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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忐忑不安(1/2)

    明日比赛便开始了,殊哥踌躇左右,决定还是要给仇放一点颜色瞧瞧!他作替罪羊最合适不过了,谁教他那么不识抬举,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一定教他得不偿失、多倍偿还!若非时机未到,第一个就拿他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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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窥香苑内,云绮眉一听说恋无情有请,马上就去了她的芳阁。这几日生意着实差了一大截,往日那些大主顾差不多都给绑了去的生死未卜,整个洛阳城是人心惶惶的,其他客人也不敢来了,都说是红颜祸水惹的!也不止她一家,其他窑馆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的。

    她敲了敲门就进去了,刚迈进门,就发现不止无情而已,“呦!柯当家的,你也在这儿啊,我说呢,怎么大堂没见着你的?”又对恋无情道,“无情啊,找我什么事啊?是不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这生意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再这么下去,都得喝西北风了!”她自个儿找了个位置先坐下了。

    恋无情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对老鸨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妈妈啊,咱们这一行的生意好坏就全仗着那些个公子哥、大老爷们,可如今这些人都自身不保了!我们等呢也不是办法,要不想关门就只有一个办法:把他们救出来!否则就关门歇业吧——”

    “救?唉呦——现在这满洛阳城的都在说这事呢!可不就没人有这能耐么!连那官府都缩头缩尾的,小老百姓的能怎么着?要他们肯放人,拿了钱就走,那倒也好,反正遭了祸了,不花钱也消不了灾!就怕一给钱来个杀人灭口——那可就全赔喽!”云绮眉也听到了不少传言,出事的人家都这么担心着呢!

    恋无情又道:“也难说啊,有的人家有的人,巴不得被绑架了的死了最干净!这出事的当头,人人想得都不一样。可对咱来说,死一个就赔一个,最亏的就数咱们了!我有件事先要知会妈妈一声——”

    云绮眉见她神情不似平时般傲气,心里琢摸着一定有不寻常的事了!

    “我要去一趟城西野郊,还有柯当家的,她算是陪我去的。妈妈——你也莫要多劝,我决定好了的,非走这一趟不可!我要看看谁这么好本事,教全洛阳城的男人都甘拜裙下!”

    云绮眉一听有点儿慌神,这么大的事哪能让她一个弱女子去插手啊?她答应,那官府也不答应啊!

    “无情,这事咱可管不得啊,可不许你胡来!柯当家的,你这么也让她瞎掺和啊?她不知轻重,没见过外头的世面,你是老江湖了,又不是不知道这事的凶险!怎么不劝劝她?”

    柯幽筝双臂抱胸,微笑着道:“她有这份心,我就不该阻止她,事虽凶险,但她若未尝试,又怎么体会得到呢?吃一堑长一智,对她未必就是坏的。”

    恋无情紧接着道:“柯当家的见多识广,她都这么说了,妈妈就莫再阻拦了。又不是我孤身犯险,柯当家功夫了得,她会保我安全的!我也只是想先去看看,不一定会与他们起什么冲突,我难道就不要小命了么?”

    云绮眉蹙着眉头说:“你想得也太简单了,那儿早就布了官兵了,岂能让你说进去就进去?还是打消了念头吧,乖乖待在这儿,再这么着妈妈也养得起你!”

    恋无情笑道:“妈妈是把柯当家想简单了吧!要区区几个衙役都对付不过,我倒不如随便找个龟公去得好!”

    云绮眉瞧瞧她们俩,显然是早商量好了,就最后来通知她一声的。恋无情是窥香苑的头块招牌,闪失不得!又清楚她脾气倔,否则也不会为了胤忝梵,连一辈子幸福都不要了!这回胤忝梵也出了事了,她八成就是为了他才要这么做,其他人才不会教她兴师动众的,甚至不顾自个儿的生死安危!

    “无情,你心里放不下什么我最清楚,你都已经为他牺牲了下半辈子了,他可正经八百地一次都没来看过你啊!很多事情你要想明白了,什么值得做什么不值得做,一厢情愿的事做了也不讨好!”

    恋无情也毫不否认地说:“妈妈知道就好,我就是忘不了他、放不下他,纵是他对我再无情寡意,我也还是这么做!他出事,我做不到袖手旁观,救不了他我就去陪他受苦!妈妈,我总不欠你的吧,万一我回不来了,这里所有我积攒的财物就都归了妈妈的,我生不带来,死也不带去。”

    见她这般死心眼,云绮眉是坐下了又站起来,安生不得!她入这一行这么些年,见过的姑娘都是被逼为娼的,唯有她是自己心甘情愿冲进来的,非要做了这一行不可!云绮眉也没亏待过她,不像对其他姑娘一样防着她死盯着她,凡事还都尽量遂她的意,当然,她是棵摇钱树不假,可感情也是有的,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为情想不开,这种事她已是看得多了,可像她这么傻的还是少有的!

