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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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邪气少年

    (苏以荷急促喘息了几下,拿起手机。握得死紧。拨好了号,手颤颤地发抖,等着按下去。

    车窗外一张和容恒一模一样的俊俏的脸,邪气地扯着嘴角,然后走近——)

    苏以荷抓住潭缪晨的胳膊,把手机送到他耳边,声音紧张地叫道“你听!快听”

    手机哧哧拉拉地响,可以听出对面很大的动静,哐当乱响的凌乱声,里头一群人叫骂的声音传来,潭缪晨立即睁大了眼,把手机塞到苏以荷手里,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苏以荷,你在家好好呆着,我去!”

    苏以荷没有关机一直听着那边的动静,潭缪晨一走,苏以荷立马跟苏以珍匆忙地说了声先走,就追了过去。

    苏以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两人如临大敌冲忙地跑了出去,谭妈妈从后头追来问,什么都不知道也还是帮着解释。

    苏以荷拦住潭缪晨刚发动的车子,打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你来干什么!?下去!”潭缪晨瞪着眼朝着跟上来的苏以荷大吼。

    “来不急了,快点!我怎么不能去了!”苏以荷咬着唇,小脸坚持一副我去定了的表情。

    “快点,我听见容恒的声音了,是不是在打架!他被打了!?”苏以荷朝着潭缪晨大叫,把文静的样子丢却个干净,脸上急出了燥红。

    潭缪晨横着眉,“这是爷们的事儿,你下去!”

    苏以荷急得要命,冲着潭缪晨就吼了一句,“再不开车!容恒出事了,我和你没完!!”

    她知道潭缪晨去必然会帮着一块打架,真是这样,谁都救不了谁。

    自诩为爷们的,总是让不是爷们的瞧不起,只会抡起拳头就开打。

    她起码可以报警!

    潭缪晨脸抽搐了几下,心里一紧,担心容恒,又无耐苏以荷一副比他还要着急的样子,到底是谁跟谁最亲,也轮不到你来跟我没完吧!

    潭缪晨心里窝火地扭过头,骂骂咧咧地快速开起动了车子。

    潭缪晨飙着车子飞快地打着方向盘,苏以荷抓着前面的靠椅胃里翻江倒海,却还是希望车子能再快一些,恨不得能立马就知道是容恒到底是出什么事情。

    潭缪晨把车开到一片人烟稀少的建筑工地,节庆刚刚过完,很多工人都还未返还,满眼望去除了高高的探射灯洒下来扩散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黑得更加彻底,潭缪晨在空旷的马路上左拐右拐,驾轻就熟没有一丝迟疑。

    苏以荷心中更是七上八下,潭缪晨像是知道什么,脸上的表情再也没有平时的嬉笑,反而有些咬牙切齿地模样。

    车子行到一个工地前头猛地就刹住车,苏以荷的头砰地撞上了前方的椅背,来不急叫疼,还没有出去,潭缪晨下了车就砰地一声把车门反锁住了。

    “潭缪晨!你让我出去!”苏以荷的叫唤声被隔绝在车里,潭缪晨头也不回地向工地里搜寻。

    苏以荷看着潭缪晨往工地里头跑去,懊恼地眼圈都红了,门和车窗都锁得紧紧地,任凭苏以荷再怎么掰也纹丝不动。

    苏以荷泄气地趴在车窗往外看,潭缪晨跑着跑着一会儿就没了影儿。

    这是靠近C市郊区的地方,放眼望去是大片大片的砖墙斑驳的黑影,根本不像市区里灯火通明的样子。

    马路上偶尔才会驶过一辆货车,刷地疾驰而过,而后就是被拖出的浓重黑暗的尾声,苏以荷在车里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急也不是,不急又怎么把握得住,心里直念叨,若是十分钟,十分钟再不出来

    潭缪晨循着声音找,跑进去的时候,大吼一声,立马捡起旁边的木头棍子,就朝着那帮人挥了过去。

    容恒被围在五六个年轻的混混里头,拳脚相加地乱打。

    容恒脸上已经挂了彩,狠狠地往面前的炸毛混混腿上踢了一记,一个不甚又被旁边的人用木棍从背后锤了一棍子,闷闷地生疼。

    容恒奋力想冲出圈子,眼睛发红地看着前方的砖瓦上的手机,一直闪着光。旁边的少年玩世不恭地抱着胸,看着容恒挣扎,嘴角恨恨地上挑。

    容恒越是装作一副不屑的样子,他就越是火大。

    你不是想过清闲的日子么,不是想当个孝顺的好儿子么。

    少年脸上恨意明显地刺进了容恒的眼里,肋骨猛地被踹了一脚。趔趄了一下,容恒忍住疼,用袖子擦掉了嘴边的血丝,额头上满是汗水,不停地抵挡迎击面前几个人的死缠烂打。

    每每容恒冲出来时,少年就朝着容恒的腿狠狠地踢下,容恒决然不还手地又被那帮子无厘头的混混围起来缠着乱打。

    潭缪晨抄起棍子跑来,见容恒脸上已经挂了彩,怒气冲天,“容远!你***小兔崽子,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容恒见潭缪晨一根筋地冲上来,皱了眉头,冷着脸喝了一声,“潭缪晨,滚回去!”

