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六章(1/2)

    《商贸早报》的记者假装鸭子去勾兑富婆的连续报道果然不出所料,在成都媒体圈中一鸣惊人。署名“早报讯记者毛用”的3大篇连续报道,在读者中引起强烈反响。自报道刊出后,报社的新闻热线电话忙个不停,读者来信也象雪片般飞来。报社一看读者反响很好,又跟着推出专题讨论,找些专家学者撰写文章,分析社会为何会产生“鸭子勾兑富婆”这种现象。同时将文笔通顺、有独到看法的读者来信也刊登了一些,在成都掀起了一个全民讨论“鸭子”问题的热潮。

    《商贸早报》的发行量也随着这股“鸭子”热潮扶摇直上,仅仅过了1个来月的时间,就一举超越《蜀汉报》,稳居成都媒体圈老三的位子。广告量当然水涨船高,增加不少,总编沈虹衣久不见笑容的脸上也露出笑模样。

    凭着关于“鸭子”的连续报道,田木头的名声在成都媒体圈中也更响了。此时的田木头只要出去参加新闻发布会,媒体圈的同行们总要找他聊上几句,说些恭维话,听得田木头有点找不到北的感觉。

    这天田木头接到久未见面的幼时玩伴刘蓉的电话,说有事想见见面,田木头满口答应,约在翰雅茶坊碰头。

    见到田木头,刘蓉高兴的喊了一声:“木头哥,好久不见,你长胖啦。”

    田木头笑着答应:“以前长得瘦,主要是我屋头没得啥子好东西给我吃。最近肉嘎嘎吃得多,不长胖都不得行。”

    俩人寒喧着,喝着芬芳的茉莉花茶,相互述说这一断时间来各自的一些情况。

    闲聊一阵,田木头问:“蓉蓉,你说今天有事找我,说说看,是啥子事。”

    刘蓉说:“我在的那个幼儿园,有2个新来的保育员,被几个小流氓骚扰,想请你帮忙治一下。要不然,那2个新来的保育员就干不下去了,你想呀,每天上下班都被骚扰,那个女娃娃也受不了。”

    田木头说:“蓉蓉,你是不是找错人了,这件事让你爸去最合适,他是警察,抓小流氓正是他的本职工作。找我有啥子用,我又不能抓人关人,你还是找你爸好吗?”

    刘蓉说:“早就找过我爸了,我爸也去训过那几个小流氓一顿,但没得用,那几个家伙还是照样来骚扰。我爸说那几个家伙只是在马路上追着2个女娃娃要求耍朋友,并没有违犯《治安处罚条例》,更没有违法,不能抓人,连弄到派出所去留置24小时都不够格。真正是难死警察,气死公安。”

    田木头“嘿嘿”笑了两声:“原来是这样。让那2个保育员严厉拒绝不就行了吗,是不是她们的态度不够硬,让那几个家伙觉得还有希望才穷追不舍。那2个保育员多大年纪了,这点小事都不懂吗。”

    刘蓉有些发急:“哎呀呀,木头哥,你不晓得,2个女娃娃才18岁,今年7月才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来我们幼儿园当保育员,就在我管的大1班。那几个小流氓是他们原来的同学,也是没考上大学,又没得工作,一天到晚只晓得纠缠女娃娃。我听2个女娃娃说这些人还在学校里就纠缠她们,那几个还要比赛看谁先追到,真不要脸。你到底帮不帮我呀?”

    田木头说:“帮,当然帮,只是你要让我想想办法才行。不过你是为啥子想起要找我呢?以前都是我们家有事求你们家帮忙,你爸是我们那里派出所的管段民警,我的户口还是你爸帮忙给上的。”

    刘蓉说:“我是知道你假装鸭子去勾兑富婆作连续报道的事,觉得你有点厉害,才想起找你的。”

    田木头惊讶的问:“你咋个知道的?报上没登我的真名,署的是毛用这个笔名。”

    {1}

    刘蓉用手掩嘴格格笑个不停的说:“是我爸下段的时候听你爸说的,我爸回来说给我和妈听,笑得我直喷饭。”然后刘蓉又压低声音问:“木头哥,你有没有跟富婆真正的搞名堂啊?”