    “柯当家啊,那无情就劳你多照料了,千万出不得事端啊!我也没那么蠢,现银再多,哪比得了聚宝盆来得好啊——”云绮眉掸掸衣裳裙摆,意味深长地望了无情一眼,之后便走了。

    柯幽筝对恋无情道:“你说得有些重了,她还是真的挺关心你的。”

    恋无情敛眉低首,捻断了瓶里的一枝花,抚弄着花瓣片片,还道:“再好,还不是为了钱……”

    柯幽筝道:“不甘心,为什么还留在这儿?你可以走的,离得远远的,这一切,就不关你的事了。”

    恋无情轻笑一声:“真那么容易就好了!”她忽地回过头来,盯着柯幽筝,“你有喜欢的人吗——”

    “什么?喜欢?”柯幽筝莞尔一笑,一手指头挠了一下额头,“有啊,不过——不是像你一样的!”

    “哦——”恋无情眉头一挑,可是头一回听她会讲自己的事,在这窥香苑里,也就她跟她熟些吧。她倒有些兴趣听听。

    “我喜欢对我好的人,帮过我的人,哪怕是小恩小惠。”

    “我指的不是这种,难道你不明白?”

    柯幽筝笑而不答了。

    恋无情知道她不会随便讲的。

    柯幽筝道:“明天就是换人的日子,先看看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真放了人的话,我们可先探得一二再去不迟。”

    “这些我自是听你的了。”恋无情想过后,又道,“那要他们是玩阴的,那岂不是……”

    “那事情只会更糟,不可收拾,他们应该没那么傻。只要顺利拿到了赎金,他们也巴不得甩人呢!”

    “你说,失踪的几个人会不会不是被擒,而是出了其他事呢?”

    “据我估计没这可能了。哪有那么巧的事,几个武功皆不俗之人都纷纷下落不明,又是跟其他人同一天出的事!至今也未发现他们的行踪或——尸首,也没有其他特别的人出现过洛阳,那么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听到“尸首”二字,恋无情不由地一颤,她真不希望会看到他的尸体,否则,她活下去还有何指望与寄托,哪怕——那永远是个梦也好……

    “连腾武馆不是也丢了人么,好像其中一个还是少馆主呢,那冒老爷子——一定会出手!我们不妨……”恋无情自听说胤忝梵失踪之后,她便一直在四方打探与留意洛阳城内的动静。

    “冒老爷子为人仗义,凡事都会已大局为重,虽是他儿子与弟子出了事,但他不会自乱阵脚,更不会在这时候出手!他会顾及其他人质的安全。”柯幽筝肯定地说。

    恋无情又道:“我不相信有哪个老子,会在儿子出事后还泰然自若!那冒老爷子又是极为疼爱其子的,为了爱子——冲动点不无可能啊?”

    “你是想去说服他?”

    “能说服最好,若是不能,添油加醋,一定教他坐不安稳!”恋无情坚信,这么几年在风月场上混,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了,再笨的口舌也练得活络了。

    柯幽筝微笑道:“那也得他老爷子肯见你才行啊!”

    “这……他既是英雄人物,哪能怕见我一介弱女子?”

    “他不会怕,但是会算得到你去干什么!那他就不会见你了。”

    “他怎么可能——那也无所谓,我真要一开口,多的是人替我去赴汤蹈火!”她心里却想,真万一被谢绝,那可丢人了!

    柯幽筝另有想法:“今晚我去走动一下,应该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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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柯幽筝先去了四少门,毕竟三大当家都不见踪影、群龙无首,他们应该早按捺不住了。她从高处屋檐往下看,四少门里却很安静,冷冷清清几个人影而已,大门是紧闭的。庭院萧瑟冷漠,偌大个四少门竟无喧哗声!

    她飞身而下,沿壁疾驰,跳入了后院,找了几间点了灯的房间窥探,都只是小角色而已。主人房都是空的,只有一间点了灯,却是没人。此时才刚过戍时,时辰尚早,可能人未归来。她少待片刻,果然,听到了脚步声,有两个人。

    “打扫干净了吗?小姐就快到了,说不定晚上就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年纪应该不大。

    “已经打扫了一遍。”一名女子的话音,听语气也就是个丫鬟吧。

    “你再弄干净点,小姐喜欢干干净净的,这节骨眼上,想不到堂堂四少门,竟然得全仗一个姑娘家了!”一声长叹。

    “您别这么说,小姐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凭小姐显赫的背景,这知府大人也得乖乖听小姐的!”

