!以为我这次会手软地信你的死人脸色,听着她的呻吟声我看你怎么好好地面无表情吧!”

    “阿光,把她当成你相好,拉到背面去,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少年说得随意大声,苏以荷心里一凉,挣着想抗拒。

    “好咧!”小青年吹了个口哨,掐着苏以荷的胳膊把硬扯着,裤子布料摩擦着地面噌噌地想,拖到车的另一边去。

    苏以荷咬住唇没有尖叫出来,她不敢看容恒,不敢看少年眼中或许是痛苦复杂又或许是无动于衷的眼神。

    若真的无动于衷,会更加让她如至寒潭,心凉彻底。

    最后,他必定会很愧疚,会很自责。

    但是追根究底哪一种都不源自于喜欢。

    我不叫出来,你就听不到,那么你会不会好受一些

    苏以荷抿着唇抗拒,抗拒这人的肮脏的手和嘴。

    咬住混混的手背,复又被狠狠地甩在地上,手掌里刺入碎石,苏以荷没有感觉般撑着,衣服刺啦一声被撕开,苏以荷颤抖地更加厉害,像是在暴风雨中被摧残的纸蝴蝶。

    眼泪湿润了灵魂,风雨折断了骨架。

    小混混扯住苏以荷的头发,火辣辣地疼,好像一根根的头发要从头皮上脱离开来,男人不满苏以荷的挣扎扑腾红着眼死死地把她摁在地上,腿跪在她身上和胳膊上,另一只手还在努力撕扯着苏以荷的衣服。

    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委屈柔弱哭红了眼的姑娘,而是他即将入口的鱼肉。

    苏以荷从来没有被这样耻辱地对待过,一天之中,强吻,紧接着

    苏以荷低低地哭出声来,一声呜咽一次咬牙,手不停地挣脱,头扭着想要摆脱恶心的舌头。领口被撕破了很大一块,凉风刺骨,像是要把血肉从骨头上剔除。

    苏以荷感觉被男人跪着的骨头是要断开了。

    容恒他在想着什么呢,是在想,苏以荷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吧。

    也或许,他正迷茫地纠结于亲情和她之间,在痛恨和愧疚里无法自拔。

    其实,苏以荷想到最后,心还是疼,他弟弟的所有过错,他必然毫不犹豫地全都揽住自己身上。

    那么善于自责的一个人。最固执也最容易受伤。

    然后,他们之间的那杆天平,就会变成他完全倾斜式地补偿,压倒她一切的努力。

    呵呵命运就该如此的不公,他们两个始终不能公平地站在同一条线上,谈感情谈生活。

    苏以荷闭上眼睛,哪里都冷,都疼。

    想到那种心酸无力的感觉肯定会蔓延到久远的以后,丝毫不比这短暂的屈辱来得轻巧。

    容恒,我很懦弱,受不了长时间的折磨,就这么一了百了吧。

    女孩儿唇色发白,蓦然松开紧紧抵制的手,像是突然之间没了气力地放弃了反抗。

    不就是身体么,你拿去吧,苏以荷突然对着夜色那眼神笑得明艳。

    扭过头表情却像是即将赴死的人一般全然的冷情和绝望,“你快点!快点听到没有!!”

    苏以荷双眼泛着血红地盯着身上的小混混恶心的嘴脸破了嗓音地叫道,扭过头去便不再看让她屈辱之极的禽兽。

    小混混一顿,被苏以荷瞪得一个哆嗦,随即更加凶狠地撕扯着苏以荷的衣服,保暖衣被扯到肩膀,手伸到苏以荷衣服里,裤子趴到□的时候,苏以荷耳朵里突然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要是没有感觉就好了苏以荷还是不争气地哭了,脸上泪雨磅礴,看着冰冷的地面,嘴里哽咽无声。