    田木头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刘蓉,你说这些话简直没得味道!我是在工作,不是真的去当啥子鸭子,搞啥子名堂嘛。”

    看到田木头真的生气了,刘蓉后悔说错了话,连忙撒娇:“好了嘛,木头哥,算我说错话行了吧。你是哥,我是妹,你大我小,你还要跟我斤斤计较啊,做男人不要小心眼哟。”

    一听刘蓉撒娇,田木头回转脸色,态度温和的说:“蓉蓉,我不会和你计较的,只是你以后也不要老拿一些没油没盐的话刺我。这次我肯定帮你,明天我就去你们幼儿园。”

    告别刘蓉后,田木头回报社一直在琢磨怎么解决刘蓉说的小流氓骚扰幼儿园保育员的问题。想来想去,田木头认为只有先去装恶人吓一吓那几个家伙,刚刚从学校毕业的18岁毛头小子,可能经不起吓唬就会收手。如果这一招不灵的话,再想其它办法。

    为了装恶人,田木头刻意把自己打扮的象个地痞,还专门去买了一副赖蛤蟆太阳镜戴起。经过一翻梳妆打扮,田木头自我感觉很象那么回事儿,估计能吓倒那几个小流氓,就赶往刘蓉工作的幼儿园。

    见到田木头如约而来,刘蓉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忙介绍2个保育员给田木头认识。2个女娃娃已听刘蓉说过田木头的事,一个个笑着喊“田哥好”,将田木头带到教工休息室,倒水沏茶让坐,众星捧月般围着田木头转。田木头享受着3个漂亮小姑娘的殷勤照料,有点晕晕然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等到幼儿园放学,家长们把孩子接走,田木头便与刘蓉和2个保育员一起离开幼儿园。出了大门不到100米,刘蓉紧张地拉了一下田木头的衣袖说:“木头哥,前面大树底下的那几个就是天天来骚扰的小流氓。”

    田木头放眼望去,前面30多米的大树底下站着5个18岁上下的男孩子,一个二个吊儿啷当,每个人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正说笑打闹着。那几个人发现刘蓉和2个保育员身边多了田木头,就凑在一块嘀咕了几句,然后迎面走过来。

    田木头待几人走近,摘下赖蛤蟆太阳镜放入衣服口袋,环视了一圈,用恶狠狠的语调说:“你们几副颜色就是每天来臊皮的哇,老子今天告诉你们,这2个是老子的小妹,二天谁再敢乱整,老子不会放过他。听见没得,都给老子爬远点!”

    5个男孩子中有2个似乎有些害怕,往后面退了一步。但站在前面个子最高的那个男孩子好象并不在乎,反而踏上前一步,胸一挺,双手插腰,鼓起眼睛凶巴巴的说:“你哥子在哪个码头发财?青羊区的东哥是我拜的大哥,你认不认得到?”

    田木头把手一挥说:“老子不在哪个码头,也认不到啥子东哥西哥,赶快爬开!”

    个子最高的那个男孩子将手上的香烟一扔,高喊:“兄弟们,这是个操单耍的,不虚他,给老子丢翻!”说罢挥拳向田木头脸上打来,其余几个家伙也一拥而上,对着田木头拳打脚踢。

    田木头猝不及防,先是被一拳击中眼睛,痛得双手捂脸;然后又被一脚踢中下阴,叫了声“哎哟”就痛得站不住,身子一软躺在地上。这一下更助长了那几个的家伙嚣张气焰,围成一圈狂殴田木头,最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刘蓉和2个保育员被眼前发生的事吓坏了,尖叫着往回跑,躲进幼儿园,关上大门打110报警电话。

    {2}

    田木头被打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突然跳起来,眯着被打伤的左眼,睁着没被打到的右眼,双手抓住个子最高的那个男孩子,用头猛撞他的脸部两下。那个个子最高的男孩子被撞得鼻子鲜血长流,狂叫一声,捂着脸退到一边。田木头反过身来抓住一个个子矮小的男孩子,把他的头使劲往下按,用膝盖连击数下,打得个子矮小的男孩子叫了声“妈妈呀,痛死我啦”,就躺倒不动了。田木头退到一棵行道树旁,背靠着大树,一只眼睁一只眼闭,狂呼:“哪个龟儿子敢上来,来啊,老子弄死他!弄死他!”

