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鱼菜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怨情天 > 第二十一章 情之殒伤

第二十一章 情之殒伤(2/2)

先抚着她,再与女儿道:“铮儿,那,那其他就没办法了,爹做了这么多年官,大小官衔倒是也罢了,可要革职了万一还要坐牢怎么办?

    曲婉铮轻蔑地看着她说道:“那找她的好女婿好女儿去啊!”

    曲儒平要她进房去了,曲夫人有些无奈。

    “爹爹,为今之计,除非那些人不追究,那便什么事都没有,朝廷内忧外患,已顾不暇,这种地方上的事不会怎么管。可问题是,要他们吃亏咽下肚却是难了。出事的都是紧要人物,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曲婉铮甚是头痛。

    曲儒平坐不安稳,踱来踱去:“那不如找个替死鬼……”

    “这个不行,他们都有见过那些人,随便抓一个,他们有那么傻吗!其实,我们可以先派人去抓那些人,不管找不找得着,另一面,他们真要对衙门施以压迫的话,大可以反质问他们的不是,当初自动送上门落入圈套,这可是他们色迷心窍、自己不慎!”曲婉铮分析道。

    曲儒平道:“这要抓不到人还是不行啊,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啊,总得有个了结,咱们拿什么给他们交代!”

    曲婉铮稍思:“找几个头脑清醒的,根据他们的描述画出画像,贴出去,悬赏抓捕。只要没出洛阳地界,还是有办法的。不过有些奇怪的是——”

    曲儒平问:“什么事?”

    曲婉铮道:“原本他们抓人勒索赎金,倒是说得通,可现在人突然全失踪了,赎金也不要了,人质也没有全灭口,这实在教人匪夷所思!照以前的案例,拿不到赎金一定会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主动权还在他们手上,没道理撤退啊,人是走得干净,摊子却等着我们去收拾,他们这么大折腾为了什么了?”

    曲儒平还没想到这一层:“这个就不用费神了,眼前的烂摊子就有得收拾了!”

    *********

    吕四三与苏韩倾都已回到了四少门,吕四三伤势严重,四少门上下忙死了。偏偏这时候胤忝梵不在,从昨天大早出去后,就没人知道他哪儿去了。帅尉钦后来出去找了他大半天,可就是找不着。他们到处派人去请大夫,可大夫们差不多都被请了出门,蹩脚的都一个不剩。好不容易找来两个,这么重的伤势却是束手无策。

    苏韩倾也是不容乐观,可他却执意要亲自照顾老二,其他人只当是他们兄弟情深,又同时经历了这一劫,自是比往日情分更深了一层。

    “二哥,你救了我一命,自己却弄成这样,你一定要撑下去,做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你不该一个人抗下来的!”他看着二哥身上那些直刺要害的道道剑伤,比刺在自己胸口更痛!

    吕四三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身体也勉强在动。

    “二哥,二哥你醒了!”苏韩倾贴近他说。

    “扶……我——”他嘴唇泛白,很吃力地说。

    苏韩倾尽可能小心地扶他起来,给他垫了软枕。

    “你要不要吃东西?喝水?”

    吕四三却是摇头,低声说道:“我……快死了,老大,三弟……都不在啊——你……”

    “二哥!你什么时候这么丧气了,你不是醒过来了吗,兄弟四个是要同生共死的,你怎么能先走啊?”苏韩倾说得激愤。

    吕四三一把抓着他,说道:“我,我帮不了——你了……记得,把我葬……到雪、花、山——我爹坟……旁,我……答应过我……娘,把她和……爹葬在一起,我,我没……做到……兄弟,拜托——你了!”

    “你娘的坟冢安在哪里?”

    “芮——城,芳家,陌息……坟上,娘——儿子不孝!”吕四三挺直身子,大喊了一声,便一头倒下了。

    “二哥……二哥——”苏韩倾号啕大哭起来,他竟然就这么闭了眼。

    其他人听见后见事不妙,都冲了进来——

    二当家已然撒手去了,四当家的痛哭流涕,屋内一片凄凉悲戚。

    而此时的凤翛酒楼里,胤忝梵却是醉生梦死,拿烈酒麻痹自己,桌上桌下倒了七八个酒坛子,手上还依偎着一个,人瘫趴在桌边,狂吐了一通,污秽之物弄得整个周围臭气熏天,很多人都受不了纷纷走了。老板与店伙计却是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看着客人们都给吓跑了。胤忝梵连酒钱都还欠着,慑于其淫威,谁也不敢去讨。

    “表哥!表哥——”帅尉钦跑遍了大街小巷,总算找到了他,冲倒他面前,可他却头都没抬一下。

    “喝,我喝,喝——他个够!哈哈哈……哈哈……”胤忝梵还接着灌酒。

    帅尉钦怒喊一声:“二当家快死了!你还喝得下去啊——”

    “啪——”酒坛子摔到了地上,不知道是她打的,还是他失手。

    他摇摇摆摆地站不稳,说道:“二当家……不就是老二嘛,他不是还关在——死了?谁说他死了?啊!”他忽地清醒了一把,抓着她大吼。

    “他和四当家都回来了,可是他伤得特别重,不知道还救不救得活,你还喝什么酒啊,快回去啊!”