    手一直像是恶心的蛇一样爬在身上,胸前尖锐地疼了一下,留下禽兽啃咬的痕迹,接着男人便直接扯掉苏以荷的裤子。

    苏以荷感觉自己像是被狠狠地踩到泥泞中的花朵,瞬间就会变得污浊不堪。

    苏以荷的指甲里嵌满了泥土,头发和脸上泪水沾着灰尘,狼狈地像个发了疯的人,活生生被男人玩弄

    容恒抱起苏以荷的时候,潭缪晨分明是看到,那个固执隐忍的少年眼角流出了眼泪。

    两个人踉跄着,一个抱着另一个,像是一双受伤的困兽。容恒那样小心翼翼佝偻的背影,被伤痛和太过沉重的感情压弯了挺拔。

    他走得很慢,其实,根本就是不能走的。

    被容远差点打断了腿骨。

    混乱之后还有混乱。潭缪晨似乎已经听见警车呼啸的鸣笛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悠长地鼓动耳膜。

    潭缪晨踉跄着在后头跟着他们,忽然就觉得这世道真***残忍。

    十二岁以前,他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一派,自从认识了容恒,老天硬生生地塞给他多少莫须有的眼泪和感伤。

    他以为烦恼和痛苦仅是大人们感怀的东西,他觉得无奈和冷情不该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表情。

    可是现实又□裸地证实了这一切,潭缪晨只能斥责命运的不公,那么多的东西怎么可以附加在一个尚处在迷茫路口的小孩子身上,潭缪晨的嬉皮笑脸也毫无招架之力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地沦落为最会隐忍,最会掩藏的人。

    也许自从那个夕阳拉得老长的周末傍晚,容恒穿着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固执地出现在他十二岁生命里的时候潭缪晨就学会了感慨。

    之所以记得是周末,因为潭缪晨刚刚才赖着妈妈去赛车玩,回来路经容家的时候,在容家休憩了一会儿。

    小男孩是被一个男人送到门口的,提着自己的一小包行李,定定地站在门外,不声张也不委屈。

    他和妈妈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

    潭缪晨想着想着眼角就湿了,嘴上却是无奈地扯出了笑意。

    明明像是可怜的没人要的孩子,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大爷模样,倔强地不理任何人。

    那是一个拥有张比他还俊的脸却总是死人一样没有表情的男孩。

    漂亮的眼睛里总是承装着深浓的雾气,偶尔聚焦了也是彻骨的冷清。

    一直霸王惯了的潭缪晨因为这个不屑了多少次,欺负他多少回。

    那时候后辈们都不约而同地看不起这个突兀地蹦出来的倔强的男孩。

    他们集体孤立他故意害他上学迟到,撕了他的作业在下面笑着看他被老师责罚,倔强地一句话都不说,然后老师的鞭子就会狠狠地抽打男孩的手心。

    他们欺负了女孩子总是要报上容恒的名字,而后几乎没有悬念地就会听说,容家的那个野种又被容家老爷子吊起来毒打。

    他们总是告诉自己的父母,容恒那个小子到底有多么多么的可恶,偷东西,打架,几乎坏孩子能干的罪名都扣在他的头上。

    欺负容恒,是许许多多的小孩子那一年里心照不宣的乐事。

    就因为这个男孩从来不会言语,从来都是倔脾气地死不悔改不知道讨好不知道服软。

    小孩子们就越生气,硬是和他扛上了,变本加厉地整他。

    几家的后辈里,要说有例外,就只有秦素那个丫头被一帮孩子瞧不起,也还是不知悔改对容恒特别地好。

    兴许是被迷住了,不乐意的小男生鄙视地看着秦素撅着嘴说。

    秦翊总是一副温温的性子,置身事外地看着自家妹妹天天东长西短地跟着那个倔强地男孩瞎扯,人家就是不理她,也还是死皮赖脸乐呵地跟着。用大人们的话说就是活生生地丢了秦家的脸面。

    最后,还真的一语成谶,许多人都说,那个女孩子真不要脸,丢了秦家祖宗的脸面。

    于是不要脸的秦素哭着被耻笑着,那么年幼就远离了亲人,决然地离开。

    秦家和容家的关系就此僵硬,不生不熟地像是夹生的米饭。

    潭缪晨赖上容恒,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冬天。

    还是容恒进入他的世界里的第一个春节将到,已经被小孩子欺负了整整一年习惯了这样刻薄对待的时候。

    那天小孩子们无聊地等待着过年,百无聊奈之余一起商量怎么让容恒狠狠地吃个大亏。

    秦素被响塘子里的小混混给拐走了——他们最终是这么决定去骗他。

    他们都听大人们常常说,响塘子是C市郊区的一个县,大人们常常说那里的小混混是出了名的凶恶,那时的小孩子的眼里冒起崇拜的光芒,心想必定是很厉害的角色,肯定能降服容恒这个倔小子!

