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温柔的说：“起来吧，我的小头头，以后小心点，不要再逞能了，你根本不是当恶人当流氓的料，变鬼都害不死人的。从今天开始，我每天买一只老母鸡，炖上人参、当归、鹿茸这些药材，你天天吃，尽快养好身体，听到没？”

    田木头笑嘻嘻的说：“听到了，我天天来吃老母鸡炖药材好爽喔。娜娜，你对我这么好，我幸福死了，我最好每个月负一次伤，让你一年四季天天给我买一只老母鸡炖药材。”

    赵娜啐了一口：“呸！你不想活了，想吃老母鸡炖药材也不是这么个想法。你呀你，咋个说你好呢，你就是太容易被诱惑。”

    田木头说：“我还能被谁诱惑啊，只有你能诱惑我，你看我离开报社就到你这儿来了。娜娜，我不骗你，昨晚我受伤的地方痛得受不了，还一直想着你。”

    赵娜撇撇嘴：“你要能一直想到我就好了，只怕是受了伤才想到我，伤好了又要为啥子刘蓉妹妹去逞能。小心点，命是自己的。”

    次日，《商贸早报》刊登的《本报记者见义勇为斗歹徒，寡不敌众光荣负伤》文章，引发众多读者的反响，纷纷给报社打热线电话，说现在敢于见义勇为斗歹徒的人太少了，《商贸早报》的记者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却敢于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以寡敌众不幸负伤，真是成都人民的骄傲。

    《商贸早报》把这些热线电话的内容整理成文，做了一个专版，发动读者讨论见义勇为这种现象，闹了个不亦乐乎。

    {5}{5}

    田木头这几天被准假在家养伤，每天在包家巷和纱帽街往返，吃着赵娜的老母鸡炖药材，看着报纸上关于见义勇为的讨论文章，日子过的优哉游哉。没曾想到刘蓉来了，手里还大包小包提着水果、罐头等东西，还带来一个花篮。自上大学后，刘蓉没到田木头家来过，只是几天前和父亲刘兵开警车送田木头回家来过一趟。

    刘蓉进了田木头家，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对着田木头蔫然一笑：“木头哥，我是代表我们幼儿园来看你的。你身体好些了吗？”

    田木头热情的招呼刘蓉：“是蓉蓉啊，快坐快坐。你人来看我就好了，干嘛带那么多东西来，真是不好意思。”

    刘蓉看看田木头只有18个平方米的家，仍旧和她没读大学时来看过的一样，进门的墙边倚着1个三开门大衣柜，1张大床和1张小床分开靠墙而放，中间空地上摆着1张可折叠饭桌，再有几张方凳，就是全部家当，已经将这不大的屋子塞得满满的。刘蓉拉过1张方凳坐下说：“木头哥，不要谢我，这些东西都是幼儿园出钱买的，还有封幼儿园领导写的感谢信，我也带来了。本来幼儿园领导和那2个保育员也要来，我自告奋勇说我一个人就可以代表，她们不用来了。”刘蓉说着从肩上挎的坤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田木头。

    待田木头看完感谢信，刘蓉说：“还告诉你一件事，那5个小流氓的家长已经把1万元的营养费交到派出所，你有空去领回来吧。”

    田木头说：“这事还要谢谢你和你爸，没有你们帮忙，这事不知会咋个处理。”

    刘蓉颇有些得意的说：“这事还真要谢谢我爸，他跟那个派出所领导很熟，打了招呼，所以才处理的这么好。象你这种受伤情况，我爸说平时最多赔一两千元营养费，这次让他们每人赔2000元。个子最高的小流氓是领头的，还要刑事拘留3个月，其他4个交了赔偿的医药费和营养费就放走了。

    有个个子最矮、就是被你打得躺在地上的小流氓，他妈妈来交钱时还叽叽歪歪的，说啥子她下岗啦、两口子离婚啦、生活困难没钱啦，就是不想交钱。后来警察说，不交钱她儿子就要刑事拘留3个月，她才把钱交了。”

    听完刘蓉的话，田木头没再说什么，从刘蓉带来的水果里拿出一串香蕉，亲手剥好一支递给刘蓉说：“吃点水果，女孩子就要多吃点水果才行，皮肤才会好，人才会更漂亮。”