    旁边的混混见潭缪晨愣头青一样冲过来,愣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少年。

    “一块儿修理修理”少年狠狠地盯着潭缪晨,丝毫不威慑于他豪气冲天的仗势,反而加入一群人中去发了狠地往潭缪晨身上招呼。

    你有好兄弟帮着你,是么,哼!

    少年砰地往潭缪晨胸前捅了一拳,潭缪晨疼地龇牙咧嘴,“***,容远,你他妈跟我玩狠的!”

    潭缪晨火了,拿起木棍不顾朝着少年就砸下去,少年用手抵挡住,梆地一声闷响。容恒脸皱了皱淤青的眼角,猛地把潭缪晨推了出去。

    潭缪晨气不过容恒护着容远,擦了擦脸上的土。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打起架来丝毫不加犹豫,逮住东西就往对方身上砸去,何况是本来就天天胡闹没章法惯了的混混,潭缪晨气容恒这个份上还顾着那个小兔崽子,骂咧了一声踮起一旁的残余的钢筋,照着正往容恒身上招呼拳头的混混腿上横着打了下去!

    小混混嗷嗷地叫了一声,红了眼,抓起地上的砖头就往潭缪晨身上砸,容恒心里一惊,偏着撞了过去,却被少年猛踢了一记,大力向前跪了下去,手蹭掉了一大块皮,火辣辣地疼。

    潭缪晨身上的衣服被撕掉了好几个扣子,看着容恒一声不吭,脸上倏地紧绷了一下。扯着容恒拉起来。哗地脱下了外套甩在地上。

    “容远,你这个王八羔子,你真的是想玩命啊!爷今天陪你玩!”潭缪晨看着容恒身上被打出的伤,心火上蹿。

    “哼!没用的东西!”少年嗤了一声。头一指这边,旁边的几个人马上大喊一声,楼上又下来了几个人,唰唰地把两人围住了。

    潭缪晨正憋足了劲地想往上冲倏地被容恒拽住了衣领,“你别动!”

    “容恒!你给他面子,他可是不顾我们死活,这小子背地里有yīn谋,***今个儿把他教训一顿,打得他满地找牙!长长记性,看他还敢不敢年年要来骚扰爷!”

    容恒看着少年,不吭声,死死地拽住潭缪晨。

    少年拿着容恒的手机,对着潭缪晨讥笑了一声,“呵——我倒是年年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也没见你长什么记性!!”

    “阿远,手机给我,不关她的事!”容恒清冷地呵斥了一句,像是一个严厉的兄长训斥不懂事的孩子。

    偏偏容远最讨厌的就是容恒这种永远固执强势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态度。

    “哼!管不管她的事,我们叫来就知道了!”少年挑衅地扬了扬手机,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少年重新按下重播的键,打开了免提。

    “咚——”几乎是一打通,那头就接了电话。

    “喂!容恒,你怎么样了!?容恒?你快说你怎么样了啊”女孩子明显焦急地声音响起来,少年扯了扯嘴角,“你在哪里?”

    容恒闭了闭眼睛,睁开后冷清地看着容远,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

    “我在外头,你快出来,潭缪晨你看见了么?你们快出来!要不要我报警!?出了什么事情了?容恒!”

    苏以荷你个笨蛋!容恒心里骂道。

    “你好好等着,马上就出来”少年朝着脸色yīn沉的容恒嘲讽地笑了一声,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机翻盖。

    容恒扭头怒斥潭缪晨,扯着嗓子额头上暴起了青筋,愤怒地骂“蠢货!谁让你把她带来的!”

    潭缪晨哼了一声,“容恒,要是你不心疼你这个白眼狼弟弟,她来了又怎么样!你不是很会打架么?!靠!老子挨揍了你就舒服!”

    容恒骂了一声,“呸!老子跟你说过多次,你他妈就爱多管闲事!”

    潭缪晨张着嘴气得说不出话来,喘了两口气,点头,“好,好,再有下回看我管你死活不,让这个小兔崽子再把你打得半生不死!”