    “什么!欸呀——”他酒意似乎全消了,飞奔出了门外。

    待他赶回四少门,大门外就看见众人跪在厅堂外,个个悲凄痛泣,曹九见到了他,喊了一声“大当家”,其余人都纷纷转身望着他,每个人眼里都是红红的——

    他踉跄着走了进去,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的事?

    他一把揪起一个,赤目瞪眼地吼道:“你们哭什么啊!谁再给我哭——”

    帅尉钦也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三当家他竟然……

    这时,苏韩倾抱着吕四三的尸体一步步走了出来,脸上还淌着泪痕,神色悲怆。

    “老四——”胤忝梵松开了手,发怔地看着他。

    “二……哥,二哥走了!”苏韩倾声噎。

    胤忝梵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老二就躺在老四怀里,合着双眼,好安静,地上却滴下了血,一滴一滴,暗红色的。

    “老二,老二……你给我起来,快给我起来,起来啊——躺着要死啊,妈的,起来!”胤忝梵发疯似的摇摆着他的身体,谁都拉他不住。当碰到了那已冰冷发僵的躯肢,他这才停下了手——

    帅尉钦心下想:“二当家生性豁达开朗,却死得这么惨!万一哪天我死于非命,表哥会这么难于接受吗?”

    苏韩倾脸上抽着筋,说道:“二哥临走前说,他想回雪花山,和父母安葬在一起……”

    胤忝梵显然还很难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侧过头一边暗泣。

    忽然,他又大怒骂道:“曹九!死愣着干吗,还不去准备后事——钱给我大把大把地花!花得越多越好!有一点省,我就扒了你的皮!”

    曹九带了八九个人浩浩荡荡地出去了,利凉也是其中一个。

    *********

    东方无遗大难不死,捡回了一条命,可是景况却很不妙!送回山庄后,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还说了很多胡话,醒后又神智不清,谁都不认识了似的,见谁都怕,缩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昕与并退了下人,独留房中陪着他,好在他对她还没那么惧怕。

    “你别怕啊,我是谁你记得吗?看看我啊——”昕与轻声柔气地对他说,他现在是不能受半点刺激。

    无遗抱着枕头,退到了床的最里面,自己不知道在喃喃不休些什么。

    “你出来啊,有好吃的,你不饿吗?你想吃什么都有,你要喝酒我也给你,出来,外面来——”昕与哄小孩似的哄着他。

    他迟疑地望着她,就是不肯动。

    她捧了几样小吃端到他床前,嗅了嗅,笑着说:“哇,好香哪,你不吃,我就都吃喽!”

    这下,他扔了枕头,爬到了床沿边,一副饿得不行的样子。可却没有立即扑向那些好吃的,看着她傻问:“怎么吃啊?”

    昕与忙递了箸给他,看着他吃得很高兴。

    不一会儿,四盘子都教他一扫而光,还喝了一大盅雪燕窝。他总算露了笑脸,也没那么恐惧了。

    他却不解地问:“你人真好,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

    昕与却笑不起来了,心里一阵绞痛,对他说:“没关系,你再多睡会儿,等你醒了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无遗安心舒服地躺下了,满带笑容地合起了眼。

    昕与出了房,关上了门后,她再忍不住伤心哭了。她一路跑着回了书房,下人见了都很惊讶,大小姐是极重礼仪举止的,今日怎么会这般失态?

    她关紧了房门,上了栓,哭出了声来。

    *********

    页诃犁不明白,为什么师母突然之间对他这么好,比对幽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连连忽然跑来告诉他了一个真相:他才是师父师母的儿子,孤行不是她的哥哥!

    他惊讶之余骇然了。

    “连连,你怎么会知道?”

    “我亲耳听爹爹他们说的,说他故意调了包,娘也是才知道的,就你不知道了!”

    “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这是家事嘛,不好到处乱说的,小心罚你抄书哦!”

    “好心没好报,不理你了!”

    连连跑掉了,他就郁闷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不可原恕的错误,师兄下落不明,师父和师母都不怎么着急的样子,原来是这么回事,难道他们就不管孤行了?他岂不是夺了孤行的地位?师兄从来很照顾他,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拖着他去,一旦受师父责骂处罚,他也一定挡在他前面,这么好的师兄怎么能对不起他!师父师母都不管,他管,一定要把孤行找回来,连腾武馆少馆主的位子永远是他的!

    他立刻塞了一些钱,连包袱都没要,这样他出去才不会引人注目。

    他们是往西面去的,好,不把师兄找回来,他就一天不回武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