    刘蓉喜滋滋地接过田木头递来的香蕉，，咬了一口说：“木头哥，你进报社工作这大半年变化好大哟，也学会说好听的话了，脑壳不再象以前那样木木的。”

    田木头笑着说：“环境能改变人，你不晓得啊？蓉蓉，你觉得我脑壳是木木的好，还是聪明好？”

    刘蓉歪起脑壳想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说：“脑壳太聪明了不好，脑壳太木了也不好，最好是有点聪明又有点木，就象吃酒席那样要荤素搭配才好。”

    田木头假装生气的说：“咋个用吃酒席来比喻我的脑壳，还要荤素搭配！我的脑壳又不是猪脑壳，再说这么硬的猪脑壳你也啃不动，不信你啃啃看。”田木头边说边将头伸到刘蓉面前，刘蓉用一只手掩嘴格格地笑着，另一只手拿着吃完的香蕉皮在田木头的脑壳上打了一下。

    第二天，田木头去了一趟派出所，领到赔偿的营养费后，田木头问值班警察那个个子最矮的小流氓家庭住址。值班警察困惑地问田木头要小流氓的家庭住址有何用，田木头只说是报社想让他去采访一下，了解了解单亲家庭的教育情况，值班警察不大情愿的给了田木头地址。

    {6}

    田木头按照值班警察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小流氓的家，开门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满面憔悴，穿着一件半旧的衬衣和一条灰扑扑的裤子，望着田木头这位不速之客，眼里流露出一丝惊恐。

    田木头不想引起什么误会，赶紧自我介绍：“我叫田聪，是《商贸早报》的记者，你儿子那天和另外4个人打的就是我。”

    开门的中年妇女闻言脸色都变了，惴惴不安的问：“你有啥子事？我儿子打你不对，警察不是已经处理了吗？该赔的钱我们已经赔啦。”中年妇女说话时堵着门口不让田木头进屋。

    田木头说：“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啥子恶意，其实那天我打你儿子只怕比他打我要重得多，我也是关心他来看一下，其它的话我们进屋慢慢说好不好。”

    开门的中年妇女半信半疑地看了田木头好一阵，默默退到一旁，让田木头进屋里。田木头上下左右看着这间只有15个平方米的屋子，屋内有1张很旧的大床，床头靠着1张油漆斑驳的行军床，靠窗放着1张旧写字台，写字台旁有2个旧木箱重叠起来放着，旧木箱上还堆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田木头问：“你儿子呢？”

    中年妇女说：“还没回来，伤没好完就到处乱跑，管都管不住。我也是才扫完地回来，下午1点半我出去时他还在家。”

    田木头困惑的问：“才扫完地回来？你去哪里扫地啊。”

    中年妇女说：“我下岗每月只有180元的生活费，跟娃儿他爸离婚时签的协议是每月给200元的抚养费，那里够用啊。街道上看我经济困难，安排我扫大街，每天上午6点和下午2点各扫一次，每月有600元工资。”

    田木头说：“我记得听跑政法口的记者说过，离婚后子女的抚养费不够可以要求追加的，你可以要求追加抚养费。”

    中年妇女说：“我要求过，没得用，他爸又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娃娃，经济上也不宽裕。这次赔偿你的2000元营养费和274元的医药费，我存的钱根本不够，借了隔壁邻居1300元才凑够的。我这个儿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也不求他出人头地，只求他能安分守己、自食其力就好啦！”说着说着，中年妇女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望着泪流满面的中年妇女，田木头的鼻子有些酸酸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只有沉默不语。

    沉默许久，田木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都说是家贫出孝子，看来未必呀。小娃娃该打的时候还是要打，黄荆条子出好人，我小时候是经常挨我爸的打。”