    容恒白了一眼潭缪晨,扭过头去,被打开的嘴角说话时扯得生疼。不知道去年是谁指着苍天发誓。今年不还是一样多管闲事!脑袋被驴踢了不长记性!!

    “阿远你不就是恨不得我死么,你有种现在就打死我。否则你就放了我。”容恒看着少年的眼睛,平静地说。

    少年冷冷地哼了一声,“容恒,你别在哪里假惺惺,哼!我可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给你的我可是还没有玩够呢!”

    少年转过身,你是当真以为我狠不下心么!

    容恒看着少年的背影,没有说话,被硬推挤着踉跄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容恒固执地站住,敛下眉目,“阿远,你报警吧!你现在就报警。”

    “容恒,报警的话,也得有个名目吧,说我打你么?!”少年挑着眉笑。

    “放心,不用这么急着回去乖乖地挨你老爹的板子,你想挨的话,我今天就让你挨个够!!”

    苏以荷拿着手机,瞅着周围空旷的街景,正在思考报警的话该怎么去描述这个地理位置,潭缪晨开车的时候她只记住了一个大的玉米地。

    夜色里尚未装修露出一个个黑洞的楼房像是一个荒凉的怪物,苏以荷盯着远处熹微的灯光,远远地像是看见了人影闪动,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在这种荒凉不着人烟的地方。

    苏以荷眼里蓦然看见了从那里头走出来的少年时,心里一喜,还是好好的容恒,没有受伤。

    心中顿时宽慰起来,吁了一口气,很舒心地扯了扯嘴角,没事呢。

    手机接着就响起了铃声,苏以荷看着容恒拿起手机在灯光下站着,完好无损地样子,潭缪晨大概也没有事吧。

    苏以荷缓缓地放下了心中的担忧,笑着接起了电话,声音很轻柔。

    “喂容恒?”

    “你在哪里?”少年听见里头的女孩儿的声音,直接地问。

    苏以荷皱了皱眉,容恒的声音有些沉重,不似平时清淡冷冷的调子,以为是他生气自己跑来了。

    “我还在车里。我没有乱跑的呀。”苏以荷弱弱地答道,仔细想来,不还是你打给我电话的么。

    你生气我也有理由,哼。苏以荷心里得意地想了。

    男生在灯光的拉拔下清瘦挺拔的身子转过来,看向车子的方向,苏以荷恍然觉得那少年笑了。

    那样邪肆的笑容,笑得她胆战心惊。手机啪地一声掉在椅子下面,苏以荷瞪着眼看着少年的身后一片漆黑,容恒在哪里?

    那根本不是容恒会有的表情。

    苏以荷急促喘息了几下,拿起手机。握得死紧。

    拨好了号,手颤颤地发抖,等着按下去。

    车窗外一张和容恒一模一样的俊俏的脸,邪气地扯着嘴角,然后走近——

    54、屈辱(小修)

    (“丫头,那时因为你没看见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他拼命的样子。我绝对不会是小丑,小丑的表演该是不会让人心痛的!”)

    少年站在车窗前,偏着头看向这里,那眼神分明是在嘲笑。

    苏以荷知道,那根本不是容恒。

    容恒从来都是站得笔直,从来都是冷清地脸。

    而眼神从来都像是大雾弥漫的冬晨。

    不会是这样带着浓重色彩能够刺伤人的不削和蔑视地邪气靠在车窗上。

    少年挡住了视野,苏以荷挪过身子,看见他往对面拍了拍手。

    一群人从砖堆后头走了出来,容恒和潭缪晨被其他的几个人掐着胳膊像个罪犯一样被拖出来。

    那么远,苏以荷看不清容恒的脸。

    可是走路的姿势明显地不对,腿弯都打不直。苏以荷心里一沉,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靠着车的少年。

    为什么会是一模一样的面孔?

    苏以荷知道,这定然又是一个不为她所知的故事。

    少年转过身,看不清车里,苏以荷听见门把的响声。

    少年大力地拽了几下没打开,是被潭缪晨锁住了。

    少年走过去,对着潭缪晨伸手,“钥匙。”

    “容远,你这个混蛋,她是一个女孩子,你要干什么?!”潭缪晨骂了少年一句,很明显地不配合。

    “潭缪晨,我不想跟你废话,钥匙拿来!”

    少年呵呵地笑出了声,“潭缪晨,又不是你媳妇儿!你看看人家容家少爷都不急,你急有屁用啊!”

    容远瞥了一眼容恒不动声色的脸,胸口憋着一股气,扭过头对着面前的几个人喝了一声,“抓紧了!”