    高家的小欢把秦素请去看了一天的电视,容恒着急了没有多想就被一帮子人骗得团团转,找不到就信以为真。

    然后,容恒搭车去响塘子。

    第一天没有回来——

    第二天依然没有——

    整整地消失了五天。

    还是容家的管家报了案,警察查出来那帮流氓把容恒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装在麻袋里让其中一个乡下的头子坐火车捎到乡下去扔了。

    小孩子们被彻底地吓着了,都闭口不说骗人的事情,只说容恒是惹了人家。

    容恒被管家接回来的时候,鼻青脸肿的骇人样子,罪魁祸首潭缪晨一看顿时就傻了。

    伤好了之后毫无悬念地又被老爹揍了一顿,潭缪晨见了头更是抬不起来。

    自那以后的某一天开始,潭缪晨仿佛就是做了亏心事般摘掉了霸王的帽子让给容恒,心甘情愿地跟在容恒后头保驾护航,比秦素还黏得热乎。

    潭缪晨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往事,历历在目像是发生在昨天。

    望着漆黑的夜色里颠簸的影子,潭缪晨呼出一口雾气,又是春天的夜里。

    容恒抱着的是苏以荷,不是秦素,那么就真的过去很久了。

    若不是过去很久,容恒怎么会狠下心去揍那个狂妄的小子。  若不是过去很久,容恒怎么会在这个夜里丢掉冰冷的性子,抱着一个女孩丢脸地哭了。

    可是眼下分明还在上演一场未完的闹剧。

    警车就停在前头,警笛声呜呜地响亮着。警察下了车嗖嗖地跑过来,衣服摩擦着风声,熟悉的节奏。

    一个混混半死不活地等在那里,鼻青脸肿心甘情愿地被带上了车。

    再然后,该是他们。

    打架,报警,然后看着容恒被容父毒打。

    无止境地循环。

    这是容远永远不感到厌倦的把戏。

    容恒揍得真好,真他妈痛快,潭缪晨抹了抹鼻子上的血迹,明知道疼也还是咧开了满嘴白牙。

    有一就有二,容恒你狠得下心就好,咱就不怕那小子欺负。

    这样被警察带走了咱也痛快!

    只是,潭缪晨又一百零一次叹气,这样容恒不是又该被容伯伯责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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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护短

    大概是警察也对潭容组合很熟悉了,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按部就班。

    年年都要来这么一出。

    几个人先是被送到医院里清理了一下伤口,容恒在车上就替苏以荷整理好衣服,陇好她的头发。只是脸上泪痕斑驳。

    苏以荷从瞬间陡转的场面下回过神来,看了眼容恒,睫毛眨了眨,立马从他怀里挣扎下来。

    容恒看了看她,苏以荷弯着眉眼回应露出一抹笑容,甜甜的,像是终于知道,面前的这个人还是在乎她的。

    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何况是他。

    容恒的一个细微的在乎,就可以让她霎时间忘记所有冗长的苦痛。

    反正现在,心里只剩下一种轻扬的感触,看了眼容恒身上的伤,苏以荷定是想都不想不再让他抱着了。

    容恒喉咙滚动了一下,望着苏以荷的眸子被那抹柔和羽化。

    不自觉地揉了揉苏以荷的头发,随着她去了,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丫头。

    看了眼外头的警车,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苏以荷擦了擦脸上紧绷的泪迹,脸色更加柔和,手捧着容恒的胳膊肘,一直扶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依然是伤患的潭缪晨既鄙视又气结。

