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章(1/2)

    羊西线的全称是羊市街西延线,90年代初期新修的一条路,不知为何被成都餐饮业的老板们看中,在这条路上开了百余家餐馆酒楼,而且还有进一步增多的趋势。

    这里有一家名叫“拉祻村”的自助火锅酒楼小有名气,“拉祻村”对前来就餐的顾客每位收费36元,菜肴品种繁多,想吃多少随便拿,不限量。另外酒水免费也是“拉祻村”吸引人的一大亮点,免费供应的白酒是沱牌大曲,啤酒是瓶装雪花啤,饮料则有可乐、甘蔗汁等。大众化的消费,使得“拉祻村”天天宾客盈门,成都人经常是一家大小齐上阵,或是7、8个哥们兄弟来此打平伙。

    田木头和赵娜坐出租车来到“拉祻村”酒楼。这天天上飘着小雨,让从有暖气的车里出来的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进得大门来,发现人已坐了8成满,暗自庆幸没来的太晚,否则可能连坐位都没得。

    田木头和赵娜选了靠墙角的一张桌子坐下,餐厅小妹过来点着火,升腾的蓝色火苗多少驱散了阴雨天带来的晦暗。

    田木头对赵娜说:“赵姐,我去架子上捡菜,你想吃啥子,说了我好一起拿。”

    赵娜说:“我喜欢吃猪脑花、牛黄喉、鸭舌头、鸡爪爪、武昌鱼,还有金针菇、莴笋头子,你一样给我捡一盘来。”

    田木头乐呵呵地答:“都给你拿来,晓得你能吃。原来赵姐也喜欢吃猪脑花,我是最喜欢吃猪脑花的,我脑壳有点木,除了小时候遭我老爹扇耳光多外,可能也与我喜欢吃猪脑花有关系,赵姐吃那么多猪脑花谨防二天也变成赵木头。”

    赵娜翻了翻白眼,啐了田木头一下:“呸!小瓜娃子,居然敢调戏你们大姐姐,皮子有点痒痒哇。”

    田木头笑了一下,赶紧去菜架子那边捡菜。

    田木头来来回回3趟才把菜拿齐,还拿来4瓶雪花啤酒。田木头和赵娜将各色菜肴放进锅里烫,片刻之间,诱人的香气弥漫开来。

    田木头端起酒杯对赵娜说:“敬赵姐一杯,祝赵姐永远建康、永远漂亮。”

    长得并不漂亮的赵娜听了很是高兴:“田木头的嘴巴好甜哟,这会儿脑壳一点都不木了。”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田木头笑嘻嘻地说:“我的脑壳有时木,有时就不木,依情况的不同而不同,是间歇性的。”说完也举杯一饮而尽。

    田木头和赵娜吃着火锅,饮着啤酒,闲聊着成都媒体圈里的事。

    田木头聊着聊着想起一件事,就问赵娜:“赵姐,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为啥子对我这么好?我这一个月在媒体圈里混,也听说了一点内幕,那些老记者带实习记者大都不尽心,敷衍了事,反正实习记者能不能转正与他们没啥子关系。

    你对我就不一样,第一天就带我出去开新闻发布会,还拿红包。我到了月底稿分不够标准,你又把歪手机的线索提供给我,让我实习第一个月就能转正。别人以为我田木头有好凶,其实全靠你赵姐撑起。就说那个歪手机的线索,你不提供给我,自己去做,绩效工资都能多得1千多元。你以前带实习记者也对他们有这么好吗?”

    赵娜听了田木头的问题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着酒杯转来转去地看了好一会儿,又从小坤包中取出一块擦眼镜用的绒布,把眼镜拿下来擦了又擦,然后戴上,望着田木头的脸幽幽地说:“我以前带实习记者也是敷衍了事,只是对你才这样,因为你有点象我的第一个男朋友,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1}

    田木头好奇地问赵娜:“赵姐,那你为啥子与第一个男朋友分手啊?”

    赵娜猛地喝干一杯啤酒,顿了顿说:“为啥子?不为啥子!他嫌我长得矮!我们是大学一年级开始耍的朋友,他身高有1米80,我只有1米58,他耍了我一年多,我把啥子都给了他,到了大三,他甩了我去追大洋马。”

    田木头给赵娜倒满酒又问:“大洋马是哪个?”