    剩下的3个男孩子被田木头状若疯子般的神情吓住了,都不敢上前,却又不走,围着田木头相互对峙。

    就在双方相互对峙时,一辆110巡逻警车鸣着警笛驶来,下来2个警察,把田木头和5个男孩子全部带走。

    110巡逻警车先到医院,1个警察带着田木头和2个受伤的男孩子去看急诊,另1个警察则看住剩下的3个男孩子。经过医生检查,个子最高的男孩子鼻梁骨被撞断,个子矮小的男孩子不仅鼻梁骨被撞断,右眼被打得红肿出血,还有轻微脑震荡。田木头左眼被打得红肿出血,阴囊也受了些伤。医生进行过紧急处理后,除个子矮小的男孩子留院治疗外,其他人则被警察带往附近的派出所。

    田木头一行人被警察带到派出所后,一直被晾在一边,派出所的值班警察正忙着处理先前的一桩邻里纠纷案,纠纷案的双方筋涨面红的吵个不停,值班警察的头都被吵大了一圈,根本想不起还有一桩案子等着处理。

    等待中,田木头看到刘蓉和她身着警服的父亲刘兵及2个保育员走进派出所,喊了声:“刘蓉,我在这。”刘蓉等人闻声急走过来,查看田木头的伤情。刘兵看过田木头的伤情,说句“田木头,你在这里休息一下”,便去找派出所的同事。

    刘蓉看到田木头的眼睛被打得象熊猫眼一样黑乌乌的,心疼的眼泪花花包在眼框里说:“木头哥,都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哟,真对不起你。”另外2个保育员也不断说着慰问的话,听得田木头心里挺熨贴的,觉得这顿打没有白挨。

    田木头想起个问题就问刘蓉:“你咋个会知道我在这里?”

    刘蓉说:“我打完110报警电话,又给我爸打电话,他用公安局内部电话查到你在这个派出所,就开警车带着我们一起来了。”

    一会功夫,刘兵和另外1个领导模样的警官走过来,让值班警察将纠纷案先放一放,并把值班警察叫出去耳语一番,然后把田木头、刘蓉和2个保育员叫到隔壁的办公室作讯问笔录。田木头一五一十的讲了前后经过,负责作讯问笔录的值班警察拿笔录给田木头看,田木头细看一遍讯问笔录,发现笔录上写得是田木头去幼儿园找熟人,在幼儿园大门外看到5个小流氓欺负3个小姑娘,路见不平,见义勇为。田木头有些不解的问:“我是早就知道这些家伙要干啥子,专门去找他们的,可是笔录上写得是……”

    不等田木头说完,值班警察将手往田木头面前虚压一下,板着脸说:“我们现在把此事定性为流氓团伙调戏妇女不成,寻衅兹事,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使他人身体受到严重伤害。你若是早就知道这些家伙要干啥子,不依法向有关部门反映,想装恶人靠拳头解决问题,案子的性质就变成流氓斗殴。你想清楚,是不是事前不知道而是偶然遇到的。”

    田木头点头道:“对的对的,我是事前不知道而是偶然遇到的,我签字。”

    {3}

    在讯问笔录上签完字,田木头问可以走了吗?值班警察笑着说:“没得问题,你可以走了,我还要给另外的人作讯问笔录。那几个小流氓已违犯《治安处罚条例》,最少要刑事拘留3个月,我们派出所还要他们承担你的医药费和1万元营养费,由5个小流氓分摊,钱拿到我们就通知你来。”

    田木头从办公室出来,刘蓉和2个保育员又先后进去作讯问笔录,直到接近凌晨零点时分,才搞完所有的事,刘兵开着警车先送2个保育员回家,然后送田木头回包家巷。在路上,趁着车内灯光昏暗,坐在后排的刘蓉将头伸到田木头的耳边,用手掩住嘴巴悄声道:“木头哥,他们用脚踢你下边,你痛不痛啊,不会有啥子事吧?”

    田木头的下阴仍是隐隐作痛,但田木头轻声回了句:“没得啥子事,你放心。”

    警车到田木头家,田耀祖看见儿子乌眉黑眼的样字吃了一惊。田木头的老妈更是心疼的不得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唠叨:“儿啦,你咋个整的嘛,跟谁打架整成这个样啊。你从小到大都很少打架的,咋个一打就打成这样呀。你要被打死了可让我们老俩口咋个活呀,你不考虑自己也要想想爸妈年纪都大啦,孙孙还没抱上,你死了我们家不是绝后啦。”田木头的老妈越说越发不可抑制,最后竟大声哭了出来。