    两个人走在最前头,像是明知道下一个目的地是派出所,也不感到害怕。

    来保人的是容家的管家。

    似乎是干惯了这档子事,前前后后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把他们三人领走了。

    回来的路上,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

    车里安静得很,潭缪晨方才还哼哼唧唧外加吸气地叫唤,这会儿,离家越来越近,人也一声不吭地陷入了沉思。

    容恒的一条腿被苏以荷拨了上来,探在车子中间。被绑上了厚厚的绷带想弯曲都困难,玩下去就别着肉疼。

    第一站是容家,苏以荷看着容恒下了车,容家大门是敞开的,容恒推开门,走路的姿势极不自然,慢慢地就消失在车子飞速行驶倒退的背景里。

    潭缪晨见容恒下去了,忽而起身扒住开车的管家的座椅靠背,“王叔啊,容伯伯知道么?”

    “不知道这车子我能开得出来么?唉,怎么年年这时候犯事儿,今年这么重要,军区里这批新人都开始选拔提干,这都快去首都了又来了这么一出,容首长气坏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去收拾那小子。说说你们这帮子小兔崽子怎么就这么爱瞎折腾,是个平常人家也就罢了,偏偏走得是当兵的路,这要是档案里一记过,那什么提干选优的,你还能沾的上边么。偶尔一回两回也就算了,年年犯低级错误!唉!”

    潭缪晨听了,心里沉了下去,心里头更加怨恨容远那小子。他是无所谓,上军校是一时任性地选择,服完兵役回来了还要直接在自家公司里磨练。可是容恒,早就被容伯伯耳提面命好了直接走军人的路子,这样子下去,迟早有一天遮拦不住要误了大事的。

    “王叔啊,我保证容恒他绝对不是故意要去惹事生非的,您看能不能回去后帮着求求情!”

    王叔开着车子笑了一下,“孩子,你想得简单,容首长是什么脾气不用我说罢,就在我眼里这打架也是不对的,年年都教训还教训不好,这要是真去求情了,明年指不定还出什么大乱子。再说了,这会儿怕是早就教训上了,哪还等得着我回去,我也是避避,啧——不打不解气,打了让人看着又着实心疼,我是挨不住看那场面。等完事儿了再回去吧。年年这样,今年我还没高兴起来,这不大半夜里电话就响了。你个小兔崽子还在管人家闲事,回去之后,也得让你老娘扒了你一层皮。”

    王叔说得很生气,胡子在嘴边随着动作一翘一翘的,苏以荷听得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开,好几次想说话,都被老王抑扬顿挫高低起伏的声调给打断了。

    潭缪晨被说得无言以对,确实是年年都这样子犯事的,可是容恒又打死不让提容远的事情,心里又着实担心,容伯伯发起脾气可真是骇人的。

    潭缪晨撇了头,看了眼苏以荷,小女孩很镇定地坐在那里,端正地看着路面。误以为那是无动于衷的表情。

    于是潭缪晨添油加醋地来了一句,“苏以荷,容恒唉怕是要在床上躺半个月了。”

    苏以荷眼睛盯着路面更加直了,腰板也挺得更加硬实。

    终于连谭家也到了的时候,潭缪晨无奈地看着自家老妈在门口东张西望地等,车子还没停下,人就奔了过来,车门刚打开,谭妈妈就无比快速且准确地揪住了潭缪晨的耳朵,潭缪晨再也来不及管容恒,被自家老妈的手牵着下了车,车门砰地一关,苏以荷看着谭妈妈硬是强装一副严厉的样子,对着比自己高出几头的儿子狠狠地絮叨,可也是担心坏了。

    苏家的巷弄前,老王了停了车,久久不见后头有动静,以为是小丫头睡着了,扭过头一看,女孩子就是静静地坐在车后头,坐姿可有精神。

    “姑娘,到了。这么短的几步不用我送吧?”老王催促道。

    苏以荷盯着老王的椅背,“王叔,我不回家,我去容家。”

    老王皱了皱眉,“下去,回家。我知道你什么心思,没用的。”