    赵娜撇撇嘴:“大洋马是我们系个子最高的一个女生,有1米71,骨头架子大得吓死人,不晓得有哪点好,有那么多男生去追。”说完又喝了一杯啤酒。

    田木头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闷了半天才冒出一句:“高有高的好处,矮有矮的好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观点,强求不来的。赵姐你虽然个子矮了点,但小巧玲珑、珠圆玉润,不是大洋马能够比的。”

    赵娜听了喜笑颜开,伸过手去在田木头的脸上拧了一把说:“田木头,你嘴巴上是不是抹了蜜糖啊,甜死人了。”

    田木头一只手去摸摸脸,另一只手端起酒杯说:“赵姐,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田木头和赵娜不停地喝酒,空酒瓶的数量很快增加到7个,俩人也有点醉熏熏的,赵娜坐着都有些摇晃,把筷子碰掉好几次。田木头觉得不能再喝了,就结了帐扶着赵娜去拦出租车。

    出租车载着俩人到了沙帽街赵娜家的楼底下,田木头对赵娜说:“赵姐,你走路有点打晃晃,我扶你上楼哇。”

    赵娜点点头,田木头赶快给了车钱,扶着赵娜上楼。

    赵娜的房子在5楼,2室2厅共86个平方米,是赵娜用工作8年的积蓄买的按揭商品房,一个人住。

    赵娜进房门后先打开空调,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给田木头说:“你先修息一下,喝点可乐。我要先去洗个澡,吃了火锅满身都是火锅味道。”

    田木头听着赵娜在浴室洗澡的哗哗水声,心里有股莫名的冲动,又看了看房子的装修,没用什么高档材料,但很有味道,让人感觉得舒服。

    赵娜洗完澡,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睡袍走出来,靠着田木头身旁坐下,田木头骤然闻到一股茉莉花浴液的香气扑鼻而来,顿感头有些晕,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

    沉默了一会,赵娜问田木头:“田木头,你读大学时就没有耍女朋友吗?”

    田木头看了一眼赵娜说:“耍过一个女朋友,是福建厦门人,满脸青春痘。我们是从大三开始耍的,毕业就分手了,她回了厦门。”

    俩人又沉默了,田木头想打破沉默就问赵娜:“赵姐后来没再耍男朋友吗,为啥子到现在30岁了还不结婚。”

    赵娜举起右手,5个手指微微张开,轻声说:“后来也耍过男朋友,都没成。我一共耍过5个男朋友,最后一个是个电脑工程师,也是你们成都电子科大毕业的,半年前分的手。那个电脑工程师是结了婚的,我一开始不知道,光想着赶在30岁前结婚,后来了解到那个人的底细就只有分手了。我现在也想开了,结不结婚也不那么重要,一个人只要能挣钱养活自己,照样过得很愉快。”

    田木头应了声:“是这样的。”

    赵娜闻了闻田木头的头发说:“你身上还是有一股好大的火锅味道,烦死人了,要不然你也去洗个澡。”

    田木头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让热水淋着,回味着刚才赵娜身上扑鼻的茉莉花香气,觉着头上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洗完澡,田木头关上水龙头,正想穿衣服,浴室门悄然打开,赵娜走了进来。{2}

    田木头看到赵娜走进浴室,顿时僵住了。

    赵娜踮起脚深深的吻了田木头一下,一言不发,缓缓牵着四肢僵硬的田木头往卧室走去。赤身裸体的田木头光脚踩着冰凉的地砖,如同梦游般跟着赵娜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大床上铺的是淡蓝色床罩,与赵娜穿的淡蓝色睡袍是一个色系的。

    赵娜慢慢解开睡袍的带子,脱去了睡袍,也和田木头一样是赤身裸体了。由于空调已打开,卧室里暖意融融,即使赤身裸体也没有一丝的寒意。

    赵娜半跪在床中间,圆润得有些微胖的上身挺得笔直,一对洁白丰满的乳房上点缀着两个紫红色乳尖。

    田木头斜靠在床头,双眼直登登地瞪着赵娜的乳房,混身不停的颤抖。

    看到田木头混身发抖,赵娜微微笑了,靠过去伸手抚摸田木头的yīn茎,这一下田木头抖得更厉害。赵娜的抚摸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对田木头说:“你的包皮好象太长了一点,把头头都包住一大半,只露出一点点来。”

    田木头听到这句话反而不发抖了,用干巴巴的声音说:“原来没得这么长,都是我以前那个女朋友整成这样的。”

    赵娜不解地问:“你是说你那个青春痘女朋友整得吗,她把你的包皮整得这么长干啥子呀?”