    中年妇女说：“我打过无数回了，没用啊，打一次只能管三天，三天过完这个鬼娃儿又要上房揭瓦。有一次我打他打重了，他就离家出走，整整3个星期没回来，急得我要死。你想想看，跑出去那么长时间不回来，跟到那些坏娃娃一起鬼混，不是越学越坏呀。”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田木头拿出今天领到的赔偿款，数出2500元递给中年妇女说：“这些钱给你，你还是管好你的娃娃，他以后祸闯大了，你想救也救不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看着田木头递过来的钱，中年妇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田木头将钱放在写字台上，说了声“我走了”，径自向门外走去。

    中年妇女快步走到门口，对田木头说：“谢谢！谢谢！你真是好人啊，我都不知道咋个来感谢你。”

    田木头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中年妇女一直站在家门口，目送田木头走远，直到田木头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7}

    告别中年妇女后，田木头心里不是很舒服，总想找人说话，赵娜这个时候应该是忙着做报版没空，想来想去想到在成都电子科大任教的同学李鱼。现在是5点过，李鱼差不多该下班了，田木头打了个电话给李鱼，约着一起在“刘二哥酸菜豆花”店吃晚饭。

    “刘二哥酸菜豆花”店的菜味道不错，价格也便宜，以前读书时田木头和班上的同学没来少吃过。田木头和李鱼在豆花店点了一锅荤豆花，外加一盘酥肉、一盘猪黄喉，倒上啤酒喝起来。

    酒过三巡，李鱼问：“田木头，你今天好象不咋个开心啊，是不是又遇到感情问题了？你这个家伙就是爱在感情方面出问题，读大学就因为耍女朋友补考2次，现在一毕业又耍一个女朋友，真是没得救了。”

    田木头摇摇脑壳：“不是感情问题，是现实问题。”然后田木头把去刘蓉幼儿园装恶人吓唬小流氓的经过，还有今天下午给中年妇女钱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讲完后，田木头皱着眉头说：“李鱼，我这次装恶人吓唬小流氓也勉强算是见义勇为斗歹徒，不过让小流氓的家长赔那么多钱，是不是太过份了点。反正这次要不是刘蓉她爸去打招呼，肯定赔不了这么多钱。”

    李鱼盯着田木头看了好一阵说：“田木头，你出来在社会上有一年了吧，咋个脑壳还是这么木啊。那些小流氓的家长平时没把孩子管教好，惹事生非理所当然该赔钱，多陪些钱让他们印象深刻点，以后好好管教自个的孩子。”

    田木头说：“你说得话从道理上来说也对，但有些事你不能理解。你爸妈都是国家干部，家庭条件好，你又是个乖娃娃，从不惹事生非，读大学就是班干部，你很难理解底层老百姓的事。

    你看我，老爹是反动军人的狗崽子，老妈是云南乡下的农村妇女，现在户口还在乡下。我小时候跟别的娃娃打架，我老爹老妈不问青红皂白，总认为是我不对，当着别人的面我老爹就煽我耳光，打给告状的家长看。这次要是我犯事，肯定也要加倍赔偿别人。”

    李鱼笑笑：“但是你现在学好啦，你应该感谢你爸煽你的耳光。”

    田木头也笑笑：“那到是，所以说黄荆条子出好人嘛。”

    两人喝着酒，吃着香喷喷的豆花，天南海北神说了一番，李鱼微笑着对田木头说：“我也跟你说个事，成电党委已批准我入党了，过几天是国庆节，我们这批新党员就要集体宣誓。这次我入党你也帮了大忙，你那篇《成都电子科大师生愤怒声讨刽子手暴行》的文章，让我大大露了一回脸，引起我们书记对我的重视，我的入党问题才解决地这么快。”

    听说李鱼入党的事解决了，田木头也为老同学高兴，举起酒杯说：“祝贺你！入了党，你以后前程更加远大啦。”两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都一饮而尽。

    李鱼放下酒杯，长叹一声：“我算是知道媒体的作用了，怪不得说枪杆子和笔杆子是支撑政权的两大柱石呢，真是一点没错。”

    田木头说：“你现在才明白媒体的作用啊，看来你这个先进分子也有观念落伍的时候。我们《商贸早报》只是一家地方媒体而已，你要是有朝一日能上中央的媒体大大露一回脸，弄个成电的校长或党委书记干干都有可能。”