    容远掐着潭缪晨的脖子扭过去,皱着眉不想听潭缪晨满口飙出来的骂爹骂娘的声音,很从容地从潭缪晨满身是灰的衣服里掏出来一把车钥匙。

    对着车子,啪地一声,在夜里响得特别清脆。

    苏以荷吸了一口气,砰地推开了车门下了车。

    几乎是没有迟疑,苏以荷很镇定地走到容恒那里,看他嘴角眼角都是淤青,身上也是脏乱不堪被踢得满身脚印,口袋都撕烂了。

    原来是多好看俊俏的少年,被打成这样子。

    “容恒,他是谁?”苏以荷看了一眼那边站着不动声色的少年,声音轻柔地问。

    容恒看着苏以荷的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苏以荷敛下眼睑,看着容恒的脚下的地面。

    “不能亲自跟我说么?”苏以荷轻叹了一声。

    两人对视着,苏以荷要知道答案,容恒开不出口。

    他是谁,苏以荷其实你不需要知道的。知道了就会牵扯不清,会连我的罪也一并沾染了。

    潭缪晨吼了一声,“苏以荷,这个狗娘养的,他是容恒的弟弟!”

    苏以荷看容恒不说话,眼神固执,像是受了伤的小兽,呵出一口气散在清冷的夜里。

    苏以荷看了容远一眼,那脸出奇的像,倘若不是眼神和姿态。

    真是找不出分辨。

    都是没有瑕疵发的脸,上帝怎么能把如此迥异的两人画成了同一个模子。

    为什么他才是哥哥,却非要被弟弟压了一头。

    容恒是受了伤的,他而今在那里颐指气使。

    他是打人的凶手是罪魁祸首。电话里容恒闷闷地痛苦的声音她都心疼。

    他是亲弟弟啊,怎么这样无动于衷地在自己的亲哥哥身上鞭挞。

    其实容恒,被打的,肯定不仅仅是身体。

    她都感觉难受了,何况容恒什么事情总要憋在心里不说,连眼泪和发泄都不会的男孩子。

    究竟是他的亲弟弟不是么?苏以荷心里莫名地腾升出一股激烈的情绪。

    啪!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

    容恒蓦地看向苏以荷,眼睛有复杂的情绪。

    潭缪晨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心里颇觉痛快“喂!容远,你原来是想找打啊。我也可以的,只不过手没有女人的嫩而已!”说完潭缪晨很失望地撇撇嘴。

    少年扭过脸,有些yīn鸷地看向面前柔弱的女孩,用手卡住她的脖子,明显愤怒的情绪暗涌“丫头,你想找死么?”

    苏以荷眼睛平静地看着他脸上的扭曲,仿佛被卡住的不是咽喉,嘴角扯了一下,啪地又一声更加响亮,算作回应。

    苏以荷觉得,给她一百次、万万次选择,她还是要打下来的。

    容恒舍不得,她舍得。

    他怕自己心里难受,就转移给她好了。

    苏以荷她没有用,什么都帮不上。

    潭缪晨也不做声,看着苏以荷鬼使神差地又甩上去一巴掌,心里着实有些佩服起来,这丫头是怎么了,吃错药了么?

    容远忽而笑了,抓起苏以荷的胳膊,“原来被祸害的还不浅,你这个傻女人也心疼他了?哈哈他那个该死的,凭什么让人去心疼他!”

    “你活该没有人心疼。”苏以荷觉得那样的笑容刺眼地让她想撕开,口气冷淡。

    女孩子的话像是没带丝毫的情绪,轻轻地在夜色的凝重中显得很随和。

    说出来的话,偏偏让少年心底串起了无名火。

    是谁都认为他是活该,是做错的那一个。

    “呵,你就心疼吧,到时候疼死你看他会不会有反应。我是活该没有人心疼,老子不稀罕。心疼他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容远冷冷地说,然后倏地拽起苏以荷的手往车子便捞去!

    “我们来看看,到底他是心疼谁!”容远故意趴在苏以荷的耳边,吐出的热气诡异地让她生生地起了寒意。

    苏以荷眸子里瞬间掠过一抹惊慌,看了看容恒望向这里,又平静下来。

    容恒清冷地声音在后头响起,“容远,你放开她,她不是秦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求你。总是这么幼稚!”