    田木头愁眉苦脸的说:“我们两个人耍朋友,第1个月是牵牵手,第2个月是搂搂腰,第3个月是亲亲嘴,第4个月是摸摸奶,第5个月是摸摸屁股,这就是最高境界了。我想过很多次要和她真刀真枪的搞名堂,她都不干,说是以后回厦门还要嫁人,不能乱来。我每次激动地熬不住时,她就帮我打手枪,打得次数太多了,包皮就整得这么长了。”赵娜听田木头说完忍不住狂笑着在床上打滚,好半天都止不住。

    过了一阵子,赵娜止住狂笑不再满床打滚,抬起头来用不相信的语气问田木头:“照你这么说,你还是个青头童子啊?”

    田木头很不好意思的说:“是,我是青头童子。”

    赵娜仍是有点半信半疑,便打开房间里的大灯,把田木头的一条腿抬起来,将头凑近田木头的屁股,用手翻开包皮很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子,然后抬起头来说:“你的小鸡鸡还是白里透红的,不象是打磨过的那种,我相信你是个青头童子。”

    田木头高兴的说:“赵姐,你终于相信啦。”

    赵娜说:“我告诉你,虽然我比你大8岁,但是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准叫我赵姐,你就叫我娜娜,我也不叫你田木头,就叫你小头头。”赵娜说完凑上去亲了田木头一口。

    田木头有些魂不守舍的说:“叫娜娜我有点麻嘎嘎,说不出口,相差8岁不是一个小数字,抗日战争也才打了8年。还有那个小头头好难听嘛,你是在嘲笑我包皮太长。”

    赵娜不轻不重地一巴掌拍在田木头的脑袋顶上,厉声说道:“田木头,你硬是有点木头脑壳,教都教不会,我说啥子就是啥子,你必须照做。今天我们就来耍一盘打小日本的抗日战争游戏,我当小日本,你来进攻!”

    田木头听了赵娜的训斥再不敢说什么了。

    赵娜关掉房间里的大灯,只留下床头柜上的小灯还亮着,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往床中间一仰躺下,用手把双腿举得高高的,嗲声嗲气地说:“小头头,快来耍战争游戏吧。”

    田木头此时再也按捺不住激动,怪叫一声:“娜娜小日本,抗日勇士进攻啦!”话音未落,整个人已扑了上去。{3}{3}

    春节临近,各单位都在忙着集体团年,《商贸早报》也在酒楼包了场,让全社的员工去热热闹闹地团个年。

    田木头和赵娜一起来到《商贸早报》包场的酒楼,找了窗户边上的位子坐下。田木头四下环顾,看到《商贸早报》的总编辑沈虹衣与华洋主任等报社一班高层管理干部,在最前端的圆桌就坐,相互高兴地交谈着。

    总编沈虹衣是个40来岁的中年女人,虽已是半老徐娘,依然风采照人。沈虹衣早年曾在《企业家日报》当过办公室主任,后在几位背景深厚的强力人士支持下,从国家新闻总署拿到了《商贸早报》的全国统一刊号,挂靠在四川省经济厅下面。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对全国统一刊号的报纸控制得非常严,刊号轻易是拿不到的,沈虹衣能拿到统一刊号,足见活动能量是惊人的。

    沈虹衣拿到刊号后,找了几个志同道合且有一定经济实力的朋友,合组了一家名为“金刚石”的文化传播公司,独家全权代理《商贸早报》的发行、广告等经营活动,《商贸早报》的办报费用也由金刚石文化传播公司负担。也就是说金刚石文化传播公司从经济上控制了《商贸早报》的编辑运作,从这个意义上说《商贸早报》是沈虹衣等人的私人报纸也可以。当然这仅仅是一种私下里的说法,国家是不认可的,新闻出版总署和中共中央宣传部都有明确规定,中国内地的所有报刊产权都属于国家所有,私人是不能办报的,且报刊最高领导必须是中共党员。