    李鱼哈哈大笑：“好啊，就等你田木头当上《人民日报》的总编啦，到时候你给我发一个连续报道，把我大大的表扬一番，只要我当上校长或党委书记，那怕是个系主任也好，我就请你吃火锅。”

    田木头也哈哈大笑：“我要当上《人民日报》的总编，肯定都是下辈子的事了，你慢慢等吧。”

    {8}

    一周的病假休完，田木头回报社上班，无意中说起给中年妇女钱的事，华洋听了很感兴趣，让田木头就此事再写一篇稿子，重点突出一下《商贸早报》的记者有爱心，关心误入歧途的下一代。坐在一旁的邢奋说：“不必了吧，田聪见义勇为斗歹徒这件事已宣传很久了，再宣传是不是有些过头啦？社会上的好人好事还是很多的，我们不能总是宣传自己的人，这样别人要说闲话的。”

    田木头心里有点不爽，但还是接着邢奋的话说：“邢主任说得对，我也觉得这件事就不用宣传了，华主任你看咋样呢？”

    华洋沉吟了一下，笑着说：“我看还是要宣传一下，这不光是田聪个人做好事，也是我们报社全体的光荣，就这么定了吧。”

    邢奋听了华洋的话，脸上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油光红亮的脸上，一粒粒青春痘在发涨，想要说点什么，嘴巴动了动，终于什么也没说。

    晚上田木头去了纱帽街，赵娜已做好老母鸡炖药材，专等着田木头来吃。田木头吃着药香扑鼻的老母鸡，感叹道：“真香啊！娜娜，我好想永远就在你这里，不想上班，不想去报社。”

    看到赵娜用满是的困惑的眼睛望着自己，田木头把华洋要求做给中年妇女钱的报道，而邢奋反对的事说了一遍。

    赵娜听完后冷笑一声：“小头头，你难道不晓得一个单位里正职和副职之间总是有矛盾的吗？加上你最近太红了，风头太盛，又与邢奋的关系不好，邢奋要挡着这篇报道不让发也是可以想象的。”

    田木头说：“不知为啥子，邢奋一来就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不顺眼，关系总是搞不好，邢奋只喜欢金边小眼镜曹丹。我想是不是因为邢奋长了满脸青春痘的原因，我现在最讨厌长了满脸青春痘的人。再说邢奋都37岁的人，还长青春痘，肯定是内分泌失调。

    其实我原先也没想要报道的，是无意中和华洋说起。不过邢奋不让报道，我还就特别想报道一下，气气这家伙。娜娜你不知道，今天华洋没按邢奋的意见办，我在旁边看到邢奋脸上的青春痘都气得发涨。”

    赵娜说：“你观察得还细致嘛。不管邢奋喜不喜欢你，只要华洋还在，我还在，邢奋就拿你没法子。报社的老员工都比较团结，邢奋一个新来的想打翻天印还早了点。你不用往心里去，快点吃老母鸡吧。”

    田木头笑着说：“我现在伤也好了，以后是不是每天还有老母鸡炖药材吃啊？”

    赵娜伸手弹了田木头一下说：“想得美，伤好了还想天天有老母鸡炖药材吃。我告诉你，以后每个星期吃一次。”

    俩人说笑着，聊了一会成都媒体圈近几日的事，又聊了一阵现在的孩子不好教育的话题，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去洗澡准备就寝。

    上床就寝时，赵娜用手摸着田木头的yīn茎说：“小头头，你真的全好了吗？一点都不痛了吗？”

    田木头说：“娜娜你放心好啦，已经完全好了，我们今晚又可以玩打小日本的游戏。”

    听了田木头的话，赵娜喜笑颜开，不停地摸着田木头的yīn茎，又亲了田木头一口，热辣辣的说：“这一周多的时间想死我了，你要再不好，我就只有去跳府南河！”

    田木头抱住赵娜顺势滚倒在床上，一边象小鸡啄米那样亲着赵娜，一边说：“我也想死你了，前两天只要一想你，小鸡鸡就翘起来疼。现在可好啦，我要补回损失，跟你大战300回合。”

    赵娜在田木头的屁股上一拧，嗲嗲的说：“那你还等啥子哟，小头头快来进攻吧。”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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