    “你又不知道了,那曲儒平虽只是个小小地方知府,可他也有背景也有靠山啊!他的女婿可是王爷,帅大人官再大,那也是不能和皇廷为敌的啊!更何况,帅大人是朝中主战派,皇帝老儿却是个软骨头,这小姐去找曲大人,明摆着双方是对头嘛,是富是祸,难料啊——”

    “这么复杂啊,那不是很渺茫了?”

    “是很麻烦啊,偏偏三当家好走不走,这个时候走了,除了几位当家,也没人知道怎么才能找得到三当家,他不回来,怕是没办法让他知道了!”

    “几位当家个个来历不凡似的,您在这儿待的时间最长了,您知道底细吗?”

    “你这小丫头真是不知死活,这是你能问的?别说你了,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是四少门的首条门规,你不知道吗?”

    “我是丫鬟而已,又不是四少门的弟子,那就不必理会的嘛!”

    “还多嘴,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那我就不说了!”

    ……

    “是胤忝梵的表妹吧,她还有些来历……明日之事会多事端了!”柯幽筝判断,她既是官宦之女,找知府大人的话,决计不单单为救三位当家的,况且其父与朝廷似乎还有矛盾!

    见他们过来了,她隐然而避,退到了院墙角根,连踢两脚,踩着树干跃出了墙去。下一个地点应该去连腾武馆瞧瞧,出事之后,一直未闻有何举动,这不免让人生疑。

    连腾武馆地处洛阳城东,地理位置明显,来往路人很容易就会注意到那鲜红的牌匾,据说匾上题字乃是当年盛名斐外的一代大侠云卿岳亲笔所书,使得那时籍籍无名的连腾武馆与冒嶲汶一夜之间名声大振,在武林众雄之中占得了一席之地。只可惜,云大侠许多年前就已下落不明了,否则这等豪杰她非要得识一面。

    秋风乍起,华灯烛火昏黄曳动,街上冷清寂静。

    柯幽筝已来到了连腾武馆门前,思虑左右,她决定正大光明地进去,虽未必会有所获,可对于敬重的人物,她是要尊重的,这是起码的立世处事之道。

    当她抬手敲门之时,忽闻一阵马蹄声,是从东门传来的,城门早已关闭,能畅通无阻的不是官门中人,那便是极有身份之人,难道会是……

    她收势而望,此路乃必经之道,看看便知是何须人也。未免生疑,她跳上一家酒楼三层,凭栏待倚。

    夜静声息,凉天如水,月明星稀。

    帅尉钦扬鞭疾驰,恨不能即刻就到,一收到消息,她与父亲商量后马上赶来了。姨夫那儿她都来不及先去一趟,只好由父亲代劳了。父亲的意思,让她一到洛阳先去找知府,万不能让歹人得逞,人质都要救,可以先缓一二,但决不可姑息,更不能放过!而通风报信的人则是利凉,他又一路护送她而来。帅尉钦虽有个当官的父亲,且身居要位,但父亲从不溺宠于她,自小凡事教她自己动手,出了事学会自己承担,象她这般出远门,从不会派人七抬八轿地护送她,她要来就一个人来,自己照顾自己,自己保护自己。这让利凉倒是很吃惊,想象中她一回到府上,定是丫鬟老婆子下人一大堆伺候着,好吃好喝享用不尽的!谁知,一切不似他以为那样,倒是她给他端的茶水,跟普通百姓家没什么两样。这么平易近人不端架子的大小姐,他可是真正认识了,除爱慕之情外,又添了份敬重与佩服。

    “还真是这位姑娘!怎么方向不对,她不去四少门?”柯幽筝尽览眼下,发现她转弯的去向与四少门正好背道而驰。她施展轻功,从三楼翻上了楼顶,飞身跃屋过道,凌空连跳,一路追着两匹马而去。

    他们在知府后门下了马,敲门后,经仆人通报后就进去了。柯幽筝还正打算去瞧瞧,这样的机会最好。她随后即跟入,守卫不多,三两下就绕开了。他们俩被分开带去了两个地方,她一直跟着帅尉钦。

    她被请进了一个房间,仆人关了房门守着。

    柯幽筝观察了一下,这间应该是书房,门虽有人留守,好在还有另一个窗口。只是那一边紧贴着隔墙,间隙很小,无法插进一个人,那只能从屋顶想办法了。她一跃而