    苏以荷抿了抿唇,继续坚持,“没用的话,我就去看看,王叔,你带我去吧。”

    老王也是知道着孩子和容恒的那一层关系在,小姑娘担心,就让她去罢。

    苏以荷用王叔的手机打了电话回去,爸爸不在家,是妈妈接的。

    三言两语很轻易地就去了。

    老王下意识地开了很快,知道也许赶不上那孩子被首长教训了。

    苏以荷下了车,明显地感受到了容家里上下弥漫的一种压迫性的气息。

    这种压迫性不是人表现出来的,是这种严苛板正的格局,像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圈子套在每一个落脚点。每一步都应该走得很仔细小心。

    苏以荷心里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路快速地跑向灯火通亮的大厅。

    因为那种鞭子抽打的声音,刺啦刺啦地摩擦血肉,老远地就传了出来,丝毫不给苏以荷任何庆幸的机会。

    苏以荷被容恒那种隐忍地表情和姿势硬生生地逼住了夺眶而出的眼泪。

    容恒是跪着的,腰杆挺直,丝毫没有任何反抗,毫无怨言地接受长鞭子赤条条地打下。

    她喜欢的少年,那么坚强,却又那么脆弱。

    那么镇静的表情,仿佛挥下来的不是鞭子,是他必须接受的命运。

    容父板正着脸,比初次见的严厉深沉了百倍。

    容恒越不挣扎,他就越恼火,鞭子的声音丝毫不减弱。

    明明都血迹斑斑了,苏以荷咬着唇,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撒开腿还没等刚跟上来的老王喊住就跑了过去。

    不求情、不哭泣、也不说话

    死死地抱住跪着地上的容恒,用身子把他遮挡严实了才罢休。

    容父没看见突然冲过来的女孩,鞭子来不急回收唰唰地就抽上了。

    是那种皮革上套着细长铁锁的鞭子,容家祖上传下来的旧时打马,鞭打犯人用的鞭子。

    女孩子细皮嫩肉哪里挨得住,苏以荷死死地咬住唇挨了两鞭,容恒被背后突如其来的温暖撞了一下,被接着背后两声细细的闷哼。

    容父睁大眼怒斥苏以荷,“让开!这是你心疼来得!女孩子家站在一旁看着。老子今天不把他的话打出口,就不放过他,到底你到底整天跟什么人混在一起,惹是生非!”

    容恒眼神清明了一瞬,低下头掰开苏以荷的手,冷着脸不看苏以荷,对着门外站着的管家“过去!王叔,麻烦您送她回家!”

    苏以荷的手刚被拉开又死死地抱住,硬是不愿,“容伯伯,我知道!我知道他和谁打架。”

    苏以荷大声地喊,怕被容恒推开,怕鞭子继续在她眼皮子低下抽打少年。

    容父看向苏以荷,鞭子指了指。

    “唔,你说!”容父横眉转看容恒向,看他没有表情的样子,丝毫不解气,一张岁月雕琢的脸上尽是沉积下来的厉色。

    苏以荷明显地感觉到容恒身子一僵。

    “苏以荷——”啪——巴掌声响亮刺耳。像是打在苏以荷的脸上。

    “你还想瞒住!丫头你说!”容父砰地绕到前面抽了容恒一巴掌,打住容恒即将要出口的话。

    本来就青肿的脸上迅速起了一大片红痕,容恒抿着唇,不再言语,眼睛里雾气升腾看不到底,全然没有焦距。

    苏以荷看着容恒被打了巴掌,心中一痛,哽咽了一声,眸子沾染了水汽,嘴唇嗫嚅,勇敢地抬头,“伯伯你别打了,你不打了我马上说!”

    容父背着手转回身,看着苏以荷脸上一副硬撑着的柔弱模样,还有蔓延到颈项的鞭痕,缓了缓情绪“哼!倒是还没有嫁进容家,就这么护短了!说罢,打不打还是我说了算!哼!”容父偏着头看着容恒,让你老实本分你不听,倒是让你去收了苏家姑娘的心办得还挺迅速,正经事倒是总给我找茬子。容父想想又闷闷地气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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