    《商贸早报》创刊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创刊之初为抢占市场份额,不惜大出血以2毛钱零售价的超低价发行,导致《商贸早报》创刊仅一个月发行量即达8万份,创中国媒体圈新报刊发行的新记录,引得成都其它各报侧目而视,认定《商贸早报》是一匹非常有实力的大黑马。

    《商贸早报》在抢占一部分市场份额后,将零售价提为每份4毛钱,这阻止了《商贸早报》市场份额进一步的大幅度提高,却也大幅度地减少了亏损,此时金刚石文化传播公司筹集的开办资金已花得差不多了,继续大出血超低价发行难以为继,势必要寻找新的办报方法。

    酒楼里的人越来越多,差不多已坐满。华洋站起来大声说:“大家静一下,新春团年现在开始。请沈总编讲话,大家鼓掌。”说完带头鼓起掌来,酒楼里跟着响起一片辟辟啪啪的掌声。

    沈虹衣在掌声中站起来,环视一周后说:“大家都辛苦了,我们的报纸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靠大家的努力。现在成都的报业竞争很激烈,我们要有危机感。《天府商报》和《华西晨报》是第一世界,我们暂时没有实力与他们争高低。但《蜀汉报》与我们一样是第二世界,实力相当,我们要争一争。春节过后,报社会有一些人事变动,这是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大家一定要理解。祝大家春节快乐。”

    沈虹衣讲完话,酒楼里又响起一片辟辟啪啪的掌声。

    田木头问赵娜:“沈总编说的人事变动是啥子意思,未必又要招聘记者啊?”

    赵娜答:“不是又要招聘记者,而是要从采访中心调一些人去充实编辑中心,好象还说是要从其它报社挖几个骨干过来。”

    田木头又问:“会不会调你去充实编辑中心?”

    赵娜说:“很有可能,好多编辑都是老记者调过去当的。现在先不管那么多,有这么多好吃的肉嘎嘎,吃了再说其它的。”{4}

    集体团年结束,田木头去了成都最繁华的商业区春熙路。

    《商贸早报》社给每个记者发了1千元的过节费,而且报纸出了明天一期后要休刊一周,今天的稿子交了就没啥事儿,田木头想逛逛春熙路的商店,买点礼物给爹妈和赵娜。

    田木头到春熙路花280元给老爹买了一双皮鞋,田耀祖以前穿的皮鞋都是便宜的处理货。又花140元给老妈买了一件防寒服,花170元给赵娜买了一支进口的口红。田木头算算帐,1千元的过节费去脱一多半。正琢磨着给自己买点什么好时,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木头哥,你在买啥子呢?”

    田木头闻声猛一回头,原来是老爹田耀祖的知青朋友刘兵的女儿刘蓉。刘蓉提着一个购物袋,忽闪着大眼睛望着田木头。

    刘蓉有1米62的个头,人也长的算漂亮,尤其是一双水凌凌的大眼睛分外迷人,在中学读书时就有不少男同学给她偷偷塞纸条。可惜漂亮的女孩大多学习成绩不好,刘蓉高考只勉强上了大专分数线,读了幼儿师范,去年毕业后当了个幼儿教师。不过刘兵可是把这个女儿当成掌上明珠一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田木头笑着回应刘蓉:“是刘蓉啊,有半年没见了哇。我来给我老爹老妈买点过年的礼物,才买完,就碰到你了。”

    刘蓉上前放下手中的购物袋,对田木头说:“我看一下你买的啥子嘛。”边说边翻田木头手中的购物袋。

    刘蓉从田木头的购物袋中翻出那支进口的口红,举在手里,笑得花枝乱颤:“木头哥,你妈从云南乡坝头来的,还要用这个呀,不要把别人的大牙笑脱了。”

    田木头脸色骤然一变说:“从云南乡坝头来又咋了,你老爹还不是去云南乡坝头插过队!”

    刘蓉看到田木头变了脸色,知道说错了话,用手摇着田木头的胳膊说:“木头哥,我说错了嘛,我没有其它意思。以前在学校那些同学都不愿意和你耍,嫌你是云南乡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