    刘兵把情况说了一遍,田耀祖气得哇哇直叫:“刘兵!你告诉我那几个龟儿子住哪里,老子舍了这条老命跟他们拼了!”刘兵忙不叠地安慰田耀祖,说了些要相信人民政府和人民警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话,待田耀祖情绪慢慢安定下来,刘兵便告辞开车走了。

    田木头清早起来照镜子,看到左眼的紫黑淤伤肿得发亮,无法出去见人,就打了个电话请1周的假,准备在家休息养伤。然而到了下午1点过,报社总编室的司马打来电话,问田木头是不是见义勇为负了伤,她要代表报社来看望田木头。田木头委实不愿让人看到总共只有18平方米家里的窘境,便婉言谢绝,那知司马说报社除了看望,还要将田木头见义勇为、光荣负伤的英雄事迹写成长篇报道,提高《商贸早报》的知名度,扩大社会影响。司马还说明天出的报版位置已留好,今天必须写出稿子。田木头见推无可推,便答应立即回报社,不劳驾报社来人了。

    田木头又将那副赖蛤蟆太阳镜戴起,赶公共汽车回到报社。

    华洋和邢奋看到田木头都露出一副关心的神色,华洋问田木头伤好得怎样了,邢奋说就等田木头回来写稿子。田木头很奇怪报社怎么知道他受伤的事,华洋告诉田木头,跑政法口新闻的记者上午照例去市公安局挖材料,公安局的警官说昨晚《商贸早报》有个叫田聪的记者见义勇为、光荣负伤,报社这才知道田木头请假1周的实情。

    报道是由田木头和跑政法口新闻的记者合作写的,田木头口述,别人敲键盘打字。搞到晚上7点,稿子写完,交给华洋。华洋又对稿子进行大改,最后取了个非常引人注目的标题《本报记者见义勇为斗歹徒,寡不敌众光荣负伤》,文章把田木头夸奖的一塌糊涂,搞得田木头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要求不要把自己的形象写得太高大。华洋不同意,说是报社出了个象田木头这样的记者是《商贸早报》的光荣,也是成都媒体圈的光荣,一定要大力宣传。邢奋也在一旁打哈哈,说是呀是呀,如果不大力宣传一下,你田聪的这顿暴打岂不是白挨了吗。

    {4}

    忙完稿子的事情,田木头跑到纱帽街找赵娜。赵娜轮休在家,打开门一看到田木头受伤的惨状,禁不住“啊”了一声就盯着田木头说不出话来,眼镜从鼻梁滑到鼻尖。赵娜从震惊中缓过劲来,将田木头让进屋,迫不及待地问田木头:“小头头,你咋了,怎么眼睛象熊猫一样,乌得发黑,是撞到了还是被人打啦?”

    田木头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说:“娜娜,我是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的,是5个小流氓打我一个人,我吃亏吃大了。”

    赵娜用手推推眼镜,困惑的问:“为啥子5个小流氓要打你一个人,你平时很老实的呀,咋个会惹到那些小流氓啊?”

    田木头便将去刘蓉幼儿园装恶人吓唬小流氓的经过,以及《商贸早报》要大张旗鼓地宣传的事情讲给赵娜听,赵娜听完后一直沉默着,不说一句话,只是用手指头在茶几上漫不经心地画来画去。

    看到赵娜长时间的沉默不语,田木头有点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说:“娜娜,我做错了啥子吗?刘蓉有困难我不帮忙不好,我们两家是世交,我的户口还是刘蓉的爸帮忙给上的。我的伤没得啥子大问题,医生说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赵娜抬起头很勉强地笑了一下:“没得啥子,我只是有点担心你的身体,你身上除了眼睛伤得厉害,其它地方还有哪里有伤啊?”

    田木头哭丧着脸说:“别的地方到没得啥子伤,就是小鸡鸡被踢了一脚有点恼火,那几个龟儿子小流氓出手太下流了。”

    赵娜呼地站起来,大声说:“流氓出手不下流就不叫流氓,看你逞能吧。去,躺到床上,让我好好看看有没啥子问题。”

    田木头一边不情愿的往卧室走去,一边说:“没得啥子问题,平时不痛了,只是尿尿的时候还有些痛。”

    赵娜在床边搬着田木头的屁股翻来复去地看,看过之后又去柜子里拿了一瓶跌打药酒给田木头细细地搽。折腾好一阵后赵娜才忙完,顺手在田木头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