    容远回过头,灯光下的笑容显得狂狷狠唳,哼了一声,“容恒,我就是让你求我。”

    苏以荷被重重地推到车子上,骨头碰上车门吭地一声,撞得后脊骨生硬地疼,而后少年便猛力地压下来,倏地扣住苏以荷的胳膊,压下头,唇瞬间堵了上来。

    根本就是嘶咬,□裸地侮辱。

    苏以荷紧紧咬住牙齿从少年的发梢下看背后的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眸子丝毫没有涟漪。

    我不是秦素。

    苏以荷只是固执地咬着牙齿,任凭少年啃咬,始终不动声色。

    没有人会来救你,他也不会。

    苏以荷知道,慌乱挣扎是没有用处的,拼命地忍住眼里屈辱的泪水。

    “容远,你不是人!!”潭缪晨扯着脖子骂,手使劲地挣脱后头三个人的控制,被狠狠地踢了好几脚!

    潭缪晨扭过头,气得脸红脖子粗地看着容恒面无表情地看着容远胡闹,心肝儿都气疼了。

    “阿恒!在你眼里,就只有你这个六亲不认的弟弟,其他人都不是人了!!我这么多年把你当做好兄弟,容远这小子压在我头上我认了,人家一个女孩子也活该被你弟弟侮辱么?你***太让我失望了!”

    容恒瞥了一眼潭缪晨,又转过头去,一声不吭地看着,看着女孩子的手紧紧地扣住车门缝隙,安静地抵抗着,僵持着。

    她望着他,他也看着她。

    他们的眼神交接之时无限地沉默,低低地落入昏黄的光线下的灰尘里没有一丝响声。

    越看越心痛,苏以荷仰着头收回目光,还不如看天上的星子。

    它们也还有表情,也还会为她垂泪。

    苏以荷仰着头让眼泪倒流。

    倒流回心里就是坚强。

    她被他弟弟吻着,撕开了羽绒服的拉链,冷风灌进脖子里,也没有容恒的眼神冷清。

    脖子上一阵刺疼,苏以荷忍着屈辱不哭出来,手指甲刺进肉里,苏以荷,这算什么,你绝对不能哭出来。

    他没有一点点的心疼,你就不能哭,哭出来了也是丢脸。

    身后始终没有任何声音,容远发了疯一样地折磨着女孩。

    好一对倔脾气的,容远心里低低地咒骂,我就不信你有多能忍,不哭出来他如何知道你的心酸。

    我就不信,容恒,你真的不在乎?

    不来求我么。

    你只要在乎一点点,你就要求我,你就又会被我玩弄在手里了。

    容远桎梏着苏以荷,砰地打开了车门,完全地把苏以荷压在座椅上。

    苏以荷仰躺着再也看不见容恒,和他让人心痛的面无表情。

    他不屑于求人的,一向都是固执,爱面子。苏以荷变得很平静,用自己微薄的抵抗徒劳地保持最后的底线,面无表情地接受这惩罚。

    谁让她活该地喜欢容恒。

    她喜欢的,是一个百般挑剔的人。

    他受百分之一的苦,她都舍不得。

    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为她准备的。

    若是他愿意这么定义,那么苦也是甜蜜的惩罚。

    只怕,百分之九十九也是一厢情愿。

    苏以荷抬起手抓住容远的衣领,使劲推攘着他扭过头去,“你这样没有用的,没有用!”苏以荷咬着牙恨恨地看向容远。

    “你就是一个幼稚的吃不到糖果的孩子,我之于他,什么都不是。他不会怜惜我的,你根本就是一个小丑!”苏以荷说得干脆果断,眼眶湿润地看着容远,说话的声音坚持里变了腔调。是浓重压下的鼻音。

    容远顿住了动作,看着女孩儿强忍屈辱的样子,那样讽刺的眼神,跟容恒如出一辙。

    他是一个小丑,呵呵——少年低低地笑了几声。

    “丫头,那时因为你没看见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他拼命的样子。我绝对不会是小丑,小丑的表演该是不会让人心痛的!”

    “呵,那不过是基于朋友的道义,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而你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是的小丑,演着一场丑态百出的戏。”苏以荷无所畏惧地看向容远,话语里全是她从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刻薄。

    就是一个可恶的被惯坏了的坏小孩。

    容恒,他都用他的热情和温暖去宠着你么。

    容远撑起身子,擦了擦嘴角,“既然你说我是小丑,那就让别人来。”

    苏以荷心底泛出一种恶心,手指蜷曲有些颤抖,却还是努力维持住了坚强的表象。

    少年灿烂地笑,一成不变他独有玩世不恭的表情,长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只留下完美的下颚和笑得雪白的牙齿。

    那便是苏以荷对这个少年最深的记忆,比之容恒,总是浓墨重彩,那样的浓重让人喘不过气,是一种沦落的罪恶感。

    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